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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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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嘱托继续,只是似乎又改变了主意:“天门那地方。。。唉,还是算了吧,那个地方,你去了,最后未必能活下来,我不该对你提起的,还是算了吧。”
“不!我一定要知道!”少年坚定的看着老人,等待着答案。
“偏不告诉你。”老人顽皮的笑了笑,眨眨眼睛:“将我埋在那山头,面朝着南京城就好。在这之后,你就好好活着吧,能活多久就活多久。我这老怪物会在底下保佑你的。”
阖目,老人的皓首重重的砸在少年的肩头,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老怪物,老怪物!你醒醒,你醒醒!”少年用力的推搡着老人的尸体,双手堆叠,放在老人的心口,一身的真气内力不要命的灌注,却终究。。。
山头的杜鹃花随风摇曳,一场微雨之后,泥土与花香交织出一种愉悦的味道,却终究难以驱除少年心头的阴霾。
孤零零的一个坟包,墓碑简单的写着“宋雪烟之墓”
少年在这里守了七天,没有等到鬼魂的探望。
老怪物他。。。真的走了啊。
手中最后一张纸钱在眼前化为灰烬。少年三拜九叩之后擦干脸颊的眼泪,站起来,转过身,目光穿过天际,投向从没有到达过的地方。他的眼神有悲伤,有恐惧,更有迷茫,但主旋律却还是那般坚定。
“老怪物啊,你想让小怪物去天门,小怪物一定会去。没有你,活不活的,也没什么打紧。”脏兮兮的俏脸,额头上还沾着些泥巴:“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总会想办法为你磕上一个头的。”
画面忽然一变,少年又置身在一条蜿蜒的小河边,夜色中,身后的树林里有火把的光在疾疾的搜寻。
少年浑身浴血,疲惫不堪,身上的血渍有敌人的,有自己的,但更多的,还是她的。
一生的珍爱,唯一的眷恋,往昔熟悉的笑容变得陌生,她在他的怀中呜哝呢喃,烂碎的舌头还在拼命蠕动着,嘱托着:“活下去,为了我,你也要活下去啊。逃得远远地,好好地活下去。”
不断地有鲜血在口中涌出,身上的折磨引起的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笑维持的异常艰难。
“不要死,你不要死啊!我们说好的,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少年不住地祈求,祈求上苍不要将他生命中的光彩剥夺。
“逃的远远地,活下去。”
“你,你别死,再坚持一下,我,我带你去找大夫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逃的远远地,活,活下去。”
少年喋喋不休的说着已经太迟的对策,少女则神魂迷离的不断重复着最后的嘱托,享受着最后的安心与宁静。
“他们在这儿!”
“为少爷报仇!”
“老爷说了,格杀勿论!”
四十多个家丁喽啰在此时追到了河边,眼中满是贪婪而嗜血的光芒,手中破烂的刀剑胡乱挥舞,向着别离的两人欺近。
“别死,别死啊!”少年视而不见。
“逃。。。活下。。。还有。。。”少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抬头,挣扎着,将自己猩红的嘴唇在少年光洁的下颌上碰了一下,留下一个残忍的烙印,开心的笑了:“我。。。爱。。。”
真爱的告白少了一个字,青丝垂下,少年的眼神失去了光彩。
上苍果真还是那般的残忍,对绝望的人们没有丝毫的怜悯。
父母的唾弃,老人的逝去,心爱的离别。
这个世界果然不适合一个格格不入的怪物生存。
少年想到了死,但老人的心愿没有达成。
回去吗?怀中的心爱要他逃得远远地。
活着,真的好难,好难啊。
“啊啊啊啊!!!!!!!!”
。。。。。。
“啊啊啊啊啊啊!!!!!!!”辕门十丈外,闭合的双目几度挣扎,在死前的永恒中回顾了那些不舍的画面与曾经的誓言,南宫彩云的双目陡然睁开,一声不似人言,更类兽吼的嚎叫,穿越时空的阻隔,与回忆中的河畔相连。
他们都希望我能活下去,我找到了天门,老怪物的心愿,也就差那么一点点,我怎么能死!我怎么敢死!
