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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策-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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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翎看着那些人围过来,冷冷一勾唇角,目光直直盯着船夫的脸,道:“赵暮云可真是算无遗策,好计谋!”
  船夫依旧是那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连眼神都没闪一下。
  贺翎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里却不由疑惑:难道真的是赵暮云?
  不过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再次陷入被围攻的境地,他右手执刀,左臂紧紧环住萧珞的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他们仅仅十几人而已,你靠紧我就好。”
  “嗯。”
  萧珞刚刚点头,那边的人就围攻过来,每一把明晃晃的刀都朝他攻击,有的对准他的脖颈,有的对准他胸口,还有一些对准他的小腹,几乎都是冲着要害来的。
  贺翎完全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卑鄙,知道萧珞不会功夫,全都冲着他去了,不由大怒,手中的刀一抬、一压、一扫,眨眼间就把三个人震开,又抱着萧珞一个闪身避开第四人,一刀狠狠刺过去,对着第五人直戳心窝。
  萧珞抬腿,想要拔出靴子里的短剑,却被贺翎狠狠一勒又往旁边拖出去半步,接着眼前一花,只见他一脚踩在倒地那人的手上,趁他痛叫松手的空档脚尖一颠,把掉在船板上的刀踢上来接住,顺便又朝另一人踹了一脚,把抢过来的刀递到萧珞面前:“拿着防身!”
  萧珞连忙接住,虽然形势紧迫,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两人此时站在船舷边,面前围着半圈的人,萧珞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水面,想想现在的水必定冰冷刺骨,只好打消游回岸边的念头。
  贺翎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难缠,就算角度再刁钻,都是将刀尖对准萧珞,好在萧珞也能稍稍抵挡一二,不然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来得及将每一刀都挡回去。
  萧珞从未亲手杀过人,但他要想谁的命也来没有心软过,此时一刀戳进对方胸口,完全是面不改色,等到拔刀的时候才头一次皱起眉头,加了一只手狠狠使了把劲才把刀拔|出来。
  贺翎砍翻一个人,凑到他耳边低声教他:“拔刀费力,能坎就砍,最好直接抹脖子。”
  萧珞点了点头:“好。”
  两人心有灵犀,彼此配合,耗费了很长时间,直到天色逐渐昏暗才把这些人七七八八地全部解决。
  萧珞先前神色镇定,现在看着脚边横七竖八的尸身,想到有几个竟然是自己亲手杀死的,这才后知后觉地白了脸色,毕竟是头一回杀人,这与之前一声令下假以他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冷风一吹,脑中清醒过来,回想起之前鲜血喷涌的场景,终究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弯下腰狠狠喘了口气。
  贺翎将一直环在他腰间的手松开,也跟着狠狠松了口气,他想起当初在庙中的行刺,想到那是他曾经说过,以后绝不让萧珞再受任何一点伤,好在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破过自己发过的誓。
  贺翎心疼地弯下腰看他,捧着他的脸,将他鬓角的湿发拨开,在他脸上轻轻摸了摸,低声道:“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可没你这么镇定,回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让爹抽了几鞭子才消停。”
  萧珞扶着他的胳膊,喘了几口之后总算缓过劲来,直起腰抬眼看他,忍不住笑起来:“十四岁?”
  “……十二。”
  萧珞闷着声大笑。
  贺翎深深地看着他,低低笑了一声,唇贴上他的眼角,轻轻啄了一口。
  萧珞侧眸看他,笑意加深,将手中的刀一扔:“走……”话没说完,忽然脸色一变,直觉身上的衣服一紧,背后蓦地传来一股力道。
  贺翎笑容顿住,以为他没站稳,连忙伸手揽他,没想到竟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向后倒去,只听“噗通”一声,竟毫无预兆地掉入水中。派。派后花/园
  “长珩!”贺翎大吃一惊,纵身一跃紧跟着跳下去。
  萧珞在被人拽下去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他们大意了,之前只顾着对付船上的人,竟忘了岸上还有一拨,此时身后的人紧紧勒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周围的水当真是冷得往骨头里钻,他对潜伏在水里的这人都忍不住有些佩服了,一边咬紧牙关忍着锥心的冷,一边奋力挣扎。
  贺翎跳下去只比他慢了小半拍,入水后很快找到人,迅速游过去,眼角觑到那人手中竟拿着一把匕首,心头顿时火起,想要拽萧珞的手连忙转移方向,捉住那人的手腕狠狠一掰,将匕首抢过来反手刺向他的脖子。
  在水中一切动作都有些受阻,不那么得心应手,但贺翎现在心急如焚,爆发出的惊人之力,第一刀被那人闪开,又来一刀。
  萧珞透不过气,憋得胸口发涨再难忍受时,颈间的手蓦地一松,水中顿时涌起一股血腥之气。
  贺翎将那人一刀毙命,心口跳得慌乱,紧张地将萧珞抱紧,搂着他探出水面:“长珩!有没有受伤?”
