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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帝国-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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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郁独一眼望见,又喜又惊,嘶声道:“火弩,别丢下本王……”一口气没接连上来,龙爪急插而下,将血郁独模糊的脑袋攫在手中,嘶扯声中,从火球中勒拽而出。
“救我……。”血郁独嘶声惨叫,心神丧失中,模糊望见火弩身影向暗穴中坠去。龙袍人反掌追击,不及防数十枯爪纷纷从暗穴中突刺而出,交缠如老树,和金鳞闪耀的龙爪斗在一处。
“想跑……”龙袍人偷眼看见火弩身影慢慢从暗穴中隐去,也不急乱。龙爪翻覆生风,金光鳞影如蚕吐丝,坚韧异常,将雷鸣幻化的枯爪割为朽烂。光线缭绕若有实质,追及火弩急隐之身,攀缠着枯爪僵持不下。
龙袍人微微哂笑,金光龙爪摆荡两下,怒龙出海继之以苍鹰搏兔,迅猛无伦朝火弩攫去,一起一落骇人心神。
火弩目寂如死,陡然厉叱一声,浑身白光涨溢,有如白日。龙袍人眯目微讶,忽觉一道尖锐之锋以峭急之势刺入龙爪间,未及细想,龙爪一钳,掌指一挫便如分金断玉,铮然一响将其掰断。
火弩借着这一阻之势,白光潜消,从暗穴中倏然隐没。龙袍人急看时,尚及扫见他苍白的面孔和目光中一抹淡淡的讥嘲。回视掌中,却是一截冷锐的剑锋,那峭急之意,却是火弩暗扣以弓弩射出。
“火弩——,快来救本王。”血郁独被龙袍人拿在手中,心胆俱裂,双瞳迷惑,有如痴狂。
“拿住一个,聊胜于无吧。”龙袍人一手攫住他后颈,一手揉着他血气蓬生的脑袋,笑道:“血族俊彦,尚能为寡人效力,血鸿祖可以欣慰。”
'(第137章 恶鬼障)'
“祖龙诀?你方才所使可是煌煌龙族的不传之秘?”龙袍人举手之间俘一人,伤一人,如此霸道功法,让一直宠辱不惊的雷鸣也大为侧目。
“昔日,龙凤两族争霸,祖龙和帝凤大战于天地之间,山崩海啸,风云变色。龙凤两君双双而殁。祖龙诀、炎凤诀也遂成为不传之秘。此乃天下众所周知之事,敢问我此言可对?”
“哈哈哈哈……”龙袍人哑声笑道:“雷鸣呀雷鸣,天地神器,惟高能大德者居之。此又何足怪哉。鲲鹏何物,岂能和枝间黄雀谈风云之高哉?龙凤何物,岂能和江湖鲵鳄言天地之大哉?而你,这么一个蠢蠢浊物,岂能窥见寡人的腹中锦绣,万里江山?罢,罢,罢,今日之事,厮杀而已。”
龙袍人断喝一声,掌心顿被一团紫芒笼罩,霎那间,紫芒中射出金光紫电,好似千条长鞭,将血郁独收束掌下。血郁独嘶声痛叫,遂即失声。血气蒸蒸郁郁,不一刻,凝结成一颗蟠桃般大小的红色珠子,珠子上金光回旋,宛如透明。
“元丹列阵。”雷鸣心知生死决于倾刻,连忙剧喝一声。刀府中明光大盛,刀气凌虐,缓缓凝成八个黄澄澄的金瓜,高悬半空,将龙袍人围在核心。
龙袍人微微皱眉,冷淡地道:“哪个是雷鸣?”
