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神游-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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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没那么多精力来理会死人的事了，”杨元看着梅森，凹陷的眼眶露出一丝萧索。

　　　　“准备突围。”

　第一百零五章　茨木童子

　　　　（）

　　　　万历二十五年，九月二十四日早晨，南原城一片平静。

　　　　倭人正在清点昨夜的损失，平息诸将的愤怒，无暇攻城，给予明军一丝喘息的机会。

　　　　杨元趁这个机会，重新统合了各千总把总的兵员，明言突围计划。

　　　　“李福海，你们不打算随我们突围？”

　　　　军帐之中，杨元向在场唯一一名朝鲜将军问道。

　　　　李福海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长着一个酒糟鼻子，眼皮耷拉下来，像是还没睡醒一样。他漫不经心地摇摇头，然后转身离去。

　　　　“李福海，如果我们撤离了，你会怎么做？”杨元大声问道。

　　　　李福海停下脚步，用半熟不生的明朝官话说道：“守城。”

　　　　“城破了呢？”

　　　　“巷战。”

　　　　“哪怕必死？”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范雪松冷不惊地说道：“你们国王都跑到我们明朝地里，抛弃你们了。”

　　　　李福海沉默了好久，身子微微佝偻起来，萧索的背影散发出浓浓暮气。

　　　　“南原城里的百姓，是我们士兵的亲人。”李福海转过头对明朝诸将说道：“主上已经抛弃了他们，我们怎么也不可以抛弃他们了。”

　　　　“祝你们武运昌隆。”

　　　　李福海离开了军帐。

　　　　军帐内诸人沉默了一会。杨元说道：“各位回去约束士兵，准备撤离。”

　　　　“从哪个门突围？”梅森问道。

　　　　“北门。”杨元说道：“北门的倭人军队是加藤嘉明和岛津义弘所统帅，人数不多，围城的军阵也比较散，拥有可以突破的薄弱之处……”

　　　　胡千海说道：“城里剩下的七门火炮，要带走吗？”

　　　　“送给李福海他们，让他们尽情使用。”

　　　　范雪松说道：“昨日回来的五十五匹战马没几天修养是没办法上战场了……”

　　　　人类可以睡一觉就拿起武器再战，马可不行。

　　　　“全部杀了，犒劳全军。”

　　　　杨元说道：“全军养精畜锐，夜晚东西南三门佯动，从北门杀出南原。”

　　　　“梅森、原锦程、范雪松你们几人……”

　　　　“报！”

　　　　传令兵闯入军帐跪地，大声报告：“倭人意图攻城！”

　　　　诸将一愣，杨元眉宇间露出一丝忧色，叹息一声：“四面同时攻城？”

　　　　“不！”传令兵说道：“仅西面在布阵，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范雪松骂道，“别像个娘们似得！”

　　　　“而且，西门倭人大军里，有一个很奇怪的人，”传令兵脸上带着一丝恐惧，喘着气说道：“他，他在三箭之外的地方，扔石头砸死了一个士兵！”

　　　　“三箭之外，扔石头砸死城墙上的守军？”

　　　　诸将大骇，“世上岂有如斯强人？”

　　　　关长生脸色难看起来，“难道是……”

　　　　诸将同时看向关长生，杨元直接问道，“关百总，你知道什么？”

　　　　关长生说道：“阴阳师喜爱拘役神明为己用，昨天那些鸦天狗便是他们的手下……”

　　　　“那些也可以称为神明？”范雪松不屑说道：“简直是淫神野怪。”

　　　　关长生也不反驳，继续说道：“鸦天狗数量众多，他们之中也有强大者，总体而言是一个十分常见的妖神。但还有一些妖神，他们不仅十分罕见，而且往往强大地远超凡人。”

　　　　“那个一掷可越三箭之地的强人，想必就是妖神化身。”

　　　　虽然知道那个强人的大致来历，但对现在的情况根本无补于事。

　　　　本来经过昨晚的一轮夜袭，倭人大军怎么也得喘息休整，但西门的倭人将军居然不管不顾，直接驱使大军攻城。

　　　　据明军所知，倭人大军有很大一部分军队是农兵，他们战斗力根本微不足道，受士气影响非常大，溃败更是常有的事。哪怕日本国王丰臣秀吉麾下的大军做到兵农分离，那也仅仅是一少部分。

　　　　杨元下令道：“诸将返回负责防线，以防其他三门倭军也乘机攻城！原锦程、梅森、范雪松，你们三人随我去西门御敌！”

　　　　“是！”

　　　　——

　　　　“啊，啊，啊——”

