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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策-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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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荣脸色一白:“末将一时大意,甘愿领罪!”
“你连赵暮云那些如同丧家之犬的逃兵都没办法抓住,这将军还是别做了。今日先削去你副将之职,留在京中哪里也不准去!”
周荣呼吸一顿,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不甘。
贺翎抿了抿唇,深吸口气把怒火压住:“至于你有没有勾结赵暮云害死常将军,待我查出来再向你问罪!”
赵暮云本就狡诈,不管是谁在东门守着,都不至于被治这么重的罪,周荣心里清楚,贺翎这是在泄愤,他已经十分肯定常有为的死与自己有关,只是一时查不出证据,就只好借着这个由头将自己革职。
周荣咬了咬牙,掩饰住愤懑的情绪,抱拳道:“谢将军责罚!”
******
京城的战乱终于结束,在贺翎的安顿下,萧索的城池正在一点点恢复生机,可皇宫上方却始终笼罩着一层厚重的乌云,几乎人人噤若寒蝉。
贺翎一方面派人出去打探赵暮云的藏身之处,另一方面则是将常有为厚葬,并调查他被害死的证据,打算等爹过来以后再请求替他加封。
入夜后,贺翎拉着萧珞登上后山,将罗擒等人挥退,在山头摆上三只酒碗,斟满后往萧珞手里塞了一只,自己则端起另外一只,半晌静默不语。
借着月色,萧珞看到他眼角泛着水光,想起常有为平日里挠头傻呵呵笑着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喟叹,自己的眼眶也湿了,倾身与地上的碗碰了碰,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与草虫声相和。
贺翎也凑过去碰了碰,将常有为的那碗酒撒入山石中,又将自己碗里的一口饮尽,低声道:“我在人前唤你常将军,其实心里一直当你是我的兄长。兄长,我已将你老娘与妻儿安顿好,今后他们就是我的家人,你与我饮完酒,就安心上路吧。”
话未说完,已经有些哽咽。贺翎顿了顿,又道:“至于周荣,暂时让他逍遥两日罢了,我早晚会治他的罪!”
山头连一丝风头没有,只有草丛中传来几声鸣叫。
贺翎搓了搓脸,把酒碗倒满,再次一饮而尽,拉住萧珞的一只手,道:“我十四岁上战场,那是年少轻狂、好勇斗胜,差点让突利人一刀砍断手臂,是常大哥替我挡下来的。”
萧珞将他的手握紧,静静听着。
“我十五岁那年,死性不改,单枪匹马与敕烈决战,见他被我重伤逃跑,一时轻敌,不听常大哥的劝阻,想要趁胜追击,最后大军被围困,差点就马革裹尸。好在常大哥骁勇,在他的统领下我们才得以脱身,而他自己却中了两箭,卧床三个多月。”
贺翎嗓音低沉,将以往的事迹一件件说出来,说着说着,就哽在了喉头,眼神逐渐转冷,又给自己灌了一碗酒。
萧珞陪着他把三碗酒喝完,抬手在他眼角擦了擦,嗓音与眼神同样清冷:“赵暮云不可能在十日之前派兵出城,那时候他还在城楼上,派兵出去做什么?就为了杀常将军么?”
贺翎点点头:“与周荣勾结的恐怕不是赵暮云。”
萧珞诧异地看着他:“那你怎么……”
“一口咬定他与赵暮云勾结?”贺翎冷冷笑了一下,“周荣并不聪明,他恐怕也是被利用了,我这么说无非是让他放松警惕。至于利用他的人究竟是谁,就看他今后的动静了。”
贺翎将周荣革职查办,只说不准离开京城,并没有禁他的足,而是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没想到他却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异动。
萧珞皱了皱眉:“你觉得会是谁?”
贺翎呼吸一顿,起了怒气,将酒碗狠狠摔在地上,胸口起伏道:“还能是谁!眼下最愁的就是查不出证据!”
