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遇上特种兵-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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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晏耳尖听到了，心里便有了期待。
　　事实证明凯凯这孩子的确没有吹嘘。

☆、为她下厨

　　第二天下班途中，林晏接到电话，凯凯问她什么时候到家。林晏算了算时间，说6点钟。
　　刚出电梯，正要掏钥匙，门就打开了，探出一张虎头虎脑的小脸，顶着一头天然卷，冲她甜甜地叫了声阿姨，然后机灵地递上拖鞋。
　　林晏内心瞬间被萌化了，忙从包里拿出一大盒小熊饼干。她中午被吴涯拉着逛进口超市，说是给一个朋友的儿子买礼物。林晏猜到可能是新结交的男朋友，替吴涯高兴。逛的时候她也顺便给凯凯和丁丁都买了饼干。
　　凯凯看着小熊包装，吞了吞口水，一脸遗憾，“马上就要开饭了。我明天带到医院去，和丁丁一起吃。”
　　林晏立刻被萌的心都要滴水了。这么贴心的小孩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以后她也要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空气中飘来一股醇厚的肉香味。本来她对秦之岭的厨艺不报什么希望，当兵的嘛，能烧熟能吃就不错了，但这股味道太诱人了，林晏包也没放下就走向厨房，肚子还应景地咕咕叫。
　　秦之岭围着她爸的格子围裙，正飞快地切着豆腐，嘴里还叼了一根烟。
　　林晏不喜欢别人吸烟，但看到秦之岭叼烟切菜的样子，拽了吧唧的，怎么看怎么养眼，而且这人刀工了得，豆腐切得齐整不碎。
　　听到动静，秦之岭停下手里的动作，顺手把烟按在水池里，“回来了。今天咱们吃腌笃鲜。”　
　　“你会做腌笃鲜？”林晏惊讶地声音也高了八度，
　　这是江浙一代的特色煲汤。”腌”是咸的意思，“鲜”指新鲜，“笃”就是用小火焖。主料选上等五花肉、咸肉和春笋。腌笃鲜口味咸鲜，汤白汁浓，肉质酥肥，笋清香脆嫩。林晏的外婆外公在上海，逢年过节去魔都，腌笃鲜是餐桌上的保留曲目，而秦之岭是西北人，这简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秦之岭献宝似得把锅盖揭开，顿时肉香四溢，“我以前在特种部队的室友是浙江人。有一年部队会餐规定每个寝室出一个菜，他就烧了腌笃鲜，当时被哄抢而光，我就捞到两筷子，后来实在馋了，就跟他学了这一手。可惜现在没有春笋，只能用冬笋将就一下。”
　　“我外婆做的腌笃香飘石库门，一会我要尝尝这锅腌笃香是不是正宗。”林晏依在厨房门口开起玩笑来，目光扫过料理台，“哇，今天是饕餮盛宴啊。”
　　秦营长绝对有一个人完成一个圆台面菜肴的手艺。
　　“菠萝虾球，麻婆豆腐，孜然羊肉。”秦之岭说的轻描淡写，不过声音里透着股自豪，“就差一道麻婆豆腐了，马上可以开饭了。”
　　林晏迅速换好家居的卫衣卫裤，去厨房帮忙。
　　秦之岭正在做麻婆豆腐，右手颠翻着铁锅，大开大合，眼神专注，大厨架势十足，这十平方米以前是林爸爸的天地，那时看自家老爹做饭，只觉得温馨，现在换了一个男人，一个从枪林弹雨里走来的男人，穿着相同的格子围裙，站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做着同样的动作，却自带强大的气场。
　　一个男人要有多强悍才能烧个饭也能如此嚣张？
　　她看得入神，直到凯凯问什么时候开饭，才慌里慌张的去拿碗筷。
　　从闻到香气起，林晏的肚子就一直咕咕的叫着，现在面对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说了一句“营长同志，辛苦了”，就开始夹菜填肚子。
　　凤梨虾球，酸甜中带着鲜虾的香气；麻婆豆腐，色泽红亮，豆腐形整软嫩，麻辣是地道的川味；孜然羊肉，鲜辣咸香；腌笃鲜，用林晏外婆的话就是鲜的眉毛都掉下来了。
　　林晏破天荒地添了第二碗米饭，凯凯更是吃得脸都要埋到饭碗里了，鼻尖上汗津津的。
　　秦之岭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看着一大一小埋首奋战，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感。
