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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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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江湖豪杰,一人做事一人当,何悔之有?”
她既不是认错,又非怕死,但对史三娘跪拜是缘何故?
史三娘断喝一声:“贱人,有话趁早好说,老娘要送你回老家去!”
桑龙姑兀是不惧,但见她沉吟半晌,忽地长长叹息一下,说道:“史姊姊,如果我死了以后,你会怎样?”
史三娘怔了怔,却答不出话来。
桑龙姑环视自己的儿女一下,忽地叫道:“孩子们,你等都给我站拢来!”
其实,她的儿女们也并不分散,就环绕在她的身畔,有如拱月的星星,听了娘的呼唤,不过把身形略向前移挪近了一点而已。
待得南雍等姊妹兄弟五人站拢在一起时,才见桑龙姑朝史三娘指了一指,对她的儿女们叫着道:“孩子们,快些拜见大娘!”
怪,这倒怪道得很,莫非桑龙姑决心捐弃前嫌,与史三娘修好,若是如此,本也是一件美事。只不过以史三娘创痛之深,仇恨之切,那容桑龙姑如此轻描淡写便与修好,废体之恨,夺爱之仇,将如之何?
桑龙姑的五个儿女同时一楞,五人之中只有最长的南雍与最幼的南芝这双忠厚纯良兄妹,跪到史三娘跟前,余南琴南玲南浩三人,却是端然不动。
南玲早已下场,大兴问罪之师,力斥史三娘纵子行恶,此刻忽地叫她跪向对头人,她怎么会甘心愿意呢?
南玲咬碎银牙,哀然嚷道:“娘你……”
南浩这少年,虽无大恶,性情却是偏执得紧,也嘶声大叫:“我头可断,志不可夺,决不向那疯婆子行什么鬼礼!”
只有南琴,既不听命跪拜,也不做声。
桑龙姑冷冷的脸孔一变,喝道:“你等三个畜牲,究竟听不听话?”
三人齐声大哭起来,颤抖地叫着:“娘啊!你……”
此情此景,尽收入史三娘眼底,弄得她莫名其妙。她忽地把腰链摆动,摇得震天价响,小叫:“畜牲,你们都给我站住,谁稀罕你等的礼!”
桑龙姑却不理会,一叠连喝:“跪下,快给史大娘跪下!”
虽然连声催叱,他兄妹三人,兀是置若罔闻。跪在地上的南雍,一抬头,珠泪披面,对他的三个弟妹哀声劝道:“母命不可违,弟妹啊!史前辈既为我爹家室,也即你我的娘,再说以她老人家的辈份武功,我等做晚辈的给她叩几头,于理何亏呢!”
这少年人天性果然纯笃,明白当前怪妇与自己的娘有血海深仇,但知曲在爹娘,且执守礼教,是以对史三娘如对己母,一视同仁。
南雍的话声才落,只听得南玲呸了一声,叫道:“我这大哥可是个响叮当的汉子,想不到竟是贪生怕死之徒,你自己受辱也罢,休要我兄妹也跟你一般没志气!”
这小妮子兀是倔强得很,但听得桑龙姑长叹一声,双眸一霎,已然涕泪交垂。
南星元和唐古拉铁一旁见了,心中诧然,想不到玄冰美人这婆娘也会流泪,看来事情更不寻常了。
桑龙姑一声长叹过后,幽幽啼道:“畜牲,全不把娘的话放在心上,气煞我了!”
陡然间,伸手往腰际一拔,拔出那杆母蛇鞭来,迎风一幌,鸣鸣作响,跟着一飘身,便已到了三个儿女之旁,又是一声叱喝:“畜牲,你等究竟听不听话?为娘可要你等毁了!”
