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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眼-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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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衣人一瞥大喜,朗声叫道:“原来是两位贤侄到来,老夫所料果然不差!”

语讫,也不顾来人,一旋身朝着那头白毛怪物拱拱手道:“得罪,得罪,不知神猿驾到,适才冒犯,请多多原谅为是!”

说也奇怪,那头白毛怪物像是听懂葛衣人的话,竟然学起对方模样,两条长臂一拢,作了一个抱拳样子,滋牙露齿,口中吱吱叫嚷,只是神色已无愠意,想来必已对葛衣人的无礼谅解了。

此时,自山腰上落下的两个来人已到,来者一男一女,并非别人乃是玉箫郎君与秋娘夫妇。

九龙一派师门在吉特拉岭与雪岭交界处的雪宫,秋娘既掌九龙门户,离开天姥之后,自然回返本门清修,只是他夫妻俩何以会到雪岭山畔与葛衣人父女邂逅,其中却有一段原故。

且说葛衣人对神猿告过罪,才和来人说话。葛衣人问道:“两位贤侄,怎这么巧,今天会在此处和老夫碰头?”

玉箫郎君笑道:“晚辈特来等候你老人家,到今日已经等了三天啦!”

葛衣人一怔道:“等老夫么?有什么事?”

玉箫郎君反问道:“你老人家忘了紫府门开宗的日子?”

葛衣人愕然道:“怎会忘记,这与你来等我有何干系呢?”

玉箫郎君哈哈道:“正是大有干系。贵派开宗吉日在本月二十九日,刻下已经二十四,过了五天便是,计算路程,尚隔两个大岭,路程何止千里。五日内走千里路,以你老功力修为,勉强可达,惟令媛年稚,诚恐不堪急驰之苦了!”

葛衣人心中微微一怵,随口问道:“这般说来,贤侄抵此,是要助我父女三人赶路,及时到达本门啦?”

玉箫郎君笑道:“此事本来我也不留神,只缘三天之前,令师弟唐古拉猛前辈偶履雪岭,和晚辈邂逅,谈起此事,他老人家也在担心,怎地你老迟迟未归……”

说到这儿,玉萧郎君把手朝着那头白毛怪物指了一指,续道:“这位神猿,乃是本门师叔,恰巧它到来相访,秋娘妹子见了它触动灵窍,央求它一齐前来接应老前辈!”

还没有把话说完,葛衣人已恍(书)然(网)道:“贤侄的意思是请神猿来背负小女二人代步,好教老夫专心赶路,不用分心照顾么?”

又道:“神猿辈份极尊,无怪有此能耐,适才老夫亮出本门八手神功,也奈何它不得,果是名不虚传!”

嘴里说着,心中也着实佩服。却听玉箫郎君应道:“晚辈正有这个意思,未卜唐老前辈高明以为如何?”

葛衣人沉吟道:“这样也妙,只是劳烦神猿,于心不安而已!”

秋娘忽搭腔道:“老前辈休多客气,时候不多啦,趁早赶路为是。”

说话一了,便教姬儿、妞儿姊妹俩,爬上那头白毛怪物背上,紧紧搂着。料理停当,但见神猿回顾各人,滋牙一笑,随着跳纵如飞,往前绝尘而去,那快疾程度,虽千里追风骏驹,也难望其肩项,葛衣人暗自叹服。

当下,葛衣人与九龙派掌门夫妇二人别过,再不耽误时光,便也动身走路,紫府宫迷宗步轻功乃武林一绝,急赶起来,当下不便,转瞬之间,已然没入茫茫雪光之中,踪迹渺杳了。

玉箫郎君夫妇嗟叹了一阵,也自回返雪宫,潜修风震神诀那九龙祖师浴风子遗笈不表。

却说葛衣人足不停步,日夜兼程,到得第五天晌午时份,恰恰赶到唐古拉山。

走了一程,紫府宫庞大影子已经在眺,葛衣人心下一轻松,脚程益快,去势如飞,顷刻已然走近,忽闻人声喧噪,喝打连连,心中不由一震,急拿眼细看,看见紫府宫前,黑压压地一大群人,正在打架,再看时,心中益是惊异万分。

