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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剑姬-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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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心上，眼下咱们都清楚，中州的天都真皇已经与格物宗相互勾结在一起，朱雀真皇则是清高傲慢，左右无源，打算只手遮天，至于北地的势力如箐轩皇黎落殇，大抵只是来凑凑热闹，争夺香火却是不大可能，因为他们兵力人手都不在天云，这时候想要再奇兵横刀插入，委实是天方夜谭之事，所以只要我能够将格物宗重创，中州的天都真皇也势必元气大伤，接下来你们羽界便能够与朱雀毫无顾忌的放开手脚展开角逐。”
尉迟泽皱起眉头，说道：“凌大人说的不错，只是同样的道理，我们若是一齐对付格物宗，天都真皇势必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可是极有可能让坐山观虎斗的朱雀当了那得利渔翁。”
凌雪早就便想明白了，只是轻笑道：“这个尉迟大人不必担心，你们只需要安心对付朱雀便足够了。”
玄冰王先是一怔，然后睁大眼睛，问道：“你想要一个人对付格物宗还有都天真皇？”
寒月仙子也目光惊异的望着凌雪，有了纪无双的前车之鉴，她可不相信凌雪还认不清格物宗潜藏的巨大能量，而且在当时都天真皇的人马都只是按兵不动，若非如此，当时纪无双也没有机会与格物宗的人打个平手，想到这里，她忽然醒悟过来，终于明白凌雪的言外之意，先不说纪无双与凌雪是否有那些剪不清理还乱的暧昧关系，单说纪无双与格物宗早先结下来的怨隙，凌雪出手对付格物宗的时候，纪无双势必不会坐视不管，接下来只要他们羽皇的势力按兵不动，朱雀真皇也没有机会当那黄雀。
只是纪无双对付一个格物宗尚且吃力，就算他出手帮忙，他们也没有可能将格物宗还有杜天真皇这两条过江大龙一起吃下，凌雪她哪里来的信心？
寒月仙子想不明白。
凌雪闻言不置可否，只是笑盈盈看着玄冰王还有寒月仙子二人。
尉迟泽此刻也明白过来，深深的看了凌雪半晌，然后缓缓说道：“妖皇陛下好魄力，那在下便恭候陛下佳音。”
格物宗的实力确实深不可测，不过凌雪也已经不是曾经凭借一番热血便敢单枪匹马闯龙潭虎穴的那个她，两世算起来已经死过两次的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没有点把握也没可能提出这个想法，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成熟算不算光彩，但她委实是不会因为拘泥于世俗的礼义廉耻而去选择做什么和不做什么，而是全凭本心而为。
要对付格物宗，她必须与纪无双联手起来。
她相信，以如今她还有纪无双二人的强横实力，妖仙元三气融合爆发的惊世力量足够将眼下天云国胶着的僵局一口气打破，能不能一举拿下这次香火之争的头筹还不确定，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是上官承准帝的修为，也要被这份力量所震撼。
不过，好处再多，也需要暂时放下她与纪无双之间因为过往一切恩怨而起的芥蒂。
凌雪并没有着急马上去找纪无双，而是先找到柯亦梦，这妮子最近修炼倒是愈发上心了，三天两头都见不到人，问起担任门房的武府侍女，才知道她将时间都几乎都用在闭关，如今碰上她得空的时候真是不容易，自然不会轻易放她跑了，她哼哼说道：“你这丫头，最近想见你一面都比登天还难了，闭关都比我修炼还要勤快，今天可终于算是让我逮住了。”
柯亦梦俏脸微红，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近来我一直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就像是顿悟一般，几乎时时刻刻对道法都有新的领悟，心里面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我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情去闭关修炼，上次我之所以二话没说就一口气闭关了十天半个月，梦境的原因倒还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这若悟非悟的状态，因此这些天将雪儿你冷落了。”
