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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龙佩-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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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求恩师剃度便了!”
这一说,不啻在麟儿头顶上,响了一个焦雷,他立起身来,一脸惨白,那情形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静立岩头,痴若木鸡,分明伤心已极。
龙女知道,这种无声之哭极耗真元,他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以假作真,哪能不急?不觉深悔自己不该开这种玩笑,忙在他命门上,轻轻一掌,低喝道:
“彼此间,一句玩笑,你怎的就如此认真!试问:我父身旁有几个女儿?会容许她擅作姑子?”
这句话比什么力量都大,麟儿立即回转身,目蕴泪光,紧握着龙女一双手,似有千言万语欲尽情一吐,但又不知从哪儿说起。
龙女偎依着麟儿,低声一叹道:
“男女之情,确属太微妙了。你我年事还轻,功力未成前,原不宜轻作尝试,看来父亲麓山传艺,而不把你携赴昆仑,他确实另具深心。琼姊这椿事,我毫不怪你,你原是无心救她,她却有意以身图报,就是我和她易地而处,我又何尝会有两样?虽说英皇并侍之事,不应让人作为有妻聚妻者的口实,可是真正遇到情有独钟者,象琼姊这样的人,又何尝不可让有情人共成眷属?你对我一番爱意,无限深情,我略事打量,即可察知,再不要为那些微小事,即觉得对我不住,耿耿于怀!朋友夫妇之间,贵能相知以心,声应气求,彼此体谅,纵令我和你原是初见,彼此间的缺点,无法一时察看出来,但父亲和你相处日久,师徒之情,无殊父子,你如果天性不厚,他会把紫龙玉佩轻易传授你么?恩师好几次和我谈起,道是最近武林中出了一位奇异之土,年纪不大,而功力已臻绝顶,并说我武功如此人相差太远,未免有失师门威望,我心中正觉奇怪,为何恩师一提到此人,即把我和他扯在一处?如今把事实互相一参照,我才知道所讲为何如人也!”
麟儿笑道:
“我不过是俗人一个,那当得起奇异之士这种美称,倒是师妹确是人间奇女子,能攀龙附凤,总算三生有幸了。”
这一捧,龙女也觉心里甜甜的,素手理了理丝云,口气吹兰,瓠犀微露,眸同剪水,顾盼神飞,端的娇艳欲滴。
只看得麟儿有点心动神摇,忍不住随口低吟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龙女将他轻轻一推,娇笑道:
“赶快去找云姊姊!”
麟儿不由一怔神,忙道:
“几时又钻出了一个云姊姊来?”
她娇喘微微,吃吃地忍俊不住,答道:
“薛姊姊家住巫山,她一身淡红装束,美丽得像天转朝霞,琼字改云,至为恰当,你不是要巫山之云么,除了她,还找谁呢?”
麟儿笑道:
“看不出你还会使坏,拐弯抹角地捉弄人,这可不能饶你。”于是假装要呵她胁窝,龙女最怕痒,只吓得骨软筋酥,身子倒在麟儿怀中,不住地央告道:
“麟哥哥,饶了我这遭吧!小妹少不更事,无意中得罪了什么巫山的云!”
麟儿只好停手不呵,用手整理她满头秀发,微笑道:
“看你这种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一张小嘴还真损呢?”
蓦闻龙女惊叫道:
“你看,那是什么?”
