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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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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身葬口中所说的纪狗子自然指的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纪纲。
纪纲这名字本来颇有气势,可被南京百姓的吴侬软语一叫,说的再快些,听起来就像是纪狗一般,再后来,也不知是谁在后边又加了一个“子”字,久而久之,私下里不管是谁提起纪纲,都直接说纪狗子,传播极广。当然了,明面上可没人敢这么叫。
“纪狗子又怎么了?”陆怀亲疑声道。
“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就把消息送到了宫里,这本身就是毛病。我看他这是又要炸刺儿。”哼了一声,楚埋儿恨声道:“欠收拾的东西,也不知门主为何要留着他。要不咱们几个把他作了得了。”
“这叫制衡,你懂个什么,就知道打打杀杀,真以为你的大金刚拳天下无敌了?老实儿的听老唐接着说。”李彩娱看向唐身葬,点头示意:“老钱说啥了?”
“死的更多了。”见楚埋儿和陆怀亲,吴拾器有些不明所以,唐身葬解释道:“三个月前吧,大概也就是朱棣那两个狗儿子逃跑的前后,纪纲突然玩儿起女人来了。”
“玩儿女人?这有什么不对的。往常好像也没少玩儿吧。乡下土包子,没见过天儿。”陆怀亲笑道。
“不一样,”唐身葬摇头:“太多了,而且都他妈玩儿死了,死的还。。。还。。。嗯,很惨。”匮乏的词汇让唐身葬只能给出这么一个简单的形容,但能让他都觉得惨的死状,几个老兄弟也能明白其中的意味。
“皮囊枯萎,青丝白发。那骨头都有些发酥。里边儿是什么样儿不知道,不过单看那尸首,和劈柴也差不了多少了。”
“死多少了?”
“从老钱注意到开始,到今天,差不多要有个一二百了。”
“一二百?”李彩娱掐指一算:“取个中,就算一百五吧,三个月一百五十个女人,一天至少一个,有时候两个。”
“这还是发现的,没发现的,喂了狗的,估计还得多。背下来,就算是一天两个吧。”唐身葬点点头:“老钱搞了几具尸首查验,觉得可能是什么采阴补阳的邪术,但武功这方面他的见识有限的很,所以让咱爷们儿想想,看有什么线索没有。我估摸着,这该就是他纪狗子老实了几天又突然敢炸刺儿的底气了。”
“这算个什么底气,”楚埋儿不屑道:“咱们门主杀了几万人,他还敢把这消息直接往上递,他觉得自己也有这本事?”
“一来真假难辨,咱们的消息也是孩子们在偷听来的,或许有些夸大,或者其他的什么情况也未可知;二来,采阴补阳的功夫咱们也不是不知道,速成的紧,说不定他练得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再者说,他是锦衣卫的头子,下边儿递来了消息,又是这种瞒不住的,和咱们说不说的也只是一个态度,最后也瞒不了什么,他不说,也就是恶心咱们一把,不过万一皇上那边儿起了猜忌,他可就赚大了,倒也能理解。”
李彩娱的分析丝丝入扣,几人对视一眼,觉得有理。
陆怀亲“卡啦啦”转了转脖子,突然道:“采阴补阳的功夫一般是道家的功夫,纪纲从哪得的咱们先不说,关键。。。道家的功夫里你们听过采补的这么恶毒的吗?按老钱的消息来说,那可是把女子的精气神一股脑的夺了,老子反正是从来没听说过。”
“别看我,”楚埋儿连连摆手:“我这辈子总共也就练了一门大金刚拳,一路万里鹰扬的身法,你们不会觉得我会知道什么采补功夫吧?”
“本也没指望你。”吴拾器耸耸肩,说道:“看来咱们几个都没听过,但总得想个办法试试跟脚,不然心里没底。”
“试跟脚的办法不少,咱家倒是有个主意,哥几个参详一下?”李彩娱笑了,和善的笑,还是那么的不怀好意。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余音 3
“小喜子来了?怎么样啊皇上那边儿?”
“皇上已经歇下了。”刘喜微微拱手,以晚辈礼见了李彩娱他们几人:“李老,甘州那事儿。。。真是门主做下的?”
