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仙录-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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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沐风走的速度并不快，从大门一路向里走，绕过了影壁墙走到正堂整整花了小半柱香时间。
　　等到池沐风走到正堂外的时候，正堂的大门突然开了，他的目光扫了进去，只见在主位坐榻之上坐着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儒雅中年人，看到了门外的池沐风便站了起来，走上前几步微笑道：“风儿，你回来了。”就像一个迎接远行归来的游子家长一般，看他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看来是方才的下人们已经禀告过了。
　　池沐风闭上了眼睛，虽然他极力的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但不停发抖的双手还是暴露出了他的不平静。
　　许久之后，池沐风才睁开了眼睛，减天境的修为让他很快就恢复了情绪上的平静，他淡淡的行礼道：“好久不见了……父亲。”
　　这个身穿深蓝长袍的中年人赫然就是池家的家主池龙潜，相比六年以前，池龙潜的面目变化并不大，还是那样沉稳那样不露喜怒，但此时他的修为对于池沐风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廓天境中期！
　　这就是池龙潜现在的修为，没有超乎池沐风的想象，六年前池龙潜可以完虐池沐风，现在情况就反过来了。
　　原来，池沐风以为自己再看到池龙潜的时候会愤怒无比，会因为他当初的不作为害死洛雪雁而记恨于他，但现在看来他却平淡的很，似乎是六年的时间磨平了他的棱角，让他变得懦弱无比。
　　仔细打量了池沐风片刻，池龙潜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正堂之中。
　　池沐风也迈步走进了正堂之内，以他现在这种压制性的修为根本就无所畏惧，一力降十会，即使里面有着无数陷阱，他也有信心将其彻底摧毁。
　　走进了正堂之中，池沐风站立在了中间那片空地上，这里就是他当年以一敌四拼斗四大金刚的地方，回想起那段痛苦的往事，池沐风不禁闭上了眼睛。
　　池龙潜坐回了主位坐榻之上，看见池沐风的表情也没有打扰他，等到池沐风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才微笑道：“坐啊，回家了，怎么站着呢？”
　　池沐风不知道池龙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有着绝对修为优势的他根本就不用多想，直接坐在了一边的客位椅上。
　　池龙潜先端起桌上的茶水，浅浅的抿了一口，微笑道：“风儿，你这些年去了哪里，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若不是去年雷儿说见到了你，我们至今都不知道你的下落呢。”
　　池沐风根本就不答腔，而是转移话题道：“义父，当年雪姨死的时候，咱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了，不是么……”他恢复了冷静之后，就再不肯叫池龙潜父亲了，只是曾经的收养关系无法改变，于是便称之为义父。
　　池龙潜有些狼狈干笑一声，摇头道：“看你说的，咱们一家人，有点小状况怎么也不至于恩断义绝啊，我知道当年我和你娘有些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也好你娘也好，都很自责，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池沐风微微摇了摇头道：“无所谓原谅不原谅，你们从小收养了我，无论如何养育之恩总是不假的，这就注定了，我没有任何资格对你们提出任何要求。”
　　池龙潜脸上带了几分喜色道：“那么说你原谅了雪雁的……”
　　“那是两码事，雪姨对我更是有着养育之恩。”池沐风出言打断道：“何况人死不能复生，我自然要为雪姨报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池龙潜原本还想说什么，但从正堂的屏风后传来了一阵带着哭腔的呼喊声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话。
　　“风儿，我的儿啊……”
