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笑伊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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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愿……罢了，你高兴就好。下月回京我有二哥在，你放心，我们京城见吧。”正所谓当局者迷，尹笑幽这个旁观者还是看出了许多端倪，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你一定认为我在逃避，我与你不一样，我没有选择，而你有。若听我一句劝，世上无难事，你们若是有心人，定能相守到白头。笑幽，你内心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若能冲破牢笼再勇敢一点，生死又有何惧？”阿愿轻笑，或许也希望自己能如此吧，可是很多事情明明早就注定好了结局，总有人想要抵抗那天意不可违之事，因为至少可以不用后悔……
　　
　　阿愿，你真的只是回京吗？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日渐消瘦的身躯，头亦不回走得决绝，尹笑幽很想很想这么问。
　　
　　听到阿愿那一席话，她总有一种不会再相见的错觉，因缘分两人在冥冥之中成了友人，偏偏相处却又如此短暂。
　　
　　“把我安全带到灵山，阿愿可算是完成了护卫任务？大哥把她从苗疆古墓里带出来，对她而言究竟是救赎还是新的劫难？希望……还能再见吧。”
　　
　　若能冲破牢笼再勇敢一点，生死又有何惧？
　　
　　整个晚膳时间尹笑幽都在细细咀嚼阿愿的话，“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什么？”尹顾之不解地问，还不忘把各类素菜挪一挪靠近她。
　　
　　“二哥，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十年前……”
　　
　　“兜——兜兜——”尹顾之右手剧烈一颤，握不住的筷子掉落在地面。
　　
　　他吃力得维持镇定，可右手却依然抖个不停，直到一双纤柔的玉掌紧紧握住它，才缓缓停下动作。
　　
　　“二哥？你怎么了？”尹笑幽焦虑的看着他，也看看他身旁的素净女子，不知所措。“未央姐姐，我二哥他……”
　　
　　“你二哥只是想起来一点往事罢了，笑幽别担心。”女子恬静的笑给予她舒心，也给了尹顾之最暖心的慰藉。
　　
　　她觉得此事不应该再提，以免引起他再度反常。
　　
　　“笑幽，你若没感觉不适，就接着说。”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接过女子递来的一盏茶。
　　
　　“嗯……我没有觉得不适，反而打从心底愿意接受此事，对我对尹家而言或许是污点，但是未来还很长远，我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二哥，我好像……好像可以尝试去克服这些障碍
　　了。”
　　
　　她虽仍旧有些惧怕深夜，但是仿佛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别怕，有我在”。那个声音总是出现在梦里，在幻境里，教她睡得好安稳，即便是夜间偶尔有电闪雷鸣，她也可以习惯不再瑟瑟哭泣。
　　
　　“胡说什么！”尹顾之一拳重重拍在饭桌，“笑幽，对于我和大哥，对于尹家，更是对于你，从来就不是污点……从来就不是！”又是重重一拳落下，好似这样才能平复他心中满满的怒火，那个雨夜带给尹家的沉痛怒火……
　　
　　“笑幽……你没有错，是二哥不好，二哥的错。若不是那日我……”尹顾之停顿。
　　
　　“别说了！二哥别说了，我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她扑过去，一把抱住他开始颤抖的右臂，拼命摇头。
　　
　　温柔女子站在两人身后，将其一起拥抱住，轻声细语：“没事了……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尹笑幽呆坐在窗前，静静执笔，灵山说风就是风，说雨便是雨。夜雨风声拍打着窗畔，浸湿了纸墨，也浸湿了画中之人的脸庞，她画像中的男子，不再是美梦里编排好的样子，是实实在在的心上人，她有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心上人。