无尽的内力源源不绝的从丹田涌上百汇,又散入奇经八脉。
“嗯?还没死吗?”
辕门下,道衍回过身,皱起了眉头,阿弥陀掌之下他的心脏应该已经。。。
“你们。。。都得。。。死!”如是说着,手缓缓地向背后探去。。。
“叮!”
一声剑气轻吟,天地都笼罩上了一层寒霜,每一个人的眼中仿佛浮现了一幅欺霜傲雪图。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朱高炽不由自主的吟诵道。
“世子,小心!”马三宝侧身三步,横臂挡在朱高炽的身前。
“阿弥陀佛。”道衍一声佛号,上前一步,双手在胸前合十,一式佛礼过后,分开,缓缓前推。
若你是天地飘荡的雪,那贫僧便刮起九天肆虐的风。
“雪。。。飘。。。人。。。间!”
第二百六十二章 风火 1
龙门大营的寒雪,息不灭甘州城下的烈火。
万人的撕杀已是惨烈,而当人数达到十万的时候,理性已渐渐地被淹没。
城头上,檑木堆砌,弓箭斜指。
还有难以想象的阵阵恶臭飘荡,闻者欲呕。
浓烟滚滚,十数个铜鼎下更有熊熊焰光。这些铜鼎便是这味道的由来,锅里煮的东西,不是水,也不是油,而是特意搜集而来的人畜粪便尿液,再加上砒霜断肠一类的剧毒的混合物,唤作金汁。
开始的不适,到现在的渐渐习惯。柳细枝巡视一圈,一块白帕子打湿了附在口鼻上,来到云峥的身旁低声开口:“大人,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不论下边的结果如何,甘州都会固若金汤。”
云峥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目光仍然聚集在城下,在吴克敌的身上聚集一阵子,又往胡车儿那边看看,随后又变成来回的搜视。
“大人。。。是在找什么人吗?”柳细枝轻声问道。城下的活物只有两种,人还有马,云峥的目的自然是在找人。
云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督主来甘州这事儿你们肯定是知道的。可他如今会在哪里呢?”
“这。。。”柳细枝想了想,猜测道:“会不会入了城?”
“不会,入城了直接找咱们不就是了,这王八池子里咱们督主还用躲谁吗?”苟小云笑道。
“不在城内,自然便在城外了?”东方寒依旧还是那副冷面。
“咱家也这么想。”云峥点点头,旋又疑惑道:“若在城外,又会是在哪里?会不会。。。就在这乱军阵中?”
“不。。。不会吧。”苟小云向着下边细看了几圈,想着云峥所说的可能,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种场面,别说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便是个金浇铜打的也只有死路一条。苟小云不觉得英明神武的督主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如果不会。。。那变数又是什么呢?”最后的这句疑问,云峥没有说出口,目光又看向了吴克敌的身边。
五千亲卫先前去了三千,又有两千多散乱在阵中,如今吴克敌的身边大概也就三百多人。刀剑挥斩,勒马随行。
中心的吴克敌神色严峻,分析着阵中的局势。
胜算?
五五开。四面皆敌,人数居于劣势,骑兵最为强悍的冲击力已经不再,但精良的装备与这群鞑子们相比依旧能够产生巨大的优势。
可五成的胜算还不够,至少要到七成,才有继续的意义。尤其他最后的目的,并不是将这群鞑子杀死,而是保留着最大的力量,攻城!
吴克敌抬头看看城头的黑旗招展,眯了眯眼睛。不知何处飞来一箭,射在他的肩胛。“叮”的一声脆响之后,便被精铁的甲胄弹到了一旁。
这便是装备的碾压,除非被打下马去,不然便只有龙门铁骑杀人的能耐,没有被人砍杀的道理。
也所以,战斗到此刻的一个时辰中,龙门铁骑死伤近万,而以此为代价,十数万鞑子却已经不足十万。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吴克敌喃喃道,还是要跳出圈去,重现重骑的阵势,才有速战速决的可能。
这样想着,黄金覆面下,吴克敌沉声道:“传我将令,震冲兑位,亲卫营速离!”
“是!”
