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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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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你看它接近阴影的这块儿,有刻字……,诶解家的伙计太不靠谱了,这照拍得太不专业了!”
闷油瓶盯着看了会儿,道:“是‘雷会’两个字,这边的这个罐,刻的是‘雷迟’。”
“你说的是四川的雷氏?你别告诉我这里面是他们的骨灰啊。”
“不完全算是,是琴灰。”
吴邪一愣:“不能吧!那小花非得要我们去这个奇怪的墓是干嘛呀。”
闷油瓶把毛巾随手丢在电脑桌上,道:“不知道。睡觉去了。”
                               
第10章 10 他是我爱人

【一】
传世的古琴,以唐琴最为珍贵,而又有句话说:唐琴第一推雷公,蜀中九雷独称雄。
雷氏造琴习惯在琴上刻上自己的名字,他们所制作的琴被尊称为“雷公琴”或“雷我琴”。据苏轼的《杂书琴事》所讲,雷氏古琴的特点乃是“其岳不容指,而弦不。其声出于两池间。其背微隆,若薤叶然。声欲出而溢,徘徊不去,乃有余韵”。
而雷家最有名的自然要数雷威。传说他的技艺经神人指点,又传说他常在大风雪天去深山老林,狂风震树,听树之发声而选良材。
《说郛》卷三一引《贾氏说林》:“ 雷威斵琴无为山中,以指候之,五音未得,正踌蹰间,忽一老人在傍指示曰:‘上短一分,头丰腰杀,巳日施漆,戊日设弦,则庶可鼓矣。’忽不见,自后如法斵之,无不佳绝。”
所以霍秀秀大早起来就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不知道小花哥哥是怎么想的,王八邱都到北京来了,他倒还一点儿不着急地让她先找些雷我琴的资料来。
霍秀秀把U盘扔到解语花面前:“喏,给你!”
解语花转手又扔给了黑瞎子,道:“发给小邪吧,让他自己看去。”
“我说小花哥哥,你到底准备干嘛呀?”
“干嘛?会会王八邱去咯。”
得,那么王八邱呢?
人这会儿估摸着快要被翟家那个捣蛋的小儿子给逼疯了。
整个宅子都能听到它喊:“要死——要死——”
可把管家愁的,赶紧跑院子里去直说:“哟喂小祖宗,这不吉利的您就别叫唤了成不?”
翟祁东心道莫非这鸟还是有灵性的?走过去拎过鸟笼,说:“我带它溜溜去。”
管家忙道:“诶少爷!那边来了电话,中午在遣唐楼吃饭。”
“王八邱也去?”
“都去。”
“鸿门宴啊。”翟祁东晃了晃笼子,里面的八哥扑腾着翅膀跳来跳去,“作吧你就昂!你说你这只不吉利的小东西,老爷子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
管家:“……”
解语花望着眼前白大褂的男人,不说话。
时间持续了很久,那位医生终于道:“得了得了,我不跟您抻着了啊,您想问什么就问吧!”
解语花笑道:“我就想问问您昨儿那位戴眼镜的先生,他的眼睛到底怎么样了?”
“唔?合着他没跟您说?”
“没有说实话。”
“成,我看你们俩这关系……,我就跟你说了吧,他的眼睛昂,瞳孔的收放异于常人,有时候几乎是接近半盲了吧有时候又看得比常人更清楚。他的眼睛要是破坏了中枢神经,再影响到形成中脑甚至于网状结构,就很可能造成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手术成功的几率其实并不大,但现在进行保守治疗已经太迟了而且事实上一开始保守治疗的效果就不明显。
“要么你们就得承担这个风险,不然只能等着失明,而且由于这个病相当之罕见,案例太少了,我们不确定它的并发症会蔓延到什么程度。
“您……,能明白吧?”
解语花深深吸口气,问道:“您的意思是,他可能会死是么?”
医生踌躇片刻:“只是有这个可能。”
“我明白了,谢谢您。”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那个医生却犹犹豫豫地又问:“那什么,我能不能问问,您和那位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能给个准确答案不?
解语花就这么望着医生,眼底有隐约的泪光和怅然。他缓慢地说:“他是我爱人。”
【二】
你长大了到底要不要嫁给我啊要不要啊要不要?
啊呀烦死了!
谁让你不说的呀,你不回答我我就一直问哟。
你那天都把我气哭了还要来问我,你耍赖你讨厌死了!我说过了不嫁就是不嫁!
真的不嫁?
不嫁!
真的真的不嫁?
不——!
