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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蒸之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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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起一五一十地答道:“此乃舍弟墨枭,舍妹子燕。这位是我家的侍女阿苑。”
“哦,原来都是墨门之后。”滕秀点了点头,挥手道,“第一什,射死他们!”
他身后滕阵之中,最前方的十人毫不犹豫地开弓就射……
“大白!”
公子起还来不及开动脑筋给自己的“宠物”取一个响亮名号,只能先随便用了这个大路的名字。
虽然他不知道这两边人的路数,不过这个时间出现在商丘附近的军队定然不是什么好路数。他心里也有所准备,所以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
“吼!”
还没有长出声带的大白体内发出了一声闷响,就跳到了四人身前。它抬起身子,把这几个少男少女遮盖在宽宽大大的龟甲之下。
“叮叮当当……”
这些可以洞穿札甲的青铜利箭全都射在甲骨赑屃的身上,当然这种普通的攻击伤害不了大白分毫。
滕秀眼神一冷,他看了看似乎毫无所动的三无义从,从腰间拔出了长剑……
“锦叔且慢!”
第三十九章 季姬纫母
“锦叔且慢!”
滕秀身旁的帷车之中响起了女子的声音,帘幕挑开露出了一位相当标致的贵族女子。
她的面容依然美丽,可惜韶华不再。一头长发之中已经出现了星星点点,额头眼角也有了肉眼可见的细密皱纹,
中年贵妇走下车来,开口道:“锦叔,只是些少年人,就放过他们吧。”
滕秀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马上答话,倒是躲在大白身后的阿苑听到女子的话音之后小小的身子就是一振,竟然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颤声问道:“夫人……纫师,是你吗?”
她这番举动,自然让全场的目光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那位“纫师”仔细打量了一番阿苑,有些迟疑地回道:“你是……”
到底过去了四五年,阿苑从女童长成了少女,形貌自然有了很大的改变,这位贵女一时认不出来亦数寻常。
阿苑哽咽地道:“纫师,是我啊。我是阿苑哪……”
中年贵妇身子也是一振,十分惊讶地说道:“苑儿,真是你么?!”
苑儿?公子起和墨家姐妹自然把眼神转到了身边小侍女的身上。
“玱啷!”
仲子燕闻言把腰间的短剑拔了出来,恶狠狠地看着阿苑。
小侍女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有丧命的危机,只是泪流满面地呆在了那里。
公子起心中了然,看来自己的小侍女果然碰到了熟人,她这个小女孩的熟人不用问肯定是老乡,那么她的老乡就是……
怪不得想要射死自己这个“墨氏之子”呢。反正对滕国余孽来说,宋国公族都是他们灭国的仇人。
“别伤她!”
公子起伸手阻止了墨家二妹。他稍稍沉吟,然后拉了拉小侍女的袖子,低声呼唤道:“阿苑、阿苑!”
小侍女这才大梦初醒,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眼角,蹲下身子正要说话,却听得公子起道:“阿苑,你别说听我说!”
“既然是你的故国旧识那就不会伤害你。你走吧!”
“可是……”明明能保得住小命,不过阿苑却有些犹豫。
“没什么可是的,你在这里也帮不了我。”公子起苦笑着,贴着小侍女的耳边道,“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是墨家的仲儿就好了!”
阿苑的脑子也挺快,明白过来之后狠狠地点了点头:“小婢誓死也不会泄露公……嗯,您的身份的。”
公子起欣慰地拍了拍阿苑的小脑袋,又推了她一把道:“好了好了,你去吧。”
阿苑端端正正地对公子起行了一个叩拜之礼,这才抖抖索索地从大白身后站了起来。小侍女提着裙角一路小跑到了帷车之前,又惊又喜地说道:“纫师,真的是您!”
纫师眼中含泪,却笑着点头说道:“痴儿,真的是为师。”
“纫师,弟子、弟子……呜呜呜……”阿苑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她这一哭,周围的滕人也都露出了恻然之色,想来是挑起了他们心中骨肉离散的悲情。
“苑儿,快别哭了。”纫师亲自走下了车拉起了地上的阿苑,用袖子擦掉了她的眼泪,“你怎么会到了此地?还有……他们是何人?”