  萧珞满脸是水,费力地咳嗽了两声,边咳边摇头。
  贺翎稍稍安心,拉着他就往岸边游去。
  岸边还有一些人,他们或许是觉得水中偷袭十拿九稳,又或许是不愿都跳入冰冷的水里,因此只有一人前来埋伏,其他都在岸边观望,此时见船上的、水里的,全都毙命,不由警铃大作,齐齐抽出腰间的刀。
  贺翎原本是觉得离岸边不远,打算游回去,现在见此情景,知道在水中不利,连忙拉着萧珞回头,很快上了船,之后迅速拿起船尾的竹蒿,将船撑回了岸边。
  剩下的人先前就已经被杀了一部分,现在剩下的也不过四五个,贺翎揽着萧珞,两只落汤鸡似的,可手中的刀却招招狠厉,怒气冲冲地将这些负隅顽抗的人全部杀了。
  一声口哨将马唤过来,贺翎扶着萧珞上马,自己也紧随其后:“恐怕不能擅自过河,不知道赵暮云有没有在那头布下埋伏。”
  萧珞眉头紧锁:“想不到他行事如此周密,也不知哪条路是安全的,再回东北也不妥,太远了,还不知路上会不会再出状况。”
  贺翎想了想,又转头四处看了看:“要不,我们走关外吧,这里离北关不远,赵暮云不可能在那里设下埋伏。”
  “罗护卫他们要不要紧?”
  贺翎笑了笑:“不碍事,没我们在,就算有人埋伏,也没必要对一群护卫动手,那不是白花力气么?”
  萧珞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头道:“好。”
  两人一身是水,坐在马上走一路就淌了一路的水,贺翎将萧珞抱紧:“天快黑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将衣裳烘干。长珩,你冷不冷?”
  萧珞苦笑:“冷也得忍着,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好。”贺翎加快了马速。
  萧珞靠在他身上,闭上眼想了想,再次睁开眼时,漆黑的眸子忽然变得有些沉,低声道:“云戟,那些船夫,恐怕不是赵暮云的人。”
  贺翎动作一顿:“我原先也怀疑过。”
  “我觉得……”萧珞闭了闭眼,将腰间的手抓紧,一字一句说得极轻,“恐怕是,王府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发晚了~今天木有双更,今天是粗长君,粗长君和双更君的量是一样的~么么哒!嗯,又要开始二人世界了。

78、夜宿山洞【一更】

  入了夜,天寒地冻;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湿哒哒地裹着;一路走一路冻得恨不得磕牙;即便是贺翎这样练功的底子;也冷得直哆嗦。
  越往北;路越不好走,两人又忍耐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找到一处山洞;这山洞外面正好有一片树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
  贺翎拉着马,与萧珞一同躲进山洞里;回头还不忘豁达地开玩笑:“咱们现在落了单;除了银子和干粮,什么都没有了,可别再碰上风雪,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偷个鸟窝扣在脑袋上,也算是斗笠了。”萧珞说完见贺翎哈哈大笑,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转身从马背上的褡裢中掏出一块干布,将马身上的被浸湿的地方擦擦,“得去找些树枝来生火。”
  “好,你和我一起去。”贺翎生怕再遇到任何意外,即便外面冷风彻骨,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夺过他手中的干布,将他拉了出去,怕他冷,将他紧紧搂着,边走边道,“若是真的下雪了,我就去砍些树枝来给你做个硕大的鸟窝,斗笠蓑衣随你定,好歹也能挡个一二分。”
  贺翎在战场上并非一帆风顺,这种逆境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头一回经历,所以完全没放在心上,萧珞身为死过一回的人,自然也有自己心境开阔的道理,两人这么一路走一路胡七胡八地说话,时不时哈哈大笑,竟像是在游历山川似的,完全没有因这些意外影响到心情。
  树林子就在山洞前面,不用走多远就进去了。
