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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国师-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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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山侯心底一惊,面上却淡淡一笑,出言道:“国公有所不知,国师董策确是能人,然,尽是他背后衍教之力,如此一个依靠传承之人,如何与新秀龚庆比肩?即便是他又如何,我们所要弄清的不管他龚庆,还是董策,只要胆敢来杭州为祸,必叫他尝那挫骨扬灰之味!”
吴国公听后转身盯着陶山侯,瞧着小老儿弓腰谦卑的态度,他眉头松解,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杭州平静太久,也是时候来点风雨了!”
……
灯红,酒绿,配映着人们身上的华美衣衫,伴随撩人心扉的曲乐,人影幢幢,灯火阑珊,朦胧的人儿显得是那般的俊俏,比之往日增艳三分,男人三五成群,推杯换盏,女子衣着鲜亮,争相斗艳,欢声笑语在这偌大的堂内从不节制,道尽了人生之幸,醉愁万古,逍遥嗨,好一处纸醉金迷的世界。
这是所有杭州公子进入逍遥嗨的第一印象,有人不耻,有人唾弃,但更多的是新鲜的触动,激情的撩拨。
“哇,这酒……火热割喉,甘润醇香,好个焰奴娇啊!”
“呵呵,我没夸大吧洛公子。”
“你还好意思说,这酒肆都开了半个月了,你竟然到现在才通知我,当罚!”
“别别,你当我是早知这妙处啊,我也是前些天才从林公子口中得知的,而且花了不少钱才订了这个位子,你看看,如今这酒肆里那还有空位啊?”
“哎呀,闲话少说,来来来,共饮一杯。”
“滚,那小花娘与我们的焰奴娇碰杯,你也好意思!”
“就是就是,昨天我就被这家伙骗了,什么先干为敬,开始我还以为他喝的是焰奴娇,可结果却是那小花娘,吕公子你啊,好生不要脸。”
这边正在谈笑,另一侧,两位公子相邀上了舞台,一人坐在七弦琴前,一人手持玉箫,两人相视一眼后,互道一句“请”顿时,琴箫悠扬,飘荡堂中。
逍遥嗨的乐师只有一种,那便是敲鼓的,其余乐器虽有,却都供给客人弹奏,至于笛箫一类,自是客人携带来存在吧台里,想演奏时可随时取出,想拿回去也没人阻拦,并且,但凡上台演奏,不论好不好,都能得到逍遥嗨赠送的一瓶美酒。
此等用客人服务客人的方式其实在当今时代算不上新颖,只是大家没这个概念,有的只是朋友间的奏乐助兴罢了,没人帮这种事当成买卖,更不会感觉自己是卖艺的,反而对善于音律的公子而言,这就是给他们长脸的舞台!
“哈哈,卓大雷你啊,本世子可真是小巧你了,这酒肆,好!好啊,有趣之极!”黄朗靖目扫逍遥嗨里精致华美的装修与那热情至极的氛围,心下大乐,狠狠赞赏了卓大雷一番。
卓大雷一脸惶恐,心底却喜得不行,忙道:“这还是世子栽培,自跟随世子后,大雷时刻在想如何让世子玩得更开心,故此便有了这逍遥嗨!”
“嗯,不错,你真是有心了。”黄朗靖说完,忽然想到什么,道:“废了你不少钱吧。”
“啊这……”卓大雷本想说没有,可是细细一琢磨,如果真这样说了,会不会惹来麻烦?
须知,这半个月来逍遥嗨的生意是一日胜过一日,而今每日的酒钱已经高到他以往的半月总收入,而且还是没有孝敬前的总收入!
虽然,逍遥嗨前三天可以说无人问津,就算有客人也没谁主动上台奏乐,但即便如此,依然撑过来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万三钱庄的掌柜子邢万三,他每一次的独奏都能让人怦然心动,特别是他那拿架子的精髓,奏响激昂筝乐时投入的神态、姿态,已经被不少公子争相模仿。
卓大雷刚要张口,突然曲声一停,紧接着,便听堂中有人喜喝:“啊!邢公子终于又要上台了吗!”
