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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阉全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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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饭。饭罢,魏监道:“咱有事要进去,外边若有人问亲家,只说是咱的外甥。”二人答应,别了出来。应星方知是忠贤之子,为何母亲叫不要认他,心中甚是不解。想道:“或者我原是舅舅之子,承继来的,也未可知。”又不敢明言。这也是魏监亏心短行,以致父子相逢亦不相认,如此已就绝了一伦了。诗人有诗叹之曰:
不来亲者也来亲,父子相逢认不成。
堪叹忠贤多不义,一生从此灭天伦。
不日兵部奉旨:“傅应星授为锦衣卫指挥佥士。萧士仁授为登莱镇总兵。王必显授为松江总兵。余者计功升赏有差。”各人谢恩辞朝不提。
却说魏忠贤自平妖之后,朝廷说他赞襄有功,加赐他蟒玉表里羊酒。他便由此在朝横行无忌,把几个老内相都不放在眼里,串通了奉圣夫人客氏,内外为奸。内里诸事都是卜喜儿往来传递。惟王安自恃三朝老臣,偏会寻人的过失。一日因件小事,把个卜喜儿押解回真定原籍。卜喜儿来辞客印月,大哭一场。起身时,印月赠他许多金银,又从身上脱下一件汗衫来,与他穿在贴身道:“你穿这汗衫,就如见我一样。从容几时,等我奏过皇爷,再叫你回来。”卜喜儿叩头,挥泪而别。忠贤知此事,心中大怒道:“我们一个用人,他也容不得,也要弄他去!”于是心中要算计杀王安,即便叫过四个心腹毛实来,分付道:“你们去如此、如此。”四人领命去了。
却说那卜喜儿,带了一个伴当,雇了牲口上路。走过三河县一带,尽是山路,行人稀少,心中抑郁。看着一路的山水。正行之间,只见前面山凹树林内,跳出四个人来,手持利刃,大喝道:“过路的,快快献出宝来!”卜喜儿惊得魂不附体,做声不得。伴当道:“行李在此,大王请拿了去,只求饶命。”四人道:“行李也要,命也要。”伴当见势头不好,撇下行李,先自逃命去了。这里两个人上前,将卜喜儿按倒,剥下衣服,手起刀落,斫下头来。可怜二八青年客,血污游魂不得归。
四人取了行李、汗衫回复忠贤。忠贤将行囊中金珠财物尽分散了四人,自己将那件汗衫袖入宫来寻客巴巴。宫人道:“午睡哩。”忠贤走到房内,只见桌上焚着一炉香,面前放着一杯茶,印月坐在榻床上,手托着腮,闷恹恹的坐着痴想。忠贤道:“姐姐有何不乐?特来问候。”印月道:“不知怎么的,一些精神儿也没有。”忠贤道:“想是记挂着那人儿哩?”印月道:“放屁!谁想?”忠贤道:“不想那人,可想那汗衫儿看看么?”印月道:“果是那孩子可怜,又小心又从不多事,不知这老天杀的为甚么不喜他?等迟几日,还要取他回来。”忠贤道:“今生大约不能了,只好梦儿中相会罢。”
印月道:“我偏要弄他来,看老王怎么样的。”忠贤道:“我把件东西儿你看看。”向袖内取出汗衫来与印月面前。印月见了道:“莫不是他没有穿了去?”
