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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鼎尊-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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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一方又惊又佩,不由叫道:“罗先生!……罗前辈!”

罗公远一怔,骂道:“你方才把李泌生吃了么?嘴怎地变得这么臭!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叫声大哥便可!”

柳因梦冷冷地道:“原来罗先生是位风尘异人,连老虎都怕你。既有如此本事,为何不直接救我爹?害我柳府六十二人化作冤魂,徜徉奈何,难道这便是你算出的天命么?”


罗公远道:“我也没料到能晚来一步,是我失策。”谁知他话锋疾转,极为过分地道:“再者我本就是‘专授报仇雪恨之术’的柳府若不灭门,你便无仇可报,我的买卖却又如何做下去?”

柳因梦怒极,“你……!”一声,居然再说不出话来,捂住胸口,悲伤欲绝。水一方不由正色道:“罗大哥!你怎地如此不分场合……”

罗公远毫无愧色地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又道:“不过柳大小姐,事已至此,再也无法挽回,你爹怎样也活不过来了。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柳公梦恨恨地道:“杀……杀!我杀!”燃烧的瞳仁中透露着悲愤与疯狂交织的色泽,在那一瞬实在可怖之极。

罗公远道:“女人发起怒来真可怕!那你怎么杀?说得详尽点儿。”

水一方忙拱手恳挚地道:“请罗大哥传授柳小姐上乘武功,以便为父报仇。”

罗公远嘻嘻笑道:“我本打算教你的,可你却让我教他。嘿嘿,你很不错!愈来愈合我脾胃喽!”


柳因梦一挥手道:“水大哥你不必求他。天下武功高明之人甚众,何必单单求他?他武功再高,难道强得过昔年的‘武林四极’?此地西去祁连东达太行,名师四处可寻。他便是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屑去学!”

罗公远一愣,继而笑道:“这你放心好了。昔年李隆基那老糊涂欲拜我为师,我都没搭理他,你……”

柳因梦虽是悲恨交加,却依旧改不了少年人的习性,不由脱口道:“胡吹大气!”

水一方忽地道:“罗大哥,你不是只肯授艺给我么?”

罗公远转向他,悠然道:“怎么?你想学我的本事替她报仇?不对啊,这小女娃这般深的血仇,非是亲自动手应该不足以泄愤,那样说来,是你想再行教给她啦?”

水一方不料罗公远将自己的心思说得如此完彻,仿佛自己是个透明人一般,不由杜舌半晌,吱唔道:“罗大哥当初乔装算命……”

罗公远打断道:“怎是乔装?我罗公远原本便上知九天二十八星宿跟观音菩萨的奸情,下知阎王老子收了安禄山一块大元宝,东海龙王敖广有断袖之癖……”

水一方忙道:“正是,小弟是说,便在那时,罗大哥是出于好心才通知我们,为了柳府上下免遭肓于狼吻之运,不是么?”

罗公远道:“不是。”

水一方一脸惶然:“不是?”

罗公远道:“我一算,便算出来啦,所以跑来瞧瞧热闹,另外也检验一下自己算得准不准,看看死人的数目比原本估计的多还是少……”


柳因梦怒火攻心,拔出佩剑,一剑刺去,口中大叫道:“畜生!我杀了你!”罗公远这才慌了,大声叫道:“等等!……喂!你……你先别……先停下来好不好?……有话咱慢慢商量……我好歹也算救了你一命吧?没良心的……你再不停我就骂你爸爸!”


柳因梦叱道:“我的命是水大哥跟李叔救的!”说完方才觉醒,自己已刺了九剑,剑剑落空,但罗公远只是上身诡异地扭曲倾侧,脚却纹丝不动,浑不似人间之形,优游不迫,置若罔闻。柳因梦一呆,将剑用力掷在地上,嚎哭道:“爹,女儿无用,连这么个酸臭小子都杀不了,又怎能对付暗黑杀旗?”

罗公远道:“人家暗……个破名字取的……暗黑傻子骑是杀手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生意人懂吧?跟我算命的一样。你要我找仇人,该找雇他们的主儿……”

柳因梦心下一凛,觉得颇为有理,扬首道:“你知道?”

罗公远道:“你傻啊?我还没算呢,怎么知道?”。

柳因梦复仇心切,竟不由自主地将语气放缓许多,居然也信了易象之说,催促道:“那你快算算呀。”

水一方见罗公远转头不理,忙道:“罗大哥,你……你告诉她吧,柳小姐这样惨,真的很可怜……你若不告诉她,我就不学了!”

