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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鼎尊-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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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水的少年眼波浮动,凛然道:“你知道?”随后又犹疑地道:“兄台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在下水一方,兄台高姓?”
边城雪见他并无恶意,便道:“在下庐山派弟子边城雪,只是遇然路过此地。既是同道中人,兄台有难,在下又岂有坐视旁观这理?”
少年似乎心中一宽,语气放缓许多,又道:“萍水相逢,兄台如此大义,小弟却处处提防,实是汗颜无地。敢问兄台此去何处?”
边城雪笑道:“既来此地,自是赶赴长安了。”
少年与那女子皆是面色微变。少年道:“那兄台——此行所为何事?”
展城南抢上一步道:“请恕不便相告,此处非久留之地,咱们就此别过。”
那少年微微一愕,望着他们的背影,忽地喊道:“边少侠!”
边城雪顿住,缓缓转头。
水一方欲言又止,边城雪会意,单独走上前去。水一方附在他耳畔道:“兄台既是庐山派门人,可否告知,‘紫影锋’究是何物?”
边城雪周身一颤,诧道:“阁下究是何人?”
少年拱手道:“兄台不必过虑,若非适才兄台援手相助,小弟也决不会吐露一个字。咱们换个所在,再行详谈。”
原来此事便要自一个月前说起。
时值长安皇城内戒卫森严,一名管事太监抖着拂尘,快步奔到丹凤门后的大明宫。宫门前正站着一位翠绕珠围,蝶粉蜂黄的华衣妇人,虽有绝代佳色却显得冷若冰霜,一身芬芳馥郁之气但掩不住凌厉的杀伐之意。
太监上殿后,嗲声嗲气道:“禀娘娘,殿中监兼太仆卿、北衙禁军总管李辅国晋见。”原来妇人正是深得唐肃宗李亨宠幸的张良娣,现下已由淑妃被册封为皇后。
只听张皇后冷冷道:“宣。”管事太监并未大声宣喊,而是恭恭敬敬地跑到殿外,笑盈盈道:“李大人,请。”
只见一身材高瘦的华服太监傲然上殿,年约四十五岁左右,双鬓如银,相貌奇陋,但如龙似虎,颇具威相。这李辅国在朝中权力极大,皇帝的诏书与训令必须经他签字才可发布,不论大小官员有紧急情况奏报皇帝也须经他同意。李辅国于银台门裁决国事,事无大小,一言便定下,声称乃奉意,无人敢有异议。同是宦官皆不敢直呼其衔,均称“五郎”。宰相李揆更是其为“五父”。张良娣虽是皇后,但连皇帝李辅国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她。张良娣此番请他前来是有要事相求,故而虽见他倨傲不群,亦只有忍气吞声,不予发作。
李辅国装模作样跪下道:“给皇后娘娘问安。”张良娣冷言道“免了罢。静忠啊,你说我这个皇后还能当几天哪?”
李辅国“哦”了一声,心下得意。他知张良娣虽是心狠手辣,也聪慧机巧,但都是妇人的作风,目光不够长远,手段亦非高明,甚至脾气焦躁,仅仅两句话便宾主相易。于是李辅国淡淡道:“皇后乃一国之母,天下除了太上皇和皇上,还有谁能难道娘娘的吗?”
张良娣恨恨道:“你也知道……李泌和李倓,我……我恨不能生啖其肉!”