  贺翎抽出身上的刀,三下两下就砍了一大堆的树枝下来,萧珞身上只有一把短剑,手劲也比不上他,干脆就在旁边打打下手,把树枝上一些尚未全部化掉的积雪抖一抖,堆到一起。
  这些树枝都受过潮,也不知能不能烧得旺,不过幸好这两天都有暖阳照着,树上的积雪没有地上的厚,化起来比较容易,现在已经干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贺翎又是特地爬到上面挑的顶端的树枝,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砍了足够份量后,贺翎身上又出了一层汗,这时冷时热的感觉不算太好受,连忙跳下树,与萧珞一起把树枝全都抱回了山洞,从褡裢里翻出打火石,试了几次终于点燃了火堆。
  “快!把衣裳脱下来烘干!”贺翎把架子搭好,站在门口用身子挡住了风。
  萧珞将衣服脱了一半,抬头看着他的举动愣了一下,走过来拉住他,将他拖到火堆旁边:“风不大,不用挡着,你自己也快些脱下来。”
  他们的其他衣服都交给亲兵保管了,现在连换的都没有,只能把身上的脱下来烘干再穿回去,不过形势迫人,也只能如此。
  贺翎动作比他快,三下两下就将衣服脱光,又迅速挑了两根长树枝将衣服撑开,挂在山洞口,走回来见萧珞只着一条亵裤,正半裸着往架子上挂衣服,不由眼眶一热:“长珩,你这回跟着我出来,受苦了。”
  萧珞不理会他这种感慨,转身抽出另外一条干布扔到他手中:“快别废话!牙都快冻掉了!”
  贺翎笑了笑,接过去随意在身上擦擦,擦干后才真正去掉一点寒意,等萧珞擦好后,从身后将他揽在怀里紧紧抱住,面对着火堆抓着他的手替他搓了搓,低声道:“好受些了么?”
  这种大冷天,又是在北方,身上脱得光溜溜的即便凑着火堆也还是忍不住打颤,不过贺翎覆上来的瞬间,萧珞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灼烫将自己包裹住,这灼烫一下子渗进了皮肉,连心口都觉得暖了。
  贺翎侧头看着他,见他只是笑着却不答话,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美滋滋地乐起来,不由将他抱得更紧,在他后颈亲了亲。
  两人成亲至今,虽然赤|裸相向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可每次见到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现在这么前胸贴后背地靠着,只觉得滑腻又契合,彼此身上紧致的线条也透着十足的诱惑,再艰苦的条件都妨碍不了他们既是欣赏又是享受的心情。
  贺翎两只干燥的手掌在萧珞的胸口、腹部四处游走,薄茧所过之处都勾起对方的一丝战栗,说出来的话却十足的正经:“这样是不是就不冷了?”
  “嗯。”萧珞嗓音微哑,靠在他身上,闭着眼,喉结忍不住一阵上下滑动。
  夜色更深,连贺翎都觉得有些冷了,萧珞察觉到,连忙拉着他坐下,两人在火堆旁窝成一团,虽然心绪难平,可眼下被袭击一事还是时不时从脑海中跳出来,容不得他们不去细细回想。
  贺翎将他半干的头发揉一揉:“长珩,我一开始也怀疑过,那些船夫不是赵暮云的人,虽然赵暮云是只狐狸,但他只是喜欢玩阴招,手段却没那么高明,不过我试探船夫时又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妥,这才打消了疑虑。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人身在王府的?”
  萧珞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一环扣一环的,背后之人想得十分周到,不像赵暮云惯用的伎俩,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全都是冲着我来的。”派…派后花|园
  “没错……难道不是看中你不会功夫?”
  萧珞笑了笑:“赵暮云想要我们俩的命,我这个不会功夫的反而好解决,若真是他派来的人,恐怕更想先杀了你。你想想前面遇到的埋伏,那些人都专门盯着你,我的偷袭才有可趁之机。可船上这些人,与他们明显目的不同。”
  贺翎细细一回想,眼底倏地沉了下去,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你说的王府里,是指幕后之人在我们贺家这一方,还是仅仅指……家宅中?”
