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戏骨-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竟还记得这事儿?
虎子眼眶泛红,用力地点了下头,道:“嗯,我明白。”
锦婴在旁边凉凉地说:“不是说黑瞎子死了嘛?”
虎子:“……”这人怎么哪壶不提开哪壶?
解语花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对方瞧着,更凉地说:“放心,你死了他也没死。”
虎子:“……”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哦,你这样死不承认有意思嘛。”锦婴道:“不过也算了,黑瞎子死不死的现在我也不关心了,反正已经落到你们手上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解语花点头,大方承认:“的确。”
锦婴歪过身子靠着后车座,斜过了头,吊着眼睛看解语花。
解语花道:“那么,你想要什么?”
锦婴道:“啊,最后的晚餐?……你会答应我?”
解语花道:“也许。”
“可是我那么像你呢,总该和别人不一样吧。”
锦婴沉默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解语花等不到回答转过头来,他才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四】
解家宅子。
虎子搁下那个电话之后就没声儿了,吴邪心里担心,又怕打过去吧,万一人家在什么要紧的情况中,这不都给人家破坏了嘛;于是只好干着急地踱来踱去:“怎么还没有消息?”
闷油瓶坐在沙发上陪着吴邪。
他安安静静地看书,偶尔喝一口茶。
王胖子好不容易哄着做噩梦的耳妈妈再次睡着了,下楼来就见吴邪这个样子,不由道:“我说天真,能不能坐下等会儿啊?要么你回房去睡觉好啦,再折腾也没用。这都半夜了,过会儿天都要亮了。”
吴邪道:“怎么睡得着啊?虎子毕竟年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不觉得那傅六爷的态度好像忒轻松了吧?”
“那老滑头就那样,你管他什么事啊?”
懒懒散散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夹带着更深露重的丝丝凉意。
“!”吴邪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道,“……师娘?您大半夜的跑外面去干嘛?”
龙余边换拖鞋边道:“睡到一半被我自己帅醒了啊,然后就觉得肚子饿了,就出去吃宵夜了啊。”
吴邪:“……”
闷油瓶声线平平地问:“你去八宝山吃宵夜?”
龙余:“……”
“滚犊子!”龙余横眉哼声道,“老子是那么重口味的人嘛,老子向来吃的小清新好嘛,老子都五十岁的人了你懂不懂尊……爱幼啊?”
闷油瓶闲闲道:“唔,一口一个‘老子’的,看来陆骊没有把你教好。”
龙余:“……不想和你说话了再见。”他白了闷油瓶一眼,往楼上去;走到一半又顿住脚步,对看戏的王胖子道,“药石还在你那儿吧?明天给我,好帮你们弄解药。”
王胖子正乐不可支,笑道:“好嘞好嘞。”
吴邪悄悄撞了一下闷油瓶,轻声道:“小哥,你干嘛老这样逗他?”
闷油瓶看着龙余一步步走上楼去。他果然没有一点五十岁的人的样子:双腿修长,腰杆笔直;走路的时候是略微抬起下巴勾头看路的姿势,仿若一只藏起所有疮疤的骄傲矜贵的猫咪。
闷油瓶道:“没有逗他。”
吴邪:“会没有嘛?”
闷油瓶:“嗯。”
吴邪:“……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第55章 55 终究夜尽天明

【一】
解语花闭目养着神,半梦半醒地抬手一指:“这里左转。”
司机:“啊?”
解语花睁眼道:“左转。”
司机道:“爷,那不是回家的路。”
解语花勾了下唇角,道:“谁跟你说现在要回家。”
司机:“好吧,左转。都听您的。”
接着在解语花的“左转右转直行”之下,车子停在一四合院前边儿。
虎子是个路痴,几乎被转晕,这时候抬眼往车外一看,眼珠差点脱框。“喝!”他挑高眉,“您大半夜不回家睡觉跑这儿来啦?”
——权家宅子。
锦婴在想那花儿爷的打算,索性没开口。
倒是花儿爷说:“怎么,我以为你最后总是想见见四叔的。”
他轻轻蹙着眉毛松了松肩膀,似是在车里休息的这会儿,呆得有些难受;……带着少爷人家该有的高傲和骄矜,让锦婴微微眯起了眼睛。
锦婴笑道:“这么说来,您是准备把这最后的晚餐给我咯?”