李辅国当然知晓事情原委。唐肃宗身边有一谋士李泌,京兆人士,乃是衡山季若离门下弟子,礼仪娴雅,身有仙骨,生面颖异,与唐肃宗知交多年。委若离告诫李泌不可入朝为官,但李泌念在与唐肃宗交情亲厚,便侍其左右,运筹帷幄天下事,帮皇帝分忧排难,却拒受高官厚禄。唐肃宗知他一腔热血,耿正廉直,侃侃谔谔,几乎对他言听计从,百般信赖。一日太上皇李隆基赐张良娣一副镶有七种珠宝的马鞍,李泌却对唐肃宗言道:“现今天下在乱,兴国分崩离析,正是百废待举,励精图治之际。为帝王者,关乎天下气运,以泽被苍生为己任,更要以身作则,节俭为本。皇后娘娘撤下珠宝交移国库,留待立战功者褒赏之用。”张良娣闻言于后阁,怫然不悦道:“何至如此?”唐肃宗解释道:“李先生忠君体国一片苦心,乃是为江山社稷打算。”遂命拆下珠宝。此时适逢建宁王李倓在走廊之中,失声哭泣。唐肃宗听到大惊失色,忙问原因。李倓道:“臣弟近来战战兢兢寝食难安,缘于叛乱肆虐,一时难以平定,而今陛下知人善用从谏如流,实乃天下苍生之福,由此推想,陛下将太上皇恭迎回长安乃是指日可数之事,故喜极而泣。”张良娣怒不可遏,从此痛恨李泌、李倓二人,誓要除去方才甘休。李辅国见她不过为一马鞍便大发雷霆,已然断定此人做不成大事,但可以加以利用。
张良娣续道:“静忠,当朝文武之中,论起权高权重之人,高力士狡狯阴险却胸无大志,鱼朝恩优柔寡断,陈玄礼见风使舵,程元振胆小怕事,段恒俊急功进利。宰相李揆虽掌大权却是你的晚辈子弟,尊你一声‘五父’。广平王李俶是我亲子,性子耿弱办不成大事。建宁王李倓刚愎自用,越王李係鲁莽火爆,雍王李适荡检逾闲。唯有静忠你有勇有谋,办事果断。如若此番你能助我,本宫日后必在厚报。”
李辅国轻笑道:“我明白娘娘的意思,但不知如何帮法?”
张良娣道:“本宫听闻你好结交江湖异士,不知可否识得杀手之类的组织?”
李辅国心下一凛,暗忖倒不可小觑了张皇后,自己的察事厅万分机密,不意为张皇后查知,便道:“江湖之大,豪杰之士岂逾千万。杀手组织自是有的,但大多极为隐秘,外人万难知晓。”
张良娣道:“静忠只管开口,本宫堂堂皇后,凤仪天下,遮莫连宰两口猪的银子也出不起么?”
李辅国暗自窃笑,道:“当今武林第一号杀手组织,称作‘暗黑杀旗’,以暗器杀人而名动天下,使一种唤作‘血影噬心鑽’的奇门暗器,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谈虎色变。价格昂贵倒非问题,只是‘暗黑杀旗’创立五十余年,无人见过他们组织的任何一人真面目。”
张良娣道:“江湖莽人臭张致多,本该如此。你帮我办妥这件事。”
李辅国佯惊道:“杀李倓和李泌?”张良娣冷冷道:“杀了他们不足以解气,况且现下李泌是皇上的宠臣,不仅皇上对他信任有加,百官也多与他交好。李倓更是殿中要臣,深得朝中文武敬重。”
李辅国真奇了,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张良娣恨恨道:“当为秋霜,无为槛举。本宫听闻李倓与郭子仪交情非浅,郭子仪手下副将柳奇更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深得李倓赏识。而李泌本就是江湖人物,狂奴故态,与柳奇臭味相投沆瀣一气。我便杀了此人,好教李倓、李泌二人好生快活快活!”
