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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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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谢司主大人赏,小人告退。”

    这边骑者躬身退下,夜雨泽将竹筒颠了几下,皱起了眉头:“老狗和东方他们两个搞什么鬼,竟然还用上了红筒,难道出事了?不应该啊。”

    有心将竹筒打开,但想了想还是作罢:“督主不在,我一人不好开这竹筒,还是与指挥使说一声才是正理。”

    想罢,夜雨泽揣起竹筒,向院外走去。刚出门,却正好见到云睁迎面而来:“小夜,督主回来了,正在议事厅等咱们。”

    “额,那倒是正好。”

    “什么正好?”

    “西南急报,老狗他们用的红筒。”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哦。”

    两人纵起轻功,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了议事厅,厅门紧闭,两人正待敲门,却听得里边徐如意以一种异常阴沉的声音问道:“所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两人对视一眼,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也,也不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回道:“他中了我们七人合力一击,这天下虽大,当也无药可医。”

    “别说那些没用的,咱家问你,武当那老不死的将他救走之后呢?你们没继续跟着?”

    “跟了,只是我们跟了两天才发现他跟本就不在武当的营地,想来,可能是找地方埋了?属下还在尽力查找。”

    “说了半天,不还是下落不明?咱家给了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让你们提头来见。如今你没把他的脑袋带来,是准备用自己的脑袋顶上了?”徐如意的声音愈发的清冷,云铮知道,这里边的老者怕是凶多吉少了。

    “门主!”老者急切的回道:“属下回京之前已经得到线索,似乎有人暗中带那化鹏飞往云滇而去。”

    陡然听到化鹏飞的名字,夜雨泽心中一惊,结合前言,难道督主要杀化鹏飞?侧脸偷瞄云铮,见其脸上毫无惊讶之色,显然对此事早已知晓。

    督主手下除东厂之外还有第二股势力?夜雨泽一时想不出头绪。

    “所以你知道他没死,刚才是故意哄骗咱家?”

    “属下不敢。只是。。。只是。。。”

    “行了,你好歹也是我天门二十四堂的堂主,咱家不会随便要你的命,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后,咱家要看到这桌上摆一颗脑袋,不是他的,就是你的,明白了?”

    “属下明白。”

    “滚吧。”

    “是!”




第三百三十三章 红竹筒 中

    “进来吧。”

    “是。”

    夜雨泽与云铮推开议事厅的大门,屋内空空荡荡,徐如意坐在正当中,手里端着一盏热茶,先前与之对话的老者却不见踪影,好似不曾存在过一般。

    “督主。”两人上前几步,撩袍下拜。

    “起来。。。嗯?”徐如意放下茶盏,正欲开口,却看到了夜雨泽握在手中的竹筒,黑影倏忽闪过,漆红的竹筒已然易主,夜雨泽愣了几瞬,方才反应过来,手中空空如也。

    “哪来的?”

    “洪县那边。。。”

    “知道了。”徐如意开口打断夜雨泽的回答,食指一扣,一弹,将竹筒封盖打飞,从中拿出一纸书信展开,细细读了起来。

    厅中一时沉寂,只有三人的呼吸连带着窗外的雨声交错。

    门窗都是紧闭的,四角的火盆中银丝雪花碳静静地燃烧,暗红隐现,丝丝银屑悄然剥落。屋内很暖,但夜雨泽却打从心底感觉一股凉意,浑身汗毛直立,头皮发炸,下意识的将呼吸声放的更轻,头放的更低,身上却止不住微微的颤栗。

    他怕什么?

