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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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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又传来声音,这回连慕容宛儿都听到了。
  一条人影飞出门外,接着是月婆婆的声音:“想走?没那么容易。”
  “嗖、嗖”又有两条人影飞了出去,却是方枕寒和星公公,方枕寒的声音一字字传来:“诸位各守原处,请稍候。”
  陆沧然不知何时已飘然站起守在慕容宛儿的身边。
  方天、蓝鸿升等听到方枕寒的吩咐,便留在屋内等候。
  知府衙门的大院内相继传来“雁荡四杰”萧天祥、文云鹏、甘破败和凌飞虎的呼喝声,接着是有人发射暗器的声音。
  来人似乎对知府衙门大院内的地形颇为熟悉,居然闪过了“雁荡四杰”的堵截,向院外疾奔而去。
  星公公突然拉了一下月婆婆,身形骤停。
  月婆婆及不情愿的停了下来,望了望前方,转身对着星公公骂道:“死老头,你又搞什么鬼?”
  星公公望着方枕寒远远追去的背影,笑迷迷地道:“老婆子,难道你还看不出,那人是谁吗?”
  月婆婆没好气地道:“不就是个女娃儿吗?我怎么知道她是谁?……哦!……”她募地拍了一下脑门,双眼放光,恍然大悟,大声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星公公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你就是那么性急,要是再追下去,岂不坏了少爷的好事?”
  月婆婆眼一瞪,道:“我性急又怎么了,难道你看不惯吗?”
  星公公忙道:“不敢,不敢。”他举目远望,眼中充满了笑意。
  方枕寒也早已认出了前面那人,他越是往前追,一颗心不知为什么就跳得越快。一排排房屋、树林在身旁脚下掠过,方枕寒放慢脚步,和对方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突然,前面那人似乎明白逃不出方枕寒的追赶,索兴停住脚步,并且刷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方枕寒。
  方枕寒也募地停住,离那人只有十几步距离。
  这是一片空地,周围长着许多竹子,远处几座小山在夜色中依稀可见。
  月光如水,静静的洒在竹梢,洒在地面,洒在那袅袅婷婷的身影上。
  那少女穿着紧身蓝衣,脸上蒙着一块黑纱,只有一双明澈的眼睛在月光下如星星般闪烁。
  刹那间,方枕寒觉得从那双眼睛中放出的光茫射在自己身上,射在自己脸上,射进了自己的心里。
  四周的一切仿佛一下子都静了下来,竹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可是,站在空地上的两人好像都已听不见竹叶婆娑的声音,他们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跳声。
  仿佛过了好久,方枕寒才缓缓道:“海小姐,别来无恙?”
  海莹莹的身子似是一颤,轻声应道:“方大人……”便不知再怎么说。她又停了一阵,慢慢揭去蒙在脸上的黑纱,露出一张苍白俏丽的脸庞。
  方枕寒似已稳住心神,接着道:“海小姐夜访敝府,不知所为何来?”
  海莹莹嘴唇动了一下,稍停一阵,脸上忽地现出倔强的的表情,目光转向一边竹林,道:“我来看看。”
  方枕寒一愣道:“来看什么?”他话刚一出口,就有一种后悔的感觉。
  海莹莹似是没想到方枕寒会有这么一问,脸色腾地绯红,神情既是尴尬又是惶急。
  方枕寒脑中亦是一阵茫然,不知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
  海莹莹腾地一转身,已是背向方枕寒,她急行三步,忽又停住,恨恨道:“方大人,本小姐擅闯府衙,你究竟是抓还是不抓?”
  方枕寒在海莹莹转身之际,心中已豁然,主意已定,此时见海莹莹逼问,便微笑道:“你走吧。”
  海莹莹闻言,身子一颤,心中既是宽慰,又是失望。宽慰的是方枕寒竟是如此果断地放自己走,失望的是似乎心里情愿方枕寒将自己留下。一时间,这位平日里敢做敢干、任性胆大的国公府小姐,竟是舍不得、割不下,一双脚似有千斤重,总是迈不开去。
  方枕寒默默地站着,双目看着海莹莹的背影。
  海莹莹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忽道:“知府衙门以前是座书院,院内假山西首的洞内有一暗道,通往外面不远处的学宫,过去在那里的进学不少书生都知道这条暗道。”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已跃起,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
  方枕寒心中恍然,终于明白方才海莹莹何以如此轻易地近到自己的书房之外。
  海莹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幕中,望着沉沉的夜色,方枕寒的目光中仿佛终于多了几分不舍,几分惆怅。
  他吸了口气,抑住自己心中那股骚动,随即转身,向着府衙的方向飘然而去。
  当晚。
  快意堂金陵分舵副舵主霍三娘住宅内厅。
  快意堂金陵分舵舵主上官琴正与霍三娘密谈。
  上官琴道:“三姐,虽然你来金陵的日子只比我早两个月,但毕竟对这里的事要比我知道的多一些,你觉得应该如何对付侯坤呢?”