忠贤道:“我实对你说罢:老王恼他与我们一伙,只说发他回籍,谁知他叫人在半路上将他杀了。我先着人送他去,临死时叫把这件汗衫儿寄与你,代他报仇。”
印月听了,柳眉倒竖,星眼圆睁,满眼垂泪,骂道:“这老贼怎么忍下这样毒手!我若不碎剐了这老贼,我把个客字儿倒写了你看!”咬牙切齿,忿恨不已。忠贤道:“你不必发空狠,等寻到个计较,慢慢的除他。”印月道:“我恨不得就吃这老贼的肉,还等慢慢的!”忠贤道:“不难,事宽即圆。”
谁知王安也是合当该死。二人正说之间,只见个小黄门来寻忠贤,忠贤道:“甚么事?”小内侍道:“刑科有本送来与魏爷看。”忠贤接过来看时,却是为移宫盗宝、内官刘成等事的覆本,“刘成等三人已经打死,其羽党田寿等理宜从轻发落。”忠贤袖了此本,起身向印月道:“你莫恼,等咱计较了来,管情在这个本上结果他。”便走出宫来,到私宅,叫人请李永贞来计较。这李永贞原在东厂殷太监门下主文,后忠贤管厂,亦请他来主文,凡事都与他计议。后又访得刘瑀现充长陵卫军,也取了来,改名若愚。因出入不便,哄他吃醉了,也把他阉割了,留于手下办事。这日把本递与他们看,又说道:“客巴巴急欲报仇!”李永贞道:“只须如此如此,便可送他之命。”
忠贤大喜,忙进宫来,与印月说同了。
次日,把本呈上道:“他盗去内库宝玩,岂可从轻?”客氏也在旁插口道:“李选侍移宫时,这些人也不过是搬的娘娘随身金珠簪珥,何曾盗着乾清宫宝玩,只因王安与这般人有仇,要乘机诈他们的钱,故将他们陷害。李娘娘也十分苦恼,当日也曾奉过泰昌爷的旨看管皇爷,他生的八公主,也是先帝的骨血、皇爷的手足。因王安恼他,说他交通外官,诬他要僭称太后,要垂帘听政,把他逼迁到冷宫,也不等皇爷的旨意。选侍急得上吊,公主急得投井。皇爷也该看先帝面上,怎忍使他母子受苦、衣食不周?总是王安倚着王爷的势,擅作威福,说皇爷件件事都是他主张,后来与外官交结,不知得了多少钱哩!”皇上道:“既不是盗的乾清宫的宝玩,可将田寿们放了罢。”忠贤答应。传旨出来,即皆省释。忠贤又于中主张,叫他们谢恩时就上个本,说:“王安要陷害李选侍并奴婢等,因要诈银二万两未遂,故任意加赃,欲置之于死地。”又嗾给事中霍维华劾王安。客氏又在旁簸弄,激恼皇上。
遂至天颜震怒,传旨道:“王安结纳朝臣,弄权乱政,诬陷先辜,逼迁妃主,着革职发南海子净军处安置。所有恩典,尽行缴回。一应家财产业,籍没入官。”
忠贤得了此旨,即刻差出四个心腹牌子头,竟到王安私宅内宣旨,取了他司礼监印,摘去牌头帽,押着起身。王安道:“移宫盗宝,皆有实据,咱须亲见圣上辨个明白。”牌子们道:“皇上只教押你去充军,谁敢带你去进宫,谁敢带你去见驾!”可怜一个王安,要辨无处辨,只得听他套上铁索,押出朝门,大热天雇了头驴,往南海子来。牌子头覆了旨。魏忠贤满心欢喜,回到私宅,对李永贞道:“李二哥好计,亏你拔了咱眼中之钉。”永贞道:“这是爷的本事,据我的意思,还该早些打发他往南京去才好。如今他虽在外边,他的羽党甚多,过几日或有他的人代他称冤,或是皇上一时心回,取他回来,那时悔之晚矣!”忠贤道:“很是,怎处哩?”永贞道:“除非摆布死他,才得干净。”忠贤想了一会道:“有了。”又进内来与印月商议了。
