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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独孤-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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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你怎么也在这里?”
  窦菀心思聪明缜密,刚才的话,莫不是被她听去了,若此,我以后在这宫中,便又多了一份危险,但又一想,刚才我们只顾着哭了,也没说什么要紧的话,她只能怀疑,以她的性格,没有充足证据,是不会冒然出手的,何况,我目前的处境,与她而言对她并无威胁。
  铃儿和安安听见窦菀称呼我为“水心”,也都一怔,我怕安安年幼,说出小孩子话来露出破绽,熟料这个小大人的回答竟然相当聪颖,反应敏捷令我相当欣慰。
  “奥,我偷跑出来摘梅花,太高了够不着,水心姑姑正好经过,我便让她帮我摘一朵下来。”
  窦菀一抹笑冻结在脸上,没想到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会堵她的话,心有不甘,看了眼空手的铃儿和安安,嘴角有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奥,既然是摘梅花,那梅花呢?没见皇孙殿下手里拿着梅花啊,您旁边的侍女也没有啊。”
  安安低头看了眼双手,又看了眼铃儿,带着天真淘气的声音说:“我说摘梅花,不见得就要真摘啊,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就好比现在,我觉得你长得很丑,难道你真的希望我说的是真话吗?”铃儿憋着笑,我也被他这话给逗笑了,这小机灵鬼,这一点还真是得了我的真传,姐姐泉下有知,不知道该是开心还是生气呢?
  转眼就是上元节,宫内张灯结彩,玉树琼花,积雪还未消融,但宫殿各处的地面都被扫得干干净净,内监和侍女们要在梅园搭上天棚,安置暖炉,方便使臣观赏梅花。
  司衣司的活计都已完工,我赶着把最后一件宫裳,送到丽妃的翠浓宫,这里以前是姐姐的住所,如今物是人非,不免伤怀,正西那间屋子,是我曾经住过的,忍不住走进来,里面陈设竟丝毫未变,铜镜珠帘却洁净如新,想必每日都有专人打扫,我触景生情,感觉眼眶一热,仰头使劲将泪水挤回眼眶,走出屋外,朝丽妃的院子走来。
  远远听见丫鬟们的娇笑声,几个姑娘们正在院中踢毽子,中间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子,我认得她,李馥郁!
  真是冤家路窄,她怎么会在这里?正想着,那毽子被她一脚踢开,朝我这边飞来,不偏不倚地,正巧落在我手中的衣裳上,一个丫鬟走过来拿了毽子,我抱着衣服便走。
  “站住!”眼看着要绕过她身边了,李馥郁却叫住我,眼睛瞪大大的,捂着嘴,我没理她,径直向丽妃房中走去,她扔下毽子,跟上我。丽妃去给太后请安,不在房中,我便将衣服交给她的侍女,名唤月盈的丫鬟。
  正要转身,李馥郁张开手臂挡住我去路,脸上尽是飞扬跋扈:“你如今成了宫女,见了我为什么不行礼?”我冷眼看了她一眼,柔柔笑道:“奴婢水心见过李小姐。”她趾高气昂的神色瞬间黯淡,懈怠地收起胳膊,不可置信地重复地盯着我的眼睛,良久,才叹息一声:“你真是变了呢。”要是以前,鲁莽冲动的她,肯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独孤沁”三个字来,如今却也能冷静观察,见机行事,也变了不少。
  “你也变了不少,”我淡淡地笑着看向她,“人总会变的,爱能改变一个人,恨也能改变一个人。”
  

  ☆、月夜相会

  她低着头喃喃地重复我的话,本想和她再说些什么,却不能停留,司衣司还有事等着我去做。曾经,我是皇后的妹妹,有人庇佑,自然可以任性妄为,如今,我只是一个宫女,便不能随心所欲,连送衣服这种事,也不能误了时辰,否则必然受罚。
  到了司衣司,秦司衣早已集齐众绣娘,因是上元节,宫禁大开,她们可以到宫外畅游,赏花灯,猜灯谜,说不能还能遇到有缘人,这是众多深宫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她们都换上新衣,插好钗环,扫了眉,扑了胭脂,真是人要衣装,打扮出来,个个明媚动人。
  只等着使臣宴会完毕,夜禁一开,她们就可以出宫去了。各国使臣早已在驿馆入住,陆续进入皇宫,人定时,晚宴正式开始。司衣司的所有宫女中,只有秦司衣在旁侍候,但是悠悠舞乐,仍然袅袅传来,听得清清楚楚,不多时,勤政殿的太监小宁子跌跌撞撞地跑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锦华姐姐,丽妃娘娘穿的那件衣裳被皇上夸了,叫您过去领赏呢。”
  锦华有些紧张,跟着去了,过了许久回来,手里攥着包银子,分给了众位绣娘,眉飞色舞地对我道:“皇上问起秦司衣,说怎么会想到这么好的式样,秦司衣便说是你画了像,我们照着做的,皇上便叫司衣大人将那幅画找来,没想到突厥王子看了一眼,说画上的美人像极了他的一位故人。”
  我心里有点慌,“那皇上说什么?”锦华吃了块点心,“皇上什么都没说,让人将那幅画收起来,可是?”
