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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亦有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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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翊听了沉默片刻,沉重的点头:“…我也去。”
兄弟两人无语地站在那儿好些时候,直到守门的人来请他们入城,他们才转身进入城内。
把将军府里的事情处理一番,陈翊和林清耀出门了,快马加鞭来到王府停下,王府大门外,萧卫之已经在那等候了。
“卫之。”陈翊和林清耀快步走过去,萧卫之见着他们后,道:“驸马已经在里头等候了,我们快进去。”
“嗯。”陈翊点头,迈开脚随着萧卫之一同踏入王府中。来到正堂,远远的,陈翊就看到那背对着他们的高大身影。
驸马爷,杰斯.迪斯特。
杰斯,来自西方的神秘男子,在清宁公主十六岁那年到边疆时遇上的神秘男子。本来两人并无交集,只是杰斯多次在清宁公主遇难时伸手救她,再加上两人时常拌嘴,不知怎么的,清宁公主便喜欢上了这英俊高大的男子。
一开始皇帝听到爱女要嫁给这西方来的男人时可是一百二十万个不愿意,还差点晕倒,虽说对方多次救了自己的女儿,但他怎么也不想把女儿嫁给他。一不知道此人家世和身世,二这人又是个西方人,光是长相和体型就差了一截,怎么想都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吃亏。
奈何不管他如何劝说,十分固执的清宁公主就是听不进去,坚持要嫁给杰斯,后来皇帝敌不过女儿的固执和从未上演过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只得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两人成亲后便时常腻在一起,起初皇帝还对这西方驸马感到不满,但见他对自己的女儿是疼爱有加,半点委屈都舍不得给她承受,于是心里的那点不满也渐渐消失,只是后来听说爱女为了生孩子差点送命,就气得直跳脚。
不过后来见女儿生下的孩子长的白嫩可爱,女儿又是十分疼爱,心里剩下的最后一点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但说到清宁公主差点断送生命生下的孩子……
现在这话题是全城人民的禁忌,就是怕公主想起失踪的儿子而伤心过度。之前小王爷失踪的消息传出来时,清宁公主可是吓得差点晕倒,最后因为遍寻不得而日日以泪洗面,把自己的身体都搞坏了,这几年一直在休养。
进入正堂内,萧卫之来到杰斯身旁低声禀报,陈翊和林清耀则是单膝跪地行礼,道:“陈翊(林清耀)拜见驸马,贸然前来拜访,还请不要见怪。”
“不必多礼,起来吧。”杰斯转身,一双宝蓝色的眼睛直直看向他们,那深邃的蓝色让林清耀和陈翊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他们并不常见到杰斯,像这样和他近距离面对面还是第一次,因此一时间有些怔愣。
“……多谢驸马。”发觉自己出神了,陈翊轻咳,和林清耀一同起身,看着杰斯,心里想着该如何开口。
“外头日大,想必你们也累了,坐下休息吧。来人,奉茶。”示意他们坐下,杰斯在主位上坐下,萧卫之站在他身侧。看着有些紧张的两人,杰斯笑了笑,看着陈翊,道:“陈二公子,陈将军的事我听说了,对此我深表遗憾,还请你节哀。”
“多谢驸马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陈翊笑了笑,因为杰斯的率先开口让他舒缓了不少紧张感,他深吸口气,道:“其实我和清耀来拜访驸马,是想请驸马给予指教。”
“喔?”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盏,杰斯轻啜后,道:“是什么事呢?”
“是关于这次的案件。”陈翊看着杰斯,正色道:“驸马,想必您也知道近来发生的两起朝中大人被杀害的事件,一为孙衍,二为家父。杀人者并不是密切的杀害,而是相隔有段时间才再度出手。”
“本来我们以为对方是以官员做为下手对象,但这次死的不只是家父,还有侍卫和马夫,但马夫却只死一个,剩下的一个却没事,这让我们十分困惑,因此前来询问驸马,希望驸马给予指点。”
“马夫有两个,被杀害的却只有一个。而侍卫则是全被……”杰斯听了思索片刻,然后看着陈翊,道:“请两位随我来一趟书房。”
陈翊和林清耀听了互看一眼,然后再萧卫之的暗示下起身,随他和杰斯一同前往书房。进入书房,让他们坐下,杰斯坐在主位上,开门见山的明说:“请陈二公子将整件案件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点头,陈翊将孙衍的案件和陈朗的案件一一说明,实际听到案件的前因后果,又听到被杀害的目标,杰斯和萧卫之不由自主的想到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那桩死伤过半的灭门惨案,根据他们那时得到的证据,孙衍,陈朗,皆为幕后黑手之一。而如今被杀害的是他们,不去看被杀害的马夫和侍卫,对方的目标明显是他们两个地位显赫的人,这实在很难让人不去想这是活下来的幸存者所进行的复仇。
但被那件事所牵连入狱的人无一幸免,这幸存者更是不可能存在,那究竟是谁做的?