  霍三娘沉吟片刻,缓缓道:“舵主,当初总堂就是对侯坤在金陵的所做所为有所耳闻,但又一时摸不清底细,所以才派我来金陵。但侯坤此人极为阴沉,似是料到总堂的意图,故此对我密不透风,交给我打理的都是几家正行的生意,我几次向几位以前的老兄弟打听,怎奈他们在舵里多是被侯坤搁在一边的人,所以知道的都是凤毛鳞角。至于有那么一两个知道一点的,则是对我避而不见,实在避不开了,则是左右言它。至于侯坤贩卖私盐事发被慕容大人召去训斥一事,我也是事后方才得知,我三番两次向侯坤质问此事,他却一再辩解,称是本舵资金紧缺,难以维持,所以才不得已做了几次,不想就都被官府查了出来。哼,鬼才相信他说的话。这两个多月来,我发现侯坤有很多事都刻意瞒着我,手下那些亲信平时经常外出,回来多是花天酒地,肆意挥霍,看来在外面干的一定不是好事。可惜我那时怎么说也是侯坤的副手,所以也奈何不了他。如今总堂主派了上官舵主你来,让侯坤靠了边,也算是他的日子到了头了。依属下看来,要对付侯坤,一定要抓住他的证据,让他无从底赖,这是至关重要的。”
  上官琴点点头道:“三姐说的是,只是侯坤此人可算是狡猾得可以,我来后的这些日子,他一面对我假意奉承,另一面又对我的查访处处设防,能推则推,能躲则躲,推不了躲不了的,就干脆耍赖,闭口不语。你看,这就是今日他被我再三追逼才交出的本舵资产的明细账簿。”说着,上官琴从身上取出一本厚厚的簿子交给霍三娘。
  霍三娘接过簿子,翻开来看了一阵,抬头冷笑道:“哼,从这本账看来,侯坤当初交给我打理的生意只是其中的三成,再者,账簿上记得这些大多属正行的生意,剩下那几家赌场、妓院也是官府批准的,他那些见不得人的钱财当然不会记在这里,若依这帐簿的数目,那够他侯坤和一班手下平日里的挥霍。”
  上官琴道:“正是,据我这几日派人查访,侯坤等人家产实是多的惊人,可疑之处很多。”
  霍三娘道:“自打舵主来了之后,我就发现侯坤的那些往日忙来忙去的亲信,有的留在金陵,闭门不出,有的则是出去之后,一直不见回来,很可能是在外面避风,不敢回舵。”
  上官琴冷笑道:“他侯坤会耍手段,我上官琴照样有办法制他。如今,他舵主当不成了,手下那帮狐朋狗党自然各打算盘,另谋出路,只要施以离间之计,不愁找不到破绽。”
  门外忽然传来上官琴心腹丫环意儿的声音:“小姐,吴连北有急事求见。”
  上官琴奇道:“吴连北是本舵属下雨花分坛的副香主,这时候来此会有什么事?”
  霍三娘忙道:“舵主不必多虑,吴连北是属下来金陵之后提拔起来的,暗中是属下的心腹,只是平日里有意较少与他明着往来,他连夜来此,一定是有要事。”
  上官琴“哦”了一声,即道:“快让他进来。”
  外面意儿应了一声,随即便见一名蓝衣汉子走了进来。
  吴连北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舵主、副舵主。”
  上官琴点头道:“吴香主不必多礼。”
  霍三娘道:“吴香主,方才舵主正与我商谈侯坤的事,你此次来可有什么重要的事?”
  吴连北道:“属下正是听说了一件有关侯坤的非常重要的事情,故此连夜赶来禀报。”
  上官琴道:“什么事?”
