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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剑姬-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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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纪无双肩上的天道，便是在上一个浩劫中重伤存活下来，已经发展出智慧的天道。
他在纪元的尾巴诞生，还没来得领悟太多终生疾苦，浩劫就已经降临，侥幸逃脱之后，因为意识到自身并无实质，只是一个神识与意志存在，若是不采取手段，重伤的他，定然要身死道消。
念及邪意、煞气、怨气若是到了极致，可以形成实质，在重伤之际，他以浩劫后留下的众生残存恶念形成了这个身躯，化毕生规则于其中。
沉睡了数万载光阴，他才苏醒过来，因为驾驭不住这具躯体之中的无数情绪，再次坠入沉睡，随后他在苏醒与沉睡的周而复始中，直到被纪无双得到，被他身上不同于这个世界规则力量的仙气唤醒，借着纪无双前一世的善念因果，终于驾驭住了这个难以控制的躯体。
算起来，他存在的时间并不长，相比于真正存在亘古的天道，他还是太年轻，因此在他的身上见不到沉稳与沧桑，有的只是尖牙利嘴与嬉皮笑脸。
只是，在这一刻，天道却是再也笑不起来了。
因为他看到了凌雪脚下的妖龙。
在这只妖龙的面前，他没法不感到敬畏。
他在世间的天敌少之又少，然而面前的这条霜色妖龙就是一个，甚至不夸张的说，除了无法避免的浩劫之外，这只妖龙便是所有天道最为忌惮的存在。
尽管如今妖龙呈现出来的并非是妖龙的本体，只是以霜雪以及天地元气凝结而成的临时躯壳，但是天道灵魂深处的血脉却已经深深的记住了它的气息。
即使他化作灰烬也能够认的出来。
这条妖龙名为神睚，传说是与天地同生的亘古存在，在世界的所有生命中，已经站在了最巅峰的位置，即使修士世界中的帝皇人杰，在面对这样一种存在的时候，灵魂深处也会感到颤抖。
早在纪元初成，天道初生的时候神睚就以天道为食。
对于神睚而言，天道是最诱人与最难以抵抗的美味佳肴，吞噬掉天道，不仅能够完善自身的体内规则，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能够满足他们灵魂深处的快感。
远古有一令人望而生畏的虫怪，名为深渊蠕虫，它们的体内流淌着的正是神睚的微薄血脉，所以他们可以吞噬规则，在荒古剑帝的小世界之中，以天地万物为食，甚至连天穹，都能撕咬下来。
蛟龙的身上，流着远古苍龙的鲜血，而远古苍龙的血脉追根溯源到尽头，也是神睚。
但凡后世强大的妖兽，都与神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今，由于它不死不灭的体质，历经多次纪元浩劫，它的子孙后代全部灭绝，它仍然能够独立于世。
只是传说中，号称不死不灭的神睚，也已经不见了踪迹，令人猜测纷纷，认为所谓的永生不灭也是存在一个临界，超出这个临界点，即使不死不灭的生物，也仍然还是会走向灭亡。
然而，被怀疑已经死亡的神睚，此刻竟然出现了天道的面前。
这等传说中的存在，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却不曾真的在今日亲眼见到。
然而，天道宁愿他从来没有见过。
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撼。
神魔也自称永生不死，然而他们终于还是陨落，真正做到不死不灭的，原来只有神睚。
神睚遮蔽夜空，正俯瞰着他。
纪无双在神睚惊世的威压之下，也不禁面色发白，局势急转直下，望着龙首白衣如明月的少女，他的眸子难掩震惊，没想到凌雪的剑武魂已经惊人十足，其上竟然还有一道龙影迟迟没有使用出来，而今终于幻化出令人心悸的神龙。
“那是什么？”纪无双问道，天道的反应过于明显，他不用推测都明白，天道定然知道这条霜色巨龙的来历。
天道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此龙名为神睚，是真正不死不灭的存在，他能够吞噬万物一切。”
