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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眼-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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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德居摇摇头道:“咱哥儿认不得这两个丫头,不知老前辈在什么地方会见过?”
凌霄子三言两语,简单告诉昆仑三剑,三老头才知乃是偶然在聚宾楼上遇到的。
凌霄子道:“除这两个丫头外,还有一个老头,他等三人,好像是父女!”
真玄皱皱眉,接上腔道:“咱且看看她们弄什么玄虚,要查问她们好歹还有许多机会!”
凌霄子颔首缄口,其余二人也便不则声了。
这其间,在场心站住的姬儿、妞儿咚咚之声已然停止,各自绕场三匝,放眼注视围观凑热闹的人们,目光移到昆仑三剑这拨人,略一停滞,便装若无其事地溜了过去。才由姬儿开口,对观众说话。
但见当前这小丫头,倏地双拳一抱,深深朝四周人群行礼,说道:“列位伯叔父老,列位哥哥姊姊,小女二人,随师路过贵境,只缘盘缠耗尽,流落异地,不得已到来卖艺献丑,务望列位多多匡助。”
话才说完,她的妹妹妞儿已经张开樱桃小嘴,跟着唱出咚咚之声。在江湖的卖艺客中,几曾见她姊妹俩如此做作,既乏当家锣鼓,却用口来叫,代替锣鼓,而唱出咚咚的音量,比起真锣还要嘹亮,岂非怪极。
接着,姊妹俩各玩了一路普通拳法,又玩些普通江湖卖艺者所习见的玩意,并没有奇特之处。大概因姬儿姊妹俩年纪小,天真活泼,倒也博得凑热闹的人群的欢喜,纷纷慨解悭囊,投钱地上,不消片刻,地上已然撒下许多钱财,看数目足有千来个之谱。
姬儿姊妹二人也不客气,拱手道谢之后,便俯身拾取金钱,这场卖艺算是完了,人群渐次消散,最后,只剩下昆仑三剑和凌霄子这一伙人而已。
猛可里,陡听凌霄子呵呵大笑道:“孩子们,你们是哪条线上的,竟敢作伪来诓骗老夫!”
姬儿、妞儿正弯腰拾钱,闻言都不由地抬起头来,诧然望了凌霄子一眼。姬儿问道:“你这位伯伯在说什么?”
真玄接上道:“小丫头,别装蒜啦,你等的行藏,怎能瞒得过咱老江湖的眼珠子?”
姬儿、妞儿已把钱拾起,一边用索串着,一边惺惺地又问:“什么行藏?”
凌霄子皱皱眉,温言道:“孩子,你们年纪还小,和我们没有过节,你等这番举动,必是受人指使,咱老人不怪小孩,只要你等说出什么人指使你们来此卖艺,老夫不责你便是!”
姬儿闪闪小眼,半晌才道:“是师傅指使的,他老人家也不该,一没有钱便要咱姊妹来抛头露面。”
凌霄子定睛在姬儿脸上盯注了一会,觉得这丑女神色自然,不像在打诳语,心中不由踌躇起来,自忖道:“难道咱全看走了眼?”
他犹未说话,陡听得龙吟一声,真玄佩剑已经出鞘,当前这个老道,竟然不顾一派掌门身份,亮招子肋迫晚辈了。
但听真玄气呼呼地叫道:“小贱人,如你再支吾,不说实话,我道长便把你宰了!”
姬儿、妞儿给真玄一唬,身形猛地往后便退,同时哭叫道:“哎哟,这位道长怎地全不讲理,动手要杀起人来啦!”
真玄手一扬,青锋剑闪闪作亮,又是一声吆喝:“若是要命,就得快说!”
语毕,作势扑击,姬儿,妞儿手中各执金钱五串,一晃眼已退出二丈来远。真玄喝声才落,呵呵笑道:“小丫头,你骗得谁来,瞧你等这般身手,岂用出来卖艺?”
姬儿似乎给真玄唬得怕了,尖嗓大叫道:“道长休要杀咱姊妹,小女子说出真情便是!”
