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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海上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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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月心中对董煜的鄙夷又添了一分,他这个样子跟他哥哥还是学了七八分的。不过傅清月很感谢王文谦能及时的出声制止了一场即将上演的“恶斗”,再晚半刻,她就真的控制不住要出手打人了。
傅清月向王文谦颔首致谢,王文谦很自然的向她点头微笑,温润谦恭,她今日把头发都绑在头巾之下,更显干净利落,削尖的脸颊被太阳晒得通红,平添了一分润色,王文谦心中一喜。
想起上次两人的不欢而散,傅清月心有歉疚,那日回去后傅清月询问了当地的渔农,才知道自己在涨潮时胡为的举动是多么的危险,如若不是王文谦拉着她,她恐怕就要被卷进海里喂海鱼去了。
“三爷,你看今日这么巧,择日不如撞日,请你移步舍下,我们商议珍珠买卖的事情,可好?”董煜向三爷又作辑行了一礼,殷殷地询问,一脸地期盼。
被唤做三爷的男子正拿着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饶有兴趣地东瞄西瞧,像是决定了,“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波澜不惊地说道:“傅小姐说好,便好。”说罢笑眯眯地看着傅清月。
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人都很诧异,董煜看着傅清月一脸的不明白,怎么这事跟她扯上了关系。
王文谦扫了傅清月一眼后低垂着眼帘,双手背到身后,看不出喜怒。
当事人傅清月更是莫名其妙,她认出了这个三爷,清晨到山上采摘桑叶时见过,远远匆匆地一瞥,可她又不认识他,怎么他们之间的事情扯到她身上,要她来作决定?
三爷仍旧别有深意地看着傅清月,好像真的是在等着她说“好”或是“不好”。
傅清月被他一双锐利的眼睛瞧得浑身不自在,三爷是个好看的男子,浓眉高鼻、薄唇,好看的不仅仅于他的面貌身型,还有他脸上的胡子,看得出来三爷的络腮胡是经过精心的修剪,长短得衷,浓疏合度。
一般的公子倘若没有到一定的年纪是没有信心留胡子的,按时下的流行来看,光从容貌看三爷还没有到要留胡子的年龄,就是这样的三爷给人一种亦邪亦正的味道,傅清月把这种“味道”归为是经过年岁沉淀而久经世事留下来的韵味,就像有些酒,越陈越香。
董煜借整袖子之际在心中衡量了,决定真的要向傅清月作辑行礼,可傅清月赶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就匆匆地向众人行了一礼:“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各位谈事了,告辞。”说罢也不管众人又什么反应,便匆匆地向大门亟亟走去。
傅清月的仓皇离去多少有些不近人情,可她确实是不想介入这些莫名的事情中去,何况,她对董煜的讨厌和对陌生男子的抗拒让她没有理由再继续待下去。
幸好,傅清月在院门处撞到了此时要进来的大哥,傅正平的出现缓解了场面的尴尬,傅正平正诧异这合浦郡三大“风云”人物怎么会集聚在自家的农园中,不过讶异一闪而过,他很快便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来招呼他们。
傅清月离开时王文谦微笑的眼神清明了许多,答笑之间风轻云淡,刚刚的幽暗不明一扫而空。
空中艳阳高照,院中谈笑连连。
从桑园回家如果走路的话需要两刻钟,傅清月从桑园出来后往家的方向缓慢地走去,出来得急,忘了带上帷帽,傅清月顶着春天里的烈日走在街区小道上,路过早市时,此时午时已过,清晨见到的早市繁华热闹已不复见,徒留地面一团一团的水污,在阳光的暴晒下发出一阵阵的恶臭,引得饥肠辘辘的傅清月胃中一阵翻搅,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回到家门口时碰到从门内走出的海生,海生告别家仆走的是反方向,并没有发现傅清月盯着他的背影直瞧,傅清月纳闷他怎么在这,不过她也只疑惑了一下,肚子发出的“咕咕”声又催着她加快了两步,想着回房赶紧叫阿碧端来饭食。
傅清月吃饭的小厅外,阿碧在给傅清月端来洗脸水时,路过窗户时脚步顿了一下,从小厅外的窗棂往里望去,正看到傅清月顾不上梳洗就狼吞虎咽了模样。
阿碧看得眼睛有些发酸,小姐虽吃得急,可也就是筷子送进嘴的速度快些和次数频繁了些,还有鼓起的两腮不太雅观,根深蒂固的礼仪教导让傅清月在这样饿极的情况下也没有完全忘记,可阿碧近身服侍她多年,傅清月的饮食起居她最是了解,这样的失态已远远超乎平日。
为了岔开自己不该有的情绪,阿碧把脸盆搁在净房,走进了小厅,一边给小姐布菜一边说:“小姐,刚刚傅伯送来了几册书简,说是大公子给你的,我都给你收在书房里了。”
傅清月口齿不清的嗯了一声,不甚在意,可吃着吃着就突然没了胃口,半饱的犯懒和今日一大早劳作的疲惫让她没了思考的敏捷,可这几个问题还是鲜活的在她脑中蹦跶,海生来家里干什么?他不是一向跟他们家公子形影不离的吗?书简是怎么回事?大哥给她的是什么书?