李辅国多少仍吃了一惊,虽然张皇后不成气候,但手段之酷,实不下于己,遂道:“这事交给奴才办吧。”
张皇后大喜,道:“此番全仰仗静忠了,事成之后必有厚赉,本宫在此静侯好音。”
故而柳奇在长安街头与卖艺游氏父女邂逅时,李辅国察事厅探子混迹于人群窥伺。这又要自水一方与游氏父女别后说起。
第四回在水一方血影现
水一方那日别了游氏父女二人,又得了银钱,一路吃喝玩乐,观赏风光,倒也逍遥自在。但好景不长,银两任他如何节省,终有花销完的时候,吃喝不愁半个月,再叫他上街行乞扒窃,多多少少总有些不情愿。他猛地想到柳奇与游氏父女二人有过一面之交,后来柳奇比武输给游满春,遂派兵捉拿,自己也恰倒好处的扔了一块泥巴,勉强算为柳奇出气报复过了,大家也算同仇敌忾。柳府便在西市金光门与延平门之间,大户人家自不会小气到连口冷饭也不施舍。
待到得柳府门前,但见府邸峻洁雄秀,威严森然,门口两名军差身形奇伟,拦在门口。水一方看的目眩神驰,凑上前道:“二位军爷吉早!”
若是他仍着平日行乞装束,早给轰了出去。饶是如此,一名军差仍道:“朝廷命官府邸,闲人不得乱闯!”
水一方生性落拓放诞,跌宕不羁,信口胡诌道:“谁是闲人了?我是……你家……”讲到这里,隐然听闻府里传来少女笑声,忙补充道:“你家小姐的朋友,你若不信,大可赶我走开,到时小姐问起怪罪,二位军爷只有生受了。”他冰雪聪颖,此言一出,眼中狡黠诡狯之色尽数敛去,俨然一本正经。柳府小姐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常与文士联系对句,谈天说地,与俗家女子不得越出闺阁究有不同,故识得公子哥儿,亦非奇事。
那两名军差听得半信半疑,其中一人道:“你识得我家小姐?……也好,小人立即代为通禀。”
水一方一惊,忙道:“不必不必。我……咳,本少只是偶然经过此地,顺道来贵府看看,不惮劳烦你家小姐亲迎。这个这个……二位军爷,本少刚在小雁塔旁的兰桂坊试了试手气,唉!谁晓得冲撞了瘟神,一连输了八局,现下输的一子不剩,一寒如此。小爷家中虽是殷富,可远水救不了近火……那个什么,岂不闻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父与柳将军乃是祖上之交,世泽绵长,纵各天涯亦若比邻……”他虽聪慧,言辞却拙,只是将自茶楼说书人处听来的辞语零句临时拼凑了一下,犹如拼尸一般,说的辞不达意,不伦不类,但他自幼行骗,竟毫不怯场,不动声色道:“故而……要问小姐借他几两银子,以解燃眉之急。”
那军差犹疑的打量他,道:“既然公子来此不易,何不进府与我家小姐略叙契阔?”
水一方忙道:“这是自然,只是债主催的急,在下无暇脱身,先借了些儿,稍待既归。”
那军差仍是不信,正在此时府门忽开,盈盈走出一位清丽女子,娇波流慧,美艳无方。水一方一怔,转身欲逃,那军差忽道:“小姐,这位公子说是你的知交好友,来找你借钱的。”
柳小姐秀眉月弯,笑靥如花,落落大方道:“哦?本小姐的知交?倒要看看。”她本是武将之女,只因柳奇嫌自己大老粗,自幼教她读书认字,但因耳濡目染之人尽皆粗豪男卒,因然性情既有书香门第才女的婉娈风致,又不乏江湖儿女的真性情。她走到水一方面前,看了几眼,笑道:“想是幼年时的玩伴,姓名却记不得了。”
水一方情忽智生,忙道:“小子水一方,那个……”他瞅了瞅一旁的军差,并未看他,忙凑过去轻声道:“久闻小姐芳名,倾慕不已,得睹芳颜,足慰平生。”
