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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红袍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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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微风,瞬间返回原处。一去一回,速度极快,身法迅捷,犹如鬼魅。此时阿蕾招式使老,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小云手腕反转,抡起“裁云帚”击向他面门。金光暴涨,尘尾炸开,万千金丝犹如倾盆大雨,兜头而至。
阿蕾暗吃一惊,来不及闪避,一展扇面,硬接一击。一声闷响,如同裂帛,乌金织就的扇面竟被击成了粉碎。他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小云五指微松,右手沿尘柄迅速后移,抓住尘尾,力贯右臂,尘柄如同长剑,刺中他右胸。阿蕾惨叫一声,翻身跌倒,口鼻间气息微弱,双目一翻,昏死过去。小云反手将“裁云帚”插回领后,嘴角浮起一抹动人的微笑。一招使来,如春风拂柳,曼妙轻扬。身法灵动,更是潇洒至极。
阿蕾功力虽然不是太高,放之江湖,勉强也能算是个二流人物,此时竟是一招败北,使彭秀婕颇感震惊。她缓步向前,道:“玉虚宫门下果真不凡,怪不得胆敢如此猖狂!”走到阿蕾身旁,并不低头观看,从长袍下飞起雪白的右腿,将他踢出了数丈。小云起初不知她此举何意,待听见阿蕾刚一落地已能发出微弱的呻吟,不由得心里大感佩服。彭秀婕竟是利用这种方式,替阿蕾理顺闭塞的气息。她飞腿踢人,看似毫不经意,实则经过仔细的测算,分寸拿捏的毫厘不差,这从阿蕾跌落在一丛厚厚的枯草上,就可得知。心里对彭秀婕的实力,已是刮目相看。
彭秀婕在八九尺开外停下脚步,从袖中摸出一根黄金短棒。挽了个棍花,横托在右掌中,道:“你一身修为得来不易,如果毁于我手,不免可惜!本人先前的一番承诺仍然有效,只要你脱离道门,你我二人便是友非敌。我们财力雄厚,绫罗绸缎,可以任你穿用;珍馐美味,任你品尝;高堂华屋,任你嬉戏游玩!乃至北国胭脂、南方佳丽,自然也可以供你肆意赏玩!此等生活,比起枯寂清苦的修道岁月,岂不要强上百倍?”她自现身之后,一直在以居高临下的口气和小云说话,稍显盛气凌人。但此番言语,却颇有怜才之意,说得异常真诚。
小云略一躬身,道:“彭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道门一向提倡绝名弃欲,姑娘所说的这些东西虽好,对云某却属无用之物!”目视远山,以一种悠远空旷的语调,继续道:“五音令人耳聋;五色令人目盲;醇酒美人,令人意乱神迷;功名利禄,更是令人妄起争竟之心!追求这些东西,只会使人迷失自我,失去自然本性。既然名利酒色之属,无一不是害身夺命之物,那么要来又有何用?”
彭秀婕秀眉微皱,心想“此人名不见经传,加之言语平和,难免会使人生出轻视之心。但他说话的口气奇大,追求高远,不为外物所拘,决非寻常人可比!此人在道教的地位不会太低,只是不为外界所知!”心念及此,她已彻底放弃说服小云叛教,暗自提聚功力,准备放手一搏,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你就接招吧!”叱咤一声,抡起黄金短棒,飞速下击。
二人相距大约八九尺,黄金短棒的长度只有一尺左右。小云正感纳闷,不知她此举何意,不料,黄金短棒竟是说到就到,瞬间攻到了眼前。此时再想闪避,为时已晚,他双足不动,腰肢一拧,身体就似没有了骨头,变得柔软无比,上半身向一旁平移了数寸。黄金短棒从身旁呼啸掠过,挟起的劲风,刮得小云面皮生疼,眼目难睁。心里暗呼侥幸,如被它击中,此刻又焉有命在?
