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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倒插门儿_暗夜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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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江宁,这次你胜了,我认不出你了,再也寻不着你了。有些人,等之不来,便只能离开;有些东西,要之不得,便只能放弃。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来了。”
  花凌洛说完起身离开,背影一点点被黑夜覆盖。
  原本站在她身边不远处卖了一整天红薯的那驼背妇人,心一颤,慌了。
  粗粝的手指松开,手上的篮子坠落,红薯骨碌碌的滚了一地。
  
  花凌洛没有回客栈,而是转身进了一条酒巷,她正失魂落魄的走着,冷不丁地被从里面翻墙出来的人砸了个正着,那人“咦”了一声,压在她身上也不起来,竟是低低的笑了起来,笑意透过他的胸腔传出来,震得她有些发懵。
  
  低头,只见一白衣男子附在她身上,双肩笑的一耸一耸的抽动,乌发滑落下来散落在她脸上,她用手拨了开去,看见一张桃花乱颤的脸,左耳上的紫色耳钉发出妖媚的冷艳光芒。
  
  周云潇好像是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笑的停不下来,原本低低地笑意竟变成了朗朗的大笑,一边笑还一边用手使劲的锤,花凌洛翻了翻白眼,吐血!
  人家是锤地,他丫的锤的是她好吧,这么个锤法,也不嫌手疼!
  
  两人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见周云潇笑的一脸诡异,花凌洛眼神开始飘忽。
  “喂,你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周云潇说着伸手弹了弹衣角上的灰,衣衫顿时恢复一身素白。
  “我跟组织申请了任务,特意来把你带回去的。”
  “少胡扯,谁不知道你这个懒人是一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花凌洛嘴角一抽,怒道,“那我这是跟你学,潇洒走一回不成么?!”
  周云潇用手拨了拨飞扬的发,美滋滋的道,“潇洒走一回什么的早就过时了,哥这是潇洒的来回走!”
  说罢长指一伸,搭在花凌洛的肩膀上,提着她的领子就飞了起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两人在一家灯光昏黄的酒肆前停下来,招牌上龙飞凤舞的画着几个大字,花凌洛歪头看他,“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这家店里很冷清,没有一个客人,凳子早就都搬到了桌子上倒放着,老板娘趴在柜台上,用手撑着下巴,频频的点头。
  花凌洛用手敲了敲门,周云潇早已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老板娘听见动静,半撑着眼皮抬了抬,眼角落在周云潇身上时,噌的亮了一下,抻到一半的懒腰倏地停下,风风火火地走过来,手上还提了个抹布,吭哧吭哧的麻利地将一张桌子收拾出来,身子往周云潇那边挪了挪,却极是尊重,笑呵呵地道,“周公子可是有好些日子不来了。”
  
  周云潇朝她风情万种地眨巴眨巴眼,“这不是来了么,还给你带了个客人来。”
  老板娘这才看见花凌洛似的,笑问,“这位姑娘初次来吧?想要喝点什么酒?”
  花凌洛见她瞧着自己的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待见,怎么看怎么碍眼,倒也不在意,挥手道,“来一坛竹叶青。”
  周云潇在一旁笑。
  老板娘幽幽地道,“没有。”
  “那,女儿红也行。”
  “没有。”
  “玉钩藤?”
  “没有。”
  “绿豆烧?”
  “没有。”
  “庐州酿?”
  “没有。”
  “……”
  “……”
  花凌洛终于怒了,“什么都没有,还开的什么酒店啊!”
  周云潇笑的更欢。
  老板娘惊讶道,“咦?外面的招牌上不都写着么,本店只卖糯米酿,那字儿还是当初周公子亲笔题的,啧啧,漂亮着呢!”
  花凌洛咬牙,“那你还问我要什么酒?”
  “这不是充分体现出本店对客人选择的尊重么?”
  
  典型的周氏对话,真不愧是周云潇的人,花凌洛气得要吐血,谁知那人却忽然敛了笑意,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背,凝眉认真的道,“感觉好些了么,发生了什么事?”
  