第四百九十七章 又是一场买卖
一袭白裘,承托得宛如雪域孤狐般的身影,带上义甲的手指捏着一杯焰奴娇缓步上台,酒杯往一名俏丽的侍女托盘上一放,带着三分醉意,七分洒脱的一甩衣摆,大咧咧的往凳上一坐,双手一抬,僵持了好一阵后,十指才缓缓抚在汉筝上。
“哐……”的一声,十分沉闷,却让还在闲聊的客人纷纷止住言论,下意识将目光集中的台上。
不一会,随着义甲撩拨的筝弦发出一段沉闷中带着清脆的曲乐,亦如那烈风刮过山林,万鸟齐飞,声不绝耳。
初时很躁,时急时缓,然而随着筝曲震荡,声乐忽然如山谷清泉,小桥流水,一时惹人沉醉,可仅仅片刻,音律竟越来越快,白裘青年的十指已然化成了残影,在昏暗的彩灯中顾客只能看到双臂在狂舞,以及那张狂摆放与所求的欢声。
青年的上身伴随着筝乐一起一伏,时而如匍匐在案,耳贴汉筝,时而又闭目仰头,满脸享受,他奏乐时的身姿从没有固态,有的只是随性,随心,随曲而动,随声而摆。
“凤求凰!竟是凤求凰!”
“邢公子真是曲高悠扬啊!”
“哇,邢东家是不是有了心上人,故而……难道这位佳人是奴家不成?”
“去去去,没瞧见方才邢东家看了奴家一眼吗,这注定了此曲是邢东家为奴家所奏的,没你们什么事!”
“好不要脸!”
几个女子顿时打成一团!
“你们才不要脸!”逍遥嗨一角,方淑蔚厌恶的扫了一眼这把聒噪的女子。
方淑蔚现在有些后悔,策郎的凤求凰自然是为她所奏,但她却不能证明,毕竟她现在是女扮男装!
“也不知策郎开的店为何要找这些女子来撑场面,就算没了她们,有焰奴娇与小花娘在,依然客源不断,何必损了自己名声!”
方淑蔚所担心的其实根本不存在,一来,人家根本不知道他是国师,二来,逍遥嗨也不是董策的产业,就算有朝一日他身份曝光,也没人敢拿这些说事。
至于来逍遥嗨的女子,如今当然不可能是正经良家,而是从青楼邀请。
因为到逍遥嗨赚外快比她们在青楼接客所得更多,故此是越来越多的女子投身此地,她们接到客人后也不会回青楼,而是在附近客栈开房,故此发展到现在,逍遥嗨附近的客栈是夜夜爆满,一房难求。
此事虽让那些青楼老鸨很眼红,可是为了其中抽成,她们也只能认了,同时,也开始效仿逍遥嗨映照气氛,奈何,冰酒难求啊!
没了冰酒,何来氛围?
逍遥嗨的焰奴娇与小花娘已经声传百里,因其只能冰镇,不适合煮酒,而寻常何来虽口感也好,但毕竟现在是冬日,常温也是极凉的,可放到夏日口感就不如冰镇了,故而现在余杭公子哥们都将其称为冰酒。
况且,在这里带走的女子比之去青楼直接上床的滋味可好多了,此地的调情氛围自不必说,并且不是有钱人家就会跟你走,来逍遥嗨的女子挑剔着呢,十分欣赏那些上台奏乐的公子,这也就鼓动了更多公子哥乐意上台博得佳人青睐。
却不知,这是董策故意营造的,如今的人并不适合一下子接受嗨吧,舞厅的那种氛围,他只能由浅入深,慢慢将新鲜带给客人。
一曲弹闭,董策起身从侍女托盘中拿回酒杯,笑看台下众人道:“邢某突然想到一个游戏,不知诸位可有兴致?”
“游戏?邢公子可否道明?”
“简单,诸位公子佳人有谁想参加的,等会儿把桌号报上来,写成纸条藏在箱中,然后开始抽取,咱们来玩五绝接龙,如我说完,抽取箱中纸条,谁被抽到便要上台出下一句,只有十息,十息道不出者罚一杯,能接者我请一壶如何?当然,我说得可是焰奴娇哦!”
“你……”众人是哭笑不得,罚一杯没什么,可是焰奴娇就不同了,酒如其名,烈啊!
不过还是有人不惧,纷纷吵闹报出座号。
“好,纸条也都写了,那我就开始了。”待一切就绪,董策想也不想便道:“一曲凤求凰。”言罢,不等众人回神,立即伸手入箱中取出一张纸条,打开一看,笑道:“呵呵,十六号桌啊,不知林公子和洛公子你们谁敢上台啊?”
敢!这个字可顿时激发了他们的好斗之心!
