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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独孤-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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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起去吧,在这广阔的草原上,我的眼睛比那鹰隼还锋利。”我二话没说继续往前走,祁莫懊恼了,“不识好歹的女人,没有我的保护,草原上的野狼会吃了你的。”
  我回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要你管,二流子。”
  祁莫中原话不太好,他明知道我在骂他,却听不懂这三个字,只能瞪大眼睛望着我,恨恨道:“你等着。”
  祁莫策马奔腾,瞬间就不见了人影,把我扔在茫茫的原野,天地广阔,一望无垠,我就像一只小羊一样,孤零零地站在原处,当一种莫名其妙的苍凉感袭来时,我意识到祁莫在整我,他想把我扔下来尝尝害怕的滋味,可是他忘了,我独孤沁,是将军府出来的姑娘,他祁莫,未免小瞧我了。
  这是绝佳的机会,趁机逃跑!
  我调转马头,朝南方狂奔,耳旁呼啸的狂风,身旁一掠而过的山丘,以及马蹄趟过的河水,溅起的水花,都仿佛在为我摇旗呐喊,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我的命运,在此一搏。
  若我侥幸逃脱,大周就不会受突厥王庭钳制,宇文邕才不会屈服于祁莫提出的无礼条件,四哥哥,为了你,我决定冒险一试。
  马儿,求你跑快一点,再快一点,求你带我跑出这片草原,跑进大周的国土,跑到四哥哥的身边。
  看在我们阔别三年音信全无,看在我们久别重逢却相见不问,看在我们相知相许却不能长相厮守,求你跑快一点,让我能赶在日暮之前,踏上大周的国土,让我能在使团到达长安之前,让他得知我被祁莫扣留之前,毫发无损地回到他的身边。
  马儿似乎听懂我的话,它跑得很快,以至于在敕勒镇,马儿栽了一个跟头后,喘着粗气,再也没有起来。
  敕勒镇离大周边关还差两里脚程,而我的马儿,却累死了。
  这一路都没有遇到追兵,尽管我清楚地记得,在草原上我决定逃跑的那一刻,隐隐听到了祁莫的呐喊,可任凭他喊破喉咙,我也不会停下来的,他追得紧,我跑得也很快,这匹马,本来是老汗王挑选的千里良驹,可是我却把它给累死了。
  接下来的路,我要靠双脚走回去,哪怕走到最后鞋底洞穿,我也要爬回去。
  可是,我好饿,现在已是深夜,从早上到现在,我滴水未进。
  幸好前面有家客栈,客商来往的管道上,自然会有客栈,虽然简陋,但也能将就一晚,出门走得急没有带钱,只好把累死的马卖掉了,伙计把我带到二楼,跟几个贫苦女子挤一屋。
  后半夜,突然哐哐哐有人敲门,我打开窗子看了一眼,院子里一队人拿着火把,让所有女眷下楼列队站好,客栈已经被团团围住,想逃跑或躲藏是不可能了,我只好混在人群中,扯乱刘海,尽量低着头。
  这些人穿着大周盔甲,想必是边关驻守的士兵,女眷站好后,为首的首领喝道,“抬起头来。”
  女眷战战兢兢地照做,如果我此刻低头,太不合群太不理智了。
  首领拿出一张画像,从最左边起,逐一对着画像查看,一边摇头,一边查看地更加仔细,几乎要到动手动脚的地步了,有些胆小的女子嘤嘤啜泣,首领烦躁地差点撕了画像,啐道:“他妈的!”我偷瞄一眼画像,从纸张来看,这不是通缉犯人的画像,而是一幅精巧的工笔画,至于画像上的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偏僻的客栈当中,我就不得而知了。
  首领走到我身边,突然停了下来,我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吗?不对,或许是,这画像,难道是四哥哥知道我会逃跑,专门派了人在这里接应我。
  “带走!”
  随着首领下令,士兵走上来,我努力保持镇定,正要跟他们据理力争,还未来得及说话,站在我旁边的姑娘就晕倒了,这姑娘是跟我同住一屋的女子,刚才黑灯瞎火没有注意,此时火把一照,我几乎一个踉跄,冯小然!