“我是……嗯,墨家的婢女,陪着……二郎君来此地……嗯,游玩。”
阿苑自然不愿意欺骗自己的老师,不过心地善良的小侍女也不愿意见到公子起死在自己眼前,无奈之下只好撒了一个谎。不过她一边抽泣一边说话,一张小脸也被泪水灰尘弄得花里胡哨,纫师倒是没有察觉。
“游玩?那是何物?”纫师指着甲骨赑屃问道。
“呃……”阿苑的脑子不慢,“墨家养的奇兽,叫做……嗯,大白。一到雷雨天,大白就会发狂!”
她这话倒是真把滕国贵女给唬住了,墨家实在太有名了,墨翟也是在太强大了,所以他们家养出这种怪物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她最后拉起自己弟子的手,认真地看着阿苑的眼睛,柔声问道:“苑儿,他们待你好么?”
“很好很好。真的很……”阿苑赶忙点头,不过想到死去的兄长心中不由得一痛,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纫师点点头,起身对着滕秀说道:“二兄,就放过这几个孩子吧。”
滕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四妹,你的心还是那么软。”
不过他还是还剑归鞘,对着公子起喝道:“墨鸦小子,你们可以……”
他转念一想,这小家伙要是回城报信岂不是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你们可以退到一旁,不过不许离开!”
公子起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在大白的背后大声回道:“多谢将军,多谢夫人。还有阿苑,你也自己保重啊!”
他和墨家姐弟就这么躲在甲骨赑屃的身后,退到了一颗大树底下。
仲子燕扶着公子起靠着大树坐了下来,隔着湿透了的衣衫发觉他身子有些烫,再看他脸上更是一片不正常的潮红,眼中还带着血丝。
墨家二妹不由得失声道:“公……郎君!”
公子起今晨已经受了风寒,又在白龟之甲中灌注了大量精血,还在车上被淋得像是落汤鸡。方才危急时刻还不觉得,如今这股子劲头一松,的身上又被野外秋风一吹,他立刻觉得四肢百骸如同灌了铅一般地沉重,胸口烦恶脑袋发胀,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只是他知道现在还没脱离险境,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不要昏睡过去。
公子起定了定神,才压低声音道:“我没事……对了,二位莫怪,事情紧急我也只能冒用一下贵家威名了”
方才一路上他确实晕晕乎乎的,不过墨家兄妹之间的对答总还是听了两句,怎会不明白他们的身份。
墨家姐弟对视一眼,干笑着摇摇头,异口同声地道:“不怪不怪!”
虽然被这段小插曲打断了一会,但是滕国人和义从军的正戏还没开锣呢。
“哎……”无骸忽然叹了一口气,上前几步道,“家国破灭,骨肉离散。乱世之人,莫若飘萍!”
他向那位纫师拱手作揖道:“无骸拜见夫人。”
滕国侯姬也敛衽回礼道:“婢子见过首领。”
他们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但是同为小有名气的乐风万师倒是也听过各自的大名。这位“滕(国别)季(排行)姬(姓)纫(名)母(尊称)”乃是最后一任滕侯的女儿,也曾经是现任齐王田氏地的侧妃。
不过他们夫妻关系并不和美,所以这位滕国侯姬在为齐王生下一位公子之后就孤身回到了滕国。实际上此种事情并不鲜见,诸侯夫妻是可以离异的,甚至离婚之后女方还能再嫁。
“桓公与夫人蔡姬戏船中。蔡姬习水,荡公,公惧,止之,不止,出船,怒,归蔡姬,弗绝。蔡亦怒,嫁其女。桓公闻而怒,兴师往伐。”
《左传》中的这段就说的是大名鼎鼎的齐桓公因为和他的夫人蔡姬就因为夫妻之间的嬉戏而闹了点小矛盾,一怒之下把她送回了娘家。没想到蔡侯也生气了,把女儿再次嫁了出去。本来没想着离婚的齐桓公心情自然是不好的,于是就派兵讨伐。
回到滕国之后,静极思动的纫夫人就开一家私学来打发时间。阿苑的父亲也是卖了一匹上好的良马,才托了关系让女儿入了纫夫人门下。
如今兜兜转转四五年,这对师徒倒是又见面了。
无骸有些黯然地挥了挥手道:“罢了,锦叔兄,纫夫人,你们走吧!”