麟儿忙用眼往空中一打量,但见一线红光,在空中盘旋不定,只一见,就稳知是那天蜈。
麟儿笑道:
“这小东西真鬼,不知又在玩什么花样?待我招它下来一看便了。”
忙嘬口一啸,声如金玉,音震流云,空中那天蜈,果然循声而至。
它落在麟儿落坐的右端,距麟儿不过一尺远近,落后游身疾转,吱吱地叫个不住。
龙女最怕长虫蜈蚣蝎子之类的毒物,吓得用帕子蒙着脸,想看却无胆量。
天蜈的个性是恩怨至为分明,只要你平素对它略施小惠,它对你也特别忠心,这种性格,麟儿自然告诉了心上人,龙女忙探手囊中取出两颗灵丹,硬着胆子摆在那蜈蚣面前,并笑道:
“这是恩师雪山神尼亲手制炼的毒龙丹,对异类成道,确有极大帮助,我原性喜黄鹤,想捉一只,用此丹饲养,不料这东西捉获不易,而且性格灵慧,堪以饲养的少之又少,这一念头,就此搁置,毒龙丹两颗,久留无用,一并赐你好了!”
那天蜈,停身不转,却凸着身子,不住地跳跃,而且吱吱连啸,看情形似是感恩无已,弄得龙女也颇见一乐,害怕之念,遂也一扫无余。
天蜈吃过丹,麟儿拿出玉瓶,打开盖,微笑道:
“你也该进去了罢!”在平日,这东西只要拔开瓶盖,就自动出入,绝无抗拒。可是这次却不同,它不但丝毫不理,而且摇头摆尾,吱吱怪叫,抗不进瓶。
麟儿不由心中一动,暗道:
“前次蝻蛇头上,藏有内丹,这东西也如此,难道这次它又有什么新的发现?倒不妨随它同往察看一下,以明究竟便了!”忙把此心意对龙女一说,龙女自无不可。
天蜈振翅腾空,两人紧随其后,飞离坐处不过十余丈,那蜈蚣即收翅疾落。
落足处原是一块大岩头,岩石从中央裂开,那裂隙深度少说也有七八丈,而且中间凸凹不平,无法见底,岩石裂距,却小得可怜,最宽处不过一尺四五,最窄处不过七八寸,普通的人即使懂得壁虎功,也无法透过那又狭又窄之处。
偏生事有蹋跷的地方就在这裂口之内,因为天蜈不住地在裂口边游走,而且还发出吱吱怪叫。
龙女笑道:
“你喜缩骨法,这儿真正可以运上了,东方将明,我和你还得赶快回房,否则怪难为情的!”
麟儿取下背上长剑,交给龙女,立即凝神运功,将身子缩得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然后飞行直下。
岩壁上长满着青苔藤葛,异常泞滑,如无御气飞行的绝顶轻功,简直无处存身落足,即使用壁虎功力,也无法支持全身,但麟儿功臻绝顶,毫不费力地飘身疾下,须臾已到了裂口底部。
里面阴暗沉沉,一股霉味扑鼻,其中虽然长了不少草木,但因为阳光不到,不但生得异常矮小,而且枝叶颜色略呈苍白,缺乏那种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气息。
天蜈随着麟儿飞落裂口之内,这时,已落在一株女贞树上,嘴内不住地发着吱吱异啸,麟儿满腹怀疑,星眸中光华如剪,将眼在树的四周仔细一打量,偶把目光触及树干旁边一物,不觉大惊。
原来傍着树干,却有一个精莹如玉、色作淡红、长约六寸、高逾三寸的小马,那东西栩栩如生,酷似一匹小的活马,但身上却长着两具肉翅,又长又宽,翅犹半伸半敛,似由空中落下不久,略显惊恐困顿之状。
这东西,不用说,正是那武林中万人注目、你争我夺的千年灵芝仙马。
麟儿立即将它拿在手中,并笑对天蜈道:
“你真聪明灵慧,这东西大约身上沾了一点牛血,再也无法飞动行走,被你发觉它投落此处,才让我获得了这天材地宝,功劳确实不小!”
缝内无可流连,麟儿即携着天蜈飞身外出。
龙女见他出来极快,不觉满脸堆欢地问道:
“底下到底有什么稀奇之物,看到没有?”
麟儿把芝马藏在背后,故意不让师妹一见就知,见她温言动问,遂笑道:
“见是见到了一点东西,师妹聪明,可能一猜就着。”
龙女娇笑道:
“你把我估价太高了,天地间万事万物,谁也想它不完,我哪能有那样的智慧,一想就着呢?”