  “可是什么?”绣娘们异口同声地问。
  锦华笑道:“可是,突厥王子突然站起来,说:‘祁莫对中原文化景仰已久,请皇上将此画赐予祁莫,祁莫好潜心研究汉家艺术’”皇上当着大臣的面,便说:‘既然画中女子是王子故人,我应该成人之美。”便赐给他了。”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这个祁莫,上次没教训你也就罢了,谁跟你是故人?
  锦华又补充道:“奥,为了答谢皇上,那个突厥王子跳了一曲胡舞,赢得满堂喝彩。”
  我心想,姐姐的画像,绝对不能落在祁莫手里,我一定要想办法要回来。苦于没有这个机会,不多时,门口就有内监来传话:“皇上下旨,今日上元节,与民同乐,言下之意,姑娘们可以出宫去了。”司衣司顿时炸开了锅,绣娘们欢天喜地往宫门的方向跑了,屋中瞬间冷清。
  锦华忙不迭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这会子,晚宴也快散了,正好赶上各国使臣的车驾回驿馆,说不定还能交上好运呢。”看我没反应,想来拉我,结果她倒是被别的宫里的宫女们给拽走了。
  我也跟着出来,迎面撞上秦司衣,她愉快地看了我一眼道:“水心啊,多亏了你那幅画,可给咱司衣司挣足了脸面呢,丽妃娘娘赏了金镯子,皇上也赏了个扇子给你。”
  我愕然地打开她给我的十二骨宫扇,画面上一池荷塘,潋滟碧波,一座石桥,圆月如水。
  我拿着扇子冲出房门,秦司衣诧异地看着我跑出来,以为我急着去赶上元节。
  脚步不由使唤地朝沁芳桥走来,这座桥以前叫溢芳桥,后来宇文邕当了皇帝之后,就将他改为沁芳桥了,我从来不觉得他是特意嵌入了我的名字,只是天真地觉得“沁”字比“溢”字好听,曾经也问过他,为什么要改,他淡淡一笑:“我觉得,‘沁’字很美。”
  夜风下,一个凉薄的身影,站在桥上,他的头发和衣袂被风吹起,显得整个人丰神玉立,仙气飘飘,是他!他是我的四公子!我走近,他转身,我看着他,眼中有埋怨、有心疼、有思念、有不舍,他看着我,眼中有愧疚、
  有怜惜、有思念、有欢喜。两个人伫在夜风中,对视良久,他突然一把抱住我,将我拥在怀里,狂热的唇毫无征兆地落下,冰冷而柔软,带着高傲凛然的味道,一点点将我的矜持和挣扎淹没,我的脑中瞬间空白,氤氲着一团棉絮状的白雾,渐渐升腾,升腾,升腾到高空,突然像炸开的烟火一样,绚丽的形状划亮整个夜空。
  我一把推开他,“腾”一下就甩上一个耳光,被他反手擒住,一把拥我在怀里,抱得紧紧的,死死的,他的头埋进我头发,唇搁在我耳畔浅浅低语:“沁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送到益州,不该把你接进宫却不认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哗地往下落,掉在他胸膛上,弄湿了一大片衣衫,我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宇文邕亲吻着我的发丝,连声音也是嘶哑的,“哭吧,沁儿,有什么委屈就哭出来,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
  我本不想哭,尤其是在他面前,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那么嘴硬,那么倔强,从来不服输,从来不认错,我知道他胸怀广阔如汪洋大海,我才敢肆意如百舸争流,我晓得他气度沉稳如高山深谷,我才敢百般任性心性无常。
  他从来不曾说过甜言蜜语,也从不曾表白心迹,自从我入宫后更是陌生得如同不识,将我的心伤得七零八落,当我黯然伤神,他却如此反常如此失态,如此让我措手不及。
  我终于崩溃了,“哇”一声恸哭起来。
  这样的他,让我辨不清真伪,看不透真相,让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任凭泪水啪嗒啪嗒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他依然抬起胳膊,修长的手指慢慢地从袖口伸出,颤抖着徐徐地靠近,却在触碰到我脸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眼中那复杂痛苦的神情,我似乎看懂了些,我说服自己学会淡忘,可面对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汹涌的情感像脱缰的野马,无声的啜泣最终演变为嚎啕般的哭泣。”
  这是那天我从荣妃宫里出来,在梅林收起的千头万绪,此情此景不同,悲喜难言的心情却是一样,我从来不觉得生命中除了父兄,有谁能让我心绪难宁,只是这种从少年时光堆砌的感情,我一直都深埋于心,即使生根发芽,却从未开花结果。
  可我和他之间,岂止是青梅竹马,又岂止是海誓山盟!
