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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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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
泥土和砂石在莫名的颤动,一股浓稠的杀意降临,威压这整个皇宫紫禁。轻轻的一声叹息过后,九天雷霆狂然而落。
整个南京城被这恐怖的杀机震慑,人人闭目,小儿止啼。
千万个声音有老又少,有男有女,出自一口,齐声喝问:“此片天地,何者可信?何者不可杀?纵情为我,放浪形骸,方为世尊我佛。你自千般阻我,终为天地所弃,今当如何?”
“当。。。。杀!”
鹰眼的老者、马三宝、华鹏飞眼见得徐如意一番诡异的自问自答后,火焰不见,转而蒙蒙的黑烟自其三百六十窍弥散而出,黑烟中隐隐有万千张怨毒的面孔溢散,尺长的豪光柔和而温暖,透漏着无限的慈悲,而慈悲的极至便是冷漠与无情。
马三宝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浑身战栗不已,必死的觉悟让他与徐如意一战,可那是面对着一个人,而现在,眼前的存在,是佛,也是魔。
余光偷看,老者和化鹏飞与自己也是一般的模样,如砧板鱼肉,战战而不能自已。
“逃!!!”老者一声爆喝,三人不管不顾的转身,再无一丝对抗的念头,纵起全身功力,足下连点,恨不得肋生双翅。
两只素白的手臂从黑雾中探出,成爪,轻轻一摄。马三宝三人只觉得身后一阵强大的吸力袭来,百川归海,无可抗拒。华鹏飞轻功最高,身子已经跃上了墙头,也一样的无力,似笼中鸟,任他如何煽动翅膀,也不能摆脱脚上铁链的拉扯。
马三宝学着老者的样子,以一个千斤坠,顿马桩的架子将双脚深深陷在泥土之中,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地上多了四趟四寸深浅的沟壑而已。
“逃不能逃,那便拼了!”鹰眼老者怒吼一声,在三人被黑雾笼罩的瞬间狂吼。
“拼了!”
黑雾将四人的齐齐的笼罩,一阵激烈的翻涌过后,忽然归于平淡。一个骷髅头被扔了出来,接着又是第二个,又是第三个,咕噜噜的滚动,停在了一个泥坑之中。
“陛下。奴婢和您说过,奴婢剿灭完这些反叛罪人再与陛下详谈。”黑雾向着中心涌去,最后如一道虹吸,尽数被徐如意吞进了口中:“怎么就不能等一等呢?”
脚下,零落着几百根惨白的骨头,血肉与那三个骷髅头一般,不知去了何处。
“你。。。你。。。”朱允炆被眼前的一幕惊的不知何言,握着剑柄的手下意识的又送了一下,徐如意低头,微微一笑,伸手如迦叶拈花,右手食指和中指夹在剑尖,缓缓地向外拔,墨剑带着殷红的血,离开了朱允炆的掌握,从徐如意的胸前透体而过。
“真是好剑,可惜弑主不祥。”徐如意轻轻念了这一句,左手抓在剑柄上双臂一震,“咔啦啦”墨剑化作实数碎片落下。
胸前的伤口还在滴着血,徐如意转过了身,温和的看着朱允炆:“陛下,为何如此?”
“因为你骗了朕,朕拿你作骨肉兄弟,你却骗了朕!朕便杀你!”朱允炆双手紧紧地攥着拳,血从掌心落下,放生怒吼:“你是什么天门的门主,你为何瞒朕!你专权自用,屠戮满朝文武,结党营私,揽功于己身,却将骂名放在朕的身上,你当朕不知道吗!你再看这宫中,朕只是想用你一个手下警告你一番,你却举兵谋反,血染宫廷,朕难道看不见吗!
厂公,督主。好一个厂公,好一个督主!你不是朕的奴婢吗?你不是朕的兄弟吗?朕给了所有,你的本分呢?你的忠义呢?一声令下,宫中宦官具反,好威风,好煞气!那朕呢?朕这个天子又算的什么?算的什么!!!!”
双拳连打,吼声中,百十拳疯狂的打在徐如意的胸前,毫不留手,劲气纵横间将二人脚下的零落白骨都迫在了一旁。
滂沱的雨水哗啦啦的落下,雷声却悄然而止。
徐如意不挡,也不避,甚至也不回话,只是那么看着朱允炆,双目中激射的白光令人猜不透他的情绪,但嘴角那抹微笑却透漏着讽刺。
“你算什么!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朕给的!朕能给你,便能拿回来!能拿回来!”