麟儿把芝马对龙女一扬,兴高采烈地说道:
“这是什么?”
千年芝马!龙女自然一见就识,无意中获此奇遇,焉得不喜?麟儿收了天蜈,又折下了芝马肉翅一具,纳入龙女囊中,并告心上人,除留下小部分遍飨此间长老同门,也让惠元带点回山为他师母疗伤外,其余则交上官师叔带回昆仑,由掌门人亲自处理。
龙女知他对恩师至为感激,也深庆自己父亲得徒,立即与玉郎腾身空中,一同返回。
稍事调息,天已大明,梳洗进餐之后,各武林长辈,都准备立即返山。
龙女娇笑道:
“就烦义父奇叔,带领诸位长辈们赴侄女房中小坐,俾使亲临教诲,聊慰孺慕如何?”此语一出,麟儿惠元又推波助澜,仟峰老人至为喜爱这几位灵秀男女,不禁拈须微笑道:
“你们又淘什么气?是不是卖弄聪明,想捉弄我们这几根老骨头?不管好歹,我们就来好了。”
麟儿等人立即返房,齐会玉英房中,由龙女将获得芝马之事告知众人,自都喜之不尽,旋拿出芝马,略事鉴赏后,即由麟儿打了一具马翅给惠元,以便他回山为师母疗伤,余者分作三份,一份带缴昆仑掌教,由龙女用玉瓶盛装,并浸以天露,一份则用玉盘捣碎,和以天露,准备每人取食半盏,余者则由麟儿储之天露中,以作行侠济世之用。
安排既毕,仟峰老人和穿云剑客等均大笑而至,忙由麟儿龙女接至龙女房中坐定,龙女笑道:
“晚辈们把诸位前辈邀来,不过深感长辈爱护之意,无以为敬,特献清泉半盏,食用后,须稍事调息,两房床铺,任由前辈选用,余下一间,则由我们使用便了!”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什么清泉,有如此重要?饮用之后,竟须用坐功调息?
琼娘端着一只磁盘,里面摆着六只玉盏,各放着半盏白色乳状物,一阵清香,随风飘溢,使人头脑为之一清。
仟峰老人等一脸惊奇之色,但都沉着气,倒看这几个娃儿在老辈前面捣点什么鬼?琼娘端着盘子,俏生生地和龙女并立一处,龙女笑道:
“用这泉水点目,据说可使目力透露穿云,侄女擅自作主,拿点泉水为前辈们点点眼吧!”于是每人眼中,点了一滴。
这妮子手脚极快,一经点毕,由琼娘端着盘,每位长辈面前,递过一盏,龙女端了最后一盏,递与麟儿道:
“你速和前辈们一同饮用,稍事调息后,我们得分别回山了!”麟儿接过玉盏,立将昨晚获取芝马经过一说,并言明盏中水液并非清泉,而系灵石天露,这两种东西,一点一滴,武林中莫不视为珍宝,能同时饮用,自是不世仙缘,可把这几位武林长辈乐坏了。
仟峰老人哈哈大笑道:
“成形肉艺,已是千古难遇,更与灵石天露同服,无疑相得益彰,这种不世奇逢,我们真沾光不少呢!”语调甫落,遂将盏中所有,一口吞服,立和师弟追魂手同赴麟儿室中运功养神去了。
上官奇、穿云剑客和一瓢僧,也赶紧把灵药饮用,立即回房中调息。
安排了诸位长辈后,麟儿等人赶忙退出房中,龙女见他盏中的东西仍然未动,不觉埋怨道:
“你何不一口喝了,赶紧调息呢?”
麟儿笑道:
“一块儿喝多好!”