  

  ☆、上元佳节

  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哭累了,宇文邕的衣衫,肯定是一片狼藉,我将头深深地埋在他怀里,静静地站着,看着城外乍现的烟火,贪恋着此刻时光,独孤沁,你在骗谁呢,这不就是长久以来,你心心念念的结果吗?如果他真的把你忘了,再也不再乎你了,你可能云淡风轻?为什么要把自己掩藏地那么深,装的那样坚强,在心爱的人面前,你是可以脆弱的。
  “沁儿”宇文邕拉开我,冰凉的手指拂过我脸上泪痕,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眉头也舒展了:“今日是上元节,我们也去看花灯好不好?”我会心一笑,能和心上人同游上元节,是无数女子的梦想。
  换了随行便装,宇文邕仍然是一身蓝衣,这是他一贯的爱好,他何尝变了呢?他简直是一点也没变,就连寡言少语那个清冷的个性,也一点都没改变。
  马车在街道上徐行,我们相对而坐。甫一出宫门,我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益州见闻,兴高采烈几近口干舌燥,宇文邕只是静静地听着,听到有趣之处,就问:“接着呢?”“然后呢?”“奥,原来如此……”,此外无过多言语,只是不断的倒酒递给我,“沁儿,喝一口再说,你嘴唇都干了。”
  “这么久没见,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我瞪着他,心生怨念。
  宇文邕低着头整了整衣衫袖口,抿嘴笑笑,露出一口碎玉般的牙齿,“一直以来,都是你说我听,你问我答……”
  我噗嗤一声笑了,想起当年姐姐就曾说过,“沁儿呀,你要好好跟着四弟读书,他可是唯一一个不嫌你聒噪的人”,我当初是这样反驳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唯一一个不嫌他沉闷的人呢。”
  “沁儿,你又笑了,今天是你第三次笑了。”宇文邕拿出象棋,我们摆好棋盘开始对弈,他突然叹口气,“有些事,我必须要向你说清楚,荣妃和丽妃她们……”
  我伸出食指捂着他嘴唇,“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信你。”以前因为我没有信他,误会了他三年,恨了他三年。
  宇文邕执子的手突然一停,我看得出他眼中的决绝,“如今皇叔的势力已远非三年前那样如日中天,我们冒险一搏,并不是没有胜算!只是……”
  我知道他担心什么,笑着握住他的手,“你不用担心我,我既然决定回到皇宫,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你生我亦生,你死我也死。”
  宇文邕苦笑一声,怔怔地盯着我,眼眶红红的,喉结动了动,我正要劝他不要这样多愁伤感,多愁善感不是铁血皇帝应有的作风,熟料他弹了一下我脑门,“我不会让你死!对付皇叔只能一击必中,这件事我策划已久,决不允许自己失败。”
  很快就到了长乐街,这里是长安城最繁华的地方,到处都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挂满屋檐和高树,红彤彤的烛光照得路面灯火通明。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年轻的女孩子们都打扮得明艳动人,有的提着灯笼,有的拿着香囊,和同样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笑语晏晏。
  上一次来这里,已是三年前了,那时候宇文邕还不是皇帝,我的家族也未遭受灭顶之灾。我们曾在这里擦肩而过,当时我因为学琴被骂的事,正跟他赌气。
  “今夜,让我们忘记身份,我不是皇帝,还是那个寡言少语的四公子,你也不是宫女水心,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独孤沁,好不好?”宇文邕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拉着我的袖子,笑着劝慰我。
  我微笑着拉起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再找到他时,他又高高端坐明堂之上,装作不认识我。
  “沁儿,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周岁的时候,我亲过你。”他笑着,在我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我摸摸额头,哭笑不得,看着四周拉着他的手穿梭在人群里,仿佛拽着今生的幸福,再也不会放开。
  

  ☆、和亲大任

  那天晚上,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我们手挽着手,跟平常的恋人一样,没有包袱,没有担忧,只有发自内心的快乐,可是这快乐,却是那样短暂,那样转瞬即逝,像泡沫一样,一戳即破。
