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为王道-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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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从他年少之时便有了答案，但是一路走来，他却发现这个答案几经修改，如今他已然记不得当时的答案是什么了。于是再问一遍，人活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然而此时的他却觉得更加迷茫。
　　“你娶妻生子，然后我娶妻生子，再然后我的儿子娶妻生子，再然后呢？”林放舟向《春秋》发问道，“你的一生很渺小，几十年或者一百年后，母亲那时应该已经死了，我……应该也死了，说不定连我的儿子都……那时谁还会记得你？你记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你什么都没有做，你把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记起来有什么用？这就是你的一生！而我……只是你人生的重复，也许路不一样，但终局应该不会太的差别。”说着，林放舟不禁泪流满面，“对历史来说，你我终有一天都将不曾存在！”
　　几经敲门，林放舟才终于开了门，看着林放舟眼中的血丝，刘衣然不禁哽咽，“你还好吧？”
　　林放舟没回答，他拿过刘衣然手中的汤水，“不要打扰我。”然后，关上书房的门。
　　面对林放舟的冰冷，刘衣然感觉有些心寒。在她心目之中，她的男人不应该现在这个样子的。对着那扇无情的门，她忍不住泪流如注，终究她还是转身离开了书房。
　　刘衣然回到厨房，一边洗碗一边抹着眼泪，这些天她受的委屈实在太多了。突然一双沧桑的双手伸进了洗碗盘，刘衣然抬一看，竟是婆婆，“妈……”她赶紧擦拭去脸上的眼泪，却止不住眼眶里涌出来的泪。
　　林母赶紧洗了手，给刘衣然拿来一盒纸巾，“想哭就哭吧，哭一哭就好了。”
　　刘衣然猛地将林母抱住，靠在她的怀里，眼泪仿似决堤。
　　林母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女人虽然不比男人坚强，但是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放舟像极了他父亲，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等他把心里的痛苦收拾好，他自然也就好了。不用担心的。”
　　“可是我好怕啊。”
　　“别怕。你要相信他。你对他的信任就是对他最好的支持。好了，擦擦眼泪，我们做点好吃的，吃了好吃的东西，他的心情就会好一点，小时候小放一闹脾气，我就做点好吃的给他吃，这样他就不闹腾了。”
　　刘衣然噗嗤一笑，擦去了眼泪道，“好，我们一起做点他喜欢吃的。哦，对了，妈，我到现在还没跟你学过做菜，你就不打算教我几手？”
　　林母听后，心里高兴不已，“你这丫头，来，我就教你做我的最拿手的几道菜。”
　　说话间，厨房里锅碗瓢盆便合奏出一曲幸福的交响乐。
　　不多时一道道色香味美的菜肴在婆媳两双巧手烹制之下接连出炉，很快便摆满了一桌，飘香四溢，十里之外都能叫人食指大动。
　　“妈，衣然。你们怎么做了这么多菜啊？”李霜霜抱着小武道从门外递来，见到婆媳两人正在桌边摆弄碗筷，这几天压抑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嗯，”刘衣然快乐地应道，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等会林放舟看到这一桌子的好菜会是什么反应，“妈，我去叫放舟过来吃饭。”
　　“等等。”林母挡住她道，“你别去，让小武道去。”说着，她向李霜霜使了个眼色。
　　李霜霜会意地点点头，举起小武道，对他说，“小武道，咱们叫叔叔去好不好啊？”
　　小武道闻言，蹬了蹬小腿，她母亲就当是他答应了，抱着他向书房方向走去。
　　看到嫂子去叫丈夫去了，刘衣然便趁这点时间欣赏欣赏自己辛苦得到的劳动成果，但突然她却发现桌上的碗筷数目并不正确，家里现在有六个大人和一个孩子，桌子上却摆了七副碗筷。她的心一跳，犹豫着该不该说与婆婆知道，不然等会林放舟看到了，一定会睹物思人的。
