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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鼎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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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冲见对方人众极盛,自己只带了三个徒弟和一个女儿,心下自是不免忐忑惴惴。陈世通到了自己的地盘,掩不住得意之色,当下传令通报。
众人进了客厅,周鼎汉玉,香屑布地,帘卷虾须,毯铺鱼獭。仆人们分别端上冻顶乌龙,水一方一口喝进去顿觉齿颊生津,脾胃沁芳,谁知这么好的茶在这儿居然只是漱口,见人家都吐出来了,他没东西可吐,只好又吐了一口痰。
半晌,走出来两个人,二人个子相仿,衣着皆甚是华丽,锦袍重裘,金玉珠钻。领上的雪貂皮竟一丝杂色也没有,头帽上的黑色珍珠只有南洋才产得,价值极是不菲。连身边的侍女丫头都一个个翠凤明珰,环佩谬然,二人中的白发皤然者手里来回捏着两只黄澄澄的金胆,笑道:“小老儿毕世奇早已收到敞师飞鸽急书,在此恭迎各位大驾多时。袁老英雄驾临寒居,室如悬馨,贻笑方家,得睹尊颜,可慰平生。哦!还带来这么多新朋友给在下认识。我身边这位是江南第一富豪丁耀竹先生,列位想必也听说过。”
打耀竹极是倨傲地向袁冲一点头,便不作声。尚启雯想你还不知道本姑娘曾大闹杭州,教训了你的乖儿子和管家。
水一方却想:“你管这种档次的房舍叫寒居,那你这番话也可算是放屁了。”
袁冲做揖道:“毕帮主客气了,袁某对比帮主也是心仪已久,一瓣心香,今日终于得见,果真气宇不凡。哦,来来,我为毕帮主引见我的几个不成器的徒弟及犬女,还有几位新朋友。”他指着邵明玉等人道:“还不快叫师伯!”
毕世奇见袁明丽风姿绰约,气度雍容,大为喜欢道:“袁侄女果是罕有的美人。”袁明丽向他问了安,表情也未有多大变化,她当然知道自己漂亮,对别人的称赞她认为是合情合理,也并不在意。
袁冲双介绍贝龙达:“这位是贝龙达,贝兄弟是当今雄起的后辈楚才。”
毕世奇看贝龙达的眼神有些古怪,只是点头道:“后生可畏呀。”
袁冲续道:“这位是尚启雯姑娘,她一身武艺可谓俊极,老夫也自叹不如呵。”
毕世奇见此女二十出头,又不具甚异相,顾盼之间亦未有湛然挥斥的气势,心中也不以为然,只觉袁冲未免太过夸大其辞。
“这位水一方兄弟,”袁冲着重强调道,“那便更是让在下钦佩得五体投地……”焉料转身一瞧,水一方却不见了人影。
毕世奇一捋长须道:“该不会是走丢了吧?以前皇宫里来过侍卫送圣上的赐物,曾小住过一段日子,也在老夫这儿迷了路。”其意一在表现自己的庄园大,房间多,比皇宫都难走,二也表现自己的面子广门路阔,跟皇帝老子交情非浅。
蓦地此时一扇门打开了,水一方衔着一块糕走进来,手里拿着烧乳鸽和花雕。毕世奇道:“这们小兄适才哪里去了?”
水一方嚼着,将话说得含糊不清:“我去厨房了?”
毕世奇奇了:“你如何知道厨房的位置?”水一方刚待答话,尚启雯却没好气地道:“他呀,鼻子比狗都灵,你在死人坟里放粒馒头渣,他也能给掘出来。”也不知是在骂他还是有意替他解围。众人都大笑起来。毕世奇倒没什么,丁耀竹却很是不悦,暗想这些江湖儿女蛮气十足,口里什么脏话都有,在他丁家堡里,“死”字是绝对避讳的。
毕世奇道:“各位远道而来,十分辛苦了,老夫略尽微忱,请到食厅,我即刻吩咐备饭。”
袁冲面色一沉道:“先不忙,言归正传,毕庄主应当知晓袁某此行所为何事。”
毕世奇有些窘迫,道:“这个——在下也有所耳闻,袁老英雄的爱徒惨遭不幸,闻说是中了‘拈星手’?”
“不错。”袁冲说完后盯住陈世通。
毕世奇道:“袁老英雄的心情老夫绝对理解。可您却并不了解我这位师弟,他尽管性情圆滑世故了一点儿,却也是心地善良,平生未杀过一个女子。下所谓——”
水一方吃完了乳鸽却找不到地方扔,凑到二人面前插口道:“毕庄主,你们这儿有没有废物桶呀?”