第四十章 羲和武装
“罢了。”无骸有些黯然地挥了挥手道,“锦叔兄,纫夫人,你们走吧!”
众人闻言,不管敌我都是一愣。要不是他在三无义从之中威望素著,身边的无容和无发一向以他马首是瞻,现在都要跳起来了。
他们召集人手前来和滕国人正面硬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些年来宋国兵锋日盛,又有了宋王偃这般的名将,宋国这边的三无义从日子很不好过,一直被赶得东躲西藏的。
这个原本还算是丰年的金秋正赶上了宋齐大战,他们的日子就更苦了。宋国民间粮草已经被搜刮一空充作前线军资,他们想抢都没地方去抢。要度过这个冬天,也只能靠搏命来赚个血汗钱了。
可是这位大首领居然就此放过了滕人,实在是……
无容和无发心中一动,转头看向了树下的宋国少年。无骸大首领莫非是……
滕秀脸色也缓和了下来问道:“勾陈之鼓首领也不要了么?”
“不要了,咳咳咳……”无骸咳嗽了几下道,“既然纫夫人在此,无骸纵然有心也无其力也。”
滕氏兄妹对视一眼,向着无骸拜道:“那我等就谢过首领成全。”
一场要用鲜血和生命来解决的纷争终于圆满落幕,总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就在事情看上去完满结束的时候,远处传来的高呼之声:“公子勿慌,老臣来也!”
公子!?
这个世界的“公子”真的不是什么随便的称呼。实际上,此时商丘城中能被称为公子真的没有几个,也就宋王偃的弟弟们再加公子起这根独苗。最关键的是十几岁的公子只有那么一位。
在场的几位首脑人物都不是笨伯,反而都是在名利场中打过滚的人精,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谁是宋国公子,脑子二转又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季姬纫猛地甩开了拉着阿苑的手,抬手就给了小侍女一个清脆的巴掌:“认贼作父的贱婢!”
阿苑全身发抖地跪了下来,紧紧地拉着她的袖子口中喃喃道:“纫师,弟子、弟子……”
“什么弟子?!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季姬纫拔出压裙刀,就要动手……可是她看着阿苑泪眼汪汪的样子,心里还是一软。
“嗤啦”一声,她用刀把袖子裁断,嫌恶地道:“快给我滚!”
“纫师,不要啊……”
而同一时刻,她的兄长滕秀突然指着无骸怒道:“费骨,你这贼奴安敢欺我?!”
无骸尴尬地摸了摸脸,强笑道:“哈哈……锦叔兄,此言过重。我何尝说过此子不是宋国公子了?”
“你!”滕秀气得表情扭曲,不过他知道眼下不是和这个费骨计较的时候,他拔出长剑就向着树下的公子起走去……
“且住!”
无骸一挥手,拿着石头大斧的无发已经走上前来,两人一左一右地夹住了滕秀。
“费骨,你要做什么?”
无骸表情严肃地说道:“锦叔兄,公子起不能杀!”
“嘿嘿……”滕秀怒极反笑,“你是要用他向戴偃请赏咯!”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用剑一指公子起,口中大声喝道:“全军接令,杀了宋国公子!”
而无骸也是脸色一变,高声发令道:“弟兄们,保护树下少年!”
“放箭!”
“上啊!”
两边刚刚发动还没有接战的关头,远处的人影已经来到了近前。来者正是宋国太卜桓显桓昭明。在这一行人中,居然是这位八十多岁的老头子跑在了头里,神赐之力—夸父逐日果然不同凡响。
只不过迎接这位老者的并不是公子起三人,而是滕阵中发射出来的箭雨!
“诏曰:杲(音高,意明亮貌。)杲日出,烁烁甲具!”
随着一声大喝,在场所有人都觉得眼前骤然一亮,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地面上居然出现了一轮太阳!
