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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龙佩-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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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
三人一上树,屋里已走出白衣龙女,肩插金幢,手持宝剑,翠眉带煞,热泪盈眶,一眼见是麟儿,凄然地唤了一声“师兄”。双方如磁引针,彼此都忘却儿女习俗,情不自禁的拥抱起来。
“袁妹妹伤重身死!”龙女一语道破,双眸凝注玉郎,怕他承受不起这种刺激。果然麟儿全身抖颤,步履踉跄入室。琼娘云英和死者同在一床,袁玉英气已全断,朱云英也命若游丝、琼娘则大烧太热,相去死亡,已只有一纸之隔,青莲师太人也昏去,公孙虚和铁蓑翁,垂首跌坐地上,如醉如痴。这种人间惨相,使人一进房,即有一种窒息感觉,麟儿扑近榻前,只觉一片模糊,长恸欲绝。龙女惠元,知道这种伤心之事,无法急劝,率性让他尽情一哭,但救人的解药,却不能不先取出来。打开未婚夫婿的革囊,里面除了一枝天狼钉和几套换洗的衣服外,还有不少赤金,知道他家财富有,幼失慈母,严父却代替了萱庭,这些赤金,当然是他那老父留给爱儿之用,囊中还有一段藕,一瓶丸药。万里往返,志在求药,天材地宝,价可倾城,但丹丸雪藕,如何配合使用?却使龙女感到一阵迷惘,想问玉郎,他已伏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
惠元悄立在他的身后,跟着流泪。正在无可如何之际,忽有一只红颈黑羽,浑身发亮的鸟儿,从门口一掠而入,见榻上玉女昏迷,那鸟儿以为她已身死,竟叫了一声“小姐”,双翅一敛落在玉女胸上,振翅悲鸣,吵叫一会,见麟儿犹伏榻长恸,似已触动他满怀怒火。“老祖母的话,你都敢违背,竟把小姐害死,她如知道,只一横心,不把你们统统杀光,决难消她心头之恨!”
惠元知道,这种鸟可作人言,这等灵禽,久经训练,专能一心护主,遂也毫不为怪,反含悲问道:“适才小姐,扶病却敌,体力难支,乃至昏绝,如今灵药已来,雪藕和丸药,我们还不知它的用法,否则,你家小姐,早就生还了!”那小巧灵鸟竟锐声叫道:
“不为此事,我还不来呢,绦雪丹和雪藕,可以同时吞服,不过藕需捣碎,和以清泉,但老祖母谓小姐伤势太重,绦雪丹须连服三次,澄心调息,三个对时即可复原,她这麻烦,惹的太大了,人好之后,还立需返山受罚……”龙女忙如泡制,将药调好,先与师执长辈,吞服之后,再服侍玉女琼娘,一同饮用。
琼娘虽大烧大热,但还稍有知觉,司马倩霞,用手一探她前额,不由一阵伤心。
又见玉女云英,一脸惨白,毫无血色,鼻息之间,仅存一息,不仔细,几乎察觉不出来,灵药虽奇,但伤重如此,是否三丸见效,毫无把握,此女如身有不测,不但惠元抱撼终身,连麟儿也遭波及。霞儿心细,这一想,不由当场怔住,暗道:“他功力见识,比我高出很多,为着袁师妹,已闹出偌大麻烦,无论如何,一错再错,先将他消杀悲恸,把人救活,而后动以柔情,慢慢化解便了。”想罢,忙将药物递与惠元,娇唤一声:
“师兄,从速清醒,小妹有话和你细说!”轻轻一掌,击向命门,挽着麟儿的手,往上一带。小师妹正是麟儿心目中最爱的人物,两人合在一处,心灵彼此有感,一掌动心,片刻见性,虽然泪眼模糊,人却应手而起。龙女满怀悲恸。
一脸庄严,用自己罗巾擦干玉郎眼泪,拿了两颗绦雪丹,塞了一颗在他口里,又强迫惠元也吞了一九,稍候玉郎神定气爽,即柔声说道:“眼前已到严重关头,袁妹妹人死无救,你我心头上,已留下莫大创伤。琼姊云姐,你我怎能徒事悲痛,坐失良机,看绝代红,任其物化,掌门人如果责怪下来,那时你我将作如何交待?”这句话,入情入理,而且说得非常沉痛,把麟儿不由听得心头一檩。因为云英病情更为严重,麟儿先为她探了一会脉息,俊脸上竟然泛起一阵苍白,额角间也冷汗涔涔。
龙女和惠元,也随着变颜变色,几番出口想问,话到口边又缩了回来。彼此沉默半晌,龙女终于开口了:“难道云姊姊可有什么危急么?”“真气涣散,一失难收,绦雪虽灵,纵好也恐难保住她一身功力!”惠元急道:“麟哥哥,她那性情,你不是不知道,叫她活着像一个平凡的人,她准会把自己折磨死。”
“无论如何,且把她性命挽回再说!”龙女竟把她下额轻叩,服侍病人先把藕汁吞服,塞了一颗绦雪丹在她口内,着惠元用五灵掌力,从事推拿。麟儿把琼姐姐仔细看了又看,见她人已清瘦很多,左臂创伤,兀犹未愈,泪痕犹湿,宛如着露芙蓉,她和龙女,有若牡丹幽兰,各有独胜,不由情切意乱,那眼泪,有如点点明珠,洒落琼娘脸上,龙女怕他又牵动愁怀,悲痛难忍,遂道:“雪藕利于止热。服食自有功效,且不论结果如何?先行吃药要紧。”把药物往前一递,微嗔道:“还不代我喂药?仅看作什?”麟儿强敛心神。轻叩牙关,把药喂过,也顾不得别人笑话,拿嘴朝着娇妻嘤唇一合,竟用吸气方法,助长琼娘法热归元。
龙女毫无妒意,依伴玉郎,头上秀发,被晓风吹得凌乱,罗衣胜雪,宫鬓堆鸦,使人疑似白衣仙子,谪降人寰,清丽雅秀之极。两股白气,其热如炽,从麟儿鼻端,直冒出来,额角间也透出点点热汗,倩霞温柔恬静,不时用罗巾拭去她的汗水。惠元也在为云英疗伤,他的方法,却又显得特别。
太乙五灵掌力,原是道家绝世神功,惠元己炼得有九成以上的火候,这神纯阳煞气,且有疗伤奇效,他用手贴着玉人胸腹,轻事推拿,一股奇热扩及五内。
这样用人工松筋活血,导气归元,朱云英的两颊,逐渐显得红润起来。
惠元还未竣事,麟儿已功行圆满。原来恙虫病可以使人发高烧,绦雪丹和雪藕,正是解热除毒之物,药力一行开,即有奇效,琼娘于疾病发作之后,只觉头痛欲裂,全身酸麻,渐至神志不清,失去知觉,昏迷中,突感热流阵阵,往上直流,一入口腔,遁行消失!同时,丹田之内,似有一股清凉之气,上达顶门,下及足心,全身热度,遂渐下降起来。
这样内外夹攻,自然治愈神速,琼娘人已醒转,一睁星眸,玉郎双目红肿,显系悲恸过份,不由一阵心酸,携着玉郎的手,眼光却落在身前师妹遗骸之上,事情也很奇怪,突从玉英的嘴角,津津地冒也鲜血来,麟儿触景生情,忍不住哀号一声,长恸道:“袁师妹,小弟无能,害苦了你,芳魂不昧,助小弟诛此恶獠!”又见玉英头上青丝,竟剪断两绺,不由一怔神,默望琼娘,半晌无语。
龙女凄然一叹道:“此中事,非一语所能道及,情孽牵连,漫无了时,待小妹为师兄作主,事情已无挽救,想是劫数使然,如师兄早回半天,袁师姊或可躲过此劫,而今事已至此,不提也罢:“麟儿心里有数,除了流泪之外,还有什么可说的?空中突传来一阵狞笑,毒龙叟竟用六合传音,出语示警:“无知小狗,死期已到,从速准备受死,老夫即此就出!”麟儿愤然作色,星眸精光电闪,抬头一啸,声作龙吟,掉转头,竞朝窗外发话道:“季某已返金牛谷,血债必须血还,无须装腔作势,早求了断,一决生死便了!”嘿然一笑,老魔头似在眼前,轩辕、骊龙、灵虎,三剑脱鞘示警。惠元一掀剑眉,却拿眼望阒云英,满脸凄然神色,掌走全身三百六十五穴,手法俐落,愈走愈快,不须臾,云英也回过气来。因为昏绝太久,神智还略显模糊,初则长叹一声,茫然四顾,一眼瞥见麟儿。
