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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的方式不对-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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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是说他到现在也并不把你当成必须警惕对象?沈淮心头大动。
  意思是说从他的表现而言他应该这么做。沈淮一轻轻纠正。然而他并没有。
  
  说完这段话,沈淮一就暂时忽略了脑海里的另一个意识。
  幽暗的房间里,他看见苏泽锦依旧靠在床铺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中的皮球,身上穿着刚刚看见的那一套睡衣,还盖了薄被。
  他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并没有试探苏泽锦的耐心,直接说到了陈简的话题:“我们可能会在这里等一会。陈简现在可能刚刚离开京城,也可能还没有离开。”
  “哦?”苏泽锦扬了扬音调。
  
  最后几班列车离站的时间快到了。
  从上午开始就密密麻麻的人群少了很多。
  陈简脸上架着一副蛤蟆镜,穿着黑色的夹克和牛仔裤,斜背着和夹克同色的书包往车站里走。
  
  “你在和陈简接触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个很典型的问题?”沈淮一问,“这个问题在平常或许不引人注目,但是在你知道陈简是杀你的另一凶手之后,它突然变得鲜明起来。”
  苏泽锦闭目好一会:“你是说陈简的‘正义’?”
  沈淮一轻轻点头:“实验是正确的。他是正义的。他不逃避任何事情,他只需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黑色的背包从行礼传送带中滑过。
  陈简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随意在上面按了两下,跟着走向检查的位置。
  值班警察拿着检查仪器在他身上扫了扫,跟着要过身份证和车票。
  陈简将拿在手上的东西递给对方。
  民警看了看,突然说:“将墨镜拿下来。”
  
  “所以,你想说陈简不会放弃他的‘实验’?”苏泽锦问,“会坚持去杀那个和我相似的目标?”
  “嗯,”沈淮一的声音很温和,“他会。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正确’。”
  
  陈简取下墨镜。
  他的脸和身份证上的脸一样,和自己本来的那张脸却有些不同。
  而在那张身份证上,他叫做方卓。
  民警将显示正常的身份证和车票交还给对方。
  陈简向检票口走去,和已经开始准备上车的人群一起,走进车厢,找到自己的位置。
  五分钟后,火车启动了。
  
  交谈的过程中,苏泽锦已经从床上坐起来,踢着拖鞋坐到沈淮一旁边的椅子上了。
  卧室的电灯还是没有开起来。
  柔柔的月光将两个人位置中间的小圆桌照亮了一半,两只茶杯以这条光暗的交界线为中轴,相互虎视眈眈。
  
  苏泽锦揉着自己的眉头,他将沈淮一的话从头到尾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混乱,拎不清重点,他尽力地想了想:“你刚才说,陈简可能离开了也可能没有离开,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带我出来的时候,并不能确定陈简到底是往哪里走?”
  “能划出大概的方向,不用太担心,因为八/九不离十了。”沈淮一说。
  “跟在陈简后面不是更符合我们的目标吗?为什么要特意赶早离开?”苏泽锦问。
  
  当然是为了和你重修旧好!沈淮在沈淮一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嗓子。
  沈淮一不动声色地把人给压了回去。
  
  “为了摒弃一切可能的意外。陈简的离开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我能猜中他的想法,他未必不能猜中我的想法。甚至还有可能特地关注我接下去的行动。”沈淮一说。
  “所以你先一步脱离对方的调查——监视——关注——范围?”苏泽锦问,他皱眉片刻,又自言自语地说,“陈简的离开的精心策划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再回去杀人,这样的话,光安全地出来还不够,他还要保证自己也能安全地回去……”
  沈淮一对苏泽锦的自言自语并不置可否,但他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如果我留在原地,陈简可能的追踪就有了落点;但如果我那个时候已经不在原地,那么陈简很难有时间再去追查我的行踪。”
  “听上去挺有道理的。”苏泽锦说。
  “这句话好像有另外的含义?”沈淮一问。
  
