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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海上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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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树荫底下,猛灌了几口凉茶的傅清月望着周遭被日光照耀得白晃晃的一切,热得只想把身上的衣服都给脱了,实在是太热了。
缫丝坊院落的矮墙只有半人高,不像用于防盗倒像是圈占而用,此时院外正经过一辆马车,车中的三爷看到站在树荫底下的傅清月,叫停了马车。
傅清月看到来人,一怔,忙行了一礼,默默地站在一边,他怎么来了?
三爷笑了笑,问:“傅小姐,这么巧,在干嘛呢?”
傅清月抿唇而笑,并未答话,把刚刚因热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
三爷瞧了她一眼,不在意地说:“我听你大哥说,你想到我的珍珠坊去看看,现在我刚好有空,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
傅清月一愣,看了三爷一眼又快速地把目光移开,只盯着三爷的衣袍下摆咬唇不语,仿佛要盯出个窟窿来,三爷疑惑地看了眼自个今日的衣袍,没有什么不妥啊,便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答复。
傅正平说过要置办自己的珍珠作坊,毕竟桑园的利润有限,更谈不上规模与根基,远没有别人的雄大久远,合浦县内又多以家庭作坊为主,采桑养蚕缫丝需要的佣工很多,而人手的招用在这个南蛮偏荒的地方却是个局限,不像繁华的长安,随时都可以招到人。
大哥说要办的时候傅清月也曾想过,珍珠饰品讲究的是设计和手艺,美不美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而合浦郡内珍珠作坊的规模要数最大的,莫过于三爷和王文谦的园子,上次大哥去王文谦的仲园没能叫上她,她跟大哥唠叨了很长一段时间,估计大哥跟人说过她也想到三爷园子里看看。
“非常荣幸。”傅清月沉吟了片刻,弯腰颔首答应了三爷的邀请。
三爷扑哧一声低笑出来,伸手作了个“请”,大步跨出院外。
傅清月提歩紧跟着,虽然极不情愿单独跟这人相处,可是实在好奇跃雀想去瞧个究竟,怕什么,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三爷的昌园离海边极近,从这里去马车要小半个时辰,傅清月上了车后就眼观鼻鼻观心,三爷大约是看出了她的局促拘谨,也没有刻意找话跟她说,中间招呼了她两次喝茶和吃点心外,就端坐着闭目养神。
久不见三爷开口说话,傅清月提起的心放了下来,看来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偷瞄到三爷真的在阖目静坐,就大着胆子四处瞧瞧摸摸。
马车内很宽敞,没有寻常马车的逼仄,坐四五个人都没有问题,除此之外,马车的内饰让傅清月这个从天子脚下,皇城中来的人也大吃了一惊。合浦天气炎热,大多数马车夏天用竹席铺垫车厢,以避暑散热,冬天再换上布帛毛毯,可三爷的这个马车内用了大量寸大的玉块,一块连着一块地铺垫了整个车厢,傅清月用指尖触摸着脚下凉润沁人的玉石,虽然成色纹理都是极普通的玉,可这也太奢侈了吧,有钱果真是不一样。
“你很怕我?”三爷突然开口问。
傅清月心中一惊,有点不自然地看向三爷,不知该如何回答好。
三爷饶有兴趣的盯着傅清月,眸中少了些往日犀利的精光,满眼的温和笑意,探究地看着傅清月有些时候了。
“你怕我?”三爷又重复地问了一次。
恐怕是避不开这个问题了,傅清月轻快的答他:“没有,三爷说笑了,三爷又不是那吃人的妖怪,我怎么会怕呢?”说罢,拿起矮几上的荔枝,便要剥了吃。
三爷道:“敷衍,你跟长安时简直就是判若两人,那时的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到了合浦郡这个小地方,胆子性情就变得这么拘谨了,倒真不像你。”
傅清月纳闷,问:“在长安你见过我?”