　　“妈，这碗筷……”
　　林母看了刘衣然焦虑的模样，却笑了笑，道，“我故意的，就当是老头子陪咱们全家吃的最后一顿团圆饭，他欠咱们的。”
　　刘衣然眼里一下便噙了泪花，她点点头，“嗯，我懂了。”
　　然而就在这时，饭厅外却传来李霜霜慌张的叫唤，“妈，糟了。”
　　林母和刘衣然听了，不由得一惊。
　　这时李霜霜抱着小武道，小跑进饭厅来，手攥了一张纸条，见到林母后，便立刻将纸条递给林母，道，“小叔走了。”
　　林母一看纸条，却见上面写道，“我想出去走走而已，不用来找我。”
　　刘衣然腿脚一软，顿坐到椅子上，小武道也不全时宜地嚎啕大哭起来。
　　“你要去哪？”自动售票机问道。
　　林放舟想了想，却是想不出去哪好，他抬头看了看列车信息表，找到了最近的一列车，然后道，“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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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鸡翅
更新时间2011…10…28　9：52：54　　字数：2995

　其实林放舟并不关心这列驶向远方的列车会在哪里停留，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车停在哪，就在哪里下，即便那将是一个如何陌生的城市。然而当他下了车，看到眼前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的心仿佛又被浸泡到冰水之中，然后陷入了无端的思考。
　　就这样，他在重庆火车站坐了一天，便也思考了一天。看着车站里匆忙往来的人群，或喜悦，或平静，或疲倦……却没有一个人像他这般迷茫，不久，他便开始怀疑他此次离家的意义。
　　有这必要吗？
　　林放舟问自己道，也许自己现在应该回到售票厅买一张回家的车票，然后静静地回家到，也许现在母亲和衣然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家出走了。然而他抬头看了看车站的时钟，才发现，原来他离开家已经足足有一天了。为了不让家人找到自己，当时他没有从家里带出任何通讯工具，除了当时身上就带着的钱包，惟一多带的一样就父亲的那本《林氏春秋》。
　　一转眼，他否定了回家的念头。但是不回家，自己又能去哪里？林放舟望向车站外，才发现天竟然又黑了，记忆仿佛还停留在车厢里，冷冷地看着车窗外扫掠而过的层层夜幕，猛一转眼天便又黑了。
　　他站起来，感觉腰背一阵酸痛，看来真是坐了很久，这是肚子也开始咕咕叫唤。他走到车站，看到路边有卖烧烤的小贩，便上前叫了两支鸡翅。
　　小贩收了钱，快乐地为他顾客烤起了鸡翅。林放舟对着香飘四溢的鸡翅艰难地咽口口水，却对这只为他提供了两只鸡翅的鸡和眼前这位快乐的小贩心生怜悯。
　　“给。”小贩将鸡翅递给林放舟。
　　林放舟拿了鸡翅，赶紧地找了个地方狼吞虎咽起来，不一时，一只鸡翅就只剩下几根血淋淋的骨头了。他正要吃第二只鸡翅时，却突然发现身边原来还有个人，那人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不过三十的人，长相颇有可取之处，只可惜这人蓬头垢面，左看是乞丐，右看还是乞丐。
　　林放舟并不想搭理那人，但那乞丐实在平静，他仿佛是有意地在看着林放舟，却不上前讨要什么。林放舟与他目光交流的那几瞬间，林放舟对这乞丐竟有种说不出的怜意，于是，他递出了手中那只自己还没来得及下手的鸡翅。
　　乞丐注视着林放舟递来鸡翅的动作，不意间竟流露出欣赏的意味，于是他欣然地并优雅地接下了林放舟手中的鸡翅，也不言谢，只是慢条斯理地享用起了这免费的鸡翅。
　　这真的是乞丐吗？
　　林放舟心里不禁发问，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很无趣。他搓搓手心的油渍，又返回到小贩摊前，“老板，再给我来两根鸡翅。”
　　“好咧。”那小贩快乐地应下，从食盘上取下鸡翅，放到烤炉上烧烤。
　　林放舟看了，又是一笑，然后取出钱包准备付账，而就在这时迎面好像刮来了一阵猛烈无比的风，将林放舟整个人都刮翻在地，他爬将起来，感觉手心一空，便立即拔腿追去，“抢钱包啊！”
　　林放舟没想那人脚力惊人，跑得不仅飞快，更耐持久。林放舟都不知追了多久，那人跑进了小巷，他便跟着追进了小巷，然而左拐右拐地，他很快便跟丢了目标。
　　真是该死！林放舟大骂道。