  一句话将花凌洛打回原形。
  那老板娘也会看眼色,利索地端上几坛糯米酿就匆匆退了下去。
  周云潇给她倒了一杯酒,花凌洛也不客气的喝了,难得见他这么认真关心自己的样子,心里一暖,眼眶又有些发酸,便将这次回来见着秦江宁的种种细说了一遍。
  
  周云潇也不打断她,难得的安静,直到她说完。可还不等她再伤感一把,他突然又顶着一张笑嘻嘻的脸凑过来,“要收服你家那只别扭的小孩儿啊,这还不容易……”
  
  说着便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一阵低语轻喃,花凌洛的脸色越变越诡异,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煞是好看,抬眼看了看潇洒喝酒的周云潇一眼,心里暗道,亏她刚刚还稍稍感动了一下,这人分明就是一妖孽嘛!他家的那小徒弟,其实应该也很可怜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这里正想着佟月儿呢,就听见外面的酒巷里模糊的传来了她的喊声。
  “周云潇——你给我出来——”
  “周云潇——我不逼你了还不行么——”
  “师傅,徒儿知错了,你回来吧——”
  “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云潇,云潇,你在哪儿啊,云潇,我找不到你了——”
  
  花凌洛抖了抖,笑道,“瞧那丫头,这一声声喊得,跟小杜鹃似的。”
  周云潇沉默了半响没说话,美眸半阖着,闪烁着迷离之光,乌发蔓延的披在肩上,衬着四周晕黄油灯的光晕,显得越发的妖冶动人。
  
  “总之,照我说的去做,你那离家出走的小破孩儿就一定会自动现身的。”说罢身子轻轻一跃,再次穿窗越墙而去。
  

'正文  和好+亲热不容易'
  周云潇走后,花凌洛就开始喝酒,起初还只是小杯小杯的饮,后来就扔了酒杯一壶一壶的灌,以前听说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特别容易醉,但她觉得也不是那么回事,这都第几壶了,头脑反而越发的清醒了。秦江宁的脸就那么走马灯似的在她的眼前晃,每次眨眼都是不同的脸孔,她甚至有些记不太清他原本的样子了,只是觉得这些面孔陌生的很,不再像从前。
  
  再抬手,老板娘按住了她的手,清冷的道,“本店要打烊了。”
  花凌洛摇了摇手里的酒壶,又没了。
  她把手放进袖子里掏啊掏的掏了大半天,抬眼,苦着脸道,“他走了,银子忘了给我留。”
  老板娘不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边打着哈欠边收拾着残桌,“周公子带来的人,自然是不会收你钱的,赶紧走吧,还让不让人睡了,真是。”
  
  花凌洛用手撑着身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也不问这人跟周云潇是什么关系,摇摇摆摆的就出了门。
  老板娘在她身后道,“哎,我这店原本也不是招待客人的,自然是冷清的,隔壁就是一条花街,哪个还上这里来讨酒喝啊,店里的酒也都运到那些个勾栏院里去了……”
  此时的花凌洛早就出了门,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阁楼参差,轩窗掩映,朱栏曲折,珠光玉色,琉璃瓦在月光的相映下,熠熠生辉,亭台雅阁,光怪陆离,巧夺天工,丝竹管弦,靡靡之声,迎风入耳。
  
  花凌洛的前脚刚在芙蓉楼门口站定,里面几乎是瞬间便涌出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美男子。妩媚的妩媚,妖娆的妖娆,身子都跟抽了骨头似的,蛇一样的往她身上缠,浓烈的脂粉气息扑鼻而来,令人几欲作呕。花凌洛从头皮一直寒到脚底,要不是想起周云潇那厮的话,她几乎就要转身逃跑了,此刻手脚都僵硬着不能动弹,任由围在身边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的人儿簇拥着她进了芙蓉楼。
  
  要说芙蓉楼里的小倌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是个女的就要往里头抢,只是这般清秀俊俏的跟小公子哥似的女子还真是罕见,尤其是她醉眼朦胧觅归路时的惊慌眼神儿,更是让这些人萌到了骨子里去,这年头,这般羞涩纯情的女子可真太少了。
  
  花凌洛一路脚不沾地的被花蝴蝶托着上了楼,跟还珠格格里面紫薇跳崖时的情景有一拼。
  入了内楼,底层是一正厅,画栋雕梁,珠玉生辉,,楼上幽房密室,间间相连,千回百转,其装饰布局各有特色,绝不雷同,断不会让人出来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或者是入错了门,上错了床。
  