“你见过我吗?”三爷反问。
“不知道。”见没见过还真不知道,或是见过忘了都极有可能,傅清月的手中拿了颗饱满通红的荔枝,红艳欲滴,甚是喜人,都不忍心剥开。
三爷垂着眼帘说:“早有耳闻你的大名。”
“哦,”傅清月在心中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在长安城内名声大噪,估计传言也是多有夸张不实,世事变迁,人有些变化也属正常的嘛,指尖稍一用力,荔枝就被剥开,一股清香在车厢内飘散开来。
“我是长大了,变淑女了。”
三爷侧着头,打量了一下她才说:“恩,是长大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轻轻一捏,荔枝白莹的果肉脱皮而出,入口清香甜美,核小肉厚,是上等的荔枝品种,傅清月抓了一把递到三爷的面前,问他:“你吃吗?这个很甜的。”
三爷不说话,也不接她的荔枝,只盯着傅清月,神色不明。
傅清月硬着头皮强撑着,被人看一看又不会少块肉,他看他的,她吃她的荔枝好了,只是剥荔枝的手有点抖,当年第一次吃到的荔枝就是合浦郡进贡的贡品,如今时令又新鲜的荔枝摆在自己的面前,任由自己取食,何不一饱口福。
所幸路途不是太远,傅清月的功底还能撑到到达目的地,当傅清月隐隐闻到海腥味的时候,她紧绷的心稍稍地松了松,终于到了。
早有侍从在马车外撑着伞候着,合浦的太阳毒辣,伞用来遮阳比挡雨的时候多,三爷下车后吩咐人打了盆水给傅清月,吃荔枝时难免留有汁液在手,傅清月乖乖听话地洗了手。
听说三爷过来,门口候着一溜仆从听候差遣,三爷遣了他们,只身带着傅清月去参观园子,人多别扭,人少好像也别扭,傅清月讪讪地跟在三爷的身后。
三爷的昌园建在海边,海浪声时有传来,湿热的海风虽不能解了酷暑,却也是能带走一些炎热的,傅清月默默地看着。
木质的雕梁画柱,古朴中见奢华,穿过会客洽谈的大厅,三爷领着傅清月穿过花园的长廊,蓦地,三爷放慢了脚步,笑说:“合浦的气候炎热,名贵的花草栽种起来不容易生长,只得了这些绿生生的树木野草,难免少了一些富贵的风景。”
傅清月扫了一圈花园里的景物,确实没有牡丹茶花芍药之类的名贵花种,不过也自成一景,便不以为意地说:“国色天香经不住风吹雨打,清雅脱俗却能细水长流,因地制宜,这也挺好的。”
三爷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你这观点倒是新鲜,女孩子不都是爱那些花姿绰约的花朵吗?”
傅清月答:“也不尽然,各有千秋,花有花的红,树有树的绿,看你怎么看了?”
走得好好的,三爷脚步一停,害得傅清月刹不住脚差点撞进他的怀里,三爷看到傅清月“投怀送抱”后又腾的弹跳开来,不禁低低的笑了出来,“你崇尚儒家?”
傅清月对他的突然停下正奇怪,纳闷的反问:“何以见得?”
三爷转身跨步:“儒家的中庸主张不偏不倚,和谐有度,我看你说话处事很有折中调和的意思,你在研习这些?”
傅清月小步跟上,“谈不上,只是受影响而已。”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自己的老师还是尚书的博士,虽然傅清月自小的心思不在学习之上,如今的行事原则彰显出来的特性,竟是从小耳濡目染近朱者赤得来的,不是想忘就能忘,有些东西已经融入骨血,不禁意间就原形毕露。
三爷察言观色何其聪敏,见傅清月情绪低落,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进入内堂作坊的瞬间,傅清月立马变脸,虽然表面淡定,可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已近彻底的出卖了她。
“不用顾忌,你可以随便看,在我这里不受限制。”三爷发话。
傅清月感激地向三爷颔首,已迫不及待地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地上箩筐里大堆的珍珠贝壳,工人们正在严格的按照标准,甄选出不同规格的原珠,而后分门别类的放到指定的盘子里,以往形容富贵大都用金山银山来形容,此处满地的珍珠,让人不禁想到了珠光宝气这词。
不一会,三爷向她招手:“清月,我带你去看更好看的。”
傅清月应了一声,感觉哪里不对,但又来不及细想,快步跟在三爷的身后往里走,一直走到屋子的尽头也不见他停下。
出了屋,一条蜿蜒曲折的栈道由屋檐一直延伸至外,望不到头,连着一片蔚蓝的大海,站在屋檐下,眺望远方,眼前的景色让人莫名地神动,还没从珠光宝气的绚烂中回过神,又陷进海天迷人的自然风景中。
栈道下不是寻常所见的细白沙滩,而是些青黑色的礁石,怪石嶙峋的布满整个滩壁。
“清月,往这边走,如若涨潮了,栈道的底下就都是海水,那时,站在栈道上看海听风,自是另一番风景。”三爷招呼傅清月一同往右拐去。
傅清月后知后觉地发现三爷对她已改了称呼,自己也应了,果然是色令智昏,虽这“色”只是旖旎风光,傅清月无奈地应道:“这栈道是干什么用的?”