见他泪痕未乾,对自己却显得满怀关注之色,龙女就依立他的右侧,白衣胜雪,秀发如云,恬静温柔,娇姿雅丽,连云儿平素那种自视极高的性格,也不觉大为心折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何以见着麟儿,似有不胜忸怩之感,同时还有一种特别的友爱,存在内心深处。这种友爱,她虽然极力隐藏,但有时无意之间,却不免流露,好在惠元心如莹玉,对麟哥哥更是敬仰有加,兄弟姊姊和好之情,在他认为,那是理当初此!朱云英苦笑地唤了一声“麟哥!”底下便是一片沉默,忽又注意到龙女惠元等,已是全神准备,不由暗里一惊,急问惠元道:“难道祖父又将亲来绝谷,实施攻击么?”
惠元只好据实相告。云英默然久之,忽对麟儿道:“轩辕、骊龙、灵虎、玉佩、紫幢,威力奇大,祖父武功,虽然出神入化,但也恐难抵挡,还望惠留一线香火缘,勿太过份使他难堪,他日朱云英必有以所报。
麟儿愤然作色道:“如此一来,玉姊姊算是白死了!”话既出口,忽又想到云英临危来助,义薄云天,生性又颇高傲,前次因为口头不慎,几至闹翻,这次焉能重蹈覆辙,惹她伤心?不由满脸歉然,朱云英看了看玉英遗骸,粉目中泪落细雨,竟一改平日作风,幽幽一叹道:“你的话,我也认为有理,然而退一步想,却又何常不可稍留余地!”话语略事停顿,又凄凉地继续道:“许多事,眼不见,心不烦!我也不怨别人,却深深地埋怨自己,为何离开父母,踏上江湖?正如春蚕作茧,把自己牢牢缚住,到头来,还不是一堆黄土,千古埋恨?最多不过供人凭吊真正知音有几人……”惠元涕泣如雨。
麟儿忙谢罪道:“我一时气愤,口不择言,惹起云妹伤心,无论如何,我照你的话去作就是,快莫埋怨了!”
火箭啸声利耳,还夹着一种森森狂笑,几于同时进入室内,那火箭,正朝着琼娘的玉颊,如飞驶来。麟儿怒斥一声,伸手一抄,把箭接住,猛然一抬腕,箭若流星穿云,猛朝堂外打去,早闻有人大笑道:“小狗还不出来领死么?”毒龙叟身入绝谷。
群侠不由一惊,公孙虚和铁蓑翁已霍然而愈,立对麟儿道:“我两人在树上观战,几方面均可照应得来,贤侄们只管放心应战便了!”
麟儿龙女和惠元,彼此不免一阵紧张,颔首而出,但见二条人影一晃,穿叶渡枝,落于坪上,毒龙老怪,装束同前,依然空着一双手,屹立如山,满头长发,把一双锐利如刀的双目,也遮盖起来。除了拾得子冷浮生,在他身侧,捧着香炉,炉内白烟袅袅,笼罩着这魔头的头部,其他匪众,几乎倾巢而出,均是全副武装,弓上弦,刀出鞘,威风凛凛,杀气弥谷。
麟儿不由心想:“这一战,决胜负生死,武成林自然死有余辜,连拾得子冷浮生也绝对留他不得?”忽又念及:“恩师紫阳真人,罪无可赦,常谆谆训谕,对人必需心存忠恕,不是巨奸恶盗,罪无可赦,绝不准动则伤人,但今日情形特殊,纵使他在身旁,也说不得了!”麟儿一落,龙女惠元,即分左右。
忽从毒龙受那眼中,射出两道使人战栗的光芒,出语更是冷峻可怕:“领死的难道就是你们三人?青莲老尼她们呢?她们害怕吗?”麟儿不禁怒骂道:“怕你!我们三个,你也未见准赢!要比斗,何用废话?”那老怪哼了一声道:“今日叫你逃出手,老夫从此不涉足江湖!你是否先行领死!”