朱允炆喘息着,用尽了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摊坐在地上,脸上的雨水落入口中,有些淡淡的苦涩:“皇爷爷,孙儿无能,孙儿不孝,没能守住您给孙儿的江山。孙儿这便去向您赔罪了。”抬起头,怒视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朋友或者仇敌,朱允炆闭上了眼睛:“你动手吧!”
“好啊。”点点头,抬手如龙腾,落掌似山崩。轰然一声,掌心贴在了朱允炆的天灵顶门。
“嗯?”朱允炆身子一震,片刻,却又茫然的睁开了眼睛:“你在羞辱朕吗?”
“他要杀你,你。。。还要拦我!”徐如意微微颤抖着,没心攒起一个大疙瘩,满脸的青筋,似乎在挣扎。
“这是我的身体,只有我能做出决定。”
“他要杀你!”
“我。。。高兴!”
“你会死!”
“我说了,我高兴!”身形猛然的一定,紧接着,徐如意双膝一曲,跪倒在了朱允炆的面前,眼中那诡异的白光消散,一双眸子温婉的看着朱允炆:“奴婢,参见陛下。”
“你。。。总归是我的!你逃不了的。”
“陛下,奴婢或许便要去了,有几句话想和陛下说说。”顿了顿,徐如意微笑着道:“有些事不是奴婢能选的,奴婢没有办法解释,也不想解释。但有一点奴婢希望陛下知道。”徐如意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奴婢从不曾辜负陛下。奴婢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陛下能够过得开心。陛下珍惜这片江山,奴婢自无所不用其极,也要为陛下守住。陛下待奴婢如兄弟,奴婢便以性命报答。陛下既然倦了,那奴婢,便把这条性命给陛下吧。”
“如意,你?”朱允炆看到无数黑色丝线一样的东西在徐如意的身上蔓延,先是薄薄的一层,然后又一层,然后有一层。。。
“陛下,太监这辈子,其实就是守着陛下过得。不忠不义的其实就是几个,今晚这一切,只是偏巧让这几个不忠义的占了先机而已。
奴婢说这些也不知陛下能听进几分,不过东厂。。。是忠的,宫里的,也不是人人该死。
陛下,算是奴婢最后的一点请求吧,给他们一条生路,将来北边儿打来了,您可能还用得上他们呢。”
掌心一凉,一个晶莹剔透的扳指被放到了朱允炆的手中。黑色的丝线彻底的覆盖了徐如意的面容以及周身上下,却还未停歇。
“陛下,下一面或许便是来生,我们。。。便不要再见了吧。”
第三百九十四章 天下糜糜
对于时间的存在,后世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说法。
时间并非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定义,而是真实存在的一条长河。又有两只真实存在的怪兽,一只叫做过去,一只叫做未来。
名为过去的怪兽自长河的伊始进发,张着一张血盆大口,不停地吞噬,不停地追赶着。而名为未来的怪兽则从长河的结束开始,也张着巨口,向着这边走来。
诚然,时间的长河很长,很长,长到无量量劫,但总有一天,这两只怪兽会在这长河的某一点重逢,而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便是这天地归于混沌的时候。
方孝孺没有听过这个说法,更没有见过这两只怪兽的存在,但对于末日的来临却有着深切的感受。
自燕王起兵,如今已是三年光景。而当初那位风华天下的厂公也在那个黑茧之中待了三年。
那一夜,满朝文武屠戮殆尽,留下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他方孝孺,另一个则是长兴侯耿炳文。
诚然,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空下来的位置便被下边的酒囊饭袋给补上来了,但真正有用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文一武,面对着自北平动地而来的滔天杀气,维护着声名狼藉的建武王朝。
清君侧
这是北平起兵时所用的借口。
方孝孺看过缴文,平心而论,他觉得很有道理。抛开慷慨激昂的文笔不谈,只是讲道理,建武朝自皇帝继位以来,对满朝文武的血腥杀戮相比先帝也是不相上下。阉宦弄权干政也是真的,奸臣结党也是不假。
方孝孺想来想去,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反驳的点。
可如今,朝堂上已然清明,该死的都死了,没死的也变成了一个不知道如何形容的黑球,被埋在宫中三丈深的地底下。还要怎么样呢?