但见本门子弟足足有二三十人,围着一个高大的家伙在厮拚,那家伙浑身雪白,身手矫捷极了,本门的子弟尽管使精妙招数,却是奈何不得。

此刻葛衣人所站之地,距打架的地方,尚有数箭之遥,人脚又杂,是没法瞧得真切。葛衣人一震过后,双眉一挑长身便往人群扑去。

待得他瞧真切时,不由大惊失色,那高大家伙并不是人,乃是背负他一双女儿的神猿。神猿脚程较快,是以五天不够,便已抵达。

他委实不知,因何误会,致与本门弟子打将起来,在他心意中,神猿已是通灵之物,断断不会无故得罪本门的人,而本门子弟素守门规,也断断不会无故和神猿打斗,打斗缘因,必出误会。

但是葛衣人身未到,声先发,已大声嚷道:“喂,本门的子弟听着,这位是雪宫九龙门下神猿,是本门好友,切不可无礼,都给我住手。”

他这一吆喝,乃运真劲叫出,是宛如中天霹雳,猝然发作。打斗中的人都不由齐齐一楞,纷纷跳出圈子,同时嚷道:“好啦,掌门师尊来了,咱报仇雪恨有望啦!”

果然依了葛衣人的话,俱不动手,只采包围态势,把神猿紧紧围拢在中心。葛衣人走前一看,见人畜虽拚得极其惨烈,幸好没有人受伤,心中才稍稍宽下。不由皱眉问道:“你等为何和神猿打将起来?”

众子弟中一人排众而出,对葛衣人禀道:“启掌门师尊,这畜牲当真胆大包天、无法无天,它已然把师妹俩人……”

说到这儿竟是泣不成声,葛衣人心中着实唬了一跳,急口问道:“唐古拉旺你说什么,师妹怎样了?”

这个叫阿旺的弟子拭一拭眼泪道:“那畜牲昨天黄昏时到达这里,背上负着师妹二人,放下时已是奄奄一息。可怜师妹不知在何处撞上这畜牲,这个魔头打伤师妹倒也罢了,竟敢欺上门来!”

葛衣人冷静一想,觉得事有蹊跷。他双眸遽睁,精光闪闪,便向那头给围在中心的神猿望去,但觉那神猿神态自若,无半点慌张之色,心下自忖道:“这畜牲断不会无故伤我女儿,其中必有缘故,待我问它一问!”

当下,葛衣人乃对阿旺道:“师妹们是为师教神猿驮来的,不是在什么地方碰上的,你且说说,师妹们的伤势是怎样的?”

阿旺道:“师妹下地时已然晕厥,终日昏昏沉沉,昨夜至今,尚未苏醒,阿猛师叔曾给她们诊断过脉道,兀是查不出受了什么的伤,我们也觉奇怪!”

葛衣人沉吟道:“这般看来,未必与神猿有关,神猿若斗胆打伤师妹,必弃在半途,怎敢送上门来,恐怕连神猿自己也不知道。”

阿旺心头一醒,叫道:“师尊的话不错,这事委实令人困惑,那畜……”

他本拟呼神猿为畜性,见师傅对这头白毛怪物似甚敬重,故不敢用轻蔑的称谓,一转腔续道:“不,那神猿如果是寻衅而来的,弟子们几十人和它剧战了十来个时辰,它就不该只避不攻。唉,这位神猿力大无穷,身怀上乘武功,若是当真动手,恐怕本门兄弟不知要多少人毁在它的掌下啦!”

葛衣人琢磨了一会,挥挥手教门下子弟散开,先消对神猿敌意,然后亲自行到那畜牲之前,深深一揖道:“多蒙神猿前辈相助,把小女带到本门,感德不浅。只是不知小女途中何事开罪神猿,致触足下之怒,如是罪有应得,在下断不敢怨恨,还望明白赐示!”