南玲等人吃一惊,要违拗也违拗不来,无奈只好乖乖跪落尘埃,那南浩与南玲,心中委实不愿,虽然膝盖软了下去,口中犹自喋喋不休,只是语音细小模糊,旁人听不真切而已。
五个儿女已全然跪下,桑龙姑才把衷心的话说出。但见她举袖拭了一下泪眼,遥遥朝史三娘一揖道:“这几个孩子,是南家骨肉,不消说姊姊也知,若我死了,彼此视姊姊为娘亲,姊姊可视其为儿女?”
事情变化得恁地大,恁地快。史三娘心中一亮,心中之气已然消了一半,但却不愿转口认软,只是嘴缄不答。
桑龙姑见她不声不响,自顾又说下去:“南星元哥哥的话说得是,我们这一代的恩恩怨怨,大可在今天解决,只是下一代,他们本来是骨肉,骨肉阋墙,因上代过节而成仇家,未免令人痛心,是以,我才教几个畜牲,先来拜认大娘!”
史三娘口风仍然不软,哼了一声道:“拜认了我又待怎地?”
桑龙姑苦笑一下,道:“拜认过姊姊,就算是姊姊的儿女啦!”
史三娘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跟我学混元一气功,好去对付赤城派的人!”
桑龙姑脸色一整,答道:“我与赤城门的过节,终得解决,下一代也得解决,只是并非想藉姊姊高艺去对付别人,但却恳望姐恩允,明年端午子时,在天姥之巅,让几个孩子和赤城门徒一比高下。”
史三娘心中更是困惑,口中喃喃:“这干老娘屁事,何用老娘恩允?”
桑龙姑笑道:“其中当然有个道理。妹子所以低首下恳心求姊姊,不外想先解决好家事,再去应付外人。”
一提起家事,史三娘余恨未消,忙不迭地叫道:“有什么好解决,除非你这贱人纳命!”
桑龙姑听罢,仰天哈哈大笑道:“姊姊放心,妹子已有纳命之念。不过,此一纳命,并非技不如人,而是自知罪孽深重,诚恐祸及儿女一代才肯一死以谢世人,以赎对姊姊不起之愆!”
她侃侃而道,稍停,再说下去道:“姊姊,你答应了么?”
史三娘人性已复,见此情状,也不忍再予咄迫,偶一低头,目光看到站在最前的南雍和南芝,心中不由一酸。寻思道:“这双兄妹,端的神仙中人,凤凰种子,令人见了,自生祥瑞之感,若苦苦迫他们的娘,对他兄妹二人,必生反感,罢了,看来这场冤仇要消于无形!”
以怪妇人这样乖谬绝伦的人,也会给南雍兄妹二人神态所感,足证邪不敌正了。
史三娘胸襟豁然一朗,皱眉颔首道:“桑龙姑,我答应你就是,你的儿女既出南门一脉,也即我的儿女,你放心好了,不过……”
她正想诘问桑龙姑何以突然出此,心中衷情究竟是如何?陡然间,但听玄冰美人声声朗笑,打断了史三娘的话柄。
史三娘正自怔神,桑龙姑一笑既罢,大声叫道:“赤城山的小辈们听着,当年老娘下毒手,伤了你家赤城老儿虽有不是;但你家老儿,多管江湖闲事,找上门来,这一番是非曲直,不是错尽在老娘。哼,小辈们,休要想迷了心眼,以为老娘有了悔改之心,即使老娘自栽谢世,也与你门无干!”
葛衣人、南星元以及史三娘听了桑龙姑的话,都不由愕然起来。而这其间,广亭由筵席上剑魔夫妇师徒三众,俱均直身站起,似有意下斗场来。
桑龙姑抑一抑嗓音,由激昂转为低沉,幽幽说道:“史姊姊,一切你都明白啦,人总有过失的,我的过错太大了,欲赎无从,只有……”
她的声量渐渐提高,续道:“妹子与赤城山二十年前有约,明年端午子时,便是践约之期,双方门人较量真章,唉,妹子恐已不能亲目见到,一瞑不视之后,这责任,姊姊是他们的亲娘,自应由姊姊负起!”
