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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策-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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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兵平日里都要听指令、受训斥,现在好不容易逮到平反的机会,全都把目标对准了贺翎,以至于打着打着越来越多的人倒戈,没有任何羞耻地做了叛徒,跑到罗擒那个阵营中了。
萧珞站在贺翎身边,不可幸免地挨了几下子,贺翎又是高兴又是心疼,也不耍什么本事,手忙脚乱地替他挡,实在挡不住了就干脆一转身将他抱住,背对那群猴子把他护在胸前。
萧珞哈哈大笑:“云戟,你快让开,我替你报仇!”
“不让!”贺翎回头冲那边吼,“临阵倒戈!罗擒那厮是个穷鬼!跟着他哭死你们!哈哈哈哈!”
大家越玩兴致越高,哪里管他吼什么,合起伙来欺负他们俩,嗷嗷直叫。
萧珞挣脱不开,抬脚一扫,看着雪花撒到他们身上,再次大笑,还没笑完,立马就遭到更加猛烈的群攻。
“快跑!”贺翎大喊一声,拉起他撒腿就逃,绕过营帐往不远处的林子冲过去,身后跟着一长串的尾巴,穷追不舍。
贺翎先前是与他们玩闹,现在成心想躲过他们的围攻,哪里还会让他们追到,拉着萧珞在林子里左躲右藏,偶尔一脚踹在树上震下扬扬洒洒的雪花,借着雪花挡住他们的视线,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那些小兵追得满头大汗,发现他们的将军和将军夫人彻底不见踪影了。
这一仗总算尽兴,罗擒大手一挥,带着人回去了。
贺翎与萧珞趴在雪地中,抬头看到他们掉转头往回走,一把抱紧他就闷在他胸前笑起来。
萧珞跑得体力不支,抬头看着明亮的天空喘气,额角渗着汗,满脸都是笑容,忽然抱着贺翎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与他对视一眼,俯身狠狠将他吻住。
贺翎呼吸陡沉,又是一个翻身将他重新压在,反客为主狠狠吻了回去。
两人在一片莹白的雪地中疯魔似的互相厮磨啃咬,粗重的喘息早已变了味,最后如同困兽一般将彼此紧紧箍在怀中,浑身上下都不满足,可心里却满足地难以言表。
贺翎粗喘着松开钳制,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下的人,又低头细细品尝他脸上每一寸肌肤,只觉得喜爱到骨子里。
萧珞闭着眼慢慢平缓呼吸,低哑道:“云戟,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玩闹撒风。”
贺翎动作顿住,双手捧着他的脸,唇角贴着他的唇角,低声喃道:“有我在,以后还有机会。”
萧珞睁开眼,看着头顶亮到刺目的银白树枝,看着放晴后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抱紧他,满足地笑了笑:“云戟,我真是三生有幸。”
76、横生变故
北方天气冷的早,厚厚的积雪经久不化,这样反倒是一件好事,免得化了雪三步两滑地给大家增加麻烦。
萧珞依旧是坐在贺翎的身前,已经明显感觉到冷意直直往脖子里钻,就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后背紧紧贴在他胸口,捏了捏揽在腰间的手,道:“也不知铮儿现在如何了,你说他会不会几个月不见,就不记得我们了?”
“他敢!他不记得我就揍到他记得为止!”贺翎语气凶狠,似乎彻底忘记了每次都是谁嬉皮笑脸地抱着儿子乱蹭、瞎哄的。
萧珞默了片刻,决定不拆穿他了,想了想,又道:“我都差点忘了,你每次出门回来,他都记得你,那这回他也一定记得我。”
贺翎被他这样子逗乐了,笑着捧着他的脸揉了揉:“你这是头一回离开他,难免担心,放心吧,小娃娃都记性好着呢,铮儿更是机灵得很,现在指不定怎么惦记他的爹爹了,保准你一回去,他就粘着你不肯撒手。”
萧珞以前从未与小孩相处过,的确是不了解,听了不由微微惊奇,总算是把心给放进肚子里了。
“应该快到了吧?”萧珞抬头看看周围,虽然大致的路线清楚,可如今下了雪,哪里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景致,一时有些分不清走到哪儿了。
“还有大半日就到渡口,过了渡口到了安平郡,我们回去可就快了。”贺翎正说着,忽然下意识手一紧,脸上瞬间变色。
萧珞察觉到他的异样,立刻警觉:“怎么了?”