凌雪怎么可能真的生气，只是调侃这妮子几句，如今听到她的解释倒是面色上浮起几分惊异来，她认认真真的打量了柯亦梦半晌，不仅忽然发现她的修为已经到了聚元境大圆满，而且不论是气质还是姿容上，都与先前的她有了不少细节上的变化。
若是柯亦梦对当时梦境中的画面还有印象的话，便会发现她开始变得愈发与被四条天龙封印住的那个出尘绝色女子相像起来，容貌越见迷人完美，就是神色之间也多了几分天生的妩媚。
只是一切的变化都在潜移默化之中，润物细无声的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般，身处其中难以发觉。
凌雪旁观者清，一下子便注意到她的这些变化，笑嘻嘻说道：“看来真是某位大人物的转世了，这才几天的功夫，你看你的修为就已经一日千里，而且容貌身材就像是受了洗髓伐骨的蜕化一样，越让我拿不开眼睛了，照这个趋势下去，怕是不出几个月的光景，我这神州第一美人都要被你这妮子比下去咯。”
第六百三十九章 琴曲
凌雪见到柯亦梦越发出色水灵哪来可能真会吃醋不快，她眼下是高兴都来不及，只是聪明过人的她选择性忽略了一个问题，纪无双弱冠之年觉醒了前一世仙帝的记忆后性情大变，从纪凡一下子变成了纪无双，要是将她自己当做一次转世重生，那醒来的一瞬间从那个娇弱幽怨的大小姐变成侠骨柔情的凌雪岂不是也快的惊人，时间真是一件好东西，温水能煮青蛙，变化一点一滴悄无声息的开始，或许到最后真的彻底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也能安之若素的接受？只是若真是如此，她衷心的到底只是拥有柯亦梦皮囊的人儿还是柯亦梦？
这一点凌雪没有提起过，柯亦梦却是没准备默契的将这个问题一起跳过的打算。
凌雪想要看一眼她眼下真正实力的进度，便立了一道锻魂境的冰墙在百丈外，坚硬程度层层递进，外围约莫是锻魂境初期修士全力一击才能打破的强度，最中心更是到了锻魂境中期的标准，冰墙四周空间法则混乱，就是风之规则也被凌雪操纵的面目全非，这时候让柯亦梦拉弓射击，便是要瞧一眼她元气的凝实程度还有对三千大道的敏锐把握。
柯亦梦挽起种子武魂幻化出来风青色长弓后，久久没有撒手，忽然像是鼓足浑身的勇气力气一般终于小声问出困扰心头的疑问：“雪儿，若我柯亦梦有一天不再是柯亦梦，而是成了另外一个人，那时候你会选择怎么做呢？继续爱我，还是默然离开？”
凌雪沉吟了半晌，然后轻笑说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一个概念叫做惯性，万事万物皆有惯性，它会让事物尽量保持其现有的状态，然后继续运行下去，我也是这样子，我想只要你一天还将我当做你心里的凌雪，将自己当做柯亦梦，那不管你如何变化，我也不会改变这一份初心。”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那便是一直默默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江老爷子，独自拉扯着大小姐长大成人的他在卧龙村里哪里看不出自己的性情大变，只不过他仍旧未改那一片舐犊情深，到时候她应当也是如此吧？
柯亦梦没有在那个高楼林立流光溢彩的世界，当然没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牛顿第一定律，不过凌雪的一番话她倒是听明白了，不禁佩服这个女子信手拈来便能将这么棘手的问题回答的如此深入浅出，她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煞是好看迷人，轻声道：“我永远也不会忘了的。”
蓦然撒手。
凌雪目光猛地一凝。
却见那一道青色利箭无可匹敌一般的破开了一切虚妄规则，直指靶心，轰然一声击中在最中心处。
伴随而来的是一道道清脆的咔擦碎裂之声不绝于耳，能够抵挡住锻魂境中期修士全力一击的坚硬冰墙竟然在这一箭下有了分崩离析的趋势，裂纹像是无限蔓延伸展开来的蛛网一般在冰面上遍布。
要是再来一箭，怕是这一面冰墙便要彻底崩溃开来，先不说这一箭如何破开四周法则的层层叠障，单单是这一份冲击力便教人目瞪口呆，这需要怎般凝实的元气才能够做到？要明白这个妮子如今才不过聚元境大圆满，半步炼神境的程度，若是有朝一日到了炼神境，这一箭又能到什么境界？！