这些个金瓜都是雷鸣元力所凝聚,然而真正的元丹必定只能藏于一个金瓜之内。一击不用,势必会被真正的元丹扑伤。
龙袍人微抬右手,枯瘦的手掌猛然燃烧起来,烈火熊熊中,他的手掌慢慢起了皲皮,更为瘦劲,指甲如锥,分明便是一只龙爪。只见他尾指轻勾,数道凌厉劲气破空而出,四个金瓜卟卟炸裂。元力崩散如同江海之涛浪,一次比一次狂猛。
“好手段。”雷鸣冷冷一笑,剩余的四个金瓜中隐隐幻出他的蓬蓬老头来,金瓜隔空飘移,并于一处。阻住龙袍人去路,却是分毫不让。
龙袍人虽然轻描淡写的破了四个金瓜,也知那瓜中元力必被完好无损的收笼。好比敌手设下八道关隘,强弱不等,我虽击破四处,敌手却可收笼兵马,集中兵力,更易扼守。
“江海滔滔。”龙袍人厉喝一声,摇身一变,幻成一条四角八爪的真龙来。龙爪握着一只艳红的明珠,盘旋而起。无穷江海也不知从何处泻下,碧涛滚滚,冲孔撞穴,好像一头无可羁绊的野兽,将刀府肆意践踏。砰訇倒覆之声不绝于耳,似乎随时都有灭顶之险。在这样的天地之威面前,凌空刀气好像无力之飘风,渐被驱散。只余四个金瓜浸没在海浪之中,载沉载浮。
老龙在涛波之中,昂首摆尾,乍进乍出,推波掀浪,恣意已极。盘旋片刻,忽然发出一声高亢的龙吟,掀波而出,携着无边水浪,径向头顶撞去。
在水浪中毫无威能的金瓜,纷纷金光大亮,顺着波浪向龙袍人幻化的老龙追去。老龙光闪闪的眼睛一扫,健尾从波浪中狂掀而出,将追得最近的一只金瓜拍到急浪之上,荡为沫屑。接着龙爪一扣,打出一道紫电,将逼身而来的金瓜击得粉碎。
雷鸣黯淡的影像在金瓜中相视一眼,一闪而没。一个金瓜急跳而起,向着老龙头顶砸落。那老龙甚是乖觉,头脑往水波中一探,趁着金瓜砸空之际,猛然喷出一道水箭,将金瓜击穿。金瓜元力流泻,立时湮没于风涛之中。
老龙扭回头,冷冷的扫视着最后一只金瓜,身外滔波渐缓,似乎便是他的心绪。波涛流逝,充塞于刀府之中。金瓜在水中木立片刻,缓缓发出一阵金芒,又渐渐隐去。如是数次,节奏越来越快,金芒隐隐转红,似乎随时便要炸开一般。
老龙微吃一惊,猛然间,涛波中风浪大作,波浪相击,骇人耳目。老龙急急盘聚而起,龙爪一翻,血郁独祭炼成的血气珠激射而出,拉长着红光径向金瓜打去。砰訇声中,刀府蹋陷,洪波乱流。老龙猛掀龙尾,飞腾而去。更不管身后滔天海浪。
雷鸣元丹炸裂,刀府必成无本之木,无根之水,崩坏只是倾刻间事。老龙连抖龙爪,金光紫电撞在刀府的外障气壁之上,摧枯拉朽一般撞出两个明洞。明光透射进来,老龙精神一振,心间百味杂陈。
困居五百年,终能重见天日,心头滋味又如何说得清?