看来要确认是不是和十年前那桩案件有关,只能注意李丞坤了。
杰斯沉默片刻后,道:“陈二公子,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这次受害的虽然有侍卫和马夫,但真正具有杀害意图的只有孙大人和陈将军,或许是因为他们阻碍对方动手才被灭口也不一定。”
陈翊听了皱眉,和林清耀低头思考。
其实杰斯说的并无道理,侍卫虽是全军覆没,但马夫却只死一个,另一个却没事。如果真如杰斯所说只是因为阻碍才会遭毒手,那另一名马夫能活的原因也能成立。
但是,究竟是谁要下这样的毒手?
想到父亲的死,其实陈翊并非全无疑惑。有人要杀陈朗,他一定会抵抗,更何况那时候他的武器还在手上,再加上他征战场多年,区区的杀人者他哪有可能应付不了。除非对方是真的很强,不然就是陈朗放水,让对方杀自己,但这有可能吗?
头很痛,最近为了陈朗的事陈翊都不怎么休息。林清耀很担心他,而杰斯看了看陈翊后在心里叹息,他开口:“二公子,林侍卫,你们,要不要和我去一个地方?”

☆、第九章

搭着马车往皇城内的东北方走,一路无阻的来到一片广阔的草原上,马匹在草原上自由奔跑,看上去十分自由。但曾经美丽的景色如今再见到,却是徒增伤感。
马车停了,杰斯从马车上下来,后面,萧卫之,陈翊和林清耀相继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这片一望无际的草原,陈翊不明白杰斯带他们过来的用意是什么,扭头想问时,却见萧卫之难掩哀伤地看着这片草原,这让他和林清耀同时一愣,不明白萧卫之为何会有这样的神情。
正在思索间,杰斯忽然开口:“好久没来这了,这里的空气和景色还是一如既往,记得上次来时,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说着,他看向陈翊,微微一笑:“跟你们说个祕密,每当我想不明白一件事时,我就会到这来让自己的脑袋放空,这样,我才能重新思考。”
“驸马……”
“诶,其实这次会带你们过来,一方面是因为公主看我闷再府里太久,把我赶出来活动活动。再来就是…”将视线移到草原上,杰斯蓝色的眼中出现沉重:“我好久,没来看过他了。”
“他?”不明白他口中的他是指谁。陈翊只知道,这里,似乎埋藏了一段沉重的过往。
不管草原再怎么美丽,马儿再怎么自由,都掩饰不住漂浮在空气中,那心碎的沉痛。
深吸口气,杰斯对他们笑着说:“走,先去见见马场的主人。”说完,他率先迈开脚步往一个方向走,萧卫之也走去,林清耀和陈翊对看一眼,也迈开脚跟上去。在翠绿的草原上走出一段路,入眼的清一色皆为草原马匹,还有几颗石子和小花,直到那突出的大树映入眼帘时。
大树长得高大壮硕,茂密的枝叶挡住了阳光,树下有一颗足以让人躺上去的大石头。而此时这颗大石头上,一人坐在上头,手里拿着一支竹笛,轻轻抚着。杰斯见着了那憔悴的背影,在心里叹气,他走过去:“言卿,我来了。”
马场主人,言萧听到声音后抬头,看到杰走过来,笑了笑,起身行礼:“下官见过驸马。”
“别多礼了,咱俩算是老朋友了,哪需要那么多礼数。”扶起言萧,杰斯微微一笑:“再说了,你家儿子和我家小鬼可有婚约,算是亲家了。”说着他叹气,很是无奈:“…只可惜……”
“驸马请别这么说,虽然没有成婚,但也算是了。驸马如此惦记他,想必他也会高兴的。”言萧笑了笑,但脸上的沧桑和苦涩的笑脸,却招显了他内心始终散不去的痛。
拍拍他,杰斯深吸口气,笑道:“我想去看看他。”
“是,驸马尽管前去,下官还得去准备奠祭的物品。”笑了笑,杰斯看着言萧离开后,才转身看着后面三人,微微一笑,道:“走吧。”
点点头,陈翊和林清耀在杰斯和萧卫之身后,往草原深处走去。

西琴
休息之后,张大人等人购买完所需之物后便又整装启程,现在虽然已经离正午十分不远,但他们所在的县城离归山已经不远,只要脚步加快就可以进入归山,并在天黑之际赶到琅归城。