　　　　倭人大军前方，一名白发红角，身穿具足的高大男人正在眺望远方的南原城，观其相貌，与胁坂安治还有一两分相似。他的左手成爪壮，幽暗血腥；他的右袖空当无物，无风自起。

　　　　“你们怎么还没好！”他忽然大骂一句，声音不大，却把周围的足轻震得鼻血直流，头昏脑涨。

　　　　“我的时间很宝贵，出现就是为了寻找酒吞童子，你们再这么耽搁，他就要被红叶那女人骗走啦！”

　　　　“啊，啊，啊——”

　　　　嘶吼着的他舞起右方的断袖，“一群废物——”

　　　　“茨木阁下，请稍等片刻。”小西行长连忙跑过来，他身后跟着一名穿着青白狩衣、戴着立乌帽子、手持蝙蝠扇、脚穿浅踏的白面男人。

　　　　小西行长落后半步，对旁边的白面男人小声说道：“阿部阁下，茨木童子是你召唤出来，那你来安抚好他！”

　　　　茨木童子转头，恶狠狠地扫视小西行长一眼，然后紧紧盯着那白面男人：“阿部明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那名为阿部明觉的阴阳师轻轻摇头，说道：“茨木童子，我跟你说好了什么？”

　　　　“你说，我出来可以找到酒吞童子的！”茨木童子大叫一声，额头上那赤红的角越加明亮，左手爪子里蓦地出现一团黑焰，惑人心神。

　　　　“你把这城里的敌人全杀了，以后便会带你找酒吞童子，”面对杀气冲天的茨木童子，阿部明觉淡淡说道：“总有同时召唤你们两人的机会！”

　　　　“你骗我！”茨木童子怒吼。

　　　　“茨木，别再捣乱了，”阿部明觉微微眯眼，射出一道冷峭的神光，“如水居士跟你们妖族立下的条约，给了尔等为神的地位，可没给你肆意妄为的权利。”

　　　　“你要是再敢说出一个字，信不信三天后你的鸟居就化为虚无。”

　　　　茨木童子双眼气的血丝遍布，俊美的脸孔扭曲地如恶鬼化身，那高大二米三的身躯是何等令人畏惧，他散发的怒气将周围所有倭人吓得大小便**。

　　　　看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掀起杀戮之风的茨木童子，阿部明觉却完全不给他任何下台阶的机会，“茨木，转身，给我像狗一样等着！”

　　　　所有人呼吸都停止了，他们都认为下一秒这位尊敬的阴阳师就会被茨木童子撕成像破布一样的碎片。

　　　　然而茨木童子没有，他转身坐下来，冷冷看着南原城。

　　　　小西行长松了口气，转身大吼：“还不快点整军，快点召集好部队，准备攻城！”

　　　　“可恨的阴阳师。”怒火冲天的茨木童子并没有冷静下来，他只是看着远方的南原城。

　　　　既然没办法将这些可恨的阴阳师干掉，只能将怒气发泄在那些弱小的人类上了。

　第一百零六章　娘化计划

　　　　相模国，小田原城城下町。

　　　　距离最近的一次大战，天正十四年的小田原合战也已经过去数年，城下町的民众也恢复以往的安宁，商人货郎来往不息，女子孩童行走大街之上。

　　　　“完全看不出现在正在战争之中啊……”织田信长穿着一袭胡里花俏的衣服，带着两个小鬼走在城下町里。

　　　　次郎和三郎都是一脸无神，“大人，是不是该吃饭了？”三郎忍不住说道，“你说过咱们到相模国就能吃饭的……”

　　　　“嗯？好吧。”出乎意料，织田信长居然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推开路边的一间居酒屋走了进去。肚子饿扁的次郎和三郎顿时兴高采烈跑进去，只见织田信长大步走向有人的座位上。

　　　　“就知道他不是这么好心。”三郎嘟囔一句。

　　　　“那两个小鬼饿了，给他们点点吃的。”织田信长随意地对面前四人吩咐道。

　　　　织田信长面前四人，皆是身穿普通的服装，身上也没有家徽，各自挎着，看起来与普通酒客别无区别。但却让居酒屋的其他男人频频关注这一桌。

　　　　无他，这四人的相貌，太漂亮了，如果是女子，早就有人上前搭讪；如果是男子，那也没所谓，日本人可不在意——‘众道’可是十分时髦的行为，也就丰臣秀吉太阁殿下只爱女子，不喜众道罢了。

