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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长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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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就看见高常在旁边候着，“陛下，何事这么高兴啊，奴才瞅着，您今天的整个精神都好的不一般了。”高常恭维道。
“昨日听了断夜一夜的琴曲，自觉心境有所提高。不禁神清气爽，高常，你也快要学一些丝竹之声，来陶冶一下情操了。”旻熙难得脸色露出了喜悦之色。
“奴才再学也不及断夜公子的千分之一。”高常谦恭的说道，主仆相视一笑，各自了然。
第15章 发誓
内殿后，旻熙处理完政事，心中仍是回味着那不久前发生的事，突然的就像一道天雷劈中自己，然后醒来发现自己在世外桃源般诧异，这就是缘分吗？从一开始相遇，就注定了如今的局面，旻熙在面对断夜将死时慌乱的感觉现在还在胸中回荡，还好，自己在那一步顿悟了。
“呵呵。”旻熙捧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容随着茶香的清气一同浮现在脸上，旁边的高常内心一阵起伏，这是他在旻熙这么多年内第一次见他如此会心的笑容，如何内心能不震动，不吃惊。
一会，笑容渐渐的从旻熙脸上褪去，他陷入了很深的思考中，爱上了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人，这以后面对的种种阻碍旻熙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帝王，他注定以后会拥有后宫三千，会拥有子女无数，但是这可是他又能如何放弃，放弃江山，携子归隐，固然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法，但他的生命中从没有妥协这两个字，况且皇位对他很重要，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陛下，皇后娘娘在外求见。”外面的侍卫通报道。
“陛下，已经有几日没见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每日都来询问，奴才都先压住了，皇后虽未不悦，但想必内心会徒增焦虑，”高常在旁边低声说。
“嗯，”旻熙看了他一眼，高常立马亲自出去恭迎，转眼间，皇后就仪态大方的端着一碗补汤进来，“这几日闻说陛下日夜处理公事，臣妾不能与陛下分担一丝，以致陛下都不愿见臣妾一面，实乃……”说话间已经是泪眼朦胧。
“皇后把六宫治理妥当，已经是为朕分担最大的事情了。”旻熙走下台接过补汤一饮而尽，皇后见此才拿帕子拭了拭眼泪，脸上也透出了一些喜色，旻熙见此不经觉得有些愧疚，自己随意的一个举动，就能惹得她如此喜悦，而自己却从未付出过什么真心，心下这么想，旻熙的话语也变得温柔起来，与皇后难得的交谈了半天，虽说大都是些琐碎小事，但是皇后的细致心思都能旻熙很满意六宫能有这么一位考虑周详的人来管理。
不知道说了多久，天竟有些黑了，旻熙本想去断夜那里，但望向皇后的眼神，早经人事的旻熙倒是一眼看穿了，眼下也不好立马拂了她的意，旻熙无奈的向皇后说道今晚去她那里，但是还有一批奏折要处理，让她自己先回去用餐。
果然皇后听到后立刻顺从的离开了，看着背影已日渐气势雍容的韶华，旻熙未加多想，稍适休息之后就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自己的宫殿了，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心情却跟初次完全不同，旻熙一进去就看见明智和明清率领着一帮内侍在院中采集花瓣，且都用竹筷夹起放在一个瓶子里。
“为何要这样采集？”旻熙看着那些内侍弯着腰弓着背拿着筷子夹东西的样子，觉得新奇又好笑，喊住明清过来询问。
“陛下，断夜公子说花瓣最佳采集时间乃是日初落，夜刚至，天地精华交汇的时刻。且凡人不能用手沾污花瓣，要选用十年之上的竹子，这瓶子里装的是已经过滤的雨水，把花瓣放在里面能够保持清香，这些都是断夜公子教我们做的。”明清放下手中的工具，起身恭敬的说着。