“咱们天门和东厂的消息还没来,不过应该假不了。”李彩娱笑了笑,旋又一叹:“锦衣卫这训鸟传讯的本事到底还是快咱们一时,比不了。”
“不能这么说嘛,天下第一庄那头儿好像也有点儿成绩了,相信再过上几个月就能派上用场了。”楚埋儿嘿嘿一笑,看向刘喜:“小喜子接着说,皇上那边儿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没有。”刘喜摇头,将自己之前与朱允炆那番说辞又讲了一遍。
“恩,不错,不错。”唐身葬满意的点头,当然了,他是给不出一个笑脸儿的。
“小喜子脑筋儿不错,突发的事儿能扯到天下上,顺便还表了忠心,这份机灵劲儿,不愧是老刘看上的人。”吴拾器拍了拍刘喜的肩膀,赞许道。
李彩娱抬头沉吟片刻,说道:“今晚这一关算是过了,过两天的早朝,皇上那性子被满朝的文武吓唬一下,恐怕又要反复,得再想个后场。”
楚埋儿啐了一口,不屑道:“怕什么,那帮子文官里边儿,也就六科的那群言官儿还有黄观那个清流领袖鸟事儿多,和咱们过不去,偏生皇上也不待见他们,小喜子再吹吹风,应该没事儿的。”
“也不能这么说。”陆怀亲皱眉看向楚埋儿:“老李的意思,是那帮子武勋吧?”
“嗯,”李彩娱说道:“李景隆这个曹国公死了,只怕武勋那边儿不会放手。”
“武勋还剩几个。”
“剩两个就够用。”李彩娱冷哼道:“一个耿炳文,一个郭英,这可是朱重八留给朱允炆的托孤,他们若是说话了,你猜皇上那墙头草会不会飘?”
“这。。。”楚埋儿挠了挠头:“倒也是啊,那你说怎么办?”
“本来也没指望你有主意。”李彩娱切了一声。
几人一齐想了一阵子,一时间都没什么主意,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先拖上几天,想办法准备一下。
“小喜子。”李彩娱问道:“之前给你的药还在吧?”
“一把火?在的。”刘喜从怀中掏出一个一寸大小的纸包:“用上?”
“嗯。”李彩娱点头:“先让皇上发点儿烧,睡上三四天,我们几个老家伙四处安排一番再说。”见刘喜有些犹豫,李彩娱笑道:“放心,老钱给的药从来都是找人试过的,不会出岔子,太医院那边儿也不可能看得出来。嗯。。。老陆,你去再嘱咐一声。”
“放心。”陆怀亲阴笑点头:“太医院那边儿咱爷们说的算着呢,敢炸刺儿,老子送他个合家欢。”
“别总打打杀杀的,俗气,和老楚一样。”
“你怎么总捎着我!”楚埋儿瞪了一眼:“杀人从来都是最简单的路子,好用就行呗?”
“问题还是要解决的,消灭问题只会引出更多的麻烦。”李彩娱摆了摆手:“就这样吧,一会儿老唐和老钱那边儿碰一下,把纪狗子那边儿搞一下,我和老吴再想办法探探郭英耿炳文的意思,还有啥要说的不?”
“没了,就这样吧,散了散了。”楚埋儿耸了耸肩,也不见脚下什么动作,身拔三丈,飘忽而去。
“万里鹰扬,老楚这功夫还真是见长啊。”
片刻,几人陆续离去。
甘州一战的消息,宁夏卫八百里急递还未送来,南京城中,除了宫里的皇上和太监,还有知闻的,当然只有锦衣卫的指挥使,纪纲。
李彩娱这边紧锣密鼓的安排,纪纲却是要潇洒的很多。卧室中一片春光,灯火摇曳,帷幔上投影着一个雄壮的身影,肩上扛着两条玉柱,空气中一股子微渺的气味,伴随着娇喘,不,与其说是娇喘,不如说是声嘶力竭的哭喊。
食色性也,床上的纪纲死死地摁着身下不知姓名的女人的双手,奋力厮杀。
只是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欲或者享受的意味,因为他要用心引导体内狂暴的真气的运行。
金关玉锁三十六,天雷引动地火冲,阴阳合和混沌起,天地乃合大道成。
终于,纪纲发出一声如狮虎般的吼叫,脸上黑气涌动,隐有白光浮现。
而身下的女人,只觉得体内似有一条毒蛇在游动撕咬,痛不欲生,却偏偏灵识清明,她也想喊,但那痛苦一道而来的无力,让她的挣扎都停了下来。
她恨,恨自己的父母只为了二十两银子便把自己卖了,但这无力的恨,毫无意义,身上的男人不是人,而她,甚至连当个玩物也不能,只能。。。去做鬼。
最后的力量,她猛然抬头,想咬他一块肉下来,可惜,还是没有来的及。
良久,良久
那双铜铃大眼睁开,戾气一闪而过。
身下干瘪的“僵尸”一如既往的让他感到厌恶。
“哼。”纪纲翻身下床,顺手扯过一旁的衣襟随意的披上,拍了拍手。
“啪啪”两声脆响,门外等候多时的四个亲信应声而入:“大人。”
“收拾了吧。”
“是。”
“大人。”有一个小校走了进来:“这次的货色可还满意吗?”