　　　　（众道：是日本文化之一，主要发生在日本战国和江户时代，众道延伸着武士道的忠诚信念，是深具武士尊严的爱，是武士之间的真挚爱情）

　　　　四人坐在居酒屋里，感受到其他人目光，恨不得将他们斩杀当场，但自身处境实在不适合张扬，才默默喝酒，不过把佩刀放在桌上，警告之意明显。

　　　　等织田信长和两个小鬼入座后，坐在最左边、相貌十分可爱的武士很不满地嘟囔道：“信长殿下你对他们太好了。”

　　　　“兰丸，不要逾越规矩。”可爱武士旁边，身穿具足，剑眉琼鼻，看起来像是大姐姐的武士训斥一声。

　　　　织田信长摆摆手，说道：“权六，别这么严肃嘛。兰丸，那两个小鬼好歹是我复活后第一时间见到的人，所以留在身边也算是个纪念。”

　　　　次郎和三郎之前就见过这里的四人，也不害怕，坐下来等居酒屋老板娘送上饭食。

　　　　这时坐在权六旁边，动作扭扭捏捏，双颊通红的年轻武士，声音如蚊呐般轻柔，小声说道：“父亲，你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上泉伊势守的遗体就在——”

　　　　织田信长又摆摆手：“奇妙丸，吃饭的时候别谈这些事。”

　　　　虽然‘他’只是拥有的织田信长的记忆，但他却完全代入了这个身份，和儿子（？）信忠打交道打得无比自然。

　　　　权六这时候问道，“主公，你将我等从冥河招来，想必是想实现你的理想吧。”说到这里他狠狠道：“猴子那个混蛋，他居然篡夺了织田家的地位，拜领关白，开幕建府！”

　　　　“天下布武么？”织田信长看了一眼权六，“权六你在我时候不也想走我的路统一日本么？还娶了我妹妹。”

　　　　说到这里，权六那漂亮的脸庞也露出一丝不好意思，但他话锋一转，指向最右方，一直一言不发的清秀武士：“但主公，你为何将他也从黄泉招来？明明是这个家伙起兵叛乱——”

　　　　听到权六的质问，清秀武士不发一言，脸色却苍白地过分，眉间一股郁气藏而不散，微微抿了一口清酒。

　　　　“哎，权六，”织田信长慵懒地靠着桌子，笑道：“你真是不懂什么叫做玩乐。当年松永久秀叛乱多次，我还不是原谅了他嘛。”

　　　　“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看着清秀男人，“十兵卫，你愿意帮助我，从那个在天王山击败你的男人手中，夺回这个天下么？”

　　　　清秀武士微微点头，“既然主公赐予我生命，我便以生命回报主公。”

　　　　“恐怕是用火焰和叛乱报答吧。”权六冷哼一声。

　　　　正在胡吃海喝的次郎和三郎看了一下对面四人，看见权六瞪回来就赶紧低头吃东西。

　　　　这四人，可是次郎和三郎亲眼看着织田信长从地里或者坟墓召唤出来的死人。面对织田信长无视生死法则，从地底黄泉复活他人的本事，次郎和三郎也是死心塌地跟随他了。

　　　　面前四人，个个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就算是京都的小鬼都有听闻。

　　　　最左边的可爱武士，就是织田信长的近侍，一同跟信长死在本能寺的森兰丸，

　　　　看起来像大姐姐的武士，便是织田家的谱代重臣，北陆探题，北之庄城城主，拥有‘鬼柴田’之称的柴田权六胜家！

　　　　那位很容易脸红的年轻武士，就是织田信长的三子，被视为嫡长子战死于二条御所的织田信忠。

　　　　而最右面的清秀武士，更是曾经与太阁殿争夺天下、谋杀主君、造成日本惊变的可怕男人，明智十兵卫光秀！

　　　　唯一的问题是……

　　　　“父亲，”织田信忠试探性、畏畏缩缩地问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喝了一杯清酒，微醺的织田信长嗯了一声，点头说道：“问吧。”

　　　　“为什么……我们复活后的身体……是女子？”

　　　　听见这个问题，森兰丸、柴田胜家、明智光秀不约而同放下酒杯，紧紧盯着织田信长。

　　　　“嗯……其实是我的能力出现一些纰漏，复活别人会发生一些错误……”织田信长叹了口气，“光是从黄泉拉回你们的魂魄，赐予你们不死并且年轻的身体，就已经耗尽我的心粹了……”

　　　　“父亲，”织田信忠连忙道：“是我逾越了。父亲你耗费心机复活我等，性别之类的小事根本无足挂齿。”