柳小姐掩口扑哧一笑,道:“你这少年倒是有趣,嘴可甜的很哪。”
水一方道:“在下初来乍到,盘缠被人盗去,一识无策。唉!(声音陡然提高)素闻柳将军不仅武艺了得,统兵有方,实是国之栋梁,而且乐善好施,最是爱帮助朋友。因此……”讲到这里,已觉时机成熟,便要开口要钱,忽然走来一个青巾白衫打扮的酸文士,身上三面大旗,一面写着“悬壶济世,再生华佗,病人医好,死人医活。”第二面是“长安城里罗半仙,捉鬼画符卜星签,相面知心博今古,无所不晓戏人间,”第三面竟是“专授报仇雪恨之术,月薪五百两。”水一方见那人竟也只十七八岁,蚕眉凤眼,稚气未脱,又作这等打扮,更令人觉得哭笑不得,怪异之极。
只听那文士一指水一方,讶然道:“噫吁戏!尊架印堂带煞,五岳朝天,定有大祸临头,只怕有满门鸡犬不留之灾呀!快通知令尊速携家眷离去,方可保得周全。”
水一方笑道:“在下并非柳府之人,只是打巧路过。”
那文士面上一红,转向柳小姐,高声叫道:“呜呼!呜呼呀!姑娘,方才我见这位公子印堂带煞,似有大患,忙究其源,原来此患乃是姑娘身上之邪气,萦绕这位公子身旁,故此本半仙一不小心说错了。敢问姑娘可是柳府中人?”
柳小姐淡然自若,不悦道:“柳奇正是家严。先生有何见教?”
那文士听后,忙道:“那便没错了!柳府……哎呀呀,它有妖气呀!哇呀呀……好重啊,乖乖不得了,厉鬼聚合,群魔乱舞,实是不祥,速速离去为妙!”
柳小姐冷冷道:“先生若是来生事的,柳府绝不吝啬送先生见官。”那两名军差拥上来,纷纷拔刀,又推又搡,喝令那文士滚开,文士被推了个趔趄,忙爬起来奔到远处,叫道:“柳府冒犯了丧神,必遭天责!”说罢不等那俩军差追来,便嘻嘻哈哈拖着大鞋皮一溜烟跑了。
水一方见他性情狂放调皮,直似自己一般,不由心生好感。同时以他慧目观此人顾盼之际,眼波之中流光溢彩,晶玉莹然,实非庸人,便道:“柳小姐,此人看来并非寻常算卦先生,务必请柳府上下强加戒备以策万全。”
那柳小姐本来今日刚满芳龄二八,生日欣喜,却听到这算卦酸秀才说尽不详之言,着实可恶,正值心烦意乱之际,那水一方又如此说话,心中恚怒,一甩玉袖,扭身返府。
水一方受了冷落,又没讨得银子,枵腹从公,自然极是不快,不由心中大骂那酸文士来。
那柳小姐回到闺室,闷闷不乐了一日。郁郁寡欢之际,想到府内护院总教头赵斧,平日里总叫他在自己面前耍上几手功夫,以谴烦躁。柳小姐出生时母亲难产,产后失血过多而死。柳小姐生的肌肤柔滑,线条细腻,非练武之材,故而以习文为主。但偶尔瞧瞧人家练几下把式,倒也是件乐事。
她走出闺房,到大院找赵斧,谁知转来绕去寻不着,护院拳师竟无一人。她心中隐然掠过一丝不妥,有些害怕起来,忙跑到大堂找父亲,却只见大堂灯火通明,十八名拳师尽皆在此,唯有赵斧不在。另有持矛士卒,戒备森严。柳小姐心中略感蹊跷,步入屋内,见父亲一面唉声叹气,黯然无语。同时剑眉陡蹙,头上冷汗直冒。柳小姐从未见父亲如此杌陧不安,忙上前道:“爹爹,发生什么事了?”
柳奇一见女儿,眉头略展,随即敛起,比适才更紧,叹道:“没什么。因梦,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柳因梦已察觉出端倪,道:“爹爹,有什么事连女儿也瞒,莫非爹爹以为女儿一介女流,年纪太轻,不配知国家大事,为爹爹分忧么?”
