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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婉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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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冉家姨父命彦卿大表哥跟自己退婚,姨母徐采玉十分生气,但又莫可奈何,于是提出“换亲”而不“退亲”,想让她退而求其次,嫁给二表哥秀卿……二表哥啼笑皆非,而她则羞愤无度,一口拒绝了这个提议……
当时的她,以泪洗面,闭门绝食,把爹爹和姨母担心得不行。最后还是二表哥出马,他陪着姨母在苏园小住,接连吹了三个晚上的长笛,笛音如甘泉般沁人心扉,总算把她从泪海中拉了出来。她终于打开房门,略进了几滴水米……
自那以后,他又多次登门造访,替姨母转达歉意,而她虽然心存感激,却始终不愿当面相见。当初的结亲之语,也渐渐被人遗忘……
是以,当柳姨娘自以为得计,把她和二表哥丢落一处,她心中惟有苦笑而已。
而且,身为大家闺秀,她岂能罔顾世间礼法?为免瓜田李下之嫌,她不动声色地下令,命人将棋局移到抄手游廊,且又带了徐妈妈和石榴等人在身边伺候。
冉秀卿自然明白她的心思,见她如此心思宛转,喜恶不形于颜色,心中又多了几分赞叹。
春风丽日之中,他陪着她走向溪边的抄手游廊,不经意地侧首一望,只见她白衣蓝裙,眉目如画,鬓挽乌云,肌凝皓雪,月淡修眉,水剪双眸,行动时柳腰微摆,莲步轻移,灼灼如春日白芍,袅袅如风中垂柳。
他心间一颤,忽然意识到,时光幽幽,就像一双巧手,把昔年的垂髫少女,雕画成了一位意态绝伦的女郎。是的,她不算最美,但是三年的深闺孤寂,世俗隔绝,造就了她如今的眉目无染,清丽无双……
婉媚的心中也有些纷乱,她也是头一次与这位二表哥并肩行走。身边的他,身量颀长,竟比自己高出近一个头,一身淡泊青衫,映出他文秀沉静的气质,一如清风中的挺逸修竹。
记忆中的他,还是三年前十六七岁的样子。那时,她满心满眼都只有张扬傲笑的大表哥,对于这位将来的小叔子,实在所知不多,只觉得他聪敏俊秀,儒雅平和,话虽不多但很得体,脸上的笑容永远温和清淡,很亲切,但也很疏离。
可是如今,他的容止竟然出落得如此俊美出釉,清雅绝尘!一双慧眼,钟天地之灵秀,清澈得不含任何杂质,又如银河中群星倒映,煜煜生辉。而他面上的微笑,更如阳光下盛放的白衣茉莉,那张饱满适中的嘴唇微微一弯,美好中透着些许淳真,帅气中犹有几分不羁……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很久以前读过的诗句,说是有一种人,清朗如竹,温雅如玉,而今忽然在他身上读到了注解。
昨晚,她之所以答应与他相见,是为了战胜自己的心结。等到真正见面了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他与大表哥彦卿全然不同。从前在彦卿面前,她总是羞怯而惶恐,但是今日在他面前,她竟然感到安心……
也许是因为她听过他的笛声,信得过他的人品,也相信他是真心关怀自己的人……
若依她从前孤狷的性情,但凡受了委屈,一定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断断不会说与人知,更不会在冉家人面前提及,免得被婆家的人看轻了去。
但是今天不知怎的,她放下心防,十分坦然,一边闲闲地安放棋子,一边将自己在妙音庵上香时的遭遇,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
冉秀卿的反应,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面上吃惊的神色仅仅一闪而过,瞬间又恢复了安宁平静。他温和道:“妹妹,你这几日用的什么药?可有效果?”
婉媚淡淡一笑,“左右不过三七之类的,眼看就要结痂了。”
冉秀卿想了想,“都说大内药膏最有奇效,我去帮妹妹寻一瓶送来,在落痂之前用上,可以免得将来落下疤痕。”
婉媚心中感动,但还是辞谢道:“多谢二表哥!但御药毕竟难得,为免生出麻烦,还请二表哥不要为此奔忙了……”
冉秀卿微笑着摇摇头,“妹妹放心,那药膏嘛,我一个朋友家中就有,所以并不麻烦!”
婉媚抿唇轻笑,“哦?二表哥的朋友,该不会是宫中太医吧?”