场中每一个人均已清楚地听出桑龙姑的心意。南星元首先大叫起来:“桑妹子,千万休寻短见,有话好说!”
葛衣人与史三娘也正待开口,跪倒地上桑龙姑五个儿女益加焦急,俱已长身跃起,高呼:“娘亲”了。
但这一切都是迟了,只见桑龙姑把最后一句话说完,手中母蛇鞭随着一拂,便向自己咽喉点去,在众人惊呼声中,已然香销玉殒,颓然倒卧地上。
桑龙姑才倒下,众人随着已一扑而前,南星元先扑到桑龙姑的遗体上,哀然哭道:“桑妹子,我教你休寻短见,你怎如此不智,什么事情不可解,何必如此,若妹子有悔改从善之志,谅史妹妹必会谅解,何须……”
别说南星元哭之甚哀,桑龙姑那五个儿女,益是悲怆莫禁,嚎啕痛哭起来。
人既死了,前事俱休,一切仇隙也自随着消解。此时,史三娘的满腔毒怨,已然化为乌有,心中反而悔恨起来,想道:“桑龙姑不愧是武林宗主,果然做得干净利落!”
玄冰美人在八荒英雄中,名气甚大,自得阴阳门的五魔阵与紫府门的武笈之后,已隐隐有领袖中原之势,不料因果报应,难逃今日之劫,也是命该如此。
忽地里,史三娘腰间断链一摆,哗喇喇地响着,叫道:“让开,你等让开,待老娘瞧瞧,可还有救?”
史三娘自恃混元一气功乃当今武林绝学,既可制敌,复叫医人,是以想要起死回生,救一救桑龙姑。
此际,南星元还俯伏桑龙姑尸体之上,闻言止住了哭,随手向桑龙姑胸口一抚,喜形于色地叫道:“史妹子,要救人就得快点,她有胸中尚有微温!”
史三娘点点头,残躯一弹,弹到桑龙姑之侧,蜷伏地上。因为她手脚俱废,无法运用,乃把腰链一抖,抖得笔直,朝着桑龙姑身上各大要穴点去。
这一举止,正是在探听桑龙姑脉穴血液。各人屏息以观,在看这怪妇人如何起死回生,如何疗治已死的人。
史三娘初时面无异状,渐渐似已喜上眉梢,一忽儿又是微蹙春山,忧形于色,一瞬万变,令人难以捉摸。过了半顿饭光景。
陡见史三娘的腰链朝桑龙姑的头颈之处一拨,本来桑龙姑死状至怪,头颈几乎缩到胸臆,给她这一拨,便已伸直。
史三娘目放神光,定睛盯视,忽地摇摇头道:“恐怕没有救了,怎地咽喉之处,竟成蜂巢之状!”
不错,桑龙姑正是死于自己母蛇鞭首上的毒针,原来桑龙姑设计这种蛇鞭,极其精巧,鞭首附有一个藏着小如牛毛的针囊,那些毛针,俱都经过喂以剧毒,见血封喉,不可猝救,而针既微小如毛,若距离太近,当真防不胜防。桑龙姑这般设计,本是用以未来天姥之顶,对付赤城派的人,万不料到,竟用它来自裁寻死了。
第四回:随母轻生、大彻大悟
南星元怔了一怔,拿眼望去,慨然一叹道:“唉,桑妹子这番可谓自食其果了!”
要知兵刃中密藏暗器,此乃邪派中人始肯使用,武林正宗,断断不屑。顷刻之间,史三娘也已明白过来,接上腔道:“原来桑妹子致命的不是兵刃,而是自己暗器。唉,似此雕虫小技,以八荒英雄的声誉之隆,也屑为此。”
其实,这种歹毒设计,并非出诸桑龙姑心意,乃五魔图中附有,史三娘虽门出阴阳魔宫,也不知道,见足二怪生前为人的诡诈了。
半晌,南星元才问道:“史妹妹,桑妹子有救么?”