满怀心事的上路,对于自己差点从窗户翻出去这件事陈忠没有说,他也再一开始的惊慌后便把此事抛到脑后。现在的他不想在想这件事,光是神祕少年的事就够他头痛了。
走了几个时辰的路,终于来到归山。
归山地形险峻陡峭,张大人一行人小心地走在山路上,陈忠朝旁边看了看,入眼的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陈忠默默地收回视线,又看看另一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左为树林,右为悬崖峭壁,这归山的山路真不是普通的险峻。陈忠心里想着,只是那时的他万万没想到,变量居然在此刻出现。
只见无数个黑衣谋面人从树林中窜出,挡在他们面前,说了些在陈忠听来既象是莫名其妙,又好似藏着甚么阴谋一样的话,心里有不好的感觉。
“你们是谁?!”张明和冷着脸提剑护在张大人身前,冷冷地问道。
“哼。”为首那人冷冷一哼,淡淡地开口说出让张明和等人不解意思的话:“真没想到,你竟然没死,看来当日所下的药分量似乎不足,居然没让你毙命。”
听着为首黑衣人的话,陈忠和张大人眉头一蹙,朝张明和看去。
“你在说什么?!”张明和皱着眉,对他的话感到不解。
“怎么?你不记得了?”那人挑挑眉,淡笑道:“真是让人感到意外,不过却是好的意外,你失去记忆就没人指证我们了。不过我们也不能让你活着,已经让你多活十年,你也该含笑了。”
说完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那人突然冲上前连番快攻,招招攻击张明和的致命点,张明和虽是惊了一下但立刻恢复冷静,沉稳地接下黑衣人狠戾的攻击。

往草原深处走,杰斯熟悉走在草原上,安静地朝一个方向走。萧卫之安静的跟在后面,陈翊和林清耀沉默地跟在那两人后头。虽满腹疑惑,但他们却没有开口,因为他们感觉到,每往深处走,那两人身上的忧郁就更重。
陈翊不明白他们这样的情绪是从何而来,现在想想,这样的情绪是来到草原上才有的。而且杰斯和言萧似乎是熟识,再加上他们两人的谈话,陈翊更加确定他们认识,而且是在十年前就认识了。
一路往深处走,杰斯和萧卫之带着他们两人来到宽敞的湖边停下。看着清澈湖泊,陈翊和林清耀赞叹地看着,看着阳光倒映在湖面上,亮光点点,十分漂亮。杰斯脸上带着淡笑看着湖泊,而萧卫之则是苦闷着一张脸,没说话。
“这片湖泊,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美丽,难怪他们总爱到这,连我看到也舍不得走了。”杰斯笑着说,接着叹气,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湖边的一处石碑前停下,沉默看着。
陈翊和林清耀走上前,看着杰斯身前的‘石碑’,蹙眉,开口问:“驸马,这是……”
“这是他的墓碑。”在墓碑前蹲下,杰斯抬手将挡住名字的藤蔓扯下,萧卫之则取下上头的落叶,又将上头沾得灰拨掉,露出墓碑应有的样子。
看到墓碑上刻着的字完全露出时,陈翊脸色微变,惊讶地道:“这、这是…”
陈翊惊讶的同时,西琴归山,张明和等人意外遭到埋伏。对于黑衣人的话,陈忠和张大人都是一头雾水,但他们却十分确定这些人的目标是张明和,只是陈忠漏算了一件事,他自己,也是黑衣人的目标。
衙门内的官差则保护张大人不受到袭击,张明和一边和为首的黑衣人对打,一边替张大人挡下攻击,很快地便被那黑衣人寻得空隙。张明和一招招接下对方愈发狠戾的攻势,在他一个旋身躲过对他一剑时背后露出空门,被那人的手下在背后砍了一刀!
陈忠拔出刀和那些黑衣人对打,在一招一式地接下使出时,他使出了自己精堪的招式,这些招式不只是和陈霆学的,其中还包括了他从前所学。
而在一名黑衣人朝张明和背上划出一道血痕时,陈忠刚好解决两个人,抬眼便看见:“小少爷—!!”
张大人也见着了,心里一惊,急得大喊:“和儿—!!”