他并没有点出神睚以天道为食。
纪无双听到天道的话后，目光骤然一缩。
这……真的是武魂么？
换句话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够以这等生物作为武魂？
纪无双猛然望向凌雪。
她清冷绝尘的面庞，在大雨与冰玄色的光影交错中，更显绝美。
纪无双眉宇间的冰霜忽然落下。
在漫天的雨水中，遍地的霜雪翩飞起来。
神睚陡然吼啸，遮蔽天地的冰晶身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俯冲而来。
霜色的巨大獠牙，杀机毕露。
司徒目光紧缩，神色骇然，想要拔刀，却被身旁的青衫拦了下来。
青衫指了指天空滂沱落下的大雨，摇了摇头。
第四百零四章 雨夜霜雪
转眼间的功夫，巨龙已经到了纪无双的面前，张开血盆大口，几乎要将他眼前的世界完全遮蔽。
天道已经自乱阵脚，可纪无双不会，虽然震惊于凌雪此刻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但他前世能够以两千年时间，就达到自古未有的成就，可不是光凭借天赋就能够达到。
他的每一个造化都是从绝境之中换回来的，见惯了大风大浪还有绝命危机，如今除非是神睚现出本体，否则他决然不会浪费每一分秒的时间用来发怔。
况且，这条被天道称为神睚的雪龙虽然神威万重，但是实际上的气息并没有到达令人心生不起与之一战的程度。
“法相，开！”纪无双目光一凝，抬手蓦然一指，身后漆黑的夜空骤然浮现出一尊耀眼的虚空身影，犹如星光铺洒在其上一般，光芒万丈，仿佛无数仙神在其中梵唱一般，气势磅礴。
有人目光震惊道：“纪无双终于被逼出武魂了么？”
“不像是武魂……看起来倒像是某种魂技。”
“怎么可能！什么魂技可以达到这般惊人的程度，甚至比直指大道本源的魂技还要吓人！”
全场哗然，人们议论纷纷。
易云渺也露出些许不可思议的神色，旁人看不出来，但是他看得出来，此刻纪无双施展的道法，既不是魂技也不是什么武技，而是一种有别于神州大陆修士的另外一种体系。
这个体系之浩瀚与完整，令人难以置信，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或者一代人能够创造出来，更像是一个与武魂修炼道路有着不相上下历史的文明开创出来的全新功法。
他究竟是得到何人的传承？
千钧一发之际，无尽仙气从纪无双的指间狂涌而出，令八方空间震撼，与霜雪巨龙震在一起，直到此刻，凌雪才明白过来，纪无双方才与自己对阵的时候，到底保留了多少。
若说如今的纪无双是十成的实力，那么刚才与她交手的纪无双则仅仅只用了四成不到。
她全力以赴，而对方却如闲庭信步。
第一次，她真正感觉到了聚元境圆满与炼神初期之间的差距。
虽然仅仅只差了两个小境界，但是这其中的差距已然如同鸿沟一般巨大。
一直以来她都是越境斩杀对手，而今她还是头一回如此强烈的感受到，原来两个小境界可以如此令人难以逾越。
只不过，如今因为妖龙的出现，他们两人之间的战局已经完全不同。
仙气与妖气对撞的刹那，滔天的寒气飞舞，雨珠在空中骤然冻结，乍看之下，仿佛冰蓝色的帘子，不过持续不到瞬息的功夫，便统统碎裂开来。
纪无双浑身冰霜覆盖，喷出一口鲜血，血液还未完全喷洒而出，甚至就在他的喉间骤然冻结、震碎。
一交手的功夫，纪无双就已经落入绝对的下风。
然而人们却产生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如此神龙，合该如此所向披靡。
只不过，一个疑问却始终困扰着所有人。
这……真的是武魂么？
回答众人的，唯有群鸦骤然响起的尖锐鸣叫。
纪无双的身后，是滂沱落下的大雨，淅淅沥沥。
凌雪这里寒气逼人，所有的雨都化作了雪白的飞花。
世界仿佛被两人分成了间隔分明的两半。
一半雨，一半雪。
平分漫天飞舞的群鸦。
真正的盛宴就在这一刻，悄然开始。
黑鸦拄着拐杖，鹰隼般的目光透过无数雨雾与冰霜，望向纪无双与凌雪决战的风暴。
半晌，他才微微一笑，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一边用着沙哑的声音自语道：“大雨已至，夜黑风高，好一个杀人夜。”