史三娘摇摇头,道:“咽喉受创,已是难治,何况兼中剧毒,桑妹妹看来命该如此。”
猝然间,史三娘忽觉脑后风响,似有人在向她暗袭,心中微微一诧,她是何等人物,那用旋身回首,腰际短链已然微微一扬,便向后边风响之处卷去,竟落了个空。
就在此时,陡听一把娇滴滴的声音叫道:“姊姊不可造次,哎哟,怎暗杀起母亲了?”
那声音好熟,史三娘一听已知是发自桑龙姑最幼那个宛如神仙中人的女儿南芝口里。
急急回首一顾,可瞧得真切了。原来施暗袭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南芝的姊姊,那红衣女郎的南玲。
南玲受玉箫郎君所辱于前,复目睹娘亲惨死于后,五内欲裂,对史三娘已恨入骨髓,自知绝非这怪妇人敌手,哀伤之下,心念怦动,出其不意,便尔突施暗袭了。
南玲目布红丝,怒火直喷,尖声锐叫道:“妹妹休要阻拦,这疯婆是咱仇家,谁还认她做娘亲,好歹和她一拚!”
当史三娘腰际短链朝后一卷之时,南玲早已防到有此一着,是以手中鞭急抽,她这一招原来是五魔鞭法中的“镜花水月”,虚可实之,实也可虚之,变化极其神妙。因此,才堪堪可以避过史三娘后卷一击。
南玲一招落空,大叫方罢,手里鞭又是一挺,当真要来和史三娘拚命了。
史三娘心中微微有气,但念及桑龙姑适才托孤的情景,不便发作,只冷冷地笑道:“好丫头,你能打得过我?”
南玲气得两眼发直,大叫道:“打不过也得斗斗,姑娘反正活不了!”
史三娘诧然道:“谁迫你死去,丫头,你娘已把你兄妹五人交我管教,怎生如此无礼?”
这其间,南玲的几个兄弟姊妹都团拢上来,帮着史三娘交口相劝。
这几个孩子,灵台已经空明,对史三娘并不存敌,只怨造化弄人,酿成这般悲剧。
南玲想发蛮动武已不可及,给隔了开去,兀是破口大骂。
史三娘柳眉直皱,想道:“这孩子也忒可怜,毁在自己哥哥手里。罢了,不杀那畜牲如何谢武林豪杰之辈!”
别说史三娘心中自顾咕嘀不已,且说那南玲骂了一会,忽地住嘴不响,痴痴呆呆地立在当道,这时,场中所有的人,也为接连悲绝场面,弄得呆楞当地。
半晌,陡听南玲凄然叫道:“娘啊!且慢走一步,不孝女跟你来了!”
众人一听不妙,正待觑个真切,但见南玲一长身,已然抖上了半空,斜斜往左方一派短丛林之前落下,离开群雄所聚之地,少说也有十来丈之遥。
葛衣人暗叫一声:“不好,这丫头要学她娘!”
话未落口,已见南玲手中的子蛇鞭斗然一扬,自朝喉头要穴扫去,竟是和她娘一模一样,落得一个毒针封喉之局。
前后相隔不到半顿饭光景,天姥山桑门母子六人已死其二,剩下来的四个孤儿,目睹娘亲姊妹,先后横死,无不怆痛欲绝。
蓦地,陡见南雍向他的三个弟妹招一招手,霍地闯出,一腾步已到史三娘面前,他的三个弟妹,已经紧紧跟踪而下。
南雍人材出众,有如玉树临风,武功精湛,才腾身已见非同凡响,冉冉而至,行的竟是紫府门绝世轻功。史三娘乍见南雍,心上一怔,暗付道:“唉!这番可麻烦了,南雍这小子莫非也来与老娘为敌,那就大负桑妹子生前善念之转了!”
她暗自准备,真劲已贯腰际短链,惟定睛一望,但见南雍脸容肃穆,满布哀戚,却无半点杀气,心中才稍稍定了下来。
南雍一履当前,突地跪了下去,泪如泉涌,对史三娘泫然道:“娘亲大人在上,恕孩儿等不孝了。”
史三娘瞪目道:“你等好大胆,要和娘亲较量?”