  苏泽锦在黑暗中弯起唇角:“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这听上去像一句挑衅的话,但沈淮一并没有从对方的声音里听出类似恶意的语调,相反,对方说得非常随便,似乎是随口的调侃一样。
  沈淮一发现自己用于分析苏泽锦情绪的时间多了很多。
  而哪怕这样,他的分析之后还要加上一个小小的问号。
  说实话,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对了,”苏泽锦并没有给沈淮一太多的思考时间,或者他并不知道沈淮一正在思考。他这个时候正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皮球,“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冷?”
  “嗯?”沈淮一刚刚疑问了一声。苏泽锦就应景地抽了抽鼻子,再打个喷嚏。
  接着,他说:“那就没错了,我大概感冒了。”
  沈淮一:“……”
  
  卧室的灯光很快亮起来。
  苏泽锦的位置从椅子上变回到床上,白色的薄被再次盖到了他身上,沈淮一在短暂的离开之后,很快拿着热水和感冒药进来,当然还有一小份的食物。
  苏泽锦看着这种非一般的体贴,心里实在有点复杂的感觉。
  他从沈淮一手里接过那碗加了糖的稀粥:“感冒药是出去买的?”
  “不,屋子里就有。”沈淮一说,“尝尝甜味够不够?”
  苏泽锦喝了一口:“和以前一样的味道。说真的,你之前来过这里没有?”
  “为什么这么问?”沈淮一说。
  “大概是因为——”苏泽锦想了想,“这栋房子不像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吧,”苏泽锦指的是那个彩色的皮球,“而且我也觉得有轻微洁癖的医生不会随便去什么地方旅游的人,并且你对这里好像颇为熟悉。”
  沈淮一笑了笑,他没有反驳:“以前休息的时候来过几次。不过没有想到会做现在这样的用途。”
  “你看中了这里什么?”苏泽锦纳闷问。哪怕是晚上坐大巴过来,他也能看清楚这周围就是很典型的乡下地方,而不是网上或者旅游公司炒出来的农家乐。
  “足够安静。”沈淮一说。
  苏泽锦的目光就落到窗户外黑黢黢的山上了。
  他沉默片刻,冷不丁问:“难道不是因为弃尸方便?”
  
  他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沈淮在沈淮一脑海里低沉着声音问。
  沈淮一:“……”
  他先回答自己的另一人格:他知道了什么?
  他跟着又对苏泽锦说:“你真的这么想?”
  “……我是在开玩笑的,看不出来吗?”苏泽锦有点郁闷。
  沈淮也大为郁闷:哎呀,你平常不是能攻略任何性格的人吗?演技杠杠的啊,你要是趁刚才的机会COS一下阴郁杀人魔,然后顺便上了苏泽锦,不就万事大吉了?
  这到底怎么万事大吉了?沈淮一无言地问。
  强/奸不是一般能够变和/奸吗?沈淮反问。
  
  你的万事大吉跟我的万事大吉永远不在同一个次元里。沈淮一没好气地回答沈淮,跟着转向苏泽锦:“先喝粥,然后吃了药早点休息。”
  苏泽锦耸耸肩膀,用嘴唇试了试温度,发现差不多凉下来了,就一口气将一碗的粥全部喝干净。
  如同他之前对沈淮一说的,粥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变。
  那些因为人变了而连食物都变了的小说与电视,现在看来,就跟在讲述另一个世界的童话一样。
  他将碗交还给沈淮一,拿起旁边的感冒药,就着热水吞了下去。
  
  沈淮一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态:“困不困?不困的话我就陪你说说话。”
  苏泽锦摇摇头:“不用。虽然现在不太困,不过待会跟你说下话,估计就更精神了。”
  沈淮一点点头:“如果想要什么东西,你就——”
  “叫你?”苏泽锦用微微奇怪的笑容接上了话。
  “用球砸墙。”沈淮一幽默说。跟着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在对苏泽锦说了声‘晚安’之后,关掉电灯。
  苏泽锦平躺在床上。
  最后映入他视网膜里的,并不是沈淮一离去的背影,而是放在床头抽屉里的那个彩色皮球。
  它在那里轻轻滚动着,色彩渐渐化为晃动着的各色颜料,最后一股脑儿地涌入苏泽锦的眼底与脑海。
  