不知不觉，鲜血已经在柯家府邸中缓缓流出，诡异的是，丝毫没有血腥的气息溢出，仿佛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冲散干净。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一个凝脉境的家丁目露惊恐，跌坐在了地上，呆呆的一只停歇在仿佛烂泥一般尸体上的黑色乌鸦，那只乌鸦只是看了护卫一眼，护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他也要变成这样子么？
家丁失声大叫，想要逃跑，只不过这样子又惊扰到了正细细品味尸体的乌鸦，地上的那只乌鸦微微抬眼，轻蔑的望了他一眼，这个亡命狂奔的家丁便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一息的功夫，家丁也化作了一摊可怖的血肉，从其成色来看，明显可以看出，尽管他刚刚死亡，但是尸体已经高度腐烂。
第二只乌鸦飞落下来，停歇在尸体上，品嗅了几下，不满的叫唤起来。
这场大雨冲淡了所有气息，其中也包括腐烂血肉上，那令乌鸦迷醉的香味。
鸦雀凄厉之中，凌雪对着纪无双斩出了一剑。
剑诀中的第一式，藏锋。
凝聚了雨雪两个世界的势。
妖龙武魂出现之后，她便能感受到，自己的实力似乎也得到了短暂的飞跃式突破。
果不其然，一剑斩出，割裂天地，比当初寒月仙子的一道弦月斩还要更加气息惊人！
血光乍现，星辰陨落。
纪无双身后的法相骤然一震，暗淡不少，他的白袍被斩出一道深刻的口子，其上鲜血爆炸般溅出，面色微微一白，若非他应对及时，这一剑足够令他重伤！
他从来没有想到，与凌雪的这场决战中，他竟然会陷入到如此被动的局势之中，更没有想到凌雪竟然还可以伤害到他。
他很笃定，凌雪的这份惊人实力不能持久。
他有信心可以与凌雪耗下去，但是玄庭的人，肯定还在暗处之中，犹如阴鸷一般紧紧盯着他们两个。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尽管他还有格物宗作为接应，但是他并不准备将后背再次交给旁人。
因为他已经不再信任所有人。
只是，如今他应该怎么办呢？
不觉间，他也陷入了一瞬间的恍惚，也就在同时，一声龙啸再次震耳发聩，不过竟然没有咬在他的身上，而是咬在了虚空之中。
他从未见过的金色法则链条，在虚空之中被神睚撕咬而出。
肩上的天道登时痛苦的瞪大眼睛，他没有想到，神睚竟然有手段可以越过纪无双，直接吞噬到自己本体之中蕴藏的规则。
“星辰道！”苍白的瞳仁陡然红了起来，仿佛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妖，天道终于在愤怒之中摆脱了灵魂深处的恐惧，抬手一指。
本来已经要暗淡下去的漫天星辰，仿佛再次亮了起来一样，不过却又有了明显的不同。
十里天地，这一次全都挂满了星光。
整个天地骤然收缩，只剩下天道的一根手指。
第四百零五章 咬碎苍穹
天道不出手则已，此时终于出手，震惊全场。
除了凌雪与纪无双，没有人可以看到天道的存在，但是这一瞬间的威势，所有人却是亲眼目睹的异常清楚。
无边的威能犹如千重大山一般狠狠压下，漫天的霜雪雨珠都被轰然震碎。
凌雪心中闪过一丝危机，血龙紧紧缠绕身上，要挡住这来自四面八方的法则碾压，她从来没有在哪个人的身上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大道气息。
修士都是通过元气来沟通天地法则，而漆黑小人却恰好相反，他伸手一指，仿佛就已经化身天地，代表了世界法则，跳过了消耗元气沟通的过程，而是直接以至高的地位，御使这些法则元素来镇压凌雪。
然而这远远并没有结束，漆黑小人眸子猛然再缩，原本颇显稚嫩的声音，此刻竟然有了几分磅礴的大气势：“冥火道！”
“玄黄道！”
“五行道！”
“切割道！”
“杀戮道！”
漆黑小人坐在纪无双的肩上，目光凛然，犹如世界之主一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间，三千道法的武魂虚影，一道道骤然在他的背后浮现出来。
这一刻，他一口气耗费了数千年沉睡才得来的生命力，成为真正的天道，只为将面前这条传说存在镇压！
万道为兵，化身天地。
沙场秋点兵！
仔细一数，竟然足足有六道武魂虚影！
无穷的杀机骤然爆发，荡空了一片半边天穹的黑夜，化作了万丈光芒的白昼，天火如无数陨石一般坠落，剑气荡漾，空间极速扭曲，金木水火土五个遒劲有力大字浮现在纪无双的身后。