好,那我就娶隔壁街霍家那个小小姐去了啊我上次看到你们一块儿玩儿来着人还挺好看的。
……,去呀。
……!别嘛媳妇儿,我就想娶你好啵!
——傍晚的风飒飒吹拂而来,那小娃儿柔软的发线在空气中飞扬,从远处捎来的海棠花香便轻易地模糊了视线。
【三】
解语花走出医院,就看见黑瞎子倚着路虎等待的身影。
“花儿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很好猜啊,……毕竟我认识你十九年了不是?”
“那你就瞒着我?”
“可你还不是知道了。”
“接受手术吧。”
“上车吧。”黑瞎子给解语花打开车门,笑道:“哎呀手术哪儿那么容易。我还不想死在手术台上,留着这条命为你死好了。”
让人一下子想起来那句“什么时候你想要我死,就跟我说”。
解语花是不相信黑瞎子这样的人会为自己而死的,坚决不信。他看着后者跳上车来把着方向盘倒车,轻声道:“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怕死呢?”
“昂,这还倒真是心声啊花儿爷。谁能不怕死呢你说是吧?”
解语花靠在车座上微阖上眼,状若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若是说到死,吴邪要那啥了,还是可以上天堂的,至于哑巴张嘛,似乎是吴邪去哪儿他也去的那种……”
“嗯?”
“小爷我么,大约就要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黑瞎子瞥了眼对方,笑道:“哟,那看来瞎子是和花儿爷同路的哟。”
解语花还是闭着眼的模样,道:“那要不,到时候结个伴儿一起走吧。”
他的头发些微凌乱,穿着粉色的衬衫,微昂着头的姿势显得下巴线条很优美,能看见脖颈处露出一小片扎眼的雪白。侧面望去只能看到他半垂着眼睑,眼尾微微上扬的感觉。整个人仿佛都是松松落落的,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伤害。
忘了是在多少年以前。
这个男人便早已经以这样单薄的清澈的面容与姿态,长久地停留在自己的面前。
半晌。
那个黑瞎子错过脸颊,眯着眼睛笑起来,道:“好啊。”
【四】
到了中午,解语花进遣唐楼的时候身后跟着豆子。他坐到椅子上,让站在身后的伙计吩咐人上来一杯君山银针。
豆子是从他八岁当家起就跟在身边的伙计了,知根知底;在中国,在这北京城内,上茶也是门学问。
遣唐楼属于解家地头。解语花的君山银针是特供的极品黄茶银针,另几位的霍山黄芽也是上品,色味极佳,但却还不是十大名茶之一,光看就输给了“黄茶之冠”的君山银针。
权四明白这是解当家的下马威,但他什么都没说,只管慢慢品着上好的霍山黄芽,似笑非笑问:“解子请我们这几个老人来,是怎么个意思啊?”
解语花笑道:“我还能是怎么个意思,不过就是请四叔和七叔吃个饭罢了,咱们好久没见着了,加上小七哥也才刚回北京嘛。”
翟七眯缝着眼睛笑:“那还真是烦当家的挂记了。”
王八邱坐在下座,没资格插话,闷了半天,哼了句去洗手间,出了这个让人憋闷的包间。
他在洗手台前磨磨蹭蹭,越想越气。
小孩子就是不懂规矩!
他王八邱虽说不是解家人,但在道上怎么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个花儿爷倒好,从进门开始,就跟完全没看见他似的,偶尔一个不经意,眼神接触到自己的身上,却总让人感觉到他看得似乎不是活人,而是个没有危害力的粽子!
冲完了手,王八邱转过身要回去,竟发现洗手间门口不声不响地站着个男人。那男人脑袋后头梳了个小辫儿,一根烟光叼在嘴上,没点燃。他戴着一副墨镜,看不见眼睛,但很显然他的视线始终对着自己。
王八邱一愣:“黑瞎子?”
“嗯哼。”对方含糊了一声,不紧不慢地点上烟,脚一勾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了,道,“好久不见啊,你怎么跑北京来啦?”
王八邱不答。关于解语花和黑瞎子的事儿,他听余姐讲过些。
他来北京自然是因为在长沙困难了呗。吴家那位三爷不知是为何,特别袒护北京的这个小九爷,可乐意帮着折磨他了。他找翟七帮忙,可翟七说到底是解家的人,不愿意在黑瞎子这件事上多费口舌,而余姐早早撇清干系和他断了联系,这下可真把他给急的。
黑瞎子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感兴趣。我说你知道我来干嘛的么?”