龙女拗他不过,赶忙把余下的芝露,每人半盏饮用完毕,即就房中运起功来。
这地方,就可分出内功高下,麟儿稍事调息,即能应用本身真火发动腹中灵药,再使丹田真气遍游十二重楼,畅将龙虎玄关,而后引水济火,导气归无,充分利用灵药效力,收洗髓伐毛之效,不到片刻,即觉一身轻灵,内家真力,又复增进不少。
行功既毕,他第一个关心的人,自然是自己的师妹了,她正运用乾元内罡行功导气,但以功力不纯,真气运行大缓,忙运掌抵着她的掌心,又复悉心指正,龙女领悟力极强,即知即改,同时感到有两股热力,由麟儿掌心透过自己双掌,直输体内,蓦觉真气大盛,十二重楼立即畅行无阻,麟儿将全部真诀细心传授后,才停止功力,含笑地离开了她。
惠元功力虽然不及麟儿清纯,但他一心一意地运用太乙五灵功,真气也能生生不息,遍达十二重楼,论功力,似比白衣龙女尤较精纯,因为他施展的是另一路子,而且是武林中一种最上乘的心法,麟儿看了一看后,立即点点头走开。
琼娘运用的也是不折不扣的乾元心法,不过有很多地方均经过麟儿修改,她仅有五成左右的功力,很难做到气通十二重楼,麟儿因她生性婉娈,原是爱惜十分,遂掌按丹田,用本身内功弥补她的不足,等到琼娘行动完毕,惠元龙女业已竣事很久。
惠元闭坐着,龙女却用乾元内力帮助袁玉英导气行功,袁玉英虽然习有内功基础,但还谈不到气游十二重楼,只能使她熟习内功要诀,运用内家热力,使药力先充分发挥而已。
整整一上午,都耗在行动导气之上。这之后,每人容光焕发,均觉获灵药之助不少,欣慰异常。午餐既毕,五位武林长者相继别去。麟儿谢过了寺中主持,又拿出五十两纹银,作为寺中香资,始收拾行囊,同下鹤峰。
龙女神色黯然,对麟儿琼娘道:
“此次小妹下山,恩师原限有时日,今日戌亥之交,如不能返山,势将受严重处分,恩师言出必践,对门徒管教极严,只好就此拜别,并宽恕小妹之不情。”说完,离情万种地看了麟儿一眼,强作展颜地笑了一笑,那种笑实在比哭更难受。
麟儿心中难过已极,但怕更惹动她的愁怀,只好苦笑道:
“师妹,峨嵋之行一了,我即将飞赴五指山专程奉访,计重晤之期,最多也不过两月左右,我们不必难受好了。”话虽如此,但一双星眸中却满是泪光,“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确实男女离别的写照!
这几位少年男女,不尽缠绵,依依惜别,龙女知道再事延宏,势将无法按时返山,只好挥手互道“珍重”,但见她罗衣飘拂,素袖迎风,有如奔月嫦娥,临风仙子,人已飘扬直上,几番回首反顾,剪水双眸中隐蕴珠光,旋没入林中,疾驰而去。
麟儿痴然木立,已不知此身何在存,惠元在他背后轻轻一掌,低唤道:
“霞姊姊人已去远,如果想她时,凭你这种身手,跑到南海看她,那还不是易事一件?这样的想念作什么?小弟已蒙惠赐灵药,师母的病虽然痛苦,但无危险,拟俟你峨嵋事了之后,再行回山便了,我们即此走吧!”
琼娘笑道:
“他那灵魂儿早随着小妹子奔赴五指山了,让他一个人就此木立罢!”