  苏泽锦做了一个色彩斑斓的梦。
  他感觉到自己脑海的思维异常地活跃。他好像游走在梦境和现实的边缘,各种画面紊乱出现在他脑海里。他看见自己今天到来的地方的幽暗清冷的画面,也看见沈淮一别墅春光灿烂的画面,也看见看守所灰色的墙壁和老旧的桌子。
  陈简、沈淮一,反复出现在他的梦境里。
  他们和他面对面地说话,又一一转身离开。他下意识地追逐,又深知这样的追逐毫无意义,他觉得自己惊醒了很多次,身上一层一层地出着热汗,一开始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每每都看见窗户与窗户外的黑山。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房间内好像多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的身影也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上去和窗户外的黑山是同一个颜色。
  但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帮他整理被子,又帮他擦身上和脸上的汗珠,他还感觉自己被喂了水。
  微温的液体从干涩的舌头与喉咙滑下去,带起一种异样的温软感。
  
  他在或梦或醒的间隙里,很清楚照顾他的人是哪一个。
  他慢慢吞咽着嘴里的液体,心里想着要说些什么,他也听到自己咕哝的声音里。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我到底说了什么呢?苏泽锦有点恍惚地想。
  我会对沈淮一再说什么事情呢?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感情,能够在该放进去的时候就放进去,又能够在该拿出来的时候就干净的拿出来。
  那世界会更好,还是更糟糕?
  
  “嗯,我在,怎么了?”沈淮一的声音透过重重雾霭传进他的脑海里。
  苏泽锦花费了很久才让自己的意识理解这句话。
  他又花费了另一段很久的时间,才意识到,也许自己刚才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叫了对方的名字。
  
  沈淮一。
  这三个字,只在嘴里念上一遍,也这样复杂。
  
  苏泽锦再一次清醒地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光线正好。
  在睡前与睡梦中反复出现的黑山在阳光的洗练下苍翠欲滴,远远近近重山层叠在烟笼雾罩之中,渺渺茫茫极尽妍丽。
  再往下看,山村小道上,公鸡与黄狗沿着村路慢慢踱步,远山的雾气到了近前,是一种淡淡的灰白色,它们缠绕在树梢枝头,也缠绕在地里的庄稼秧苗上。还有早起的农人扛着锄头在地里忙碌,声音虽然渐渐起来了,但相较于惯常所见的高楼与马路,这里有另一种的宁静。
  
  苏泽锦在国外的时候,并非没有去过乡间。
  但直到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这种属于乡间的平静。
  他很轻易地了解了沈淮一为什么会在这里拥有临时的住处,正如他所说的,这里“足够安静”。
  
  昨天晚上苏泽锦烧得有点厉害,沈淮一半夜过去看对方的时候,对方睡得很不安稳,他在旁边差不多照顾了半个晚上,等到天亮对方热度下去之后,才回房间小憩了一会。
  只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等他被手机短信的声音惊醒过来,再一次去苏泽锦房间,苏泽锦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而这个时候,“叮”、“咚”的声音从楼底下传来。
  
  沈淮一顺着声音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转过楼道间,还站在楼梯上的时候,他就看见随便换了身衬衫与长裤的苏泽锦坐在钢琴前,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一只手随意搭在琴键上按动,另一只手则翻着乐谱架上的乐谱。
  
  轻快的音调跳跃地跑进沈淮一的耳朵里,成功地绊住了沈淮一并不沉重的脚步。
  沈淮一的脚步变得很轻微。
  在他的视线里,坐在钢琴前的男人姿态悠闲、神情轻松,和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想要享受的氛围完全一致。
  这样的氛围,会让他心中某块蠢蠢欲动而并不符合社会法律的地方,重新安静下来。
  他站在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上。
  他看见钢琴前的人因为感觉到不对劲,所以侧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
  一连串轻快的节奏映衬苏泽锦的笑容,如叮咚泉水一样灌入心间。