“嗯,不错,不错。”纪纲点了点头:“五两银子都花了?”
“没有没有,只花了一两银子,小人只是提了提大人的名声,她那穷鬼爹妈就把女儿送上来了。”小校谄媚道:“全凭大人威风。”
“还剩四两?”
闻言知意,小校从怀中掏出个小元宝来,双手捧上:“大人,都在这儿,小人可没敢乱动。”
嘴上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小校可是往里边儿搭了十九两啊,这钱还是都凑西凑才搞来的。
给纪纲搞女人这活儿真是不容易,天可见怜,纪纲就给那么两个子儿,还要良家的,这又不是在什么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天子脚下,那都是些被朱元璋惯坏了的“刁民”,这也是他借着锦衣卫的凶名,不然,五十两也下不来。
“唉,希望纪狗子能念个好吧。”小校心里叹道。
“这女人倒也不错。”纪纲讲授放到了小校的头上拍了拍:“你叫什么?”
“小的江泰,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江泰一脸喜色,惶惶下拜。
“嗯,江泰,江泰。”纪纲笑道:“江泰,你可知你前边那几个帮老子搞女人的都哪去了吗?”
“回大人的话,那几个不开眼的都死了,”江泰答道:“因为他们乱伸手,连大人的银子也敢拿,所以都死了,活该!”
“嗯。。。那你可知道比占了老子银子还让老子心烦的是什么吗?”
“额。。。大,大人,小的不知,”江泰觉得好像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那便是坏了老子的名声。”
一掌横扫,一颗头颅飞起,打在墙上,碎做几瓣。。。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人?真人! 1
纪纲不是一个善人,因为他不愿做善事,尤其是没有任何回报的善事。可不行善,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恶人,哪怕他杀人如麻,哪怕他草菅人命,他也不能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放在这个权势象征真理的年代,他的所作所为,只能说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一个有能力的平常人。
一种行事的风格手段,自然谈不得大奸大恶。
举例来说,若是道衍给他的这本《天地合》上说每日行一善事能让他天下无敌,那他也不会抗拒,只可惜现在他要杀人,杀越来越多的无辜女人。
披着一件单襟站在卧室外的小院中,仰头看着将圆未圆的残缺明亮,夜有些凉,他的心更凉。
所思所想,还是今天自己转手递上去的关于甘州一战的那封密函。
那封密报上所说,他未曾删减一字,亦未曾添油加醋,只是转了一手而已。他看了,当时的心情与决定,现在冷静下来再想想,不禁有些懊恼。
他也是人,也会冲动,行事也有欠思量的时候,就比如今天他看到那封密报的时候,因为其上所描述的那种不可思议的景象,他绝望,愤怒,悲伤,迷茫,所以将那密报直接呈给了皇上,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尤其,没有和东厂的那群太上皇们通气。
道衍当初便与他说过,此时的他,圣眷敌不过东厂的那个太监头子,武功更差之万里,说白了,他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徐如意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就像一条会摇尾巴的狗,赏他一口饭吃,便把他送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宝座,若对方翻脸了,天堂地狱只在眼前。
他不甘,他恨这种受人摆弄的感觉,为了权势他可以耐着性子当一时的狗,可他不能忍受的是看不到尽头的一辈子的狗命。
所以他接下了道衍的天地合,所以他每日里忍着心中的恶心厌恶用旁人的性命练这佛家的魔功。
道衍没有骗自己,近三百条性命的精气神灌注,他的实力已经到了一个自己不敢想象的境界,而且远未到达终点。
可是。。。阵斩十万的鬼神之姿,他。。。信,虽然他不敢相信。
密报上不是提到了什么莫须有的天雷地火?或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一定,纪纲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大。。。大人。已,已经都收拾好了。”
屋中的两具尸体被装进了一个早准备好的大麻袋中,扎好了口,三个亲卫正合力抬着往外走,剩下的这个战战兢兢的来到纪纲的身后禀报道。
“嗯。”纪纲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还算脸熟的亲卫:“知道江泰怎么死的吗?”