冉秀卿也笑,笑容中却也有惋惜。他轻叹一声,“呵呵,他的身份可比太医尊贵多了,是真正的天潢贵胄,为人又多才多能,也极有抱负,只可惜……”
婉媚愣了愣,诚声道:“二表哥,你才艺超群,学富五车,你所推重之人,定非凡品!”
冉秀卿呵呵一笑,“妹妹,你猜得不错。我这位朋友,乃是端王府的大公子!他早些年和我一起习文,后来却投笔从戎,武功赫赫,如今已经高居参将一职!”
婉媚略感惊讶,二表哥所说之人,身为皇族血脉,却愿意披甲执戈,投身沙场,确属罕见。但他既然是二表哥的同窗,想必年纪还轻,竟能荣任正三品武职,自然还是与他的皇室身份有关吧。但他既是端王子嗣,二表哥却只称他“大公子”,而不称“世子”,看来是庶出之子。
不过这些事情与自己并无相干,婉媚微微一笑,“参将?那岂不是要镇守边关?”
“不错,他以前确实是在北疆供职,军功卓著!但是近来京郊盗贼蜂起,屡禁不止,圣上甚是忧虑,前几日才将他从军中调来,出任京郊左营参将一职,专为缉凶除恶!”冉秀卿很耐心地解释道。
婉媚心中狂跳,“京郊左营?”那不就是自家所在的西郊地界么?那么潘世昌欺辱自己的案子,是不是也要落到他的手里审理?
婉媚一时惊疑不定,手中落下棋子,面上却悠然无事道:“若是京郊左营的参将大人,那便是一方之长,算得上是我们西郊的父母官了!呵呵,二表哥你为人正直,这位大人既是你的朋友,想必也一样处事公正,秉公执法!”
冉秀卿停下棋子,抬头失笑,他摇摇头,再笑,笑得神秘而无奈,“妹妹,你说得也对,也不对。我这位应大哥,行事不拘常理。初见的人,以为他优雅清贵,有天人之姿!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亦正亦邪,酷烈堪比修罗!”
天人和修罗是佛家六道中的两道,其中男男女女,体貌极为俊美,区别在于天人心性平和,飘逸悠游,而修罗则好勇斗狠,嗔念极重。这两者大异其趣,怎么会有人既像天人,又像阿修罗,拥有如此矛盾的双重性情?
婉媚胡乱地设想着其人其貌,“二表哥,你所说的这位应大人,果然奇特!”
此人既是皇族,自是姓应。应,乃是大胤王朝的国姓。应氏立国不过三代六十年,自太祖而至成祖,自成祖而至今上,年号“永瑞”,励精图治,攘夷安内,天下承平。
而端王则是成祖长子、今上之兄。他所生之子,即便当不了世子,至少也会封为郡王,地位尊贵非常,行事异于常人,倒也很好理解。
冉秀卿苦笑一声,“他为人神秘,我当初也不知道他是王府公子,但见他风采非凡,这才与他结交!”
“哦?二表哥如此说法,倒是令人费解!你是仕宦之人,结识王公贵族,难道不好?”婉媚惊讶道。
“青云之路,人人称羡,却未必就适合每一个人……”冉秀卿悠长地叹息一声,浓眉微拧,眼中的波光瞬间黯淡。
婉媚倏然一惊,难道说,二表哥其实不愿出仕?也对,权力之路尔虞我诈,适者生存,即使是最纯良的人,也有一天会变得面目可憎……
她不好接这句话,于是垂下眼,安静地落下了一枚棋子。
冉秀卿恍然惊觉,自嘲一笑道:“呵呵,让妹妹见笑了!其实,我也就是一个俗人……”
若是按照他的本意,他宁愿做一只闲云野鹤,闲散一生。但是父亲高居从一品尚书之位,已是食髓知味,他需要把两个儿子都送进朝廷,为陛下效力,这才有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可是再往上又是什么?是左右丞相?还是太师、太傅、太保三公?以他之见,陛下即位十三年,却还没有确立储君,将来皇权之争,难免出现龙争虎斗的局面……所以这个时候,实在不宜激流勇进了!
他脑海里思忖这些朝堂大事,婉媚又岂能知道?她只是促狭地一笑,“二表哥,容我大胆地猜一猜,你是故意不中状元,自愿做正七品编修的,是么?”