　　
　　芳草青青万物栖，
　　花水泠泠争相惜。
　　与君长诀终不悔，
　　故人如梦是与非。
　　
　　她提起纸宣一角，投于窗外，雨滴打湿了她的手臂，嫩白的皮肤上两排绯红的牙印，是她几个时辰前咬伤的。被雨水浸湿透的画与诗逐渐晕染开来，直到水墨融合再也瞧不清画中人的模样与那悲情之诗，她松开纤指，任由它落于地面被摧残。
　　
　　重新取来笔纸，沾墨，绘图，此时只有画中只有画像之人，再无添加伤感诗句。
　　“这样……便是好了。”她将笔头顶在额间，露出一抹甜蜜之笑，“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如此，何不冲破它、跨越它？”
　　
　　尹笑幽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仅有的一颗药丸，那是阿愿临走前交于她的，说是一颗可以冲破障碍的——定心丸？
　　
　　她和着水服下，然后关上窗，套上外衣，执起油纸伞，前往林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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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清然

☆、第二十章　囚牢

　　一纸白色的油纸伞在雨夜中散发着清透的光，伞下一抹淡蓝色霓裳的倩影清幽漫步在林间。穿过丛林，越过水洼，来到溪水旁，水中飘着红色液体顺流而下，一股腥味儿扑鼻而来。
　　
　　血？有什么人受伤了？
　　
　　尹笑幽慢慢朝溪流上游走去，越往上血腥味越浓，越靠近越是有一种教她熟悉的地形，独自处在这淅沥的夜雨中，使她身体轻轻抽搐。
　　
　　没事的，好像前面就到了。
　　
　　咦？山里怎么会有个小孩子？
　　
　　“等等——别往前去，危险！”她禁不住喊道。
　　
　　是个女孩？白色裙子浑身都是血的小女孩？为什么听不到她的呼喊，别跑了！快停下来啊！
　　
　　不好，前面是瀑布，掉下去一定会冲进漩涡，怎么办？
　　
　　小女孩突然“砰——”地重重摔倒在草地上，尹笑幽急急冲过去想要伸手抱她起来，却听见不远处的巨大岩石后传来一阵诡异地笑声。
　　
　　“嘿嘿嘿嘿……小丫头，还敢再跑？”
　　
　　是谁？谁在说话？！
　　
　　岩石后蹒跚走出一名长发凌乱的男子，他满脸伤痕嘴角留着血，好似被刀割破来不及愈合。只见他一步一步朝着小女孩走去，露出一张无比邪恶的阴笑，嘴里嘟囔着奇怪的语言，不光是脸在留血，身上竟也无一处完好。
　　
　　尹笑幽瞪大了双眸，不知眼前两人发生过何事，但可以肯定的是，眼下这个男子对小女孩不怀好意！
　　
　　“啊？！你别过来——”小女孩听到声音，无比惊恐地猛然抬头，看到男子正朝她走来，下意识作势要往瀑布里跳。
　　
　　尹笑幽焦虑地看着他们，想要冲过去拦住她，正当要迈出步时，却发觉双脚被定住了，怎么回事？不能动弹！
　　
　　下一刻小女孩被男子从草地上一把提起，首先就是一记重重的巴掌扇在她的屁股，两人身上的血被雨水冲刷下来，慢慢注入小溪，散发着浓烈的腥味。
　　
　　“叫你还敢跑？！”男子眼中泛着炙热的火焰，仿佛要将她活活怒烧了去。
　　
　　“救命——啊——救命啊！”被打蒙的小女孩恢复意识，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
　　
　　“住手！放开她！”尹笑幽使出最大的力气吠他，“你听到没有！她还是个孩子——”就算是父亲，也不应该如此狠心啊！都打得浑身出血了啊啊啊——
　　
　　岂有此理……竟然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如此重，不可原谅！
　　
　　可是眼前两人仿佛当她为空气一般不予理会，她明明有大声喊叫啊，怎么会听不见？
　　
　　男子抡起小女孩便朝山下走去，只要她稍有挣扎小小屁股就会挨上一顿打，尹笑幽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疯狂地尖叫着，可依然唤不来男子的回头。
　　