老龙摇身一变,光芒隐没,现了龙袍人真身。他稍稍平定心绪,长出口气,向打出的空穴飞去。气壁好像无尽的甬道,夺人生气。龙袍人扣着气壁,方要脱身而出。不防那气壁触手即软,忽尔幻如涡漩,将他层层卷没。
“这是怎么回事?”龙袍人心头微惊,却是虽惊不乱,暗自筹谋脱身之计。
“殷相如,还我命来。”
“狗贼,你也有今日。”
无边的气障之中,影影幢幢,似乎有无数人影,呼喝长嗥,乱人心神。龙袍人纵有通天手段,无奈手脚俱被禁锢,无边元力全都施展不出,竟也破天荒的心慌气促起来。
“这是什么缘故。你们都是什么人。徘徊不去,意欲何为。你们可知……可知寡人是何人吗?挡寡人的驾,那可是如同行刺,欺君罔上,罪在不赦。”
“哈哈哈,殷老鬼,你也有今天。”
“还我命来……”
“哼哼,寡人戎马一生,杀伐无数。岂惧你几个冤魂怨鬼。”龙袍人长眉轩动,正试着潜运道息。不妨一条黑影猛然扑到他面目之上,咯吱一声咬下一团皮肉。
“呃……”龙袍人痛彻心骨,“混账……”
那黑影远远躲将开去,嘻嘻笑道:“殷老贼的皮肉,果然又脏又臭。我可要恶心的数日吃不下饭了。……呵呵呵呵。”
“你们……你们……气杀寡人也。”
龙袍人痛怒交迸,一口道息行岔,竟然咯了一口血来。眼见身边黑影盘桓不去,疾呼道:“可叹寡人英雄一世,今日却要丧于恶鬼之口。”
“殷相如,你肆行屠戮之时,可曾想过今日。”一道赤红光刀穿破虚空,定在龙袍人面前。雷鸣头颅在光刀中隐约闪现。
“雷鸣,你还未死?”龙袍人喟叹着看了他一眼,也不深怪。
“你还未死,雷鸣怎么敢先死。哼哼。”
“寡人神勇无敌,想不到竟然命丧宵小之手。”龙袍人恨恨。
“你仗恃武力,肆行不义,安能不败?”雷鸣叹道:“想不到你至死也不觉悟。”
“哈哈……”龙袍人顾盼笑道:“此是何处?”
雷鸣道:“你杀戮无数生灵修练邪功,那些冤魂难入轮回,堕为怨灵,尽日在我这刀府之外徘徊不去。虽然力如蝼蚁,奈何年深日久,啃啮不休。我这刀府气壁年年自行修补,一层贴着一层,整整五百年,你自己想想,那怨气可该有多厚?”
龙袍人默然不语,忽然闷哼一声,惨叫道:“又被恶鬼咬我一口去,也罢,这是寡人欠着他们的。”
“你早料到我冲不出这怨气至深的气壁?”
雷鸣轻哼道:“你肆行杀戮,不恤民力。岂不知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意,即民意也。屡干天和,岂有不败之理。”
“哈哈……,荒蛮小儿,你读过几卷书。也敢在我面前妄论天意人心。今有无知之婴儿,趴到井口玩耍,你若不去拽他,他只有掉到井中摔死。若去将他抱起,诚然是大违婴儿心意,他必啼哭不止。我虽任其啼哭,却是要救他性命。寡人为民总领,岂能图一时之安乐,遗留万世之祸殃。我欲为天下行大道,岂惜小民哉?”
'(第138章 吉人天相)'
雷鸣见那龙袍人言词骄狂,心中恚怒,不由气极而笑,“殷相如,我雷鸣见识浅薄,自然是毫不足道。但我赫赫千万年华夏,往哲先贤无数,他们的识见,难道也个个都不如你?你何以焚我诗书,凌虐士人。此般倒行逆施,祖龙之后未尝有也。今我衣冠之国,竟成蛮夷之域。之耻之痛,于此为极!”
“呵,你这妖物倒是得了些伦理教化。”龙袍人哂笑道:“诗书礼乐,朽入粪壤,这是世所共知之事。古之贪官污吏,哪个不是口诵诗书,学步圣人。有道是‘昔日清谈谈老庄,今日清谈谈孔孟’,平日诗书无一用,急难一死报君王,腐儒之行,大率如此。举国闷闷,万马齐喑,甲申变至,至无一个可以倚恃之人。我华夏一亡于元,再亡于清,皆是理学、心学所蹈之祸。是以诗书死,则官阀死。这般圣人之道,最能惑人。愚心塞智,遗害无穷。雷老儿,今时今日,你还欲为诗书招魂耶?”