    他做过无数的坏事,但却没有一件错事,只要与东厂的规则相合,他便问心无愧,至于正邪好坏之分,不过是一个别人憋在心里的词缀,不值一提,他也不需在意。

    “我在害怕什么?”夜雨泽为自己的恐惧而惊愕,鼓起勇气将目光瞥向身旁的云铮,见他也是脸色苍白恐惧,才恍然明白,这厅中,有一股杀意在酝酿,如山间饿虎睁开了双目,鸟兽具惊。

    。。。。。。

    惊雷透过层层雨幕,刺破漫天积云,一缕光芒一闪即逝,天该是已经亮了。

    曾经的定远侯王弼的侯府,如今的天下第一庄,庄主王永真还是一如既往的行着儒家的克己之道,早早地起床,在贴身书童青城的伺候下洗漱过后,到书房读书。

    他的每一天都是从读书开始的,书只读一本,名叫《论语》。

    小儿用来启蒙的读物,他早已倒背如流。所以说,他看的并不是书中的文字,先贤的智慧,他读的,只是那本书本身。

    这是他师父送他的第二件礼物,第一件是他腰间的长剑,在那个耻辱的夜晚不知遗落在何处,如今又拿在了谁的手里。

    这书也是他给欧阳开蒙的读物,只是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书页空翻笑寂寥。

    “咚,咚咚。”

    轻轻地敲门声惊醒了梦中之人。从回忆中抬起头,书房的门口,青城一脸的胆怯,讷讷的看着他。

    王永真皱起了眉头,他相信青城是知道自己不愿在读书的时候被打扰的,却还敢敲门,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人来了。

    青城怯生生的看着王永真,也是很害怕的样子:“主,主人。”

    “说。”

    “有,有个老人家要,要见你。”

    王永真没有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青城,眼中的意思很简单:该如何做难道还需要我来教吗?

    “主人,他,他。”不过一十一二岁的孩子,见得如此凌厉的眼神,一时间怕的带上了哭腔:“那老人家,青城是在你房中发现他的,他自己不知怎么溜了进来,青城,他,我,他要见你。”

    青城的话说的有些颠倒,但王永真还是听懂了,随之而来是更深的疑惑:“为何不喊人捉拿?”

    “他说,他说他是青城掌门,丹阳子。”

    作为王永真贴身的书童,名字又被王永真取做青城,他很清楚丹阳子这个道号所代表的意义。果然,听到丹阳子这三个字,王永真手中那珍视异常的书卷落在了地上,发出“扑”的一声闷响。青城一愣神的功夫,王永真已经消失,身旁有风经过,从屋内吹向屋外。

    。。。。。。

    青城有一处因为紧张而说的错了,丹阳子并不在王永真的卧室,而是在卧室外的那屋檐下,背着手,抬着头,看天光,听雨哭。

    “师父!”

    “你来了。”

    久别重逢,王永真一身为雨水浸透却毫不在意,激动地不能自已。丹阳子却显得要平淡的许多,衣服也被雨水打湿了大片的样子。

    “师父!不孝弟子王永真。。。”王永真又叫了一声,来到近前便要撩袍下拜,却被丹阳子抬手扶住:“雨中湿凉,寒气重,咱们师徒二人还是进去说吧。”

    一声师徒,一如往昔。王永真脸上的雨水顺着双颊留下,比方才多了许多。

    开门,恭敬的将丹阳子扶在圆桌旁做下,王永真回身来到衣橱旁想找两件干衣为师父披上,却被丹阳子叫住:“不必了永真,屋内火盆烧的挺旺,暖和,衣服一会儿也就干了。你过来坐坐,让师父好好看看。”

    “师父。”

    “坐吧,你我之间,一别经年,就不必那么多的俗礼了。”丹阳子笑着打量王永真,点了点头:“好像胖了点儿,也高了点儿。”

    王永真在丹阳子的身旁做下,双手放在膝上,低着头,小心翼翼,傻笑。

    “师父,您,您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看看。”丹阳子抬手向王永真的肩头,最后却只是拍了拍他的手:“永真,师父此来,有些事想和你说说。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

    “师父。”王永真闻听此言,心下一惊,猛抬头便要发问,见丹阳子摆了摆手,接着道:“青城派这些年发展的不错,明里暗里的,周边府衙尤其蜀王那边对咱们青城派多有照拂。在蜀中一地,咱们青城派的名声已经不弱于所谓三教七派中的那个唐门了。

    别人都说是你师傅我领导有方,再兴青城,可实际上师父却知道,这里边啊,大多都是你的功劳吧。”

    “没,没有。”王永真连连摇头:“其实,其实弟子没做过什么。”