　　尹笑幽绝望着看着远处，空洞的眼神迷茫起来，救不了她了……怎么办？要怎样才能救她……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怎么……可以动了？！
　　
　　她连忙站起身，丢掉手中的纸伞，咬紧牙关在林中寻着血迹，奋力奔跑起来……雨打湿她披散的秀发，她清丽的脸庞，她纤细的肩，她玲珑的脊背，衣裙逐渐全部湿透，连同那双洁净的云履也沾满了泥水。
　　
　　她毫不停歇的跑着，跌倒了便爬起身，再跌倒，再爬起身……雨天即是没有月光，她也可以看清一切，是什么在指引她往前跑——心中的执念。
　　
　　不要停下来，她或许会死。她那么害怕，她在哭，她在挣扎，她在呼救啊——救她，尹笑幽，必须要救她！
　　
　　不知跑了多久，她停在一处隐秘的小木屋前，室内传来哭声，是小女孩的哭声。
　　
　　她重重推开门，眼前之景叫她诧异连连……
　　
　　“这里是……”
　　
　　她的头瞬间一阵剧烈的疼，死死护住头却依然疼得无法站立，便不由地蹲下蜷缩起身子。
　　
　　终于冷静下来，她没有再听见哭声，只有窗外滴答滴答落雨之声，木屋内只有她一人，那个小女孩和可怕狰狞的男子呢？
　　
　　屋内一盏油灯忽明忽暗，她想推开门，可是门被锁住了。
　　
　　等等？！
　　
　　她的手，为什么变得这样小？是一双小孩子的手，她的手变成了孩子的手！她的脚变得好小，身躯也变得好小！
　　
　　尹笑幽猛然清醒，她记起来了，那是……十年前的自己？
　　
　　这里是灵山，灵山脚下的小木屋，她被囚禁了！被一个奇怪又丑陋的男子囚禁了起来！
　　
　　今儿是被他捉来的第七天，整整七天了……
　　
　　那日，大哥说要带她下山进京，她死活不愿意，说什么也要留在灵山，她喜欢这里的山这里的水，更喜欢这里的人，因为这里有温柔的风哥哥。风哥哥就像春天里的风儿，在他身边的每一次呼吸都如沐春风。尤其是到了清晨，她总爱缠着他，风哥哥有时候还需要躲着她，否则练功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们尹式三兄妹是殷氏后人，隐姓埋名生活在灵山半山腰上的废旧老宅子里，虽然二哥入了灵派做弟子，但是三人也不能长此以往在这儿住下去，大哥有他的理想，也有要照顾好这个小妹的使命，爹娘生前最担心的就是笑幽，长兄如父就要给她最好的生活。
　　
　　她懂得，她都懂，可是她不舍得。二哥可以继续待在灵山，她为何不可？她才八岁，有小女孩的任性与蛮横，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她清晰地记得那夜二哥好气好气，所以对她说了气话。
　　
　　“尹笑幽，你这么快就长大了？好啊！你现在就可以上山顶找晨风，他若答应照顾你一辈子，我便同意你继续待在灵山！”
　　
　　他们都以为她不敢，都以为她会害怕，可是她却做了，她跑出去了，兴致勃勃地跑出去了。因为她想留下来，留下来才可以每天见到风哥哥呀。
　　
　　那晚如同今夜一般，下着清零的雨，她太心急，忘记带纸伞，浑身湿透疲惫地走着山路。
　　
　　夜里，她迷了路，便由一阵阵阴冷袭来，使她好害怕。哥哥们这般生气，应该不会来寻她了……她失落的走着走着……
　　
　　就在这时，她看见树下有个受伤的男子，因为出现了人，便觉有了勇气。她上前看了看，真的是个人呢！
　　
　　“大叔，你受伤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般稚嫩的小女孩，哪里知道世间还有坏人一说？
　　
　　“我没事……小丫头，你迷路了？”男子抬起眼看了看她，一双熟悉的眸子出现在眼前，使他突感震惊。
　　
　　“嗯，大叔可知道灵派山庄怎么去？我现在要赶去找风……”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被拎在半空，他与她平视，紧紧盯着这双清亮似水的美眸，好半晌不说话。
　　
　　等了许久，他终于开口：“我当然知道，只是你现在哪儿也去不了。”
　　
　　男子一掌将她打昏睡过去，以免听到烦人的哭闹声，随后，她被一只精壮的手臂轮抱起下了山。
　　
　　待她第二日醒来，才是噩梦真正的开始……
　　
　　小木屋内，一身酒气的阴冷男子胡乱散着长发，凶狠地看着她。
　　
　　“呜呜呜……大叔，你到底是谁？求你放了我吧。”她足足哭了有半个时辰，因为尝试了几次跑出去，又被麻利的拎了回来，而男子却无言地紧紧盯着她瞧。
　　
　　“啪——”酒杯怒摔在地，“小丫头，你可是姓殷？”