躲过了毫无征兆的致命一击后,小云腰肢一挺,身体恢复原样。虽是仓猝应战,并不显狼狈。他腰肢原本纤细,于一拧一挺之际,大有玉树临风的摇曳之姿。青衫飘飘,发髻中的银花微微颤动。神情闲适,就似赴过“琼林宴”归来的翰林公子,毫无剑拔弩张之态。彭秀婕尽管和他处在敌对状态,但见他人物风流,举止潇洒,不禁心头鹿撞。目光久久难以移开,神情稍显痴迷。
小云并不理会彭秀婕的反应,见她手中的黄金短棒此时竟已暴长数倍,长度达到了八九尺,方才恍然大悟。难怪它能在瞬间攻至眼前,原来可以自由伸缩。它只是一件外门兵刃,并非法宝神器,为何竟会如此神奇?心里疑问从生,不知戏法是怎么变的。
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黄金短棒,是数百年前一位名叫“百晓生”的江湖奇人所制。它本身是用八根一尺多长的空心圆管,相互套接而成,中间灌有数斤水银。八根圆管用黄金和缅铁合金打制,硬度极高,韧性绝佳,就算刀砍斧匝,也不会变形。平时不加使用,可以将八根圆管套叠在一起,只有一尺多长,携带十分方便。对敌之际,只要稍加挥动,圆管中所灌的水银就会向用力方向流去。除了握在手中的一根保持不动,其余七根圆管在水银的带动下依次伸出,长度瞬间就会暴长七倍。往往令人防不胜防,常常毙敌于一招之下,当真是厉害无比。
黄金短棒的神奇之处,远不止此。水银的比重极大,挥舞此棒时,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棒头挟带的力量极为惊人。使起来,可谓是招沉力猛,威力足可碎山裂石。一般较为沉重的兵刃,往往运转不灵,但黄金短棒绝无此弊端。使用者只要手腕略沉,水银就会流向棒尾,棒头所剩的重量已是了了无几,轻易就可将此棒收回。当水银全部流回棒尾,因后重前轻,此棒又可作长剑使用,使起来灵动异常,快捷如风。此棒即利远攻,又耐近战,兼具轻、重兵刃之长,所以江湖中人给它取了个极为妥贴的名字,叫“阴阳两仪棍”。此棍为数百年来威力最为强大的一件外门兵刃,等闲的法宝不敢与之争锋!小云不知此物的来历,初见之下难免会感到惊奇。
彭秀婕从小云身上收回目光,感到双颊发烫,咳嗽一声,掩饰过去,冷冷道:“你能躲过我出手第一招,也算了得!小心,第二招来了!”腰部用力,抡起“阴阳两仪棍”扫向小云腰间。此招决无花哨,刚猛至极,就如西风浩荡,横行无忌。数丈方圆内罡风大作,金光闪动,石走沙飞,威势颇不寻常。小云不想硬接,飞身跃起,掣出“裁云帚”,右臂反转,缠向棍头。
彭秀婕冷哼一声,手腕微微一震,空心圆管中的水银瞬间流向棍尾。她右肘一压,“阴阳两仪棍”就如毒蛇出击,棍头陡然翘起,直击小云下颌。变招之快,犹如电光石火。小云吓了一跳,如此沉重的兵刃,变招如此之快,由横扫改为直击,更是无迹可循,当真令人难以想象。此刻已不容他多想,疾出左掌在棍头轻轻一按,借力后跃。待站稳之后,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以小云的功力,如果全力出手,估计最多一两招就可结束战斗。但彭秀婕的身份颇为神秘,小云想借战斗之机,查清她的底细。待彭秀婕再次发起进攻,便施展御风身法,和她展开游斗。眨眼间,二人就已拆了十几招。“阴阳两仪棍”攻击范围极广,招式刚猛,大开大合。小云单倚仗数尺长的“裁云帚”与之对敌,局势颇显被动。对付长大的外门兵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展开贴身肉搏。待“阴阳两仪棍”再度临近,小云瞅准时机,挥起“裁云帚”,使了个“引”字诀,将“阴阳两仪棍”引至一旁。
此番出手虽不是正面对抗,但从“阴阳两仪棍”上传来的巨力,仍使小云感到右臂一阵酸麻。心里颇觉诧异,彭秀婕极其消瘦,想不到臂力如此雄浑,有点不合常理。飞身掠至近前,右臂起处,“裁云帚”击向彭秀婕面门,同时左掌如开山巨斧砍向她右颈。掌、帚并用,发起猛攻。“阴阳两仪棍”已被引至外门,一时无法收回,彭秀婕并不畏惧,闪身后撤,躲过小云的攻击。右手疾抖,“咔嚓”一声,“阴阳两仪棍”瞬间缩回,只剩一尺多长。她大喝一声,抡起短棍向小云顶门砸下,左手如钩抓向小云咽喉。招出如电,即刻还以颜色,二人就此展开贴身近战。
名叫阿蕾的青年男子,此时已经醒转。他伤势颇重,无力站起,倚在大石上凝目观战。漆黑的夜色中两道金光如龙飞虹舞,上下盘旋。战斗中的二人皆是宽袍长袖,衣袂当风,猎猎作响,就似一白一青两只蝴蝶,翩翩起舞!局势至凶至险,但看上去色彩斑斓,颇为赏心悦目。
十几招之后,小云非但没有查清彭秀婕的底细,反而更增惊疑。单论功力,彭秀婕已在大师兄之上,加之她形貌异于常人,处事果断,招式狠辣,并不像初出茅庐之辈,按理说绝非无名之辈。但此前自己从未听几位师兄提起过她,岂非咄咄怪事?