柯亦梦神色复杂的望着远处一幕，春葱玉指轻轻抚摸手边冰冷到极致的弓弦，在这山寒水冷的凛冬里，似乎一切毫无热度的事物都变得愈发冷酷，有件事她隐瞒了下来，这一箭她其实并没有全力施为。
这一箭真的只是轻轻一箭。
她晓得过犹不及的道理。
这一箭若是再快一点，再锋锐一点，她并不确定是否会穿透过那一堵对于她一个聚元境修士而言坚不可摧的冰墙，然后将所有一切都摧枯拉朽一般的射穿。
武府山顶的琼崖上传来袅袅的琴音，没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不过却有一种别样的缱绻悱恻，令人不禁闻音动容，正是凌雪当初在红袖证道逍遥一战诸侯的凤求凰，当初这首琴曲本就是为伊人所谱，如今由伊人亲自素手弹奏，倒有一种因果轮回的玄妙之感。
这首凤求凰最大的难点莫过于融入了凌雪对于阴阳之道的理解，试问这天底下几个人有过凌雪这般令人不可思议的际遇，生死一个轮回便颠倒了阴阳，两世的记忆她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化庄周，就算是那些妄言投错胎的男男女女，也没可能同时在心里构筑起截然不同的两个阴阳世界观，因此哪怕眼下这首琴曲如今成了教坊里脍炙人口的名曲为人熟知，但是真正能够演奏出凌雪当初一曲奏罢天下惊感觉的还是没有一人。
柯亦梦在荒古琴宗的时候便没能弹奏出凌雪那种阴阳交融的绝响，如今仍旧没能做到，然而这一曲凤求凰如今在她的红酥手下，俨然却是出了一种凌雪都没能弹奏出的感觉，没了那一份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多了几分清寒缠绵的绕指柔情，若是让天海那些风流才子听到，怕是还未见到佳人的庐山真面目便已经忍不住要争相追捧。
凌雪已经从武府料峭的绝巅上下来，一路听着柯亦梦的琴曲，思绪正复杂之间，白虹像是一头猫，一声不响的来到身旁，静静的跟在自己身旁，凌雪随口问道：“这曲子听着怎么样？”
白虹尽管是一众姐妹里脾气最刁蛮的一个，不过在凌雪面前却是比起蜂鸟拘谨的多，像是当初初入琴宗一般面对宗门前辈的考验问询一样回答道：“琴曲过于玄妙高深，奴家只不过初入门槛不敢置喙，不过柯小姐的技艺要是比起琴曲大家怕是当仁不让，宗门内的姐妹无人能及，而且其中更有种飘渺孤寒之意，最是难得，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弹奏出来的感觉。”
伴君如伴虎，深谙这个道理的白虹只敢说一半，哪里敢说尽心中想法，尤其是她还从曲中感受到一种轻淡转瞬即逝不过却被她侥幸捕捉的一种仿若被囚禁于冰寒之中的悲绝之感，她摸不透这两位的心思，谁知道真的说出来会不会犯了什么忌讳？
凌雪只是笑了笑，道：“倒是中肯，不为难你了，快说吧，有什么要事？”
第六百四十章 一切依你
前阵子凌雪便让蜂鸟去追查公申屠的底细，眼下已经大抵有了眉目，不过也并不详细，一来时间匆忙，二来是公申屠离开天云国距离现在也有几年的功夫，时间这东西最是能够抹去痕迹，几天的时间便足够让信息丢失不少，更不必说是几年，如今蜂鸟等琴宗修士凭借着蛛丝马迹还能够查出个所以然来已经十足的不简单，此时凌雪听闻袭月说起公申屠都不禁暗自心惊，感慨虞小娴送给自己的这六个侍女的能耐真是不一般。
蜂鸟如今还在跟踪天云国局势，袭月便做了一次传声筒，凌雪静心听完之后，大概明白过来公申屠从天云国辗转到紫凰宗的来龙去脉，得知他因为出卖了不少关于武府的重要消息得到了紫凰宗高层的重视与庇护，只不过相信这厮肚子里肯定还有不少存货，毕竟也是活成精的小人物，奇货可居的道理不可能不懂。
凌雪妖冶的眸子里光芒微闪，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公申屠尽管当时遮掩的很好，然而她的两个神通，都是与人心相关，哪里看不出他是个睚眦必报之辈，对于自己还有武府的怨恨不可谓不深，几年的发酵酝酿下来，都有了几分病态的趋势，若是放任不管，也教人如鲠在喉，虽然再蹦跶也酿不成什么大祸患，不过总归心里面不自在，只是要办这个公申屠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紫凰宗大师兄李成月亲自提携上来的弟子，轻易杀了首先紫凰宗面子上便过不去，虽说如今因为香火之争，两者已经势如水火，不过终究还没彻底爆发战火，这时候一个公申屠，恐怕便能成为乱战的导火索，正好便称了格物宗的心意。
还是要放上一放，眼下格物宗的事情要紧。
凌雪如是想着，便说道：“袭月，帮我去纪府里传个口信。”
※※※