王八邱不自觉地抵着洗手台,警惕地瞪对方一眼,道:“这可是公共场合,你总不能乱来吧。”
“乱来?我黑瞎子像是会乱来的人么?”
“操!像你鸡//巴啊像,你根本就是!”
黑瞎子粲然而笑:“哎哟既然你这么夸我,那我不乱来一下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你你、你……我操//你妈!你想干什么?!”
“杀,你。”
两分钟后。
黑瞎子哼着歌走出洗手间,对等在外头的解家伙计道:“当家的让你收拾干净些。”
“是。”
黑瞎子很满意,往前走两步却又蓦地回过头,够过那个伙计的肩膀,笑眯眯问:“兄弟,有古龙水么?”
黑瞎子在遣唐楼一楼随便吃了点,便到车上等着当家的吃完饭下来。
将近下午一点钟,解语花才和豆子从遣唐楼里出来。两个人钻上车子一个闷在副驾驶座,一个搁后座呆着。
脸色并不好。
“怎么,那几个老不死的刁难你了?”
“哼,差点和翟七吵起来。还是翟祁东在旁边替我说话来着。”
黑瞎子皱眉:“哎不是,我一直挺好奇翟祁东和你什么关系啊。”
“能什么关系……”解语花突然顿住,拽住黑瞎子的衣领把人拉过来,闻了闻,“你身上什么味儿?”那动作竟有点像是他在亲吻后者的颈子。
豆子自觉地低头闭眼。
黑瞎子微微挑了挑眉毛,笑道:“哦,你们解家的伙计生活挺滋润的嘛,还是迪奥的。”他哪晓得人家纠结好久才买的这款古龙水啊。
解语花啧了声:“你少浪费迪奥了,这玩意儿盖不掉你的烟味儿。”
“哈?闻出来了啊?”
“屁话!赶紧开车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王八邱是真心炮灰了…
                               
第11章 11 下斗啦下斗啦(上)

【一】
半个月,两个礼拜而已,时间其实真的过得很快。
一下子就到了十一月中旬。
到昨天已经准备好一切,并且和吴邪通过电话,王胖子直接一个飞机就到陕西,在解家的盘口等着;黑瞎子和哑巴张都没有身份证,只好吭哧吭哧地使用陆上交通工具去了。
今天傍晚五点,几个人在盘口的一家低调的小旅馆会合就是。
解语花趴在床上玩手机,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自己半个月来干了些什么。除了,王八邱一死后续麻烦也来啦,坏账清得七七八八啦,翟七忙着收拾他儿子没空理他这个当家啦,似乎日子还算平和。
当然,也除了那黑瞎子时不时的“偷袭”。
解语花有点不明白现在的自己和黑瞎子是怎么个关系。无论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即使那一日他在医生面前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最想说的答案,但是面对黑瞎子这个人,他始终觉得彼此已早没了当初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而黑瞎子,也不能成为现在的解当家的软肋。
大概,这才是两个人不能在一起的最主要的原因吧。解语花把手机反过来盖在枕头上,脸朝下的整个脑袋埋在胳膊肘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现在的解当家什么的……
真像一个苍白又无聊的玩笑。
“花儿爷。”熟悉的腔调窜进耳朵的那一刻,解语花险些以为是幻听。
黑瞎子似乎当真永远学不会敲门,直接进门走到床头,蹲下身子道:“我走了。天还早呢,你再睡会儿吧。”
解语花抬眼看了看对方,没什么很明显的反应。
但是藏在被子下面的手却是指尖倏忽一疼,手指便突突地跳了一下。那种远在心底的不舍很难让人发现,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黑瞎子没再说什么,只是俯下身去很温柔很轻和不带一点色//情地吻了吻解语花的头发,然后退出了卧室。
王胖子早听说王八邱死了,心里的高兴劲儿是别提了。
可再一听说由于王八邱这件事,解家那个漂亮的小九爷也没少操心,又免不了去问问吴邪,毕竟人家是发小嘛。
吴邪说小花的意思是这事儿他自己能处理好。这倒是在他胖爷的意料中,可是他心里也明白,解语花这事儿做得冒险。
就这么杀了王八邱,就是把里子面子都撕开了讲,解家由我解语花来当家,他王八邱就算是七叔翟老爷子请来的客,得罪了我解家我也照杀不误;更何况他是自己送上来的,可不是谁请来的。
王胖子一边吃着羊肉泡馍,一边想着,要不怎么说王八邱这货傻X啊,也不看看解小九是什么人。而且比较微妙的一点是,吴三省那个老东西,似乎总明里暗里地帮衬着人家下三门的解家啊。他疼自家大侄子是合情合理的,难不成是看上了小九爷那清爽漂亮而不显女气的脸蛋儿?