一轮急攻过后,彭秀婕额头微微见汗,心知再不使出杀手锏,不出三招,必被对手击败。飞起右足,直取小云腹部。右手的“阴阳两仪棍”,击向小云左颊。一招两式,迅捷无比。小云以硬碰硬,抡起“裁云帚”,先行击退“阴阳两仪棍”。见彭秀婕右腿,已近在眼前,原想用左手格挡,自觉有点失礼。但如用“裁云帚”反击,一旦击实,彭秀婕雪白纤细、毫无赘肉的右腿难免留下几处疤痕,岂不大煞风景?明知彭秀婕此后必有杀招,他仍是放弃反击,飞身后撤,将才取得的先机,拱手让出。
彭秀婕见他颇有怜香惜玉之心,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心里多少有几分感动。飞速从怀中摸出一物,抖手甩到空中。之后挥舞“阴阳两仪棍”,再度攻了上来。此番她已是全力施为,呼啸声大作,金光夺目,攻势如天风海雨,威不可挡。
小云心里清楚,彭秀婕甩手拋出的定是她的独门法宝。一边小心应战,一边留意四周的响动。果然,拆了不到三招,听到脑后风响,心知有物来袭。不敢大意,闪身向一旁平移了半尺。一道金光挟着淡淡的腥臊气息,从身旁飞速掠过,在彭秀婕身旁停下,竟是一头通体生满金色长毛、外形酷似猿猴的怪兽。
小云眉头一皱,已知此兽来历。它名叫“猱”,是上古著名的魔兽之一。力大无穷,行动如风,生性极为凶残。日常以虎豹等猛兽的脑髓为食,号称山林霸主。它和猿猴的不同之处有二,一是,它没有尾巴;二是,它双爪的中指长达半尺,比其余四指长出数倍。看上去虽有一点诡异,但两根长长的中指,却是它用以掏取猛兽脑髓的利器,也是它用以攻敌的犀利武器。
金毛猱一经现身,彭秀婕精神大振,撮口发出尖啸,抖手一甩,双臂抡圆,“阴阳两仪棍”再次暴长到八尺多长,直奔小云腰肋。听到指令,金毛猱飞身跃起,金光一闪,已飞临小云上空,伸出尖利的中指,戳向小云右眼。速度之快,不亚于电闪雷轰。
小云手腕一拧,“裁云帚”运转如风,纵横开合,和一人一兽展开混战。三五招之后,已是颇感吃力。彭秀婕的“阴阳两仪棍”,尽管招沉力猛,但变化不是太多,稍加留意,就可应对裕如。但金毛猱大大不同,身体异常灵活,就似一只跳蚤,在他身体四周跳来蹦去,从四面八方发起攻击。小云只要微露破绽,它就会寻隙出击。一击不中,倚仗身法迅捷,不等小云反击,它早已失去了踪影。
小云大感头痛,应付金毛猱骚扰性的攻击,颇感束手无策。右肩一晃,祭起“元始浑天轮”。银光大盛,方圆几百丈之内,亮如白昼。山川草木,边角旮旯,皆是纤毫毕现,一览无余。彭秀婕大吃一惊,立刻撤回“阴阳两仪棍”,在身前舞得犹如车轮一般,此时已是不求攻敌,先求自保。“元始浑天轮”作为五方之神用以降妖除魔的神器,本身秉承天地间的磅礴正气,对各路妖魔鬼怪有极强的威慑之力。金毛猱年久通灵,感官远比人类敏锐,察觉威压之力,绵绵无尽,无所不在,不由得大感惶恐。尖叫一声,伸出前爪遮住双眼,踉踉跄跄躲到了一株大树后。
小云微微一笑,催动戊、癸化合生成的真火真气。“砰”的一声巨响,真气弥漫,竟将衣襟震裂,露出雪白的肌肤。体表散射出淡淡的红光,整个人就似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元始浑天轮”发出的银光,也转成了红色。光芒强盛,热力四射,温度骤然升高了许多。倚在石上观战的阿蕾,功力原本就低,加之重伤在身,在强烈炎风的烘烤下,感到胸口烦恶,呼吸不畅。双目一翻,再次昏厥过去。
小云叱咤一声,火神“祝融”的“勾陈玄武剑”飞速下击,直奔彭秀婕面门。霹雳声大作,剧烈燃烧的火焰,映红了漆黑的夜空,炙热的高温,似乎已经可以镕金化铁。一剑之威使彭秀婕心胆俱裂,怎敢硬接?跃开数尺,抡起“阴阳两仪棍”从一旁全力击出,想将飞剑击落。“铛”的一声脆响,剑棍相撞,她“蹬、蹬、蹬”连退数十步,方才稳住身形。双臂酸麻,虎口震裂,殷红的鲜血沿“阴阳两仪棍”泊泊下流。发梢鬓角全部焦枯,浓重的焦糊味随风飘散,她面色惨白,心里涌起一个念头“此番我命休矣!”