萧珞将他砸在石头上的拳头握住。
贺翎忽然抬头,看着他:“长珩,那画像可是证据?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萧珞抬眼看着他,与他漆黑深邃的双眼对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淡淡道:“画像一事,即便我说了,也没办法拿出来当做证据。”
贺翎不解地看着他:“那你说说看。”
作者有话要说:又这么晚,琉璃的信誉不会再好了,你们尽情鄙视吧。_(:з」∠)_
你们看得急,我写得也挺着急,本来打算今天揭露boss害死常有为的目的,并制造一起冲突,但是太话唠了,只能留到明天了。
琉璃这是有史以来第一篇收藏数这么高,看得人却越来越少,甚至写了四十万字都不见一条长评的文,可见这篇文是有多无趣啊……琉璃没有动力了,以后就一天一章本本分分更完吧。总之,琉璃的坑品绝对好。
105、兄弟阋墙
萧珞从来没有想过将上辈子的事说出来;虽然最后一年对他而言弥足珍贵,但那结局回忆起来并不美好;他原本以为那一世可以当做是场荒诞的梦,可以一直留在自己心里直到死,最后带入棺木;但现在面临的境况;已经由不得他了。
贺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将他的手握紧:“长珩;你与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萧珞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轻轻笑了笑:“你相信死而复生吗?”
“啊?”贺翎有一瞬间的错愕,见他又抬起头来静静地与自己对视;眨眨眼回过神来,“你说……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萧珞像是要让他确信他听到的话不是幻觉;又着重重复了一遍。
贺翎见他不似在开玩笑,神色间不由添了几分郑重,点点头:“如果你确定有这回事,我信。”
他们这会儿正在山上,远处有亲兵把守,不用担心说出来的话被人听到。
萧珞沉吟了片刻,低声道:“我是死过一回的……”话没说完就感觉手上一痛。
贺翎还没想到重生到一年前这回事,光是听他这么一说,就下意识以为这是他在宫中时发生的事,眼中添了几分冷厉,不由问道:“谁要害你?可是在京城?”
“不是,你听我说完。”萧珞安抚地笑了笑,一旦开了口,接下来的话就变得顺畅许多,“此事说来有些荒诞,我活了两世,上一世的确被成皇后毒傻了,嫁入王府仅仅一年时间就再次被人下了毒药。不过意外的是,我在临死前竟然莫名恢复了神智,以为从此就要步入黄泉,没想到再次醒来,却回到了一年前,那时候,父皇刚给我们赐婚。”
贺翎听了他的话震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抬手捏住他的肩膀,喃喃道:“有这回事?”
萧珞点点头,想起当初肚子里还有一条小生命,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不过这说不说与眼下的状况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并不打算据实相告,免得又多一个人伤心难过。
此时仅仅有一点月光,贺翎却没遗漏他神色的任何一丝变化,可所有疑问都被突然涌上来的窒闷与痛楚淹没,他甚至都没有足够的精力把这件事与正在讨论的画像联系起来,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对面一脸平静的人,最后深吸口气抵住他的额头,痛苦道:“我竟然不能护你周全,我……上一世究竟在做什么?”
萧珞肩膀让他捏得有些疼,抬手在他后脑勺摸了摸:“上一世突利挑起了战事,你那时候还没回来,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别自责了。”
“敌在暗,我在明……”贺翎重复着他的话,忽然拉开距离盯着他,“长珩,你是在王府里被人毒死的?那人是谁?可是和那张画像有关联?是不是……四弟?”
萧珞看他又是痛又是恨,忽然有些后悔把这些说出来,可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谈何容易,最后无奈地叹口气,点了点头:“想要在王府中下毒,外人是很难办到的。”
贺翎眼底黢黑,从地上站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俨然在压抑怒火,见萧珞也跟着起身,一把拉住他的手往山下走去,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住:“长珩,你可知道,上回见了那画像之后,我就命人寻找了。”
萧珞猜到他会去查,但是最近战事吃紧,没顾得上询问此事,现在更不清楚他突然说出来是何意,忙问道:“找到了么?”
贺翎顿了顿:“人已经抓回来了,只是我现在有些后悔抓人抓早了。此人不在我们贺家军的军营中,可他却是四弟的人,你说这是为何?”
“你是猜测,四弟私自屯兵?”