……得,您还是吃您的羊肉泡馍去吧。
【二】
黑瞎子背着背包一进旅馆后堂,就看着王胖子旁若无人地吃着。好吧那会儿也确实没有别人。
“哟,已经吃上了啊。”
王胖子侧头见着人,也不客气:“诶眼镜哥儿你来得倒挺快啊,还以为天真吴邪小同志会比你先到呢。”
“得了吧,我的效率比他可高多了。”那小家伙还带了个“瓶”呢。
“那要一块儿吃点儿不?”
“不用,我过来的时候在外面吃了灌汤包子来着。”
“成,”王胖子点头道,“毛//主//席可说了,浪费粮食可耻,等我吃完先啊你。”
黑瞎子把背包扔在桌子脚边,扯了条凳子坐过去,道:“我还以为你要问我点什么呢。”
“不问不问!这北京城里阳光照不见的地方可乱着呢,我就不跟着拧巴了。”
黑瞎子哈哈一笑:“也就您看得清明!”
王胖子“嗐”了一声,道:“嗬!您还当解当家看不清明啊?诶哟解同志是看得比谁都清明,他是没说出来罢了。”
黑瞎子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半晌才道:“说的也是。”
两人聊了没多久,吴邪和闷油瓶就来了。
吴邪坐下来就道:“我看过那墓了,总感觉有哪地方不对劲儿的但又说不上个好歹。”
黑瞎子道:“有什么不对,这斗要大不大要小不小,砖室的,总没禁婆吧。”
“禁婆是应该不会有。但是……,反正我看那两排罐子挺别扭的。”吴邪心里猜着看那一溜儿的陶瓷罐子,两两间隔大约一米,两边加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吧。要不就是墓主人财大气粗的,可这不过是个小墓,又说不通了。靠,这变态程度都快直逼汪藏海了!
闷油瓶看出吴邪的心思,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心,道:“和汪藏海没关系。”
吴邪叹气:“我这不是对他有点阴影么。”
王胖子哟嗬了一声,道:“你们俩能不能别随时随地表现一副亲亲小夫妻的样子啊?这还俩单身的大老爷们儿呢!”
黑瞎子连忙道:“胖爷您可别把我扯进去,谁说我没情儿啦?”
“我操,合着就把我给撇下啦?”王胖子相当不满,“我那会儿跟着下乡学习的时候你们还穿开裆裤呢!听党的话,做党的好孩子,抛弃战友是不道德的!”
吴邪笑骂:“谁抛弃你啦?等从斗里出来了我立马给你介绍个漂亮姑娘!哦不行杭州姑娘肯定嫌弃距离太远,你看那京杭大运河多长一截儿啊百千个胖爷连起来都没那么长!”
“天真无邪你挤兑我呢吧!”
几个人闹了半天,看外边儿天早就黑透了。
闷油瓶作最后决定人,道:“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下去。”
【三】
十一月大清早的冷风竟也仿佛要割破肤骨般寒冷。
黑瞎子坐在窗台上望着尚且灰蒙蒙的天际,忽然想起很多往事。
从十九年前那个小娃儿的唐装小褂子,到解家雨臣倔强而优美的颈部线条;想起了曾在通州区买过的西府海棠,想起花儿爷在花下浅笑,告诉他,一般海棠无香,唯独西府海棠既香且艳。
他十八岁再见到解语花的时候,已经在道上混了两三个年头了。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没怎么回忆过往。
十五岁的少年,听着人生中有大半时间在自己身边的师父这样说:“你杀了我。”
你杀了我。有人会发现,有警察会通缉你,今后你就必须舍弃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你就不能回头了。但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一切了,你没有留下一张照片,也没什么人见过你,可以说我死了之后,这世上除了你老子就没人能认出你了,可是哪个人知道你老子是谁。
你忘了一个人。
嗯?
雨臣。
老九门解家的那个少当家是吧?我倒忘了前几年你们一块儿玩来着。他今年几岁了,有十二了吧,怎么可能认得出你。
他是认不出来啊,可老子自己有嘴会告诉他的哟。
何必。你没看出来他这几年的变化啊,那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
那师父您老人家就当我疯了吧,管他是男是女,谁让老子就是喜欢他呢。
……
那你呢?
什么?