雷鸣沉默片晌,慨叹道:“雷某不才,也曾周览九土,足历五都。今日中夏虽无帝制,却称万岁。殷万岁焚书百年间,九土五都之地诚然是天翻地覆,竟相繁荣。百姓之热衷逐利,亘古以来未曾有也。今人之满心满腹,所追所求,皆不过一个钱字。吃穿用度皆以钱相高,行事作为每以钱通融。其人皆不信天地,不敬鬼神,唾弃历史。
古云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不信天地,则不信风云劫变,皆有感应。一意急功好大,致使灾劫不断;不敬鬼神,则不知追思祖宗,不知孝悌为何物,更无论叔伯兄弟。以言叛逆为荣,情爱泛滥,至无羞恶之心。女子争言孝顺,却几无乐意和公婆同住者。今世更有一种赚钱法门,曰传销,从事其业者,多为好吃懒做,做梦发财之人,欺骗父母,诱卖亲旧,丧尽廉耻,堕落风气,而官府不能制;
唾弃历史,则人人持一种虚无狂妄的进化观念,以千年历史尽为愚昧落后,一无是处。其人学历史,不过一可有可无之常识而已。自大骄狂之心又安能不生?世间言病者,皆知内自虚弱,然后外邪侵之。我民既脑腹空空,不知美恶,于是蜈蚣、玉米等蕞尔小邦,些许剽窃缝缀之文化,一经传来,也能使群起仿效,屡掀风浪。世道至此,殷万岁你难辞其咎。”
“你说的可是真的?”龙袍人微一犹疑,断然道:“我有《圣智典》三卷,精骛八极,包罗万有。数百年人人争习之,风气断不至此。”
“你的圣智典三卷,雷鸣不才,也粗知其梗概。昔日西方大贤者不远万里,携此而来,正值兵连祸结,草木被霜之秋,相传此三卷书出自北俱芦洲长生之渊一天降陨石,大贤者以细绢拓之,定名《圣智典》。以此游说天下,希冀良谋得售,海清河晏。此已是人人皆知之事。
三卷书其一曰万物论,其一曰人间世,其一曰传国奥义。殷万岁览之大悦,专以其传国奥义,秣马厉兵,招纳贤良。后来得国,圣智典也水涨船高,昌行天下。这《圣智典》精粹如何,我所知浅薄,也不来妄加评论。只是今日有人言说,那陨石长埋地下,至第三卷传国奥义已是漫漶不清,大贤者专以己意,揣摩其说,已颇不足餍人视听。殷万岁信之甚笃,恐已是成也因它,败也因它。”
雷鸣说至此处,不由地心生感慨,长声唏嘘。
龙袍人颜色陡变,大怒道:“一派胡言,传国奥义实乃藏木于山,藏水于海之计,帝王将相从此绝矣。人人富足,万民共治,千秋伟业,行之在我,行之在我。”
“哈哈哈……”雷鸣敛笑问道:“殷万岁困顿此地数百年,你可知今日之世?”
“今世如何?”
“名曰万民共治,而实不知民意安出?”
“我有阳总数十万,阳子上百万,何愁不知民意?”龙袍人怒目圆睁。
“哼哼……”雷鸣冷笑不语。
“你怎么不言了?……”龙袍人须眉振颤,他傲啸一世,何曾受过如此冷遇。不由的五指一张,凝聚元力。
身上的黑气蓦的躁动起来,黑雾蒸腾,宛如乌云盖天,又如黑水食地,霎时间将他遮的头脸难见,惟欲窒息,手缠脚缚,哪里还动得半分。
“方今中夏虽有明法,阳总们心中所悬,行事所限,私语所及,却无不是一王法。我雷鸣虚活数百岁,这点分别还看他不出吗?你枉自读许多诗书,古语有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今也,衣冠何在?兴替焉分?得失安察?