    “不需要做什么,你在这儿,别人自然就知道该做什么。”丹阳子摇了摇头,忽然慨叹:“所谓兴亡,细想想,果然是大人物们的一念之间。”

    “师父。”王永真轻声开口,想要出言劝慰,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久居京中,上位者的一言一行所带来的能量,他再明白不过。




第二百三十四章 红竹筒 下

    一言兴邦,一言亡国。

    一言而决生死,一言以定诸侯。

    这便是权利的魅力。

    王永真很清楚的知道隐与其后的黑暗与血腥,但更明白师父丹阳子一生的孜孜以求不过便是重振青城派,让青城武学领袖群伦,名扬天下。

    这很难,即便是青城派最辉煌的时候,也比不得少林武当这些曾有先天宗师照拂的大派,所谓的高手也就那么几个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

    因于此,王永真知道当师傅口中说出那句青城派在蜀地声势有超越唐门之势时的激动。

    屋内暖风屋外雨。

    师徒二人就着一壶热茶,诉说着几年来的过往,讲述着其中的喜悲,相互间都小心的,斟酌着,绕过了敏感的话题,一切的温暖好像丹阳子此来就只是单纯的想念,想看看自己昔日的爱徒一般。

    丹阳子心里究竟如何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说,王永真猜不出。不过最初的激动渐渐退散之后,他的心又有些冷了下来。

    不管在这江湖上他的名声如何,在这南京城中,他也算是皇上的亲信,在这天下第一庄中,他是庄主。丹阳子想见他,何其光明正大,无论如何也不用隐藏行迹,行此鸡犬之事,暗中相见。

    他要躲避谁?

    这南京城中有谁需要他躲避?

    王永真想知道,却又不愿知道,怕空中虚幻的泡沫被戳破。

    “犹记得当年你年方十七,在那青松林中,那块磨剑石旁,为师将那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法传给了你,那时候你是名副其实的青城首席弟子,未来的青城掌门。为师视你如己出,一心想着将振兴青城的重任交于你,却没想。。。”丹阳子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地低沉下来,将手中热茶一饮而尽,似乎想遮掩什么,茶盏重重的顿在桌上:“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为师的偏心,却没想到会害了你,永真,你不怪为师吧?”

    “怎么会,师父,徒弟怎会怪你,都是命。”回忆往昔,王永真的深色也黯淡下来,抬手重新为丹阳子将茶斟满,也叹了一声:“徒儿没那个福分。”

    学得回风舞柳剑法的那一日他是青城派首席弟子,如今他是背靠东厂的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这一得一失,有时他自己想起也是一阵迷茫,不知缘从何来。

    “永真,”丹阳子看着王永真,目光很是复杂的样子,声音飘忽不定:“其实,为师知道也一直相信你当初是被冤枉的,只是那时候他们三个事情做得太绝,天衣无缝,为师。。。也没有办法,不得不放你远走江湖。

    不过你放心,当初的事情终归该有个结果。为师虽然不能给你一个公道,但却可以给他们三个畜生一个报应。”

    “师父,你?”

    丹阳子抬手,话锋一转,说道:“江湖上最近出了件大事,三教七派围攻光明顶,你虽居于京中,但也该是知道的吧?”

    “知道。”王永真点了点头。

    “为师之前和你说过,咱们青城派是传的道家龙门一派的衣钵,内修金丹,外引天心。这次三教七派与白莲教的恩怨,一开始师父本来是准备亲自带你的师弟们去助拳,但后来偶得一梦,颇为不吉。之后以祖师传下的法门算了一卦,却是大凶之相:骑马马不走,坐车车不行。若向西南,十死无生。你知道的,那光明顶算起来便在咱们青城山的西南。

    为师知道,祖师传下的法门易理你们这辈没几个信得,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总有它的道理。为师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推脱练功正在紧要关头,便将华山派的邀请给推了,只让你那三个好师弟领了三百多人下山。为师我便在那CD城中等候消息。结果。。。”