二话不说,不等洛公子他们回过神,林公子立即一个箭步上了台,呵呵一笑,道:“鸳鸯望断肠。”
“好!林公子接得好啊!”台下顿时一阵喝彩,其中不乏有女子的尖叫,听得林公子志得意满,开怀大笑。
“送一壶焰奴娇到十六号桌。”董策先是吩咐了吧台后的酒保,然后便提醒林公子道:“林公子接得极妙,不过还是快些抽纸条,可别让他们有时间考虑啊!”
林公子给了董策一道“我懂的”眼神,而后嘿嘿一笑,急忙抽出纸条打开,笑道:“吆喝,这不是汪家公子的五号桌,我说汪公子啊,你行不行啊?要不,让你身边两位佳人代劳如何?她俩才气可不弱啊!”
“林公子说笑了,汪某岂能让女子代劳,反倒是要让林公子代劳一下。”汪公子说完,甩开一把兰扇坊的限量版折扇,一脸傲然道:“三生浮华世,替我抽号吧。”
汪公子说完,两边佳人立即各抱一臂,同呼道:“汪公子高才,奴家敬您一杯!”
此景,羡煞旁人!
简简单单的接龙,没有任何规矩可言,却不是小看他人,而是一种开始。
人才那个时代都有,喜欢挑战的更不在少数,董策只需要开一个头,以后的行酒令便任由他们发挥,难度自然有人帮他提高,之后的请酒更是与他无关。
“世子,这酒肆能开张,还多亏了那人!”卓大雷指着台上的董策对黄朗靖说道。
黄朗靖闻言眉梢一挑,好奇道:“此人是何人?”
“哦,他是万三钱庄的掌柜子,如今酒肆的钱多半是他出资,而且也是他提议与我合作,所以我就只是蹭一个便宜!”
“原来如此,这人看到倒是不凡了,这能看钱庄的,想必背后势力不小啊,我看你这小小酒肆也不简单,应该快日进斗金了吧!”
一听黄朗靖提到钱,卓大雷两眼便是一眯,他对黄朗靖很了解,否则也不可能找到他这座靠山,但正因如此,他才担心黄朗靖会把手伸到逍遥嗨!
“世子,小人这不过小本买卖,看起来赚得多,实则只是表面罢了,要知道那焰奴娇与小花娘的进价可不便宜啊,而且为了酒肆,小人已负债累累,没有十年八年恐怕都还不清啊……”为了防止黄朗靖分杯羹,卓大雷是不断大吐苦水,末了,还不忘指着台上董策道:“对了,世子若想要赚钱,找他就对了!”
卓大雷想的果然没错,黄朗靖的确有将逍遥嗨占为己有的想法,倒不是说他缺钱,而是感觉这逍遥嗨很有趣,自己得到后还不得天天请些好友来玩,挣足面子。
不过看到卓大雷一脸的凄苦,他也不好意思了,考虑一翻后问道:“把他叫过来,本世子要问话。”
“是!”卓大雷心里松了口气,立即叫小弟上台把董策叫过来。
董策知道是黄朗靖叫他后,丝毫没架子的笑了笑,便下了舞台走到角落的卡座,冲着黄朗靖谦卑的拱手笑道:“在下邢万三,不知世子找小人何事?”
黄朗靖抬手招呼董策坐到对面,笑问道:“邢掌柜的钱庄本世子已经从卓大雷口中了解了,我现在就想知道,如果我要弄一处好玩又能赚钱的买卖,需要投多少钱?”
“分文不用。”董策想也不想道。
“嗯?”黄朗靖与卓大雷等人都是一愣,黄朗靖更是下意识道:“为何?难道你要送与我?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劝你别想了,我虽是世子,但兄弟足有上百,给不了你什么。”
越王的儿子有多少,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只是明面上有身份的并不多,但黄朗靖必是其中之一,他要掌些权还有有可能的,不过此人性子不喜争斗,就好玩,喜欢被人恭维而已。
董策笑笑,道:“在下说的分文不用只是钱,另外的,恐怕也只有世子能摆平了。”
“哦,你要什么?”黄朗靖好奇道。
“地!”董策说完这个字后,便坐直了身子,一脸肃然道:“听闻世子自幼便是蹴鞠高手,所率王府队纵横苏杭十年未成一败。”
黄朗靖一听便一脸得瑟,浅笑道:“你倒是知道不少。”
“我想,余杭没人不知道吧!”董策这番话惹得黄朗靖更是得意,不过也很好奇,问道:“这与买卖好似没关系吧!”