“直接连着出海的船只搬运贝壳用。”三爷简单答道。
“意思是这里就是个码头?”
“可以这么说。”三爷一步不停的往里走。
傅清月咂舌,这一带的船只都只能进他们家,垄断啊垄断。
足足走了有半里路,这昌园实在是大得吓人,又过了一条甬道,三爷在一扇铁门前停了下来,估计是早有吩咐,来了个管事模样的人给开了门。
“海边潮湿,铁质大都容易锈蚀。”三爷瞄了一眼正对着锈迹斑斑的铁门发愣的傅清月解释道。
傅清月木讷的应了声。
☆、只当错觉(二)
跟门外的腐锈斑驳不一样,屋内一排排的木架子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珍珠贝壳成品,美轮美奂,原来这是个仓库,三爷竟把她带到昌园的仓库里来了。
侍从上了茶点后就静静地退了出去,三爷也不招呼傅清月,自个独自坐到了书案之后,虽在仓库中,可桌面纤尘不染,案台上笔墨砚台一应俱全,看来三爷常来这里,这里也不仅仅是储存成品的仓库。
滴溜了一圈,傅清月很快就被挂在墙上的几幅画给吸引住,那是闻名遐迩的贝雕画,傅清月曾在昭阳殿中见过百花争艳图形的贝雕屏风,说是成帝在位时送给赵皇后的礼物,为博美人一笑,可算是费尽心思。当时就赞叹,这是怎样巧夺天工的手艺,才能把傻乎乎的贝壳给弄成这么美。
看着一幅幅由珍珠和贝壳雕刻粘贴而成贝雕画,感觉美不胜收,看来三爷的昌园养了一批能工巧匠。珍珠晶莹剔透、色泽天然,贝壳质感如玉,画面中的仕女形神兼备,栩栩如生,或站或坐,竟让人感觉得出她们的嗔痴爱恨。
贝雕画只是贝雕中的一种,贝雕摆件的精巧美奂也同样让人爱不惜手,傅清月正盯着的这个摆件,就是一座用珍珠贝壳堆砌而成缩小版的园林,园林中矗立着两颗椰树,椰树上的椰子用的是几颗黑珍珠镶嵌而成,还有两只惟妙惟肖的小狗在嬉戏,圆嘟嘟的身子像是随时都要滚起来一般,这样美轮生动的巧造让人看了心情愉悦,不禁展颜一笑。
“你笑起来很美。”一个声音在耳后低沉的响起。
天雷地火,瞬间天崩地裂。
耳后湿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傅清月心中一紧,这句话如同晴空惊雷,炸开了混沌的五识,多久没有听过这句话了,心中幽幽地暗叹了一句,是你吗?你低沉的嗓音还是让我如此深深地迷恋。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这段时间好累,一直强忍着不想你,可是心一点都不听使唤,它是你的,它始终还是你的,它为你而跳动,为你而狂热,离了你,它就什么都不是了。
耳边的气息流连在她的耳侧,沿着她耳朵的轮廓,轻轻地描绘,身前的手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包围着,这是一双细腻厚实的手,似曾相识,可觉得又少了什么,来不及细想,腿一软,一股力量带着她往后半靠进了一个怀抱之中,像无根的浮萍终于找到靠岸的港湾,漂泊的蒲公英终于可以落地生根,傅清月半眯着眼,心中一阵战栗慵臆,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耳垂处传来了酥麻的感觉,还带着微微的刺痛,不是的,不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他的手同样厚实,可虎口及掌中有一层薄薄的茧,那是长年练剑骑射磨砺出来的,而且也不会有刺痛感,他下巴永远光滑干净,络腮胡!是三爷!