第六回震南山庄雷雨宴
毕世奇愈发觉得此人讨厌,怫然道:“小兄弟随手扔了便是,下人们自会扫去的。”谁知那些家仆连那地毯也一起卷了扔进火星。水一方见那艺术品般价值连国的华贵毛毯就这么给烧了,莫名地感到一阵心疼。
忽地从一扇门中走出一个年轻公子,生得吊睛坍鼻,鸠形鹄面,实不入雅堂,却着一身靓妆丽服,正抱着一只周身黑白乱驳的花猫向另一室走去。毕世奇忙道:“小锐,快过来见过你袁伯父和各位英雄。”那小锐似乎没听见,兀自离开了。毕世奇陪笑道:“这是末子毕锐,太不成器。”水一方等人觉得毕世奇生是威相,样貌矫矫不群,可这个小锐与他自己无半点儿相似的地方。毕世奇似乎看出众人心怀疑窦,便道:“这孩子六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半边脸都麻木了——唉!他从不讲话,性格阴沉孤僻。”
偏偏此时,毕锐暂顿脚步,转头看看袁冲一行,目光在袁明丽身上聚了一会儿,又离开了,把脸贴在猫身上,不停地对猫讲些什么,口里却发不出声响。
水一方毫不留情地道:“是个傻子吧?”
毕世奇好不尴尬。可那袁明丽的三位师兄却不这么想,尤其栾明杰炉火中烧,想你儿子若真是傻子,为何方才却死盯着袁师妹看?他却不知这是一种本能,而非智商高低所能限制。
家丁突然进门报道:“老爷,大少爷夫妇,二少爷夫妇和三小姐夫妇,他们都回来啦。”
袁冲暗度道:“怕是听说了我们来,便都回庄增援了。这下子他们倘是放赖,我们也无可奈何了——这般如何是好?”
六个人双双对对进来,男的俊朗高扬,女的也是丰容绰约,再配上同样华贵却各具千秋的丽饰美裳,便如同人类的标本一般,与毕锐一比,端得云泥之别。彼此客套寒暄了一阵,袁冲想再次切入话题,忽听长子毕锋道:“听闻有贼子意欲袭我震南山庄,我们才赶回来,原来是有客到了,虚惊一场!那帮包打听的真是些骗子。”
袁明丽清明在躬,智慧朗照,加之心直口快,站起来怒道:“你在骂谁是贼?”
毕锋的妻子潘若琳长长地拖了一声:“哟—”道:“这位姑娘嗓门倒大,我们当家的可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避讳,得罪之处您可得多担待呀。”
二子毕铁与妻子刘纱却一言不发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潘若琳谁都不肯放过,噘嘴道:“家丑不可外扬,两口子成日吵架也就是了,怎么把脸色带到客人面前来啦?真是的!”
三小姐毕钰的丈夫洛丰是个病痨子,一出场便咳个不停,水一方忙闪到一边,生怕他将下水吐到自己身上。
黄昏苍茫,云烟明灭。晚餐已然备好,丰盛之极。戗金桌子挂绞绡,香糯米酒,蒸栈蜜煎,油札糖烧等等饭食,鹿舌、蛏干、暹猪、鲟鳇不一而足,诸般珍肴,香馥浓郁。水一方大饱口福,胡吃海塞起来,众人都自重身份,不敢像他那般狼餐虎咽。宴上,毕世奇还令舞女们献艺,她们皆是当朝圣上亲赐,为邻国大食天竺及属邦新罗进贡。但见图案变幻,光环旋转,忽聚忽散,融汇离析。众女踝细如锥,趾,散若蒲,唇似新月,目比玉坠,葱葱玉指张合,款款柳腰微弯,粉臂轻舒,美腿慵展,一派玉温香之色。
袁冲等看得醺醺然,唯有袁明丽不忘来此目的,知宴无好宴,提醒道:“爹!爹!——!”
尚启雯莞尔一笑道:“这般无痛无痒的舞有何看处?众人若是不嫌,小女子舞一套剑如何?”她也不管别人是否答应,青锋既出,错花乱舞,刚柔并济,便似獐麂飞驰,灵蛇盘却,又不乏万卉敷荣,群芳吐艳,看得众人皆舌挢难下。袁冲见她舞剑,逐渐想起女徒狄明凤也舞了一手好剑,不意却猝然身死,立时阴下脸来,重重“哼”了一声。
毕世奇向陈世通施了个眼色,陈世通忙起身奉酒道:“袁老爷子,咱们之间不些误会,陈某在此向你赔不是了,来,我敬您一杯!”