“谁说的?”董策耸耸肩,左右环顾一眼后,目光锁定黄朗靖道:“与世子截然相反,我万三钱庄初到此地,无人知晓,急需要打响名声,故此,我想赞助一场蹴鞠比赛,若有可能,更像创办江南的蹴鞠联赛!”
第四百九十八章 心灵的诱惑
作为一个生来衣食无忧,没有目标,不知奋斗为何物的二世祖,黄朗靖所考虑的问题只有一点“玩”。
花钱玩,找女人玩,连收服一些狗腿子都是玩,饶是如此,一些二世祖也有丢不下的东西,那就是脾气!
黄朗靖为人如何,董策早已经让人摸清了,此子一心在玩,可身在帝王家的他依然有些东西成为困扰,便是兄弟相争!
黄朗靖很有自知者明,没有和那些兄弟斗来斗去,连收服卓大雷这些地痞只是兴致索然,此后也没有要扩充的意思,更不会让卓大雷去抢地盘,统一杭州无赖这等让他深感无聊至极的事。
然而以上种种,皆不能代表他只是一个傻乐呵,同样,他也有脾气,而且脾气不小,只是他发泄的途径与很多人一样,玩!
只是他不会发泄在喝酒,找女人,亦或者鞭打几个狗腿,他只有在蹴鞠场上才会动真火,会训斥踢得烂的队友,怒骂谦让他的对手,由此可见,他对蹴鞠的确有着一种执着!
董策斟了杯酒,看着沉默的黄朗靖,显然知道他脑袋里只有一团浆糊。
拇指轻轻划过杯沿,董策抬眼看向黄朗靖,开口道:“酒,它是给人喝的,有人需求便有人供应,于是有了买卖,有了行业,职业,酿酒的师傅为此可付出一生,其中定然不乏以此为荣的师傅,为了能酿出更好的美酒,他们穷其一生的探索,摸寻,可酒它对人能有好处吗?有,这点不可否认,但更多的是祸!无法反驳,既如此,为何从古至今它一直存在,并不断进步,以后绝对会更好。”
董策说完,一饮而尽,既而长出一口气,接着道:“在下认为蹴鞠亦是如此,它可使人强身健体,热血激昂,既如此,为何蹴鞠只能算玩?过多深入便被人说是玩物丧志,世子难道没考虑过让玩物丧志变成正正当当的行业?使它光明,可以值得炫耀,值得庆贺,甚至奋斗?以此付出一生的努力,让更多人的接受其实我们不在玩!”
“不在玩!”黄朗靖忽然感觉一天的好心情全没了!
但这绝对不是怒,他没有讨厌董策的滔滔不绝,而是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冲散了他的好心情,使得再美的焰奴娇在他看来,也淡而无味!
“邢先生说的蹴鞠比赛是怎样的?”黄朗靖自己都没察觉,他对董策的称呼已经变了。
“如今的蹴鞠,远远不够激烈,而且,小,小到就是小孩子的游戏,对我而言索然无味。”
董策一番话惹得不少人都有些愠色,但他不在乎,而是似乎早有准备的招招手,顿时,不知恭候在哪儿的邝石乙立即出现,拿了块木板递给董策。
董策挥手把桌面的酒壶杯子退到一旁,丝毫不在乎一些掉落摔碎的,将木板往空桌上一拍,便开始指手画脚道:“既然我要做,那就要做大,首先是蹴鞠场,我要做一个长百丈,宽二十五丈,内设球门宽两丈五,高八尺,有中心,有禁区,蹴鞠两队各十一员,分前锋、中锋、后卫以及门将,四周以巨石搭建看台,聚观众万数……”
这是什么?
这是蹴鞠吗?
此刻所有人都有这些疑问!
“关于详细内容,这是计划书,哦,还有……”董策先将一本皮面书放到桌面,然后又一招手,从邝石乙手中接过一个人头大的圆球。
“这是我做的蹴鞠,名为足球,以猪泡做心,三十二块牛皮革用粗蚕丝缝合,比你们玩的米糠蹴鞠更轻,更有弹性,但还有很多缺陷,也正有此,我们不能止步于此!”
说到最后,董策把球抛到黄朗靖怀里,问道:“用现在的蹴鞠方式,一场球赛我可以赞助十枚金币,可这有意思吗?要嘛不做,要做就要做大,世子觉得呢?”