  她不是跟宇文恺闹别扭离家出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正当我满腹疑团想要问清楚的时候,士兵已经将她架上马车,并命令其他女子返回客栈。
  我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远去,却只能袖手旁观,这不是我独孤沁的作风,可是我无可奈何,或许,这就是天意如此,小然曾经让我失望,如今我让她失望了。
  刚才在屋内,要不是饥困交迫倒头便睡,要是我认出她来,或许我们还能促膝长谈冰释前嫌,可是这一晚的错过,注定此后天涯陌路。
  我正后悔不跌,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我一个人,而明明刚才,身旁躺着的还是最好的朋友,这种失落的感觉,噬咬着我的心。我想:我不能就这么丢下小然不管,至少,我应该弄清楚,她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我赶紧下楼,马车已朝东边大路走出很远,只能看见整齐移动的火光,这么黑的夜,时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叫,我有点害怕了,正要移动脚步,北边传来急促的马蹄。
  不好,是祁莫!
  我躲在草垛里,看着骑马的人进了客栈,那背影那身形说话那咄咄逼人的声音,不是祁莫是谁!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不敢再回客栈,又惦记着小然,便朝东方狂奔,祁莫耳朵灵,尽管我非常小心,他依然听见脚步声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喊:“言而无信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一直闪烁的火把突然消失了,我再看四周,到处都是黑黢黢的树,天上黑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倚着一株白杨树坐下,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也不知是为小然而流,还是为自己而流。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往往会想到最亲近的那个人,此刻的四哥哥,他是否在为我担心。
  黑暗中泛出一双绿光,宝石一般璀璨的两颗明珠似乎在向我移动,随着一声凄厉的长鸣,四周有更多的绿眼睛逡巡而来。
  我被狼群包围了!
  

  ☆、心生一计

  眼泪一下子就吓没了,身上没带火折子,此时唯一的逃生方法,是在狼群发起袭击之前,快速爬到树上去,这棵白杨树的树干有三丈高,如果我能爬上去,就可以在树杈上过一晚。
  可是爬树,我已经好多年没爬了。
  小时候跟着几个哥哥玩闹,可是爬树这一招绝技,他们总说女孩子不能太淘,不教我爬树,我虽然偷学了几招,但没有掌握精髓。可是,不爬树,没有火,又不会武功,我难道就这样被狼给吃了吗,这种死法太窝囊、太窝囊了!
  我决定爬树!
  对面的狼群似乎很对我不屑,不然这么长时间迟迟不下手不知道为何,竟然留给我足够的时间,一点点窜上了树干。
  我爬啊爬啊,一只蜗牛慢慢爬啊,往下一看,爬了才一丈不到,而那些狼群,已经把树干团团围住了,我只要溜下去,正要掉狼嘴里。
  豆大的汗珠涔涔冒出来,脑袋发热手心发凉,胳膊酸痛无力,如果不能爬上去,就只能等死了。
  我不能死!
  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连尸骨都找不到,四哥哥会自责、会伤心、会痛苦、会内疚,而我不想让他自责、伤心、痛苦、内疚。
  一束火把从天而降,祁莫就像天神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坐在树杈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爬树的窘相,嘿嘿一笑,“为什么逃走?”我气道:“为什么你不放过我?”祁莫轻功很好,一把把我拉到树杈上,冷冷地说:“因为本王子看上了你。”我一愣,他接着说:“不要慌,本王子只是看上了你的价值。”我这才舒心一笑,“那就好。”
  祁莫竟然一脚把我蹬下树杈去了。
  就在掉进狼嘴的瞬间,祁莫又抓我的脚跟,把我倒提了上来,我又急又气,“为什么这样喜怒无常,你这个怪物!”祁莫的声音沉沉的,显然有怨气,“因为你的回答,本王子不满意。”我简直想一拳捶他个满地找牙,可无奈既不会武功也没有力气,还要担心打斗时树杈断裂掉下树去,因此拿他没办法,只能闷声不语以示抗议,祁莫突然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一直沉默。
  两个人就这样枯坐着,乌云越来越密,风越刮越大,空气中弥漫着雨滴的味道,我抱着双肩哀怨地说:“喂,你想想办法。”
  祁莫解下披风,把我裹成个粽子,像兜着一袋面粉一样,把我扛在肩头,他双脚点树杈借力,瞬间飞出好远,就像一只鸟儿一样灵活,我探头看着下面黑魆魆的树冠,不禁赞叹,要是我有他一半功夫,就可以自保了。
  祁莫带我到刚才的客栈,伙计牵了马过来,祁莫翻身上马,强行拽着我坐上马背,一路疾驰,放眼四周,四处荒无人烟,显然刚刚经历一场战乱,满目萧条,极尽破败,天色还很黑,似乎就要下雨了。
  我知道他在带我回突厥王庭,这算什么,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地方,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抓住?眼看着离故国边关只有两里脚程,我岂能这样轻易地就放弃了,不行,我不能回去,不能!