　　听到了这话，池沐风的心底狠狠颤抖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尽管过了六年的时间，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想到了洛雪雁的惨死，他的怒火噌的一下窜了出来，已经淡了许多的杀意再次有了凝聚的趋势。
　　觉谣，曾经他名义上的母亲，也是逼死洛雪雁的罪魁祸首。
　　随着呼喊的落下，快走传出的急促脚步声传来过来，声音很快走进。
　　在池沐风惊异的目光下，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素面朝天的中年美妇急速走了过来，看到了池沐风立刻走上前来，张开双手就想要去抱池沐风，不过被他向后一撤给躲了过去。
　　池沐风打量了面前的中年美妇，他已经真的无法想象，觉谣竟然变化这么大，因为之前池龙潜变化不大，因此他并没有心理准备，突然看到觉谣变成了这个模样，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在池沐风闯出池家的时候，觉谣一身亮色衣裙加上淡淡的妆束，看上去就是一个妙龄少妇，而现在她竟然变成了一副中年妇女的模样。原本如少女般水嫩白皙的皮肤已经出现了微微的皱着，从前饱满圆润的面颊此时也有些些微鱼尾纹，就像是在这六年之中老去了二十岁一般，若不是身形轮廓没变，他真的不敢认这就是觉谣了。
　　池沐风立刻皱起了眉头，他知道也觉谣不是修真者，但像池家这种大世家的女眷都是驻颜有术，实际年龄至少要比看上去要大上十几岁甚至几十岁。就像他离开池家的时候，觉谣那时候就已经有四十来岁，可看上去依然是一副妙龄少妇模样，只是短短的六年时间就变成了这幅模样，甚至在她的鬓角之间已经有了几缕斑白，实在是出乎池沐风的意料。
　　看到了觉谣这副憔悴衰老的模样，池沐风心中的杀意立刻就降低了许多，其实他从池府别院出来的时候，杀心就已经变得很淡了，再看到这个物是人非的景象，虽然恨意犹在，可他再也提不起对觉谣的杀心了。
　　而看到池沐风躲开了自己的怀抱，觉谣也很快恢复了自己的情绪，也不避讳屋里的人，直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之后便款款走到池龙潜身边的坐榻处坐下。


第二百一十章　真心假意
　　觉谣虽然是坐下了，但她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池沐风，搞得池沐风很不舒服。
　　“孩儿见过义母。”池沐风勉强低头行礼，他是真的不愿再与觉谣扯上任何关系，但目前又没有完全撕破脸皮，因此他还需要忍耐。
　　池沐风的称呼让觉谣的神色更加低落，原本已经通红的眼眶直接留下了泪水，想要说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
　　池沐风虽然答应池沐雷不再与觉谣为难，但这并不是说他就不恨觉谣，而现在觉谣变得如此憔悴衰老，他心中唏嘘不已也没那么大的杀心怨念了。而且他已经感觉的出来，觉谣的生命力已经很衰弱了，作为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觉谣现在身上的生命力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倒像一个行将暮年的老人。
　　很奇怪，按说觉谣在池家这种大世家里，锦衣玉食是少不了的，各种滋补良药也是少不了的，如此应该生命力旺盛才对。但很怪异的是，觉谣的生命力却就是如此衰弱，池沐风并不知道之前觉谣的生命力如何，但就目前而言，她的生命力和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也相差不多了。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出现在那种贫苦的人身上，他们的家境贫寒，过于操劳缺乏休息加之营养跟不上，就会消耗大量的生命力从而早衰早卒。可觉谣不会有这种情况啊，她从小生长在四大世家之一的西域觉家娇生惯养自然是少不了的，又嫁入了同为四大世家的极北池家，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会差了，怎么就能损耗了这么多的生命力呢，这让池沐风百思不得其解。
　　而衰竭的生命力也就代表着觉谣的寿命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在池沐风虽然不杀她，可她依然活不了太久了，生命力耗竭之时，就是寿命结束之日。除非得到生命力的补充，否则只可能因为其他原因提早逝去，寿命是绝对不会增长的。
　　沉寂了片刻之后，身为家主的池龙潜轻咳一声，先开口问道：“风儿，你这次回家来，是不是就不准备走了？”
　　池沐风摇头道：“不，我是来取一样……一个……嗯……”他有些不知该怎么形容。
　　觉谣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问道：“儿啊，你想要什么？”