做大,还是要做小,董策将这个球踢给黄朗靖后,后者便陷入了沉思。
计划书依然在董策手里,如果黄朗靖不答应,董策自然不会给他过目,浪费时间,但他相信,黄朗靖没理由拒绝。
他这种人,小打小闹的玩得真腻了,如果不是太平道没有打进江南的市场,这家伙绝对是个吸毒的料,而今一份能刺激他,让他感到血液还在沸腾的计划摆在面前,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呵呵哈哈哈……”黄朗靖忽然笑了,笑得很张狂,很兴奋,他目光一扫周边的猪朋狗友,捧起手中的足球问道:“诸位觉得,这好玩吗?”
说实话,好不好玩他们真不知道!
“世子,干脆试试吧!”
“对,找十一个人,不,二十二个,我们这里几个人?一二三……还差十四个。”
“百丈长,二十五丈宽,还需要平坦的,咱余杭府附近那有这样的地方?”
“有啊,怎么没有,就算没有,是坑就埋,有坡便推,对我们而言,还不是轻而易举。”
……
董策空手出了逍遥嗨,与方淑蔚踱着步走在冬季的寒风中,而邝石乙倒是很识趣的提着灯笼跟在一丈外。
“此番大兴土木,他们又要动用上万人,杭州征兵将越发困难了吧。”方淑蔚发自内心的为策郎的计划成功感到喜悦。
“不够,远远不够啊。”董策却是摇头一叹,道:“如今整个杭州至少三百万人,光这余杭府就不下百万,区区一万,九牛一毛。”
“可他们都是壮丁啊,三百万里能有多少壮丁啊。”方淑蔚如今看事情也不会只看表面了。
董策还是摇头,道:“就算五十万,这个数也不是说能动员就能动员的,困难的是不能乱安排,必须要让他们与士族紧密联系,要让他们给士族提供利益,而且这个利益是士族绝对舍不得割取的,唯有如此,他们的大军才无法动弹!”
“这……”方淑蔚欲言又止,最终仍然忍不住问道:“不是同以前一样,让士族剥削百姓吗?”
董策神色不动,边走边道:“自古皆如此,以前是这样,以后同样不会改变。”
“可……”方淑蔚还待说什么,董策却打断她的话,道:“夫人你啊,理念是没错,为夫也不否定你的看法,可大势所趋,强行改变只会死更多的人,而且最终它还会走向弱肉强食,这是道,是自然法则,人力是不可能扭转,但是……”
董策脚步一顿,正要站在一处十字街中央,环顾其它三条道路,肃然道:“他们有跟多的选择,不会因战乱而死,不会出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惨象,给他们创造活下去的机会,让他们有权力选择改变自己的人生,这才是我教要做的!”言罢,董策扭头看着方淑蔚,展颜一笑,问:“莫非,蔚儿想为那些得过且过之人买单?”
“蔚儿才不会傻到这样做呢。”方淑蔚当即就不悦了。
“那何须苦恼?”董策苦笑。
“是啊,何须苦恼?”方淑蔚也觉得自己想得太宽了,这世间的事,似乎就如策郎所言,无论朝代如何更替,它还是一样,有上有下,有好有坏。
逍遥嗨距离万三钱庄并不远,三人走了一刻钟便来到钱庄后院,正准备开门进去,忽见巷口进来一来,也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董策后转头便走。
“什么消息来了?”方淑蔚兴致勃勃的凑近道。
董策一边取信,一边道:“急什么,先开门。”
“钥匙石乙拿的吧,灯笼给我,你去开门。”方淑蔚从邝石乙手里接过灯笼后便又凑到董策身边,提灯给他照明。
董策也不急着进门了,在门口把信看完后,直接引灯笼的火将信纸烧了。
“什么事啊?”方淑蔚才看了两行,具体写什么还没明白呢。
“成了!”董策松了一口气,随后在邝石乙耳边低语几句,等邝石乙点头提着灯笼转身离开后,这才对方淑蔚解释道:“士族开始查我们了。”
“啊!这么快!”方淑蔚有些担忧。
董策摆手示意进屋,回到房中用竹钳掀开埋在炭火上的灰后,添了极快新炭下去,又放了铜壶烧水,这才道:“我埋了这么多东西,足够他们挖两个月了,虽然所有的东西都是亦真亦假,但有些人很可能耐不住性子,特别是激进派的,蔚儿近来可要多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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