罗公远陡然对他道:“那你不可怜?”

水一方猛地周身剧栗,颤声道:“我?……我可怜什么?”眼前蓦地浮现出水家一十三口血溅厅堂,死不瞑目时,恨得怒火飞空,狂声道:“罗大哥!你知道我家的事么?”

罗公远含笑道:“那你还学不学?”

水一方咬呀切齿地道:“我学!我要学到最厉害的武功!”


罗公远晃晃食指,纠正道:“我都不会武功,你从哪儿学最厉害的武功?我教你点儿别的,比武功更适用。世上未必只有武功才能报仇,才能杀人。我教你的本事,会让你报起仇来痛快淋漓,又不触犯刑律,更没人对你有坏的评价。”他对柳因梦道:“丫头,会做饭吗?”

柳因梦极为勉强地答应道:“是。”

罗公远兴致盎然,笑着追问道:“都会做什么菜呀?说来听听?”

柳因梦索性道:“我会做好多好多,一天做一道,保证一年之内绝不重样。不单柳府,连郭子仪大将军吃了都赞不绝口!”


罗公远乐道:“果真如此?那好,丫头负责给我做饭做菜——你可别忘了方才说过什么:一年内绝不重样。我只教水兄弟本事,但待他艺满出师之后,我会告诉你们俩,你们各自仇人的名字。”

水一方、柳因梦都是一震,相互瞧瞧,齐齐点头。

一阵沉默之后,罗公远叫道:“死姑娘你光点头能点出菜么?还不快去做想我饿死么?我算知道杀我的仇人是谁了!”

柳因梦摊开手道:“这儿什么也没有,拿什么下炊?”

罗公远道:“哦,是呵。没关系!华山顶上有的是。”


水一方、柳因梦心中微寒,华山在五岳之中以险峻称雄,峭壁多光滑,直似笔直之墙,绝少有可供攀缘之处。北宋仁宗明道二年异人风至纯在华山开山立派前,无一人能独至华山绝顶。柳因梦不悦道:“你是铁定要刁难我了?”


罗公远不以为然道:人力自是太难。人是脆弱之灵,即便武功练得登峰造极——武学无极,人力有极,也总比不上神仙,就算上到华山顶上,也累得死样活气。人和畜生鸟兽之间究竟有何不同?俱是血肉之躯,甚至兽类比之人体力更强,然而有悖常理的是,人却是这天地间的主宰,这却为何?”

水一方忍不住道:“因为人会动脑筋。”

罗公远道:“正是!人动脑筋创造出来的东西,比武功,比猛兽,比这世上的任何力量,都要强大得多!这才是人真正意义上的力量!”


水一方如受雷殛,木立当地。这番话显然对柳因梦的震撼亦是非小,她甚至深受触动,但随即鄙夷道:‘大道理说了一大通,你既然会动脑筋,就让我瞧瞧你的‘力量’罢。”


罗公远笑道:“瞪大你的风骚眼瞧着,没大没小的娘皮蛋!”他一蹦一跳地来到山脚下的底岩前,扒开一处深洞中人为塞满的树叶杂草,从内取出只大木筐来,又拉了拉连在木筐上的长索,得意地道:“瞧见没有?你们只要坐进去……哎哎,说明一下,一次只能坐一个啊,长索被一只圆轮固定在峰顶的巨松之上,只要峰顶的人略使点劲拉一拉长索的另一端,咱们不就很轻松地上去了吗?”

柳因梦冷笑数声道:“果然好办法!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哪!”

罗公远见她肯赞叹,更加趾高气扬地大笑道:“哈哈哈哈……废话!”

柳因梦又道:“那你能否告诉我,这峰顶有人么?”

罗公远愕然道:“自然没有。”

柳因梦冷冷道:“那谁来拉我们上去呢?了不起的人?”

罗公远一本正经道:“你爹被杀,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何必难过成个白痴呢?自然是我来拉你们了!我先上去,再拉你们上来,这不很好吗?你有没有脑子……”


柳因梦感到此人实在难以理喻,不愿再跟他纠缠不清,再转头时,却发现罗公远已然不见了,又去瞧水一方,见水一方正惊诧万分地仰面朝天,自己也不由向上望去,却见罗公远已在数丈之上,动作快得难以描述,既不像猿猱又不若豹猫,倒似一只大雕,山间的陡岩峭壁根本不能影响他,眼见临深履薄,就要摔下来时,却只轻轻扭转,便又稳稳攀住,化险为夷,直若闲走平地,若非亲眼所见,水、柳二人绝不敢作此想,实难想象这世上还有比他武功更强之人。