  吴连北道:“属下一直私下里与侯坤的亲信烟花分坛副香主黄展结交,逐渐获取他的信任,今日里,属下被黄展叫去吃饭,席间他说起现在侯坤的地位看来不保,搞得人人自危,因此很是担惊害怕,接着,他便向属下说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来。”
  上官琴手指一旁椅子道:“吴香主这边坐下慢慢讲。”
  吴连北谢了一声,转身坐下,接着道:“原来侯坤与一班手下不但在外贩卖私盐,而且还杀人劫掠,甚至杀害官差,干下了种种恶行。”
  上官琴皱眉道:“有这等事?你且详细道来。”
  吴连北道:“侯坤指使他的手下,私下勾结盐枭,把私盐从海边运往内地贩卖,每个月要跑两三次,更有甚者,侯坤还专门网罗一班人,负责摸清周围州府富豪的底细,然后乘夜上门抢劫,前后做下二十多单案子,杀害三十多人,湖州府的捕头鹰老四查出了线索,带着两个捕快追查过来,也被侯坤亲自带人设伏加以杀害。”
  上官琴怒道:“这还了得,这侯坤真是胆大包天,这样下去快意堂与江湖上的三流黑帮还有什么区别,吴香主,你说得这些可都有真凭实据?”
  吴连北道:“有,那黄展虽然还不是侯坤身边最贴身的心腹,却也参与了其中数单案子,他正是在那几次之后被侯坤提拔当的副香主。他对好几单案子的时间、地点、参与的人手、脏物的去向都说得出来,就连鹰老四等三名捕头的埋尸之地,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上官琴一拍桌子道:“好,这回我看侯坤再如何抵赖。”
  吴连北道:“舵主,黄展还向属下说起另一件事,很是令人生疑。”
  上官琴道:“吴香主请讲。”
  吴连北道:“侯坤任金陵分舵的舵主之后,便把他的三个同门师弟也招来加入本堂。”
  上官琴道:“这三人我知道,当初他们加入本堂也是得到总堂准许的。侯坤的外号叫‘阴手’,他的三个师弟则是‘奔手’景轩、‘煞手’秦泽和‘绵手’乐平,他们几个身手颇为了得,且无什么恶名,所以总堂主当初才会同意接纳他们。自我来金陵之后,尚未见过他们,问起侯坤,他就支支唔唔。”
  吴连平道:“属下想说的正是此事,大概这一两个月里,景轩、秦泽、乐平三人几乎很少回舵,据黄展所说,他曾亲眼看见此三人深夜去找侯坤,并在密室中谈了很久,谈完又连夜离去,举动甚是诡秘。”
  上官琴冷然道:“再诡秘也要把它翻个底朝天,我明天要让侯坤清清楚楚做个了断。三姐、吴香主,我们这就分头行事。三姐你去召集舵里可靠的弟兄,准备明天对付侯坤狗急跳墙,我和吴香主还有意儿,这就去黄展那里,先把他抓在手心里。等到明天与侯坤算个总账”
  霍三娘、吴连北同时站起,应道:“是。”
  上官琴神色坚定,一字字道“现在是到了为快意堂清理门户的时候了。”
  玄武帮是金陵一带三大帮派之一,帮主叶敬轩之下设内外各三堂,内三堂为刑堂、术堂和中堂,外三堂为狮堂、虎堂和豹堂。
  葛青现今是豹堂的副堂主,六年前,他曾是秦淮帮的一名香主,后来因内部不和,才离开了秦淮帮投奔玄武帮。
  说来在帮派中已混了二十年,可如今却还是一个副堂主,每当想到这层,葛青就满不是滋味,特别是最近,遇到这么多事。他心里更是不自在。
  这天傍晚,豹堂属下一个分坛的副香主陈雄来请葛青喝酒,二人离开豹堂,边走边说着来到了千味楼。
  千味楼是金陵城内数一数二的酒家,菜烧得好,酒酿得香。
  葛青就着可口菜肴畅饮了好几杯千味楼自酿的名酒“千尺井”,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许多。
  陈雄一边陪着说话,一边不停地往葛青的杯里添酒。两人平时交情不错,这会儿在酒桌上也就特别热乎。
  葛青酒量说来不错,不过今天本来有些借酒浇愁,再加上陈雄说了许多让他高兴的话,心里很是受用,不知不觉便多喝了几杯,渐渐地就有点飘飘然起来。
  陈雄又往葛青的碗里挟了一只蟹粉狮子头,抬头望着前方,道:“嘿,哪来一个这么俊的小媳妇?”