柳奇有些狼狈地看看柳因梦,道:“非是国家大事。”他略一迟疑,将手中书信递给女儿。柳因梦接过一展,耸然心惊,只见上面短短一行字:“今夜子时,取柳府六十三人性命。”
落款是“知名不具,拜上”。而此刻已入亥时。
柳因梦手背微栗,道:“我……我父朝廷命官,此人忒也大胆,居然明目寄信告知,好不嚣张!”
柳奇惨然道:“因梦,你有所不知,当世杀手繁若苍星,但唯一预前通报的,只能是武林中最负邪名的‘暗黑杀旗’。”
柳因梦道:“他们太过自负,好整以暇通知咱们,岂非叫咱们有所防范?”
柳奇摇头道:“你是不知,那‘暗黑杀旗’接手的买卖,绝无一失手之例,看中目标必死无疑。”
柳因梦大骇,焦急道:“爹,何不报知郭子仪元帅,他救兵一到,谅他几个杀手莽人,能对付得了千军万马?”
柳奇道:“方才已放出鸽子,怎料还未及飞出就给不知什么打了下来,看来对方是打算将咱们围困在此,阻绝与外一切来往。”
柳因梦道:“李泌叔叔武艺高强,又熟悉江湖中事,爹爹何不请他来相助?”
柳奇叹道:“赵总教头已经自后门出去求救有半个时辰了,仍是不见踪影。唉,你李叔虽与我是至交,但深受当朝圣上恩宠,国务繁忙,又怎会有暇分身前来?”
门外陡然跑进一名家仆,声音中充满惊惧,尖叫道:“老爷,老爷!赵总教头他……他出事了……他……,老爷,您快来看!”
众人随柳奇出门,见赵斧直挺挺躺在地上,除了脸部无损以供辨认外,胸腹皆给划开,内脏被捣的稀烂,四肢拨了皮去,红白交错,臭不可闻,惨相莫可名状。一旁家仆哭道:“方才小的正在打水,猛地有个不知什么物事凌空而降,砸在地上,小的一瞧,竟是赵总教头,小的趴到墙头向外瞧,街上连个路人都没见。”
柳奇怒气愈盛,惊惧亦添,柳因梦更是掩口失声,泪珠夺眶而出。赵斧平日待她极好,此时被弄得血肉模糊,念及此处,不由大声呕吐起来。而在场兵卒久经沙场,亦见过不少惨景,但无一能与此相较,纷纷捂住嘴,也几欲吐。柳奇忙喝令道:“速送小姐回房!”
水一方闲来无事,便溜达上街,此时天色已晚,月色惨青。他一路俯身看,细细盯着路面,瞧瞧有没有白日里路人遗失之物。蓦地,他见到地面一只皮靴,童心一起,上去捡起掂了掂,很轻,不由失望。谁知及手一瞧,尖叫一声抛出,原来背面尽是鲜血。他这一抛,内中有物散出,捡起一瞧,竟是一封急信。原来赵斧出门受人暗算,临危之际将靴甩出。他早先便将信藏在其中,盼路人能够捡到,一边去求援解险。
水一方却不认得几个字,拿过瞧了几眼,撕开火漆,内中寥寥数行,其中代表数字的“一”,“六十二”他都识得,心中大乐,这封信便是寄给当朝侠隐李泌的。但此时李泌身在皇宫,自己既非皇亲国戚,亦无腰牌,实是力有未逮,正在焦急之时,那白日里的酸文士又扛着旗走过来。
水一方见他一脸讪笑,转身欲走,那人却道:“小子,干什么呢?”待走得近了,瞧了半晌,忽道:“嗟夫!你大事不妙哇。”水一方听的心烦,方欲还口,猛的想到对方白日里看似胡言乱语,夜里却有人失靴,上有血迹,不由一拱手,毕恭毕敬道:“恕在下眼拙,不识先生高人。那柳府是报国忠良,先生既早预知柳府招灾,烦请卜出一卦,化去这场浩劫。”
那人一愕,似乎没想到对方如此态度,嘻嘻笑道:“拿信我看。”水一方递过信去,那人来回看了一遍,道:“李泌嘛?一个人在东市的望川楼喝闷酒呢。”水一方一愣,奇道:“你怎知道?”