不到半个时辰,已见罗公远站至峰顶,朗声喊道:“快──坐──到──筐──里──呀──!”声音浑厚之极,未显一丝一毫的疲乏怠倦,回荡山谷,竟有数十遍余音未衰。水一方与柳因梦皆心下骇然。水一方扶柳因梦坐进筐子。罗公远目力极佳,喊道:“小娘皮,抓稳了,别撞出去砸到山崖上玷污风景!”柳因梦未及反应,木筐已如电似霆地疾然而上,激起一片鸟雁掠翻频飞。水一方知此物与井中打水的水桶原理相同,但一桶水尚无柳因梦重,也得费尽气力方能拉上,何曾似这般快得目眩神驰?水一方突然感到,人生时光,流洒而去,不也像这般快捷么?


待得第二次拉索,水一方上得峰顶后,却见柳因梦愕然卓立不动,罗公远负手而笑。水一方细细一瞧,原来除了崖边古松顶外,周遭数棵树木,地面树墩以及各类精致木制品——大约也是罗公远做的,上面皆有一个大小各不相等的圆轮,思索一番,清明在躬,福至慧通,大叫道:“原来如此,如武学化力之功那般,这么多的圆轮,迂回曲折,自是化了下坠之力,愈化愈小,最终小得以单手便可轻而易举起拉起千仞崖下一百多斤的重物!”言罢向柳因梦瞧去,柳因梦忽觉大羞,更显妆奁嫣然,垂下头去。

罗公远笑道:“果然没错,你跟我一样,有秽根,有秽根!哈哈哈哈,太可笑啦!”

水一方只是小一号的罗公远,又哪里听不出他话中之意,二人其实早已心意相通。水一方道:“既然罗大哥要授艺于我,我便立行拜师之礼。‘大哥’二字再不能叫了。”

罗公远不悦道:“你放什么臭屁?我说叫,你就叫!授艺就得叫师父?李隆基那小子,从头到尾都称我‘罗先生’,自称‘朕’。”

柳因梦这时已深信不疑,道:“罗先生,那我去采些山芋、芍药、打些獐兔之类给你做菜。”

罗公远道:“这些我已弄好了,你去做吧。先在山上呆个把月,熟悉熟悉地形,别为根野菜摔下山,那我还吃什么?就算吃你也吃不着了!”


柳因梦解释道:“不论什么菜种,需依时辰节令,所处地境,色泽大小而取,其间学问决不逊于你那木筐学问之繁。我若稍有疏陋,选料不佳,纵使烹术再高明,也做不出真正好吃的菜来。”

罗公远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便道:“看样子还真不能小看了你。那快去吧,万一遇到李隆基,就报我的名字,看它敢不给我面子!要是它真不给我面子把你吃了,我就……”

柳因梦不愿多作纠缠,逞一时口利,拿过罗公远递给他的篮子和镰刀,转身走了。

罗公远道:“光阴不容虚度!现在就开始上课!让我想想,先学什么呢?……唔,对了!先练胆量!”

水一方一怔,道:“胆量?我不懂武功,要那么大胆子何用?我若学得高强功夫,胆量自然而然也就大了。”

罗公远才不上他的当,只道:“你言下之意,是说自己胆量很小罗?”

水一方逞强道:“怎么会!我是长安城中胆子最大的啦!”

罗公远点头道:“即是如此,我便放心了。你瞧见身后那个大洞没有?”


水一方这才明白适才寒意阵阵,并非错觉。身后有一偌大深洞,暗不见底,却不时有阴冷萧瑟之气传流出来,其中影影绰绰,好似星光殷殷,穹苍阴冥,隐约有什么庞然巨物存在。暗自料知不妙,道:“你不会让我……”

“会。”罗公远沉重地点头道,“给我进去!”

水一方急道:“等等!罗大哥,你总得告诉我,我死在谁手上吧?洞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罗公远道:“蜘蛛而已,无非就是比平常的种类稍稍大了那么一丁点儿。你怕什么?”

水一方纹丝不动。

罗公远怫然道:“好小子,刚一入门就违抗师命,欺师灭祖,这还了得?你进不进去?”他扭头大喊道:“李隆基,过来!”远处传来一声抑沉的虎吼。

水一方慌了,连连道:“别,别……那个,师父,师父,先说好了,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徒儿。我进去了,不会死吧?”

罗公远奇道:“你问我干嘛?吃你的又不是我。……呃,我的意思是说,通常来讲呢,蜘蛛这个东西它是吃肉的……喂!你再不进去我就叫李隆基吃了你!”