张明和退了几步,微喘地说:“…爹我没事,您小心…”话未说完,对方又是凌厉的一剑过来,张明和举剑隔挡开来,和他接招。而其余黑衣人和官差们缠斗在一起,一时间也无法赶去帮张明和。张明和咬牙接下那为首之人快狠准的剑势,那人见他能够接下他的攻击,感到很意外。
陈忠皱着眉头不断砍杀接二连三拥而来的黑衣人,怎么杀也杀不完,那边张明和战得险象环生,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这让陈忠和张大人心急不已。陈忠奋力使出自己所学,终于把眼前的黑衣人都打倒了,谁知就在这时,变量骤增。
那为首的黑衣人身形一动,在张明和未反应过来之时来到他面前,凌厉的一剑朝他肩膀一划,在张明和左肩膀延至右腹下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和儿—!!”张大人红了眼,失声大喊。
“小少爷!”陈忠见着张明和那道血淋淋的伤痕,一瞬间,脑海中闪过几道残影,那些残影上皆有鲜血。陈忠睁大双眼,不断喘息,抬手按住滞闷胸口,心中既是恐惧又是疑惑。
那些残像,是甚么?是谁?是谁浑身是血,无声无息地躺在那?
“唔!”感觉头疼欲裂,陈忠按住自己的头,细碎冷汗出现在额头上。陈忠痛苦地睁开眼,正好看见张明和肩膀被刺穿,单膝跪地,摇摇欲坠。
“呃…啊…唔…”陈忠痛苦地发出几声单音。眼前的人和脑海中那残像中的人重叠,陈忠痛苦地道:“…我、我的头……”头好痛,真的好痛,就象是要裂开了一样,而在头痛欲裂的同时,胸口也感到滞闷,痛苦难耐。
之前攻击陈忠的黑衣人见他突然单膝跪地,捧着头似乎很痛苦,看到他左手腕上露出的红色手鍊。黑衣人玻鹧郏豢墒В寐页骞ィ诔轮也患胺从χ识嶙咚笫滞笊系氖皱。陈忠见状忍下头疼欲裂的痛苦就想追过去,但效果微乎其微。
这时的属西草原,陈翊和林清耀惊讶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萧卫之面色沉重,默默无语。杰斯低低叹息,低声道:“这是言萧独子的坟。十年前,皇岳发生了一桩牵连九族的灭门惨案,兰家前任族长一家七十二口皆遭杀害,无人幸免。这件事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也开始了戒严时期。”
“被那桩命案牵连入狱的有官臣,也有商人,所有被牵连的人都被关入狱,其中包括了,言萧唯一的儿子。这桩惨案处决了近五千多人,这还是牵连九族后得到的数字。陈二公子,如果我说他们全都是冤枉的,你信吗?”
“我……”陈翊说不出话,杰斯见状轻轻一笑,但笑容中却充满苦涩。他苦笑着说:“其实在当时我有搜到一些证据,但如今这些证据都没用了。被冤枉入狱的人已被处决,而我想救的人,也不在了。”
西琴归山
张明和受到重创而脚步不稳,黑衣人趁胜追击。然而就在黑衣人举起剑欲给张明和最后而致命的一击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自旁边的树林中窜出,在黑衣人反应不过来时抬腿一扫,重重打在黑衣人头颅上,打的黑衣人两眼发黑倒在地上,一时无法起身。
陈忠痛苦地抬眼,一见着那白色身影,他立刻认出他是那个自称是何必安的白衣书生,他怎么会在这?
何必安打倒那为首的人后,手上白玉扇一甩,横挡下冲上前一剑劈下的黑衣人的剑招,一挥袖,三两下便把那黑衣人打趴,速度快得惊人,黑衣人和众官差都没看清他的动作。
陈忠流着冷汗,勉力支撑着自己,看着何必安的身手,他想得果然没错。何必安的武功果真不弱,而且还高过那些黑衣谋面人,甚至是他与张明和。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帮了张明和。
张明和难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失血过多的他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也开始冰冷,他眼睛模糊地抬起头,看到了他爹焦急的容颜,和那挡在他面前的,那熟悉的白色身影,那个身影,让他彷彿看见了那在月夜下的那个人。
张明和看着,眼前闪过一幕幕回忆,他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失去力气的身体往一旁的悬崖倒去。所有人发现时已经太迟,张明和已经掉落悬崖,但和他一同掉下去的,还有何必安。
一见到张明和掉下去,陈忠脑中有根弦断了,脑海中一幕幕影像出现在眼中。有那人拿着木笛吹奏歌曲,有那人尽情在草原上奔跑的样子,有那抱着他,在他耳边低语的样子,这些看上去是这样的美好,但这最后的画面,却是人被铐上铁鍊以及,那浑身是血的模样。
“呃…啊…啊……”心里痛得快无法呼吸,陈忠竭力想喊出那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名字,那个人,那个人是…
“我想救的人已不再,而他,亦是我儿想救之人。”杰斯看着墓碑,抬手轻抚,指尖顺着上头刻着的字往下滑,开口:“这个人是……”
“小星。”

☆、第十章

“什么是喜欢?”