☆、第六十三章
 
 
  “醒来了?”苏泽锦停下弹琴;坐在琴凳上问从楼梯上下来的人;“你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吧?怎么不多睡一会?”
  沈淮一从轻微的恍惚中回过了神;他没有先回答苏泽锦的问题;而是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对了,非常美。”
  “因为你挑选的地方很美。”苏泽锦知道对方是在说自己刚才弹的钢琴;在这一方面,沈淮一总是很容易被感染;“我现在的感觉很好,应该已经退烧了吧。”
  他从钢琴前站起来,向厨房走去:“我刚刚去厨房的时候看见这里什么东西都不少;你是想出去外面吃还是像我们以前一样,早上煮点粥?”
  “现在恐怕不能出去。”沈淮一说。
  “嗯?”
  “我刚刚接到通知,陈简已经往这里过来了。”
  
  苏泽锦没抓稳手上的柜门,手指头被弹回去的柜门‘砰’地夹了一下。
  他皱眉将自己的手指从柜子里抽出来,正要开口,站在旁边的沈淮一已经先一步将他的手指捧起来,吹了一口气,轻轻按了按:“疼不疼?我拿药水给你揉揉。”
  “没事。”苏泽锦说,“你说陈简往这边走?”
  “往这附近走。”沈淮一说,“但并不一定是这个村子。”
  “那他的目标会是?”苏泽锦问。
  沈淮一的目光投向前方的山上。
  苏泽锦跟着看见了,他突然说:“假设陈简在京城还有事要做,而他已经安全地逃离了警方,又有精心布置的藏身地点,那他为什么要特意出来跑一圈再回去?”
  沈淮一顿了一下。
  苏泽锦又说:“我昨天头脑有点不清楚,漏掉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假设陈简还要回去,那他特意跑出来转一圈干什么?散步吗?”
  他的目光落到沈淮一脸上。
  “沈淮说你从不骗人,我也认为你从不骗人。那么结论就是,陈简确实是往这边走。再结合你所说的‘陈简可能还没有离开’,我推断你之所以能提前带我过来,是因为你能够肯定,陈简一定会往这里走。”
  沈淮一保持沉默。
  “陈简不会跟你通气,他没有理由这么做。而照你所说的、照我和陈简对话的情况来看,在接下去,会让陈简一定往什么地方走的理由,好像只有一个。”
  苏泽锦顿了顿,接着他问:
  “陈简一开始的实验目标,就在这里?”
  
  轻轻的微笑突然跃上沈淮一的唇角。
  他对苏泽锦说:“完全正确,想要一个礼物吗?”
  苏泽锦思量一下:“可以。把你对我一个问题的回答算作礼物,怎么样?”
  “当然。”沈淮一说。
  “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是说一半藏一半?之前关于陈简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你也许觉得有趣。但现在呢?在你能设计我看见陈简杀你,知道陈简到底要杀谁之后,陈简对你应该极为无聊了吧?你现在的目的,应该只是带我过来找陈简吧?”
  
  有时候你很难形容沈淮一这个人。
  他看上去英俊、富有、充满成熟男性的魅力与风度。
  他看上去还非常的诚实。
  但是事实上,他患有罕见的人格分裂疾病,不管是哪一个人格,都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诚实和道德。
  如果说陈简是和蒋军国一样的杀人犯。
  那么沈淮一仿佛也站在杀人的边缘了。
  但多少值得庆幸的是,法律只判断既成事实。
  
  “没错,我带你来的目的只是找陈简。”沈淮一说。
  从和苏泽锦相处以来,不管哪一个问题,只要苏泽锦发现、询问,他就从来不回避随之而来的诘问。
  而且他永不说谎。
  “至于说一半藏一半,不能说是故意……”
  “那就是为了避免刺激我?”苏泽锦问,“考虑到我是这个目标的替身什么的……”
  沈淮一脸上有些微妙的表情告诉苏泽锦,他并没有自作多情。
  苏泽锦笑起来,他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杯子,在每一个杯子中注入半杯凉水,而后将其中一个递给沈淮一:
  “为你的体贴干杯。另外,不介意告诉我你圈定的这个陈简的目标,到底是谁吧?”
  “当然。”沈淮一说,“我会完全告诉你所有关于这一点的事情,只有一点……”
  “什么?”
  “见到陈简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沈淮一问。
  