　　这种眼前都是路，却不知那条路是对那条路是好的感觉令他好生苦闷，他死力揪起自己的头发，以至头皮生痛，才愤然将手甩开，“操！”他用尽心力恶骂了一声，好像惟有这样他才能好受些。然而，只在不到几息之间，难挡的晕眩猛地袭上天灵，眼前天旋地转，林放舟感觉突然两膝酸软，腿脚不稳，自己好像一连转了好多圈，然后栽倒在地，接着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却已是天光大亮。
　　耳边传来车龙穿梭呼啸的吼声，林放舟猛地翻起身来，摸摸身上的物件，父亲的书不见了，“我的书！”林放舟跳将起来，满地地找书。
　　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你在找这个吗？”
　　林放舟回头一看，这不正是父亲的书吗？他赶紧拿回来细细查看，知道书依旧完好，他才放下心来。这时他才有心思去看一看，到底是何人帮他找回了书，“谢……”
　　他没曾想眼前这人竟然就是昨晚那个乞丐，“谢谢”两字刚才没来得及完全地说出口，现在把茬接上，这一时间却找不出下文再续。
　　那乞丐见林放舟愣了半晌，便道，“你看一看还丢了什么吧？”
　　林放舟“哦”地一声反应过来，他检查了身上的财物，发现全身上下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我的钱包不见，里面有我的身份证和信用卡。”林放舟自嘲似地说道，“现在我算是一无所有了。”
　　那乞丐听后，又问，“你确定就这些？”
　　林放舟又想了想，他猛地拍向胸口，一摸，“我的玉观音……我的玉观音。”林放舟用期望的目光看着那乞丐。
　　乞丐心领神会地道，“看来唐二真的折返回来把你给洗劫了。”
　　林放舟听了，不禁合不起下巴，这像是乞丐说的话吗？
　　“你是谁？”林放舟带用戒备意地问道。
　　那乞丐挠挠头，才道，“我就是个乞丐而已，没必要知道我是谁。”
　　林放舟一把将那乞丐的手抓住，逼问道，“你到底是谁？是不是跟那个小偷是一伙的？”
　　林放舟以为自己在这乞丐面前是绝对优势的，可是没想到那乞丐见他抓住自己，便向后一让，半绕一圈，反手反将林放舟擒拿，“我在此声明，我绝对不是跟那个小偷一伙的。”
　　林放舟的手被押在身后，整个人被抵到地上，姿势难堪不已，想反抗却感觉后继无力，只能骂了一声，“你妹！”
　　原来那乞丐名叫玉儒意，听完玉儒意的自我介绍，林放舟不禁疑问，“你的名字是真的是假的？”
　　“我为什么要骗呢？我发现你很不相信人啊。”玉儒意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林放舟一时竟哑口无言，他自己也很惊诧，这种不信任感起始于何时呢？为何自己竟然毫不知晓，他感觉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道，“我昨晚怎么会晕倒呢？”
　　“你有伤在身，还追得那么猛，能不晕吗？”
　　这乞丐可真不简单，居然什么都知道。林放舟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在一座立交桥下，一处能遮风挡雨的地方里用各种纸板搭了个小屋，里面堆着各种家什，物件倒是齐全，就是给人一种脏不可触的感觉。
　　“你真的是乞丐吗？”
　　“你说呢？”
　　“他当然不是啦。”
　　突然两人身后又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林放舟一吓，连忙去回头，是个乞丐，而且还是个老乞丐，目测上去，约摸有五十岁的样子，“你是？”
　　“我？我是这里的主人啊。”那老乞丐答道，随即他转向玉儒意，“你可不能一直赖在我这，说好了三个月的。”
　　玉儒意微笑着点点头。
　　那老乞丐便痴痴地笑起来，露出两颗深黄色的门牙，近观足以令人反胃作呕。“那就好，那就好。”说着，他从手边的塑料袋里拿出个饭盒来递给玉儒意，“他的伙食我不负责啊。不负责的……”接着，他便转身离开了。
　　“他……他到底是谁啊？”
　　玉儒意一声冷笑之后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人都活得不怎么具体，你何必非要去深究他们是谁呢？”
　　不知为何，玉儒意这句话让林放舟感觉有点冷，就如他的笑容。
　　玉儒意打开饭盒，里面装是得满满的炒河粉，“给，你吃。”然而林放舟只是看着饭盒，没敢接，玉儒意便强调道，“干净的。”林放舟一阵躇踌之后才终于拿过饭盒狼吞虎咽起来。看着林放舟的吃相，玉儒意又笑了笑，“昨晚我就看出来，你饿了很久了。”这时林放舟却突然停下了筷子，“怎么？我说错了吗？真的是干净的！”