因为情势需要，凌雪想要再次与纪无双合作的事情原来准备先与柯亦梦说一声，却是没想到这妮子也是拿得起放得下，同时对眼下天云国的形势看的明白无比，主动便告诉她，若是什么地方需要与纪无双合作的话，不必顾忌她的感受，毕竟她宁肯吃点醋也不愿见凌雪因为她的缘故在这一次的香火之争中失利落得颓败的下场，有了柯亦梦的这个首肯，如今凌雪行事起来也不必那般束手束脚，只要能够过得去她自己心里面那一关便可。
等着纪无双回信的时间里，凌雪并没有闲着，该修炼修炼，借由万魂妖鼎将无穷无尽的妖气转化为元气，至于妖气则是全凭天海郡那些个不开眼胡作非为的地头蛇特供，他们都是由前阵子抓来尝试神妖之道的贵胄恶痞反咬出来的凶徒，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说找哪里的恶人最多，哪里的恶人最令人发指，本身便档次不低的膏梁纨绔最是清楚，这些人为了保住性命，听到凌雪问起，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这些被反咬出来的凶徒，凌雪轻则吞噬他们的邪念欲念，重则直接让妖体将这些死有余辜的修士直接吃了，毫无手软，在这个地方才终于显示出妖怪二字的可怕，是那一张张嘴巴将人生生啃食殆尽的画面，但凡见者都会觉得触目惊心，若是再去看凌雪，这样的恐惧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她外出“觅食”的时候，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而是戴上了一层诡异的女子假面，让人看的更是遍体生寒。
鲜血洒遍青石路，几个穷乡僻壤来的小修士望着不远处一身白衣身材窈窕的凌雪禁不住狠狠咽了口唾沫，方才聚元境后期势不可挡叫嚣着要将小师妹给当做鼎炉的地头蛇转眼间就被这道纤细身影诡异至极的道法吞噬，一问三不知两眼一抹黑就撞进天海渴望能够拜入武府在天云国最繁荣的城池里出人头地的他们尽管对天云国形势知之不详，然而也知道如今是遇见了一尊大菩萨，尽皆噤若寒蝉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刚出了虎穴又入了狼口。
凌雪转身望向他们，惊得他们一身冷汗。
青石路上白衣立，血染长街，漆森一片密密麻麻都是嘴巴，那道本应美若天仙的脸上正悬着一张惨白诡异的假面，似笑非笑。
这一幕这几个初出茅庐连魂脉都还没凝聚的小修士一辈子都不敢忘记，胆小的小师弟已经吓得软倒在地上，颤抖的望着凌雪。
他们只听宗门隐世多年的聚元境老祖宗说过天海郡高手云集卧龙藏虎，莫说是聚元境修士，便是传说中的逍遥修士都不少见，眼前这个女子莫非便是其中一个？只是他们却觉得似乎这个女子不仅比起他们的老祖宗都不仅高出九层楼高，而且就是比起老祖宗添油加醋大肆吹捧的逍遥修士都要来的厉害许多，她到底是什么境界，莫非是那比炼神境更加神秘，足以在神州大地中封王立足的锻魂境？
就在几人还惊魂未定的时候，面具女子终于开口，声音却是意外的妩媚好听，与盘踞在她身侧的可怖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犹如天籁之音一般，让人禁不住想要看一眼那张惨白面具下的容颜到底有多么惊艳，只听她问道：“方才听你们对话，是准备进入武府？”
为首的大师兄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无限恐惧，问道：“前辈您是武府长老？”
凌雪轻笑起来，若是真容示人便是说不出的妖娆撩人，然而如今在这几个吓破胆的小修士面前，却是更加让他们心生恐惧，她轻声说道：“算是吧，我见你们天资还算过得去，便想引荐你们进入武府，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便跟着我一起走吧。”
几个修士面面相觑，谁都亲眼见到这个女子利用道法吃人的渗人一幕，眼下还敢跟着她走上一道，那得要多大胆？
凌雪不引以为意，她今天已经吞噬了不少凶徒，贪多嚼不烂，也准备打道回府，并不介意等待这几个小修士一会儿。
她之所以帮助他们，邀请他们进入武府，是因为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几分卧龙村吴家大柱子还有二虎以及无数草根朴实村民的影子，明白以他们的心性在如今的天海摸爬滚打八成是要折戟沉沙，就算能够安然活下来，也要吃尽苦头，最后转头一看，却是为了追求仙缘失去太多。
四周一片静寂。