“回,回大人的话,”亲卫慌忙拱手回道:“因为他坏了大人的名声。”
“嗯。”纪纲点点头:“本官讨厌占本官便宜的人,也讨厌坏了本官名声的。在此之上,还讨厌很多东西,本官一时也说不完全,只能靠你们慢慢去试。”顿了一顿,纪纲忽然一笑:“本官还需要女人,还是一天两个,模样上别太次就行,但要良家的。就交给你去办吧,回头去账房那边拿银子。”
闻听此言,亲卫的脸上先是一惊,转瞬归于平静,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一脸受宠若惊之色,喜道:“不敢劳大人破费,小人家中薄有资财,愿为大人解忧。”
“薄有资财?”纪纲玩味的低头看着脚下的亲卫:“行吧,那你就去办吧。用心做事,本官不会亏待你的。”
“谢大人栽培!”
“对了,”纪纲心血来潮,忽然问道:“为本官做事,总要把名字留下。你叫什么?”
“小人赛哈智,贱名有污大人贵聪。”
“赛哈智,行了,本官记住了,下去吧。”纪纲摆摆手,将赛哈智挥退。
回道房中,躺在绵软的床上,冤魂似乎还未散去,屋中的血腥气依旧浓郁,他也想明白了,覆水难收,事到如今,做好自己能做的,该做的,剩下的,听天由命吧,他好歹也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朝堂的三品大员,就算那东厂要收拾他也不会是件容易事,更何况,若是机缘到了,还不定鹿死谁手。
“要是老天派个神仙下来把那妖怪收了就好了。”喃喃的嘟囔了一声,几度翻覆,纪纲终于沉稳的睡下。
上天的神仙没有下凡的道理,但还未上天的真人却还有施为。
原本龙门铁骑的大营,莫名的,化作了一片红白的世界,营帐落霜,柴木结冰,地上落雪浅薄,缓缓溶化。
多少尸体横陈,不曾瞑目的双目恐惧的睁开,无神而眷恋的看着死前最后的光景。
离着重阳才过去五天,九月十五的清晨,日光昏暗,七星迟落,不吉,主变。
五千马贼远远地未成一个大圈,直径三里,遥遥的围着营中仅存的几个活人,以及。。。一仙一鬼。
一个黑光缭绕的巨大蚕茧,半人高下,其中雾气蒙蒙,雷霆之声涌动。在其周围,男男女女再加上不男不女的,围坐一圈,盘膝,掌掌相接。
沈红仙,古月真,云峥,夜雨泽,柳细枝,苟小云,东方寒该在的都在,独少了一个房天佑以及欧阳,却也多了一个女人……玉生烟。
他们的面色白的可怕,吓人,气息微弱几近于无,七窍血迹犹在,单看这副面相,是活是死真是两可之间。
事实上,他们就是死人,如果不是徐如意还没有放弃的话。
完美至极的玉白肉身透着一股圣洁的光,柔软素雅的一手紧紧贴在云峥的头顶,破衣烂衫,但却难掩绝世的风采。
北冥重生法
一身的功力柔和的灌入,牵引众人的精血魂魄。
此时的状态,最忌分心二用,可偏偏,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神仙,天下共识的神仙………张三丰。
邋里邋遢的道袍依旧,丰神俊朗的容颜清秀,三缕墨染长须随风微扬,仙风道骨。
他就是张三丰,返老还童,得道了凡的先天宗师。
徐如意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因为,那种危险而温和的感觉,也因为那种龙虎相会的敌视。
第二百七十七章 真人?真人! 2
“漠上苦寒,张真人乃有道真修,不知此来何干?”