不待话完,老魔头早已缓缓而出,微风吹动他头上白发,只觉鬼气森森,麟儿把剑眉一掀,玉颊微酡,似笑非笑,似恼非恼,依然一双徒手,除了铙钹宝剑外,胸前玉佩,闪闪生光,缓步出场,正待单人应战。“麟弟且慢,十余年血海深仇,不能不先让愚姊应付!”话声甫落,红光一闪,俏琼娘已从木屋飞出,美人抱病出战,麟儿又惊又怜,不待她飞近身前,已解下胸前神佩,朝她一丢,琼娘伸手接过,立挂在项下,手挽金牛剑,缓步出场,朝着毒龙叟侃侃而谈道:“杀人父母,不共戴天,走遍天涯,总超不出一个理字!武成林和徐吴三人,同为匪盗,害我全家,详情已奉告,恕我不赘,今日薛琼娘算是索命而来,阵前不敌,只怨自己学艺不精,长者如想出手,只有谨请稍候,我要凭双掌一剑,斗斗那杀亲仇人,单打群殴,悉听遵便!”
毒龙叟还未开口回答,徐芳、吴文,早已忍耐不住,竟从毒龙里身后,纵步上场,两匪朝天打了一下哈哈,手朝琼娘一招道:“恕我兄弟一出手就是两人,这是誓言所限,不能算是群斗,如果不愿,你也不妨另外添人!”
“狗贼看剑!”
紫光如电,卷起一片风声,那是琼娘的金牛剑,一出手,便是玉郎暗中所授的三百六十周天神剑招教,招名“雨敲春!”森森剑气,闪闪寒光,疾从四面八方,激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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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江畔奇人
徐芳、吴文纵身闪避,口中还故作挪揄道:“这算是巫山云雨,我兄弟两人,只好同沾雨露了!”徐芳长剑一领,恶浪千重,青光匝地,剑如横匹练,疾从琼娘头上落来,那吴文更是贼滑,百炼钢刀一卷,由下直搠而上,“直捣黄龙”,攻人下腹,招式轻薄,两人几是同时攻到,闪避困难。
惠元龙女,担心琼妹妹报仇心切,抱病出战,真力难于久持,于是均蓄势以待,只要一遇险,立下杀手,迫使敌人措手不及,引领伏诛。
三百六十周天神剑之术,系麟儿根据天音乐理及师门招数,独创而成,这在武林中系一种新奇之术,别人忖摸不来。只闻琼娘冷哼一声,金牛剑啸声四起,紫光触天,剑气纵横,人转六合。徐芳、吴文两式奇招,虽然配合得天衣无缝,但仍觉一股无形之力把两人刀剑,反弹回来。同时凌厉剑光,朝着徐芳一闪,那正是心坎穴要之处,迫使徐芳往后猛退。
吴文立把刀招一变,只一点脚,立纵起两丈余高,半空里,折腰翻身,单刀疾旋,幻成一片银光,如流星泻地,朝着琼娘当头洒落。毒龙老怪,静立一旁,似在默察琼娘剑术路数,但他一颗毛头,谁也难察出他喜怒哀乐,而且双手笼在袖里,表面上显得一片安闲。
蓦地他那冰绢袍袖,似是无风自动。俏琼娘适于此时,突觉一无形劲风,往胸腹之间一撞,那金牛剑竟似有干钧之重,举不起来,而徐芳、吴文,一从空中,一向背后,形成上下夹攻。眼看琼娘就得丧命,也是这妮子福命颇长,竟从铙钹僧传授麟儿牟尼身法时,也学会了一招半式,匆忙里,她把剑式一撤,娇躯滴溜溜一转,紧接着,身法如流水行云,只几闪,立脱出那无形劲道之外,倒是徐芳、吴文淬然失敌,招式过猛,刀剑几乎相触,忙里撤招,倒纵而退。两人不由脸红耳赤,而且暗里吃惊不已。
毒龙叟也哼了一声。忽闻空中有人冷笑道:“暗里计算一个女孩,也亏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真是无耻之尤!”那声音若断若续,但能字字入耳,而且显得异常清晰。
稍停又闻笑声道:“这妮子,也有点鬼聪明,整日缠着那没出息的小子,也学会了不少新奇招数。”龙女悄声低问道:“这是谁?”