  心中一万个念头骤然蹿起,在脑中氤氲成一团强烈的怒火,祁莫绑架我,我恨他,我不能让他得逞,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四哥哥,我大喊一声,这一声划破长空,无法言喻的痛苦噬咬着心脏,我吐出一口鲜血。
  祁莫显然脸色大变,或许他从来不曾想到,我宁愿自毁,也不想回到突厥王庭。
  “你!你趁我不备,吞食了□□?!你,好手段,我忘了你懂医术,自然也懂用毒。”
  “略知一二,嘿嘿……”我咳了一声,又吐出一口老血。
  祁莫气得打马在原地打转,此处离王庭甚远,即便他日夜兼程,等到达王庭我也毒发身亡了,而敕勒镇并没有医馆,要想救我,只有一个办法,带我去大周边关。
  “你可以不管我的——”
  “闭嘴!”
  祁莫这一声简直是怒吼,吼得我胆战心惊,搜肠刮肚只能想出这些词来,“你不要担心王庭,治疗牛羊疫病的药方,我已经写好给了阿史那雁,王庭过往的客商很多,找他们按方抓药就是,别指望在草原上找,那些草药,草原上没有,我借口出去寻药,本来是找机会逃跑的……”
  “你给我闭嘴!”祁莫冲着我耳边大喊一声,吓得我又吐出一口血,这才发现两边田舍快速向后退,原来马儿在朝南边边关跑去。
  一切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只要进了边关我就冲守军大喊,“打倒宇文邕,宇文邕这个坏蛋、昏君!”肯定会有人把我抓走的,到时候祁莫就算武功载超凡卓群,也不敢阻拦大周士兵抓忤逆圣上的犯人吧。
  打着如意算盘,天公却不作美了,一声闷雷,雨点毫无征兆地落下,起初只是噼里啪啦,很快就跟倒豆子一样,紧接着就是倾盆下雨了,头发很快淋湿了,身上也渐渐感到寒意,我打了个哆嗦,祁莫一把把我拽到怀里,抖开披风包住我脑袋,捂得严严实实,我抗拒地推他胸膛,一边推一边客气地拒绝,“我刚吐了好大几口血呢,怕弄脏世子您尊贵的华服……”
  “闭嘴!”
  一道闪电劈下来,映得祁莫极度愤怒的脸,额头青筋爆裂,我悻悻一笑,不敢再激怒他,只能贴着他的胸膛,心想:或许是我的可怜兮兮让祁莫觉得寒掺,或许我死了他脱不了干系,或许他拿我当朋友不想让我死,或许……总之,哎,可是这么被他强搂着,这算什么?想到四哥哥案牍劳形为国事烦忧,而我却没能劝动阿史那雁出嫁,还被突厥王庭软禁,与祁莫纠缠不清,心里真不是滋味。
  马儿带着两个人在狂风暴雨中疾驰,像极了当年我与祁莫初见,他在益州府那次,也是这样在黑夜大雨中,一匹快马将我掳走,当初我救了他性命,如今他要还我一命了。
  一切自有天意,凡事何必执着,祁莫把大氅给了我,他自己早就被大雨浇透了吧,他冷不冷?他要是生病了或是被雷击了怎么办?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滴在我的后颈上,那样冰冷,他的心一定更冷吧,他那样高傲的王子,从来只是他玩弄别人,如今却被我戏弄了,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刚才吞下去的所谓□□,只不过是能刺激人吐血的药丸而已,专门用来在紧急关头骗人的,而我,我骗了他。
  

  ☆、风起云涌

  我本以为他见我毒发,会把我扔在敕勒镇的客栈,让我自生自灭,我才能趁机逃走,可谁想他竟然不顾两国冷战,冒险将我送往边关。
  他那样谨慎小心的一个人,可我吐几口血他就方寸大乱,他只拿我当一颗棋子罢了,一颗钳制四哥哥的棋子罢了,对一颗棋子的生死,何必这么在乎呢?