师父你没喜欢过人么?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么?是有的吧,……行了,就这样吧。
谁让老子喜欢你呢。黑瞎子甩甩头,心道这么文艺这么伤感真他娘的不像他了。
闷油瓶背着他的黑金古刀站在过道口看着前者,慢慢道:“你在干什么。”
黑瞎子回头:“小天真肯定对你用陈述句语气提问这事儿吐槽好久了你信不。”
闷油瓶模糊地笑了下:“你还知道陈述句。”
“那是,你不看看老子是多么博学多才!”黑瞎子讲完了又发现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管他呢,老子就是知道什么是陈述句老子真他娘的博学多才啊!
【四】
小三爷站在这个宋墓前还有点恍不过神来。直到王胖子推了推他的肩膀,他才道:“你说我们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来了?深山老林的居然没出事?!这太不符合常规了我是不是开外挂了啊?”
边上四个解家伙计像看疯子似的看着他,王胖子上前道:“外挂个屁啊!没出事你还不高兴。乖哈咱别给外家看笑话去了。”
吴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以为胖子的意思是发小什么的玩笑话里解家等于他娘家,再想才转过弯儿来想起来吴解两家确实算是互为外家,登时窘得想抽自己。
“高兴!我他妈真是高兴死了!”
“行了你们俩,”黑瞎子插话道,“原地休息半个钟头,我先下去看看。”
闷油瓶起身:“我也去。”
黑瞎子打了狼眼往墓道深处照了照,“看,这条墓道出奇的短,撑死了也就一百二十米。”
张起灵也皱起眉,蹲下身把脚边的陶罐子看了半天,伸手一摸擦下一手黑漆漆的粉末。他道:“上面有毒。你别碰到,会让人失聪。”
黑瞎子缩了缩脚,道:“上面刻的谁名字?”
“没有,只刻了元丰关律年。”闷油瓶道,站起身往前走走又蹲下来看看,再继续往前。
黑瞎子看着他重复的动作,跟上去到墓道的尽头。
眼前墓门正面是仿木建筑门楼,上砌斗、檐椽和瓦脊。斗拱承撩檐椽,枋上砌断面圆形的檐椽。檐上板瓦上仰、筒瓦下扣,以覆椽头。瓦上端叠涩三层平砌一层立砖作门脊。后面就是前室。
“哟,怎么着啊?”
闷油瓶蹲在地上,道:“墓道一百十九米,琴灰陶罐共二百四十个。从宋元丰到唐贞元,齐了。”
“然后呢?”
“没了。”
黑瞎子:“……上去吧。”
“怎么样啊?”吴邪上去帮着闷油瓶从盗洞里出来,急切问道。
黑瞎子手往洞旁边一撑,灵巧地跳上来,笑道:“唉有情儿的就是好啊,爬上来还拉一把呢。”
“少来,你要不要我把你再踹下去!”
“那就算了,我要是一不小心下去了撞倒了罐子,说不定就失聪了,到时花儿爷可就真该不要我了。”
“扯吧你。”吴邪翻了个白眼,去问闷油瓶怎么回事儿了。
闷油瓶解释了一遍,那叫一个言简意赅。
王胖子哦了声,摸着肚子道:“合着这斗里头没什么危险啊?那咱们这全副武装的算是白瞎了啊?”
“那也不一定,”黑瞎子道,“花儿爷让我给他拿出个白玉枕头来,再看那个斗虽然规模一般,但看着就知道陪葬品不会吝啬。”
吴邪赞同:“就是,你们看这一溜儿的斫琴师可都是名家啊人家居然他娘的舍得烧了!说不定雷威的琴就搁那儿藏着呢。那可就值钱了但愿别给烧成灰。”
王胖子道:“什么雷威?”
“雷家最有名的那个!据说他那把‘九霄环佩’值个百千万的啊,‘大圣遗音’还在故宫博物馆收着呢。”
解家伙计表示:“我靠这人技术牛逼啊!”
闷油瓶往嘴里塞了颗巧克力,站起来道:“下吧。”
                               
第12章 12 下斗啦下斗啦(下)

【一】
闷油瓶打头,黑瞎子殿后。
从墓门进去显示前室。前室呈扁方形,墓顶为叠涩式顶,东西壁有壁画,人物浮雕式;东壁为奏乐舞蹈,西壁为一名长发翩飞的男子坐在琴前手指翩动,不知是不是墓主人。
前室没有放置棺椁,只有一些白瓷和金属的陪葬品。王胖子指挥着解家其中两个伙计挑了些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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