南雍摇摇头道:“不然,孩儿等自幼赖家慈桑龙姑鞠育成人,相依为命垂二十载了,兹目睹家慈惨死,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昧,而今又见手足折断,念念于兹,已无生趣。
孩儿故率三个弟妹,前来向娘亲告个死别,并宽恕孩儿不孝之罪!”
史三娘一听骇然,但南雍一长身已然腾起,叫道:“弟妹,生无可恋甘为鬼,我等只好追随母妹于地下了!”
语毕,手中蛇鞭一举,便待向咽喉刺去。他的三个弟妹,也自肝肠寸断,听了大哥的话,无不决心自栽,以随母妹之后。
只是这番,场中环伺高手,早已有了准备。史三娘不待南雍的蛇鞭拂到自己咽喉,腰际短链已哗喇喇地亮开,朝前一荡,随之扬起一股劲风,疾取南雍腕肘之处掠到。
说时迟,那时快,南雍的鞭子已经递到颈项间,顿觉斜斜罡风大作,心知必是史三娘出手阻拦,咬了上下牙,心一横,手指已按下了鞭首机钮,这一下可险极了,只缘毒针细小,相距又近,一经放射,那有幸免,看看这个俊朗绝俗的翩翩公子,便要死于非命了。
那料南雍尽按机钮,毒针已经放尽,但听嗤嗤风响,所有毒针,竟如泥牛入海,不知去向,而自己咽喉,却丝毫无损。
正一怔神,忽觉腕际一颤,手中蛇鞭已斜斜飞出,给史三娘的腰链卷掉了去。南雍一楞之余,急拿眼顾视,但见史三娘一截短链,竟满满粘着个个针球,那些针儿正是自鞭首所放出暗器,才知所以自栽不成,原来毒针全给史三娘运到内劲所吸取而去。
史三娘桀桀怪笑,叫道:“小畜牲你好不孝,弃亲命背娘训,该当何罪?”
断喝方下,一旁有人朗声大笑道:“不成,不成,你们这几个孩子万万死不得!”
史三娘回首一顾,才知发出朗笑的人是紫府掌门葛衣人,但见他一双阔阔长长大袖,迎风飘动,粘在他袖上也是一个个针球,心中不由明白过来。
原来当南雍举鞭自死的当儿,他的三个弟妹,都是死志已决,随他大哥扬鞭放针,射的方向,全是自己项际要穴,怎知葛衣人早已料到他们有此着,紫府绝学,八手神功忙不迭展出。
紫府门的神功岂同寻常,一经使出,南琴兄妹三人,陡觉自四方八面突来劲风,把他们三个人撞得身斜步歪,不待鞭子扬处失了准头,且所放毒针俱为那阵阵罡风卷去无踪。
方错愕,三人三鞭已然脱手,迅如惊电,瞬间已入葛衣人袖内。才知是为当前这位前辈高人所救。
众人正惊愕间,南雍已然再度跪下答话:“孩儿不敢,母死妹折,孩儿委实并无生趣!”
史三娘瞪目怒喝:“胡说,你娘临终吩咐你什么来,你却如此不孝!”
不错,桑龙姑临终,不是殷殷告嘱膝下诸儿,要听史三娘的管教,可没有教他们自己寻死啊!也正因不愿自己夭折,方苦苦哀求史三娘,代负管领之责,如今南雍等遽萌短见,不啻违逆母训。
南雍涕垂泪落,戚然道:“孩儿知罪,只缘叠遇打击,方寸已乱,难怪孩儿遽萌短见!”
史三娘自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人谁无死,一死便可了结,人生还用烦恼么?”
同时,她又敞声笑起,叫道:“若是死了就可什么都解决,老娘也不用幽囚一线天,达一十九年之久!”