话才已,只见那头白毛雪猿舞手跺足,大叫大跳,那神态流露,葛衣人一瞥已然明白,这畜牲是表示受了冤枉,并没有动手打伤过自己女儿。不由和颜一笑道:“既然小女受伤,不干神猿之事,那么,她们伤从何来?”

但见白毛怪物居然会摇头,表示对此事并不知道,同时作了手势,示意关心两女孩的伤势,要求葛衣人带它前去看觑。

葛衣人见了这情景,心中已是释然,此时自己也心急要看觑女儿伤势,乃含笑点头,当下,便带了白毛神猿,由阿旺领着,直朝两女的卧室而来。

紫府宫地方极其宽敞,宛如帝王之家,外边围上一道矮矮围墙,里边楼台重叠,院中有院,园外有园,一进过了又一进。两女居停之所,正是宫里最末的第五进院子一间雅致房间。

经过演武场,又越刑堂,议事堂,参神堂等各进,没有多久,已然到达最末一进,这一进乃是后堂,本是掌门师尊住宿修为之所,姬儿、妞儿既属掌门眷属,居住是间,乃是顺理成章了。

一路行来,但见采牌处处树立,明灯盏盏高悬,气象焕然一新,可知紫府宫的弟子们,已为本门开宗华诞而作下了准备,张灯而结采了。

只是为了掌门一对女儿受伤,欢乐气氛显然给冲淡了许多,变成天愁地惨,往来的人,脸上并无丝毫欢容。到得房里,果见榻上两个女孩已经蜷卧其间,鼻息细细,气如游丝,陷入危殆之境。

一人一兽走过前去,葛衣人一瞥不由双眉猛攒,但见一双小女孩,脸如土色。葛衣人心下一酸,差些掉下泪来,咬一咬牙,便给他的两个孩子诊断,按脉探穴,摸了半晌,兀是不知他的女儿受的是什么伤害。

他正陷入沉思中,陡见那白毛神猿,伸手向葛衣人肩膊轻轻一推,葛衣人冷不提防,给推了一个踉跄,倒退两步,心中不由骇然。要知葛衣人乃武林顶儿尖儿高手,竟禁受不了这畜牲轻轻一推,便要倒退。

葛衣人诧然望去,只见那白毛神猿,已自学着自己模样,在姬儿身上摸索起来。

他没有阻止它,因知当前这神物既有所动作,必然不会没有缘故。果然,只见神猿长臂一圈,抱起了姬儿,偎在怀里,因它身材庞大,抱起姬儿,宛如母亲抱着婴儿般。才抱起便见它倏地自耳边一摸,摸下一颗小小丹丸来。

葛衣人一瞧,心中觉得好笑,那神猿遍体长毛,既不穿衣服自然没有衣袋,它那丹丸,竟是藏在耳鼓之内,要用时才把来挖出。

一挖出丹丸,神猿不假思索,朝姬儿的嘴把一捏,这孩子的小嘴登时裂开,神猿已把丹丸投了下去。然后,神猿又复将姬儿放手下去,却没有照样去喂丹丸给妞儿吃,只救一人,便已袖手不动。

葛衣人几曾见过人家如此救人,心中大异,但也不好意思追问,只静观其变。约莫过得半盏茶光景,但听姬儿大叫一声,悠然醒转,葛衣人不禁大喜,急急挪前,颤声问道:“姬儿,姬儿,你已好了么?”

惟一看姬儿颜色,心中冷了一半,只见她脸如土色依然,全无半点消退迹象,莫非神猿所投丹丸没有应验,要是不验又怎会悠然醒转?

这其间,姬儿虽然仍是奄奄一息,却能把目微微张开,声微音沉地回她爹话道:“爹,女儿给人害得好苦啊!”

葛衣人迫不及待,截着问道:“什么人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好待爹给你报仇!”