  萧珞双唇紧抿,一时没有开口回答他的话。
  贺翎在他的沉默中感觉一阵莫名的寒意涌上脊背,心里一慌,下意识将他双手抓紧,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轻声道:“长珩,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必瞒着我,我们是夫妻,你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萧珞手指一抖,看着火堆彻底怔住。
  贺翎的性子他很清楚,从来不会甜言蜜语,更不会将情意说得天花乱坠,这听起来颇为沁人心脾的话一旦说出了口,那必定是十分认真的,当作一件正事来阐述的,掺不得假。
  他到现在才发现,他竟然低估了自己在贺翎心目中份量。
  贺翎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我不确定究竟是哪一个……但是……”萧珞说了一半忽然刹住,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犹豫不决,他怀疑这是贺翎的家人,可是在看到贺翎失去镇定的模样时,又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他越是犹豫,贺翎心里越是没来由的慌乱,忍不住捧着他的脸将他头转过来,急切地看着他:“但是什么?”
  萧珞看着他这样子有些心疼,张张嘴,半晌才道:“我只是推测,你别瞎想。”
  贺翎叹口气,抵着他额头,有些无奈地低声道:“我一直隐隐有些感觉,只是心里总不愿意去相信……”
  萧珞撑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一些,诧异地看着他。
  贺翎唇角勾起,露出一丝苦笑:“你我夫妻一体,若真有人想害我们,又怎么会厚此薄彼,可今日行刺的人,本事也不小,却从不主动向我动手,恐怕是幕后之人吩咐过了。”
  萧珞垂目不语,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将他的捏紧的双手握住。
  贺翎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一直怀疑幕后之人在军营中身居高位,可如果只是哪位大将,他有必要管我的生死么?”
  两人几乎是想到一起去了,对方隐藏得极深,或许的确是想要对付贺翎,但又终究下不了狠心,那就只有将萧珞除掉,一旦没了萧珞,贺翎不仅失去一大助力,而且会大受打击,那样对付起来,恐怕就容易多了。
  萧珞捏着他的手安慰道:“紧紧是猜测,还没成定论呢,按照那假春生的招供,庄晋背后的人潜伏在王府,可上回庄晋却差点用毒箭害了你的性命,岂不是与今日的事互相矛盾了?”
  “庄晋与赵暮云勾结……”贺翎眉头深锁,明明有柳暗花明的感觉,却忽然又陷入了迷雾,叹口气道,“不知究竟是两拨人,还是此人也与赵暮云有牵连。”
  “不管有没有牵连,此人都不可能是军营中的大将。”
  贺翎让他如此肯定的语气震住,抬眼看着他:“你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
  萧珞愣住,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上一世的死,他不可能因为重活一次就忘记,那时他无法保护自己,贺翎就在周围安排了亲兵值守。可自己被人下毒时,那些亲兵去了哪里?他们不可能无声无息就全部被人杀了,最有可能的,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引开。
  能深入贺家家宅,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引开尽忠职守的亲兵,恐怕没有哪个外姓的大将能够做到吧?那不是贺家的人,又能是谁?
  萧珞陷入沉思,想到当时给他下毒的小厮至今都没露过面,不由皱了皱眉头。
  两辈子不可能毫无关联,这一世有人想要自己的命,上一世亦如此,如果他的推测没错,背后应该是同一个人。
  可这种事,他要如何向贺翎解释清楚?他不怕告诉他重生这件事的始末,可一旦说出来,那种曾经有过的痛苦便要两个人来承受,他不愿意。
  贺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丝神色变化,抬手在他脸上捏了捏:“长珩,你一定还有什么理由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得有点卡,二更估计会很晚~……………………………………谢谢silentharbour的地雷!谢谢初秋风的手榴弹!两位破费啦!抱住么么!╭(╯3╰)╮

79、感染风寒【二更】

  萧珞抬眼与他对视,心里挣扎了半晌;最后笑了笑:“只是直觉罢了;现在还做不得数;别放在心里。”
  贺翎了解他;知道不是妄加断论之人;他既然这么猜测了,必定是有他的道理;而他不愿意说;也一定有不能说的道理;最后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将下巴支在他肩上叹了口气;低低笑了一声:“我相信你;你不说我就不问了。”
  萧珞知道他一向看重这个家,现在心里必定不好受,侧头看了看靠在肩上的人,反手将他脑袋抱住揉了揉:“胡乱猜的,别瞎想,等回去之后再好好查一查。”
  “嗯。”贺翎凑过去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放心,我没事。”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话,贺翎依旧是坐在他身后,大大咧咧地叉开双腿张开双臂将他搂在自己怀中,听着树枝燃烧的声响,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心绪渐渐缓和过来,双臂紧了紧,看着山洞外面未被遮住的半片夜色,想到现在的幕天席地,忽然觉得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竟然一反常态地起了风花雪月的兴致,忍不住将额头抵在萧珞的后脑勺上,沉沉地笑起来。
  萧珞诧异地挑了挑眉梢,微微转头:“你笑什么?”