“嘘——”贺翎伸出食指在他唇上贴了贴,转身朝后面看过去,见罗擒亦是面色严肃,不由眼神一厉,凑到萧珞耳边低声道,“周围有埋伏。”
萧珞微微怔住,感觉到他将自己抱得更紧,想到有他在身边,莫名地觉得安心,很快又放松下来,目光在周围转了转,却只看到一堆埋在皑皑白雪中高高低低的树木与土坡。
萧珞微微侧头,将唇贴向他耳边,压低嗓音:“人多吗?”
“似乎不少。”贺翎蹙了蹙眉,他先前是隐约见到林子里有寒光一闪,接着再仔细辨别,发现的确有些不易察觉的细微动静,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连忙腾出一只手,缓缓抓住腰间的刀柄。
正在这时,右侧忽然生起一道凌冽的寒风。
贺翎甚至都来不及看一眼,抱着萧珞迅速趴下,还没顾得上喘口气,左边又有一道劲风传来,连忙抽出刀反手挥刀格挡,只听“叮”一声脆响,林中射来的利箭坠落在地。
就在这惊|变陡生的眨眼功夫之内,罗擒带着一众亲兵飞速赶过来,将他们二人严密地环护在中间。
似乎一开始只是为了试探,试探过后,林子里射出来的利箭陡然增多,带着呼啸之声,携着冷气,直直朝中间二人的门面招呼过来。周围的亲兵齐齐拔刀抵挡,一部分挡在他们二人的外面,寸步不离,另一部分则呵斥一声,狠夹马腹就朝林子里面冲了过去。
我在明,敌在暗,一时间对付起来颇为头痛。萧珞闪躲之际蹙眉想了想,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赵暮云。
他们与赵暮云早就互相瞪上了眼,这次更是因为涿州一战结下了天大的梁子,赵暮云想要置他们于死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他没料到赵暮云的人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长河来到这里,而且还如此神速。
几十个人挥着刀冒着箭雨往左右的林子里各自冲过去,很快就发现埋伏在深处的人,当即二话不说,迅速与他们打斗起来。
那些人见这边已经不在射程之内,只好将弓箭收起来,也同样拔出腰间的刀,与贺家亲兵混战在一处。
一时间,周围变得混乱不堪,对方的兵力几乎统统暴露,贺翎略微扫了一眼,暗暗心惊,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八|九百号人,而他们这边只有一百,以少战多,十分危险。
罗擒匆匆抱了抱拳:“将军,殿下,你们先去渡口,我们断后!”
萧珞心知这种时候没有自己出力的余地,干脆缄口,直接听贺翎的,而贺翎皱了皱眉,冷静道:“先应付他们,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先走。”
罗擒语气有些焦急:“他们人太多了,而且都是轻骑,附近说不定还有押运粮草的其他兵力!”
贺翎眉头轻轻蹙了蹙,知道他说的没错,如果是在平时,他可以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可自己现在身前坐着萧珞,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护好,不能让他受一点伤。
两侧突袭的人越战越勇,厮杀喊叫着朝中间冲过来,与挡在贺翎外围的亲兵混战在一处。
“当心!”贺翎忽然瞥见一把锋利的刀刃朝他们腿下砍过来,大喝一声猛地挥刀将那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人手臂砍伤。
萧珞顺着他的提醒低头,又见另一边从人缝中伸出来一把刀,赶紧下意识抬腿,狠狠一踢,“哐当”一声将那把刀踹掉,同时又狠狠一脚踹向那只手,紧接着就听到那人一声剧痛的惨叫。
“好样的!”贺翎忍不住赞叹一句,再不犹豫,踢了踢马腹迅速往前冲,“边打边撤,快!”
所有人都不再恋战,一边保护他们二人,助他们闯出重围,一边掩护他们往渡口方向撤退。
萧珞一言不发,双唇紧抿,心里没有对危险的忧虑,却有着足够的谨慎,时刻注意着旁边的动静,与贺翎互相配合。
这次偷袭之人不算多,但对他们而言,却几乎以一敌九,很快就有些吃不消了,罗擒大喊:“将军,你带着殿下先撤!我们解决了这里就过来!”