  走到连廊尽头,以为是山穷水尽,略一转身,拨开眼前的花木,便又透出一条狭路,其内又是几间琼室瑶阶,别有一番风味。
  花凌洛就被众人七拐八拐的扔进了这其中的一间阁楼之内。
  
  “姑娘你看着面生,莫不是本地人?”
  “这个姑娘可是初次来我们这等烟花之地?”
  “哎呀,姑娘你的脸好红!”
  “姑娘你怎么称呼啊?”
  “今晚上让奴家来陪你怎么样?”
  “……”
  
  被耳边嗲声嗲气的男音喊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造反了,镇压都镇压不住,眼前水罗长衫此起彼伏,广袖临风,丝带缓扬,花凌洛忽然觉得酒劲上来了,一阵阵的头晕眼花。
  
  正在挣扎着要不要暴走,刹那间,阴风起,剑影闪,雅阁的门被人一剑劈开,来人一袭黑衣包裹着精瘦的身子,头戴一顶斗笠,黑纱遮面,手执一柄长剑,似秋水寒月。
  
  “啊?!”
  “有刺客,来人啊——”
  
  黑衣人手腕轻翻,长剑一震,龙吟一声,直抵那小倌儿的咽喉,后者白眼翻了又翻,痛恨自己为什么就是晕不过去。
  
  众小倌儿被惊了一跳,慌乱的挤作一团,有的身子贴在花凌洛的背上,有的手臂还缠在她的身上,有的手里端着酒杯瑟瑟发抖,模样楚楚可怜,有的臀部几乎要坐在她身上。每个人都拼命的想要往花凌洛怀里挤,企图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
  
  花凌洛用手撑着额头,眼角自瞄见那人开始,嘴角便偷偷的染满了笑意,感觉到那人身上像个超强功率的电冰箱一样呼呼的冒着寒气,她起身挥退殷勤过分的莺莺燕燕们,众小倌儿一哄而散,雅阁内只剩了对面的两人。 
  饶了一个大圈,这人终于还是回来了,如此,甚好。
  
  摇了摇头,花凌洛起身想要走过去,谁知脚下绊了椅子,一个踉跄就要摔倒,黑衣人收了长剑,伸手来扶,手指触到她的指尖,反而猝不及防的被她用力一扯,一齐倒了下去,落地前他被她护在怀里,头上的斗笠滚落在一边,花凌洛的心顿时噼里啪啦的乱了好几拍,眼神痴迷地瞧着那美到令人心悸的一张脸,陌生而熟悉。
  
  她嘴角自豪的勾了勾,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什么倾国倾城绝世佳人,统统都及不上她家小破孩儿的一星半点儿。
  他的下巴似乎更加削瘦了,五官却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的精致了,浑然天生的贵气和风华隐都隐不住。此刻他正绷着一张小脸,薄唇紧抿着,细长的眸子里满是怒火的瞪着她。
  
  “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脾气还是一样的坏,别扭的要命。”
  
  花凌洛说着微微抬头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角,他的脸一红,仿若春风桃花般,霎时间绝艳容色绽开,片片璀璨夺目。他尴尬的略略偏过头去,她却执意的要掰着他的下巴吻他的嘴角,借酒耍疯什么的,不用白不用。
  
  良久,两个人唇分,气息微乱。
  花凌洛面对逃避了这么长时间的熟悉面孔,执意抱着他不撒手,秦江宁恼羞成怒,拖着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她摇摇晃晃,脚步虚浮的站不稳,他连忙去扶。
  花凌洛酒意上涌,皱了皱眉头,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奔到窗前就开始吐,秦江宁在旁边扶着她轻轻给她拍打。好像不久前才刚发生的画面再次重现了,不过此时却是两人互换了角色。
  
  吐了大半天,花凌洛难受的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要喝这么多酒了。
  一把拽了秦江宁,趴到他身上喃喃道,“宁儿,原来胸闷呕吐什么的这么难受啊,那等你将来怀了宝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花凌洛的话说完,便直愣愣的挂在他身上睡着了。
  秦江宁身子一僵,脸腾一下子,烧成了个大煤球,又黑又红又烫手。
  