　　
　　被一声震响吓呆的小女孩愣愣点头，忘记了哭泣。
　　
　　“你娘可是叫兰水芸？”
　　
　　哎？娘亲的名字他也知道，小女孩接着点了点头不敢吱声。
　　
　　接下里碎倒在地的是酒壶。
　　
　　“啊？！呜呜呜……”好可怕的人……哭呛声再次响起，随着响起的也是小女孩的肚饿声。
　　
　　“别哭了！”
　　
　　被哭声惹烦的男子突然站起身，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一块肉，手臂开始流血，他捻起也在滴着血的肉片，递给她。
　　
　　“吃了它。”
　　
　　方才他自残的举动已教小丫头毛骨悚然，短短三个字更是要了她的魂去。
　　
　　吃？吃这片还在滴血的人肉？
　　
　　“哇啊啊啊啊——”她使命地网床底下钻，打死也不出来。
　　
　　男子的耐心用尽，开始咆哮：“水芸，我叫你吃，你就必须给我吃！我要你活下去，你就必须给我活下去！”
　　
　　这个大叔是疯子，他唤着娘亲的名字还叫她吃生人肉，这个大叔疯了！
　　
　　男子一把从床底下揪出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捏住她的小脸颊，硬将肉塞进她的口中。随后他疯狂大笑起来，完全不顾小女孩趴在地上猛烈地呕吐。
　　
　　这还未结束，见她吐完，他又割下数片身上的肉，“快吃，吃了你才能活下去！”
　　
　　小女孩使劲抿着嘴往后退着身子，不要，她不要吃，好恶心！
　　
　　“还是你想我再喂你，嗯？”依然是凶狠的眼神。
　　
　　不要！双手捂住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打死也不吃！
　　
　　“为什么！为什么要吃？”她从来没听说人肉可以吃，还是生的啊！
　　
　　“你不是饿了？”男子似乎冷静了下来。
　　
　　可下一刻又怒发冲冠冲她吼叫，“你若不吃我的，那便吃你自己的吧！”
　　
　　“呀啊啊啊——”救我，风哥哥救我！大哥二哥——
　　
　　他扯开她的衣裙，她的指尖胡乱划伤他的脸。
　　
　　他却突然停下动作，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握着的匕首顿然落在地上，冷静地看着她的眸子，那双带着惊恐泪花的眼眸。
　　
　　男子开始胡乱呢喃，“水芸……你为何不吃呢？水芸……”原来……她还只是个孩子？
　　
　　水芸……他一直呆看这她却喊着她娘亲的名字，一直一直……直到她昏厥过去。
　　
　　第二日，饱受昨日精神的摧残，她开始故作乖乖屈服，男子的血总会不经意会滴落在她白色的裙摆，然后她会接过一片片生肉，吞噬入腹，接着再呕吐到几经崩溃一番。
　　
　　白天，她被关在小木屋内一整天也不绝肚饿，每到夜里他都会拎着酒回来，会给她“喂食”，然后不顾她的呕吐状，开始独自饮酒，嘴里一遍遍地喊着“水芸”，再趴于桌面睡去。
　　
　　每到夜里，她都会逃出去，然后再被他撵回来抽打几下屁股，就像离家逃走的孩童被父亲捉回来惩罚一般。
　　
　　今天是被囚禁的第七天，尹笑幽早已开始绝望……
　　
　　哥哥们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么？没有人可以来救她，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惧怕，没有人知道她后悔离家……
　　
　　今夜，那个疯子没有回来，她要逃走——
　　
　　昨天他说那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放过她，若是再逃走，她便会被杀死，被他杀死……她宁愿死也不要再继续待在这里，不要——
　　
　　胃里翻腾着，干呕着，奔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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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清然

☆、第二十一章　救赎

　　雨已停，月儿探出了脑袋，灵山就是这般变幻莫测的气候，所以掌门寒破晓才会选择这里，作为最合适不过的修炼之地。
　　