此时,倪老大和元元子见真玄越搅越不像话,也齐声劝道:“休要唬坏孩子,她既肯说实话,听她说去也罢!”
真玄刷地一声,青钢剑已然归鞘,狞笑道:“小丫头,好在有这两位相劝,要不然,道长已经取你小命啦,还不快说!”
姬儿道:“道长,实不相瞒,咱姊妹出来卖艺,乃是受师傅吩咐,出来访查一人!”
凌霄子心中一动,忙不迭地抢着问道:“访查什么人?你师门是哪一派的?”
姬儿答道:“咱姊妹是八骏三雄的师侄,咱大师伯乃名震湖海的耿仲谋。咱师傅叫文采风,江湖上人称通臂猿的便是。”
当前四个老头子闻言,都不由齐齐一怔,他们对八骏门派虽不烂熟,但文采风的名字倒还听过,此人本来不是奈属八骏门下,乃带艺投师,只是八骏祖师的记名弟子而已,是以年纪足足比耿仲谋大了一半。
四个老头听了话,半信半疑,凌霄子长眉一掀,笑道:“孩子,这般说来,你等是为访寻大师伯而来了,你师傅要访寻大师伯怎地?”
究竟紫府宫这双女儿怎样弄得凌霄子入彀?阴阳门秘笈下落如何?下集分解。
第三十三回:掌上明珠,双双被害
姬儿伶牙俐齿,说话层次分明,只听得她朗朗地说道;“这事本来不该对你老人家说,可怕那位道长,如不说出真情,他要动手杀人哩。听师傅说,大师伯近日在关外得到奇遇,遂远遁绝域,潜修武笈。只是他老人家这次所得武林绝学,乃是逆取,开罪了武林中许多大派,虽然飘然远引,毕竟不大安全。”
她顿了一顿,续道:“我师傅近日在江湖上打探到许多对大师伯不利的事情,想把这些消息传达给大师伯,好教他早为知所,却又天地茫茫,不知其藏身何许,迫得教咱姊妹,佯装江湖卖艺,希望引出大师伯,了却心事。你们四位老人家,竟硬说小女来诓骗你们,想咱师门与各位又没过节,要引搭你们干吗?”
说到这里,真玄已打断了姬儿的话,问道:“别唠唠叨叨,你师傅打听到什么对大师伯不利的消息,快些说来给咱们听听!”
姬儿欲言犹止,踌躇复踌躇,显出极为难,极惧怕的样子。凌霄子一瞥,心中了然,笑道:“孩子,你们别怕,咱哥儿四人不是你大师伯的对头,是他的朋友,但直说无妨。”
姬儿举目望了当前四人良久,忽问道;“各位老前辈是我大师伯的朋友?敢问各位法讳怎生称呼?”
凌霄子想了一想,呵呵大笑道:“罢了,老夫便把名号告诉你也罢。”
当下,乃自我道出名号了,又给昆仑三剑引见。姬儿、妞儿姊妹二人,听了凌霄子的话后,似极欣喜,没口叫道:“这样便好,各位老前辈既是我大师伯朋友,小女子就拜托拜托,如遇到大师伯时,切切告诉他,史三娘等人,已分路向西北访寻他的下落了,教他老人家千万要小心,不可大意!”
又道:“事情既说明白了,咱姊妹不敢担误各位老前辈行程,就此拜别!”
话一说完,姬儿招呼着妹妹,便待离去。凌霄子心念忽地怦然一动。叫道:“小丫头别走,老夫还有话问你呢,且稍待一待!”
姬儿回眸一顾,问道:“老前辈尚有什么吩咐?”
凌霄子道:“孩子,老夫念你还诚实,一发告诉你,咱已探得你大师伯躲藏之处了。”
姬儿心下一喜,笑道:“老前辈的话可真?大师伯现在哪儿,咱师傅找得他好苦啊!”
凌霄子笑道:“孩子,你休焦急,要我把你大师伯行藏告诉你容易,但得领我去见你师傅才好说话!”