麟儿俊脸微红,只好强打精神,奔赴巫山。
第二天下午,即到了巫山县的对岸,过河后,已是日落黄昏,只好进入县城先找栖身之处,再行计议探山之事,并打听那三位长者的下落。
城里客店颇多,店中伙计纷纷招徕顾客,惠元甚是天真和易,不知他从哪儿学会了几句四川土话,居然和那些店伙大肆闲聊,麟儿哼了一声,他才选了一家巴东客店,大家随着店伙入店落宿。
还未进店,却从左边横街处,出来了两位身着蓝衫的人,四只贼眼不住地对琼娘玉英身上打量,这两个东西,胆子真大,走路的时候,竟故意挨着琼娘玉英,前面一个竟伸手向琼娘臀部就摸。
本来这两人一出现,麟儿等就发觉这东西决不会是好人,因为一个面有刀痕,浓眉环眼,匪气十足,另一个獐头鼠目,缩肩驼背,猥琐不堪,撞到这种人,谁都会提高警觉。
大街之上,随便对妇女实施轻薄,这种人不加惩治,会让登徒无赖色胆包天,琼娘不避不闪,疾抬素手,织指轻挥,指风如剪,直朝对方手上打击。
这东西,正是那面有疤痕的人,他一双贼眼,却至为识货,知道这种弹指功夫,决非自己所能抵御,忙往旁边一跃,正待赶紧走避,不料身形未落,右脸上却挨了一记又清又脆的耳光,只打得耳中雷鸣,一脸胀痛,口里牙龈冒血,半身麻木不仁,回首反顾,哪有什么人影,只有走在最后的一位蓝衣少年,带着满脸鄙视的情形,自言自语道:
“好个不知轻重的臭贼,念头居然动到我嫂子的头上,如果不让他吃点苦头,那真会变成恶人的世界了!”
那獐头鼠目的家伙这才知道这几朵娇花却长满了毒刺,吓得忙拔腿就跑,不想刚提脚,足下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拌,立时一式黄狗吃屎,匐然落地,撞着街面却是麻石路,手臂膝盖,皮破血流,弄得异常狼狈。
街上的人一见这种滑稽情形,自然觉得十分好笑,但他们对着这两个东西畏之如蛇蝎,想笑又不敢,只好故意把头朝着他处,假装未见。
那面有疤痕的歹徒,一见麟儿等人业已去远,立时凶威顿发,只听他骂道:
“去你妈的,老子不把你剥皮抽筋,也不算神女峰义勇寨的头目!”又对着他的同伴怒喝道:
“邬老二,还不设法通知峰上,道是此间来了免崽骚狐,却怔在这儿干啥子?”
那獐头鼠目的家伙还真有三分伯他,只好缩头媚笑,轻轻地走到那疤脸身旁,对他耳语一阵,疤脸点点头,即朝左面长街疾奔而去。
麟儿等人入店后,店伙知道这四位少年男女,实非常人,不敢怠慢,忙拣了两间上房,把人领入房中,打过洗脸用水后,即动问麟儿所需菜肴并立即着手准备去了。
晚餐即摆在麟儿房中,川中烹调,别饶风味,辣子花椒各式辛辣之物,无不一应俱全。麟儿久处湘垣,已变成了一个道道地地的辣椒公子,各式辣肴,食之津津有味。琼娘玉英却也喜食辛辣之物,酒席筵上,却苦了俏哪吒陈惠元,他原没有吃惯川湘食品,只辣得汗流浃背,喉舌之间又麻又痛,本想停箸不吃,又忍不住那股馋涎,不觉苦笑道:
“麟哥哥,你真会使坏,这种吃法,比和袁素涵大战三百合还难!格老子,你们怎么却像没事人呢?”