一日,皇上同一班小内侍在宫中顽耍,忽然对客巴巴道:“如今没有王安,朕也顽得爽快些。”印月乘机说道:“他虽去了,还在外边用钱买嘱官儿代他出气,说他是三朝老臣,皇爷也动他不得!”皇上道:“他竟如此大胆,可恶之至!”即着传谕到南海子去,道:“守铺净军王发,不许交通内外人等。如有人仍敢违禁往来,即着锁拿,奏闻治罪。”先王安一到南海子时,还有两个掌家、三四个贴身的毛实跟随,其余的都逃散了。王安对众人道:“不知道皇上是甚么意思,把咱处得这般。”有一个掌家道:“这还是霍给事说爷掌监印的根子。”又一个道:“这是爷前日要赶客巴巴出宫,他如今要报仇害爷的。”
正猜疑间,只见一个小黄门传了上谕来宣读了。众人听见,皆面面相觑,不敢不去,又不忍去。王安垂着两行泪说道:“罢了!咱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连累你们?你们各自散了罢。”两个掌家含泪道:“孩子们平日跟爷,吃爷的,穿爷的,撰爷的钱,今日落难时,怎忍丢了爷去?”那毛实道:“小的们自幼跟随爷,叫小的们到哪里去?生死都随着爷罢了。”王安哭道:“这也是你们的好意。只是你们在此也做不得甚事,又替不得咱的苦,不要连累你们受苦,不如散去的好。你们此去,须寻个有福分、有机谋的跟随他,再莫似咱这没福的,这等疏虞,被人陷害,不能管你们到头。”说罢,放声大哭。
众人都哭了一会,只得拜辞而去。小黄门才去缴旨。只丢得王安一人,冷冷清清,凄惶独坐,终日连饭也无人做。饥饿难捱,正要寻自尽。
忽一日,有四五个人,抬着食盒酒饭,进来道:“孙公公拜上王老爷,送酒饭来的,请爷多用些。”王安道:“承你爷的情,他还想着我哩。”说着,众人摆下酒饭。王安也是饿急了,不论好歹,只顾乱吃,斟上酒来吃了几杯。众人收拾家伙,王安还说道:“多拜上你爷。没钱赏你们,劳你们空走。”才说完了,忽然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只是乱滚。没半个时辰,七孔流血而亡。来人看着他死了,才去报与忠贤。忠贤即差人来,将他尸首拖到南海子边空地上,一把火化为灰烬。可怜他:
正是三朝羡老臣,从龙辛苦自经营。
荣华未久遭谗死,魂断孤云骨化尘。
一霎时将王安烧完,将灰扬去,不留踪迹。题了一本,说王安畏罪自缢身死。那二十四监局都怕魏、客两人的势焰,谁敢代他伸冤?一个个摇头乍舌,不敢惹他。
忠贤又夤缘掌了司礼监印,将李永贞、刘若愚升为秉笔,凡一应本章,不发内阁,竟自随意票拟。又以王体乾、石文雅、涂文辅等为心腹。一个太监李实,原与他交好,就把苏州织造上等一个美差与他。李实也见他威权太重,恐惹他疑忌,忙领了敕,便星夜驰驿往苏州去避他。忠贤送行时,席间托他访问魏云卿与他母亲的消息。一个管御药局的崔文升,因泰昌皇帝崩驾,说他用药不慎,科道交章劾奏,已革了职,此时也来依附他,升了美缺。其余掌家及门下的官,或近侍,或各处的要津,皆使他们时刻在御前打听消息,大半是蟒衣玉带。就是王安手下的人也来投靠。那不伏气投他的,俱被他摘去牌帽,或降为火者,或发回私宅闲住。把个皇帝左右,布得满满的私人。