旻熙点了一下头，吩咐他们继续做之后就推门而入了，断夜穿着一袭白衫在桌前摆弄一些糕点，听到推门的声音脸向旻熙的方向转去，淡淡一笑，拿起一块糕点说：“你这鼻子可真是灵，我刚做好一些，自己还没有尝，你就赶来了。正好，你就来试验一下我做的手艺怎么样。”
旻熙接过糕点，一口吞进去，只觉得唇齿留香，酥软香甜，既有梅的清淡，又有牡丹的浓郁，甚是新奇，“这糕点做的真是赶得上宫里的那些厨师了，我自问世间美食没有多少是未尝过的，跟你的手艺相比，真是全都黯然无味了。”旻熙吃过一块后，又不解馋的把手伸向另一块。
“这糕点不过是选些牡丹花瓣和梅花瓣酿制而成，说起来也没什么奇特，只不过是选择时讲究了一些，花瓣放在夏初第一场雨水中，加之野山老蜂的蜂蜜，密封在白玉材质的罐子置于泉眼底下，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开始制作了。”断夜拿起手巾擦拭旻熙嘴角残留的渣子，却被旻熙一把把手扣住。
“能够如此用心者除了你还有谁！夜，我一定会找天底下最好的名医来治好你的眼睛。”旻熙看着那双蓝眸，这么完美的一个人上天竟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缺憾，越发现他的与众不同就越是为之可惜。
“旻熙，”断夜把手中抽出，奈何力气相比旻熙还是太小，抽了几次后还是丝毫未动，不禁嗔怒的叫了他的名字，略感到手上的劲小了之后才说道：“多少年来，我找了无数的名医。还不是一无所获，就连宫中的御医都没有丝毫的办法，恐怕是没治了。再说，我想在能够以耳代目，这眼睛有没有的也就不重要了。”
“宫中那帮庸医！哼，看朕回去不得赏他们几十板子。”旻熙想起那帮无能的人，心中就一阵愤怒，其实在断夜刚入宫时旻熙就让御医看过他的眼睛，虽说当时没有抱着对断夜的如此情感，但旻熙私下还是觉得如果治好他的眼睛会让他更加的感恩戴德的，没想到那帮庸医连病的源头都看不出是什么，当时并未追究，现在想起来，旻熙久久积攒的火就仿佛就爆发一样。
“熙，此乃多年之病，又怎么能怪那么御医呢，还是不要惩处的好，以夜在宫中的地位，要是你这样做的话，难免会惹起人的非议，熙虽不畏惧，但为国操劳，还是少一事为好。”断夜温声细语的劝着，旻熙感觉自己内心的愤怒渐渐的平息下去了，拥着断夜的肩无比柔情的说：“你放心，我发誓，此世一定会让你的眼睛重见光明的，难道你不想想看看你的夫君样子吗？”
“夫君？”断夜哑然一笑，“我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难道让我跟那些女人争宠吗？你的样子，我不用眼睛看，就已经知道了。”
旻熙感觉一只手摸过他的脸，从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再到嘴唇，慢慢的摩挲着，轻柔细腻，一种舒缓的感觉传遍他的全身，同时，旻熙的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愧疚感，自己纵凭是世间最为高贵的人，却连给断夜一个名分的权利都没有，这何尝不是一种无奈呢？
“夜，相信我，终有一天你会站在和我齐平的地方。”旻熙看着断夜郑重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虽然比你矮一头，但是站在和你齐平的地想必还不是那么困难吧，”断夜抽出一个垫子放在脚底，调皮的说：“这不，和你齐平了。”
旻熙看着断夜难得的露出了轻松的一面，霸气的把他拦腰抱到椅子上，用双腿支住他不让他起来，拿手颇为傲气的把断夜的头抬起来，威严的说：“这下你矮的不是一头了吧！”
“哈哈哈……”两个人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声，十八岁的断夜，二十岁的旻熙，在这一刻卸下了在别人面前的防备，彼此坦露了心底最深的秘密。
“明日我就准备回宫。”平静下来之后，旻熙对断夜说道。
“哦，这么早，不是说再过两日啊！”断夜虽是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朝中事务繁多，这行宫虽好，但是也不能总在这里待着，宰相和延亲王那里最近相争不断，也实在让朕烦忧啊！”旻熙笑着说。
“依我看，陛下烦忧的不是相争不断吧，”断夜一句话就戳破了旻熙的意图。
“知我者，天底下除了你还有第二人吗？夜，我总觉得时机到了。”旻熙略微的皱了一下眉，这件事没少让他思虑。