片刻之后,命令在这三百亲卫之间传达,再然后,三百人的高呼响起:“震冲兑位,亲卫速离!”
“震冲兑位,亲卫速离!”
“震冲兑位,亲卫速离!”
一连三声,三百人的吼声已经足够将吴克敌的命令传达。
场中的五千亲卫铁骑开始向着东边的战阵之外冲去。
他们要去东边,然后再向着西边冲锋,将整个战场贯穿。狮虎铁面之下,几乎每一个人都听懂了吴克敌独特的,以八卦指代方位的暗号。
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个例外。甲胄宽大,身材略显瘦弱,只是混乱之中一时没有注意到而已。。。
还好,这暗号并不复杂,徐如意听懂了,其实就算没听懂也没什么。跟着队伍走就是了。
策马东行,徐如意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千算万算,以为这群鞑子会和吴克敌联合起来攻城。亏的自己如此惊怕,不惜往宫里送了绝命书以求的调宁夏卫兵士相助,更准备要在不得已时行要离荆轲之旧事,没想到就在这城头底下,两伙人竟然就这么自己打了起来,而且还不是演戏,明显是打出了真火来。
“打吧打吧,就这么全死光了才好。”徐如意无声的勾了勾嘴角,只是心中还是疑惑双方突然决裂的因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徐如意的疑惑在此刻并不能得到解答,而远方的远方,又有细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公爷,还有十里便至甘州城,城下已是战做一团,局势焦灼。”
“再探!”
“是!”
刚刚归来的轻骑斥候打马飞奔而去,转眼间又有探马前来复命:“禀公爷,吴克敌率众突出重围在东面结集,似乎有意结阵冲锋。”
“东面,那也就是背对我方?再探。”
“是!”
朱允炆一道圣旨,文渊阁三大学士牵头,又有兵部尚书与礼部尚书奉行,命李景隆率宁夏七万兵马,奔赴甘州城下驰援东厂孤军,平息叛乱。
评判,这便是朝廷定下的基调。
李景隆一路累死六匹千里良驹,终于在半月前赶到宁夏卫驻地。皇帝的圣旨,兵部的刊阂,一切的是中规中矩,宁夏卫全军上下也没有人说什么,李景隆也就顺理成章的接过大权。一番整合,征发当地丁壮充作粮草押运,一切准备停当,挥师西进。
宁夏卫的七万兵马,五千轻骑,五千重骑,合共一万骑兵,装备算不得精良,但也不差。剩下的六万兵马,共有五万五千步兵甲士持枪拿刀,倒也寻常,但剩下的五千人马却不一般。
宁夏卫到甘州城的路程算不得太远,若有心疾行,四日功夫也就到了,可他们却走了十日,原因就是这五千步卒,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们的武器太过独特,三百门。。。洪武铁炮。10
第二百六十三章 风火 2
如果说重铁骑兵是冷兵器的终结,那么火炮,应该算是热兵器的开端。
从黑色的火药炸开铜炉的那一刻起,这个冷暖人间便向着一个难言对错的方向进发。
道家以长生之念而无意间创造了生命终结的武器,他们所追逐的仙途逆旅便是这般的讽刺。
隋时出现了一硫二硝三木炭的结合,再到唐宪宗年间的配比改良,一直到此时的洪武铁炮。
居高临下,对于守城而言,火炮是无敌的存在,而在平原上一字排开,只要火炮不炸膛,弹药充足,配合上一个不算太坏的天气,那威力更是每一个持刀者的噩梦。
宁夏城头的五百门铁炮被李景隆带来了三百门,又有近五万步骑配合。除非运气差到了极致,否则他的刀锋所指,便是死神的意志。
“火炮营排阵居中,一字排开,刀枪盾步卒各半护于两翼,骑兵退于阵后,注意距离。一切听我将领行事!”
“领命!”
“末将听命!”