第三十四回:行色匆匆寻歹徒

姬儿道:“那个老贼……那个凌霄……子……他按了女儿姊妹的肩膊……各一下,浑身……麻木……就……就这么地给伤了。”

语讫,双目一翻,又复晕厥过去,神猿一旁吱吱嚷着,似在问葛衣人已否听清楚姬儿的话,到此时,葛衣人才明白神猿原来不是给姬儿治伤,而是用丹丸之力,使姬儿复生,好说出仇家名字而已,是以才有只拿丹丸给姬儿吃,而不顾妞儿的了,谅神猿对这两个孩子的伤势也是束手无计了。

受伤原因已经水落石出。葛衣人忍着心中沉痛,向神猿拱手称谢相助之恩。

他蓦在想起一件事,姬儿曾经告诉他,和凌霄子临别时,这老头曾对她说:“如你师傅有事要找我,请他到塞外来”这句话来。

这件事变成不是凌霄子上他父女的当,而是他父女着了凌霄子的道儿。葛衣人不禁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去找凌霄子较个高下了。

这时门外忽走进一个老者,对葛衣人道:“掌门师兄,侄女们伤势无碍了么!”

进来的人乃是葛衣人的师弟唐古拉猛。葛衣人惨然摇头,低低道:“阿猛,外边的事都准备停当了么?”

阿猛颔首道:“是时候了,门下十二弟子俱已集中议事堂等候师兄前往主持典礼。小弟所挂念的乃是侄女们伤势而已!”

葛衣人颜色沉重,斜目看了两个女孩子一下,叹道:“除非找着仇家,讨了解药,不然是没有希望啦!”

阿猛吃了一惊,忙问:“侄女们是中了什么毒物,要讨取解药,小弟还道她们是给人打伤!”

葛衣人点点头道:“是给人打伤,不是中毒,刚才我还没想到,你侄女苏醒时曾说给凌霄子害了,我才忆起八荒门有一种秘传独特武功,叫闭脉功,吃他打到的人,内脏脉道便会闭塞不通,经年沉醉不醒,终至于死,谅你侄女所受的伤,必是这种歹毒武功了。”

语讫,老泪披面,不胜悲怆。阿猛一时间也想不出主意来,搓手频频道:“似此如之奈何?”

葛衣人强抑心中悲愤,提一提头,忽目放精光,沉痛地叫道:“唯今之计,只有上塞外走一遭,我唐古拉铁与老贼誓不两立了。”

阿猛忽有所悟,说道:“师兄何不趁本门弟子聚会之时,提出来大家商量如何!”

葛衣人已然离座而起,大踏步向门外走去,口中叫道:“既是时候已到,愚兄便到堂上主持大典便是,贤弟的话不错,待愚兄昭告本门子弟,瞧瞧有无妙计可行。”

当下师兄弟二人以及神猿俱已回抵第三进的议事堂上。

议事堂地方极其宽敞,是个可容数百人的大礼堂,布置得极之庄严堂皇,正中设一香案,供奉紫府宫开山祖师以及历代掌门遗像,左钟右鼓,各有司职的人。香案之下,则摆着几只大交椅,这几个座位,乃专为掌门人和本门尊长以及承邀到来观礼的贵宾而设。

大交椅以次,两旁计有十二张椅子,每边分列六只,此乃葛衣人门下十二弟子的座位。至于再下一代的子弟,即没有设座位,只环立在十二弟子座位之后。

葛衣人进堂时,紫府宫众弟子已依本人辈份,或坐或立,安然等候掌门师尊莅临。

才踏脚入内,两旁钟鼓齐鸣,葛衣人脸容肃穆,朝神猿一揖,举手让坐,口中道:“神猿前辈,请上坐!”

话一说罢,便偕唐古拉猛一起坐上中央的大交椅上去。

那头白毛雪猿,毕竟不是人类,也不回礼,跳跳蹦蹦,径自蹲上椅去。

二人一兽坐定之后,已然见十二弟子之首唐古拉旺领了众人,到葛衣人之前,跪下叩头,齐声一叫道:“谨参本门掌宫师尊!”

葛衣人和唐古拉猛略略欠身回礼,说道:“罢了,你们各回座去!”