今日的事够多的了,傅清月无力地放下筷子,喝了碗汤后就起身往净房里去,衣衫都被汗水打湿,她要换洗一下。
日落月出,一灯如豆,傅清月在昏黄的油灯下看着傅正平给她送来的书简,都是些栽桑养蚕的技术书籍,还有几卷汉书地理志的分章,大哥想的倒是周全,知道她欠缺理论,让她从书上恶补知识。
书籍记载的都是历代桑农蚕农丰富而宝贵的经验,这几日的实践加上书简上详细的解说让傅清月茅塞顿开,很快就掌握了要领,这比问蚕娘更详细明白。
一阵风从窗棂处吹了进来,油灯的火光虚晃了几下,傅清月揉了揉被烟熏得发涩的双眼,伸了个懒腰,傅正平这几日忙得不行,春蚕的喂养很顺利,可大哥接手的桑园有好几个小山头,现在的桑叶供应远远超过蚕宝宝的需求量,就是供大于求,所以大哥正在着手扩建蚕室,以备养殖更大规模的夏蚕。
傅清月见大哥时总是匆匆的照面而过,那日傅清月多谢大哥送来的书籍时多问了一句,“大哥从何处寻来了这么好的书简。”
结果傅正平笑呵呵地答她:“清月,大哥自有办法,你只管好好研习,以助大哥的一臂之力。”不知是他真忙还是欲言又止,揉了揉傅清月的脑袋就亟亟地走了,害得傅清月只能瞪着大哥的背影,重新把头上被弄得乱糟糟的头巾弄妥当了。
傅清月放下手中的书简,站在窗前,无声地叹吐了一口浊气。
一轮上玄月悄然挂在墨兰的天空,就像少女弯弯的眉毛,晚风习习,傅清月站在窗前怔怔地望着天空,皎洁的月光落在她的中衣上,晶莹洁白。
☆、宿怨渊源
翌日,傅清月踏着晨曦走出家门,往桑园的方向而去,今日起得早,没在家中用早饭就出来了,途中欲绕到城南的一家西林酒家吃早点。
西林酒家在合浦县内赫赫有名,它的酒菜做得不错,早点更是这里的一绝,尤其是这里的米糕和卷粉,酸香滑腻,让人欲罢不能,傅清月时不时地要吃上一次,今日她要的是一份香煎米糕和一份虾仁卷粉,看到桌上翠红点缀飘着香气的早点,垂涎欲滴外加心情大好。
傅清月坐在临街的桌位,边吃边等着太阳出来,此时天已大亮,南边清晨的太阳总是很敬业,一大早就跑了出来,周围房屋围院的清墙红瓦褪了色,在朝阳柔和的光芒中朦朦胧胧。
正当傅清月陶醉在米醋和甜辣椒的糯香中时,酒家对面的巷口站着的两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对面站着说话的两人,傅清月认出了其中一人是董煜,蓦地一怔,像刚冒出的水泡被戳破,心情遽然大打折扣,唉,果真是冤家路窄呀!