　　对他来说，食欲从来不是关注的重点。在野外作战的时候，他甚至生吞过田鼠青蛙，那些血淋淋的生肉和现在满桌子的佳肴在他看来没有本质区别。秦营长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凡夫俗子，做饭的乐趣在于，让家里人吃地直打饱嗝。
　　林晏算家人？
　　秦之岭吓了一跳，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念头如盛开的莲花，从他心底跳出来后，就不可抑止的怒放开来。
　　凯凯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菠萝，不解的问，“爸，不就是菠萝吗，为什么叫凤梨？”
　　秦之岭被问住了。这道菜的菜谱是从网上看来的，原料的确是菠萝，但他从来没操心过为啥不叫菠萝虾球，名字不就是个噱头嘛？在儿子面前哑口无言让秦营长有些内伤。　
　　“凤梨就是菠萝。台湾人习惯叫凤梨，因为它的顶端有一簇绿叶，很像凤尾。不过咱们的菠萝要在盐水里浸泡，否则吃起来会嘴唇麻，台湾产的凤梨是可以直接食用的。”林晏及时替他解了围。
　　凯凯听得津津有味，连秦之岭也停下了动作。
　　“另外啊，菠萝的英文名叫pineapples，pine松木apple苹果。据说15世纪欧洲探险家在亚马逊河发现菠萝的时候，以为是某种松木的果实，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凯凯一脸崇拜地望着林晏，这个阿姨懂得好多。
　　秦之岭笑眯眯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林晏给儿子普及植物知识。像秦营长这种学生时代成绩中游的人对知识渊博的学霸，天生带有一份好感。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加班，林晏天天准点到家，约会一概推掉。第一个发现她异常状态的是萧时睿，因为萧美女连约了两次都被林晏以加班为由推掉了。萧美女很不满意，质问你连朋友圈都不更新了，是不是趁父母不在家玩金屋藏娇？
　　这句话让林晏汗颜了很久。她之所以不告诉萧时睿，就是怕被啰嗦。家里住着一对父子，给她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战地报道组开第一次会议，除了林晏和陈朗两个核心成员，技术，后勤部门的领导也参加了。
　　由于是头一回接触战地新闻，大家疑点很多，会议上讨论激烈。陈朗耐心十足，一一解释，并提供了很多西方传媒现成的例子。
　　林晏开始还很专注参与讨论，后来看时间四点多了，就走起神来，揣测今天秦之岭会做什么好吃的。每天他都秘而不宣，只为看她惊讶的表情。她不死心，去套凯凯的话，可惜小男孩是他爹的忠实门徒，死活不透露一个字。
　　其实这样也蛮好，天天有惊喜。林晏忍不住偷笑。
　　自林晏开始神游太虚，陈朗就在留意她，那变幻的表情一看就是在想开心的事。
　　“林晏。”
　　被叫了名字，林晏才回过神来，发现技术和后勤的人都走了。
　　“师兄，结束啦？”低头一看表，像触电似地跳了起来，“哎呀，已经五点半了。我得走了，师兄，再见。”
　　手忙脚乱收拾完东西，一溜烟小跑而去，空留陈朗扶额叹息，硬生生咽下晚上一起吃饭这个邀请。
　　是什么事让她那么喜悦呢？他很想分享。
　　当天林家的晚餐是西北风味，大盘鸡，酿皮，拷肉串和凉拌皮牙子。林晏第一次吃到口感甜丝丝的洋葱，惊为天人。
　　“正宗新疆洋葱，小涛今天送过来的。”
　　小涛是秦之岭的铁杆粉丝，在一家新疆餐厅工作。今天餐厅空运了新鲜食材，他特地拿了些来孝敬偶像。
　　偶像？没错。秦之岭虽然才住了一个星期，已经是这一带有名的人物。
　　起因是跑步。
　　作为一名野战侦查营营长，秦之岭每天都要做高强度锻炼，即便在休假期间他也保持着慢跑十公里的习惯，跑完后还要在小区健身苑器械上拉200个引体向上。林晏第一次见识到少校的八块腹肌，那一览无遗的雄性力量，刺激的她血脉贲张，差点鼻血横流。
　　秦之岭是天生的领袖人物，自带强大气场，跑个步也能引领一股风潮。先是住在小区里的年轻人跟着他跑，到后来隔壁小区的人知道这里有一个身材爆好，体能超强的慢跑男，纷纷过来参观，小涛就是其中之一。年轻人天生有股热血情怀，一听他当过特种兵，顿时来劲了，后来又被他一口气200个引体向上秒杀，集体彻底拜倒在秦营长的橄榄军裤下。