  为什么我骗了他,我会愧疚……
  我只想和四哥哥长相厮守,可是连这点简单的愿望,上天也不成全我们,祁莫,不管他是假意或者真心,我都不可能于他有半点瓜葛,友情可以分给许多人,可是真心只能交付一人。
  第二日,天气甚好,万里无云万里天。
  我醒来时,床头放着一封书信,是祁莫歪歪扭扭的汉字:“以后再敢戏弄本王子,把你扔草原喂野狼。”
  移步下床,这里景色如此熟悉,竟然是李大人府上,凭着记忆走到小时候一起玩耍的花园,秋千架上坐着一个粉衣华服的女子,正笑语晏晏,逗弄猫儿。
  “馥郁。”
  李馥郁转过头来,她比上次丰润了许多,看上去心情不错。
  “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宇文直送你来的。”
  “他回长安了?”
  “是啊,你们不是一起出使王庭了吗,他回来了你不知道?”
  “那他人呢?”
  “谁?宇文直啊,送你来的时候说要上朝,应该在挨着皇上训呢吧,没把突厥公主带回来,他死定了。”李馥郁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宇文直那家伙交代我的事,我总算办妥了,独孤沁,你平安就好。”
  我有些哽咽,李馥郁看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头继续逗弄猫儿,我蹲下身,那只小花猫,应该就是小时候我们一起领养的猫咪,名字叫点点的。
  “点点,过来,给沁姐姐问声好。”李馥郁抱着点点,放到我怀里,我摸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
  那时候,独孤沁、李馥郁、五公子宇文宪、六公子宇文直,以及杨府的大公子杨坚,是出了名的“长安混世魔王”,我们五个谁的话都不听,却唯独对一个人毕恭毕敬,这个人就是当时的四公子宇文邕。
  点点,就是他送给我们的。
  当时,我们几个规定,每隔三年,点点就要到其中一个人家里生活,李馥郁之后,就该轮到我了。
  我们曾相约永远在一起,可年少的诺言,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朝堂变幻的风云,竟然消失无踪。
  “独孤沁,你现在住哪里呢?”李馥郁犯了难,“太后不喜欢猫,你不能把点点带到皇宫去,要不这样吧,这三年轮值,我替你养怎么样,反正其他几个公子哥都不会养猫,这些年点点都跟我过的。”
  我点点头,我确实居无定所,回到长安,只不过宫女而已。我不喜欢长安,可是长安有这么多令我放不下的人,既然割舍不下,就只好让那个造成这些痛苦的人,付出代价。
  我和李馥郁好久未见,她似乎藏着开心事,两人在院子里打了一下午秋千,他告诉我五公子宇文宪要班师回朝了,自然开心,我本以为她放下执念,没想到依然未曾放弃初心。
  晚膳十分,六公子宇文直邀我去王府作客,我和李馥郁同去,到了正厅,宇文直神秘兮兮地让李馥郁到偏厅休息,有话要单独跟我面谈,李馥郁故意打趣他,“你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瞒着我?”宇文直连忙剖明心迹,“天地良心,我跟独孤沁是不可能的,馥郁,你知道我,我……”我抿嘴一笑,冲馥郁眨眨眼睛,李馥郁笑道:“宇文直,我跟你也不可能的,紧张什么?”
  宇文直看丫鬟都在笑,摆手道:“下去,都给爷滚!”
  李馥郁笑着招呼丫鬟们,“走,带我去园子里逗猫儿。”丫鬟们恭恭敬敬地跟了过去,眼看一群人走远,宇文直这才一本正经地拉我到旁边空旷的亭子,悄声道:“那些下人都是大冢宰派来监视我的人,叫馥郁来呢,是帮咱们把风。”
  我想了想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宇文直神秘兮兮地说:“独孤沁啊独孤沁,你真是皇兄的救星!你被祁莫扣留,突厥王庭拿你当要挟,要皇兄亲自迎娶阿史那公主,这都是大宗伯的主意,他发觉皇兄已不受他控制,准备除掉皇兄,于是跟祁莫达成协议,故意让丽妃劝你跟我出使王庭,然后让祁莫将你扣留,假如皇兄亲自去北漠迎娶突厥公主,大冢宰就让祁莫半路杀掉皇兄,然后趁皇位无主自立为帝,给突厥岁岁进贡。”
  “可是,假如皇上不上当呢?”