古之蛮夷诸夏,非以血统论,单道衣冠文明。入诸夏则诸夏视之,有朋自远方来我汉唐宋明,观我衣冠文物,谁不仰风心羡。今已绝无衣裳之美,更日日以鸟语相高,使远人来此,如入无何有之乡,名实大不相符。岂不闻人不通古今,如马牛而穿衣。中夏之不亡,徒以有衣冠文物耳。长此以往,我想不以千年文明曲附泰西诸国之骥尾亦不可得哩。”
自古妖邪之修行,不外乎两种途径。其一,先经诗书礼乐的陶冶,学凡人之行止,修成人形,再由人入道,这是正途。其二,不过是些阴阳采补之术,盗人元气,虽修成些小小法术,却不免为戾气摆布,终蹈祸患。
雷鸣本是上古刀灵,气骨非凡。后来虽然流落蛮荒,然本于圣人之道颇有心得,故能心有定见。阅历既增,竟能达道。此时话头打开,自不免触动心绪。
黑雾之中叽喳噬叫之声不绝,雷鸣心知这恶鬼障的积怨强大,龙袍人久困其中,久也摆脱不开,结局已是不言而喻。雷鸣念他英雄一世,如今遭此下场,尸无全骨,不由动了些许恻隐之心。
心念未已,只见那黑雾慢慢厮散,一道金光霍然从黑雾中激射而出,正贯入雷鸣眉心。就见他陡然一愕,黝黑的面孔好像被阳光照下一般,泛起了浓烈的淡金色彩。雷鸣浓眉皱起,面上现出极其痛苦的神色,豆大的汗珠簌簌掉落下来,好像不胜太阳的酷热。
过了片时,他终于神情倦怠,双目缓缓闭了起来。全身顿被金光笼罩,明光闪烁,身影倾折而起,化成一柄长刀模样,在半空盘旋不休。
……
……
烟霭迷离之中,败草荒颓之地。
青鼎之外,木舟之上。
“大哥去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不会有事吧?……子衿,你说呢?”
回雪俏立在‘凌虚之舟’上,一脸迷惑的望着远处的青鼎怪兽。她自顾说了一句,却不见子衿回答,不由地娥眉一凝,扭过头追问了一声。
子衿却于舟中抱膝独坐,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哎……,你也在担心大哥吗?还是……”回雪欲言又止。
“还是什么?”子衿仰起漆黑的眸子,面庞有如新月。
回雪轻哼一声,若无其事的道:“楚煌那小子也跌进古鼎中不见了,那鼎里火焰那么大,也不知他死了没有?”
子衿口唇微动,忽尔淡然一笑,却似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吉人天相。”她说。
'(第139章 我之素心,不比雪心)'
荒野之中薄雾侵人,虽有数万刚从‘鸿蒙初临阵’中解脱出来的天朝军士,为此诡秘的气氛所摄,也如天地间匍匐的蝼蚁一般,万马魄悸,静寂如死。
平野中风声渐起,虽无十分惨酷,却有些说不出的凉意。
回雪看看咫尺之隔的子衿,自打逃离兰泽国之后,两人情好日密,几乎便是形影不离,于对方的心思颇能猜着几分。而此刻,这种默契好像被什么东西亘断了,那一袭白衣虽然依复倔强,却似乎遥远了起来,不再那么容易亲近。
“啊,降雪了。”
一种凉意落在脸颊上,回雪抬目搜寻,终于看到冷风中飞舞的小雪,轻声说道。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谢娘别后谁能惜,漂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子衿低声吟了一段,不由地明眸一黯,“凝云致雪,夙爱飘零,飘零真得是你的本心吗?”