　　　　森兰丸和柴田胜家都点点头，“主公之恩，永世难忘！”

　　　　唯有明智光秀还是盯着织田信长，不发一言。

　　　　“你们能理解就好。”酒杯满上，昂首一饮，织田信长忽然哈哈大笑，引得居酒屋的其他人都看过来。

　　　　“其实我是骗你们的，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变成这模样，哈哈哈！”

　　　　‘他’的分神与织田信长的记忆融合后，连性格都被织田信长所‘污染’，变得胡乱奇怪起来。‘他’对自己会做出这等无聊之事虽然感到新奇，不过却也不反对。

　　　　四双妙目无语地看着织田信长，忽然森兰丸、织田信忠、柴田胜家转头看向明智光秀，同时叹了口气。

　　　　那好像就是在说：我终于理解你为什么要叛乱了。

　　　　森兰丸岔开话题，问道：“主公，我们为什么要找上泉伊势守的坟墓？他生前虽然是闻名诸国的剑圣，但剑圣再强，在战场上又能杀死多少人？”

　　　　织田信长摇摇手指，“兰丸，你这就不懂了。我既然能把你们复活，自然也有其他可以强化你们实力的方法。”

　　　　“更何况，一个不死的剑圣，已经不需要在战场上了，他的出现，会彻底碾碎敌人的士气。”织田信长仿佛想到什么，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一个人，一把剑，从一之丸杀向二之丸，从二之丸杀向三之丸，从三之丸杀向天守阁……”

　　　　“我很好奇，到时候猴子坐在天守阁，看见为自己征战诸国的精锐武士尽数死在一个不死剑圣手上，城门挡不住，刀剑杀不死，毕生功业居然被一个人所灭，他那张丑脸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哈哈哈！”

　　　　看着大笑的织田信长，森兰丸思索：难道当年明智光秀叛乱一事，那猴子真的插手了？不然为什么主公这么讨厌他……

　　　　“当然更重要的是，一个美少女剑圣，拿着名刀数珠丸恒次，杀得全身浴血，斩杀万千敌人，彰显剑道无敌，踩踏武家尊严，这种如樱花般绚烂、梦幻的事，我怎么可以错过呢？哈哈哈！”

　　　　看见这个大笑的男人，次郎、三郎以及四名姬武士，同时想到这个男人最出名的两个外号。

　　　　‘尾张的大傻瓜’、‘第六天魔王’，这两个称号，织田信长实至名归！

　第一百零七章　一步一步

　　　　（杀戮都市好好看，又黄又暴力，看得我都忘了更新了……）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当织田信长正在进行他的天下布武（娘化模式）的时候，守在城墙上的梅森等人迎来倭人最强烈的一波攻势。

　　　　“他们怎么停在那么远的地方？”看着两箭之地外的倭人大军，范雪松不解地问道：“护城河还没填，他们不打算垒土攻城么？”

　　　　“天知道这些矮子想干什么。”原锦程呸了一声，“要是麻贵都督的大军在，要是关宁铁骑出动，哪有他们作威作福的份。”

　　　　梅森忽然皱眉：“那个怪人动了。”

　　　　倭人大军里，阿部明觉终于对坐在地上的茨木童子说道：“去吧，将你看见的一切生灵屠杀殆尽。以神明的名义，奉太阁殿下的旨意，将阿鼻地狱降临于世。”

　　　　茨木童子冷冷回头看了阿部明觉一眼，站了起来。

　　　　完全不在意茨木童子眼中给的杀意，阿部明觉上前一步，将手放在茨木童子的背上。

　　　　“现成博雅入精真気。”

　　　　茨木童子感觉眼中的视界忽然清明起来，身体内的力量奔腾飞嚣，一声长啸散荡天空，身上的黑雾妖气越加浓重。

　　　　“这法咒，稍稍强化了你一点力量，同时也让你分清敌我。”阿部明觉收回右手，淡淡说道：“你若是屠戮大军之士，必会心生孽阻，闭塞眼耳，你好自为之。”

　　　　茨木童子狠狠瞪了阿部明觉一眼，他没想到这阴阳师居然洞悉自己会不分敌我大开杀戒的做法，只好闷头走向南原城，身上的黑雾妖气越加浓重。

　　　　“那个怪人来了，”范雪松看着茨木童子，神色凝重，“难道这人可以一个就冲进城里？”

　　　　“关长生不是说了，他是倭国神明。”梅森说道。

　　　　“那只是情报，不可尽信。也许只是传说，也许是倭人故意散布、试图让我们混乱的情报。”原锦程说道。

　　　　“也许他可能是能飞檐走壁的江湖人？”范雪松想到一个可能性，“像总兵那般修炼气诀的人，也有常人做不到的能力吧？说不定这怪人也会某种气诀，然后因为太强大所以被人称为神明？”