　　池沐风沉默了片刻，答道：“去年的时候听小雷说……雪姨的遗体还在，我要将雪姨带走。”
　　寂静，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觉谣和池龙潜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这个事情早就是禁忌了，若开口的是别人，只怕他们夫妻二人就要动怒翻脸了，即使如此，池龙潜依然是用有些不善的目光看着池沐风。
　　不过此时的池沐风可不是当年任人鱼肉的池沐风了，他毫不畏惧的与池龙潜对视起来，减天境的气势虽然没有放出去，但上位者的气质足以与池龙潜分庭抗礼。
　　过了许久之后，池龙潜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勉强道：“风儿，你好久没回家了，先在家住几天，这件事咱们容后再谈。”
　　池沐风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对这种说法很不满意，不过现在他也有了些城府，不会将一切情绪都表现出来。
　　池龙潜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风儿，呃……那个……这些年，你和雨儿过的怎么样？”
　　瞥了一眼池龙潜之后，池沐风暗自翻了个白眼，想知道小雨的事情还要扯上他，尽管心中有些鄙夷，但池沐风还是淡淡答道：“小雨过的还不错，比我当年好多了，无论吃什么穿什么，但至少她身边的人都是真心对她好。”
　　池龙潜干笑了一声，他作为一个大世家的家主，如何听不出池沐风话中含沙射影，但他不知为何就像一点脾气也没有似的，完全不生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今天池龙潜和觉谣的反常表现让池沐风很是奇怪，这两个人都是手握重权身居高位之人，就算修为不及但至少气势不能示弱，为什么会对他一让再让。若说是这两位打心底宠爱池沐风，那他是压根不信，要是这两位真有那么宠他，六年前就不会逼着他反出池家了，可若说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到。
　　正在池沐风苦思不得的时候，屏风后又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听着声音应该是几个女人和孩子。
　　池沐风转过头去，看到又四个美貌的少妇走了进来，她们之中有一个少妇牵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还有两个各自抱着一个婴儿。
　　池龙潜笑着对池沐风介绍道：“风儿啊，这是你的四位姨娘，还有你的一个弟弟两个妹妹。”
　　依次介绍之后，池沐风又挨个微微行礼，算是走了个过场。
　　都认识之后，池龙潜的四个妾室就带着孩子出去了。
　　沉默了一会之后，池沐风转头对觉谣问道：“义母，为什么你能容得下她们和她们的孩子，却容不下雪姨和小雨？”
　　觉谣轻叹一声道：“这都是在那之后我才渐渐明白过来的，之前我也是不许的。”她的答案有些答非所问模棱两可。
　　不过池沐风也没指望能从觉谣嘴里问出满意的答案，想了想再待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于是站起身对坐榻上的两人道：“义父义母，既然你们一时无法决定，那我就过几天再来叨扰，但雪姨的遗体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告辞！”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觉谣突然出声阻止道：“风儿，别走。”
　　池沐风转过身来问道：“还有什么吩咐？”
　　觉谣有些期望道：“你好多年没回来了，在家住几天，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池沐风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的修为在这摆着，也不怕他们耍什么花样，看了看池龙潜也是一样殷切的表情，勉强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觉谣显得很是高兴道：“你还住你原来那房间。”
　　池沐风皱眉问道：“别院？”
　　觉谣满面欣喜道：“不不，是这里后院的房间，都给你留着呢。”
　　随后池沐风随后又见了见池家的几个长老级人物，那些长老也都很奇怪的对池沐风非常虚伪的客套，按理说这些长老的修为大多数都是晬天境廓天境，甚至还有一个减天境的。按理说冥月阁已经被打残了，池沐风这个冥月阁少阁主也没那么炙手可热，他们没道理对池沐风如此讨好客气。
　　不过无论如何，别人对他客气池沐风自然也不会不领情，同样虚伪的客套了半天，这才得空脱身。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那些讨厌的人际关系，池沐风这才走回了后宅曾经的房间。