同一时间,小云飞身跃到树后,右臂一振,“裁云帚”击向金毛猱。在“元始浑天轮”的强光笼罩下,金毛猱的身法已远不如先前灵活。待拂尘临近,它尖叫一声,伸出毛茸茸的长臂,一把抓住了尘尾。小云微微一笑,心想“小畜牲,你上当了!”抡起左臂,一拳擂在了金毛猱的头骨中央。以他的修为,尽管只使用了三成功力,但力量之强,就算是一头大象,也是禁受不起。
金毛猱不愧是上古魔兽,铜头铁骨,挨了如此沉重的一击,居然未死!但剧烈的疼痛,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承受。它惨叫一声,抛开“裁云帚”,两爪抱头,在原处接连跳了十几下。转身晃晃悠悠,向彭秀婕走去。脚步蹒跚,十分滑稽可笑,看上去又有点可怜,就像一个受人欺侮后,正要回家找寻自己妈妈的儿童。小云心里一软,已不想取它性命。屈指弹出一缕“庚金少阳真气”,击中它后脑。金毛猱再也抵受不住,翻身跌倒,昏死过去。
小云转身,摧动“勾陈玄武剑”发起攻击。彭秀婕亡魂皆冒,此时她的双臂仍是酸麻不止,如何再有余力接此一击?她为人倔强,值此生死关头,明知不敌,也要誓死一拼。银牙一咬,奋起余力,双手一挺“阴阳两仪棍”,硬接了“勾陈玄武剑”一击。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彭秀婕飞出一百多丈,方才跌落在一丛枯草中。手中的“阴阳两仪棍”早已不知了去向,浑身上下大汗淋漓,五脏六腑似乎都已离位。她喷出数口鲜血,感到内息散乱,四肢酸软,自知受伤极重,已无力再战。
一招克敌,出手力量不大不小,恰到好处,小云对自己的表现颇感满意。收起“元始浑天轮”,走到彭秀婕身前。见她发髻散乱,衣衫不整,两条雪白的长腿裸露在外。和先前的趾高气扬相比,此时却是颇显狼狈。小云道:“彭姑娘,我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为我解答!”见她不理,继续道:“你所说的‘我们’,究竟是一个门派,还是一个组织,又或者是一个家族?”彭秀婕面色惨白,冷冷的道:“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你杀了我吧!”
小云微微苦笑,道:“你不愿回答,也就算了!修道之人岂能随便杀人?”一顿,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彭姑娘能否答应?”彭秀婕颇感惊异,心想“此人功力极高,估计义父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已经大获全胜,但仍是言语有礼,并不盛气凌人。更没有胜利者惯有的颐指气使,性情之怪,当真罕见!”转念又想“他方才宁可放弃先机,也不愿伤害于我,非礼不为,温文儒雅,实为罕有的真君子!”想罢,语气有所缓和,道:“这要看是什么事!可以答应的,我一定答应。不能答应的,你就是杀了我,也是无济于事!”
小云缓缓点头,道:“彭姑娘,我没有过多的要求,只是希望你以后体谅好生之德,尽量不要再随意杀人!”手指叶不落的尸体,道:“就像此人!你杀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毫不费力!但你是否想过,此人死后,他的父母、妻儿因无人奉养,又将如何生存?此人就算是罪大恶极,他的父母妻儿又有何罪?所以我希望彭姑娘以后做事,最好能三思后行,以免使无辜者受累!”
彭秀婕颇感好笑,眼前之人就像一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婆,仁慈是仁慈,就是有点迂腐。江湖岁月,刀头舔血,杀戮可谓无处不在。就算你不去杀人,人家也会来杀你,难道只有任人宰割才算是好?转念一想,此人所提的请求,并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以后可能会死在自己手里的可怜人求情,彭秀婕心里又有几分感动,道:“好吧!我答应你,以后我不再乱杀无辜!但我身在江湖,有时候难免身不由己,希望你有所体谅!”