　　到最后是每晚秦之岭在跑，后面总跟着一群粉丝，那数量大有赶超跳广场舞的大妈们的趋势。
　　每当秦之岭带着一群人跑步，林晏和凯凯就会坐在草坪旁的椅子上，观赏这一幕。
　　“我爸真帅。”凯凯小脸上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嗯，他真帅。”林晏被少校的好身材直接亮瞎了眼。
　　直到有一天，秦之岭走过来，朝她伸出手。
　　“有没有兴趣，等你空下来，我教你几招防身术。”　
　　“啊！”林晏受宠若惊的站起身。
　　秦之岭笑眯眯的看着她。自从林晏在巫中被百合基金的人袭击过后，他一直思忖着要教她几招杀手锏，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记者这个职业，跟三教九流打交道，首先就要学会保护自己，她又是个女的，更需要防身。

☆、确定心意

　　“太好了，以后百合基金那帮混蛋就不敢欺负我了。”林晏跃跃欲试。
　　少校脸上闪过不屑，“你不知道？孙维被人堵在家附近的巷子里暴打了一顿。”
　　“啊，谁干的吗？”
　　“据说是道上的兄弟寻仇，”秦之岭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事很有戏剧性。本来他拜托已经退役的兄弟去教训一下孙维，也就是打一顿，结果孙维仇家风闻他受伤，直接杀上门，要了他半条命，人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才下得了床。也怪这厮作恶多端。
　　虽然不知道谁是幕后英雄，但这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林晏一吐恶气，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一双杏眼在月光下显得水汪汪的，看的少校失了神。
　　他是直觉性动物，电光火石之间，找到了自己心中莲花盛开的原因：他喜欢这个姑娘。正因为喜欢，所以他会暗中收拾欺负过她的孙维，所以会惦念着教她防身术，所以会天天变着花样做饭给她吃。
　　想通了原因，秦之岭内心一片清明。既然起了贼心想拐到这个姑娘，那现在应该计划怎么动手了，不过在弄清楚林晏的心思之前，他选择隐忍，因为少校习惯一击必中。
　　林晏并不知道短短几秒里，秦之岭做了一个有关于她的决定。
　　“来吧。”林晏摆了一个马步。
　　秦之岭笑道，“你这个岁数练基本功已经能够来不及了，我教你几招管用的。”
　　他一共教了三招，动作简单不花哨，分别用到了拳头，手肘和膝盖三个部位，效果却是稳准狠。林晏平时也坚持运动，并非娇滴滴的姑娘，因此力量还是有的，三招打出来，很有气势。
　　“来，进攻我。”
　　林晏一肘子顶往秦之岭的胃，但因为面前是她仰慕的人，所以到临了撤了力。
　　“绵软无力，再来。”
　　林晏又一脚踢过去，还是舍不得用力。秦之岭当然不认可，“花拳绣腿。”
　　林晏终于被激怒了，先佯装拳击少校的眼睛，实则想用手肘击打他的喉结，秦之岭叫了声好，用力格挡住她的进攻，另一只手禁锢了她的腰。
　　被少校挟持在怀里，林晏动弹不得，憋地小脸通红。
　　“此时你知道怎么办吗？”秦之岭现场教学。只是他说话的热气吐在她的耳边，令她全身颤抖。
　　“你应该用脚后跟踢对方的裆部。”
　　林晏心猿意马的哦了一声，全神贯注点都在身体与秦之岭的接触面上。他的体温比自己低。
　　“下次记住了？”秦之岭放开林晏，问道。
　　林晏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心跳如雷。
　　秦之岭是一个重承诺的人，每天带着凯凯去医院陪丁丁，风雨无阻。隔三差五还会带一些好吃的到医院，给朱蓉母子打牙祭。丁丁的复健进展迅速，现在他已经能不需要搀扶，慢慢走个十来分钟了。
　　转眼凯凯来了一周多了，却连天禄繁华的市容都没好好游览过。知道他喜欢《我爱发明》，《人类星球》之类的节目，林晏跟秦之岭商量，周六带孩子去科技馆看陨石。天禄一号陨石是全亚洲最大，世界第三大陨石。
　　“要去一天吗？那就无法陪丁丁了。”凯凯皱着小脸，很为难。在尊守承诺这一点上，他秉承其父之风。
　　“我跟罗医生协商，把丁丁周六训练的时间提到上午，我们陪完他再去看陨石，不耽误的。”林晏想了想，找了个折中的办法。