“知你者谓你心忧。”解语花只是一摊手,“你想的不过就是,‘我不能死在你手上’。我也是一样的,我怎么能死在你手上。”
“——那么,谢了。”
“当家的你……?!”虎子惊愕地瞪着解语花的后脑勺,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然而解语花只是说:“请吧。”
虎子胸口起伏了好几下,最终一咬牙下了车,好让锦婴下来。
解语花按下车窗,精致的侧脸在沉沉夜色的阴影之中柔和了轮廓,他抬了抬眼睑,睨着锦婴瘦削的与他非常相像的背影,道:“锦婴,你是个疯子。”
“嗯,是啊。”锦婴蓦然笑将起来,眉眼明媚美好,显得有几分似解语花,又有几分不知像谁。
锦婴就这么步履轻松地朝着权家大门走去,仿佛他的黎明将至,前路坦荡。
虎子瞪着眼看解语花;坐进车里也是忿忿的样子,一声不吭。
解当家颇无奈,回身敲了下小孩儿的头:“干什么?”
虎子鼓着嘴巴道:“当家的您这么把他放了那不是放龙入海纵虎归山呢么?”
“得这龙虎再要猖狂你说的才算是。”解语花道,“豆子呢?”
“啊?在等咱们消息呢吧。”
“那你告诉他声儿,让他来这边盯着点。一会儿你就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嗐,我没事。我看还是叫医生来家里给您看看吧,您那伤还没好透呢。”
“不必了,什么样我自己清楚。”解语花拧着眉头看前面的路,“怪冷的,用不着大半夜的把人从被窝里拽出来。”
虎子挠了挠头,也就没坚持。
行程过半,终于是回解家的路了。解语花却又转回来看虎子,嘴角带着嘲讽,像是在玩笑:“其实想想吧,让他做我的位置也不大有谁看得出来,反正那么像。”
“!!!”虎子很是惊悚,“开玩笑呢您?!”
解语花失笑:“是啊。”
【二】
解语花回到家,豆子早赶过去权家了。
不过他走进院子,却能看到屋子里亮着的灯;一圈圈光晕在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一月的冷夜也恍若变得温暖起来了。
推门的声音响起,围着餐桌坐着的吴邪和王胖子就噌的站起来了,走出来一看。
“哟,花儿爷!”
解语花浅浅地笑:“胖爷还没睡呢?”
“这不都等着你回来呢嘛。”王胖子道。
吴邪则拉着他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见是没添什么新伤,才算放心下来。“还好没事,不然都没法跟你们解家交代了。”
解语花道:“嘁,要你们跟解家交代什么啊。”
“哎呀都是担心你嘛。”
“行了行了,”解语花笑道,“我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就放心吧。都回去睡吧,天儿都快亮了,这两天都没怎么睡过囫囵觉吧。”
吴邪道:“知道了,那你也快去休息吧,什么事大白天再说。”
解语花作不胜头疼状,推着吴邪:“明白明白,你赶紧上楼睡觉去吧!”
吴邪被王胖子拉着一起上楼去,闷油瓶倒是留在这儿,面无表情地看着解语花。
解语花瞟了他一眼,然后就无视了,转而翻冰箱找点食儿,他长时间没有进食简直快要饿死了;冰箱里吃的挺多,他一样一样往外拿,蓦地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了看,闷油瓶那厮居然直接吃起来了。
解语花:“……”
闷油瓶道:“我饿了。”
“看出来了。”解语花继续翻冰箱,“你好歹去微一下,冷的也不好吃啊。”
闷油瓶随意地嗯了声,继续吃。
解语花的手碰到一瓶白酒。他愣了一下,在想这酒是哪儿来的。
他不喝酒,家里也就没有酒;后来黑瞎子那厮死乞白赖地跟他这儿挤着,连带着买了好些酒来。他一滴未沾,但久了,看着也觉得醉。
身后闷油瓶咬着块驴打滚含糊地问:“怎么了?”
太冷了。
屋子里的暖气怎么也只能绕着自己转圈,回来一路舟车劳顿所挟持来的寒气还藏在衣服里,拼命地往身体里钻。
“没什么。”解语花收回手关上冰箱门,道,“就剩我们俩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闷油瓶瘫着一张脸道:“嗯,不过我先吃完。”
解语花:“……”
两个人竟就真的这样平静和谐地度过一段夜宵时间。
解语花想想就笑起来:“真神奇。”
闷油瓶道:“嗯。”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傅六那边的伙计来说过了,黑瞎子大概是死了。这个事儿你知道没?”