麟儿不由噗嗤一笑道:
“我点的是道道地地的川莱,不想你这小四川佬原是赝品,一点辣椒也不吃,怪谁嘛?”说完却拣着辣味少的几道菜肴摆在他前面,惠元这才微笑不语。
酒饭既毕,麟儿提议,午夜探山,惠元只喜得拍手大乐。
蓦地窗门无风自开,一条灰影电射而入,惠元扑向前就是一式「黑虎掏心」,对着来人胸缺打去。
麟儿大吃一惊,扑向前,将惠元拦腰一带,惠元忙缩手收招,但拳风劲疾,仍直扑来人胸前,势未稍减,来人忙将那肥大袍袖一卷,虽然收去拳风,但身子也被震动得摇了两摇,才将身形稳定。
琼娘玉英,早已扑向前招呼了一声师叔,那人轻笑道:
“这位崆峒高弟好俊的拳功,贫尼几乎抵挡不住呢。”
惠元见来人是一位慈眉善目、年约七旬的师太,因琼娘玉英同呼师叔,而态度又显得那么亲热,知道一定是庐山派的长辈到了,也忙喊了一声师伯,并红着脸,谢过刚才的鲁莽行为,随伴立在麟儿跟前,玉面争辉,交相掩映,师太不由浅笑道:
“两位贤契,真是瑜亮并生,功臻绝顶,的确是武林美质。”
两人惶然逊谢。
青莲师太落坐后,麟儿略一注视,见她双眉紧锁,一脸倦容,似失去了往常那种安静态度,不觉心神一怔,几番想出口探问,但在长辈面前,似又碍难出口。
师太慧眼如电,一见即知麟儿心意,不等他设词询问,即叹息道:
“琼儿这场事,不想过于扎手,天山苍鹰二友,于探山时竟被人擒去,贫尼虽然逃脱,看情形,似是敌人有意把我放走,让我邀集武林同道,齐集此间,好让他一网打尽。巫山到底出了什么奇人?我已穷数夜之功,上山打听,虽竭尽所能,但总无法擅越雷池一步,而且连敌人面貌也未看清,加以近来禅心不静,警兆连连,卜卦多次,均未测出丝毫底蕴。今晚,见山头派伏此间细作,发出银花火箭报警,猜想你们已来此处,果然一找便着,日来迟退未至,大约与鹤峰千年芝马之事有关,不知所忖如何?”
麟儿略将鹤峰之事简陈师太,并急问天山神丐及苍鹰老人,如何探山被擒。
师太道:
“我们三人,于当日赶赴此间后,即决定夜间探山,但一进入巫山县境,即发觉寨上有细作埋伏各处,看情形,只要有武林人物路经此处,他们都得把你的来历弄清,天山道友想出手惩治,是贫尼将他一手阻止。当晚两更过后即迳奔巫山,进入山林不久,我们即从枝头之上直向神女峰进发,距离峰脚尚有里余,立即有人中途拦截。起初,来人出声喝阻,道是神女峰未经许可,决不容人察看,发话的人竟用武林中传音入密的上乘功力向我们示威,我们哪能吃他这套,中途退返?天山道友和苍鹰道友遂随肩并进,意图硬闯,不出十丈远近,忽闻暴喝一声「打!」刹那间,暗器横飞,响声大作,我们靠着内家罡力,将飞来暗器全部震落,拾起一看,不由使我们惊得目定口呆。原来打来的东西却是一把树枝,这种摘叶飞花的功力,我不能说武林侠义道中就无人具备,但是就我所知,会这种功力的人可以说少之又少。苍鹰天山二友,用苍鹰盘空踏雪无痕的上乘提纵术往前硬闯,我在他两人身后,暗中打量敌人形势,略有迟延,再行进入时,不料残枝败叶纷从两旁打出,虽然均被我用拂尘震落,末伤身体,但衣袖却穿破了两处,这还不算厉害,惊人的异事却随之发生。神女峰离我扑斗之处,总在十里以上,蓦地有人从峰上发出一种低沉的冷笑,随即慢吞吞地说道:「将那几个武林小辈一并擒来,由我亲自发落,如果他想惜命逃走,就任他暂时离去,以免有人说我们赶尽杀绝。」那声音分外清晰,一字一句,低沉有力,另说是声从离处可以及远,但来人语音不高,十里遥程,言来却有如面对一室,内家功力,如没有出神入化,曷克臻此?旋闻扑击喝咤之声立止。论武功,天山苍鹰二友已是江湖上乘好手,似不应数合即败,看情形,大约中了敌人的什么歹毒暗器,遭人擒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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