    “结果?”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丹阳子忽然笑了,志得意满,一副畅快之情:“三教七派连同那些江湖豪客游侠,共计万余,在光明顶上被日月神教新主东方不败携麾下教众,以白莲教失传已久的无上绝学无相功将那些人一口气杀了个七七八八,最后逃下山的据说不过百多人,如今大多也下落不明。你那三个师弟却没有那下山的运气,你的仇,师父报了。”

    “什么?!”王永真听得此言,心下打是惊寒,江湖正道精锐死伤近万,恐怕再过百年也回不过气来,这倒不提,可青城派也死伤三百弟子,这也是了不得的损失,说是元气大伤也不过分,他的震惊主要来源于此,丹阳子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笑,只因为给自己报了仇,这。。。

    “永真啊,”丹阳子轻捋颌下白须,笑容不减:“那东方不败是何来历,日月神教又是个什么路数师父不知道,光明顶上的战事必然也不像师父说的这么简单。师父此来只是想和你说两件事。”

    丹阳子竖起一根手指比划着:“第一,你的仇,师父算是给你报了,这青城派师父本来是想交给你的,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你在这京中,前途更是远大。至于青城派,为师前年又给你收了一个小师弟,天赋一般,不过却是个老实人,守成有余。以后若你方便的话,照拂一下就好,若是不能。。。就忘了青城吧。”

    “师父您说的哪里话,徒儿。。。”

    “第二。”丹阳子摆摆手,又继续道:“来的路上,有人找到了为师,自称是北平燕王的家奴,武功。。。深不可测。

    他想让师父劝你投效北平,暗中助力。为师一届江湖人,说的好听是青城掌门,一派之尊,说的难听些其实就是个老道士,井底之蛙一般,对这天下大事一窍不通。不过为师讲不出道理,却又为你算了一卦。”

    丹阳子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天下气运或有大变,南京龙气外泄,天子或有劫数在身。师父无意为你拿主意,也不求你将来飞黄腾达,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些,有个善终也就够了。”

    “师父。。。”




第三百三十五章 老乞丐

    殚精竭虑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父子之情关乎天性,除却一些特殊的例子,绝大多数情况下,父母对子女的心始终如一,就如他们口中常说的那样:我还能害你吗?

    “师父无意为你拿主意,也不求你将来飞黄腾达,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些,有个善终也就够了。”

    丹阳子说出这番话时,那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一个老实巴交又辛苦了一辈子的老农,躺在病榻上,将黝黑粗糙的手轻轻放在儿子的手背拍了拍,不舍得做着最后的叮嘱与祝福。

    王永真双目中罩上了一层水气,叫了一声“师父”,嗓子眼一阵酸涩,剩下的话梗在了喉头,也不知该说什么。

    丹阳子叹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想说的,该说的,能说的,丹阳子已经都说过了。至于那些想说的,不该说的,也不能说的话,或许就应该让它待在心里,烂在肚子里,最后随皮肉一同在棺材里腐朽。

    临近中午的时候,丹阳子走了,一如静悄悄的来,走时也没有惊动任何人,便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除了那一壶茶水,丹阳子甚至没有给王永真侍奉一餐的机会。

    独自一人,看着师父消瘦的背影披着青色箬笠矫健的越过那偏僻的墙头,王永真在雨中静立,良久。

    “庄主,走了便是走了,总是留不住,何必伤怀?”

    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里,半干不湿的石板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入王永真的耳中。

    王永真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回头,只见说话的却是一个老乞丐。

    头上花白的头发伴着泥水打着绺子,结成一坨一坨胡乱披散,脸上皱纹沟壑横竖隐在污泥之下,一双眼似闭似睁,胡子邋遢,嘴巴半张着,里边泛着黄。衣着更是破烂不堪,说是布片也对,说是麻袋也不错,脱下来扔在桌上觉没有人能看出这是一件衣服来。

    早春的雨中,天气湿冷,老乞丐裸露的皮肤隐约可见青红冻疮。身体不会撒谎,显而易见,这老乞丐没有武功在身。

    一个看似寻常的老乞丐为何不在街头等死,而在这天下第一庄中?