　　凯凯马上雀跃起来。
　　周五晚上，三个人吃完晚饭去超市，补充空空如也的冰箱。为了节省时间，秦之岭建议三人分别行动，他去买肉食，凯凯选零食，林晏负责蔬菜水果。
　　“凯凯还是跟着我吧。我先陪他去买零食。”林晏有点担心，七岁男孩走失被拐的报道太多了。
　　秦之岭摆摆手，“让他一个人去。男孩子就该锻炼锻炼。”
　　“我不怕，我爸教过我擒拿。阿姨，你要吃什么？”凯凯提着个篮子跃跃欲试。
　　“薯片，袋装，原味。2大包。”
　　“得令！”小男孩敬了个军礼，一溜烟跑了。真是大西北长大的小狼，比天禄的男孩子野性多了。
　　林晏正细心挑着娃娃菜，听到有人轻唤她的名字，回头一看是萧时睿的妈妈，唐琴。好久没见到林晏，唐琴拉着她说个没玩。两人正聊着，秦之岭已经完成采购，推着车回来找她。
　　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唐琴用眼神询问谁呀？
　　“这是唐阿姨，我最好的朋友萧时睿的妈妈。这是秦之岭，我的朋友。”林晏硬着头皮介绍。秦之岭父子来天禄的事她没有跟萧时睿透露过，这下电话要被萧美女打爆了。
　　看着秦之岭和林晏，一瞅就是一对，唐琴笑的很开心，替林晏高兴，心想回家也得催催闺女，得赶紧定下来。
　　“我回来了。”凯凯提着个小篮子，像头小狼，蹬、蹬、蹬地跑来。
　　秦之岭拉过凯凯，“叫奶奶。我儿子凯凯。”
　　唐琴一下子愣住了。咋多出一个”拖油瓶”？林晏赶快和唐琴道别，明知道她误会了，但也不打算解释，因为根本越描越黑，
　　秦之岭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去付钱，她顺手牵过小男孩，三个人的动作非常自然，一看就是经常这么做的。
　　怎么瞧，都像一家子，唐琴望着三人背影，觉得林家这次有大麻烦了。
　　回到家没多久，林妈妈马哲的电话就来了。林晏哭笑不得，唐琴阿姨应该去国安部门工作吧。
　　电话接通，连寒暄都没有，马哲直奔主题，询问带孩子的男人是谁。
　　林晏把事情原委说了一下。
　　“如如，你没头脑吗？”电话那头，马哲火冒三丈，“怎么可以留宿别人的丈夫？”
　　“妈，你想哪里去了！我把秦之岭当作朋友在接待，他在巫中的时候救过我。如果没有他，你女儿就被几个混蛋陷害了。”
　　林晏也着急了，粗略地把百合基金的事叙述了一遍。
　　“我怎么可能让有恩于我的人带着儿子住在酒店，那孩子才七岁。”
　　秦之岭救过林晏的事让马哲的态度缓和了一点，“那也要注意分寸，毕竟他有家有口的，你一个单身姑娘，跟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总是不方便。”
　　林晏刚想辩解，电话里已经换成了林爸爸的声音，“如如啊，你妈就是担心你。我们知道你有懂事的孩子。”
　　“知道了，爸爸。你们要相信我。”林晏从小就不怕她爸。林家是典型的严母慈父。
　　“好啦，好啦，她都二十六岁了。”林爸爸在美国那边抚慰太太，“女儿，你自己当心点。我们再过十天就回国了。你需要带化妆品衣服什么的，给你嫂子列个清单，我们带回去。”
　　林爸爸成功地把话题转向了衣食住行，帮助林晏过了马哲这一关。
　　挂了电话，林晏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上分明写着对秦之岭的渴望，什么救命恩人，什么普通朋友，只能骗骗别人，扪心自问，她根本无法理直气壮。
　　有一段时间萧时睿推荐了很多情感鸡汤给她，当时她嗤之以鼻，觉得都是无病生吟，现在等自己掉进了爱情的河流里，才真正体会那些字句句戳中红心。
　　星期六一早，他们先去医院陪丁丁复健。知道凯凯要去科技馆看陨石，丁丁面露羡慕之色，坐在轮椅上眼巴巴的看着，显得非常孤单。凯凯凑近他，安慰道：“等你能走很长的路了，我就陪你到处玩，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真的？”
　　凯凯伸出小拇指，丁丁和他拉了拉钩。
　　车是秦之岭开的，林晏和凯凯坐在后排。林晏本来想开手机导航，但秦之岭摇摇手里的地图，说道：“昨晚我查过路线了。”
　　天禄是典型的南方城市，不像西安，北京规划的那么方正，市里的道路弯曲狭窄，断头路多，单行道多，限速多，错中复杂，而且随时随地会拥堵。
　　看到少校自信满满的样子，林晏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实在不认识路了，就她来接管吧。　