贺翎双唇紧抿,低声问了一句:“你觉得这是赵暮云的人吗?”
“是。”萧珞斩钉截铁。
事实上,这些的确是赵暮云的人。赵暮云在涿州城被攻下之后气得无法入睡,当即就挑了精兵前来刺杀,人少过长河便捷,再加上贺翎他们被大雪阻路,就这么碰巧的赶上了。
贺翎咬了咬牙,不再犹豫:“好,我们先走!”
77、突出重围
赵暮云派来的人目的十分明显,就是刺杀贺翎与萧珞;因此他们一见到贺翎催马离开;连忙朝他追了过去。
先前混战时;萧珞从别人马上抢过来一把弯弓;之后又趁着另一人被一刀毙命时夺了那人背上的箭筒;现在贺翎正急着催马,他连忙取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转过身从贺翎的肩头越过去;朝后面瞄准。
他的力道比不上贺翎;箭术却在这一两年的练习中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因为骑射的机会较少;这会儿坐在马上颠簸着去瞄后面的人;相当吃力。
“当心点!不行就别射了,他们的马追不上来。”贺翎知道他不擅长这些,连忙出声宽慰。
“我试试。”萧珞深吸口气,看着后面那些追兵被罗擒等人缠住,可还是因为数量悬殊,有一部分人冲了过来,远远缀在后面,不由额角渗出了细汗,箭矢微微调整,越拉越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们所经过的路边,忽然从侧前方冲出来几名骑兵,大声喊叫着迎面杀过来。
萧珞想都没想,下意识转身,拉满的弓箭正对杀过来的人,手指倏地一松,弓箭呼啸着飞射出去。
“嘶……”战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抬起前脚将马上的人摔下了地。
萧珞愣了一下,他虽然箭术不好,但方才一瞬间还是自信能把人射中的,只是顶多不能射中要害罢了,但是他完全没想到,竟会歪到这等地步,直接把箭射到马腿上了。
贺翎在他耳边低低地笑了一声,趁着他这一箭给自己抢来的时机,迅速抽出长枪,将他往下一压,俯身就朝第二个冲过来的人斜刺过去,紧接着用力一掼,仅两招就将那人挑下了马。
萧珞干脆抱住了马脖子,冲他道:“我不动,你腾手。”
“好。”贺翎也不多言,把搂在他腰间的另一只手腾出来,抽出身上的刀,双手齐动,同时与冲上来的两三个人缠斗起来。
这些人应该是刻意埋伏在此处拦路的,贺翎身下的战马极为矫健,他们本来可以很容易就甩掉身后的追兵,没想到却横生枝节,现在这么一耽搁,后面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到时候又要重新落入包围圈了。
萧珞说不动,当真就一直俯身紧紧抱着马脖子,看着贺翎一边左刺右挑,一边踢马前行,围上来的人一个个受了伤摔下马或直接就被杀,他对眼下的形势极有信心,直觉能够突出重围。
他虽没有亲历过战场,却见过贺家军练兵,也看过贺翎在营地操练,知道凭借他的身手,以一敌多不是难事。
正这么想着,后面的追兵却紧赶慢赶地越来越近,萧珞朝四周看了看,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连忙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剑,单手搂紧了马脖子,探身朝冲过来的人腿上狠狠一割。
这把短剑十分精致,形似匕首,还是当初老三送给他当做赔礼的,他原先收在箱子里,这次出门才带在身上,想不到竟然真的用上了,而且这剑刃十分锋利,生生将那人的腿割得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那人全副身心都用来对付贺翎的刀了,冷不丁地被他这么偷袭一下,顿时痛得喊叫出声,又让贺翎抬脚在他马上一踢,身子歪了两下,哀嚎着滚下去了。
贺翎百忙之中忍不住朝萧珞看了看,笑了一声,提醒道:“别摔下去!”