“夜虽不知陛下的计划是什么，但是，时机总会是有的，程度却有所不同，陛下等的越久，恐怕收获就会越大，如若要使一把火烧的更旺，加木柴是没用的，只需在最大添上那么一杯油就可以了。”断夜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在胸前晃着，颇有几分运筹帷幄的样子。
“哦，最后添油？”旻熙暗中想着，自己以前虽然也善于谋略，但是大都注重以短期速胜为目的，长远计划确实不如断夜，再与断夜交谈中，谈的越多发现的越多，到最后旻熙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
天色渐晚，旻熙想起皇后的事情，但自己又难以开口说，反而断夜觉察到旻熙的不适，温和的说：“这么多天，你也该陪陪皇后和嫔妃了，不要冷落了她们，毕竟后宫之人，皆是不易，她们一心系于你，你总不能日夜不见吧！”
“只愿废除六宫，留一人相守而已！”旻熙重重的说道。
“你说笑了，只要心在夜处，夜就别无所求了。”断夜起身就送旻熙，旻熙一见于此，也转身出了宫，只是在最后一回头的时候，看着断夜扶着门的样子，心中一阵震撼，只愿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第16章 陷害
次日，銮驾起程，与来的不同的是，由于旻熙在路上想要研究乐曲，于是断夜就被理所当然的“请到”车上去，龙车由八人马车驾驶，车身表面浇了一层寒冰玄铁，而本身的木材又是百年的铁树整体雕刻，平常的刀剑根本不会在表面留下痕迹，车内空间可容数十人，装饰自是皇家风范，就连车的门帘都是由上等南海珍珠串成，再经名家精心打磨而成，阳光反射在上面闪现五彩的光芒。
此刻，断夜正用蓝眸瞪着旻熙，而平时威严十足的旻熙却跟一个犯错的孩子般窝在一角里，不过从他的表情里，丝毫没有忏悔的意思。
“你这般把我‘请’上来，理由却只是探讨乐曲，这下好了，或许明天大家都会知道我这个‘新宠’了。”断夜怒视着旻熙的那个方向，产生了大规模的杀伤力，罪魁祸首的那个人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把剥好的荔枝塞到断夜的嘴里，堵上了接下来的话，自己没事般的说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人怎么说我才不会管。相信我，不会让你受到那些俗事的侵扰，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服侍‘朕’。”
这种事最后的后果就是到了都城，旻熙依旧是如从前般健壮有力，而断夜则比从前更加的脸色苍白，众人都只见断夜白天进出旻熙的銮驾，以为是断夜跟旻熙探讨乐理时费尽心力，从而如此憔悴，不禁对他的印象更加的好起来。
当事人则对此苦口难言，面对众人的夸赞只得继续咬着后槽牙说一句：“为国效力，是夜的本职。”至于这个怎么效力法，断夜每每想起脸上的那两朵红云就变得更加的灿烂了。
但是事情永远不会总以一种理想的方式向前发展，此刻延亲王府内，旻皓正愤怒的摔着杯子，底下的人一气不敢吭，默默的忍受着他怒气的倾泻。“滚，一帮没用的废物，白养着你这么多年了，都给本王滚！”
听到旻皓的斥退，大部分的人都急速的走了出去，只有王府总管张福还站在底下，看着旻皓的火气稍减之后，谨慎的走了上去，“王爷，先忍一忍，上面的意思要以退为进，以前的事情已经惹他们很生气了。”
“忍，本王从小到大就不知道忍这个字怎么写，而且这种事情不需要上面的人知道吧，你说对吗？张福？”旻皓斜着往他身上看了一眼。
张福还想要说一些什么，但看着旻皓的脸色却一句话都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僵硬的站在那里。
“废物！你也是废物吗？本王明天就去上奏折，再不行就去直接见皇兄，我就不信他能够还这么安稳的坐在龙椅上！”旻皓怒道。
“万万不可，王爷！此举过于武断，王爷要以大局为重！”张福急忙的在一旁劝道。
“大局！若不是父王偏心，怎么能轮的他现在对我大呼小叫，总有一天，本王要叫他永不得……”旻皓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多年心中的不满。
“王爷，此话不要再说了，谨防隔墙有耳！若被外人听到了，麻烦可就不止现在这样了。”张福一听旻皓的话，也顾不得那么多主仆之别了，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旻皓也知自己有些过火，泄了气般的坐在那里。
张福看到旻皓不再继续说，也知自己刚才有些僭越，低下声来，劝着延亲王道：“王爷如果实在要做，也不是没有办法，但这事千万不要由王爷或王爷的人出面，以免引起陛下的猜测，最好是由借悠悠之口来达到王爷的目的！”