“知道。你怎么看。”
“没有尸体,就不能这样武断。我找到你的时候,那里的痕迹很少,不能证明黑瞎子是死是活;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说明在雪崩之前,你昏迷和我们找到你这段时间内,有人上去过,并且清理掉黑瞎子的痕迹。也就可以说那个人本事非常高明,所以我怀疑是龙余,不过他太狡猾了,我说不过他。”
“这么长一段话,真是难为你了……”解语花想了想,道,“不过你真的说不过他?”
闷油瓶:“……”
“那不是重点,”闷油瓶道。
“说起来,”解语花道,“师娘大人该来了吧?”
“来了,现在应该睡着了吧。明天你自己和他说吧,看能不能套出点话来。”
解语花闷闷地笑:“套话?哑巴张居然能想到这个办法。”
闷油瓶道:“你别笑我,你是吴邪的朋友,我觉得我应该帮你。”
解语花道:“你不是黑瞎子的朋友么?”
闷油瓶道:“那是另外一回事,现在是夫人外交时间。”
解语花:“……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会讲冷笑话。简直吓我。”
闷油瓶当没听到,无比自然地把话接了下去:“总之,我觉得黑瞎子是还活着的。你说,傅六急着把这个消息送过来,是为什么?”
解语花耸了下肩膀:“六叔可是几年都见不到一面的人呢。”
“那他这次在这里住了挺长时间的。”
“是啊。他回来都是在解家出事的时候,有时候帮点忙,有时候看着我忙,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
闷油瓶认真地望着他:“嗯?”
解语花站起来去找水喝,背对着闷油瓶道:“我想我可能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了。”
闷油瓶坐在桌边看对方的背影。解语花不是很高,并且很瘦,看上去就好像承受不了太大压力的模样,露出的一小截后脖子也显得柔软和无害。他从没想过黑瞎子为什么喜欢解语花,他也并不关心;他觉得这个人骄傲且圆滑,年轻有为且城府颇深,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但这么看着,一瞬间心里却觉得,黑瞎子混混叨叨小半辈子,爱上了解语花,大概是最犯浑却也是最正确的事情。
“那么,”闷油瓶道,“我去睡觉了。”
解语花并没有转过身来:“嗯。”
【三】
小助理是个敬业的护士,天刚亮她就睡不下去了,呼噜呼噜地起床,快速收拾完自己就出门上班去了。
她开着龙医生的车,路边大多数店铺都还没开张,行人也没多少;她突然觉得作为一个女汉子,偶尔也是会有些寂寞的啊。
不由想起病床上那个男子。
龙医生说过他是个有家室的人,但是一直没见到他的妻子来过,龙医生也对他的妻子讳莫如深闭口不提。
不晓得他的妻子有没有他的消息,是否知道他伤成这样?
不晓得他躺在病床上,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寂寞?
【四】
解语花躺在床上休息,呼吸非常轻缓。他尝试着自我催眠,然而始终无法入睡;夜越发深了,直至光明在天边渐渐隐现,思绪却越发清明;肋骨的隐隐作痛更打消了他最后一点睡意。
他盯着天花板,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夜凉如水。
门外蓦然传来豆子的声音,他正在小声问当家的是否歇下了。
解语花没动,道:“进来吧。”
豆子开了门之后就规矩地站在门边上,低着头说:“爷,四爷没了。”
解语花很平静:“几时?”
“天刚亮吧,”豆子道,“这会儿权家都乱得鸡飞狗跳了。”
解语花道:“锦婴呢?”
豆子道:“他一直都跟着四爷的。”
解语花疲惫地闭上眼,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睡吧。”
“诶,”豆子替他把门关上了,过了些时候又突然打开,匆匆道,“爷,我回来的时候碰见六爷出来溜达。”
解语花道:“这么早?”
“昂,”豆子道,“他跟我说过两天回澳洲。他说家里人早些年都没了,这快过年了呆在偌大北京城也不是滋味儿,还是及早回澳洲得了。”
解语花哼了一声道:“谁不是家里人早些年都没了?”