冉秀卿微微一愣,但笑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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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礼物
溪水淙淙,垂柳飞飞,婉媚和冉秀卿一边对弈,一边闲聊,不觉日影悄移。
冉秀卿见她绝口不问自己哥哥的事,便知道退婚之事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不由得心生恻隐。
三局已毕,两人各自数子,发现竟然又是和局。
婉媚抿唇轻笑道:“二表哥棋力胜我十倍有余,多谢你费心承让了!”
冉秀卿洒脱一笑,“呵呵,妹妹,今日是你的生辰,哥哥不才,如何赢得过你这个寿星!对了,今日我出门之前,母亲大人托我给你带来一份礼物,请你务必笑纳!”说着便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郑重地递到她的跟前。
婉媚接过来打开一看,赫然竟是一块半掌大小的血玉玉佩!其质地、风格,跟自己左腕上所戴的玉镯完全相同,想来从前是一套的!
而且她昨晚正好去过随身空间,读过“多宝寒舍”里的那卷手札,知道这只玉佩有一个极大的妙用。简单说来,她若是把这只玉佩系到他人身上,那么不管那人身处何方,她都可以默念口诀,瞬间移魂,去到那人身边!
这玉佩好则好矣,但是姨母把它送给自己,却是什么意思呢?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重生之事?婉媚惊疑不安,一时怔怔地不敢说话。
冉秀卿见她神色有异,只当礼物贵重,她不好接受,急忙解释道:“妹妹,还请你不要惊讶!我母亲说了,这块玉佩乃是外祖母的遗物,传女不传男,但她没有生得女儿,而且她前日又得了个梦,梦见了她和二姨小时候,梦醒之后,就很想将这块玉佩转送给你!”
婉媚把悬着的心稳稳放回,还好还好,看来姨母并不知道血玉手镯和随身空间的秘密!不过,这玉佩的形制很像是男子之物,不知道将来能用在谁的身上……
她慎重地收好玉佩,冲冉秀卿甜甜一笑,“好,姨母待我如此有心,我却之不恭!还请二表哥回去以后,代我向姨母转达谢意!”她歪着头想了一想,又笑道:“而且改日我定要亲自登门,去给姨母请安!”
冉秀卿喜出望外,婉媚愿意回访,就表示她已经真心放下了从前之事。他忙笑道:“啊,那是最好!母亲她也一直挂念妹妹!正好下月初十是她四十大寿,我今日口头邀请,妹妹可一定要来!改日我再专程来送请帖!”
婉媚一口应道,“好!”她也想明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过去的三年里,她已经蹉跎了太多岁月,接下来的日子,可不能继续荒废了。
冉秀卿微微赧颜,又道:“对了,妹妹,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说着便向游廊外的一个青衣小厮招了招手,“染墨,快带它过来!”
婉媚好奇地看向冉家的那个小厮,只见他手里端着一个藤制提篮,提篮有盖,也不知道其中装的何物。
染墨听了自家公子的招呼,连忙小心翼翼地捧着提篮,笑嘻嘻地跑了过来。
冉秀卿露出一个炫目的笑容,很潇洒地邀请婉媚,“妹妹,请你打开看看!”
婉媚好奇地打开来看时,面上顿时呆住了!
冉秀卿见她白皙秀气的面孔上凝结着一朵惊讶的笑花,心中偷笑不已。
原来那篮中卧着一只幼小的猫儿!
那只小猫通身雪白,两只眼珠大大的,晶莹得像琉璃一般!它出生才十来天吧,身上的毛还有些稀稀拉拉的,四肢发软,根本还站不起来。但它努力地想要爬起,软软的身子一拱一拱的,水润润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嘴里发出幼弱的“喵呜,喵呜”……
围观的丫鬟们都发出喜悦的轻呼,婉媚也喜得轻轻发笑。她把手里的香帕塞给一旁的石榴,自己则小心地伸出手去,爱怜地抱起小猫,让它依偎在自己的双臂和胸怀之间。
婉媚轻抚小猫,笑得极是开怀,“二表哥,这只小猫叫什么名字?”
冉秀卿背着双手,俊美的脸上笑意加深,笑得十分愉悦,“它还没有名字呢,妹妹你给它起一个吧!”
“呵呵,好啊。它这毛茸茸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那就叫它雪绒吧!二表哥,你看怎样?”