“没错。”贺翎深吸口气,“我应该派人暗中盯着的,现在贸贸然将人抓回来,四弟若果真隐藏了兵力,此刻必定闻风转移了。”
萧珞沉默半晌,道:“他的目的,果真不简单。”
贺翎点点头未再言语,拉着他继续往下走,看到罗擒从阴影处出来,对他吩咐道:“上次抓回来的人,盯紧了,别出岔子。”
罗擒抱了抱拳:“是。”
回去之后,贺翎一夜未眠,脑中时而想象萧珞上一世被人害死的模样,时而回忆起贺翦年少时的乖巧懂事,头痛欲裂。
在攻占京城之前,他都一直希望自己的怀疑猜测是错的,他总是在给四弟寻找理由,可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感受到痛苦。之前他们从东北回来遭遇埋伏,甚至更早的时候,萧珞在家庙遇到刺杀,因为他们逃过了,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所以他还想要原谅四弟。
可现在,常有为的死却极可能与四弟有关,他不知自己还能忍耐多久……
他甚至曾在半夜因噩梦惊醒,抱紧萧珞,痛苦道:“四弟若真喜欢那个位子,他伸手向我讨要,我都愿意给,可他竟然把常大哥害死了,甚至把你也害死过,你叫我如何不恨?”
******
炎夏过去,贺连胜带着一家人从西北赶到邙城,又与贺羿一起入了京。如今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在看着他们,甚至有一些明哲保身的,早就开始与贺家的几个儿子套近乎,一听说贺连胜要到了,纷纷喊起了“国不可一日无君”。
虽然赵暮云逃了,但天下大势已定,明眼人都知道,江山易主,从此姓贺。
而剩下的一些老顽固们,则依旧等着看笑话:姓贺?此话言之过早!传国玉玺还不知在哪里,贺家在这龙椅上能坐多久?看看此前的淮南王、萧凉、赵暮云,哪个不是白版皇帝?没有传国玉玺,那就不是天命所归,终究还是要被人赶下去的!
贺连胜进京的前一日,贺翎忽然接到消息:老四的人去了周荣那里!
此话一出,贺翎手中的笔应声而折,这是他最怕听到的消息,却终究还是来了。
萧珞放下手中的事,迅速道:“小心盯紧了,把他们说的话一五一十报上来!”
“是!”
周荣一个人闷了这么久,现在却忽然与贺翦的人见面,意义不言而明。
贺翎心头火气,之前因为心底对四弟尚留着一线期待,一直不曾审问那个根据画像抓回来的人,现在连最后一丝期待都被打破,脸色不由泛起了铁青色。
“罗擒!”
罗擒听到贺翎喊他,立刻从门外大步走进来。
“上次抓回来的人,给我用大刑!”
“是!”
贺翎如今本是诸事缠身,可眼下因为四弟的事,什么都没心情料理了,在书案前站了半天,脸上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而此时此刻,一人从周荣那里出来,余光扫视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眉头微蹙,急匆匆去了贺翦那里,抱了抱拳:“四公子!”
如今他们已经住在皇城,景致与西北大大不同,贺翦坐在后花园的湖边饮酒赏景,神色惬意,抬眼朝他看了看,笑道:“说了些什么?”
“按照四公子的吩咐,属下说:周副将请暂时忍耐一番,你将常有为杀了,总要受些委屈,不过好在人证物证俱毁,你的罪过,顶多就是没拦得住赵暮云。四公子一直对你颇为器重,等王爷进了京,他一定替你向王爷求情,让你官复原职。”
贺翦听了笑意加深:“做得好。”
“不过……”
“嗯?”
亲兵面露犹疑:“属下出来时,并未发现二公子的人在周围。”
“那是因为你本事比人家弱。”贺翦淡淡瞟了他一眼,见他面露愧疚,又笑起来,“我既然叫你去了,自然是有把握这话能传到我二哥耳中的。”
“是!”亲兵看了他一眼,又道,“不过这么一来,周副将恐怕就保不住了。”
“保不住的好,这么蠢的人,要来做什么?赵暮云最后剩下的兵力都不够我们贺家打牙祭的,他还能将人放跑了!”
亲兵后背一凉,点点头:“是。”
贺翦把人打发走,又喝了口茶,自言自语道:“不过,放跑了也不是没有好处。”说着将茶盏放下,又赏了会儿景,这才起身慢悠悠回到前厅。
“四公子!四公子!”一名下人慌慌张张跑进来,急道,“二公子过来了!也不知怎么了,他那模样瞧上去像是要杀人!”