　　林放舟扭过头来看着他，口中塞满了河粉，却不嚼动，眼神略有些迷离，“你为什么会过来救我？”
　　听完问题，玉儒意嘴边浮现出似有似无的笑，他身边的那个破烂的背袋里取出一条竹签，他将那竹签举起，在空中仔细地欣赏着。
　　“因为那个鸡翅？”
　　“不……”玉儒意摇摇头，“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当然这根竹签只是你故事的一部分。”
　　林放舟稍一沉默后，道，“我想，你的故事必然不会比我少。”
　　玉儒意噗嗤一笑，“故事是多是少并不重要，故事够不够精彩才重要。”
　　林放舟又是一阵沉默，“我的故事不精彩。”
　　“哦？”玉儒意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竹签折成二截，“现在故事精彩了。”然后他又将竹签放回了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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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为了玉观音
更新时间2011…10…28　9：53：16　　字数：3061

　“你每天都在这里乞讨吗？”林放舟看着火车站边来来往往的人潮，不禁疑问。
　　“我不是在乞讨，我是在修行。”此时玉儒意盘腿坐着，他闭着眼，正色道。
　　“这么说你是拉我在跟你一块修行喽？”林放舟蹲在玉儒意的身边，感觉自己也成了乞丐了。
　　“你乐意。”
　　“哼，那也得给我换件像样的行头才行啊。”
　　玉儒意上下扫了林放舟一番，“你这身行头行头很好啊，没有换的必要。”
　　“可是我看起来不像乞丐啊。”
　　“不像吗？那你说乞丐应该是什么样的？”
　　林放舟皱起眉想了想，他拿手轻轻掸了一下玉儒意的蓬发，“至少是这种标准。”
　　玉儒意便扫视了自己一番，竟是一笑，“看来我已经修成了。”他伸手挠挠头，接着道，“其实乞丐是不需要装扮的，你要是有个把月不洗澡，就能变成我现在这副模样。”
　　林放舟听了，心里不由得瘙痒起来，“你这是在搞行为艺术吗？”
　　“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乞丐。”玉儒意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真的在乞讨。”他望向车站的人群，“只是我乞讨的东西和别人不怎么一样而已。”
　　林放舟循着玉儒意的目光看去，却找不到他的焦点落在何处，“你到底在乞讨什么？”
　　说话间，一位花样少女摘下手上的塑料手环扔到玉儒意的脚边，然后哭泣着跑开了。玉儒意躬身上前将手环拾起，拿在手中细细观看，才对林放舟道，“我在乞讨故事。”
　　林放舟听后一怔，“可是你并不知道这个故事其它细节啊。”
　　“其它细节并不重要，因为这就是故事的全部。”玉儒意将手环藏进了背包，“你说她会回来要回手环吗？”
　　林放舟摇了摇头，“很难说。”
　　“那你呢？不想要回你的玉观音吗？”
　　“有这必要吗？”林放舟皱着眉问道，虽然他心里晓得那个玉观音对他的意义，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似乎做什么都没意义，即便事件的本身是有意义的。
　　“那你的故事会丢的。”玉儒意郑重其事地说道。
　　林放舟看着玉儒意，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父亲，应该说，《林氏春秋》是一部很长的故事，“我应该把它要回来。”
　　对此，玉儒意点了点头。
　　“抢你钱包的人叫唐二，他经常在这一带行窃。”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经常在这里行乞，所以经常能看到他在这里行窃。”玉儒意笑着答道。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哦，这个啊，他有一次在我旁边蹲点物色下手的对象，我问他的。”
　　“你问他，他就告诉你了。”林放舟对此大感吃惊。
　　“对啊，不仅如此，他还跟我说了他的故事呢。”说这话时，玉儒意竟然脸带着得意之色。