甘州城东七八里出,半个时辰的战阵排列之后,李景隆一声令下,军伍的速度陡然而升。
他要赶在甘州城下的局势明朗之前赶到,混乱的局势对于以炮兵为主的军队最为有利,这是李景隆自己从兵书上总结出来的道理。
李景隆,所谓的京城第一纨绔,从这排兵布阵上来说,便不是一个传闻中的酒囊饭袋。
人们总是下意识的觉得豪富之家多不孝,此言未免太过主观。不可否认,若单以为恶的程度来说,富家子弟有权势金钱为依,确实要比平民百姓们要厉害,坑蒙拐骗拦路抢劫这种小恶哪里是他们这些脱离了低级趣味之人所青睐?太过低级了。
但反过来说,正是因为权势与金钱的高人一等,他们的眼界也更为开阔,有心的人,读的书也更多。
故曹国公李文忠,也就是李景隆的父亲,对他唯一的儿子的疼爱可谓是不遗余力,只要李景隆想,便没有他得不到的。李文忠在时,与其说李景隆纨绔,倒不如说只是一个被父亲宠坏的任性少爷,他并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只不过没有用在正地方而已。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起,李景隆蜕变成一个文武英杰的呢?
从华中毒死他父亲的那一天起,更确切的说,是他在床下,听到父亲从淮安侯华中手中接过药碗的那一刻,李景隆变了。
直至今日,他也不能忘记父亲服药前与华中的那番交谈。
“国公爷身子不适,皇上甚是挂念,特意命属下为公爷诊治。”
“你已不在我麾下,何必以从属自居?”
“。。。。。。”
“一场风寒,随便哪个郎中治不了?偏让你这淮安侯来治,呵。。。你懂医术?”
“。。。。。。”
“那你这药又是从哪来的?”
“皇上的意思公爷应该是明白的,何必多言呢。说不得,公爷去了,属下也活不得几天,公爷,看开些,好歹还能保得府上荣华。”
“唉。。。陛下多疑,信不过旁人,原以为我这个为他出生入死的亲外甥总不会犯了他的忌讳,没想到也躲不过这一天。”
“谁也躲不过这一天,早晚而已。”
“哼,到了下边儿,看他如何向我爹娘婶婶交代。”
咕噜咕噜的大口吞咽之声过后,药碗在地上碎做几瓣,又有细小的渣子崩在李景隆的脸上,打出了一个小小的血坑,很疼,比不过心疼。
又七日,李文忠棺椁入土的那一天,洪武皇帝因疑心淮安侯华中下毒,而夺其爵位,将其家属逐至建昌卫。
名义上毒杀战功赫赫的开国六公爵之一的凶手,结局竟然只是发配,李景隆在一片缟素的府门前,曹国公府的匾额下,笑了。
“朱元璋,你杀我爹爹,我会报仇的。”
十八载纨绔逍遥,三十二岁的李景隆等到了机会,一个绝妙的机会,如果一切顺利,不久的将来,朱元璋的儿子会杀死他最心爱的孙儿,而他曹国公府的荣华却会万年长久,与国同休。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盾阵,列式!
李景隆居于中,在目之所及的敌人将将进入火炮的射程的时候,铸铁的弹丸被加进了炮膛之中,一个步卒负责添装火药,一人开始准备火把,指挥指挥余下两名机辅计算炮筒的高低角度。
“公爷,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炮。只是。。。”面相精干的副将抱拳站在李景隆的马下,面色犹豫:“只是敌军聚集甘州城下,若是开炮,恐怕城池崩塌,殃及城中守军百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李景隆冷冷的盯着进言的副将:“战阵之上,岂容妇人之仁。若再有言乱我军心,斩!”
“末将知罪!”副将赶忙跪地告饶,以李景隆的身份,莫说杀他一个副将,便是杀上二三十个,相信也不会有什么下场。
“哼!”李景隆抬手遮荫,看着远处的城头,嘴角勾勒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今日断你一臂,来日也是一件不小的功绩。”
城下混战的军卒蛮人聚集在一处厮杀,即便是吴克敌,也都还没有觉察到死亡的降临,犹自得意于自己精准的决策所带来的胜势基垫。
而在城头,云峥遥望着这群不速之客,眉头紧皱,这难道就是督主所说的变数?他实在看不出眼下的局势对于变数的存在的必要。
或许只是自己太过愚钝。
“嘿嘿,督主竟然连火炮这种玩应都给调来了,看来咱们是白操心一场了。”还是苟小云,也只有他才能在这种时候还笑嘻嘻的。
“若是督主安排,恐怕不需我等出手,城下便不会再有活人了。”东方寒也很乐观。
倒是房天佑,在此时发出了异言:“真是督主安排,倒还好说,若不是呢?你们可能看清领军将领是何人?”