  葛青眯着眼,顺着陈雄的目光笑呵呵地望了过去。
  豁地,他便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便僵在那儿了。
  只见一个模样俊俏的妇人走进千味楼,往帐台走去。
  葛青使劲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眼睛眨了好几下,直楞楞地盯着那妇人。
  陈雄拍了拍葛青肩膀,笑道:“哈,副堂主,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不是给那小媳妇迷失了魂了吧?”
  葛青“啊”了一声,一下子缓过神来,一边望着那妇人同账台边一个伙计说着话,一边干笑了几声,道:“嘿嘿,这小娘们确实不错。”
  陈雄笑道:“看来堂主要交桃花运了。”
  这回葛青又没听见陈雄的说话,他脑子里转了不知多少个念头,却总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那年轻妇人很快便说完了话,转身又朝外面走去。
  葛青的目光始终没离开那妇人的身影,他见那妇人快要走到门口,心中一阵惶急,顺手从桌子上端起酒杯,把满满一杯酒倒进嘴里,一边说道:“陈、陈老弟,我得先走一步了。”
  陈雄心领神会地笑道:“堂主有事尽管请便,属下祝堂主好运。”
  葛青干笑了一声,便腾地站起来,望着已是走出门外的那妇人背影追了出去。
  来到门外,左右一看,却不见了那妇人的身影,葛青一跺脚,骂了声“见鬼”,又凝神四望。
  募地,远处黑暗中白影一闪,似乎正是那少妇,葛青脚一蹬,身子便窜了出去。来到近前,又不见了那少妇,只得又站住。
  忽地,那边夜幕中又是白影一闪,葛青急忙跃起追了过去。
  如此追追停停,葛青越追心中越是发毛,总觉得那白影透着鬼气,刚才酒已喝了不少,经过一路追踪,便觉得一颗心跳得越来越是厉害。
  那少妇的身影似乎总是往又黑又窄的地方走,不知不觉间已是穿过大街、拐向横巷,接着又转入了一条小胡同,只是这条小胡同两旁的青砖墙却是极高。
  倏地,那少妇在胡同内一转又不见了踪影。
  葛青追上前去,左右凝目一看,却见胡同旁的高墙开了一道小门。
  他吸了一口气,又咽了口唾沫,便小心翼翼迈步走了进去。
  来到里面,也是黑乎乎的,葛青也练过夜视功夫,他凝了凝神,闭了闭眼,又等了一小会儿,便依稀能看见周围的事物。
  他惊异地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很大的屋子内,似乎千味楼的大厅也没有这里大,自己刚才进来之处,正是这间大屋的侧边小门。诺大的屋内除了几根柱子,好像什么都没有,显得极是空旷。葛青心里咯噔的一下,顿时也觉得空空荡荡的。
  “呼”的一声,那白色身影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又闪了出来,站在离葛青五、六步远的地方,似乎正盯着葛青看。
  葛青浑身打了个哆嗦,一股凉气便从鼻子钻了进去。他定了定神,道:“你是谁?”
  “嘻嘻”,那身影笑了两声,却不回答,听来正是年轻妇人的声音。
  葛青被那笑声吓了一跳,不自禁伸左手摸向腰间的刀柄。
  亮光一闪,那白影手中便多了一支点着的蜡烛,只是那火光却是蓝色的,火苗细细长长,照着一张苍白的脸庞。
  葛青强定心神,仔细瞧去,正是那少妇,他颤声道:“你……”
  那少妇道:“怎么,葛青,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葛青道:“你……你是石兴的老婆,弟……弟妹?”
  那少妇一声怪笑,尖声道:“弟妹!哈……哈哈!”
  笑声可怖之极,笑得葛青全身打颤。
  葛青颤声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那少妇笑得更是凄厉,厉声道:“你说呢?”
  霍的白光亮起,葛青的单刀已削了出去,刀法狠、准、毒,正是一招“玄鸟划沙”,攻向那少妇的腹部。
  左手刀法。
  葛青毕竟在江湖中浸泡了二十多年,尽管此时心中恐惧,攻出的刀法却绝不逊于往日。出手干净利落。
  刀法高明,刀招迅疾。
  可是却落了空。
  那少妇的身影似是动了一下,又似没动,仍是站着那里,发着蓝光的蜡烛仍在她手里冒着笔直的火苗。
  葛青惊惧万分。
  如果刚才他的害怕还带着半信半疑,那么现在他则是千真万确的感到害怕了。
  他的嘴唇哆嗦着道:“你真是鬼?”