  现在这个情况下,陈简对于苏泽锦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说的人。
  沈淮一当然明白这一点。
  但这个时候他,他还特意先提起对方——
  “你想说什么?”苏泽锦问。
  “见到陈简之后,你的态度。”沈淮一顿了一下,然后他说,“不要原谅他。”
  他看见苏泽锦脸上的疑惑。
  沈淮一并没有很具体的解释,他只是重复自己刚才说的话:
  “如果你想要再和陈简好好说话的话,你最好不要原谅他。”
  
  曾新野坐在工地临时搭起来的板材房里看图纸的时候,听见手底下正收拾东西准备停工的工头说外头有他的同学来找他。
  哪一个同学?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他纳闷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没有未接电话就又揣了回去,让工头把外面的人带进来看看。
  结果两方一照面,曾新野就瞬间认出其中一个人了。
  “这不是苏总吗?”他立刻就笑起来,一叠声说,“苏总请坐请坐,外头人说我同学来找我,我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我小学是在京城第一小学上的,曾先生也是吧?”苏泽锦笑道,“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还是这两天翻同学录拐来拐去听见的,这几天我没事出来旅游,刚好听说曾先生在这里搞了个项目,就不请自来看看了。”
  “欢迎至极!”曾新野说,同学的这层关系一拉上,大家就亲近了不少,“这位先生是?”他看向跟着苏泽锦进来的另外一个男人。
  “我姓沈。”沈淮一微笑说。
  “是我的朋友。”苏泽锦在旁边补充一句,“我们刚好一起出来旅游。”
  曾新野照样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声‘沈先生’。
  
  苏泽锦看着面前的人。
  他们两个、包括陈简和沈淮一,都是同届同学校的同学。
  但是他、陈简、沈淮一是一个班的,而曾新野是另外一个班的。要不是沈淮一特别告诉他,他根本不会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个同学,就像曾新野也根本不记得他了。
  陈简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人呢?
  他和对方有哪些相似的地方?
  苏泽锦抱着这样的想法观察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从沈淮一拿来的资料上看,这一位同学的家境也非常不错,跟他同样岁数,也跟他当初一样是自己出来创业,最近刚和女朋友分手,呆在京城里太过郁闷,所以干脆跑进山里来直接监工一个大项目的建设。
  对了,他也是一个工作狂,看起来也不太和工人亲近。
  工地上的下班时间是每天晚上六点,会留一部分人看着工地,而其他的就到附近村子里去休息。曾新野也在附近的村子里休息,但他很少和工人一起下班,他往往会推迟一到两个小时,才独自开车前往村子。
  
  “一个很好下手的对象。”
  “你还要注意,他也许会通过升降梯杀人。在陈简为了最后的‘完美杀人’而做出的实验之中,他已经通过电梯完美杀了一个人,那么此刻面对最开始的目标,如果他的计划没有改变,他完全有可能复制那一次的成功。”
  “而你还要注意,假使他的计划在这一系列事情之中改变了。”
  “他很有可能完全不去特意布置什么。只需要带上一把刀加上一瓶喷雾,找个没有第三个人的地方,就能够直接杀人了。”
  “以及再做一些别的事情……”
  
  这是沈淮一对苏泽锦说的原话。
  不得不说,苏泽锦觉得……确实挺有道理的。
  因为现在,他就非常轻易地将这位同学单独地、约到了几乎已经没什么人的建筑楼层里。
  
  苏泽锦过来的时间并不早,在曾新野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明朗的天色已经被泼上了一层浓墨,苏泽锦和曾新野一人带了一个有探照灯的安全帽,光照还算充足,但就环境来说——到处□的钢筋和粗糙的水泥地以及没有防护栏的边沿,都让苏泽锦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
  而站在苏泽锦旁边的曾新野,显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还一脸笑意地对苏泽锦介绍每一个布局的思路。
  
  “我是打算在这里建设一个农家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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