傅清月低下头想着赶紧把早点解决掉,她可不想一大早就这么倒霉被董煜撞到,傅清月边吃边小心地瞄向对面,骤然,对面的一幕让她感觉到,口中美味的虾仁卷粉味同附带吞了一只苍蝇,卡在喉咙处,吐又吐不出来,吞下去又觉忒恶心。
傅清月所在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们的侧面,让傅清月震惊的是董煜被他对面的男子伸手摸了一下脸颊,他大概也不曾想到男子这么大胆会有此动作,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避嫌,董煜反应很快侧头偏了一下,避开了男子的手,可男子不依不饶地,摸不到脸,反而执起他的手,董煜甩手用力挣扎反而引得男子更加亲昵的靠近。
傅清月看出董煜大概是不愿这样的,他极力隐忍着,清月看到他紧绷的侧脸,清楚地看到腮帮子突起的肉棱子,那男子轻轻地揉捏着董煜的手,傅清月都替董煜窘迫,可又极端诧异,这人是谁,能让董煜这样骄横的公子忍气吞声,全然不顾他最为在意和最避嫌的名声。
傅清月撑肘扶额偷偷地打量那人,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傅清月虽只看到他的侧脸,但他嘴角的笑是阴柔的,他握着董煜的手苍白无肉,骨节尤为突兀,他的身材也没有普通中年人该有的富态,整个人白瘦得透出一股阴冷邪魅,白生生地叫人心颤。
傅清月看到中年人的嘴唇翕张,像是跟董煜说了一句话,就转身离去,董煜没有马上离开,只是站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在傅清月以为没有后续的时候,忽的,董煜猛地侧头看向傅清月所在酒楼的方向,骇得傅清月立马弯腰低头,鼻子几乎碰到碗碟。
果然是做贼心虚,傅清月以衣袖遮掩,气都不敢大喘,心中想着董煜此刻瞪她的眼神肯定是阴狠无比的,生吞活剥了她都有可能,说不定正气冲冲地往这边过来,以前惹怒了他的样子从眼前一一划过。
可过了片刻,没有预想中的怒吼,傅清月眯着眼偷偷地瞄了瞄身旁,没人,再看对面,也不见,傅清月坐直了腰,发现对面已经人去地空,来来回回都是要赶着上工的农夫桑农,哪里还有半点董煜的影子。
似松了一口气,傅清月漫不经心地拿着筷子,夹了碟子里的卷粉往嘴里送,可转念一想,就有点恼怒自己刚刚的行为,她为什么害怕见到董煜呢,以前她可不会这样,是今日撞到他的囧事了?那也不关她的事啊,她又没有偷窥他,谁叫他们在大街上搂搂抱抱行为不检点的,这又不是他家,傅清月边自问自答边用力地嚼着口中的食物。
不过也奇怪,董煜的行事作风是不会有今日这么大度的容忍,他最最忌讳别人说他与男子之间有什么,也不爱听别人在他面前评论他哥哥的事,难道这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还是另有隐情?傅清月之这么想,是她对董煜的多年了解,而这一切还要从他们在长安初识时说起。
那年,傅清月的姐姐傅黛君被册封为皇后还不到两年,自从哀帝在宫中重逢了董煜,就突然将美貌娇艳的姐姐及后宫众佳丽弃诸一旁,独宠董贤一人,傅清月或远或近都见过董贤,是个有着女子一样温婉性格的美男子,性情温柔妩媚,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地善于逢迎,看着陛下越来越少的目光停留在姐姐的身上,和姐姐越来越沉静的容颜,傅清月心中愤恨得只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那日,刚从姐姐的椒房殿出来,姐姐的强颜欢笑只有她能看得明白,心中酸楚无奈,正苦于无处发泄时,听宫人说董煜的弟弟进了宫,正在偏殿等着陛下召见呢。
傅清月心中一转,她要去见那人的弟弟,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见了又能干什么,只是知道非要去看一看,姐姐太委屈了,董煜有陛下形影不离地护着,她不能怎么样,可别人就管不了了。
傅清月支开了要送她出宫的宫婢春晓,独自一人绕回到了宫中,现在想来,当年的她年轻气盛,胆大蛮横,那日的莽撞行为在今日看来不过是意气用事,逞匹夫之勇,完全不能帮到姐姐,还给姐姐添了麻烦,若是有心之人拿它说事,对姐姐只会有害无利,可往事蹉跎,纵然错误莽撞,谁又能阻止命运的齿轮呢?
宣室殿外的偏殿内,一个弱冠少年端坐在供人休息等候的矮榻上,汲着茶,因他的坐姿傅清月看不清他的面容,傅清月没有马上进去,只是站在殿门外,殿外守值的宫人认出傅清月是皇后的妹妹,殷勤地上前候问,傅清月从他的口中探知一二自己需要的讯息。
许是感应到有人窥视,董煜侧过头来,一张明眸善睐、唇红齿白的绝色面孔撞进傅清月的眼中,让她赞美之余又腾地冒起一股妒火,好端端的男子怎么生了这么一副妖娆的女子面孔,因着年轻,他比他的哥哥董煜还要娇嫩上几分,只是气度上要比董贤要差些,听说他只是庶出的身份,许是第一次进宫,周身冒着拘谨木讷,见了人匆匆一瞥就低眉顺目地端坐在哪,显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楞小子,傅清月本着厌恶又轻视了几分。
“你是董贤的弟弟?”傅清月问。
“是,草民是董侍中的幺弟董煜。”董煜站起恭敬地行了一礼,温文的答道,因不知对方是何身份,不过见傅清月一身华贵宫装,气仪非凡,任何在这宫里头能自由行走的人都比他这一介平民要高贵,何况傅清月从小自大骨子里的优越感让她严肃起来倒有几分气势,这通常都是她用来吓唬下人而惯用的伎俩。
董侍中?对,近日董贤得宠日甚,任驸马都尉侍中,哀帝出门乘车都让董贤陪坐在旁,回宫后也时刻让董贤侍奉在左右,他是在向她炫耀吗?炫耀他的哥哥如何得宠,她的姐姐又如何失宠可怜吗?傅清月笑着蹦出了一个词:“妖人!”