水一方哭丧着脸道:“好没人性的师父……”焉头搭脑地走进去,沮丧之极,猛地又听到一阵凄厉尖锐的嘶鸣,更吓得一颗心砰砰狂跳,仿佛要破膛而出。明暗交界之处,映芒生辉,水一方看到了一丝晶莹白剔的细线,陡然间想到这是蜘蛛丝,心下不禁又是悚然生惧。瞿然发现,这四周结满了这样的细线,斜插直穿,纵横交错,将暗无天日黑夜般的洞穴分割成大小不同的块状,忽而穷塞,忽而开朗,最终汇成一处,酷恶之极。当中有一大片比夜色略浅的物事,其上嵌有两处火红烧灼的亮点。水一方这才惊觉,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动弹不得,自然疯狂地挣扎起来,那物事已然触知,似乎“呼”地张开八肢,比原来更显狰狞,且愈发庞硕,一步一步向这边迫近。水一方不由大喊道:“师父!罗大哥!你在听吗?我知道你听得见!”

罗公远在洞外道:“有什么事吗?”

水一方已感到逐渐喷到脸上的腐臭腥气,大喊道:“你别明知故问,混蛋!”

罗公远佯怒道:“好哇,敢骂师父!你这忤逆之徒!老天爷快下雨吧,让雷劈死你!”

水一方五内俱焚叫道:“呸!我快死了,还有什么不敢骂?你这疯子,专以看人被吃为乐!畜生!混帐!王八蛋!快放了我,不然我非……我非死不可!”

罗公远喊道:“嗨!你听见了吗?你在听吗?我知道你听得见!”

水一方有气无力地反问道:“我听得见什么?”

罗公远喊道:“我肚子在咕咕叫哇!我好饿呀,吃饭去喽!你也替我跟蜘蛛说一声,让它也快点儿吃吧,别饿着,委屈自己可不好!”

水一方欲哭无泪,只觉万念俱灰,五蕴成空,悲不自胜地颤声道:“你,……你去死吧!……呜呜,去死吧,去死吧你,呜……我好命苦哇……”

柳因梦往土灶内填了些柴草,起身对罗公远道:“再等一柱香便好了。……咦?水大哥呢?”

罗公远指了指洞穴,道:“在里面呢。”

柳因梦犹疑地来回瞧着,狐惑不定地道:“他在里面作甚?……修炼武功?……你不是说不传授他武功么?”弹指间,她厉声道:“你把他怎样了?”

罗公远顿了少顷,道:“没怎样。你先做饭去,做好了我告诉你。”

柳因梦拿过剑,叫道:“我要进去看看你搞什么鬼?”

罗公远忙拦道:“不成!你决不能进去!”

柳因梦一叉腰,道:“好啊,如果你心里没鬼,那你得告诉我,里面究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罗公远道:“有啊。他在沐浴,沐浴!沐浴懂不懂?就是光着大屁股在水里泡着。怎么样?见不得光吧?你真想进去的话,我就不知心里有鬼的究竟是谁啦。”

柳因梦飞霞扑面,芳心笃响,扭过头跑开,并远远地喊道:“你若动水大哥一根头发,我就算找不到毒药,也要煮出最难吃的饭菜来毒死你!”

罗公远也喊道:“放心吧!别的我不敢保证,他的头发肯定没事儿!”


洞穴深处,水一方已然麻木,无精打采地轻轻说道:“救命啊蜘蛛大哥,你说你怎么这么讨人厌呢?你快点儿一扑过来就完事了,你怎么跟个乌龟似地走这么慢?你该不会把我留到明年吃吧?……蜘蛛大哥,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大哥,你作什么?我说话你只管听就是了,怎地又不动了?……你太慢了,我都数到两千了!两千下面是一万吗?……我跟你说,你吃我的时候,先从头发开始吃,吃完了再从脚趾甲吃起,等到把脚吃完了,我的新头发又长出来了,那时你不就能多吃一顿了吗?这怎么跟种庄稼似的……不过你别扯我的头发,没用,你也没多吃多少,咱管那叫拔苗助长……”

柳因梦极不情愿地把手中抚摸好一阵的野兔放到肉案上,刚要举刀,就被罗公远一把提走。柳因梦急道:“你干什么?你不是要吃好菜吗?”

罗公远头也不回地反问道:“你不是要救你的水大哥吗?他被嫦娥绑架了。”

柳因梦这才感到不妙,道:“你干什么?”