  “长珩,我忽然在想……”贺翎顿了顿,将他的身子扳过来一些,看着他,“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萧珞让他问得愣住了:“这个……”
  “嗯?”
  “有些……说不清……”
  贺翎莫名觉得他的表情有些犯傻,让他逗乐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会儿难得无事可做,忽然就对这个问题执着起来,拇指在他眉眼间描摹着,嗓音低沉:“当初迎亲的时候,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这赐婚让我高兴得觉都睡不着,可我心里总觉得你不会愿意,你是被迫的。但是万万没料到,你竟然……”
  “我竟然愿意。”
  “嗯。”贺翎低低地笑了一声,隐隐透着满足,在他嘴角啄了一口,贴着他的唇道,“当时光顾着高兴了,现在才想起来,我在京城的时候,没看出你对我有这心思啊……”
  萧珞没来由让他说得一阵心虚,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做傻子的时候与他日久生情的吧?
  贺翎察觉到他气息顿了一下,离开他的唇抬眼看他,见他这神色竟有越来越傻的趋势,笑得肩膀都抖起来了:“长珩,你怎么了?我就是问问,你要不好意思说,那就不说了。”
  “我是……”萧珞硬着头皮,憋了半天的劲还是不知道怎么把他这个问题给糊弄过去,最后只好掩饰得咳了一声,“总之,是在成亲之前……”派…派后花 园
  这回答说了等于没说,贺翎心里惋惜地哀叹一声,双腿在他腿上轻轻蹭了蹭,赖皮似的:“你不是风轻云淡地无视我的明示暗示么?难道那是装的?”
  萧珞让他蹭得心里有些痒,又忍不住觉得好笑:“你不问清楚誓不罢休么?”
  “闲着也是闲着,你说不说?快告诉我,之前是装的?还是忽然脑子开窍了?还是……”
  萧珞忍着笑,抬起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与他漆黑的眼珠子对视了一会儿,忽然捧住他的后脑勺,突袭似的吻在他的唇上,将他嘴巴堵住。
  贺翎一顿,下意识将他抱紧,掌心下光滑紧致的触感让他呼吸沉了沉,当下就把那些无聊的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心思全在怀中光溜溜的人身上了,张开嘴卷入他的舌尖,反被动为主动,滚烫的鼻息罩在他的脸上,含住他的舌在他口中疯狂地掠夺起来。
  萧珞顿时被他吻得气息不匀,又让他俯身一压,后背直接枕在了他的腿上,身子舒展开来,感觉到山洞里的一股寒意,可身体里面却渐渐起了一团火,一时间里外冷热交加,说不出来是舒服还是难受。
  贺翎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抖了抖,连忙松开他的唇,关切道:“冷?”
  萧珞听着他粗重沙哑的嗓音,垂眼瞥见两人双唇间牵出的一丝银线,脑中猛地炸开,脸上一阵烘热,连带着身上也滚烫起来,盯着他的唇摇了摇头,二话不说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继续与他纠缠。
  贺翎瞬间让他撩拨得失去了理智,明明心里清楚眼下这境况并不适合继续下去,可耐不住身子越来越燥热,似乎忘记了寒冷,翻身将他往下压,却在自己双臂贴到地面时惊醒,又及时将他捞起来,哑声道:“等等!”
  说着将他松开,站起来探手从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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