说这些也是无用,对于北平那边来说,反都反了,难道因为你几句话就算了?未免太过儿戏了。
民心向背的情况下,天下糜烂。
耿炳文领着朝廷拼拼凑凑得来的最后的四十万将士迎了上去。面对着北平的精兵强将,打是打不了的,但距城而守却没有什么问题。
拖,拖到死。
这是方孝孺和耿炳文合力做出最终的战略,以朝廷的积蓄拼北平一城,没有不胜之理。
道理是这般讲的,但守得住城,却守不住村。
山东一省被朱棣整个的当做了自己的补给之地,予取予求。百姓如何不去管他,但有一粒米,必做军粮,但有一文钱,必做军饷。杜工部的三吏三别在山东一地处处皆是,朝廷,却无力去救他们。
披着一身霜雪回到府中,方孝孺将帽子卸下来挂在架子上。老妻在身后为其脱下皮袍抖愣着:“老爷累了吧,先喝些热汤暖暖身子?”
“烫壶酒,今天想喝点儿酒,心烦。”
方夫人对一旁的管家吩咐下去,便又来到近前为其揉着两鬓的太阳穴:“皇上。。。他。。。”
“啊,今天又没见着。”方孝孺闭着眼睛叹息了一声:“三年了,要不是每年的端午能见他一面,老夫还以为他。。。。唉,算了,不说了。”
方夫人见他发怒,赶忙帮他抹着前心道:“别生气,气大伤身。毕竟。。。那人与陛下的关系特殊。”
方夫人本事劝慰,没想到方孝孺就像被点了火药桶一样,怒气更甚:“特殊?特殊又怎样?他是皇帝,皇帝的责任是天下,是这天下!为了一个太监就颓废至此,如何能够担的起这个天下。”
这种话方孝孺三年前是绝不敢说的,东厂与锦衣卫的存在让天下人都学会了说话过脑子的好习惯。可如今不同了。
皇帝消极怠工,锦衣卫也就还是那副死样子。东厂因为那场阉宦之祸,虽然不知为何没有被皇帝诛灭,但总归失了依托,也成了丧家之犬般的存在。
眼看他朱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人都说徐如意是奸贼,但现在看看,为夫与耿侯爷顶着这个烂摊子能撑过这三年还多亏了他。真是没想到,他竟然能用白莲教来掏北平的老窝,确实厉害。”
“那是白莲教所为?”方夫人惊诧到。
自燕王正式兵出北平,白莲教也同时揭竿而起。
对于朝廷来说,这等局面应该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样,可谁成想,白莲教竟然与朱棣打到了一处。
也没有什么正面的对抗,就是各种阴损的偷袭,劫粮草,打游击,行刺军中将领,地方官员,招招打在朱棣的痛处。甚至有一次还不知怎么就聚集了近万兵马攻击北平城。
若不是朱棣回师,恐怕便要折戟沉沙了。
这个中的原因世人多有猜测,最流行的说法,就是朱棣看上了唐赛儿,激怒了白莲教。方夫人本来也是这般想的,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那个阉宦。
“不止呢。”方孝孺今天的话似乎有些多,哼了一声,又说道:“前一阵子传的那个阴兵过境知道吗?”
“嗯。。。妾身略有耳闻。听说是因为燕王桀骜,冲撞了九幽阴司阎罗,故而派下黄泉阴兵前来。。。妾身还听说,他们一个个都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在夜晚降临,杀戮。。。”方夫人说到这里,又疑惑道:“这,也是那阉宦所为吗?”
“应该是了。”方孝孺点点头。
老管家这时候把酒也端了上来,摆在桌上。方孝孺喝了一杯,身子暖和了过来,但话却少了起来:“就这样吧,皇帝那副样子是指望不上了,老夫这身子也不知还能撑到几时,耿老侯爷听说也病了。唉,撑一天算一天吧。”
“老爷。。。”方夫人左右看看忽然压低了声音,唤了一声。
“怎么?”