“哦，有点意思，把你的计划给本王细细讲述一遍。”旻皓听到此脸色才稍适舒缓一些，随着张福的讲述，旻皓的表情变得愈加的舒缓起来。
不几日之后，旻熙和断夜下围棋，旻熙一边下一边把落子的位置讲给断夜，而断夜仅仅是微微一皱眉，就报出了自己的落子位置，旁边明志立刻把棋子下到位置上，如此这般来回，旻熙的局势已是大大的不妙，白棋四处陷于黑棋的攻势下，难成回天之势，又到了旻熙落棋的时间了，旻熙心中虽是焦急无比，但表面还是保持着一副镇静的样子。
“哎，‘陛下’莫要耍赖，”断夜及时的把旻熙偷放棋子拿了出来，警告性的看着旻熙。
“好吧，好吧，认输行了吧！”旻熙看着明志吩咐道：“去，把去年大明朝的进贡的夜明珠拿过来。”
明志下去之后，旻熙一刮断夜的鼻子道：“这就是当做朕给你的赌注了。
”
“这赌注可真是很大啊！传说大明朝的夜明珠乃天地孕育，上等成色的一年也产不了几块，你就这么舍得给我？”断夜听到旻熙的话也很吃惊。
“这样你晚上就不用点蜡烛了，把夜明珠放在大厅的中央，整个屋子都会变得流光溢彩。”旻熙贴心的说道，
断夜听到后心里一阵暖流走过，二人平时皆不是多话之人，但都在行为中最大可能的关心着对方，金玉珠箸不足夸，明珠暂表心意长！
“陛下，又有奏折了。”高常从外进来，拿着厚厚的一叠奏折对旻熙说。
旻熙随手翻了翻，就扔在了一旁，“哼，还是那一番言论。”说完就看着断夜，“早说了，要把那些散发谣言的庸民给杀了，事情不就结了，现在那些官员轮流上奏，都快烦死朕了。”
断夜转身向高常示意，高常立刻屏退左右，自己也到门外守着，没外人之后，断夜才缓缓的说道：“奏折上的内容讲的应该是陛下沉迷于音色，疏忽于朝政，并要将我置于死地的事情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高常告诉你的？”旻熙有些不解，自己仅仅是告诉他有些刁民散发有关他谣言，使朝堂的那些众臣纷纷上奏，并未告诉他是什么内容，他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不关高公公的事，你想想，知道我和你交往过密的事有谁知道？那些百姓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呢？这怎么可能是普通的百姓呢？若不是有心人布置，事情是不可能发展至此的。”断夜细细的分析道。
“这点我也想到了，不过暂时没时间追究而已，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先堵住众生之后，再去查询幕后之人，至于那些上奏折的人，事后再和他们算账！”旻熙的眼中浮现一丝狠色，现在断夜就是他的逆鳞，谁触之谁就得付出代价！
“我要说的是，万万不可将这些人惩罚，反而要奖赏他们，而陛下查看一下奏折就会明白，应该有一方上的折子是最少的，那么谁希望陛下惩处那么上奏折的大臣呢？一看便知。”断夜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哦。”旻熙喊道高常把那么折子全都从内殿拿过来，翻了一遍后，冷声说道：“原来是他！看我怎么治他！”
“这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把当前的事解决了。”断夜笑着说道，眼神里蕴含着前所未有的灵光，手反复的摩挲着自己的头发，眉目一动，计上心来，拿起来往纸上写了几个字，旻熙看后直直点头赞叹。
次日上朝，旻熙看着底下欲言又止的文武百官说道：“这些天，一直有人上奏，说朕沉迷于淫乐之声，是吗？”话音一落，底下的大臣就开始窃窃私语，以为旻熙要秋后算账。
“虽未经考察就敢上奏，但忠心可嘉，凡上奏者朕都有赏赐。”旻熙大方的说道。而底下的那些声音就更大了。
旻熙等着底下的声音渐渐消泯之后，又接着说：“断夜公子乃是名门之后，虽家道中落，但其才情可嘉，朕这两日与其商议，各地设立乐坊，免费教授一些穷苦人之后学历礼乐之道，成就者皆有机会从仕，君子之道，皆有礼乐而来，朕知各地尚有大群人未能接触诗书，且各地教坊录用子弟习文章者又限制诸多，乐坊者，不只教授礼乐，而将礼乐融于诗书，将天下之大道融于人心。因计划颇大，所以断夜公子与朕商议时日过长，有心人传播谣言，朕事后自会追究，而在此朕明言，断夜公子乃朕御笔亲封的才德双全，因眼疾故在宫中接受御医诊治，日后再有如今天者擅自妄言的，朕必严惩不殆！”
“是，陛下英明。”底下齐刷刷的声音响起，旻熙的脸上浮现了满意的神色，与诸臣商议细节完毕之后，才算结束了早朝。