不,这不是太阳,而是一套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铠甲。
这套铠甲已经不是用华丽两个字可以形容的,和如今流行的鳞甲和札甲大异其趣,它是一套由头盔,肩甲,臂甲,胸甲,甲裙,胫甲,护手,战靴等部分组成覆体式全身板甲。
胸甲之上还有由光线所勾勒的浮雕,一头三脚金乌。它好似活物一般居然会动,有时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有时展翅仰首伸展着身体,彷佛下一刻就会离开铠甲直上青天取代天上的太阳。
这套看似只有神明才配拥有的盔甲自然就是宋国太卜桓显桓昭明的手段!
“嗤、嗤、嗤。”
射中他的箭矢头部融化、箭杆发烟,尾羽冒火、一两个呼吸的功夫全都成了一绿青烟。
“哐!哐!哐!”
这番奇景并没有吓倒慨然赴死的滕国士卒,排成紧密横列的第一什拔出腰间长剑击打在左手提着的圆盾之上。
“哗!哗!哗!”
而紧随其后的第二什把手中的青铜长矛搁在第一什的肩头。这两个十人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坚定地走向太卜显。
别看这些滕人老的过了四十小的不到二十,可是仅仅二十个人的小队伍也带着肃杀之气,让人不容小觑。更让人感到“奢侈”的是,其中还有两位八洞明尊。
“命曰:平逢骄虫,嘈嘈其鸣。”
“律曰:中山之狼,既狡且狂。”
这两个什的什长其中一位乃是二阶的涣之水卿(坎下巽上。风行水上曰涣。先王以享于帝,立庙。),另一位三阶的中孚泽官(兑下巽上,泽上有风曰中孚。君子以议狱缓死。)。
那位涣之水卿把手一招,一群有形而无质的蜜蜂扑向了太卜显;与此同时,中孚泽官身边那几头张牙舞爪的恶狼也冲了上来。
“诏曰:扶桑之殳(音书,长柄武器,有棱无刃。),为王前驱!”
穿上了金乌之铠的太卜显再次高喝,这次他手上出现了一把丈余长的光殳。
金盔金甲如同在世日神的老者挥动着扶桑光殳,顶着漫天箭雨,对什么蜜蜂恶狼根本视若无物,一无所惧地迎着已经结成矛阵的滕军第一列冲了上去……
就像正午烈日下的薄薄冰雪,滕人第一什几乎就在瞬间被太卜显蒸发殆尽!
这“蒸发”还不是什么比喻之词,而是众人眼前的现实。
光殳扫过的地方,不管是青铜长矛,皮质札甲,木制盾牌,还有人类全都成了燃烧着的灰烬!
而那两位八洞明尊的无形之蜂和中山之狼也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在羲和武装的高温场域之内根本一点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其后的第二什也不好过,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战友连同手中的武器全都化为灰烬,在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金光闪闪如同神祇一般的宋国太卜已经冲了上来,手中光殳拦腰横扫……
滕人第一什第二什尽没!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二十名滕国复仇者就成了发出垂死哀嚎的残躯,无助地在地面上蠕动着,直到如蛆附骨般的火焰把他们活活烧死。
太卜显的攻击太过骇人听闻,战场上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骇然地盯着伫立在火堆之中的太阳之神。
这就是昭明公的另两项神赐之力,金乌之铠和扶桑之殳。这两项神力合在一起就成了……羲和武装!
第四十一章 螣蛇之鼓
抱歉抱歉,笔者也是糊涂了,明明是螣蛇之鼓却一直写成勾陈(麒麟)之鼓,自我检查的时候却看不出来,今天才发现这个盲点。如有不便,敬请原谅。
就在宋国太卜靠着羲和武装震慑住众人的时候,宋人的后援终于来了。
“公子……您没事吧?”