“呵呵,一睹厂公风采,好威风,好杀气。”
“蜀地一晤,不管怎么说,咱家与张真人还是有些缘分的。”柔美的一笑,目若秋水流光:“张真人救了咱家的性命,咱家。。。孝敬了张真人一头好驴子?”
张三丰亦含笑点头:“缘分确有三分,但也说不得太深,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场交易,公平的交易,厂公不必放在心上。”
“公平交易?”徐如意偏着脑袋想了想:“这么说,在张真人的眼中,咱家的性命还不如一头驴子?”
“不是不如,只是平等而已,并无贵贱之分。”
“那这五千个马匪,在张真人眼中。。。”
“与甘州城外冤魂在厂公的眼中相同,都如蝼蚁一般。”
如此冷漠的话语从张三丰的口中平淡而出,徐如意不禁讶然的看着张三丰,后者抚须而笑:“贫道所言,实为天理,厂公何须如此诧异?甘州城外,厂公杀人之时心中可曾慈悲不忍?”
这是张三丰第二次提起甘州的死者,言语中将因果全数牵连在了徐如意的身上,徐如意不禁皱起了眉头。从言辞上便可看出,张三丰此来不善,但徐如意有些疑惑,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对方?
少室山上的事,如果张三丰在意,那当时也就见了分晓,不可能留到此时再发作。
“张真人当年在黄河畔的一番施为和咱家又有何不同?!”徐如意反声质问,随后不耐的摆手道:“张真人,咱家敬您往日风采,亦敬您在这天下尊崇地位,盖世武学,有心结交,但一直没有好的机会。今日重逢,您这眼中却有杀意,咱家不禁要问,可是咱家的东厂,亦或咱家本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真人?”
此刻,徐如意却是没有提起少室山上他差点儿将武当玄聪打死的事情,而张三丰也选择性的淡忘,只是高声长笑:“哈哈哈哈,厂公,结交不结交的话就不要说了,老道即将破空而去,俗世恩怨已然抛诸脑后,至于得不得罪的,蝼蚁戏事,老道我也不放在心上,提之无益。”
“那就说些有益的。”徐如意轻轻撩起一缕青丝,缓缓顺下,脸上笑意收敛,伸手一指远处的一众马匪:“这些性命,真人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吧?”
“老道说过,草木花鸟尔。”
“那武当山上真人的那些徒子徒孙。。。也是草木花鸟?”徐如意又伸手向着东边的方向一指:“不管怎么说,咱家也是朝廷的东厂提督太监,皇帝面前的红人,真龙气运护佑着的,这真龙之怒。。。真人亦不放在心上?”
颇为露骨的威胁,也是现实,若徐如意当真死在张三丰的手上,可以想见,武当派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到哪里。哪怕他是天下道门魁首,也不可能违抗天子威严,朝廷的意志。
张三丰眯起眼睛,沉默的看着徐如意,虽然飞升在即,但是不是真的上天做神仙,没人知道,包括张三丰自己。
他只是感受到了此方世界的猛烈排斥,这种情况,若是用武宗的破碎虚空来形容才是更为贴切,只是世人无知,不解内情,总将二者混为一谈。
破碎虚空之后又是怎样的一番天地,张三丰并不放在心上,走到了这一步,他也不能后退,武当派的徒子徒孙,真武金殿,这都是他一生的心血与传承,他嘴上说着万法从心的话,但心中却并非真做此想,他,毕竟还是人。
“看来真人心中对这红尘俗世还有眷恋啊。”徐如意笑了,恣意放纵,睥睨天下:“既然还有眷恋,那事情也就还有的谈了?
咱家再问一次,真人此来,究竟所谓何事?真人不妨直言,咱家必然尽力而为。”
“北平朱棣有真龙之相,当今天子却只有四年乾坤气运,这是天数。”张三丰叹道:“甘州二十万生民不该死在此时,而东厂。。。更不该在此事出现。”
“但那二十万性命已经没了,东厂不该立却也立了,真人再说这些就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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