南雍还没有答话,但听他身后的妹妹南芝含泪道:“哥啊!史妈妈说的是,世上确有许多事,不是一死可以了结的。我在天姥山时,见到苗妈妈多可怜,她也不愿死,就因为她要亲睹她儿洪哥长成,所以不愿死去!”
南芝这孩子已经变得不简单了。史三娘目中棱光一闪,掠过南芝脸际,笑着点头道:“你娘之死,因为无法活着赎其罪戾,所以才毅然赴死,这种行径,正是武林豪杰所为,你们何辜,也跟着寻死,未免太傻!”
南雍大抵因哀伤母妹过度,是以不愿单独活下去,此刻聆及南芝及史三娘言语,心中茅塞顿开,连连叩头道:“母亲金石良训,孩子自当凛遵!”
史三娘腰间短链又哗喇喇地挥动起来,叫道:“起来,别跪着!”
她手足已废,每有动作,俱以链代手示意。陡听一个苍沉声音,朗朗敞笑地叫道:“好了,我南家事已然解决,老夫死也瞑目!”
史三娘吃了一惊,张目望去,但见南星元笑嘻嘻地走了近来,旁边随着一人,乃是紫府宫掌门葛衣人。
史三娘皱眉问:“南星元,你也想寻死?”
南星元笑而不答,却对葛衣人道:“唐古公子,烦你做个见证,替我见证一事!”
葛衣人心中十分担忧南星元也会走上桑龙姑的老路,暗里提防,亦步亦趋,竟是如影附形,紧随在塞外怪杰身后。
此时听了南星元的话,心中不由一诧,问道:“要我见证的事是什么事?”
南星元且不答他的话,却对史三娘问道:“史妹妹,你阻拦几个孩子寻死,是单为了却桑妹子生前心愿?”
史三娘微微一楞,腰链略略一扬,应道:“桑妹妹临死托嘱,岂容置之罔顾?”
南星元叹了一口气道:“不然,凡事必须想个清楚,不能拘坭,托嘱之事,若不可行,又待如何?”
史三娘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遗嘱行事,必无恶意,我不想做个无信小人!”
南星元苦笑道:“桑龙姑这个人死前虽已悔改,但不彻底。对家事,她做得极好;但对江湖忠义之辈,容有未周。
因此,我才劝你不可拘坭,要弄个清楚!”
史三娘沉吟半晌,憬然地问:“南星元,你是指桑门与赤城派过节的事么?”
南星元点点头道:“对了,我担心的正是这事!”
他顿了一顿,说下去道:“史妹妹你好不明道理,桑龙姑之死,乃因怕下一代兄弟阋墙,酿成家庭惨祸,是以死明志,以死劝谏儿女,使大好家庭,不致从此瓦解;但对外人她却偏执得很,其实,家庭如是,江湖亦如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结下梁子的人已然死去,何必牵上下一代永为仇恨呢!”
史三娘又是一阵凝思,才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冤家永结,殊为不智,只是江湖的人,最重然诺,岂有言而无信,食言自肥之理。南星元,我看桑妹妹并不是个胡涂虫,临终犹如殷殷叮嘱,岂会无因?”
南星元长眉一掀,忽问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史妹妹,若我临死,所说的话算不算也是善言?”
史三娘闻言一怔,葛衣人更是暗里提防。史三娘正待答话,只见广亭之处,已下来了三个人,那三个人竟是缓缓地朝着他们站处移步而来。
南星元叫道:“好了,赤城门的人到来更妙!”
果然,广亭下来的三个人,正是剑魔夫妇他俩的门人秦九凝。
不一刻,三人已到当前。葛衣人皱一皱眉,想道:“辛源鸣耳目恁地通灵,也知史三娘与塞外怪杰在讨论他们?”
要知广亭与斗场相隔并不太近,少说也在半里地之谱,只缘盛开筵席面对斗场,筵上坐满佳宾,距离得近,自然不大方便,何况下场较量的全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打将起来,威力惊人,难免殃及旁边物事,如果把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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