袁冲不睬道:“你我这个‘误会’又岂是一杯酒可以化解的?”
毕钰在照看洛丰,没有来席。毕铁在座,妻子刘纱单独在房里。毕锋和潘若琳在演戏似地一唱一和,含沙射影地攻击袁冲一行。而毕锐仍在自己房间。
天空忽然阴沉下来,一道眩目闪电如同白色的利刃斩开黑暗的穹宇,滚滚炸雷后,湛湛长空,斜风骤雨,乱愁如织。这种天象在江南的梅雨季节常见,一连下几个昼夜不停亦未堪称稀奇。
栾明杰陡然站起来,举杯对水一方道:“水兄,小弟敬你一杯。”神情凶狠,根本不像是诚心敬酒的样子,袁明丽拉了拉他衣襟轻声道:“师兄,别闹事。”栾明杰不睬,硬是将酒递给水一方。
水一方淡淡道:“谢了。”接过喝了。
栾明杰傲然道:“水兄不论武功还是见识,都令小弟钦服之至,今日难得借着酒兴,再让兄弟开开眼界如何?”
水一方道:“你想跟我打么?”
栾明杰哈哈一笑道:“论本事,我跟水兄那是天差地远,小弟再狂十倍又岂敢如是螳臂自雄?小弟听闻震南山庄的武功很是了得,不如水兄与诸位此间的朋友耍耍如何?”
袁明丽忽地站起来拉过他,笑着对水一方道:“水大哥,你莫怪罪,他一喝醉就胡说八道。”
栾明杰道:“我怎地胡说了?水兄,小弟区区一个无名之辈,什么也没有,你完全可以不给我这个面子。”
水一方道:“栾兄想看什么表演?”
栾明杰拱手转向毕世奇道:“毕师伯,小侄想见识一下震南山庄的武艺。”袁冲本见他做得过火,原想制止,又着实想瞧瞧震南帮的武功路数,当下也只不做声。
毕锋起身道:“家父年迈,恐怕不能动手,栾兄如若不嫌,由在下讨教这位水兄的高招。”
水一方道:“论武功我从小到大没学过一点儿,连扎马步也没练过,手无缚鸡之力,谦让未遑,恐怕也不能动手。”
毕锋面有愠色,说道:“水兄一点儿也不肯赏脸了?”言罢右手一扬,抓向水一方肩头,逼他出手。水一方纹丝不动,毕锋及时收手,怒道:“水兄未免太看不起小弟了吧?”
水一方拍拍肚子道:“吃饱也,吾欲就寝耳。未知房间在何处乎?”
毕锐忽地打开门,默默地走到水一方面前,乐意带路。尚启雯见此,一言未发,兀自喝了。,走到一扇房门时,毕锐用钥匙打开门,屋内非常整洁美观,窗明几净。水一方不由问道:“这山庄的总钥匙由你保管?”
毕锐点点头。
水一方笑道:“人真是傻子?”
毕锐冷视水一方的眼睛,内中充盈了愤懑与怨怼,憎恹与凄晦。
水一方忙道:“你别在意,我是在羡慕你呢。我若是个傻子,当真逍遥快活,无忧无虑,不懂感情,不会害怕也不会悲痛,人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我无关,傻子就是神仙,多好!”
毕锐依旧默默地离开。
亥时几近要过去,水一方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水一方道:“尚姑娘,要道歉也不必偷偷摸摸,明早公开赔礼就是了。”
门外却道:“水大哥,——我是袁明丽,有很重要的事。”
水一方打开门,又见到袁明丽的绝色华容,多了一丝愁意,妍波流慧,更增风致。水一方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如果是为栾明杰求情那在可不必,我只当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说什么都无所谓,你也不用在意。”
袁明丽窘迫不已,半晌才又道:“也——不光为了这件事。”她轻轻叹了气,说道:“你知道的,这震南山庄人多势众,我爹和师兄们孤身犯险,根本没办法替死去的大师姐讨回公道。而且这里的人个个都挺古怪的。我只想问问你——一旦与震南山庄谈崩,你站在谁那边?”
水一方一愕道:“你问过尚姑娘没有?她武功那么好,大可帮你。”
袁明丽道:“我是先去了她那里的,可她正在练功。”
水一方奇道:“你怎知道她在练功?”
袁明丽道神摇意夺,恍(书)然(网)凝思,又道:“她的房间虽然没灯光,却可借月光依稀看出她在盘膝打坐,背上冒出些白气——我不便打扰她,怕她在紧要关头走火入魔,再说这不啻等于偷师盗艺,是为武林同道所不齿的下流行为。”
水一方道:“这山庄的确古怪。毕世奇那四个孩子恐怕都盼着老爹快死好分家产呢。这样罢,我谁也不帮,你觉得公平吗?”