“清月。”一个惊呼声响起,傅清月猛地清醒过来,本已意识到不妥,可这一声惊呼更添了负疚,羞涩、困囧、伤痛、尴尬、气恼,五味陈杂,挣脱对方的怀抱跳脱开来,手忙脚乱最终以头顶一痛,三爷闷哼一声得以告结。
傅清月本想对摸着下颌的三爷说声对不起,自己的脑袋被撞得生疼,估计三爷会更严重,可看到门口站着两人,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还嫌误会不够深吗?见那两人均面露尴尬,一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模样,傅清月都有跳海的冲动了,因为这两人一个是大哥傅正平,一个是三爷的手下冯贺,大哥瞪大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清月,而冯贺则脸带笑意阴森森地觑着她。
这是个误会,很大的误会,傅清月收敛涣散的心神,被自己认清事实后的悲凉和被别人撞见的尴尬搅得晕乎乎地,行礼也忘了,嘴巴翕合了几下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只是望着大哥的眼神欲言又止,满怀希翼。
气氛尴尬僵硬之时,三爷最先恢复了常态,谈笑风生地说:“正平兄来了,到我书房吧,清月,你继续在这赏玩,我与你大哥商量完事后再来寻你。”而后温柔地对她一笑,神色如常地走了。
清月向他及大哥行了一礼,大哥温和地对她颔首,这三人相继离开,走在最后的冯贺在转身之际,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让刚刚才平复些许的傅清月立马感觉如吞了一只苍蝇,恶心难受,他的眼神太过狠毒冰冷,傅清月纳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让他对自己成见这么深,恨意如此之浓?
面对满室的浮华,傅清月已提不起半点的兴致观赏,叫人来锁了门,走到临海的屋檐下,望着刚刚过来时看到了栈道,凭栏而立,任凭海风吹得衣裙猎猎作响。
其实,大海就像北方高原那片苍茫的土地一样,宽阔无垠,凝聚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生命力,能给人一种超越自然的深刻、悸动,甚至能净化人的心灵。
傅清月没有等三爷他们回来,只是告知一声仆人便先行回去,清者自清,她令三爷误会的事她会择日解释清楚,只是大哥担忧关切的眼神,她还暂时不想面对,今日有些累了。
这么平淡地过了几日,时已至夏至,合浦县的炎热更是如火如荼,冰块在这里就是一种奢想,或仅是记忆中的一抹冰凉。
今日一大早,空气异常闷热,夏蝉嘶鸣不绝,天空乌云翻滚,时而一声惊雷,煞是吓人,像狂风暴雨即将来临,可也只见低空中盘旋的蜻蜓,半颗雨点也未见落下。
屋外电闪雷鸣,傅清月今日在家休息,想着多日未见嫂嫂,便在箱柜中取出一个锦盒,往嫂嫂的住处而去。
大哥的青园还算清净,只是风止云厚,无端端的给青园添了一抹沉墨,还未进园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大哥的侍妾凝香自从上次小产之后,一直都在吃药调理,所在青园中一直弥漫着一股药香味。
不知是否是天气炎热,嫂嫂的房门开着,窗帘也拉了起来,傅清月走到窗前,透过窗棱看到正在低头执笔的嫂嫂,下颌优美的曲线,连着白皙修长的细脖,虽清减不如之前的丰腴,可依旧是典型的婉约美人。
感觉到有人窥视,嫂嫂停笔侧头,看到是傅清月,嘴角添了一丝笑意:“二妹,怎么在外边站着,好几日都不曾见你,快点进来。”
抬头的瞬间,虽是盈盈笑意,可眼角眉梢含着苦楚悒郁,傅清月心中一突,到底是什么事让一向优雅端庄的嫂嫂染了风霜,是家中变故或是至终无所出?嫂嫂不是贪幕权贵的人,最有可能的便是后者了。
傅清月快步地跨进屋里,嗔道:“嫂嫂,人家是近乡情怯嘛!”
嫂嫂笑睨着她,摇了摇头,没有答话,继续低头描绘。傅清月走到书案前,放下手中的锦盒,探头看嫂嫂在弄些什么,原是一株姿态秀美的兰花,已经接近完工了,“好香啊?”傅清月突然说道。
嫂嫂停笔,蹙眉嗅了嗅,疑惑地问:“没有啊,自来这里我就一直没有涂过香粉,怎会芬芳?而且你大哥的鼻子又挑,不会喜欢那些劣质的香料脂粉。”嫂嫂淡淡地说完,尾句似带着无限惆怅,而后又瞧了一眼傅清月带来的锦盒,笑说:“是不是你又搞什么花样?上回你叫阿碧送过来的珍珠粉我还没用完。”
傅清月憋憋嘴,“嫂嫂怎么把我想得这么无聊,我是夸你的兰花画得好,我都能闻到它的花香了呢?”