当先一人便是戎仆墨鸿,他虽然也受了一点伤,不过到底是善于长途奔袭的尚火游侠,加之又有墨家秘术和地戎之法在身,速度并不比太卜显慢了多少。
只是墨鸿被公子起身前的甲骨赑屃吓了一大跳,毫不犹豫地把配剑给拔出来了。
“大兄,公子没事!”比起公子起,墨家姐弟这对活宝看起来精神多了,“是啊是啊,大兄你看小白很乖的啦……”
墨枭这个小胖子本事不大,胆子却挺大。他壮着胆子踮起脚,摸了摸甲骨赑屃的脑袋。而大白只是一偏头躲过了墨枭的抚摸,眼中虽然带着不屑的神情,但是并没有伤害他。
“这是……”
四位徐氏家臣和另外几个太卜属官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众人还没把气给喘平,又为这样的和谐场面傻了眼。
公子起在仲子燕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有些虚弱地说道:“诸君不必担心。此物乃是上天假太卜与本公子之手,赐我大宋之护国神兽。”
“方才龟灵出世,心智未开,不辩敌我,因此才会暴起伤人。”
“而现如今……龟灵已认本公子为主!”
他呆在树底下也没有浪费这个功夫,盘算了一番之后就想出了这套说法。其实他说的也不算是假话,不过这头甲骨赑屃是否对公子起这个“主人”完全地俯首帖耳,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即使公子起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不过眼前众人的反应之大还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墨鸿等人脸上的表情一开始不可置信,接着变成大喜若狂,最后满面虔诚地“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向着公子起拜倒了下去……
尤其是那几位太卜属官更是老泪纵横,只见卜师丁晨跪在地上向天高举起双手,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祖灵庇佑!”
“天佑大宋!”
“公子万岁!”
此时“万岁”这个词汇还不是皇帝专用,别说赞颂公子起就是换个普通人照样能喊“万岁”。
“公子万岁!”
“天佑大宋!”
最后连徐氏家臣和墨家兄妹们都跟着喊上了。
虽然大家表面上都不提,但是其实宋国公族上下对前线战事都是忧心忡忡的。要知道对阵的双方兵力悬殊,而且齐国到底是底蕴深厚的当世大国,国中那也是名将辈出,八洞明尊更加不可胜数。
怎么看还是齐燕联军的赢面较大。
齐燕联军真的击败宋王偃让大宋灭国,那么大家不是能不能还继续当贵族当官吏的问题,而是大家身家性命能不能保全的问题了。
而如今活生生的神迹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宋国公子获得了神灵的赐予,这正是上天和祖先保佑大宋国祚绵长不绝的证明啊。作为宋国公族和臣子,又怎能不欢欣鼓舞、能不激动莫名呢?
而在他们向着公子起欢呼的时候,场中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真不愧是第七等级的大畜天觋,太卜显如沸汤泼雪般的一击尽显高阶明尊的莫大威能。也让滕国人心头一片冰凉,前来复仇的滕人确实不怕死,但是这般毫无意义地凄惨死去,不能不让他们胆寒了。
而三无义从们立刻有了转进的打算。有这般人物坐镇,如今别说“保护”公子起了,能不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还是个问题呢。
这也不能怪他们胆子小,除了同阶明尊之外,羲和武装威力太强。只要太卜显体力和法力足够,普通人和低阶明尊那是来多少杀多少。
实际上,哪怕是这样的大争之世,高阶明尊亲上火线搏杀的情况并不多见,一般人根本也无从见识。
一来,高阶明尊一般都身居高位。不是统帅一方的大将就是制定国策的重臣,轮到他们上阵的时候,估计大局都已经底定了。
二来,像太卜显这种战役级别的人形大杀器,那是用来对付同阶明尊的,杀滕人这样的杂鱼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三来,最关键其实就在“体力”和“法力”这两个词上面了。体力和法力足够自然来多少杀多少,万一要是体力和法力不够呢?
太卜显如今也陷入了这样的窘境。他毕竟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耄耋老者,一口气不停地跑了几十里地,强大的羲和武装更是极为消耗精力的术法。
在连杀了两个十人队之后,他老人家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不得不停下来缓上一口气。这也让滕人有了喘息的机会。
滕秀和季姬纫对视一眼,这对兄妹沉着脸同时点了点头。
季姬纫反身上了帷车……
“刷拉拉。”一声帷幕拉开。螣蛇之鼓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面螣蛇之鼓是被竖着固定在一个木架之上,鼓的左右两面都可以敲击。这种两面鼓被称为睾鼓,正是《周礼》之中记述的“六鼓四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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