语毕音落,董煜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个透彻,紧接着又像是不相信,抬眼向傅清月证实,待明白了,自己真是没听错的,脸色又由白转红,指着傅清月气着道:“你。。。。。。你。”还边说边往后退。
傅清月冷眼看着董煜的脸色几番变化,说不清的风情流转,可落在傅清月的眼中又是一个卖弄风骚的妖人,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气得她想也不想地拿起小桌上的茶缸,一把泼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傅清月没有看清宫婢春晓是何时进来的,只见她站在傅清月和董煜之间,茶水泼了她一身一脸,她也顾不上擦拭,身上仍滴着水回身对董煜行了一礼:“公子莫怪,圣上将要召见公子,请公子整衣待见。”说罢,强拉着一脸忿恨尤不甘的傅清月出了宣室殿。
后来,少不了挨了姐姐的一通教训,不过傅清月在低头反思的时候想的却是,自己太过大意,百密一疏竟漏防了春晓的七窍玲珑心,扰了自己的“好事”,没能看到董煜被泼的狼狈是何等的快意。
从此,董贤的得宠与傅皇后的失宠就演变成董煜与傅清月之间的战争,他们的梁子就此结了下来,你来我往,明争暗斗,刀光剑影,统统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一抹阳光透过屋檐上垂下的帷布空隙照了进来,早点的时辰已经过去,酒家内除了傅清月这桌外已空无一人,此时离午饭尚早,傅清月放下筷子,掏出绢帕擦了擦嘴角,想起这些旧事,心中一片唏嘘,她之所以跟董煜结怨起因的三位当事人均不在了,哀帝薨逝后,姐姐和董贤均相继自杀身亡,往事如烟,恩怨应随着故人烟消云散才对,傅清月起身捋了捋有些褶皱的衣裙,戴上帷帽跨出马路,大步地往桑园的方向而去。
“这事就这么办,等回头我跟姑父商量了再通知你,你要时刻提防二房的人过来打探,务必做到这事只有你知我知。”三爷边走边对身边的一个儒生打扮的人吩咐,事情重大,儒生男子一脸凝重地点头应诺。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时不时交耳两句,商量间,三爷蓦地停下脚步,在一处工坊的院落前驻步停留,儒生男子随后也跟着停下,入目是一处普通的工坊,砌了矮墙围成院子的模样,显然这院子有些年头,矮墙和屋檐上多处都是新翻修的,依随风飘散的气味来判断,里面应是几间蚕室正养着蚕,这样的蚕室在合浦县内数量颇多,儒生男子记不清这是谁家的,眼前他的主家三爷就有很多个这样的作坊院子,也不知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吸引了三爷,除了院里一株上了年岁的大榕树。
三爷合上扇子别在腰间,徒手走进了院子,向一正在劳作的紫衣女子作辑行礼:“傅小姐好!”