嫂嫂一愣,搁下笔,无奈地笑道:“你这小贫嘴。”
嫂嫂最是爱画兰花,以前问过她,得知她的闺名李若兰中含有一个兰字,她也曾说过,喜欢兰花的高洁圣雅,每每谈及兰花时,嫂嫂的神情总是迷离憧憬,目光温柔似水,如雾似烟一样的迷蒙,傅清月小时不懂,如今想来,嫂嫂喜欢兰花的背后有着怎样旖旎的故事,不过这是别人的过往没必要探究,大哥也一直知道嫂嫂喜欢兰花,在长安时时常搜寻名贵的花种种在院子中,如今合浦天气炎热,怕是难得一见兰花,故嫂嫂只能以素描来慰藉自己喜爱之心了。
傅清月打开自己带来的锦盒,取出珠花,簪戴在嫂嫂的发髻上,端详了一会才说:“唔,这样才好,嫂嫂平日的穿戴也素了些,我记得大哥还是喜欢女子穿得喜庆娇艳的,你看凝香,就是病着,也是一朵较弱的花,让人心生怜悯爱惜呢!”
嫂嫂一怔,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片刻,她勉强地笑了笑,“是吗?”找了镜子来端详发髻上的珠花,珠花是精挑细选的粉色珍珠镶嵌而成,如一朵粉嫩的花朵,给她过分白皙的脸盘添了一丝温暖的晕色。
“你是哪里弄了这么些稀奇的玩意,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上心。”
傅清月撅了撅嘴,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借花献佛。”
嫂嫂眉一挑,脸上竟全是戏谑之情,“哦,这是借谁的花呀,说来听听。”
正思量该如何对嫂嫂说,屋外一声惊雷暴起,电闪雷鸣之间,屋内猛的一闪光,似乎那闪电近在咫尺,骇得屋内的两人惊叫着抱在一起,待骇意过后,闷蒙的雷声依旧轰隆隆地响彻天边,傅清月看着嫂嫂,嫂嫂也看着她,两人一惊一乍,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也许平日里太过压抑,连笑也是隐约含涩,两人心中均有不快,都心有灵犀的借此机会好好地笑个痛快。嫂嫂不停地用手摸着眼角,傅清月笑得更是夸张,弯腰跺脚,只差揉肚子了。
“何事笑得这么欢快?”傅正平在屋外就听到屋内的欢声笑语,心中一喜,没等跨进屋里便出声询问。
傅正平的出现让傅清月和李如兰的大笑戛然而止,傅清月笑呵呵地答:“没什么,大哥,你怎么进来也不敲一下门?”说罢朝嫂嫂吐了吐舌头,两人又相视一笑。
傅正平摇了摇头,“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我拉了点东西,回来拿。”傅正平与李如兰的目光一碰,两人又不动声色地轻轻避开,傅清月还沉浸在刚刚的大笑中没有回过神,没有察觉出他两人的异样。
傅正平径自在书柜上翻找,李如兰木然的看着他,也不上前帮忙,杵在哪像是要等着他离开,傅清月终于看出一丝不寻常了。
“哗哗”的声响忽然从屋外传来,“下雨了。”傅清月喃喃地说。
傅正平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可看到屋外的磅礴大雨,复搁了回去,天地之间密不透风的水幕肆意地泼洒,这雨要下一阵子,事情还没有急到要冒雨出门。
傅正平看看傅清月,又看看李若兰,没等他开口,李如兰已对他敛衽一礼,却对傅清月说:“清月,我要去看看凝香,你在这呆一会,改日我再去找你。”
傅清月急道:“嫂嫂!”她若走了,就剩大哥与她,这么大的雨,势必要等雨停了才能走,今日不过是想跟嫂嫂叙叙旧,不想在这里会遇到大哥,终究是躲不过呢!
李若兰对傅清月求助的眼神视而不见,不过对她宽慰一笑,意思是有话好好说,傅清月耷拉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嫂嫂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
回头看到大哥一脸如有所思的站在那,脸色晦暗不明,这让傅清月心底又多了几分忐忑。
傅正平和傅清月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后,傅正平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清月,我就不拐弯抹角的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三爷。”
果真是单刀直入,傅清月低着头,默不啃声,只用手指绞着衣袖。
傅正平继续说:“马家在合浦郡内是数一数二的望族,三爷虽不是嫡长子,可马家的嫡长子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一直病着只能躺在床上,偌大的家业落在三爷的身上,他年纪轻轻也能堪当大任,很有一番作为,即降服族中的长老,让他当了马家的掌权人,配你他也不落了身份。”
傅正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又说:“只是他早年已娶妻,他的妻子两年前死于难产,只留下一个女儿,你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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