　　尹笑幽穿梭在黯黑的林中，小小身躯无数次跌倒后再爬起，身上褴褛的绸缎沾满血迹，她总能嗅到自己衣物散发出的血腥味，是那个奇怪男子的血，在逼迫她食了六天的人肉以后，她只要一想起就一阵剧烈反胃，更别说闻到血腥之味儿了。
　　
　　她来到瀑布旁浅水一处，这里算是她逃出来跑得最远的一次了吧？以往都能感觉那个人会一直跟踪在身后，直到她筋疲力竭昏倒，再由男子带回小木屋，而这一次他却迟迟没有出现。
　　
　　太好了。
　　
　　她俯身洗净掌上的血迹，捧起一弯清泉速速喝下。
　　
　　水……
　　
　　已经整整七日未沾水了，这几日不是吃人肉就是喝人血，她再也不想经历了，此次总算苦尽甘来吧。
　　
　　她站起身作势要离开，却被莫名绊倒。怎么回事？
　　
　　“嘿嘿嘿嘿……小丫头，还敢再跑？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是他？他来了！不要——不要再把我关起来——不要杀我！
　　
　　尹笑幽猛然抬头，撑起纤弱的身子想往瀑布里跳，可下一瞬就被男子一把拎起。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大哥二哥！风哥哥——
　　
　　糟糕，她又要被带回去了，会死，会永远离开爱她的兄长们，怎么办？挣脱不了，她不想死……
　　
　　突然，尹笑幽发现身边的小溪有些异样，他们一直沿着水流正在往下游走，她身边就是溪流！她方才还在上游洗了手，所以她碰了水！
　　
　　没错，她二哥会纵水——太好了，有主意了！
　　
　　“肚子，唔……大叔，我肚子好痛……哇呜呜呜呜——”她佯装使劲捂住自己的小肚囊一阵嚎叫。
　　
　　男子见状，立马将她放下，抢握住她的一只小手，把起脉……
　　
　　无异状？
　　
　　“小丫头！你跑出来后，吃了什么？”是不是摘吃了奇怪的果子？！
　　
　　她才没有呢！笨大叔！
　　
　　尹笑幽捧起他的大掌，重重地一口咬下去，男子吃痛地松手，她下意识立马往小溪里跳。
　　
　　“噗——通！”
　　
　　落水后，小溪内顿时汹涌澎湃，她个儿太小，在溪水中几乎要溺毙。紧接着，水如同发泄怒气一般化成利剑之形攻向男子，而此时，风向也改变了，胡乱地吹着山林，却有一道清风化作羽翼卷起溪水中的娇小人儿，温柔的风将她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身上衣裙已不再是湿透状，人与风盘旋在半空之中。
　　
　　“笑幽——”
　　
　　好温暖……是大哥二哥来了，她没有被抛弃，他们终于来找她了！还有，风哥哥……
　　
　　“晨风，笑幽交给你，我来对付他。”
　　
　　尹笑幽一切都回想起来，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水与风交息温暖着她。
　　
　　尹顾之与男子还未交战就找不到他的行踪了，没能将其杀死甚至连相貌都来不及瞧清楚，只因功夫远远不如他。
　　
　　那名行事诡异囚禁了她的男子第二日依旧无影无踪，任由他们将灵山翻个透彻也找不见，连小木屋也消失在了林中。懊恼着几经疯狂的尹顾之，看到过度惊吓精神失常的妹妹，好几次都想要自我了断，可就算死也没脸见九泉之下的双亲吧，他每天都守着她，默默地心疼地守着。
　　
　　尹笑幽，你这么快就长大了？好啊！你现在就可以上山顶找晨风，他若答应照顾你一辈子，我便同意你继续待在灵山！
　　
　　只因那一句气话……手足缚鸡之力的小妹就变成这般……
　　
　　那夜，看见她衣裙褴褛，白裳染得血迹斑斑，是遭受了如此大的辱凌与伤害？他真是该死！该死！若不是沐晨风三番五次控制住他，他早就去了黄泉之下向爹娘认错，或许他们也不想见到这个不称职的笑幽二哥吧……
　　
　　“你以为死就可以谢罪可以解决一切吗！？你死后，徒增的悲伤只会给你大哥添乱！你该好好活着，因为笑幽需要你们的悉心照顾与陪伴。”沐晨风撂下话语，作为他的挚友，只希望他能积极面对这一切，否则殷家更是名存实亡。
　　
　　后经沐晨风调查，原来那名男子为掌门寒破晓的师弟——邪疯，江湖人称“疯爷”。年轻时也是潇洒倜傥的风云人物，若不是三年前走火入魔在江湖息影，如今的灵派掌门也该由他接替，传言他全身上下都为灵药，方可救世间生灵。但却因他心爱的女人不接受他的救治而入了黄泉，他无计可施一怒之下产生气血逆流，致微细神经或经络受损，造成他心绞剧痛，内气外动乱、经络巨伤，同时也患上了失心疯，“疯爷”实至名归。
　　
　　当年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