风雪包围的小巷里，忽然又多出了一道身影，身段苗条，姿容迷人。
蜂鸟。
她恭谨欠身行礼，然后道：“纪府回信了。”
凌雪望向她。
她轻声说出那个男人言简意赅的答复：“一切依你。”
第六百四十一章 拜师
听到纪府两个字，几个刚入仙门的初生牛犊皆是两眼放光，或许他们就算亲眼见到纪无双本人也认不出来，不过听到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切都可以说是如雷贯耳，震耳发聩，天云国的修士可以不知道逍遥榜也可以不知道如今名动天下的天运榜，不过却有几个人是必须要知道的，一统天下武道正统的武侯罗睺，一剑凌霄的绝代女子凌雪，还有一位便是这位纪府如今权柄最为滔天的人物——纪无双。
凌雪瞅见几人的神色，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当年她还是凝脉境的时候，不也觉得这些遥置云端的人物一个个都高不可及，提到他们的时候，自发便会产生憧憬敬畏，然而此刻已经翻山越岭来到这个位置，一览众山小，这番滋味真是难与他人道也，她轻笑道：“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你们若是再耽误，我可就先走了，到时候过了这个村，可不要后悔没进我这个小店。”
真是亲切的很，与方才她杀人时的淡漠判若两人。
只是要不说第一印象重要，眼下凌雪便是再温柔，也让人觉得笑里藏刀。
小师妹无助的望向自己的大师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厉害而且难以捉摸的女子，自然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应付，其实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斗着胆子偷着瞧这个带着古怪面具但是身材却完美到叫天下女子都要羡煞程度的女子，听声音年纪并不大，却给人一种久居上位而且权势滔天的感觉，对他们倒是柔和的很，然而她杀人的手段怎么都让她感到恐惧，潜意识里面她已经将这个女人当成了疯子，一个疯子再拥有无人能敌的实力，他们这一群小鱼小虾进了武府还不是任人鱼肉沦为刀俎？
大师兄是个神明爽俊的男子，他自然注意到了师妹的目光，也明白师妹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不过他相比之下更近了一步，没等几个师弟师妹反应过来，不由分说就拉着他们一起跪了下来，恭敬说道：“晚辈师兄妹四人是天武门的弟子，如今前来天海，便是受到师门前辈点拨，求仙问道而来，若是前辈不嫌弃，恳请收为弟子指点一二。”
天武门剩下三个弟子听到他的话皆是目露怪异，心想这么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先不说她肯不肯收徒弟，便是肯收，当她的徒弟你可能够呆的安心？
大师兄没有去看其他三人的神色，只是目光直直的望着凌雪。
凌雪饶有趣味问道：“要当我徒弟？”
大师兄也摸不清楚这位女魔头的心思，只是秉着富贵险中求而且看在别无后路的份上一咬牙便狠狠点头，说道：“不错，晚辈明白仙缘就是那独木桥，每年都有无数自诩宗门天才的同辈在这条路上一败涂地，我们师兄妹几人天资愚钝，若是没有前辈在前边引路，怕是这条长生路还没走上几步便要出师未捷身先死，晚辈恳求前辈收下我们几个，便是当牛做马都没有关系，不论是做个药房童子还是就在前辈身边做个端茶送水的杂役小厮，我们都会尽力做到最好，但求前辈到时候能够看在我们师兄妹几人勤勉的份上，教我们个一招半式，晚辈们感激不尽。”
凌雪笑得花枝乱颤，几人摸不清楚她的意思，只是跟着大师兄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半晌后凌雪笑声初歇，轻描淡写留下一句“你们还太嫩了”便留下一道超然出尘的背影留给几人。
随着她离开，虚空中遍布的漆黑嘴巴像是嘲讽一般的咧嘴露出森寒笑意，似乎在嘲笑他们的不知天高地厚，随后逐渐隐没在虚空之中，看着几人好生震撼。
蜂鸟并没有走，手中拿着油纸伞一直忘记撑起，此刻望见漫天的飘雪，忽然记了起来，哗啦一声将油纸伞撑开，挡住这片苍白无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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