客印月又从中调遣六宫妃嫔,非与他相好者不得进幸。忠贤又差人到肃宁,访他亲兄魏进孝。本县熟人回道:“进孝出赘人家,死已十余年,只有二子。”
于是把他长子魏良卿取来,纳粟做了中书。如今重又题改了武职,荫了个锦衣指挥。又将客巴巴的儿子侯国兴并兄弟客光先、侄儿客瑶都荫作锦衣指挥。傅应星、田尔耕俱各升一级。又与尔耕计议,要选三千精壮净身男子入宫,习为禁军。正是:
已同红粉联心腹,又取青年壮爪牙。
毕竟不知选得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 劝御驾龙池讲武 僭乘舆泰岳行香
诗曰:
堪恨奸雄大恶生,乱于禁闼弄戈兵。
旗翻太液军声壮,剑拥长杨杀气横。
忍向昭昭欺国法,却从冥冥媚神明。
泰山妄祭非今日,漫道威名思也惊。
话表魏忠贤将二十四监局布满他的心腹牙爪,又见辽左多事,皇上留心武备,遂自逞雄心,选了三千青年雄壮净军男子入宫操练,以充禁军。又将他名下官儿,充为把总、哨长。于御营中选进几个教师来教习武艺,着小内侍们引诱皇上到后海子里顽耍,一则引荡圣心,二则假此奉承皇上欢喜,把一座后海子收拾得十分齐整。但只见:
花砖砌岸,文石甃堤。暖溶溶百顷净玻璃,妆就曲江春色;静娟娟十洲通窈窕,造成隋苑风光。织女机丝,直接天河星海;石鲸鳞甲,移来翠水瑶池。到春来和风习习,堤边杨柳绿如烟;到夏来旭日炎炎,水面荷花红似锦。秋来时水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冬来时雪月交辉,玉鉴共冰壶相映。时迎凤舸日边来,常有锦帆天上至。
后海子内原有金章宗李后的梳妆楼在内,左右有金鳌、玉蝀二坊,又新添上许多楼阁,也都十分壮丽:
亭台罨画,岛屿潆洄。平桥夹镜落双虹,高阁凌霄飞五风。月轮映水,波纹澄镜浸楼台;宝槛凌风,共瓣随风粘荇藻。山河扶绣户,日月近雕梁。画栋凋瓮,结绮临春增壮丽;金铺绣幌,瑶宫琼室竞豪华。
又造起许多龙舸凤舰,总选些清俊的小内侍撑篙,鼓棹演习。又选民间十五六岁美丽女子,唱吴歌于其上。那楼舡造得十分华丽,但见:
双龙齐奋,彩鷁争飞。双龙齐奋,荡开水面天光;彩鷁争飞,穿破波心月色。珠帘绣鹄,掩着殿脚女、司花女、尽皆皓齿明眸;桂楫兰桡,忽听得采莲歌、鼓棹歌,都是吴歈越调。驾万里长风,锦缆牙樯天上坐;泛五湖明月,玉箫金管镜中游。
魏忠贤将海子收拾整齐,请皇上游玩。又于海子左边空地做一教场,终日操演。凡兵部的马匹、户部的钱粮、工部的衣甲器械俱拣上等的关进来,时刻都不敢违误。那班人俱穿了鲜明的衣甲,拿着精利的器械,明锣擂鼓,放炮摇旗,日逐的呐喊鬼闹。他要买那些人的心,不时来看操、犒赏,又常请皇上赏赐。待操练纯熟,又请皇帝亲阅。自厚载门至教场,一路都是明盔亮甲的官兵。皇上至演武厅坐下,上列着锦袍玉带的内臣,帘下立着四员金盔金甲的镇殿将军,下面都是勋卫,金妆披挂。将台上高悬着一面大纛,旗旁立着一个守旗将士,看他怎生样打扮?