　　推门进入的一刻，池沐风脚步顿住微微愣了一下，十多年了他的房间竟然还是那个模样，他搬出池家新宅的时候只有六岁，很多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对于他这个房间他还是有比较深刻的印象。
　　这次见到他的房间居然还保持着十几年前他离开时候的模样，这就让他非常的诧异了，这可不是已经废弃了的池府别院，整个池家大大小小几千口子人都住在这里，住宅房间可以说是非常紧张的，却为他特地留着房间，这个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当然，池沐风对着房间的记忆已经相当的模糊了，但至少六年的时间让他对这里有了相当的熟悉感，他虽然无法确定这里是不是和当初完全一样，可大体还是很相似的，否则他打眼一看就会觉得很不协调的。
　　池沐风徐步走到了床前，这是一个很大的雕花双人床，他伸手摸了摸床上整整齐齐叠起来的小被子，熟悉的花纹记忆中的手感让他有些微微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
　　回过神来之后，池沐风轻轻的将那一床小被子放到床的里侧，他自己则躺到了外面，此时他已经到了减天境修为寒暑不侵，虽然此时落雪城已是漫天飞雪，但对他来说春暖花开或是冰天雪地的基本没有多大的区别。
　　池沐风选择了躺在床上睡觉而不是打坐修炼，自然是为了体验一下当年的感觉，不然的话他现在闭关趁热打铁巩固一下减天境的修为才是最好的。或许是找到了些微当年的感觉，已经好多天都没有休息过的池沐风就那么毫无防备的睡着了，很难想象他还能够在躺在池家的房间里睡觉。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池沐风现在和池家已经恩断义绝，甚至还算是有些过节，他那么毫无防备的睡在池家并不很安全，但不知为何他竟然就那么睡着了。而且原本应该对池沐风横眉冷对的池家众人，竟然都对他无比客气，这完全是不合常理的，说不准池家是否会对他又什么样的阴谋。
　　不过好在池家确实对他没有恶意，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第二天清早，池沐风一睁眼看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心中先是一惊随即缓和下来，这是在池家，他曾经的故乡。


第二百一十一章　觉谣故事
　　池沐风起床之后没有在房间中呆着，而是出门在池府之中闲逛了一圈，在他六岁之前那一段时间，在这池府之中他可以说是百无禁忌的，但自从池沐雷出生之后，他的一切都被剥夺了。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池沐风也早就已经想开了，对于那些陈年旧事他也已经不愿再提起了。
　　一路上看到了其他的侍女和家丁，他们都很恭敬的对池沐风行礼并称之大少爷，池沐风隐隐感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池沐风从后宅的后门进入了后花园之中，小的时候他还曾经在这后花园之中玩过捉迷藏，因此他此次有了机会就想再进去看看。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走进后花园之后发现花园内还有别人，当然这个别人是不包括下人的，那些府中的下人是无处不在而且可以忽略的。
　　只见后花园的一处赏花台之上放着一个躺椅，上面坐着一个黑色衣裙的中年美妇，却是池沐风的义母觉谣，她静静的倚靠在躺椅上，眯缝着眼睛有些出神的看着面前的花海。
　　看到了觉谣之后，池沐风原本有些起兴的心情也低沉了下来，虽然他已经决定不杀觉谣了，但他也很难原谅觉谣所做的一切，刚想趁着没被发觉转身离去，却不想觉谣突然开口。
　　“风儿。”
　　不过既然被看到了，池沐风就不好再偷偷离去了，他只好走上前去微微行礼道：“孩儿见过义母。”
　　近距离看之后，池沐风的心中微微一颤，觉谣真的有些老了，虽然她的容貌依旧无可挑剔，但眼角的些许鱼尾纹和已经渐现松弛的皮肤已经表明了她的衰老。
　　觉谣俏美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昨天那种激动了，看上去似乎变得沉稳了许多，她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只是轻声道：“我其实不想听到这个称呼。”
　　池沐风皱眉问道：“那你想听到什么称呼，池夫人？”
　　觉谣猛然睁开眼睛，大声道：“我想听到你叫我娘亲，就像二十年前那样！”
　　池沐风的眼角微微一颤，张了张嘴没出声，过了一会才叹道：“可这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不是么？”