“看是看不清的,是与不是,猜测也是无用,或许片刻之后,咱们便也就知道了。”
“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巨响轰鸣,死神弹动手指,开始了绝望的收割。18110
第二百六十四章 风火 3
那片绵延的层云缓缓地飘去它该去的所在,耀目却并不如何炽烈的阳光惨白的照下。
未时末,申时之初,又一方势力的加入,战局并未走向混乱,反而渐渐地有些明朗。
人力有时穷,而物力无穷。
伴随着“轰隆隆”的一连串炸响,无数的炮弹划过一道道血色的弧线,向着甘州城门前落去。
无敌的骑兵,引以为傲的重甲,悍勇的拼杀,一切的一切在钢铁的弹丸面前显得异常的脆弱。
剧烈的声响,血肉横飞。
人的理性在惊愕中渐渐恢复,战胜奔腾的兽性,但胯下的马匹就只有惊恐哀喑。
再好的骑手也控不住惊马,而此时,他们甚至连下马奔跑的选择也被剥夺。
残缺的尸体,只有下半身因为马蹬的勾连而四处颠簸,上半身不见了踪影,肠子拖拉着,在吴克敌的面前跑过。
“怎么回事?!谁?这是那一路兵马!”
十步外的一个深坑,一条断臂打在吴克敌的脸上,惊!怒!
“宁夏卫!他们怎么会来!”
“将军!”
“啊!”
熟悉又陌生的旗帜飘扬,隐隐能看出些痕迹,足够吴克敌认出身后不速之客的来历,
对于他们的目的,吴克敌没有丝毫的头绪,可最起码他明白,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警示,之前也没有与他有过任何的知会,种种迹象只能说明一点……自己的龙门铁骑也是对方攻击的目标之内。
逃,眼下的局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可逃也要有个章法,掉在一锅烂粥中的老鼠是不可能爬到锅沿上的。
片刻前还为自己“英明决策”而自得的吴克敌不由的心中暗骂,早知有身后的这支大军有百多门铁炮随行,那还不如直接脱逃,再想找那不知轻重的斥候校尉恐怕只有到阎王殿去了。
“胡车儿!冲阵!”心思急转,陡然间,吴克敌一声大喝:“冲阵,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十丈开外,胡车儿脑袋好似一团浆糊。他听说过火炮之名,但从来没见过,更没有如此直面过这不胜之威。
在他的想象中,这应该就只是和甘州城逢年过节放得烟花爆竹一样的东西,雷声大,雨点小,哪里会像此刻这般带给他如此沉重的无力感。
草原上环境苦寒,子嗣延续尤其艰难。
凭着慷慨一搏的热血,以及汉家书上所说的那些礼贤下士,疑人不用的大道理,他信了那个和尚的话,将自己的族人,带到了这里,却面临着这样一个生路渺茫的境地。
“我会不会被那个和尚骗了?”胡车儿的脑中陡然划过这个念头。
十万轻骑在甘州城下夹击五万重骑的时候,胜负便不似他所说的那般轻巧,他还只以为是“友军”地无能,而如今。。。
是他没想到?还是他早就算到了一切,只是将自己当傻子一样戏耍?
机械的挥动手中的铁蒺藜骨朵,脑中的一团乱麻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便听到了吴克敌的那句呼喊。
冲阵?
胡车儿回过神来。
对,冲阵,若只是这么耗着,最后便只有同归于尽这一个下场。
他不甘心!
惊马四下里仓皇的奔走,马上的骑士一直在迷茫的等待,终于等来了自家将领头人的命令。
排阵?
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机会。
最边缘处的骑士开始向着远处的敌人冲击,再然后,如一波波浪潮,扑向坚实的海岸。
五里的距离,这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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