金甲斜穿海兽皮,绛罗巾帻插花枝。
茜红袍束狮蛮带,守定中军帅字旗。
月台边立着四员巡哨官儿,也结束得齐整。但见他:
三叉宝冠珠灿烂,两条雉尾锦斓斑。
柿红战袄银蝉扣,柳绿征袍金带拴。
蜀锦袍遮锁子甲,护心镜挂小连环。
手中利剑横秋水,肩插传宣令字旗。
台下旗旛队队,戈戟森森,列成阵势,各按方位。东边一簇尽是青旗、青甲、青马、青缨。但见他:
轻云晓映春堤碧,簇簇旗旛拖柳汁。
锦绣斜穿翡翠袍,金盔半掩鹦哥帻。
狻猊绣甲衬猩绒,宝带玲珑篏绿琮。
蓝靛包巾光闪闪,牙幢开处现青龙。
正南上皆是红旗、红马、红甲、红缨。正是:
斗大朱缨飘一颗,猩红袍上花千朵。
狮蛮带系紫玉团,狻猊甲露黄金锁。
岸帻锁金簇绛纱,龙驹千里跨桃花。
祝融天将居离位,朱雀旗摇映晓霞。
正西上尽是白旗、白甲、白马、素缨。但见:
旗飘白练走如雪,戈戟森森多皎洁。
素色罗袍腻粉团,烂银铠甲层冰结。
獬豸吞头银闹妆,麒麟腰带玉丁当。
太阴凝处寒霜护,白虎生威守兑方。
正北上一簇多是黑旗、黑甲、黑马、玄缨。一个个:
铁骑腾空如地煞,堂堂卷地乌云杂。
雪花乱点皂罗袍,日光掩映乌油甲。
剑似双龙气吐虹,马如泼墨晓嘶风。
牙旗开处飘玄武,黑雾漫漫锁坎宫。
中央皆是黄旗、黄马、黄甲、黄缨。真个似:
一簇黄云分队伍,熟铜锣间花腔鼓。
杏子黄袍绣蟠龙,创金护领镌飞虎。
翻风锦带束秋葵,出水雏鹅染号旗。
坐镇中央戊巳土,高牙大纛拥前麾。
五方阵势摆得齐整威严,只听得一声号炮,月台上三声画角,鼓乐齐鸣,将台上扯起一面黄旗来。军中两骑马一对蓝旗,飞也似地来到月台边,下马起奏道:“请皇上开操。”厅上内臣传旨道:“奉上谕,小心操演。”蓝旗答应一声,飞身上马,报入五营。又听得一声炮响,将台上将旗一展,只见摆成一个八卦阵。
少顷,又一声炮响,那阵中纷纷滚滚,顷刻间变成一字长蛇。
阵势摆过,先演枪炮,后演牌手长枪。正是:
箭穿杨叶,齐夸七札之能;
枪滚梨云,共羡五花之妙。
芦管频吹,胡笳竞奏。操演已毕,龙颜大悦,即传下旨:“众军将俱着赏金花、金功牌并白银十两酬之;余者各赏银花、银牌;军士各赏银二两。魏忠贤训练有功,亦赏金花牌、锦缎八表里。”各各谢恩,领赏归营。
然后大摆筵宴,军中打起得胜鼓来,众乐齐鸣。乐止收兵,尚未尽收,忽正南上鼓角齐鸣,飞出一彪人马,但见得:
杂彩旗旛映日,喧阗鼓角连天。吴绫蜀锦趁风旋,铁甲霜戈布满。灿烂金麾玉节,轻盈宝镫丝鞭。浑如月孛下云端,魔女天仙出现。
那支人马却是一队女兵,来到月台下扎住。门旗开处,有几十对旗旛簇拥着一员女将,妆束得十分艳丽。但见他:
玉叶冠满簪珠翠,锦花袍巧绣蛟龙。鸳鸯双扣玉玲珑,宝甲连环穿凤。十指轻笼嫩玉,双钩斜踏莲红。娇姿秋水映芙蓉,宝剑精光吐迸。
那女将直至御前下马,叩见皇上。看时,却是客巴巴,妆扮得异常娇艳,比平时更觉风流。皇上大喜,亲举金杯赐酒三爵,特赐金花、金牌表里。手下女兵个个颁赏,命卸去戎妆侍宴。饮至半酣,皇上下来,走了一回马。魏监也领着一班小内侍,客巴巴也领一班宫女来走马。正是:
殿前宫女总纤腰,初学乘骑怯又娇。
上得马来才欲走,几回抛鞚抱鞍桥。
客巴巴上了马,如星流电掣一溜烟的去了。只见:
袅袅身轻约画图,轻风习习飏衣裾。
双钩斜挂新生月,疑是明妃乍入胡。
各走了一回马,至御前下来。魏忠贤骑的匹玉面龙驹是天闲选乘,谁知走发了性,收不住缰,竟冲上御道来。左右内侍不敢拦他,竟冲到御前。皇上动了怒,取箭将忠贤的马射倒,哈哈大笑。左右扶忠贤起来,竟不到御前请罪,他竟先自去了。皇上同客巴巴又饮了一回才起驾。客巴巴令中军打得胜鼓,直送至宫。