袁明丽急道:“怎么我们大家风雨同舟这么多日子,难道不算是朋友吗?”
水一方道:“你还是小,我教教你,朋友是敌人的另一种叫法。”
袁明丽冷冷道:“既然如此,小妹也无甚话说,告辞!”
水一方把手里的书放下,饶有兴趣地道:“等等,我能不能了解一些关于你大师姐的事情?”
袁明丽也不回头道:“水大哥既然无意助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水一方不疾不徐地道:“我这并非为了助你,只是助我自己。我想多多了解当今武林的格局形势和奇闻轶事,愈多愈好。”
袁明丽悠悠道:“水大哥神通广大,小妹铅刀见识焉可牵萝补屋?”
水一方挠挠头,不怀好意地道:“可我个人认为你非得告诉我不可了。我发自内心真不想大声喊大家一齐来看,你一个未出闺的小娘皮都半夜了还在我房里。”
袁明丽变色道:“你——哼,好,我大师姐叫狄明凤,是我爹最得意的弟子,她聪明漂亮,引得不少江湖好汉和宦家子弟前来求婚,却皆为她所拒,故此,她得了个‘冰美人’的称号,她性情冷漠,不喜言笑,对啦,就和那个毕锐差不多。可最近,也就是上个月,她忽然总是笑容满面,这在我们看来极度是罕见。上个月月末,那日,她彻夜未归,我们寻遍了整座火去峰,终于在一处岩岩洞中发现她已经冰冷的尸体,背心上清清楚楚有一记‘拈星手’印。我们不得不怀疑陈世通,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这若是仿招的话,那威力比真招要大,我爹仔细看了尸体后曾说道,倘这一掌击在他背上只怕也得受重伤。是以我们约陈世通去杭州酒楼,打算问个究竟。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水一方正色道:“你就不能再详细地讲讲某些细节?比方她都和什么人来往,她常常喜欢到什么地方去,她是否有仇家——”
袁明丽嗫嚅道:“这些——在火云门中我算是跟她关系最好的啦,可你说的这些我却都不清楚,她从不跟我谈起,纵是我问到,她也刻意避开不谈。”
水一方搓搓手道:“这个——我虽然什么证据也没掌握,可是——凭我本人的阴险心计和多年行骗的经验来看,大至情况应该这样:你师姐在最近终于遇到了一位意中人,是以她变得笑容满面,然后那意中人因为某种原因——也未必是负心薄情,总之抛弃了她。她一怒之下去找那人,却捉奸在床或又发现了对方其它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防事情败露,又不致招来祸根,就以别人的武功打死你师姐,嫁祸于陈世通,又可挑起火云门与震南帮的纠葛,一石三鸟。你觉得如何?”
袁明丽听得血脉贲张,一拍桌子道:“真有可能是这样!那是谁呢?——太可恨了!”她怒容满面,更增华谵,倾国倾城的美貌中又多了一丝英武骁勇的刚锐之气。
水一方忙道:“我方才说过了,我没证据,你先回去,我再好好忖度一下。”
袁明丽面呈难色。
水一方道:“你拉裤子了?什么表情?”
袁明丽知他口无遮拦,也不以为忤,轻轻说道:“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我那栾师兄总是来找我,说些无味的话——他人机灵,爹又宠着他,而且——这种事我又怎能向爹开口?”
忽听得门外一阵冷笑:“你们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共外一室,好不怕丑!”
水一方打开门,见正是栾明杰,道:“栾兄,你——”
“不用解释了!”栾明杰道:“我一点儿也没误会!”
水一方道:“谁解释了?我也没说你误会了,看来你真误会了。”
栾明杰对袁明丽怒道:“你深更半夜到他房里做什么?”用力捏她的手腕,袁明丽疼楚难当。
水一方道:“咦,栾兄你深更半夜到我房里做什么?”
栾明杰道:“我?我——我来寻她。”
水一方道:“哦!你是怎么寻到我房间来的?这么说你先去了她房间才发现她不在的吧?那你深更半夜到她房间又做什么?”