“雪绒?好名字啊!很适合它!”
雪绒,这只站都站不稳的小猫,把在场所有女人的目光牢牢吸住。无论是正当妙龄的丫鬟们,还有上了年纪的妈妈,人人都满面微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它。冉秀卿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他这份礼物,还真是送对了!
“雪绒,小乖乖,以后你就得跟着我了哦!来,认识一下,我叫婉媚……从今以后,有我陪着你,有你陪着我,你不要再想娘亲了,我也不想我娘亲,好吗?……”婉媚把雪绒轻轻地放在石桌上,看着它摇摇摆摆的样子,怜惜地说道。
冉秀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湖不可抑制地泛起了涟漪……这个纯真柔美的表妹,乍看之下若无其事,走近之后才发现她偶尔也会有些忧郁……这样的她,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让周围的人移不开目光,因为她的快乐而快乐,因为她的感伤而感伤……
一人一猫正玩得开心,冷不防一个大煞风景的年轻男声远远响起,“大小姐!大小姐在这里吗?府里来了官差,要请大小姐前去问话!”
冉秀卿眉头一皱,一闪身拦在婉媚的身前,向来人淡淡发问,“官差?什么官差?”
婉媚示意鹃儿和燕儿看好雪绒,也向廊下那个褐衣黑带的小厮轻喝道:“兴顺,你急什么?出什么事了?”
兴顺好容易顺过了气,“回,回大小姐的话!左,左营参将应大人亲自到访,说是要找老爷和大小姐问案,现在正在仰贤堂里候着呢,二夫人和柳姨娘都已经赶过去了!”
“哦?应大人?”堂堂正三品高官,赶在休沐这日,亲自找到一个寻常百姓家里问案,这可真是咄咄怪事!婉媚眉头轻蹙,看向了自己的二表哥。
冉秀卿也在暗自思量。才刚说起应啸天,没想到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他知道应啸天为人一向不拘俗理,但今日此举仍是有些怪异。
他长衫一拂,当先举步,快声道:“走,妹妹,我们一起去看看!”今天可是表妹的生日,但愿不要被这位应兄给搅了局!
婉媚答应一声,快步跟上。她匆忙中又冲徐妈妈和鹃儿燕儿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要担心,只领着石榴一人,跟着冉秀卿往仰贤堂而去。
到了仰贤堂,却见两个兵丁端端正正地守在门口,手按剑柄,面沉如水。
而潘氏和柳姨娘则双双站在阶下,捏着香帕,愁眉不展,面色焦灼。她们的丫鬟琉璃、琥珀、斑斓、璀璨,以及仰贤堂本有的琼瑛、琦瑶,也都在一旁跟着,俱是束手无措的模样。
“二娘,六姨娘,你们这是怎么了?”婉媚奇怪地问道。
“见过二夫人、柳姨娘!怎么你们都在此地等候,并不进去?”冉秀卿也拱手问道。
潘、柳二人急忙与冉秀卿见礼。潘氏面色作难,看了看门口的那两个兵丁,悄声道:“二公子,你有所不知,左营参将应大人突然大驾光临!他手下的人出示了提督衙门的令牌,说是要在仰贤堂临时办案,请我们暂时回避!”
婉媚吃惊不小,她问询地看向柳姨娘,只见她也期期艾艾地点了点头。
哈,参将大人果然声威赫赫!婉媚心中腹诽道。她转头再看冉秀卿,感觉他也十分不解。
“唔,请问我姨丈可在堂中?”冉秀卿正色问道。
“老爷怕是还在回府的路上呢,我们已经派人去催了!”这回却是柳姨娘急急抢答。
潘氏立马不悦地嗔了她一眼。
这二人之间恩怨不断,婉媚自不去理会。她略一思忖,忽然提起裙边,疾步跑上台阶,对看门的兵丁道:“两位军爷,我就是府里的大小姐苏婉媚,请问应大人是不是要找我问话?”
那两个兵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几眼,其中一人拱手道:“苏姑娘请稍等,我这就进去禀报大人!”
冉秀卿一见婉媚如此,忙也赶了上来,急急唤道:“军爷且慢!”
那兵丁刚要进去,一听这话便顿住了,回头疑惑道:“这位公子,你是何人,有何贵干?”