当真是个难题,姬儿的爹因为对方有人认得他,是以避面不见,若把当前四人带到聚宾楼,岂非露了马脚么?
但见姬儿眼珠子一转,已然有了计较。笑道:“家师适才在聚宾楼和咱姊妹喝茶,曾吩咐下了话,教咱姊妹卖完了艺,自找宿处,他老人家也是各处去访寻大师伯,至少三天之后才回来和咱姊妹相聚,老前辈可有耐心等他回来么?”
凌霄子一怔,皱眉问道:“孩子,你别诳我老人家,老夫对你没有存着歹意!”
姬儿诚恳地答道:“小女子不敢!”
凌霄子看了姬儿一眼,回头对真玄道:“老弟,咱在这儿等三天如何?”
真玄沉吟道:“据贫道探悉,耿仲谋屡易藏身之所,今既确知他的行藏,事不宜迟,早一天到总比迟一天为妙,何必为这些小事担搁时光,依贫道管见,不等文采风也罢!”
凌霄子心下一惕,慢慢地道:“对,老弟说的不错,不过,老夫已经答应这两个孩子,把耿仲谋的行藏告诉她们,怎好说了不算!”
凌霄子此人既为八荒一派前辈,声名辈份极高,要知武林中人极重然诺,辈份越高的越是重视,凌霄子不失一派尊长风范,雅不欲因小故失信于孩子。
此时,但听倪老大一旁笑道:“文采风名声虽大,哪能跟凌老前辈比,告诉他们又何妨,老前辈既重然诺,就告诉这两个小丫头吧!”
语至此,哈哈笑将起来道:“耿仲谋尚且不惧,何况文采风?”
凌霄子忽把手一摇,叫道:“老弟,咱此去找耿仲谋,并非为找他的碴儿,一切只望和气解决。”
倪老大又是一阵呵呵笑道:“既是恁地,更无忌惮的必要了!”
正说话间,但听真玄忽道:“不知道这丫头说的可是真话,咱且到聚宾楼瞧瞧文采风可在?”
姬儿心中不由一震,若是大伙儿到聚宾楼岂不露尽马脚,功亏一篑了么?却是无可奈何,自忖道:“或者爹已不在聚宝楼,爹为人一向心细,料必在咱下楼后跟缀出来,暗中保护。”
她这一蠡测果然不差,当凌霄子一伙人带同唐古姬儿姊妹抵达聚宾楼时,葛衣人已经会帐下楼,不知所踪了。
一瞥爹果然不在,姬儿心中一喜,振振有词地埋怨道:“凌霄子老前辈,晚辈可没骗你吧!以你老前辈份之尊,晚辈即使爱说谎,也不敢在你老面前来撒!”
凌霄子张望四座一会,笑道:“这可不是老夫的主意啊,是真玄道长不相信你们,怎地怪起老夫来呢?”
边说边伸出手,抚摸着姬儿的秀发!这位武林高手,倒像很喜爱孩子。
姬儿索性撒起娇来,说道:“老前辈,你说要告诉咱姊妹大师伯的去处,怎么不说,老前辈,你骗咱,咱可不依你!”
凌霄子呵呵朗笑道:“别这样,老夫告诉你便是。”
可是,他并没有立刻说出,只拿眼盯住了姬儿姊妹一会,忽问道:“耿大侠当真是你姊妹的师伯?”
姬儿又撒起娇来,叫道:“哎唷,你这位老人家啊,怎地什么也不相信人家?”
凌霄子冷冷一笑,复道:“孩子,要老夫告诉你可以,但有一事你得依我,你答应么?”
姬儿一怔,寻思道:“老家伙又节外生枝,却是何故呢?”
又听凌霄子道:“那是很容易办到的事,老夫向你讨取一件信物,不管什么,只要是你的就行。”
姬儿诧然道:“老前辈要信物何用?”
凌霄子笑道:“你且休管,你答应么?”
姬儿漫声呢喃道:“什么都行,只要是属于我的!”