谁?是谁再问着这样的问题?这声音,很稚嫩,也很熟悉,似乎是……
自己。
“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嫌弃你的,相反他会接受你的一切。不管你长得丑还是漂亮,不管你是健康还是病恹恹的,他都会永远爱着你,不会改变。”
是谁?是谁回答这问题的?这声音,清润中极富磁性,很耳熟。
“哥哥你是谁?”
“我是……星,天上星辰的星。”
“那…我叫你小星好不好?”
小星……
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的名字,为什么?明明这名字是深深刻在心头上的,为什么他会忘记?
“收下吧。”一颗红色的铃铛递到自己面前,一人对自己微笑,用他少年特有的声音温温的,柔柔的说:“不管我们的距离有多遥远,只要你晃动这雄蛊铃,我都会到你身边的。无论是天涯海角,抑或是……”
愣愣的伸手接过,这回,铃铛冰凉的触感在掌中荡漾开。陈忠愣愣看着掌中的红色铃铛,看着他像冰一样融化,变成一滩红色的血流在掌中,从掌中流下,流到漆黑一片的地面上,渐渐的,渐渐的变成血泊,将他缠在其中无法自拔。
陈忠莫名心慌的想从中挣脱,这种慌乱感连他也说不清。是做贼心虚,还是选择逃避的卑鄙。因为卑鄙的将他人留在痛苦之中,自己却选择遗忘逃避,这比做贼心虚,还要卑鄙千百倍。
挣扎时,一双手伸过来捧住他的双颊,陈忠愣愣的任由这双手抬起他的头,然后惊愕地看着眼前人。眼前的人,样貌不再模糊,然而除了那双眼,他的脸却无一处是完整的,血肉模糊。
惊愕的看着他,陈忠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年不只面容血肉模糊,就连身躯也是残缺不堪,还有捧着他脸颊的手,左手手指断了三根,右手,却是掌中血肉模糊,那残破的伤口延绵至整条右臂,就好像是被锐利的兵刃直插掌心,切断整条手臂的肌肉和筋似的。
但无论身体如何残破,面容如何血肉模糊,面对他,少年却是微笑的,就连那双琥珀色的眼也带着笑意一样。
但这样的笑意,却让陈忠不由自主的冷颤。
抓住对方捧住自己双颊的手,因为恐惧作祟,陈忠不由自主的挣扎。然而不管他怎么挣扎,那双手就像铜墙铁壁般挣也挣不开,而少年的脸上,依旧带笑,笑得如此平静,笑得如此柔和,笑得如此诡异。
毫无声息,就只是扯着面皮微笑而已,皮笑肉不笑。
“放…放开我!放开我!!”因为内心的恐惧,陈忠剧烈挣扎,在眼前人笑容渐渐扩大的诡异表情中,捧着他双颊的手毫无预兆地放开。陈忠因为这股冲劲而往后退了几步,站稳脚跟的他看着少年咧笑的模样,心里恐惧加剧,让他转身就跑。
跑,他一定要跑,现在的他除了逃离黑暗别无他法。
但是,为什么周围都是黑的?光在哪?光在哪呢?!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陈忠见状索性闭上眼睛,一昧的往前冲,直到冲破黑暗,重回光明。
脚踢到碎石,陈忠缓缓睁开眼小心的看着四周,入眼的,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是大街道。
“这里是……”陈忠疑惑地看着四周。四周都是红色砖瓦筑成的高墙,陈忠皱皱眉,迈开脚步往前跑了几步,来到两条街道的交叉口。他站在原地仔细看了看,在安静中依稀听到吵杂声,陈忠往左边的路口看了看,拔腿往街道尽头冲去。
大雪纷飞,大道的两旁聚集了许多人,那些人朝着中间指指点点。陈忠皱眉打量四周的街道景象,这里看上去很象是某个国的首都。观察周围时,刺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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