豆子低眉顺眼,舌头顶了下上颚,半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解语花潦草地笑了一下,摆了摆手让豆子回去。
他看了看窗户,外头渐渐亮起的晨光让窗帘的颜色发生轻微的改变,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视线的偏差。
他想好好睡一觉。
                               
第56章 56 一梦二十载(终章)

【一】
上午八点半。
解语花西装革履,难得地打上了领带。
“天真他们还在睡呢,”王胖子在楼下吃着早饭抬头来看,流氓一样地吹口哨:“哟,帅瞎眼啊花儿爷。”
“唔。”解语花严肃地点点头,有些不自在地将领带松了一点,道,“我出去一趟。”
“现在么?”王胖子道,“你是醒着的么?”
“……走了。”解语花沉默了一下,道。
权家到现在还乱着。权四和锦婴都死了,这样毫无征兆地、却又不可避免地,死了,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根本不够权家上上下下把这事儿处理妥当。
解语花自己开车,在巷子口停了会儿,最后掉头离开,终究没有进权家大门去。
虎子起得早,一直在本家堂口溜达;啃着个肉包的时候就见当家的信步而来,连忙胡乱塞进嘴巴里,口齿不清地打招呼。
解语花笑了笑:“我去祖厅上柱香。”
“啊?”虎子道,“六爷已经在那儿呆了挺久了。”
解语花闻言挑了一下眉毛,只道声知道了。虎子也就识趣地到别处溜达了。
【二】
解语花走进祖厅,便见着傅六抬着头看那些牌位,侧脸带着些许的沧桑和怀念。
他走过去,叫了一声“六叔”,然后给解家先人上香。
他每次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内心都非常空茫,常莫名生出浮生如梦之感,突然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而活着。
上完香,他静立于众多灵位前,思绪飘了很远的模样。
傅六看了一会儿,道:“你心不在焉。”
解语花正望着父亲的牌位,低低地应了一声。
傅六叹了一下,道:“权四没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这次解家该是有的乱了。”解语花道,“先让豆子坐那个位置吧。他的本事都是跟着我一块儿学的,跟了这么多年也总得让他出去独当一面;我把小七哥的堂口交给了贝于菟,这孩子可倔得很,做不出好歹来不会放弃。至于七叔的堂子,收回来了我亲自打理。”
傅六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解家如今是你做主,其实也没必要把这些都告诉我。”
解语花道:“只是想说。暂时就这样,年后我要出去两三天,秀秀暗着也会帮衬这边。”
“出去?”傅六道,“你是不是觉得黑瞎子没死?”
解语花笑了一笑,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傅六暗暗心惊,皱眉道:“其实,你该知道,不管黑瞎子是死是活,解家都不会有人赞成你去找他。更何况,在那种地方,要活,难得很;要死,不要太容易。”
“这我都知道。”解语花道。
他眉目安然,腰杆笔直,不卑不亢的样子。
一时间两人都没讲话,彼此之间的空气都有些僵硬。
傅六定定看他许久,终于长叹:“没能看着你长大,是我的……遗憾,这样的事情,本也轮不到六叔来管。”他将堵在喉咙口的“过错”二字换成了“遗憾”,又在心底喟叹一声,缓缓道,“事已至此,我不多说什么。”
解语花看向傅六,以一种非常谦卑非常虔诚的姿态,轻轻地说:“谢谢您,……六叔。”
傅六像是倏忽没有勇气再看解语花,仓皇地摆了摆手,就转身走出祖厅。
解语花站在他身后,侧过身子注视着解连环的牌位,蓦然启唇道:“父亲。”
傅六脚步在门口猝然顿住,然后才略微狼狈地回过头,道:“雨臣,在这个地方是不能乱叫的。”——土夫子都有着裰鬼之俗。
“我明白。”解语花神色如常地浅浅笑了笑,却满目荒凉。他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只是以前常忍不住去想,现在倒是好些了。大概,子欲养而椿萱并茂,真的是最大的幸事。”
“您说是不是,六叔?”
【三】
解语花从祖厅出来,豆子也正好过来。
“权家现在怎么样了?”
“乱着,”豆子道,“那些位置高点儿的都想坐那个堂口,下面的人就跟着闹呗,乱成一锅粥了都。”
解语花挑了挑眉:“权家那三个掌柜什么态度?”