  我们在宫门口作别,各走各的路,他回勤政殿,我回司衣司,两个人的心,彼此都在痛苦和挣扎中煎熬,独孤沁,你在骄傲什么?难道为了那一点点小小的自尊,你始终不肯屈尊做一个妃子?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告诫我,不能,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不能忍受其他女人分享他,那样会让我更加痛苦。
  宇文邕也不能,他说过,妃子是妾,我只能是他的妻,他不会让我屈居妾室,亦不能封我为后,因为皇后的位子,只能留给一人,突厥的公主!
  阿史那雁,我的好姐妹,竟然是注定要抢走我心爱之人的那个人,而我,竟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我要帮宇文邕求亲,娶回阿史那雁!
  我肯定是疯了。
  如果他不是皇帝该多好!
  上元节第三天,在园子里遇到李馥郁,他告诉我一些益州的传闻,说是宇文恺的侍妾因妒生恨,杀了府中一个歌姬,宇文恺偏偏又中意那个歌姬,便出手打了那个侍妾,侍妾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数日不归,找了许久未曾找到,宇文盛为此和兄长反目成仇,这件事在当地掀起轩然大波,老狐狸宇文护震怒,怒斥儿子不孝,停职查看,又将宇文盛派往军中历练。
  这才没多久,益州的那些人怎么都变了一个样子,再也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小然、宇文恺和宇文盛。
  “你怎么不问我五公子的事情,看来你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死活啊,独孤沁。”三年来,去李家求亲的人踏破门槛,可她仍然只痴情宇文宪一人,这偏执的性格,我和她倒有几分惺惺相惜,可我们却无法成为知己,甚至无法好好说话。
  宇文宪此刻在军中督战,北齐和大周在凉山打得焦头烂额,他作为主帅,已经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我身处宫禁,对军事战况却一无所知。
  “他没事吧?”想起宇文宪,千愁万绪不知从何问起,我何尝不知他一片真心待我却付之流水,如果永远待在益州,如果永远不回长安,或许我们有可能共看清风明月,携手隐迹江湖。
  自从我决定回到长安,自从我与宇文邕上元节相许,我就知道,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独孤沁你还真是绝情啊,宪哥哥对你那么好,你回了长安就翻脸不认人,和皇上上元节赏灯,真够亲密的呀,啧啧。”李馥郁满是嘲讽挖苦,我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反驳。
  “四公子会了解我的苦衷,我回长安,也是他的决定,他决定放手,你是不是也应当放下执念,寻找自己的幸福呢……六公子他,很倾慕你。”宇文直让我在李馥郁面前替他美言,我一直铭记在心。
  以前我这么说,李馥郁总是怒目而视冲我大喊大叫,“独孤沁你给我住嘴,我的事不用你管。”然后恨恨地捶墙或刨头发。
  可是今天听完后竟如此平静,一言不发,怔怔地立在那里,良久,突然一个踉跄,跌倒了。
  我扶着她,“你怎么了?馥郁你不要吓我啊……”看到她眼眶中的泪水,这个外表强横的女子,追了宇文宪十多年,怕是心累了。
  李馥郁病了,经太医确诊后是思虑过度、急火攻心,加上血亏气损,从此卧床不起了。我作为当事人自然脱不了干系,当日午膳后就被被执掌凤印的丽妃交到栖霞宫中问话。
  丽妃和荣妃不同,姿色相对平庸,处事却宽厚大度,简单问过我几句话,确定我没有嫌疑,便屏退宫女,亲手为我倒上香茶,我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了。
  “上元节那天,听说你和皇上去看了花灯?”丽妃笑着,雍容华贵,说话徐徐。
  当晚我穿男装出门,与宇文邕随行的都是近身心腹,这件事应该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可是为什么看现在的情形仿佛人尽皆知,我若不承认,只会让丽妃更加猜忌,“回禀娘娘,我和皇上是旧日相识,娘娘应该清楚,上元节赏灯,只不过是老友叙旧,娘娘大可不必在意。”
  丽妃对我这番坦率的回答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一时语塞,继而笑道:“独孤沁的名头,我出阁前就已听说,如今一见当真非同凡响,怪不得陛下喜欢,果然很适合那根榆木头。”
  她竟然叫宇文邕榆木头?!一个妃子敢这么称呼皇帝,可见他们夫妻情深,熟稔到了什么地步……我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回话,他已是三宫六院姬妾满堂,而你呢?你只不过仅凭着一点少年情意,就将一片真心托付,好傻!