“嗯。”萧珞点点头,勒了勒马脖子,看到有人冲过来时,并不急着第二次出手,只瞅准了那人精力集中、专盯贺翎的时候,忽然偷袭,打得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贺翎心里暗赞一声“好”,一手持刀,一手持枪,越战越勇,在后面的追兵快要追上他马屁股时,成功将最后一个人解决掉,喝了一声,加快马速往前飞奔而去。
萧珞微微松了口气,也顾不得短剑上斑斑的血迹,直接往靴子里一插,双手抱着马脖子抹了把汗,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双脚由于一直绷着力都有些发麻了。派 派后花 园
贺翎也将兵器收好,单手将他捞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脸在他汗哒哒的额角蹭了蹭,也不多言,一路沉默地往渡口方向疾驰,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彻底将那些追兵甩得不见踪影。
贺翎朝后看了看,稍稍放慢马速,长出一口气:“终于把那些虱子甩掉了,赵暮云狐狸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萧珞忍不住笑起来,头一歪,将脑袋枕在他肩上,抬眼看着他下颌刚毅的线条,抬手捏了捏,道:“恐怕他也正在骂你呢,说你才是块难啃的骨头,刺杀了一次又一次,可就是死不了。再过些天等他得到消息,听说你又逃出生天,估计要气得冒青烟了。”
“哈哈哈哈!”贺翎大笑不止,美滋滋地低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凑过去亲在他眼角,低声道,“我有福星庇护,死不了。”
萧珞听着他声音里对自己掩饰不住的喜欢,眼中的笑意变得更浓,安安静静地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儿,道:“不知道罗护卫何时才能脱身,你看他们能全身而退么?”
贺翎想了想,点点头:“会,罗擒必定能全身而退,其他人应该也性命无虞,不过不能保证不会受伤。只是这次对方人马不少,他们恐怕要耗上一阵子了。”
听说他们能保住性命,萧珞松了口气:“那就好。”
两人又行了几个时辰,一路都没再遇到偷袭之人,想来是彻底摆脱危险了,等到了渡口时,看到那里泊着几艘船只,下意识朝后面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瞧见,心里也知道罗擒他们没那么快赶过来。
“天都快黑了,我们先渡河,免得再出意外。”贺翎下了马,俯身在地上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站起来在身上掸了掸灰尘,道,“他们还远着呢。”
“好。”萧珞也跟着下来,给累了一路的战马稍稍安抚着拍了几下,牵起绳子往前走去。
渡口的积雪厚厚一层没有化开,让夕阳一照映出几分红艳艳的光泽,再加上水面上风息浪平,闪着波光粼粼的一片金色碎光,相映成趣,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挪步,不约而同地站在这儿享受了片刻的静谧,也不知是不是感怀,只是看着这景致,想到如今乱糟糟的世道,特别期盼有一日能够结束一切,可以彻底无牵无挂、无忧无虑,面对这大好河山,只需要静静地欣赏。那一日,应该离得不远了。
两人方才皆出了一身的汗,现在虽然没有风,可毕竟寒意袭人,没多久就感觉到冷意刺骨,这才意犹未尽地走向渡口。
他们来的时候人马众多,需要安平王的帮助才能顺利渡河,现在回去,只有一百号人,两三艘船就可以渡河了,因此并没有通知安平王过来接人,现在他们就剩两个人,更是方便得很,于是就随便挑了一艘船,走了过去。
贺翎喊了一嗓子:“船家!”
几艘船上同时有船夫站起来,转头看着他们,大大的斗笠下面,全都是一张喜气洋洋的脸,显然是看到有生意上门了,期望他们能上自己的那艘船。
离他们最近的船夫憨憨地笑着,从船头走了过来,看到他们身上的血渍忽然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朝贺翎瞟了一眼。
萧珞温和地笑了笑:“船家,我们要渡河。”
那船夫回了神,大着声应了两下,弯腰准备放船板。
就在此时,旁边的灌木丛中忽然冒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贺翎神色一凌,一把将萧珞抱紧,转头就见十来个人毫无征兆地冒出来,提着刀朝冲向他们。
想不到赵暮云竟然如此谨慎,安排这么多的埋伏,贺翎皱了皱眉,连忙抽出腰间的刀迎敌。单是这十来个人倒不必担心,但他先前不曾注意,也不知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埋伏着,不由暗暗谨慎。
渡口的几位船夫全都吓傻了,生怕波及到自己,连忙解开绳子打算离开岸边。萧珞余光瞟到那里的动静,赶紧出声喊住:“船家,等等!”
先前放船板的船家犹豫了一下,略作挣扎,又重新弯腰把船板放下来,焦急地招手:“快!快上来!”