贺翦几不可见地笑了笑,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
下人愣了一下,懵懵地点头应了。
贺翦刚跨出门槛,忽然听到破空之声,面色一惊,急忙侧身避过,只听一支利箭擦着他耳际飞过,“咄”一声射入身后的门框,嗡嗡作响。
抬起头,见贺翎阴沉着脸盯着自己,贺翦回头看看身后的箭,又看看他,惊讶道:“二哥,你做什么?”
贺翎双眼迸出血丝,一片赤红,二话不说再次拉开弓弦,又一支利箭朝他飞射过来。
贺翦眼神一顿,拔出腰间的刀迅速抬手抵挡,急道:“二哥,你这是要做什么?!”话未说完,又是一道利箭射来,连忙挥刀格开。
这突然而来的阵势,把周围的人全都惊呆了。
贺翎眼角扫视四周:“下去!”
下人们看看他,又看看贺翦,没见到贺翦做什么反应,但本能地听从了贺翎的命令,纷纷回避。
贺翎并非当真要杀贺翦,虽然连发三箭都是冲着他的脖颈,可心里清楚他一定能避开,这三箭带着怒气,可射出去后,并没有让他心里好受半分,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今日,竟然与自己的亲兄弟刀剑相向。
贺翦面露不解:“二哥,你究竟是做什么?”
贺翎将手里的弓箭扔了,大步上前,眉峰眼角处处透着凌厉,可瞳孔深处却压抑着痛楚,抬手搭在他的肩上,慢慢收紧力道,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四弟,当初在临水,我怎么说的?就算贺家夺了天下,我们手足之间,也永远不能生嫌隙!”
贺翦本身练武的底子,肩头竟让他捏得生疼,看着他,略带疑惑地笑了笑:“二哥,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我们兄弟何时生过嫌隙了?”
“你这是装傻?!”贺翎让他脸上的笑容激得怒火更甚,深吸口气,“方才你的人去找周荣,我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四弟,你是我亲兄弟,竟然为了争权夺利设计陷害对我们贺家忠心耿耿的大将,你良心何安?!”
贺翦眨了眨眼,错愕道:“二哥,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常将军不是被赵暮云害死的吗?怎么……”
“被赵暮云害死的?”贺翎冷笑,“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周荣是我手底下的副将,你派人去找他做什么?”
贺翦一脸无奈:“二哥,你误会我了。是周荣在军中的一名远方亲戚,听说他被革职了,想要探望他,但是又不敢贸贸然过去,生怕惹你生气,这才求到我这里来的。”
贺翎让他颠倒黑白的话给震住了。
“你若不信,我现在就把人叫过来。”
贺翎狠狠闭了闭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苦笑,抬手想要揍他一拳,那拳头却半天落不下去,最终狠狠砸在他身后的门框上。
贺翦皱了皱眉:“二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贺翎从胸口掏出那张地契,抬手在上面狠狠戳了戳,怒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邙城的地契?嗯?!”
贺翦眼中微微一闪,想要抬手去拿,却抓了个空。
贺翎把地契重新收好,沉声道:“这地契我替你保管,你只管告诉我,你买那座宅院做什么?”
“是,那宅院的确是我买的。”贺翦点点头,“不过买座宅院罢了,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喜欢就买下来了。”
贺翎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盯了良久,终究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
这一拳力道十足,贺翦猝不及防让他撂倒在地,嘴角立刻淌出鲜血,抬手擦了擦,并无波澜的双眼抬起来时却瞬间表露出错愕:“二哥,你究竟是怎么了?如此莫名地跑过来兴师问罪,我可是要冤死了。”
“你冤死了?你冤得过常将军?”贺翎见他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拳朝他砸过去,咬牙道,“爹怎么教我们的?有力气去打突利毛子!不许窝里斗!你从小听来的教诲都扔到哪里去了?我今日就替爹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说着走到旁边捡起那把铜弓,回来狠狠砸在贺翦的背上:“孽子!”