栾明杰怒极,自知无论如何也休想在嘴上讨得半点便宜,就要拔剑,骤闻外面女仆的惨叫:“杀人啦——!有人被杀啦——”
水一方急忙站起身来,对二人拱手谢道:“多谢二位今晚光临敝舍,也可以相互做证,不致变成杀人凶手。”
袁明丽以为是袁冲,大叫着冲出去:“爹——!”袁冲等人衣衫不整地也各兀自从房间中冲出,尚启雯和贝龙达已然手执长剑,惨叫声传自丁耀竹的房间,丁耀竹的双眼如鱼目般急向外暴凸,肥颈硕的身躯扑倒在地板上。水一方走过去蹲下,将他反过身来,拉开衣襟,用手在胸口前来回比划着,又从包里拿出一只小箱子,打开取出罗公远所赠的十二枚金针与医刀。
毕世奇魂胆消烊,惊道:“你——你要干什么?”
水一方头也不抬道:“反正他迟早要烂掉或烧掉,我想剖开他的尸体。害怕的都离开。”袁明丽本来就胆小,又听说要剖开尸体,更是害怕。
毕世奇心中十分焦急,忧然道:“这——这恐怕是不妥吧?”富贾一方的丁家老你死在自己家里,这万一要是传出去自己的脸还往哪儿搁?若由此再挑起丁家与震南帮的新仇,再加上火云门未了之事,更是火上浇油,便道:“不如通知丁家,让他们来收尸吧,未经丁家同意,就擅自——擅自剖开尸体,非但对死者不敬,丁家的人也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水一方冷然道:“那你是认为让死者含冤而死喽?尸体是最好的证物,再不动手,一会儿就会僵硬。”
众人不禁齐看尚启雯,他们忆及前些日子尚启雯得罪丁家,说不定因此心怀忿懑,故而痛下杀手。尚启雯见此立时明白众人之意,她脾气虽豪爽却也倔强,一见所有的目光都盯住自己,登时恼怒得面色绯晕,猛地摔门离去,也不作任何辩解。
水一方继续问:“怎样?”
毕铁道:“我看还是请仵作来验尸吧。”
水一方道:“你想为此惊动官府么?凭丁家在朝廷中的权势,怕是御林军会将震南山庄连根拔起。再说仵作能看出些什么门道来?他们又不懂武。”说罢,取了刀洗净,在死者肚皮上轻轻一划,肚皮登时破开,殷红的腹腔中各种内脏及森森白骨一一映入眼帘,可怖之极,栾明杰吓得呕吐不已,众人也皆无不胆寒心耸。
水一方来回看了少顷,道:“死者是给人以重掌法击毙,这一掌并未角到死者肌肤,可是劲道却已震断了胸部筋脉。看,”他又戴上手套,从里面取出了胃和一段肠子,众人骇得几近劂倒,他道:“看看,全部都打穿了,死者到现在面色仍呈红色,足见血气上涌,据尸体上的尸斑来看,就该就在亥子之间死亡。而且这胸口有略微烧灼的痕迹,说明掌力浑厚刚猛又具火炎之效,不知你们学武的管这个叫什么?”
众人皆惊呼:“火云掌!”然后齐看袁冲。
袁冲面颜陡易,指着水一方道:“你——你诬陷!你你,你是何居心——”说罢,用手捂住胸口,水一方调侃道:“怎么?老爷子还要往自已身上打一掌?”袁明丽忙搀扶信父亲,对水一方道:“水大哥,你一定搞错了。”
水一方慢条斯理地道:“火云掌不是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之一么?天下又不止你,袁老爷子一人会。退一步讲,就算是你独创,那这也和陈世通的‘拈星手’一样,都不足为凭。据我看的确有人故意想挑拔火云门和震南帮的关系,这才酿造了这两场血案,这人要和以同时会拈星手和火云掌,要么就是他的武功到了一定境界,仿招足以乱真了。而且——这个人应该就在震南山庄了,因为附近都是山林,基本上没人。
毕世奇道:“无怪袁老爷子夸赞,水兄弟果然有一手。”
水一方道:“不敢,毕庄主您也有一腿嘛。不过毕庄主若是真想揪出凶手,就下令这几天内不允许任何人出入贵庄,我将尽快查出事情原委。”
毕锐手中的猫凄厉地叫着,双眼放射出幽蓝的异茫,将看到的一切染成同样的色泽。天穹中猛地又一声炸雷,大雨滂沱,伴着耀目夺人灿胜日华的闪电利剑,径直地插入震南山庄。
水一方首先道:“我当时在屋里,袁姑娘可以做证。”
栾明杰见没有提到他,心下忿恼,而尚启雯和袁冲又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你们俩都半夜了做什么?”
袁明丽支吾其词道:“我们一共三人,二师兄也在的。”
袁冲盯着栾明杰道:“是么?”栾明杰悻悻答道:“当时我们是在一起——谈论天下事,可以相互做证。”
尚启雯不作声,水一方问她:“你不想说么?”尚启雯敝嘴道:“我在练功。”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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