贺翎护着萧珞,一边隔开围攻的人,一边带着他往那边靠过去,踩上船板,上了船,一脚将跟过来的人远远踹开,随即收刀,朝岸边吹了声口哨。
听到他的哨声,战马甩了甩头,听话地跑了过来。
那些人是来刺杀贺翎与萧珞的,自然不会无缘无故伤一匹马,因此这匹马在人群中穿过,一般情况下倒也不会出什么事,可就在它还没跑到跟前时,船夫却已经把绳子解开,把船板收起,一竿子撑下去,船离了岸。
“哎哎!船家你做什么!马还没上来!”贺翎急忙松开萧珞,走到船尾蹲下|身去拿船板与绳子。
“他们、他们!”船夫一脸焦急,又连撑几杆子,加快离开岸边,“他们要杀人!不能让他们上来!赶紧走!”
“停下!”贺翎看着他的马在岸边干转悠,不由面色一沉,转头看着船夫,虽然知道他胆小怕事乃人之常情,心里并没有责怪他,可双眼却习惯性迸发出戾气,呵斥道,“听到没有,给我把船停下!靠岸!”
船夫让他这脸色震得眼神闪了一下,很快又直起腰杆:“不行!万一让那些人上来,我这条小命恐怕也活不成了!”
贺翎爱马心切,一下子被他气乐了,笑了一声,劈手就去夺他的船蒿,没想到那船夫却像是长了一根掰不动的死脑筋,竟然紧紧抱着船蒿死不撒手,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萧珞见贺翎哭笑不得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正打算上前帮把手时,船忽然轻微地晃了一下。
贺翎仍在与船夫抢夺那根宝贝竹蒿子,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可萧珞却直觉有些不对劲,因为这会儿风平浪静,船尾的两人也没挪步,这船虽然一直有些晃动,却没有道理忽然出现这种不同寻常的动静。
或许是刚刚经历过刺杀,萧珞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连忙屏住呼吸,迅速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船舱,就被里面一道亮光刺了双眼,下意识闭上眼睛,脑中想到那似乎是一把刀,下意识又睁开眼,同时喊了一声:“云戟!”
就在这一声喊出口的同时,船又晃了一下,伴着案桌翻倒的声音,一道劲风扫来,萧珞身子往船头一扑,脖颈险险避开横扫的刀刃。
贺翎听到动静,暗叫“不好”,一转头就看到萧珞扑倒下来,连忙冲过去,及时将他接住,抬起腿一脚踹向偷袭之人,顺势搂紧萧珞往后推开一步,紧张道:“没事吧?”派/派后花。园
“没事!”萧珞惊出一身冷汗,站稳后猛地抬头看向船夫,沉了眸,冷冷道,“你不是船家?”
船夫哪里还有先前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缓缓直起腰、抬起头,颇为得意地笑了笑。
贺翎在冲过来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船夫身上的问题了,此时也转头看他,眼中杀意顿起,余光扫到船舱中的人爬起来又想攻击萧珞,迅速抽出腰间的刀,狠狠朝他砍过去,那人狼狈避开,一不小心踩到先前藏身的案桌,砰一声被绊倒。
此时船离岸边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贺翎朝那边看过去,见之前袭击他们的人都站在岸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果然与船夫是一伙的。
船上除了他们二人,只有船夫与那名行刺者,难道他们打算合二人之力把自己给杀了?
贺翎蹙了蹙眉,总觉得有些古怪,看到水边空荡荡的一片时,脑中一激,猛然回头,果然见到其他的船只都从另一边靠了过来,那些船夫全都提着刀跳上了这艘船,同时船舱里也各自走出一人,跟过来。
形势再明显不过,这些人都是早有准备,因为不知道他们会选择哪艘船,所以干脆每艘船都安排了人躲在船舱的案桌底下伺机而动,而船夫则在船头故意转移贺翎的注意力,给里面的人创造机会行刺萧珞,其他船的船夫则借着害怕的缘由,也离开岸边,趁其不备靠过来,从而聚在一起实施围攻。
这一切竟安排得如此周密,每一步都在设计之中,环环相扣,与之前在路上遇到的埋伏相比,不知高明多少,竟不像是一个路数的。
贺翎看着那些人围过来,冷冷一勾唇角,目光直直盯着船夫的脸,道:“赵暮云可真是算无遗策,好计谋!”
船夫依旧是那一脸奸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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