这铜弓分量极重,一般武将臂力不够的话都拉不开,现在重重砸在贺翦的脊梁骨上,当下就把他砸得直冒冷汗。
贺翦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解开刀鞘挡住他手中的弓,却让他又狠狠一砸撞飞出去,肩后重重挨了一下子,不由闷哼一声:“二哥!”
“你害死长珩!害死常有为!下一步要害死谁?害死你二哥是不是!”贺翎让怒火烧得理智全失,又一下砸过去,那弓臂指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想要什么,世子之位,还是以后储君的位置?你想要什么你对我说!我让给你!”
贺翦扶着腰站起来,不明白他为何要说“害死长珩”,只当他他气糊涂了,皱眉看着他道:“二哥,我若是做了错事,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无凭无据,就这么指责于我,你让我怎么对你解释?”
贺翎听到“无凭无据”就面色更黑,恨恨道:“你借着查粮草一案,早就把证据毁灭了,如今还问我要证据?”
贺翦揉着腰蹲下去,苦着脸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哥你何必对我苦苦相逼?”
“倒是我的错了?”贺翎让他的颠倒是非气得心口窒闷,在他身边蹲下,缓了语气,“四弟,你此时悔悟还来得及,你想要什么,我让给你。”
“我能要什么?”贺翦苦笑,“二哥,莫不是你担心我夺了你的权势地位,故意给我安下这些罪名罢?”
贺翎眼底一沉,神色彻底冷下来,站起身抿紧嘴唇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
就在此时,萧珞赶了过来,身边跟着罗擒,押着那名在牢中受过重刑的人。萧珞看到贺翎手中的弓,又看看贺翦嘴角的血渍,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上前:“云戟,我把人带过来了。”
被押着的人正是画像中所画的那个人,贺翎转头朝他看了看,又看向贺翦,沉声道:“此人已经招了,你在邙城招兵买马,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贺翦看着那人,皱了皱眉:“二哥,你从哪里找来的小子?我说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人我从未见过,谁也不知是不是你自己找来的。”
贺翎气得手都颤抖了,握紧铜弓狠狠抽在他腿上:“跪下!”
贺翦闷哼一声,没撑得住这么大的力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二哥、四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闻讯赶来的贺翡急匆匆跑到廊檐下,看着一身是伤的贺翦,大吃一惊,目光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来回,见贺翎眼眶湿润,竟似哭过了,不由大急,“爹和大哥明日就进京了,你们怎么这个节骨眼闹上了?出什么事了!”
萧珞目光一闪,转头定定地看着贺翦。
贺翎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绷起,再次抬起铜弓,怒道:“我要教训教训这个为了争名夺利草菅人命的混账东西!”
萧珞面色一变,迅速抓住他的手臂:“云戟,别打了,有什么事,等爹回来再说。”
贺翎让他捏得有些疼,转过赤红的双眼看着他,这才觉得自己嗓子里火烧火燎地痛:“长珩……”
萧珞把他的手拉过来,看向贺翦:“人已经招了,你不承认不要紧,还有一份地契,白纸黑字。云戟念在兄弟情义,不想将事情告诉爹,只希望你能自己悔过。”
贺翦沉默了半晌,叹息道:“二哥,你何苦给我安上那么多罪名?那张地契,你去问爹吧。”
贺翎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雨绯绯、helenlchw砸的地雷!谢谢小小叶、小宅砸的手榴弹!妹子们破费了!抱抱!=3=
…………………………
琉璃为昨天的消沉向大家道歉,收到叙事者妹子送的长评,还有各位的鼓励,感觉好羞愧,今天这一章算是粗长,给大家赔礼!OTZ
…………………………
琉璃会认真把结局写好,请各位放心!不过粗长加更最近确实有心无力,后面不保证还会有,只能说尽力。琉璃下一篇争取写得更好!么么哒!
106、势成水火
第二日;贺连胜在贺羿的陪同下一道进京,可谓举国瞩目;虽然贺连胜本人没有多少表示,但京中最不缺的就是专事谄媚的权贵与世家大族,在他们的着意讨好与烘托下;对于本就声望极高的靖西王而言;荣登大宝更是天命所归。
贺连胜对于这个帝位;倒不是太过执着;面临身份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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