  (加更章节)亲热不容易
  
  大江东去,平楚南来,一带江山如画;高柳垂阴,老鱼吹浪,依稀风韵生秋,遮天红艳花如火。
  
  几天前,秦江宁抱着烂醉如泥的花凌洛回了客栈,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原本挽着的发髻都变成了齐肩的短发,一时间成为当地茶余饭后的闲咨,花凌洛知道那算是秦江宁报了当初的下药之仇,这样的惩罚,比刺他们一剑还要糟糕。
  
  有时候花凌洛觉得,其实当初端给他喝那碗药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那药有问题了,他是从小吃药长大的,连身上都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怎么可能连普通的伤寒之药都分不清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两人的关系算是和好了,长期待在客栈里也不是办法,虽然不知道秦江宁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但看他的穿着是一身粗布的衣裳,也知道他的钱来之不易,要知道三年前,他的皮肤嫩到即使穿一件旧衣裳都会划出一道道的红痕,这几年,他的确是吃了不少苦。
  
  花凌洛找了辆马车,马车虽然不算宽敞,但是钻进两个人去倒也不显得拥挤,而且布置的十分舒适,她把秦江宁塞进去,自己跳上车,牵着马的缰绳便朝着城外走去。
  
  江湖什么的,飘着飘着就会挨刀,像他们这种小人物,还是随便找个小村小庄什么的落脚比较好,安全省钱还环保。
  
  山路有些崎岖,周围怪石嶙峋,枝桠茂密,远远望去,也不见半分人烟。马车的轮子咕噜咕噜单调的滚动着,坐在马车里的人也被颠簸的有几分难受,最后他索性掀了帘子蹿出来在花凌洛身边并肩坐下。
  
  花凌洛扭头朝他笑了笑,“累了么?要不要停下来歇歇?”
  秦江宁笑着摇摇头,伸手拽住她的衣角,想了想,可能觉得这个动作不合适,又改而去挽着她的手臂,一会儿摸摸她的肩,一会儿又噌噌她的脸,最后干脆伸手抱住她的腰,身子懒洋洋的靠在她身上。
  
  花凌洛起初还在专心地赶车,后来终是忍不住,淡淡的道了一句,“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
  
  秦江宁先是一愣,继而笑起来,他笑的双肩一抖一抖的,胸腔还微微的震荡,他笑得眼角儿都潮湿了,他笑的那么欢畅,那么好看,可是,却没有一丝声音。
  
  花凌洛心里像是被人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厉害。伸手揽住他乐得东倒西歪的身子,她笑,“江宁,等我们安顿下来之后,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秦江宁停了笑,呆呆的看着她,满眼的困惑不解。
  花凌洛用手将他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又重复了一遍道,“你没听错,是我嫁给你,所以你不能再娶别的女人了,好不好?”
  秦江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手指攥着她的衣角,死紧。
  她握住他的手,一点点让他放开自己的衣角,两人十指相握,额头抵着额头。
  “我早就是你秦家的人了,你不记得了么?”
  
  秦江宁别过头,泪珠儿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年她说,我花凌洛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魂。
  她说的那般铿锵有力,那般斩钉截铁,可是后来,明明不要他的人是她,丢了他的人也是她啊,现在她还敢怪他不记得了?
  她怎么能够这么坏……
  
  花凌洛知道他心里委屈,也不解释缘由,不知不觉的,手指伸入了他的衣角,慢慢的往上游,秦江宁身子猛地一颤,红霞染上了耳际,他抬眼,恨恨地瞪了她一下,接着发泄似的将她扑倒,抱着她的脖子就胡乱啃了起来,两个人翻身进了车厢,任由那匹老马自己去走。
  
  眼看着两人皆已动/情,衣衫半解,眼神迷蒙,马车却猛地一个颠簸,秦江宁的后脑勺往车壁上撞去,花凌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用手撑住了车厢的侧壁,与此同时,车帘外面的老马受惊的嘶叫起来,四处乱奔。
  
  眨眼间,秦江宁已经收拾好了衣衫,提剑飞了出去,他一出去,马车立时就停了下来。
  等花凌洛追出去的时候,刀剑在头顶上已经连响了十几次,三个黑衣蒙面人倒地不起,剩下五个倏地四散开来,四面八方的将马车围在中央。
  花凌洛恨恨地咬牙,要不要这么狗血的,破坏人家好事是要天打雷劈的!一群大人欺负她家小孩儿更是要被劈的灰都不剩的!
  