豆子道:“那个姓何的一大早就偷偷摸摸地找家来想寻个庇护,也算识时务,他的账本我已经给您放书房了;至于另外两个,还没动静,不过估摸着不好对付。”
解语花笑道:“嗯,那这事儿我交给你了。办得妥当,权四的堂口就由你来管;办得不妥,不用我,那边的那些狼虎自然会把你收拾干净。”
豆子:“……”
解语花道:“嗯?有意见没?”
“没。”豆子抬首挺胸,“我一定把他们都拾掇好了!”
解语花另外多交代了几句,而后便离开了堂口。
他在遣唐楼转了一圈,收了两个粉彩瓷器,最后又无所事事地开着车到故宫附近乱逛。
路上下起了雪,北京的冬天真是冷得很;但是即便如此,临近新年,街上依然到处都很热闹。解语花在车里看了好一会儿,决定停车下来走一段;不断有雪飘到他身上,仿佛一直冷到了全身的骨头血液里去。
他往前走,这地方有很多店铺都卖北京的特产。
边上那个中年的老板大概把他当成来这里旅行的外地人,热情地冲他招呼:“看看看看!帅哥你要不要买点儿驴打滚去啊?老北京正宗的驴打滚,味道那是不用说了!三十六块钱一斤哎!”
他的小女孩儿跑到外面玩雪,结果又被他立马给叫回去了,说着“哎呀外面这么冷你怎么连外套都不穿?!去!去羽绒衣穿了手套戴了再玩!”
解语花本来不想搭理的。
……本来。
解语花坐上车,看着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那袋驴打滚,有点想不通刚才怎么鬼使神差地就掏钱包了呢。
或许是看着对方为了生活这样卖力,或许又只是因为对方对着他的小女孩儿口气凶凶的但满是担心和关心地唠叨。
啧。
一会儿带回去了那王胖子肯定要笑话“花儿爷你一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还被杀猪了哈哈哈哈”什么的。
解语花靠着驾驶座,盯着车顶发呆。
直到有交警来敲窗户。
解语花礼貌地道歉,开车回家。
雪下得更大了,傍晚的天黑得也特别早,华灯初上,新人从街上的店铺走出来,带着一身热气,更是显得喧闹。
而他开着车,堵在路上。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放任自己去想念那个人。
【四】
小助理在院长办公室里死缠滥打半小时,终于成功让院长值上半夜的班。她美美地睡了一觉,这才摸黑进了医院旧楼。
“哇靠,”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碎碎念,“我好歹是个女的啊,大半夜的放我一个人到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真的好嘛……,这样把我当纯爷们使唤真的不要紧嘛……”
病房里的灯光是很暗的,小助理走进去,便看到院长在边上频频点头昏昏欲睡。
小助理走过去在人家背上大力一拍:“院长啊回家睡吧,我值下半夜。”
“!!!”院长白眼直飞,“差点吓死我。”
小助理却不理他了,凑在病床边盯着床上的那个男人。
院长道:“怎么了?”
小助理道:“他这是不是要醒了?”
男人眉毛紧蹙,嘴唇紧抿,微微动了几下;过了一会儿,面部神情又似乎没那么紧绷了,但是几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在暗沉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隐约。
院长瞬间清醒过来,凑上去看。
然后好半天终于不确定地回了一句:“他好像是在做梦?”
小助理愕然:“是么?”
病床上的男人似乎真的梦见了些什么。
让他不安地挣扎,却又甘心沉沦。
天气很好,阳光温柔,晒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他面对着医院里的小湖,闭着眼睛能感觉到水面涟漪泛起的样子。
他听见走近的脚步声,不自觉闭上了眼睛,而后又睁开。其实这是个毫无意义的动作,无论如何,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那人身上极淡的胭脂香随着风在空气里蔓延开来,游走到他的鼻尖。
他已经知道站在面前的人是谁,然而他却抬着脸笑得没心没肺:“啊……该吃午饭了?那什么我说龙大医生今儿不会又吃拉面吧。”
没有人回答。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见谅啊,我看不见你,不知道你是谁。”
“——没关系。现在是我看见你,我知道你是谁。”
非常温润。非常柔和。
“——唔。原来是花儿爷啊……”他依旧咧着嘴角,仿佛自语的样子;眼底却迅速氤氲开浅淡的水色,视线不知所及。
花儿爷啊……
花儿爷……
他看不见,但却清楚地知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