天海俱静，但凡看到这一幕的修士，都震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纪无双从未在世人面前展现过他的武魂，而这一刻，所有人看不到天道，只看到了他身后一道道浮现而出的虚影，自然以为这些都是他的武魂！
同时拥有两个武魂，可以称为双生武魂，这类修士在当今已经极为罕见，凌雪修道以来，无数战斗，但是遇到的拥有双生武魂的修士却屈指可数，三种武魂的拥有者，除了她自己，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然而此时此刻，纪无双身后有六道武魂虚影！
而且这些都不是寻常的虚影，其中的每一道，全都散发出惊世的可怖气息！
缓过劲来的众多宾客，猛然一惊，明白易云渺定下的百丈距离，恐怕已经做不得数，面色一变，往后爆退开来。
百丈之内，瞬间仅仅剩下四个人的存在。
易云渺、司徒、青衫，寒月仙子。
他们望着天空的这一场激烈交锋，心中也感到激荡。
司徒啧啧道：“我早就猜到纪无双肯定很强，然而此刻我才明白过来，我还是太小看他了。”
纪无双此刻摆出惊人的阵势，即使是他亲自去面对，也感到压力巨大，这份力量，已经快要超越真王之境的巅峰，即将触摸到帝皇大能的边缘！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霜雪巨龙头上的白衣女子上，连真王都要感到心悸的一招，这个绝代女子打算如何应对？
月华宫女弟子庚诗诗不知何时出现在寒月仙子的身旁，望着天际说道：“如今她与纪无双打成这个局面，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寒月想起自己先前说的话，白皙的面色上露出些许羞恼，道：“确实是我小看她了。”
看到师叔难得露出少女神态，庚诗诗抿嘴一笑，道：“这一战不论结果如何，各国的赌坊都已经亏大发了。”
寒月仙子也笑了起来，正想要开口，眸子却是蓦然一凝。
原来是天边的决战风暴，再次发生骤变。
“大苍穹术！”天道双眼猛然一睁，声音已经变得浩瀚沧桑。
天地犹如颠倒一般，强烈的危机令凌雪感到心悸无比，面前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苍穹，将其所在的天地化作鼎炉，九颗烈日悬浮上空，炙热烘烤！
“纪无双肩上的小人，究竟是什么存在？”凌雪明黄色的眸子难掩震惊，不禁问道。
神睚眸中的冥火摇曳，冲霄而上，驮着凌雪迎上不断压下的烈日苍穹。
“天道。”也就在这时，它的声音在凌雪的识海中响起，惊起无数血浪。
听闻天道二字，凌雪瞳孔忍不住狠狠一缩。
天道二字何等浩渺，无论是在前世在这一世中，都是最虚无缥缈的存在。
没有规则，不成方圆。
天道，就是构成一方天地方圆的法则。
她想不到，原来纪无双肩上的那个小人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来历。
一想到如今她竟然在与这个世界的天道交战，她不禁产生了些许如置梦幻的恍惚之感。
“天道这种存在按理说已经至高无上，但是为什么他在看到妖龙一瞬间，眸中充满恐惧，这个妖龙的身份究竟要多高，才能令天道如此害怕？”
凌雪心中充满惊疑不定，也就在这时，突然一声霸绝天下的龙啸之声差点将她的耳膜震裂。
咔擦！
她脚下的妖龙狠狠一口咬在了苍穹之上。
咬碎的空间中迸裂出无尽流火。
……
天海郡的穹空犹如一面碎裂的镜子。
一半的烈火焚天，一半的霜雪夜空，在这一刻都尽皆震碎开来，听着耳边惊人的声响，世人都呆呆看着这一幕几辈子恐怕都看不到的奇观。
大雨纷纷落下，柯雪雁心中惊慌的死命奔走，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令她心头巨震，猝不及防下，狠狠的摔倒在满是泥水的地上。
眼眶吃痛的红了起来，不过她此刻根本顾不得这些，只知道有多远就跑多远，否则一旦让纪无双得空下来，她唯有死路一条，只是看到天边此刻的动静，她就感到害怕的两腿发软。
这哪里是修士，分明是天上的神灵！
只有神灵才可能有这般惊世的伟力！
柯雪雁奋力的想要爬起来，只是刚刚撑起身子，她的目光忽然一滞。
一只漆黑的乌鸦落在她的身前，阴鸷的目光与她平静相对。
她感到无法呼吸，全身冰冷。
第四百零六章 一念差，半步遥