  宇文直喝了一口茶,一脸震惊,“独孤沁你疯了,皇兄怎么可能容忍祁莫将你扣留?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派人来救你的,事实上,要不是皇兄的人一路拦截祁莫,你觉得你能顺利逃到敕勒镇?”
  怪不得我既没有武功,又没有力气,却能从祁莫的追踪下逃脱。
  “那些人是皇兄几年前就安排到北漠的亲卫,一直潜伏以备不时之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擅自行动,这次因为救你,全都被祁莫杀了……”宇文直有些哽咽。
  先前对祁莫的愧疚之情一扫而空,“那在边关,为什么放他离开?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当做人质,这样阿史那公主顾及兄长安危,肯定会嫁到长安,这样一来,皇上借着北漠的势力,就能与大冢宰抗衡了。”
  宇文直拍手称快,“我也这么提议的,可是皇兄跟祁莫达成一项协议,这项协议,让祁莫放弃跟大冢宰的交易,转而投靠皇兄了。”
  “什么协议?”
  “我不得而知,总之,祁莫欣然接受了。为了这项协议,祁莫放弃了大冢宰先前许诺的十万黄金和岁供。”
  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从小到大,我们几个解决不了的问题,四哥哥总有办法解决,连祁莫这样难对付的跋扈王子,也能被四哥哥抓住软肋。
  宇文直看了眼四周,确定无人,这才悄声说:“你知道宇文宪也要班师回朝了吧?这其中的用意,你可懂得?”
  我笑道:“简单!宪哥哥班师回朝那日,定是大冢宰解甲归田之时。”
  宇文直拍拍桌子,得意道:“错,那日,定是大冢宰血贱朝堂之时,你以为皇兄积了这多年的怨气,能放过大冢宰吗?这一场恶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触即发

  我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可是,大冢宰狐狸一样的人物,他不会坐以待毙,宪哥哥班师回朝朝中大臣人人尽知,他肯定已经布置重兵,借着迎接之名,将宪哥哥堵在郊外不让入城。到时候,他如果在内城对皇上不利,单凭羽林卫,是不足以与大冢宰府上亲兵抗衡的。”
  “大冢宰尽管去调动士兵组织宇文宪,两军在郊外对峙正是皇兄的意思,这样一来,大冢宰身边就只剩下府上亲兵,这些人的虽然战斗力比较强,但人数太少,交给我和杨府对付就可以了。”
  我依然心存疑虑,“可是,万一大冢宰执意要出城迎接宪哥哥呢,他要是下令手下士兵跟宪哥哥开战,宪哥哥赢了还好,要是输了,皇上岂不是危险?”
  宇文直道:“你说对了独孤沁,这就是计划的关键一步!大冢宰绝对不能出城迎接宇文宪,必须要有一个非常堂而皇之的名堂宣召大冢宰入宫,并且不能携带亲兵武器,然后将其困在朝堂上,让他无法调动军队。”
  “可是,大冢宰如果不去迎接宪哥哥,他会派谁去,你吗?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大冢宰的爪牙,可现在你府上已经混入大冢宰的眼线,想必他已经不太信任你了。”
  “可不是嘛,”宇文直苦笑一声,“演了这么多年戏,我们都累了,别看我以前看上去深得大冢宰赏识,可你想大冢宰怎么可能真正信任我,我是皇兄的胞弟啊。”
  我也笑着打趣,突然灵机一动,“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这种决定命运的时刻,大冢宰一定会用亲生儿子,宇文恺?”
  “没错,就是宇文恺,听说你在益州时,跟宇文恺私交甚好,现在我要传达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你,独孤沁,你要负责稳住宇文恺。”
  我忍不住笑出声,“不会是让我使美人计吧?我不去,我不会。”
  宇文直给我倒上一杯茶,诚心劝我,“独孤沁,你恨不恨大冢宰,你想不想给家人报仇?”
  “想,可是,宇文恺没做错什么……”
  “对,所以皇兄给他一次机会,你劝他不要轻举妄动,等于救他性命,你懂吗?”
  “我……”
  宇文直猛拍一下桌子,恨恨道:“弱女子真是不与谋也,亏我以为你独孤沁与众不同,看来,只有在皇兄眼里,你才跟宝玉一般,我看啊,就是胆小鬼!”
  我很不服气,“要我出卖朋友,万万不可以,我是绝对不会见宇文恺的,你想,他怎么会因为我,背弃自己的父亲,你们让我去劝他,要是让大冢宰知道了,反而会弄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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