惠元已是笑容满面,随口插嘴道:“他是我们的再传恩师,神山……”“谁收你这专门闯祸,竟和岳家作对的弟子?毒龙老怪,也是惹得么?”最后两句,说得最响,毒龙老怪无疑听得一清二楚。他把那颗毛头,四周转了一转,显系察看敌踪。金牛谷林木千株,岩石无数,纵有人藏身其间,又岂是一时可以看得出来?老怪目视极高,却也漫不为意。
场上琼娘和巫山二匪,战斗非常剧烈,以一搏二,双方都将护身家当,全部抖露出来。徐芳的迥澜剑法和吴文的飞絮刀,在武林里极负盛名,只一使出,周围四五丈,只觉一片刀光剑影,而且他们手辣心黑,什么下流指数,都可使得出来。琼娘虽然是扶病而战,招式却疾如闪电,金牛剑疾绕旋空,变幻莫测,每一剑似乎都对空画着大弧,但都崩劈锁刺,而且紫光夺目。神剑断铁如泥,迫使徐吴两匪,处处都得顾忌!不由手忙脚乱!猛可里,徐匪竟出语招呼。“合子紧!漫天飞蝗,风吹浓雾!”这显然是匪徒暗语,琼娘自然无法理解得来。数语甫罢,徐、吴两匪,不约而同的往后一撤,探手豹皮囊,手扬处,漫天黄光乱闪。打出之物,长约两寸,大如手指,身有两翅,其快如矢。
不须臾,竟有四十八只之多,而且嘶嘶作啸!这是洞庭帮绝毒暗器飞蝗阵,第二度卷土重来。琼娘一惊,纵身往斜刺里一跳,忙卸下肩上鱼篮,正拟发出篮内金鲤。那怪声又出现耳前,先是清笑一声,而后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几只铜制蝗儿,倒不过是几块破铜烂铁,无啥希罕,但它口内之物,那是玄风贼道,亲手制炼之物,七绝玄雾粉,金鲤万不能破!倒是那篮儿可以派点用途,捉它几只玩玩,也未尝不可!”毒龙老怪,颜色一变,袍袖无风自飘。
那飞蝗阵,分成三队,前面一十二只,一窝蜂,挟着呼呼异啸,没头没脑的朝着琼娘撞来。突从半空卷来一阵怪风,迎着飞蝗一挡。蝗阵来势立煞,而且聚在一团。惠元拍手大笑道:“琼姊姊,快使一招驱鱼入网,保不落空!”但见俏影纵横,香风阵起,琼娘捧着鱼篮,挥舞之间,头批飞蝗,竟尽行落入篮内。
那怪声又笑道:“准备接第二批!”这东西,本是满天旋舞,忽又一窝蜂,立成直线进行,一簇十二只,朝着琼娘缓缓飞来。
琼娘身子一停,宛如天宫仙女,手捧鱼篮,朝着来物轻轻一招,又毫不费力地把蝗阵收去。毒龙叟哼一声,口中叱骂道:“龟缩不出,算什么英雄?”立将右掌一扬,狂风已脱手而出,空中剩下的二十四只飞蝗,竞被震为粉碎,立时洒落漫天黄雾。只因范围过大,几无逃避可能。麟儿勃然震怒,星眸精光电闪,一纵身,落在琼娘身畔,力发丹田,功凝右臂,太清神罡出掌一吐,竞把空中落下的黄雾,震得如大海翻波,蓦将右掌一翻,面对毒龙老怪,掌力疾吐,煞风如潮,猛往老怪迎面疾驰而至。这一式,原脱胎于铙钹异僧的旋乾转坤,为神山三老的独门艺业,方今江湖道上,敢说绝没仅有,饶你老淫功力再高,也不由吓了一跳,赶忙展卷袍袖,打出一阵寒风,将飞来黄雾,驱向谷中那溪流之处。雾落水中,立时消失,可是流水染有毒质,自然又可为害人寰,但是山间居民极少,而且清泉随处可得,倒也不足为虑。