凌霄子点点头,姬儿又道:“我给你信物,你得把咱大师伯行踪相告,休要再赖帐!”
凌霄子不悦道:“小鬼头,你把老夫当成何等人,岂有说话不算!”
话声刚落,陡见姬儿已自胸前摘下一枚古佩,随口胡诌道:“这枚压岁古物是有一年除夕,大师伯送给我的,就给你老人家拿去吧!”
凌霄子哈哈笑道:“小鬼头真机伶,这枚古佩既是令师伯所赠,老夫更合用了。”
语讫,也不客气,便把古佩投入腰间宝囊之内,又道:“你姊妹随师学艺已有几年啦?”
姬儿笑道:“不过五年光景,功力还浅呢,贻笑方家了!”
凌霄子皱皱眉,走近些,忽地双掌疾向姬儿、妞儿两人肩上一按,姬儿、妞儿冷不及防,竟是闪避不及,陡觉浑身一麻,几乎站不牢脚,险些儿仆跌当堂。
但听凌霄子呵呵朗笑道:“名家子弟,果然不差,有些火候了,能当老夫一按,也了不起!”
姬儿、妞儿身上一麻,却是没事,心知必是当前这位武林高人在试自己技业,也不以为意,又追问耿仲谋行踪。
凌霄子忽地脸色一整道:“你师伯此刻在塞外,我等今便前往觅他,你等如见到师傅便赶到塞外来,休得有误!”
姬儿心中一喜,忙不迭地应道:“晚辈省得!”
凌霄子怎地会知耿仲谋遁迹塞外呢?笔者这儿不妨略缀几笔,聊补所遗。
原来耿仲谋在关外打伤了剑魔,与赤炼人魔结伴同行,下江南之时,又碰上昆仑三剑,这三个老头如蚁附膻,紧随不缀,耿仲谋极是讨厌,却是没有发作,因私夺阴阳派武学秘笈一事,震动武林,兹事体大,故不便随处开罪他人。同时也料中原武林群雄,必起而纷争,自忖能耐虽不弱,叵奈天下高手如云,终不免众寡不敌之虞,是以与赤炼人魔秘密一商量,认为安全去处,莫如塞外,因才决定下来。他们商量虽秘密,却给昆仑三剑窍听了去。
盖以一到塞外,地隔万里,音讯隔绝,如找个所在一藏起来,中原武林耳目纵是通灵,谅也难以知道,要找到他们踪迹,委实不易。
就在这当儿,赤炼人魔与昆仑三剑不睦,竟然驱逐三老头,三老头早已与闻其事,乃不动声息离开,潜思报复之策。夤缘时会,又碰上了凌霄子,凌霄子一听这消息,当然大喜过望,他对阴阳秘笈垂涎已久。当下,双方臭味相投,结为好友,昆仑三剑自幼便在塞外长大,故对该处地理人物风尚极是熟悉,凌霄子却不大熟悉,乃倚为臂助,结伴同行。
这时的凌霄子,正是自长白天池上下来不久,他对在绝顶天池畔窃听到方洪那几句话,念念不忘,对老怪生前遗笈,更是垂涎不已,一经遇合,交谈之下,双方志同道合,乃联在一起,预备到塞外,找寻八骏三雄,分一杯羹,怎知路过此处,竟与紫府掌门相逢。
话休絮烦,书归正传,且说八荒前辈凌霄子此人,倒也不算奸狡之徒,当下,乃把耿仲谋行踪举实告知姬儿,姬儿大功告成,自是不便和这伙久作厮磨,乃告辞而去,凌霄子等四个老头子,也因心中有事,遂各自匆匆赶道,直至晌晚黄昏,姬儿、妞儿二人尚不见爹爹来找她们,只自顾在雷波城里各处蹀踱,等候爹爹。
越等越是焦心,但见归鸦阵阵,噪鸣空际,时候已然不早,却是不见爹爹踪迹,毕竟两女年事尚轻,哪有不心焦意烦之理。
只听得妞儿忧郁地问姬儿道:“姊姊,爹怎地还不来找我们,莫非他老人家出了岔子?”