“妾身。。。妾身。。。”
“老夫老妻,有话直说便是,你怕什么?”方孝孺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
“妾身,有个想法,就是。。。”方夫人讷讷的道:“朝廷,最后。。。北平。。。燕王他。。。”
“不要说了。”闻弦而知意,方孝孺抬起了手:“男儿顶天立地,死又何妨。既然清白而来,自当清白而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 刹那永恒
三年前的南京一场大火,整个皇宫紫禁有大半化作灰烬,至今仍在重建。而三年后的今日,北平,也起了一场火,烧在燕王府,也烧在整个北平城。
火光中的杀戮,杀戮引起的大火,一片修罗道场。
“你想到了?”一身大红的衣裙,欧阳兰花指捻过青丝,眉眼似秋水流波。
“听闻唐佛母在关外建城,贫僧还在想这关内局面由谁主持,没想到竟是东方教主。”
“很奇怪吗?”
“奇怪,但也没那么怪。”道衍温和的笑着,城中的哭喊声充耳不闻:“贵教上下似乎对这北平城执念甚深,一次两次三次。贫僧也有些倦了,便送与贵教了。只是贫僧有一问相询,还请东方教主实言相告。”
“说说看?”
“三年前的那一场,到底,是唐佛母的意思,还是东方教主您的呢?”道衍困惑道:“明明南京的那位已经死了,明明贵我两方合力,利大于弊。为何最后会有那玉石俱焚的决断?”
“那件事啊。”欧阳掩着嘴唇轻笑:“被抓了说明便是无用的。不过看在他们有些资历的份上,本座松了他们的枷锁,没想到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冲出这北平城,那看来便真的是不该活了。”
“原来如此,看来并非佛母的意思。那贫僧却是真想知道,东方教主做下这等大事,最后又是如何对佛母交代的?”
“咔啦啦”,廊柱经不住烈火的焚烧,倒塌下来,摔做两段。身后的王府大厅摇摇欲坠,瓦砾落下。
“谁知道呢?反正她宠我。”欧阳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反掌之间,笑意更甚:“听说你武功没了?准备受死了吗?”
“她宠的恐怕不是你。”道衍叹了一声,摇摇头:“这天下之局已是走到了尽处,贫僧的最后一策此刻应该也已经送到了王爷手中。贫僧的身体,也是时日无多。西方极乐地贫僧是不做多想,倒是九幽黄泉路可以考虑一下。东方教主可愿意与贫僧同往?听说那八百里曼珠沙华乃是一大盛景。”
“好笑。”欧阳嗤笑一声,一掌横推,绝强的掌力呼啸而至。
道衍双掌合十,面目安详:“南无阿弥陀佛。。。”
“轰!”
手掌打碎那颗光头的同时,城中接连的雷霆炸响,一股刺鼻的硝黄气息蒸腾而上。。。
。。。。。。
“王爷,当您看到此信之时,贫僧该是与北平城,与白莲教一起归于尘埃。未能为王爷守住北平城,甚憾。然则,白莲教一去,后方再无顾虑,此为一利。二利者,征战三年,军心疲惫。此时城破家灭,三军逼为孤军哀师。以复仇之念做军心战意,当有奇效。
朝廷挟耿炳文家眷于京中,令其领兵在前,扼守归德怀庆二府,此策甚妙。贫僧虽为王爷请来哀兵,然久攻之下,胜算不过三七之数,仍显不足。故贫僧有最后一策献上,书于下文,甚险,还请王爷斟酌。
二世子随于王爷军中,当是无忧。大世子已被贫僧托于妥善所在,不日当抵王爷军中。贫僧知王爷不喜大世子,但贫僧有一言相付:得位不正,可一而不可再。嫡长传承,方是长久之道。
言之所尽,贫僧于黄泉路上百拜顿首,惟愿王爷登临九五,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细细的将这绝命书读了三遍又三遍,朱棣方才收回怀中。
“朱能何在!”
账外一大将顶盔掼甲走进帐中:“末将在!”
“聚将鼓,点兵三军!”
“得令!”