　　秦之岭展示了一名优秀的特种兵看地图找路线的能力，遇到指示牌显示前方拥堵，能以最快的速度拐到另一条道上。半个小时后，他精确地将车停在科技馆的停车场。
　　他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小姐，少爷，到了。”
　　林晏乐了，让一个少校当专车司机，今天赚到了。
　　中午时分正是科技馆人流最多的时候，几乎每一个项目都要排队。他们的第一站当然是看陨石。
　　秦之岭从包里拿出早上买的汉堡鸡翅可乐。这是他们的午餐。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辣鸡翅？”林晏吃惊道。
　　“做了那么多天的菜，如果连你的口味都摸不清，我这个厨师可以下岗了。”秦之岭逗趣道。
　　吃过无数次的辣鸡翅，林晏觉得今天的味道最好，因为里面装有一个男人的用心。
　　天禄一号陨石重1770公斤，是迄今世界上收集到的最重的石陨石。暗褐色的石头在束光灯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显得幽静神秘，一如它曾经在浩瀚的银河系默默地运行了3亿年。
　　不过凯凯对天禄二号陨石的兴趣更大，因为每个孩子都有机会和它合影，不像一号陨石，只能放在玻璃里让人远观。
　　快轮到凯凯时，林晏给单反换上定焦镜头，走到红色警戒线外，做好抢拍准备。
　　“你们家这定焦多少钱？”旁边的一个中年爸爸问秦之岭。
　　你们家三个字让秦营长内心荡漾。
　　“4000。”秦之岭昨晚问过林晏价钱。
　　“你家儿子像你多点。”中年爸爸继续搭讪。
　　秦之岭心道，他像谁，说出来吓死你。
　　

☆、揭开真相

　　轮到凯凯触摸陨石了，小男孩很有镜头感，摆着各种POSE，林晏咔嚓咔嚓的连照了七八张。
　　看两人配合默契，秦之岭举着手机，悄悄地拍下了这个场景。
　　工作人员笑着对林晏说，“你儿子太活络了。”
　　林晏涨红了脸，心里却甜蜜蜜的。
　　接着去三人又去环球巨幕影院观看《剑齿王朝》，因为是四维电影，当剑齿虎冲过来的时候，林晏被逼真的景象吓得头不由自主的一歪，眼睛迅速闭上。秦之岭见状，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林晏的脸又红了。
　　在之后的地壳变动体验中，林晏和凯凯被颠地东倒西歪，秦之岭干脆一手牵一个。紧握着她的那只手关节粗大，手心都是老茧，却让她特别安心。
　　林晏的脸第三度红成了番茄。
　　几何学早就证明了不在一条直线的三个点最稳定，可以组成一个平面，在晃动不堪的体验舱里，秦之岭就是这个平面中的磐石。
　　之后林晏一直处于魂游千里的状态，玩了哪些项目全然没有印象，只余手上那粗糙却温柔的触感。
　　这天晚上凯凯十点不到就睡着了，玩了一天，孩子真累了。
　　秦之岭站在阳台上吸烟，烟丝燃烧的暗红色火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
　　温柔的夜，寂静的风，这是个适合聊天的时刻。林晏情不自禁走了过去。
　　秦之岭赶紧掐灭了香烟，不让别人吸二手烟是他的准则。见林晏刚洗完澡，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忙又把窗户关上。
　　林晏问出了一直掩埋在心底的疑惑，“凯凯的妈妈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来？”这么多天，从来没听他们父子提起过秦家女主人，也没有一个电话联系。
　　“凯凯的妈妈在酒泉。”
　　林晏哦了一声，只觉得眼前璀璨的夜景都失了颜色。
　　大概觉得自己的语气太低落，林晏赶紧客气的问，“怎么不过来？一家三口旅行多好啊。”
　　“她过来干嘛？”秦之岭反问，马上又解释道，“哦，对了，凯凯是我战友的儿子。”
　　“什么？”林晏目瞪口呆。这个消息像□□炸得她魂出七窍。
　　“我和凯凯的爸爸在特种部队时属于一个行动小组，有一次出任务，他为了救我牺牲了。”
　　秦之岭的声音很涩，努力压抑着痛苦，即使在黑暗中，林晏也能瞧见他紧握栏杆的双手因用力过度而关节泛着白色。
　　“有一回我路过他们老家，去看望大嫂和孩子。没想到大嫂又嫁人了，那男人对凯凯很差。我去的时候是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