  可转念一想,不对,丽妃这是故意向我挑衅,因为宇文邕这个绰号本出自我手!
  当时,我被迫在他手下学习,宇文邕因为过于沉稳内敛的性格被我诟病,因此常常在他背后悄悄喊:木头呢,木头人今天没来学堂吗?后来,这件事传到了宇文邕耳里。当时,宇文邕正在猎场为马儿刷毛,宇文宪兴冲冲跑过去,拍了一下兄长肩膀,笑得花枝乱颤,“四哥,你知道独孤沁背地里叫你什么吗?”
  “叫我什么?”
  “木头,榆木头,哈哈哈。”
  过了几天,宇文邕拿了一截木头来上课,我一看大事不妙,试图耍宝撒娇,“四哥哥去砍柴啦?不要这么节约吧,你家木材不够用来我家拿啊。”
  宇文邕弹了弹手指,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琴谱,扔到我桌上,竟然是《上邪》!那么难的指法谁会弹?
  “晚饭前练会,不然的话,打手心!”宇文邕晃了晃手上的榆木板子,我错愕地睁大眼睛。
  其实我不怕他,可是我不服输,他这明明是公报私仇!宇文邕坐在案旁,一杯接一杯地喝茶,他不喜饮酒,只喜欢喝茶,喝得我家的茶叶罐经常见底,这些我都不提了,哎。
  一开始我总是弹错,偷偷瞪了他一眼,发现他竟然在偷笑!这是我与宇文邕之间的第一个梁子!
  我们之间的梁子太多,一时也说不清了,但我都记得,至今想起,唇边仍然浮上一层笑意。
  “沁姑娘在想什么?”丽妃指了指茶杯,“上好的香茶,我娘家人托大宗伯带进宫里的,姑娘再不喝就要凉了。”
  大宗伯!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刺,深深地扎进我心里,将我玲珑剔透的心,生生扎成一个个窟窿,鲜血淋漓,想让伤口痊愈,除非他死!
  “娘娘赐的茶,当然要喝,大宗伯的茶,更要品一品。”我抿了一口,因为带着厌恶的情绪,这原本甘口的香茶,竟也相当苦涩,“这茶怕是别有用意吧,娘娘想说什么,还请明示。”
  丽妃幽幽站起,突然躬身行礼,我忙拉住她的手,“娘娘这是做什么?”
  “沁姑娘,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丽妃神色焦急的样子让我不安。
  “沁姑娘,你可以出宫吗?只有你出了宫,皇上才不会心有杂念,将来万一发生什么事,皇上也不会投鼠忌器,你懂我的意思吗沁姑娘?”丽妃近乎是跪下求我了。
  我怎么拉她都不起来,她这样降尊纡贵,想必对宇文邕也是一片真心,哎,这块榆木头那么闷,怎么还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他,真让人又喜又忧。
  “娘娘,我的真实身份,后宫凡是有点名号的,想必都心知肚明,只是皇上不勘破,其他人也就当我是宫女水心了,大宗伯并不杀我,是想拿我牵制陛下,可我当时远在益州,如果我坚持不回长安,大宗伯也拿我没办法,可最后我还是回来了,娘娘知道为什么吗?”
  丽妃摇着头,眼中满是迷惑。
  “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和陛下同生共死。我们幼时相识、青梅竹马,曾海誓山盟此生不负,我家族蒙冤未雪,陛下受佞臣辖制,我若为了个人安危,撇下他一个人独自承受朝局的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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