　　觉谣深深的望了池沐风一眼，问道：“你还是那么恨我吗？”
　　池沐风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是，自从雪姨死的一刻起，我就恨你。”
　　“我终究还是比不过她。”觉谣自嘲一笑道：“洛雪雁，我这辈子是无法超过你了。”
　　池沐风不解道：“你说什么？”
　　觉谣的目光猛然变得凌厉：“作为一个女人，她得到了本应属于我的一切，因此我嫉妒她，还有……恨她！”
　　“恨她？！”一听觉谣说这话，池沐风不愿意了，他大声道：“雪姨她本就是无辜的，而且她无法对你产生任何威胁，何况义父现在又去了这么多妾室你都没管，你……你有什么资格恨她？”
　　“谁说她对我没有威胁？”觉谣的脸色一变，冷声道：“若是龙潜对洛雪雁只是发泄欲望的话，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就像现在的几个妾室一样。可令我无法容忍的是，洛雪雁她竟然让龙潜动了真情，十年的夫妻之情竟比不过一个侍女……”
　　“什么，动了真情？”池沐风怎么也不会想到，觉谣竟然给出了一个这样的解释，说池龙潜对洛雪雁动了真情，他是怎么都无法相信的。
　　“不错，龙潜早就对洛雪雁动了真情，不过当年他一直不自知而已。”觉谣美貌的面孔上满是怒火道：“我当年早就看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而且别说是那是，就是现在龙潜也没有忘记她！”
　　“开什么玩笑！”池沐风当即出生反驳，当年池龙潜和洛雪雁搞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他来打掩护，其中内情他也算是比较清楚的，想到当年池龙潜那无情的样子怒道：“他要是动了真情，就不会将雪姨丢在我那里不闻不问，也不会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顾！”
　　“具体他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对洛雪雁的感情要超过了对我这却是事实！”觉谣越说越激动，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说话太急憋得，她红着脸大声道：“当年洛雪雁已经是二十多岁的老姑娘了，池府之中比她年轻漂亮的姑娘有的是，若不是龙潜真的喜欢上了她，怎么会这么多年只守着她一个人！”说到最后她都是近乎吼出来的。
　　被觉谣这么一吼，池沐风倒是愣了，因为觉谣说的没错，当年池龙潜和洛雪雁最开始的时候，洛雪雁也已经有二十二三岁了，在这个普通女孩子都平均十五六岁成亲的年代，洛雪雁绝对属于那种大龄剩女了。虽然内心还是觉得洛雪雁也是个姿色出众的大美人，但他却不得不承认，池府之中确实一直不缺那种漂亮的小姑娘，若是池龙潜有心要纳妾的话，完全可以找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不是洛雪雁那种老姑娘。
　　其实之前池沐风也有过疑惑，如果池龙潜是那种好色之人，那洛雪雁怀上池沐雨的时候，他绝对耐不住寂寞而去找别的女人，而事实却并没有，在那几年里，除了他的正妻觉谣之外，就只有洛雪雁一个女人。何况剩下了池沐雨之后，洛雪雁都已经是快要三十岁的人了，就算再怎么保养，也无法跟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相比，但池龙潜除了觉谣之外，却真的就只守着洛雪雁一个女人。
　　现在答案有了，池龙潜真心喜欢洛雪雁，这个理由虽然匪夷所思，但如果这个理由成立的话，那么之前的所有疑惑就都顺理成章了。此时就算还没完全接受，可池沐风的心中已经基本相信了这个相对最合理的解释了，因此再面对觉谣的时候，他不自觉的就感觉气势弱了几分。
　　觉谣吼出来方才那些话也有些累了，但她依然非常激动，大声道：“我恨她……我恨她不光抢走了我的丈夫，还抢走了我的儿子！”
　　池沐风微微一愣，她儿子，池沐雷？怎么又扯上了这个关系，于是问道：“这又关小雷什么事？”
　　“我说的不是雷儿，而是你，我的儿子！”觉谣有些体力不支，说完之后气喘吁吁的。
　　池沐风怔了一下：“我？”
　　“对，是你，我的儿子！”觉谣强撑着大声道：“我从小将你当成亲生儿子来看待，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宁可去亲近她一个侍女也不肯亲近你娘亲我！你知不知道，每次我想要抱抱你，你却总转身跑到她的怀里，为娘心里是多么痛苦吗？看着自己倾注全部心血的儿子总是跟别人亲近，为娘心如刀绞啊！”
　　池沐风愣了一愣，但对于觉谣的话他是不怎么信的，但觉谣的情绪却又不像是假的，她问道：“你将我当过亲生儿子吗？”
　　“从你小时候我就天天抱着你，给你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