接着,葛衣人开口说话,说的无非是勉励门人,要勤习武功,尚侠尚义,毋得非为妄作,违犯门规等语。

训勉既已,葛衣人乃率了众弟子,拜祭本门历代师尊神像,在钟鸣鼓响声中,葛衣人领了数十徒众,行礼如仪,拜祭一番既已,各人乃复归座位。

葛衣人正待说话,把在雷波城女儿遇难一事,向大家细说,共商决策。陡见十二弟子座中之首,大弟子唐古拉旺已然起立,禀道:“请师尊同到前贤祠谒祭化石的前代尊长!”

话既毕,已然慢慢挪身而出,其余十一位弟子衔尾随出,列成单行而走,环立座后的再下一辈的弟子,也已各列成队伍,分行而出。

葛衣人心下一惕,寻思道:“若非阿旺提起,我倒忘了,险些失仪!”

当下,沉声应道:“阿旺前导,老夫随后便到!”

一旋身,对神猿拱拱手道:“敢请神猿一并驾莅前贤祠观礼去!”

那头白毛畜牲,滋牙露齿,一跃而起,只几个起落,已越过长长人群之前,径自前走了。

葛衣人一笑,起身便偕唐古拉猛离座,出了议事堂,直向前贤祠慢慢走去。

前贤祠距议事堂只有一进之遥,乃建于演武堂与刑堂之间的大院子里,祠宇虽不大,却也极之精雅庄严,没有多久,葛衣人师兄弟已然到达。

这其间,祠宇之前,众弟子已环列鹄立恭迓,葛衣人偕阿猛大步自中门进入。祠里正中座上,正是供奉自雪岭中迁移来此的几个紫府宫化石尊长。

那些石像,奇形怪状,有些弯腰曲背,有作目眦欲裂,有作拳握偾张,不一而足,惟一望而知,皆在极度痛苦中死亡,始遗此不雅之像。

位列正中的那一位,因为身子蜷曲,变成一个圆形球,埋首怀中,连面目也不可见,这位紫府宫前辈,正是罹难中人唯一掌门,是以才把他供奉在中央首位之上。

葛衣人亲拈檀香,焚着瞻仰,目睹前人惨状,不由心中悲戚,泪盈于眶,跪拜既已,偶一回头,却见神猿也在一跪,作参拜之状。

葛衣人怅触万端,叩了一回头,复慢慢挪近,便待举手去抚摸那个人球状的先代掌门腹部,怎知他才举手,倏闻一阵吱吱厉叫。

葛衣人心下一怔,急缩手朝声音发出处望去,但见跪在地上的那头白毛畜牲双手乱摇,似乎在叫他别触摸那位石像似的。

他不胜诧异,料神猿阻止他抚摸石人必有缘故,要知这些石像乃是自雪宫中搬来的,神猿既在雪宫里长住有年,与这些石像乃极厮熟,它忽而横加阻拦,其中岂无缘故?

这其间,神猿已连番地做着手势给葛衣人看,这番与前大异,前此神猿每作手势表示,葛衣人一瞥已明白,但这次却否。

那个白毛怪物做了半晌手势,葛衣人还不知它在干些什么?

葛衣人沉吟良久,双眉一斗,终于不去理会神猿,蓦地伸手,便朝石人腹部轻轻摸去。

讵知他这一摸,竟摸出危机来,就在葛衣人的手触到一刹那,斗然间,数点寒星,自石人丹田穴处疾射而出,相距既近,葛衣人又冷不提防有此一着,要闪避哪来得及,不期然地呀声叫出。

惊叫未落,眼前白影一晃,神猿已欺身而上,长臂一扬,那数点射出寒星,已然给它一抄到手,解了危机。

葛衣人惊魂甫定,已见神猿葵掌般的手儿摊到他的面前,给他看觑掌中暗器。

葛衣人定睛一瞥,刚才射出那几点寒星,乃是五颗精钢打造而成的铁莲子。再看时,心中不由大震,那几颗铁莲子,显与普通的迥异,其细如豆,俱作棱角形,其色如墨,乌溜溜地,那头白毛畜牲拚命接下这几颗铁莲子,一双肉掌,已给五颗暗器震得血淋淋地,可知这几颗东西锋利无比了。