　　　　绝对不是，梅森心想。他看见茨木童子身上那肉眼可见、无比浑浊的雾化法力，就知道这肯定是一个异常可怕的怪物。

　　　　听着范雪松他们的讨论，杨元一直没有说话，倒是脸色一直苍白地过分，直到范雪松提起他的名字，杨元才回过神来，咳嗽一声，说道：“再强大的江湖人，也不可能打得过正规军。”

　　　　“听闻嘉靖朝的道士蓝道行，便是一名气化神通、直指天道的强大修士，嘉靖帝对他也十分恭敬，相当依赖。”

　　　　“后来他得罪了当朝辅严嵩，严嵩的孙子严鸿亟带着两百名精通合击战阵之术的锦衣卫，还不是把他打趴下，锁入天牢受死？”

　　　　“修士力气再大，敌不过万炮齐；修士跳的再高，越不过十丈城楼；修士身体坚硬，依然被刀兵所伤。”杨元咳嗽一声，继续道：“修士也是人，不要将气诀想得太厉害了。”

　　　　“但不论如何，都不要让他接近城墙，焉知有何诡计。”杨元举起手：“拿我的牛角硬弓来！召集士兵里最精锐的十名百步射手！”

　　　　牛角硬弓和十名射手很快到位。杨元手持硬弓，指着正在一步步走来的茨木童子，对射手说：“别让他接近城楼！自由射击！”

　　　　范雪松和原锦程都是射箭大家，只有梅森并不会这种技艺，因此只好站在一边看着。

　　　　杨元和十名射手迅进入状态，感受方向，寻找感觉。这并不是大军交战，大军交战找好大致方位射箭即可；然而当敌人只有一人的时候，想射中他就必须有高娴熟的弓术方可。

　　　　咻——

　　　　十多支箭接二连三离开弓弦，从城楼上呈抛物线状射向行走的茨木童子！

　　　　茨木童子抬头，他看见了向他袭来的箭矢。

　　　　但他没有躲，也没必要躲。

　　　　他不屑于躲避凡人的技艺。

　　　　嚓嚓嚓——

　　　　有的弓箭落在茨木童子身边，有的射穿了茨木童子的铠甲，但茨木童子的步伐不曾改变，身上的箭矢也一根接着一根掉落下来。

　　　　“没用么？”杨元神色十分难看，“箭矢根本射不穿他的皮肉？”

　　　　“总兵，请用这根箭矢。”梅森忽然向杨元递上一根平平无奇的铁箭。

　　　　杨元拿过去，揣摩一会，眼里露出一丝惊奇之色，“这箭矢……比一般的锋利许多！梅百总，这是何物？”

　　　　梅森自然不会说自己对这根铁箭进行了强化，而是随便找个理由，不外乎懂一手铁匠的洗练手艺，能够令兵器变得更加锋锐。

　　　　杨元虽然感觉铁箭上有一股奇怪的气息，但在这时候也不会追究梅森理由的正确与否，而是迅架上铁箭，拉上弓弦，凝重全身精神，死死盯着行走的茨木童子。

　　　　咻！

　　　　“嗯？”茨木童子感觉眉心一痛，抬起头一看，只见一根铁箭正向他射来。

　　　　危机的预兆？茨木童子无暇探究刚才眉心之痛的因缘，因为这一箭实在太快！

　　　　杨元从他已经磨损不堪的身体里再熬练出一丝气力，尽数灌注在这一箭上，力求将茨木童子这个诡异人物诛杀在城墙之外！

　　　　啪！——

　　　　只见铁箭正正射中茨木童子的脑袋，茨木童子被射得身体倒退，脑袋后仰，整个人待在原地！

　　　　“射中了么？”

　　　　“杨总兵的神箭射穿那妖怪的脑袋了？”

　　　　“他怎么还没倒下？”

　　　　另一边，倭人大军里，坐在大将椅上的小西行长也看见这一幕，不满地问向阿部明觉：“阿部阁下，茨木童子不会被明军的兵器所杀吧？如果出现这一幕，那我军士气会大受打击，到时候还不如不召唤出这个看起来不听命令的神明。”

　　　　小西行长叹了口气，“虽说胁坂安治的尸体已经化成血泥，不堪入目，但若被人得知我用大将尸体来召唤神明，回到伏见城，在太阁殿下面前我也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