姬儿皱皱眉,心中暗道:“你不知道,我怎知道?”嘴巴里却安慰妹妹道:“爹爹一向行事谨慎,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他老人家迟来找咱,必有其他要事羁身,再等等看,休要着急!”
讵知,她的话声才落,陡听有人哈哈笑道:“小姑娘猜得不错,你爹在前头等你呢!”
两女同时一楞,急展眼向前看去,心中不由惊喜交集起来。你道前面呼唤她那人是谁,赫然是在天姥山上悄然离去的白发老翁方镜湖。
姬儿一见当前的人是方镜湖,不由大叫道;“方老师,你怎地会到这儿,我爹爹正在想念你呢!”
镜湖老人脸容隐孕愁悒,强笑道:“我知道啦,刚刚和令尊喝过几杯老酒,说了许多闲话。”
姬儿又问道;“方老师在什么地方见到我爹,怎会跟他一块儿喝老酒。”
镜湖老人心情似不大好,慢慢地答道:“他到罗浮村,咱就在罗浮村遇上了。我是在秦寒坟上呆着,他也到那儿,于是大家找个酒帘坐谈,我把心事全告诉他,求他给我帮个大忙。”
老人说到这儿,透过一口气,音调变得十分晦哑,续道:“我一见到秦寒梅那孩子,心中就不禁一阵疼痛,想不到造化弄人,而至斯极。自从离开天姥以后,我一直便耽在这儿,每天必到秦寒墓前看觑!”
语至此,已然老泪频挥,不胜悲怆。姬儿见状,心中也替老人难过,安慰道:“方老师休要烦恼,方秦两家过节,终有一天可得善解,你求我爹帮忙,爹可曾答应你么,他现在哪儿?”
镜湖老人忍住了悲戚,答道:“他就在罗浮村秦寒墓前等着,教老夫代他来寻觅你等。小姑娘,请随老夫去见你爹!”
当下,方镜湖乃偕着紫府掌门两女出了雷波城,经投罗浮村郊野而来。到得那儿,但见白杨萧萧,肃墓累累,其他乃是一片坟场,姬儿果见自己的爹,站在一口旧墓之前,墓前白杨,高且寻丈,堪以作柱,当真是墓木已拱,事情算来,已隔二十年了。
葛衣人一见两女无恙归来,心中也喜,忙问究竟,姬儿乃把适才和凌霄子这伙人打交道经过,详说明白,葛衣人沉吟道:“既然耿仲谋这畜牲有了下落,理宜作速通知前往追缉的高手才是,唉,可惜我有要事羁身,急于回山,不然,我定即日前往西北,把这可贵消息传达。”
姬儿道:“爹爹休忧,待女儿替你去走一遭也罢。”
葛衣人摇摇头道:“你武功虽有根底,阅历却是不深,须知江湖险恶,万一出了毛病,怎对得起你那已逝世的娘,还是……”
他没说下去,但拿眼看觑着方镜湖,镜湖老人已明其意,接口道:“唐古前辈,你既有事不能分身,此事不如由小老儿代劳,反正我是闲散的人,一向在江湖上走动惯了,走它一遭何妨!”
葛衣人一听,正中下怀,忙拱手道谢,说道:“如得方老师代劳,在下倒放心了,有劳、有劳。”
镜湖老人笑道:“但得日后唐古前辈为小老儿解决方秦两家梁子,已然感恩不浅,些微驱策,敢不效力。再说,这是有关小老儿媳妇师门切身的事,在情在理,正当奔走,但请将史前辈及莹儿姑娘她们的行止相告,才好传达消息。”
葛衣人当下便把史三娘、耿莹儿两拨人马所在方向告诉了方镜湖,并且教他寻觅之法。叮咛过后,镜湖老人道:“既是恁地,事不宜迟,小老儿就此告别赶路,日后再谋良晤!”
葛衣人颔首道:“在下也有要事赶着回山,就请方老师一路珍重,马到功成为祝为祷!”