小云大喜过望,道:“彭姑娘答应不再乱杀无辜,云某感激不尽!只要不是存心屠戮,我岂敢对你横加指责?”言中之意,是说他能够体谅彭秀婕的难处,不会再作过多要求。彭秀婕双颊微微一红,心想“此人是迂腐了一点,但感情细腻,言语体贴,举止温柔,是我见过的所有男子都无法与之相比的!”
小云道:“彭姑娘,夜色已深,如果功力已经恢复,你可以走了!”彭秀婕十分诧异,道:“你真要放我走?”小云更感奇怪,道:“这还能有假?不放你走,难道能把你永远留在身边?”不知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道:“如果我把你留在身边,和你一起招摇过市,见如此美丽的一位姑娘,竟和一个一穷二白的出家人,走在一起,世人会怎么想?单身男子免不了大喝干醋!如果有人非要和我拚个你死我活,岂不大大的不妙?”再次哈哈一笑,道:“我自然是要放姑娘离去,绝无他意!”
彭秀婕道:“你说我漂亮,究竟是真话假话?”声如蚊蚋,几不可闻。小云不知她为什么单单在此问题上较上了真,想了一下,道:“姑娘的形貌,或许和一般人所谓的漂亮,相去甚远!但你却有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独特风韵,绝非庸脂俗粉所能比拟!”
听罢此言,彭秀婕自现身之后,脸上首次露出女儿家应有的娇羞神态,低声道:“我长这么大,从没有人说我长得漂亮!不论你此话是真是假,我都十分感激!”她双目半启,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在清冷月光下,高挺的鼻梁泛起金属一般的光泽。神情无限娇羞,自有一番说不出的奇异韵味。
小云大感尴尬,想不到自己极平常的一句话,竟能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早知就不应说出口!摇了摇头,女儿家真是令人难以理解!转念想起,彭秀婕穿戴的不男不女,以及她迥异于寻常女子的容貌和言谈举止,不禁心里一动,缓缓的道:“牡丹海棠,固然有国色天香之容,临风婆娑之姿;但寒梅秀竹,自也有迎霜斗雪之傲,峥嵘挺拔之态。此二者,难分轩轾,可见美丑原无一定之规。世人多以繁华昌盛,雍容华贵为美,以凋零枯寂,残缺困苦为丑,实不知后者其实也是一种人生难以企及的至善至美之境!常人因道心蒙昧,往往无法体会其中的奥妙!”看了彭秀婕一眼,又道:“姑娘大可不必为自己的形貌异于常人,因世人常常有所非议,便生出自惭、自卑之心。须知,每一个人都是天地精华的承载者,都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我们保持自己独有的个性,并勇于将之展现在世人眼前,那么媸者自妍,美者愈美。反之,如果为人沉溺物欲,行事不择手段,那么就算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也会令人望之生厌!”说完,想起芸芸众生,沉迷欲海不能自拔,以致痛苦异常,他投向彭秀婕的目光中,不觉带有了几分怜悯之色!
彭秀婕因形貌异于常人,常常成为一众同门的取笑对象。她的嘴较大,有人就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大嘴婆”。更有甚者,因为她太瘦,又加上她在兄弟姐妹中排行五十七,处在“六十元辰”的“庚申”位上,所以又有人称她“皮猴”或是“瘦猴”。(注:“申”者,猴也,排在十二地支第九位。“六十元辰”就是六十花甲。“庚申”为金猴,排在六十花甲的第五十七位。二十世纪,只有1920和1980年是庚申年。)
如果是一个心胸豁达的人遇到此类事情,估计最多也就一笑了之。但彭秀婕生性刚傲,自尊心极强,身为一个女子被人如此呼来喊去,她心里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先后和众同门吵了不下十几次,依然无法改变此等状况。她倍感挫折,心里自伤自怜,如果不是她的义父一向疼爱她,以她的性情不知已自杀了几回。从少女时期开始,她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练功。心无旁骛,功力突飞猛进。待年龄渐长,她一反常态,时常以男子的面目出现在世人眼前。性情变得桀骜不逊,行事勇猛激烈,手段更是凶狠毒辣,令众同门大起畏惧之心,已无人再敢胡乱称呼她了。
彭秀婕自认为形貌不如他人,她的种种反常举动,皆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强烈自卑无从渲泄,时间一久,反以一种极端自傲的方式暴发了出来。此时,小云一语道破了隐藏在她心里已经很久的秘密,让她怎能不感震惊?闻言之后,心里百感交集,犹如打碎了五味瓶,暗暗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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