第17章 反击
下朝之后，旻熙颇为得意的回到了雅音阁，自己往躺椅上一靠，舒服的吃起了断夜做的糕点，想着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看着底下那一群人吃瘪的样子，自己的脸上浮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笑容。
“你来这里，不打招呼就算了，连主人的位置都要占了吗？”断夜听见旻熙的脚步声，从桌前缓缓的走过来。
“你都是我的，何况这一张小小的躺椅？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再添的。”旻熙一把把断夜拽到椅子上，藤制的椅子在两个人的重压下吱吱作响，仿佛是不堪重压一般。
“如果这椅子被压坏了呢？”断夜拿手臂支着旻熙的胸，扭头对着旻熙一撇嘴。
“压坏了，咱们就去那……”旻熙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断夜平静的脸色立刻变得色彩斑斓，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那人的禁锢，自己拿了一个垫子，坐到旁边的木椅上，“看来今天的事情很成功，但是不要得意的这么早，我想，还会有一些意外要出现的，”断夜呼吸稳定之后不经意的说着。
“哦，那我随时等着了。”旻熙手中的糕点被紫色的真气环绕，一转眼就化为了烟尘，消散在空中。
议事殿，鎏金铜炉依旧燃烧着安神宁气的香，旻熙半合着眼，左手拿着白玉湖笔把玩着，右手轻轻的敲打着自己头部，显得很是焦虑，但是不是真的焦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什么！陛下，那两个证人死了，不是在天牢里吗？怎么会被杀了！”延亲王在吃惊的抬起头来。
“这……”旻熙的脸上展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朕在昨日和宰相商讨国事完毕之后，忽然想起还有这件事没有解决，心想你们二人都乃朝之重臣，这些隔阂想必中间是一些人的误传，于是就提召了那二人，宰相当时也在场，本想再召你一同说清楚了，没想到那二人忽的就倒地而死了，现在死无对证，真是……”旻熙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这，这绝对是杀人灭口，还请陛下明鉴，千万勿要让歹人得逞。”旻皓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好了，现在你的人死无见证，而宰相府却有数不清的人见到你延亲王府的人杀人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延亲王，你可知吗？”旻熙语气一紧，把笔直插在桌子上，“喀”的一声，紫檀木的桌子竟裂了一个小缝，而玉笔却完好无损。
“臣有失察之罪，但臣，臣真的是无辜的啊！”延亲王立刻跪在地下，执手向旻熙说道。
“这件事朕也不想闹大，宰相也同意和解，你去宰相府亲自谢罪就好了，还有，停你一年的供奉，此事对外朕就不宣扬了，保全你的面子。”旻熙冷冷的说道。
“陛下，臣……”延亲王还想说些什么。
“旻皓，你要知进退。”旻熙丢下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大殿。还在跪着的旻皓看着桌上的玉笔，愤愤的一拳敲着结实的地砖上，狠厉的眼神接着转到旻熙的龙椅上，继而低头“哼”了一声，“旻熙！你只是比我多做一张椅子而已，”接着起身回了王府。
旻皓到王府之后，立刻把张福召来，对着他抱怨道：“证人死了，皇上让我去宰相府请罪去，呵呵，这下好了，这就好比往本王头上戴一顶绿帽子，然后让本王招摇过市！”气愤之余旻皓没有忘了把怒火发泄到无辜的桌椅上。
“他现在也就能这样折辱我了，以本王的势力，谅他也不能怎么着我！”旻皓颇为自得的说了一句，“只不过这一回，本王算是记账上了。”
“王爷，若不是你执意找皇上解决，我们私底下完全可以偷着教训他们一顿而不走漏风声。”张福劝着说道。
“要不是那些宰相府的人刺激本王的人说就是找皇上也解决不了他们，本王会这么冲动吗？哼！我看，这件事就是宰相做的，让本王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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