两人就在那荒凉郊旷作揖而别,一东一西,分道而行了。
话说葛衣人别过镜湖老人,时已入暮,也不找宿处打尖歇息,星夜急赶,原来他这次回唐古拉山,乃因有一宗大事。须他主持,是以才如此日夜兼程不辍。
这宗大事,乃是每年例祭,紫府宫每年当在六月二十九日这一天,是该派开宗立柜华诞,照例必须由掌门人亲掌典礼。今年此日,除具古来意义外,更添在雪岭搬迁而来紫府宫先数代掌门化石先人真躯,经该派公议,也拟在这一天为这几位罹难前辈拜祭祀奉。
因有这等大事,这位紫府掌门一计日子,已然急迫,才如此忽忙回归。父女三人赶了整夜,已然到达玉门,边陲风光,隐然可窥。
不久,已达天山,葛衣人捏指一算,恰好离六月二十九日只有五天之遥,依路途论,由天山至唐古,尚须经雪岭,少说在千里之谱,五天脚不停步,千里勉强可达,只是人毕竟是血肉之躯,岂能彻五日夜不寝不休?
葛衣人一算日子,心头陡地一惊,要知误了掌典,事非小可,除非有别的比此更重大事故,否则本门同人定当不谅,必以背叛论处,掌门人背叛,那还了得?
葛衣人一急之下,益是没命向前奔驰,紫府迷宗轻功妙绝天下,转瞬间天山已过,雪岭遥遥在望,葛衣人心头才宽了一宽。正走间,蓦地但见眼前白光一晃,那道白光正自雪岭半山疾滚而下,快如星丸凌空飞泻,似此脚程,不类动物,除了玄玄子外,天下动物安有快逾电驰?
寻思未定,那团白光已然晃到眼前,葛衣人定睛一瞥,心中不由一震,那团白光虽然不是人类,却是一头硕大无朋的怪物。
看那怪物,高约八尺,体如巨熊,遍体雪也似的一般,无一根杂毛,长长臂儿,红红眼儿,跳跃如飞,竟是冲向他们父女三人而来。
葛衣人一震过后,已然暗暗蓄势准备,以防怪物突袭。
转眼间,白毛怪物已到,因当前来者不是人类,葛衣人也不须喝问,袖儿一拂,八手神功竟然亮出,便要先发制人。
讵知他双袖横飞,八手神功精妙袖招打出之后,乍见那头白毛怪物并不退闪,反而迎了上来,身手委实矫捷之极,但见它长臂一撩,竟要来抓葛衣人打到的衣袖,同时口中吱吱怪叫,状甚愤怒。
葛衣人不由一怔,他此一招使将起来,袖影如山,罡风扑压,本只想迫开那头白毛畜牲而已,并不存心伤害它,怎知它竟不畏死,竟然要想硬接。
一怔过后,葛衣人袖势缓了一缓,就在这时,陡听一声裂帛巨响,葛衣人一双大袖已给当前这畜牲抓下两道长长裂口。
葛衣人心头猛地大震,要知以他功力,打出袖子,坚逾钢铁,万不料竟给抓裂,足见这头蓄牲内力之强,殊非泛泛凡物了。
可怪的是那白毛怪物抓裂了对方大袖,显然已占上风,可是并不乘胜进击,反而往后退出丈许,尽在地上蹦蹦跳跳,乱嚷乱叫,像在责备葛衣人不该出手打它一般。
百忙中,葛衣人偷眼看去,心中一亮,自忖道:“这头畜牲像已通灵,对人似无恶意,莫非是……”
正疑惑之际,乍见山腰陡坡之上,有两条身影,疾掠而下,来人身形步法,轻功极俊,惟比起当前这头白毛怪物,兀是逊色多了。
霎眼之下,两条身影已近,人未到声先到,齐齐叫道:“唐古前辈,你等得晚辈好心急啊!”
葛衣人一瞥大喜,朗声叫道:“原来是两位贤侄到来,老夫所料果然不差!”
语讫,也不顾来人,一旋身朝着那头白毛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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