魏忠贤见皇上射死了他的马,心中郁郁不快。回到直房,李永贞等都来问候。忠贤说了一遍。又道:“那马平日骑惯了的,到也驯熟,今日不知怎么溜了缰,再收不住?咱昨夜梦一金甲神人,把我一推,不意今日就有此事。我想从前没甚事得罪神圣,只有当年曾许过涿州泰山庙的香愿,至今未还,须要自去一走。”遂叫永贞写了个告假的本,先差人送银子去启建道场。至日,亲来拈香。
本下,次日辞朝,把一应事都叫李永贞照看管理,凡奏章紧要者即飞马来报,其余都俟回来票拟。沿途地方官闻得此信,早预备下轿马大夫,一路迎接,也不知费了多少钱粮。他领了一班内兵,簇拥着往涿州来。百官远迎,不须细说。一行仪从甚是齐整。但只见:
羽葆翠盖,凤帜龙旗。职方负弩净风尘,方伯持筹清辇路。轰轰雷响是黄幄车、大辂车、金根车,高卷着珠帘绣幕;层层雾卷是红罗伞、曲柄伞、方沿伞,尽都是翠点珠悬。飞龙旗、飞虎旗、相间着黄旄白钺;日月扇、龙凤扇,相对着玉节金幢。捧香帛的都是锦衣玉带,金鞍白马从容;护乘舆的尽是铁甲金戈,绣袄金盔猛烈。一路上红尘滚滚,半空中香雾漫漫。恍疑凤辇看花回,浑似鸾舆巡狩出。
不日到了涿州,知州等离城五十里迎接。一路来廪给中伙,俱如进御膳的一般。将近泰山庙时,众道士响动乐器,出庙俯伏迎迓。众官俱跪在道旁。
进得庙来,至大殿前下轿,礼生迎上殿。忠贤看那醮坛,却铺设得十分齐整。但见那:
琼台九级分,宝笈千函列。数千条绛烛流光,几万盏银灯散彩。对对高张羽盖,重重密布旛幢。风清三界步虚声,月冷九天垂沆瀣。金钟响处,高功进表上虚皇;玉佩鸣时,都讲步虚朝玉帝。紫销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碧辉煌。临坛神将貌狰嶸,直日功曹形猛恶。道士齐宣宝忏,上瑶台酌水献花;真人暗诵灵章,按法剑踏罡布斗。青龙隐隐开黄道,白鹤翩翩下紫宸。
大殿上贴着一副黄绫织成金字对联,上写道:
贝阙珠宫,鉴草莽之微忱,一诚有感;
金书玉简,降海山之福庆,万寿无疆。
礼生引忠贤上殿,小内侍铺下绒毡,小道士用银盆捧水,净手上香。小内侍捧着香盒,礼生喝礼,上了香,拜了四拜。游览一遍,至方丈内坐下,知州引众道士一一参见。忠贤问道:“合庙多少道士?”住持跪下禀道:“共有四十二众。”又问道:“都有度牒么?”住持道:“只有十二名是有度牒的。”忠贤道:“你去把名字一个个都开了来,没度牒的,我都给与他做一个胜会,也不枉来此一遭。”道士答应去了。少顷,逐一开了来。忠贤一一看过,并不见有陈玄朗在内,心中疑惑道:“怎么不见他?当日只好十七八岁,如今才好有四十外年纪,又不大,何以不见他?”道士摆上斋供,遂与田尔耕吃罢,心中甚是不快,便早早睡了。
次早起来,吃过早斋,高功禀道:“醮坛各色文表齐全,请老爷用押。”
忠贤换了蟒衣玉带,众道士一齐响动乐器,引至殿上,礼生喝礼拈香,礼拜毕。东首一顺摆着四张桌子,都铺着龙凤彩袱,上面堆着各色文卷,高功一一指点道:“这一宗是借地建坛表文,这一道是上奏后土皇都地祗关牒,这一道是土府值年太岁并本庙土地,这一宗是开发文书关牒。这六道是本处城隍、四值功曹、本庙护法诸神、泰山顶上传宣急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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