　　“他的故事？他的什么故事？”
　　“我不想告诉你，不过你可以自己问他。”
　　“好了，不说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林放舟正色道，“只要蹲在这守着，他就一定还会出现的。”
　　“哈哈……”
　　“你笑什么？”
　　“如果事情能这么简单的话，他就不会在车站这边混这么久都不会被警察抓到了。”
　　“为什么？”
　　“上次追他的时候，你就没发现什么？”玉儒意故意地问道。
　　林放舟想了想，道，“他好像很能跑，我根本追不上他。”
　　“一点没错。他不仅很能跑，而且还很熟悉地形，就连警察都没他熟。你看前面的居民区，那里地形复杂，九曲八弯，上坡下坡的，一般人是跑不下来的，警察埋伏了他几次都抓到他。”
　　林放舟看着不远处的居民区，“那里的地形确实复杂得不得了。我没跑几步就迷了路。”
　　“其实他一进去，基本上就不用跑了。我相信当时他就在你不远的地方躲着。”
　　“所以他在我晕之后还上来搜我的身。看来，想抓住他还不容易啊。”
　　“那得看你有没有毅力了。”
　　玉儒意对着林放舟笑了笑，林放舟感觉他的笑容里有某种叫不怀好意的东西。
　　“第几圈了？”玉儒意向从旁跑过的林放舟大声问道。
　　“第三圈！”林放舟答道，然后又飞也似的跑了。
　　为了能抓住唐二，林放舟开始玩命地练习跑步，而练习的地点就是火车站周边十里一切可以经过的路径，无论街巷，还是大道，只要是人通过的地方，他都会试试。光一天要将这方圆十里跑十几个来往。这种奇怪的训练法是玉儒意教的。显然，这种方法无论是对锻炼跑步能力，还是对熟悉地形都是很有帮助的。然而，这种方法刚开始时还感新鲜的，可是到了后来，林放舟感觉这种跑步方法实在痛苦，有时甚至他跑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跑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步。
　　这样跑下去有意义吗？
　　这个问题在他跑步的时候时常在他脑海里萦绕，对此，玉儒意只是告诉他，“先跑着吧。”
　　七天之后，林放舟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一股臭不可闻的味道了。身上这么臭，还到处跑，不得把人熏死啊。于是他便向玉儒意问道，“这里真的就没有个洗澡的地方吗？”
　　“有啊。不过得等明天。”玉儒意答道。
　　“明天？”
　　第二天，玉儒意没有去火车站行乞，同时他也叫林放舟今天先不去跑步，说是一起去洗澡。
　　“我们去哪洗澡？”林放舟见玉儒意手中里拿着肥皂和毛巾，便问道。
　　“等等就有了。”玉儒意应道。
　　不一会，天边传来数声炸雷，玉儒意大声叫嚷道，“澡堂子来了！”他飞快地脱去衣物，赤条条地跑到露天，把事先准备了的四片木板支起来。那木板只有半人高，所以玉儒意得蹲着洗澡。
　　“不是吧。”林放舟对玉儒意此举表示佩服，于是他也脱下衣服。
　　于是两个赤条条的男人蹲在一块，相互给对方抹上肥皂之后，就等着天下雨来。但是等了半晌，只听得打雷，却没见得雨下。
　　“雨呢？”林放舟问道。
　　“是啊，雨呢？”玉儒意望着天，也不禁疑问。
　　两人不由得放声大笑，只好用毛巾把各自身上的肥皂擦掉。他们收拾了东西回桥下，玉儒意摇摇头叹道，“这天气预报太不靠谱了。”
　　话没说完，身后却响起了大雨淅沥之声。
　　洗过澡后，林放舟感觉浑身上下都轻松不少，就连脚步也轻快了。刚才的荒唐意外地让他觉得心情舒畅，突然地，他发现原来跑步并不件多么痛苦，只要跑完了能痛快地在雨下洗个澡，真不知这是什么样的人间乐事。
　　就在他还在想今晚会不会有雨的时候，靠在墙边的木板却突然倒下来，这木板来得令人猝不及防，林放舟纵身一跳才险险地躲开这倒下的木板。
　　林放舟看着那倒下的木板，回想起刚刚的危险的一刻，心想，这是不是在告诉他人生的危险往往发生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呢？
　　那天林放舟早早地结束了训练，回到桥下，拿出父亲的《林氏春秋》又细细地看了一遍，看得出神。
　　“这是什么？”玉儒意走近了，问道。
　　林放舟急忙将书合起，“这个……”
　　“这本书对你好像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啊？”
　　林放舟想了想，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