  那少妇尖声道:“葛青,还我夫妇的命来!”声音极是惨烈。
  葛青刷刷又是砍出两刀,出手已不成刀法。
  他嘶声道:“我……我也是受人所逼,你你……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那少妇突然直挺挺地跳了过来,高高举着双手,厉声道:“他是谁?!”
  葛青大声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便倒了下去。不知是醉倒,还是吓倒。
  第13节
  次日。辰牌时分。
  吉祥大街,快意堂金陵分舵。
  上官琴、霍三娘端坐大堂正中,两侧分立着众香主、副香主二十来人。上官琴的右侧空着一张座位,这是平时留给侯坤的位子。
  门外的弟子大声禀报:“侯副舵主到!。”
  霍三娘冷笑一声道:“哼,来得倒是准时。”
  话音才落,侯坤与四名随从已步入大堂。并同时向上官琴行礼。
  待上官琴还过礼后,那四名随从走向两旁,侯坤则向前面上官琴身边的自己的位子走去。
  上官琴道:“侯坤,且慢。”
  侯坤收住脚步,望着上官琴,道:“上官舵主,怎么了?”
  上官琴道:“侯坤,本舵主今天有几件事要向你问个清楚。”
  侯坤道:“不能等我坐下来再问吗?”
  上官琴道:“不行,就是要问清楚了才能知道你能不能坐这个位。”
  侯坤干笑一声道:“哦?”他索兴双手一背,摆出一付悠然的样子,道:“那……,你就问吧。”
  霍三娘怒道:“侯坤,你好大胆,竞敢如此对舵主无礼!”
  侯坤脸色一沉,冷眼扫向霍三娘道:“嘿嘿,老夫这么一大把年纪,你们两个后生妇辈却把老夫晾在这里站着,还来说老夫无礼吗?”
  霍三娘气得腾地站起,指着侯坤道:“侯坤,你反了!”
  上官琴一摆手,示意霍三娘坐下,目光转向侯坤,淡淡道:“侯坤,你做了多少违反堂规、伤天害理的事,还不如实招来。”
  侯坤斜睨上官琴,冷笑道:“我做了什么事,舵主要给我戴上如此大的罪名?”
  霍三娘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不知道吗?还想抵赖,来人那,把黄展带上来。”执事弟子应了一声,却把目光转向上官琴。
  上官琴眉头微皱,略一沉吟,才道:“好吧,把黄展带上来。”
  一转眼间,黄展已被带进大堂。站在侯坤的身边。
  侯坤根本就没有回头,脸上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上官琴心中暗道:“看这侯坤的神情,似是有恃无恐,难道是走露了风声?还是这侯坤早就预着有这一天?”她冷冷盯着侯坤,一字字道:“侯坤,你贩卖私盐、杀人抢劫、谋害官差,做下一件件罪大恶极之事,是不是要本舵主与你当面一项项对质。一桩桩证实?”
  侯坤阴笑数声,道:“上官舵主真是痛快,好,老夫今天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他话声一顿,双目精光大射,亦是一字字道:“不错,你知道的,还有你不知道的那些事,都是老夫干的。”
  上官琴道不怒反笑,道:“即是如此,你何不就地自缚,难道要本舵主亲自出手吗?”
  侯坤道:“今天鹿死谁手,恐怕还很难说。”
  霍三娘喝道:“大胆,不用舵主出手,看我来收拾你。”她“铮”的一声拔出一对吴越双钩,向侯坤走去。
  大堂内一时间拔刀声四起,二十来名香主副香主中忠于上官琴的和跟随侯坤的分别举兵刃在手,互相对峙,侯坤的四名随从也加入其中,双方人数几乎相当。
  侯坤仍是站着未动,阴笑几声,道:“即是如此,就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了。”他举起右手轻轻一挥,大堂那边的一名随从即刻发出一声呼啸,便见人影闪动,数十名青衣汉子手持利刃从门外拥入。大堂内众香主们认得这些人都是平日跟随侯坤的死党。
  霍三娘见状,亦是挥钩喊了一声“来人”。便见吴连北和上官琴的心腹丫环意意儿带着几十名快意堂弟子从大堂后面纷纷跃出。
  大堂外传来一个声音道:“里面可真够热闹的,咱们要不进去瞧瞧。”另一个声音道:“听说那位上官琴是方枕寒的女人,我想看看是啥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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