那人生气道:“长安城内罗半仙,听说过没有?我罗公远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能测过去未来,可算吉凶祸福,这般小事,屈指一算,立时晓得。”
水一方知道他信口胡吹,却也知道他通过某种手段获悉此讯,亦不便点破,只道:“有劳罗大哥了。”刚欲走开,罗公远忙道:“哎,你上哪儿去?”
水一方道:“这便去找李泌先生,请他来救柳府。”
罗公远不屑道:“李泌乃是皇帝小子的亲腹,身边驴拉磨似的围了三圈狗腿子,你能近得他身?”
水一方愤然道:“罗大哥既是有心要助柳府,自是侠义心肠,若然知晓如何去做,何不明示?”
罗公远笑道:“小兄弟,你可知我为何与你说这般多话,只因你性格狂放,和我相像。你可知启夏门北有个大慈恩寺?”
水一方是老长安,焉能不知,追问道:“那便如何?”
罗公远道:“寺里有个老和尚叫宝戒。”
水一方道:“方丈宝戒大师,我知道的。”
罗公远道:“宝戒有几个小徒弟,对罢?有一个叫‘不错’的,好家伙,此人生的是阔口巨眼,头如笆斗,面似铁铲……”
水一方恼他消遣,打断道:“这与李泌有何关系?”
罗公远拍手道:“毫无关系。只是我见对面走来个小和尚,随便说说。”
水一方实在受不了此人顽劣,自己虽张狂无赖,实不及此人万一。抬眼瞧去,果见一小和尚一路念经,几乎是半闭着眼双目走过来。
罗公远转身拾起一块碎砖,嘻嘻哈哈的躲到拐角处,待那和尚刚一经过,“啪”一声闷响,小和尚便晕厥过去。水一方大惊,道:“你杀人干么?”
罗公远不睬他,兀自剥下小和尚的衣帽,道:“他只是睡了。过来,我给你穿戴上。”
水一方这才会意,知他如此必有深意,便接过穿上,将头发卷起盘到头顶,用僧帽牢牢扣住。罗公远笑道:“这般便俊秀多了。”
水一方茫然不解道:“这身打扮,有何用处?”
罗公远俯在他耳旁轻言几句,水一方眼皮疾跳,心花开朗,喜上眉梢,又有些不安道:“这能行吗?”
罗公远秀目一瞪,道:“我罗志远的话,什么时候错过?
水一方讶然道:“罗,罗大哥,……你不是叫罗公远么?”
罗公远微微一怔,一拍脑袋,道:“哦?是吗?……你听错了吧?我有这么说过吗?”
水一方狐疑地道:“方才你自称罗公远。”
罗公远忙笑道:“不错不错,我一门心思的只顾推算他人命运,竟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不错,我是叫罗公远。”
水一方知他这名字是信口编造的,既然他不肯吐露姓名,也不追问,作揖道:“既如此,小弟拜别,日后有缘再见。我代柳府上下谢过罗大哥救命之恩。”言罢转身向东市走去,回想罗公远种种怪异之处,心想有这般潇洒放浪的狂朋怪侣,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李泌果在望川楼痛饮。他近日与张良娣势成水火,圣上宠信张妃,自己屡柬皆受其阻,心中大感恚忿,他乃江湖豪士,无拘无束,随即出宫觅一酒馆喝酒,也不愿惊动百姓,故只是自酌自饮,从不包下酒馆。此时刚入初夏,酒馆生意及隆,常有人饮到子时不归,酒馆也跟着很晚才打烊。
李泌想到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宫内李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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