“哟,姐姐这可不是看花落泪,因痴成句吗?”回雪狡黠一笑,“子非鱼,又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子衿释然一笑,平展衣襟,就在木舟上站立起来,扣舷叹道:“我之素心,不比雪心。”
不知何时,那雪已越下越大,竟成飞扬之势,枯草萧瑟为之一掩,平原千里尽成苍茫之域,风飞雪走,心魄为之一壮。
一声闷吼突兀传来,众人心神原本全在青鼎巨兽之上,闻声纷纷注目过去。却是那白禺族被刀精雷鸣土扇巨创,拍落土中的长老风野,回过一口气来,从荒草中支起半个铁塔般的身子,吭哧吭哧,气喘如牛。
“风野这狗汉奸,助纣为虐,待我结果了他。”
赤飞霜清叱一声,一振风雷棍,展开雪白的羽翼,照着风野头顶扑击而下。
“啊呀,”风野气还未喘匀,就见那金湛湛的铜棍罩顶而下,大叫一声,心胆俱裂。
“慢来”。
生死时刻,雷宝和尚大喝一声,手掣禅杖急插进来,代风野硬扛一记。金铁交撞之声便似天地间一声震雷,雷宝闷哼一声,被风雷棍扫飞出去,落地之后犹自收脚不住,噔噔噔倒退十步,急抓禅杖向着身后土地一插,借此稳住身形,两手虎口俱被震裂,血涂杖柄,那禅杖已被砸成弓形。
这飞空一搏,正是赤飞霜怀愤出手,风雷棍又是世间宝器,雷宝仓促招架,哪能不吃大亏。
一合交击,赤飞霜也架不住反震之力,在半空中连折数折,方才落地。风野得此喘息,怪叫一声,从乱草中拔地而出,急急滚身开去。
“赤飞霜,我赤、青、白三族攻守相望,同气连枝。我风野好赖也正是你的长辈,你这臭丫头,怎么敢欺我劫余之身,对我痛下杀手?”
风野黝黑的老脸涨得通红,眼见一真、雷宝赶上来护在左右,心头略安,立时扯着嗓子大声质问。
“卖族败类”,赤飞霜冷哼一声,更不说话。她俏脸凝霜,双手摩挲着风雷棍隔空虚指,盯得雷宝三个心头微怵。
风野嘿嘿一笑,“说到卖族,我风野又非族长,上面有白天把持权柄,其间又有雷、火、水三长老从旁匡助。我风野区区一个长老,话出如风,号令不行,本就无甚权势,哪里有族可卖?倒是你父赤尊信强横霸蛮,号令全族,金口玉言,族中长老惟拱手听命,谁个敢置一词。他却为着一己之权势,引着全族为血郁独浴血涂炭。要说汉奸卖族,未知我与赤尊信,到底哪个是?”
“你……”赤飞霜杏眼圆睁,俏脸上阵红阵白,却是抗辩不得。
风雷见她神威凛然,心头微怵,干笑道:“赤飞霜,我知你武艺豪杰,神通不凡。以我伤余微末,原也不是你的对手。但说到汉奸卖族,那都是个自打算。别个骂我,我也认了。但你赤家父女,还是先检点检点自己吧。”
“父亲,你英雄一世,却煞不住名利之心。妄想倚恃血影魔之力,还迁旧壤,光复我族。与虎谋皮,终于被虎所伤。苦心孤诣容或有之,英名有玷谁能雪洗?白璧已瑕,白璧已瑕……”思及此处,赤飞霜不由斗志全消,暗自一叹,收了风雷棍,反身向赤尊信的殁处行去。
“飞霜,小心”。她方自心神恍惚,耳边传来秦筝一声娇喝,不由神思猛醒,陡觉无尽阴寒之气直逼后背,却是风野见她神情落寞,以为有机可乘,暗自放出‘九阴鬼甲’抖如匹练,直插她后背。
赤飞霜冷哼一声,却不回顾。风雷棍在地上一磕,磅礴元气以立身为中心,回旋飞绕,枯草蓬然,风雪尽炸,立时形成一个护体光圈。风野虽是气势夺人,鬼甲逼近赤飞霜后背,立时如遭电击,原本韧如刀剑,柔可绕指的鬼甲却似被冰冻住一般,顿时僵动不得。
赤飞霜雪翼张开,看似随意的扑扇两下。风野惨叫一声,九阴鬼甲被扇得寸寸崩断,只余下手上寸许长。五指流血,痛入骨髓。他一只手掌先已被雷鸣光刀削断,此手又被赤飞霜所废,虽有‘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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