    说来也奇,月前不久,这老乞丐来到庄中,指名道姓要见王永真,说要毛遂自荐,自称天下第一乞丐。

    乞丐这东西还有天下第一?什么样的乞丐才能算是天下第一?

    对于王永真当时的笑问,老乞丐给出了一个有趣的答案:“人活七十古来稀,我今年八十有一,我被乞丐养大,当了一辈子乞丐,身无一技之长,却能活这么久,若我算不得天下第一的乞丐,谁又算得?”

    对于老乞丐的答案,王永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也不知道一个天下第一的乞丐有什么用处,但左右庄中不差这一口闲饭,便也就让他留了下来。

    这老乞丐倒也真是敬业,王永真给的一应供奉,衣食住行全都不要,还是在这庄子里干他乞丐的老本行,好饭不吃,好水不喝,好衣不穿,幕天席地。

    一开始王永真还有些好奇,后来也就随他去了。

    在这庄子中老乞丐的人缘最差,毕竟谁也不愿和乞丐搭边,尤其是这么专业的乞丐。身上那股子连屎都不如的味道,号称三丈之内,寸草不生。

    也就是今日雨不休,王永真心下激荡,才没有注意到阴影中的存在。

    “不冷吗?”王永真随口搭话。

    老乞丐咧着一口大黄牙:“嘿,冷暖自知。”

    王永真又问道:“吃了吗?”

    老乞丐抬手一指饭堂的方向:“大人物们吃剩的才能轮到我。现在去那可就是砸自己的饭碗了。”

    王永真看看这老乞丐手边的那个根本就不能算是碗的破瓦片,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心中有鬼,他总觉得这老乞丐话里有话,又不能肯定,一时间犹疑不定。

    “想杀我?”老乞丐一挑眉毛,又笑了。

    见王永真不答,老乞丐又道:“最好别。你那师傅偷偷来看你为的是瞒过东厂的耳目,不给你添麻烦。俗话说人老成精,你师父这高来低去的又是雨中,东厂未必能有所察觉,可以赌一下,可你要是把老乞丐我杀了,嘿嘿,那可就是黄泥掉裤裆了。”

    “哦?你认识我师父?凭长相?”

    “那背影,我当年在蜀地见过一次,肯定不会认错。”老乞丐点了点自己的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忘了和你说,老叫花我的记性也不错。”

    “眼力好,记性也不错吗?”王永真的微微沉吟:“相信老人家耳朵也很好用吧?”

    “耳聪目明,记性好。其实嘴也不错的,能吃能喝。”

    “那管好自己的嘴,多吃几顿饭不好吗?”王永真庆抬足,踏着一地的水花,向着老乞丐走去:“确实,杀了你会有些麻烦,但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又会往外说什么,留你的麻烦恐怕更大。”

    “哈哈哈哈!!!”老乞丐仰天长笑:“若老叫花我这么大岁数还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这八十一年可真是白活了,也活不到这八十一年。

    庄主,老叫花子好歹也是在你这庄子讨生活,那就随便指点你几句算是交个保护费吧。”

    王永真的脚步没有停顿,同样的节奏,一步步上前。

    “这当庄主和当乞丐其实道理差不多,吃谁的饭就得念谁的好。丹阳子说的倒没错,紫薇暗淡,北斗光明。南京龙气外泄,但却不多,自有一道天河紧锁。只是这天河中不知何时出了一颗异星,上不应天,下不应地,光芒闪烁,血气萦绕,似有妖气弥漫,而且,离着紫薇帝星急近。”

    “这便是你的遗言了?”王永真还在走着,不停。

    “玄虚的东西你好像听不懂哈。”老乞丐挠挠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那师父恐怕有危险,燕王既然能派人在路上拦住你师父让他来劝你投靠,难道会不留些后手?只是你师父不和你说而已。”

    “嗡!”

    王永真的手掌在老乞丐的额前三寸停下。

    “想救他?”老乞丐又笑了:“找你该找的人去吧?”




第三百三十六章 刀山地狱的恶鬼

    谁才是该找的人?

    王永真知道老乞丐指的是他那位手眼通天的好友,东厂的厂公,但临在出庄的时候,他想了想,终究又放弃了。

    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山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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