瞥见两道乌光,从琼娘下掌,脱手飞出。紧跟着便是两声惨号,使人毛发直竖。徐芳、吴文,胸口流血,倒地横尸。
红影一晃,立把乌光收去。琼娘手挥金牛剑,立即割断了徐、吴两匪的六阳魁首,哭唤一声:“爹娘,从凶伏诛,保佑女儿将元凶翦灭!”不待毒龙叟出敌,武成林早巳怒吼一声,纵驶而来,描金铁骨扇竟奔琼娘头顶百汇。麟儿也不示弱,骈指对空一划。
武成林前驶之躯,被股潜力弹回,略一怔神,不由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污言秽语,自然不必细表!惠元忍耐不住,点足之间,翩若惊鸿,掉转头,笑对琼娘道:“姊姊,你大病未复,留下元凶,让小弟为姊代劳如何?”琼娘眼圈一红,正待婉谢。麟儿正色道:“元弟与我们胜如手足之情,伯父母身仇大恨,我们彼此有份,就让他代为出手。琼妹妹理宜稍息!”赤阳剑秦珂、桃花女徐壁姬,还都留在巫山群匪之内,惠元一出,众头目不免目视两人窃窃私语,迫使两人不能同战!于是不约而同的一领双剑,越众而前,还未发话,琼娘脸色-变,冷笑道:“薛家之仇,绝不能干扰,你们如不识趣,迫使玉石俱焚,那时悔之已晚!”
麟儿恐惠元不乐,正待出语阻止,琼娘已纵身而出,挥动金牛剑,和两人斗在一起。
惠元苦笑一声,一口怨气,都落在武成林的头上,徒手出阵,豪气干云,指着武成林喝道:“你恶贯满盈,死期已到,陈某凭一双空手,即此打发你上路吧!”
蓝影闪动,掌挟千钧,“骊龙抢珠”,巧点双目,武成林狂笑一声,描金铁骨扇划空疾迎,左手骈指如戟,虚空一点,五尺风生,双方出手都快,而且用的都是险招。惠元指点连连,仗着身后护卫的人,功力出神入化,已无丝毫牵制出手之诡,招力之沉,迥异往日。武成林却是另有想法,阴山老五,技压武林,毒龙叟亲自在场,而自己又是玄风掌教嫡传弟子,相信总不至漠视,故也专心克制对手。十招一过,攻无御功,闪身之间,铁扇扬合,手法竟为之一变。
这招式奇快之极,扇扬风动,习习全寒,指点之间,似有无数扇影,巧奔三十六大穴道。武成林还不时作出狰狞笑意,但步履似觉凌乱无章。可是只一欺近身前,扇如风狂浪涌,套环数式,不断逼攻,手脚忙乱,难于自保。
惠元不由一怔神,只好用崆峒镇山掌法,翻天十八掌,杂以牟尼身法,才把敌人来势封住。山风飘来,怪声忽起,开人便是几句笑骂:“没用的东西,被人一柄纸扇,弄得招架不来,还配称是我狗肉和尚的徒弟,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惠元分神细听,武成林却乘机逼攻,疾出三招,“风卷残云”、‘平波卷絮”、“扇锦翻桃”。只觉扇风人影,竟把自己困住。
那人笑道:“乘虚击实,硬攻硬接,侧后为他死角,抢上两招,他这迷真之法,就可自食其果!”惠元知是铙钹僧出语点破,自然奉若神明,眼前扇光微闪,他却毫不躲避,反将双掌一翻,太乙五灵掌左右出手,把扇风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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