。。。。。。
建武四年十月初一,大雪。燕军大将张玉挥师十万强攻归德府徐州城,三日不休,长兴侯耿炳文率军驻守,战况惨烈,城池几度告破。初四夜,有阴兵过境,偷袭燕军后营。长兴侯领兵出,两面夹击之下,大破燕军,斩首无数,张玉战死,不见燕王踪影。是为徐州大捷。
建武四年十月十日,燕王挟大将朱能、邱福,领兵三万,一日破扬州、两日破泗州。江防都督陈瑄以舟师降燕,燕军渡江,下镇江,直取南京。
建武四年十月十三日,南京金川门破,南京陷落。
“如意,没想到少了你,朕真的没有守住这片江山。”朱允炆挥手扫去黑茧上尘土,轻轻地拍了拍:“别说,这个时候了,没想到你东厂的那批手下还在帮朕,反倒是那帮文武大臣都降了,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依靠着黑茧缓缓地坐在地上,朱允炆扭头道:“朕当年可能真的错了吧,给你赔个礼哈。
你当年送给朕的那两个活礼物还记得吗?朕有儿子了,而且是两个,要是有机会领你看看。你的武功那么高,随便教他们两手,估计他们就会很厉害了。
皇爷爷最喜欢的那个琉璃瓶你还记得吗?当初咱俩还纳闷儿为什么皇爷爷不带进陵中。今天我发现啊,原来装瓶子的那个锦盒里原来另有玄机哦,你猜是什么?猜不出吧?”顿了顿,朱允炆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皇爷爷信上说,如果我真的守不住这江山,城破的那一天,便剃了头发从武英殿的密道走。哦,还有一把剃刀来着,不过我给扔了。
当皇帝挺没意思的,当和尚估计更好不到哪里去。朕有些想你了,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大黑球啊?真有意思。不过三年不吃不喝,估计也。。。你别急,朕这就下去陪你了。”
一个翠玉的扳指举在空中,朱允炆睁一目眇一目,对着太阳看了又看,一滴泪从脸颊滑落。
无数的人影挥刀持剑,提枪弯弓,沿着宽广的宫道喊杀过来。有马,马上有将军,其中一个穿着金盔金甲,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很熟悉。
“四叔,天下是你的了。”喃喃的一声,朱允炆张开了嘴巴,掐着扳指的手也松开了。
“噗!”
一只光洁如玉的手在朱允炆的耳边刺破了蚕茧,将那扳指抓在了手中。
“?!”
又一只手探出了蚕茧,撕开了一个更大的窟窿。赤条条的男子走了出来,浑身上下泛着一股玉色的光华,内里的骨骼好似都清晰可见。
“难道是他?他不是死了吗?”朱棣眯着眼睛,挥了挥手。
士兵向着前边围拢过去。
“陛下,好久不见了。”
“如意,你。。。你不是太监?”这是朱允炆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日后的建武大帝回忆中最大的遗憾。
“本来是的,但张真人的地仙金丹效果不错。”徐如意微微一笑,一如三年前的御花园中,说道:“待奴婢剿灭完这些反叛罪人再与陛下详谈。”
“如意。。。”
“陛下?”
“小心。”
朱棣大喊道:“勿要伤了陛下!”但同时却又向着身旁朱能使了一个眼色。
“放箭!”朱能喝道。
徐如意向着天空望去,箭雨呼啸破空,遮蔽天日。目之所及,刀枪以走到了近处。徐如意双手虚抬,劲风狂飙而起,将空中的百千羽箭定住,再一推,箭簇以更加迅猛的速度沿着来时同样的轨迹倒飞而回。
有人举枪突刺,有人挥刀劈砍,更有无数人跟随。
徐如意叹了一声,双手十指如穿花之碟虚点。每一次点动,总有一颗大好的头颅炸裂。
徐如意向前走着,十步,便是百多条性命不再。二十步,身前十丈已再无一人站立。
“鬼。。。鬼啊!!!”有人哭嚎着转身落跑,但更多的人却红着眼睛迫近:“鬼又如何,杀之!”
“杀!!!!”
晴空一声雷响,紫光隐现。
“时候到了吗?”徐如意抬头看看,笑道:“老天爷,再等等啊?很快的。”
竖起一根手指自左向右的划过,只见一道光华璀璨,无数残肢断骸飞起,血肉成块的落在地上。
淡然的与马上的朱棣对视,点了点头。
“你?!”这一瞬,朱棣只觉得仿佛看到了阎罗殿中,判官提着朱笔将自己的名字写下。下一刻,隐约的听见有人喊着:“王爷!”
朱棣的头颅也如西瓜般破碎,紫色的雷光与此同时,于九天之上落下。
这是所谓的天诛地灭,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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