冉秀卿忙道:“我叫冉秀卿,是你们应大人的好朋友,也是这位苏姑娘的表哥,我想随她一起进去,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那兵丁的面上略多了两分客气,“原来是冉公子!你且稍候,等我问过大人!”说着便折身入内。
婉媚与冉秀卿对望一眼,轻吁了一声。
看来这位左营参将大人、端王府的大公子,还真是拥威自重,御下森严,顷刻之间,便把巍巍华堂变成了森罗衙门!不知他本人到底凶成什么模样?
019 惊艳
婉媚和冉秀卿进了仰贤堂,只见堂中深处立着一位绯衣公子,背向堂外,抬头微仰,一手负于身后,兀自端详中堂上的那幅《秋壑松风图》。
他的背影悠远宁静,有一种说不尽的清逸之气。婉媚的心房轻轻一震,步履顿时慢了一拍。
隔着这两三丈的距离,她仿佛见到冷冷月下一朵傲然绽放的红莲,又或是清清湖边一只迎风起舞的丹鹤……
冉秀卿笑唤一声,“啸天兄!”
那人回过头来,一双凤眼灿然含英,两片薄唇将笑未笑,婉媚忽然觉得天地万物都失掉了颜色。她原道二表哥冉秀卿已是人中龙凤,但在这人面前,怕是要逊色十分!
婉媚被他的容光所摄,一时竟有些呆住了。她直直地走近,眼中只有这人的身影。
他约莫二十二三岁年纪,身形修长萧肃,姿态爽朗清举,表情从容自信,目光烨然睥睨,秀眉而长目,皮肤美皙如玉,许是因为常年征战的缘故,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麦色,穿一身公服皂靴,戴紫金发冠,围三牒玉带,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非凡贵气,气度雍容,不怒而威。
最让人挪不开眼的还是他的脸颊和五官。凝目看去,额头、鼻梁、嘴唇、下巴,每一处线条都无可挑剔,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无一不是浑然天成的杰作!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就在方才的这一眼,此人的容颜已经深深印入了她的脑海。
她微微低下头,但脑中浮现的还是他飞扬的眉峰、朝露般晶亮的凤眼、微抿的薄唇……
这人的相貌,竟是这般不俗!不是阳刚的“俊”,而是刚柔并济、亦正亦邪的“美”!但他却美得没有丝毫的女气,反而从头到脚张扬出一种自在霸气!
婉媚想到冉秀卿先前对他的评价,一半是天人,一半是修罗,不禁心中一凛……
听到冉秀卿的呼唤,那人微笑起来,亲切回应:“秀卿,真的是你!”
他的音色介于清越与低柔之间,慵懒中隐含威势,但身姿却凝然不前,看来还是自恃身份。
“是啊,啸天兄!上次相见还是在朝堂之上,看来你这次回京,一直在忙个不停!”冉秀卿不以为意,笑着走上前去。
婉媚跟在冉秀卿身后,脸色轻红,微微敛容。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怎么,这位姑娘是你表妹?”应啸天客气垂问。
“正是!还未向你介绍,这位是苏家的大小姐,也是我嫡亲的姨表妹妹!”冉秀卿呵呵笑道。
应啸天了然地点点头,微笑着,态度可亲。
婉媚乖觉地行了一个大礼,“民女苏婉媚,见过应大人!”她为人并不拘谨,举止落落大方,语声娇柔,身姿娉婷。
“苏姑娘免礼!”应啸天含笑虚扶了一把。
婉媚依言起身,自然地抬头。她感到应啸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闪而过,微带着几分探究。
应啸天的确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原来,这就是本案牵扯出来的那位受害人,苏婉媚!
她长得白皙娇柔,眉清目秀,但是称不上特别靓丽。许是身体虚弱,在这夏初的天气,她竟然还穿得严严实实。一身白衣蓝裙,素净无华,更衬得面洁如雪,发浓如墨,除了两支竹节玉簪,发间竟然别无装饰。
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一直在轻轻微笑,笑容很甜美、很阳光,却又隐隐有些哀伤,晶亮的双眸,含着若有若无的柔情,就像石上的清泉一般,沁人心肺。
这样的女子,不算很美,但是很美好!至少看上去非常的舒服。这么一位险遭凌辱的姑娘,竟然拥有如此清澈如水、从容沉静的气质,倒让他有些惊讶!
不过,外表向来有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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