  但是人家秦江宁眼皮子都不得眨一下的,显然已经见惯了这样的排场,足尖一点,如踏云踩月一般掠了出去,身形虚幻缥缈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咻咻咻的几下,结果了剩下的五个人。
  
  收剑,站定,掠回马车。
  花凌洛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窝在她怀里像只小猫儿一样的人吗?
  眨眨眼,一道人影掠了回来,眼神得意的看着她笑,最后越笑越开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花凌洛将他拦腰一抱,低眉垂首一吻,秦江宁刚刚的英雄气概顿时一短,心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摇摇晃晃的就被花凌洛拐进了马车。
  可是这心花还没来得及怒放呢,就听见外面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那匹老马如惊弓之鸟般拉风的跑了起来。
  
  “此路是姐开,此树是姐栽……”
  话还未说完,秦江宁飞出去,再飞回来,外面的世界安静了。
  
  接下来的半天,这些人来了一拨儿又一拨儿,也不知道这些强盗土匪是不是八辈子没见过活人了,他们这一出现,就像一块糖掉进了蚂蚁堆,人人都要过来抢。
  
  最后一次听见外面惊叫的时候,花凌洛终于怒了,她一把按住秦江宁,噌的一下子蹦起来,丫的,这还有完没完啊!
  
  其实这事也不怪花凌洛色急,刚刚开始热恋的人总是这样你侬我侬缠缠绵绵的,一会儿你亲亲我,一会儿我再吻吻你,反正只要眼睛一看着那人,便再也挪不开了,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比眼前的人更重要了。
  他们这热恋可是守了十几二十年的才等来的,她怎能不气?
  况且,他们这样来来回回的打,想要累死她家小孩儿吗?!
  
  马车上的帘子被唰唰唰的削成了碎片,如同冬日的大雪,扬扬洒洒,花凌洛威风凛凛的跳下马车。
  不过这次遇见的倒不是什么黑衣蒙面的人,也不是路过打酱油的强盗土匪,而是一个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的男子。
  
  

'正文  花落谁家'
  那个男子躺在地上,双腿大张着,两手捧着高高的肚腹不停的来回揉抚,支离破碎的呻吟声从口里痛苦地溢出,两人骇了一跳,急忙奔了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
  
  “喂,你感觉怎么样?”
  那人疼得满头大汗,此时听见有人唤他,努力睁眼看了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钳住了花凌洛的手腕,秦江宁的眉毛皱了皱,眼里有几分不悦,却也没阻挠。
  
  “疼——好疼——呃——”
  “我带你去找大夫。”花凌洛说着就要扶他起来,那人捂着肚子拼命的摇头,接着又是凄厉的叫了一声,五官都痛苦的拧了起来,缓过一阵阵痛,他勉强闷声道,“求你——帮我——恩——” 
  
  花凌洛本想让秦江宁帮他接生,但转眼见秦江宁一张小脸早就吓得煞白了,手足无措的立在一旁,于是便拉着他进了马车,让他先等着,自己则是转身回去守在那人身旁。现在去找大夫显然是来不及了,自己虽然不会接生,但好歹留在他身边还能给他打打气,一遍遍喊着自己都觉得没什么用的加油,努力,使劲儿啊等等的。
  
  秦江宁吓傻了一样呆在马车里,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血不是没见过,人也不是没杀过,可是这样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那人的呻吟声时断时续,时高时低,手指攥着衣角松开又握起,身子用力地挺高又落下,头无力的左摇右摆,汗流浃背,身子底下一片殷红,触目惊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下来,孩子还没生出来,他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渐渐的,只剩下了花凌洛的打气声。秦江宁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害怕,原来生孩子是这样可怕的吗,那个人的妻主呢?为什么他都要临盆了她还不在他身边?是不要他了吗,还是又有了新欢?
  
  秦江宁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不觉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随着哇的一声,那孩子终于落地了。孩子微弱的哭声让他猛地惊醒,扭头看过去,见花凌洛趴在那人嘴边,那人的唇无力的动了动,然后就闭上了眼。花凌洛用干净的布将孩子包裹了,抱着他走过来,见秦江宁痴痴呆呆的模样,一下子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他只是昏过去了。”
  
  秦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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