儒生男子诧异三爷的举动,疑惑在此劳作能被称作小姐的会是何人,而且还让三爷如此礼待,不过儒生男子很快就放下疑问,这不是他这个身份的人该知道的事情,他今日之位来之不易,他很快就识趣地往榕树底下一站,远远地候着,无声无息,仿佛可以跟榕树合为一体。
傅清月刚把今早新采摘的桑叶洗净晾干,正要送去喂蚕宝宝时,听到声音回头看,是个留着络腮胡的锦袍男子。
此人傅清月知道,也曾见过,从大哥的口中得知,他是合浦郡内徐闻县马氏家族的现任当家人,因排行第三及马家在合浦郡内的影响,人人都尊称他一声“三爷”,“马三爷”,听说马家最早来合浦郡是在武帝时期,当时武帝征集“楼船十万人”,水陆并进,“会至合浦,征西瓯”,而后留下了部分军队戍边定居,当时留下的就有赫赫有名的汉伏波将军马援,马家便是他的后代。
三爷及他身后的马家在合浦根深蒂固上百年,不仅仅掌控着这一带的经济命脉,而且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什么关系外人不得而知甚是隐秘,显然是与官贵之间有着盘根错节的联系,不然,每次朝廷要出海远航与他国礼尚往来时,民间商贾要跟着出海的名额都由他们家全权负责拟定,所以此人万万不能得罪。
“三爷安好,家兄不在此处,他在隔壁新修的院子里。”傅清月放下手中簸箕,规规矩矩地向三爷行了一礼,猜想着他来寻大哥,故亲切地把大哥的去向告诉他。
三爷一步踏前,虚扶了一下,对傅清月笑眯眯地说:“哦,无妨,我随便看看,一会再去寻他。”
三爷靠得极近,傅清月都能闻到他身上白檀香的香味,那是一种极名贵的香料,长安城里的贵公子们都喜欢带含有这种香料的香囊,三爷身上的香清雅不腻,应是上品中的极品。
傅清月往后轻轻地退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门口处有一人静静站着,目不斜视,傅清月觉得脸生,估计是三爷的随从,听三爷这么说也见他正左顾右盼地巡看整个蚕园,以为他真是随便看看,傅清月不便打扰,弯腰拾起簸箕往蚕室里走去,她的蚕宝宝还在等着她的桑叶呢。
蚕宝宝已经蜕了三次皮,此时又白又胖,蠕动着圆滚滚的身躯惬意地吃着桑叶,傅清月看着被自己亲手喂大的蚕宝宝心中欣慰不已,很有一种成就感。
傅清月嘴角含笑目光温柔,落在三爷的眼中如昙花一现,三爷走近落在她的身后,目光所到之处是她汗湿的后颈,还有她的侧脸,脸色已被太阳晒得有些颜色,跟脖子处雪白的肌肤已有了区别,那是不注意防护长期在太阳底下而被晒伤的。
“傅小姐,你何须这么辛苦?”三爷低柔地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与此同时,用手抚上她搁在木架边上的手,那本是一双白皙柔软的素手,可惜,芊芊玉指上沾染了青灰的颜色,食指及虎口处红肿似磨破了皮。
手被轻触的那刻,傅清月心中一颤,鼻端索绕着雅致的白檀香,耳旁低沉的嗓音如施了迷魂的魔咒,若有似无带着温度的呵气弄得耳朵一阵阵地发痒,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如若以前,她一把推开就是了,可是现在呢,她不能不管不顾,她忌惮他的身份及他身后家族力量,怪不得人说,无论什么事,一有了别的心思和牵挂,就不能干脆利落直接了当了。
三爷怀中一空,傅清月已迅捷地跳开到一步之外,圆睁着眼睛瞪着他,眼中一一闪过讶异、羞怯、不明、疑惑、愤怒、迷茫、犹豫,还有浓浓的哀伤和倔强,三爷眼中一闪,只有这样一双传神动人的眼睛才能演绎出如此多的情绪变化,可惜有了瑕疵,眼眶不知是被太阳晒还是烟熏,已微微泛红。
☆、雪上加霜
夕阳西下,徒留漫天的晚霞如火焰般的绚烂,晚风轻轻地吹拂,似把一日的疲惫都给吹散开来,傅清月摘下帷帽,伸手把被风吹散的鬓发捋到耳后,已经进了家门,穿过一条小道就到自己的院子,回去可要好好地泡一泡澡,大哥赠的澡脂还没有用,据说是添加了隔这万重海洋的国度才产的香料,香郁无比,她刚拿到时好奇地闻了闻,确是从未闻过的香味,似浓还清,微带着点辛辣,带着异域的风情,想到芬芳温热带着烟雾缭绕的净房,傅清月不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一个倩影翩然而至,是从里园出来的妹妹傅雅彤,跟傅清月迎了个正面,傅雅彤是傅清月同父异母的妹妹,郑夫人的女儿,今年刚及笄,烂漫如花的年纪。
一袭红粉的衣裙,脚步轻快,衣裾飘扬,仿若林中的精灵,苍翠青嫩的绿树和着脚边的九里香,形成一个天然的幕屏,傅雅彤脚步轻盈,犹如展翅盘旋在花间的粉蝶,煞是喜人,她这个妹妹虽及不上姐姐的国色天姿,可也是一绝色。
傅雅彤微一怔,毫无征兆地遇到傅清月,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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