罗公远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嫦娥的玉兔死了,所以抓走了水一方,要挟我拿只兔子去换。唉!咱也不舍得呀!”他拎着兔子进了洞,很快地走到最深层,只听水一方道:“说好了别扯头发的。”只见那蜘蛛滚动着晶亮的眼睛,带着浆液的大颚张开,便要扣下,罗公远随手一仍,兔子正好落在颚缘之上,蜘蛛呼哧声不绝,贪婪地吞食起来,腥气浓郁,水一方脸上溅满了斑斑血迹,骇人之甚。

罗公远拉起水一方,道:“出去吃饭吧。”

水一方迷迷糊糊道:“你还是来了……天……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罗公远笑道:“有长进了。这只干神蛛是饮了我调制的药酒培养而成的,普天之下仅此一只,以后也不会再有,我为了成功培育出这种蜘蛛,花了……”

水一方虚弱无力道:“你……你先放我下来……再说吧……”


罗公远道:“别急,我马上就说到重点了。这蜘蛛专门以生牛羊为食,血腥残忍,产出的蛛丝不仅大,也较一般以纤弱虫类为食的同类蛛丝坚韧得多,非锋利宝刃无法割破……”

水一方吼道:“你先放我下来!王八蛋!”

罗公远一摊手道:“综上所述,我根本没法子放你下来。”

水一方已不知道该如何发怒了,道:“那……那你让我出去吃饭?我出得去吗我?”

罗公远叹了口气摇摇了头道:“笨,人在任何时候都决不能放弃思索。蛛丝粘的是你的衣服又不是你的肉,你把衣服脱了,不就出去了吗。”

柳因梦“啊”一声捂住脸,水一方窘迫地捂住赤裸的上身。罗公远振振有辞地道:“怎么样?我说他在沐浴吧?没哄你吧?”

柳因梦恨恨地说:“你为何要扒光他的衣服?”

罗公远有理地道:“说了不是我嘛,是嫦娥干的。唉,这女人天天守活寡,也命苦哟!……”

三人围着桌子吃饭,罗公远吃得啧啧有声,赞不绝口,柳因梦满腹心酸事,吃着吃着便落了泪,水一方则吃一口吐两口,头晕脑涨,几近疯狂。


罗公远拍拍他道:“乖,罗大哥撕只鸡给你吃。”说罢将刚烤好的鸡肉左捏右掐,撕了一大块,水一方悻悻地方要去接,罗公远忽然扯着鸡肉对他说:“看!这块肉的形状像不像蜘蛛?”

水一方又“呕”一声,吐了一地。

柳因梦忽而怒道:“你别再折磨他了好不好?”


罗公远道:“不好。记着,水一方,今天的正果只不过是日后的早课。以后你每天打一只兔子或鸡,进洞喂给那只干神蛛吃,必须看着它彻底吃完方可回去,而且绝不能落入蛛网内或被它抓住。由于今日是头一回,故而我帮你一把,自此往后我不会再救你。”

水一方从呕吐中抽出空暇来叫道:“什……呕……你……你你你,你想恶心死我?你想把我吓成你这样的疯子吗?这叫什么传授武艺?”


罗公远笑道:“错!所谓练胆量,正是锻造你的定力,来,你们俩都看我。”言罢正色,双目骤然阴沉,灰色与黑暗混化,其中的诡异与怪诞已无法言喻,端地恐怖之极,仿佛黑暗最深处潜藏着的恐怖魂灵,骇然震撼。水一方虽觉比蜘蛛还要可怕,但并不为之所动之甚,而柳因梦竟吓得尖叫一声,将手中的碗跌落砸碎。


罗公远此时已丰格端凝,戏谑之气尽数敛去,隐逸朗俊,肃然道:“水一方,你也试着瞪一下眼睛。记住,不是想着恨,更不是爱,而是……你一生中最不能忘记的,刚才发生的事,来,试给我看,你一定行的。”


水一方定了定心神,双目骤然生辉,与那日柳府中卓洒寒极富仇恨的邪目截然不同,那是一种令所有生命视之都会躁动不安,恍(书)然(网)悚惧,沉钝浑抑的伤郁之气。柳因梦怎样学也学不出来,惊恐万分地看着水一方,支吾道:“水……水大哥,你是不是中邪了?你被他蛊惑了?”


罗公远笑着赞道:“不错,这才是见过地狱的眼。经过这一次生死边缘的徘徊,你会比苦练十年二十年武功,江湖阅历极丰的世故老手还强得多。生与死是人在短暂一世中所能探求的最大奥秘,只要一看破死亡,我想就等于看破了一切。你是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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