柯雪雁经常在纪家附近的雪树上，看到这样子乌鸦休憩的身影，只是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些乌鸦的眼睛，如今终于得见，她才明白过来这些乌鸦究竟多么可怖。
黑漆漆的眸子中，充满了死意与腐烂。
无法呼吸，身体甚至要比隆冬的地面还要冰寒。
她明白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死是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腐烂而死，对于她这样的美人而言，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她凄然的闭上星眸。
死亡即刻来临，就在眨眼之间。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一声清脆的“啪嗒”声音超越了一眨眼的刹那速度，提前在耳畔响起。
同时伴随的，还有一声凄厉的怨鸣声。
那是脚步踩在黑鸦上，压到雨洼的声音，她抬起眼，看到一个身穿半身红袈裟的身影，鞋履踩着刚才那只黑鸦，一脸平静与和善，是个小沙弥。
小沙弥单手竖掌，微微颔首，笑着道：“这位女施主莫慌，小僧正是来救你的。”
柯雪雁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小沙弥，虽然不知道纪无双手底下的人究竟多么强大，但是以纪无双的实力还有心性，若是真有手下，那么这个手下的实力定然也是超乎她想象的强大。
然而如此强大的乌鸦，竟然被这个小沙弥如此随意一脚就踩死了。
这个小沙弥又要强到何等地步？
“镜庭，没有想到，这次玄庭竟然舍得让你出来了。”
沙哑的声音传出，透着几分诧异，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手握鸟杖的老者，鹰钩鼻子，锐利的双眼，漆黑的头发紧贴着，仿佛其上涂了一层凝脂，看起来像是浓密的三字。
一只黑鸦翩飞的轻轻落在他的肩头，冰冷的望向名为镜庭的小沙弥。
这个名字在神州之中已经沉寂数百年，曾经玄庭的绝世天才，他虽然只有一个武魂，佛道武魂，但他每一个境界都是完美突破。
聚元百脉，以八色劫云渡炼神，凝聚一方净土领域，缎魂更是引来了八方天魔，成就坚韧不拔的佛道之心，如今数百年未见，不曾想，已经证道真王，站在了王境的最顶尖位置。
镜庭抬手一点，一条金色的无形锁链将他与柯雪雁连到了一起，与此同时，他的身后浮现起了十二道佛像虚影，宛若梵唱一般。
两人的性命在这一刻紧紧的联系一起。
他为命主，若旁人要杀柯雪雁，必须先杀死他才行，而加诸在柯雪雁的伤，短时间内都会被梵唱净化。
镜庭说道：“慈悲为大，杀人不好。”
黑鸦冷冷一笑，道：“我可记得你当初是如何证道缎魂的。”
镜庭笑而不答，抬手结印，陡然之间耀眼金光将雨巷照亮，一道道漆黑的乌鸦在虚空之中现出身形，在炽热的金光之中焚化。
黑鸦的算计被看穿，他并没有露出什么神色，只是伸手一点，地面上升起一道百丈的紫色法阵，无数骷髅浮现，群鸦飞舞，黑漆漆的一片，蓦然之间将镜庭包围。
……
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还有血腥，在雨夜之中无声进行着。
苍穹终于彻底碎开，露出一片无垠的黑暗。
就在这片无限的漆黑之中，百丈的法则锁链忽然被猛然拽拉而出，在天地间莹莹发光，照亮一切，被雪龙咔擦咔擦的咬碎吞入腹中。
此刻神睚此刻身上的霜雪也已经碎裂大半，天道虽然重伤残缺不齐，不过他这一战，他已经得到了十足的好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大快朵颐的享用过世界法则的美味。
天道为了自保，消耗了几千年静养得来的生命力，如今更是被神睚吞噬了将近三成的法则链条，他几乎是一夜回到革命前，甚至要比当年重伤时的状态还要差上几分，若非如今有这具由恶念构成的躯体，他极有可能在这里就身死道消。
他死死的盯着神睚此刻不断破碎的躯壳，心中怒火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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