葛衣人心中惭愧,忙着抱拳向神猿称谢救命之恩。那头畜牲却似毫不在乎,只顾裂口嘻嘻地笑,掌一翻,五颗暗器往上一抛,竟给抛上屋顶石壁,但听得嗤嗤声中,五颗小如豆般的暗器,全给投射没入石中。

这份功力,江湖诚属罕见,葛衣人心中又佩服又惊异,神猿却不去理他,自顾用嘴舔吮掌中伤痕,不一刻已似痛楚全消。

葛衣人正怔怔之际,忽地,耳畔吱吱之声又起,他心中一异,但见神猿又是一阵手比脚划,这一番,他可瞧得真切了,但也大出意料之外,神猿竟是示意他再去抚摸石人的肚子。

他心中觉得躇踌,适才已经冒了一次风险,现在再教他去摸,若暗器不绝射出,岂非糟透。

但见葛衣人沉吟了一会,心料神猿既有此示意,必无危 fsktxt。cōm险。当下也不示弱,慢慢地把手挪到石人腹部,一摸之下,和方才大不相同,竟给他摸出端倪来。

只听得哗喇喇地一声响过后,石人腹中洞开,原来在他的肚子里有着一度暗门。

门既开启,葛衣人已明神猿之意,不假思索伸手往洞里一掏,却掏出几片薄薄的石片来,葛衣人一瞥,不由大喜,那些石片,居然也是化石的东西。

石片共十五张之谱,每张薄薄如纸,上面有字有图,所谓图文并茂,这十来张石片,赫然是紫府宫失去已久的秘笈。

葛衣人一琢磨,已知这些东西本来是纸,随在火山爆发,雪宫覆没,大气压迫之下,也已化成石片。葛衣人小心翼翼藏好那十几张石片,谢过神猿指点,然后率领门下徒众,径返议事堂叙话去。

到得议事堂,再把那些石片细看,却见其中一张并非本门秘笈,乃是九龙祖师浴风子所遗,那石片上写道:“紫府前辈不幸罹难,所遗秘笈,宜留该派后人。他派不得妄图。武林君子,若偶得之,毋得偷窃,希奉还紫府掌门,如生妄念,天诛地灭!”

至此,葛衣人方知石人腹中机关,以及预伏那几颗铁莲子,并非本门尊长所设,乃是浴风子为防他派中人盗秘笈而预藏下来的。浴风子一生耿介,由此可见。葛衣人慨叹良久,心中着实佩服这位前代高人了。

葛衣人喟然道:“浴风子老前辈当真是本门大恩人啦!”

语讫,把那石片遍示门下徒众,各人也自欷嘘叹息不已。接着乃议论及姬儿、妞儿两女孩的伤势以及和凌霄子结下梁子等事。

葛衣人把经过详为徒众说罢,叹道:“本门几十代以来,除出了一个叛徒,和中原武林人物结怨外,从无与别派有过节,不料这一次竟和八荒中人成为仇家。看情形老夫非亲赴塞外找那老头儿算帐不可了!”

座上唐古拉猛忽道:“掌门师兄,这宗事非审慎不可,劣弟料凌老头儿这番赴塞外,必和耿仲谋这逆徒勾结,耿仲谋已获二怪秘笈,尚得凌老头相助,可谓如虎添翼,当是不可轻敌!”

葛衣人颔首道:“贤弟之语不差,惟姬儿、妞儿危在旦夕,岂容迁延时日!”

唐古拉猛又道:“史三娘与莹儿二人技业,俱不在本门诸人之下,依劣弟管见,能与这二拨人会合,操胜算才有把握,师兄宜先觅这二拨人后,再行定夺!”

葛衣人道:“此事我已托镜湖老人去办,却不知他可曾找到,如是得偿所愿。史三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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