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霸鼎尊-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贾尼姆竖起食指来晃晃,道:“不急。仇嘛,我一定会让你报。只是这小子诡诈多谋,连你师父也未必能在口舌上占半点便宜。”
毕锐奇道:“难道他的家学便真的如此吸引师父?”
贾尼姆骂道:“真是头猪!我的武功源自宁娶风,乃是正统的天下第一武学,何必再去觊觎他卓家的‘血影神功’?只是他的一个女人水绮有着宁娶风留下的藏宝图,那是作为宁娶风的唯一传人你师父才配拥有的,而没有什么别的传人!是属于我的!”
毕锐突然道:“我听人说,水绮正是卓酒寒的母亲。”
贾尼姆侫笑道:“不错,那就对了!藏宝图十有八九在他手里!总和他们打嘴仗咱们未必如能行,不若干脆用最土的法子,在他们的酒菜里下毒!药倒他们,咱们再随意搜!”
毕锐忽地聪明起来,道:“只怕不妥。卓酒寒如此城府,焉能不防?再者他的母亲水绮乃慕风楚座下弟子水痴阳之女,以一手‘阴风散’威慑天下,料来卓酒寒也应该懂毒,即懂毒,又岂会不懂解毒?况且万一药死了他们,而他们将宝图藏在别处,咱们什么也没搜到,岂不白忙一场?如用蒙汗药或分量轻的毒药,他们是老江湖,以银针探之便知,没那么轻易上咱们的当。”
贾尼姆巴掌将毕锐掀翻在地,斥道:“你他娘的真以为自己很聪明啊?你想没想过,他们必须得吃东西,不吃,便得饿死,不饿死也没了气力,到时不也得任咱们摆布?有毒你就不吃?哼,只要我一声令下,回纥牙帐城中的所有饮食都会变得很有问题,到时,吃也得死,不吃也得死。吃不吃呢?嘿嘿,哈哈哈,呜哈哈哈哈……”
毕锐目光中带着羞怒,嘴上却也跟着一齐傻笑起来。
宁娶风一行疾驰数十日,万余兵马抵至碎叶城。本来此城在六十多年前由安西都护府治辖,属东突厥管理,现下却是葛逻禄的隶界。柳因梦见此大是吃惊,转而质问宁娶风。宁娶风假意同样诧异道,没料葛逻禄近些年确是实力大增,但又说自己是来办些私事的,并非来宣战的。葛逻禄族见忽然来了这许多汉人,自也大是奇罕,不由生疑。宁娶风却说是来夷播海拜祭长眠于此的先祖。葛逻禄人听他口吻,似真在此域长住过,也便将就信了,但条件是要他们在拜祭之后立即离开,因为如此多的汉人入境会给本族百姓造成恐慌。此时唐室虽已入暮,却仍是仅次于大食的天下第二强国,葛逻禄仍为中土属国,且为与大食对抗,夺回波斯土地,也不敢得罪大唐子民。
宁娶风等人在客院中安顿,待至半夜,宁娶风换上一套夜行衣,蒙上面,也不携带兵器,蹑足潜踪,蹿梁越脊,鹭浮鹤行,体内真气化为无形烈火,使周身热气蒸腾,越行越快,近十余丈方才真正落地一次,其余时刻皆以足尖点地,一触即起,即使是夜枭也不会发觉。
大约奔行了两柱香时辰,他无意间竟在众帐蓬中找到一座镶金边,绣着有翅膀的飞驼形象的华帐。他本拟夜里出来将本地最大的官员杀了,以此嫁祸自己的中原盟众。依此方牧人长期对汉人没有好感来推断,定会认为汉人是凶手,随后群起而攻之。自己武功高极,即使不能率群豪反败为胜,但自己一人在千军万马中逃脱也非难事。可没料此地居然宿有皇族,如若杀了,造成的影响更大,说不定会引起葛逻禄与大唐的战事,届时天下大乱,所有的人都死光了,那才好呢。
他念及此处,便跃入众帐之中,所经之处只随手挥挥,便已是极矣至矣的奇功,守兵没待还手甚至看清便已死去,却仍直立不倒。宁娶风怕仵作辨出他们死于武功登峰造极者之手便又拾起死者的佩刀,一刀一个,皆伤在致命处,以免让人起疑。最后他又掀开华帐,便要出掌拍击,却见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华衣少妇,抱着仅有六七岁的孩子,神色惶恐地瞧着他。宁娶风犹豫再三,掌风时而煞起时而鸿落,那小孩见他动作滑稽有趣,不由笑出声来,却根本不知自己在鬼门关徘徊了数次,那少妇忙一把拉过孩子,捂住嘴,面色寂若死灰。
宁娶风脑中的“仇恨”与“无辜”两个大字交战了许久,最终他抛开这些凌乱不堪的思绪,一把掳过这母女俩,向外疾走而去,并未掀起半点尘土,人却已在数十丈之外,那少妇居然有一种自己被当作箭横架在重弓上,然后暴射出去的感觉,她不由说道:“救救我罢……英雄,我是被他们抓来当王妃的……”
宁娶风并非不相信任何人,却也不愿再去相信,疾驰之中,内力笔直一泻,正中她的哑穴,力道不迅不徐,慢中有快,强弱适中,那妇人垂下头去。宁娶风的眼前出现了一座极高极尖的峰崖,凭他目力,已在夜色苍茫之中隐约瞧见月光朦胧下的崖顶端有一处洞穴,正是大雕废弃的旧巢。宁娶风距崖底越来越近,足下不缓反急,耳畔风声叫啸,那妇人吓得闭上眼睛。宁娶风内力转向,借力竟笔直地冲到山峰距地面两三丈处,这才全力攀崖,振迅仿隼飞鹰举,差驰似雁起鸿腾,纵然壁立千仞,清峙峭拔临之目眩,亦若履平地,周转自如。那少妇似在梦幻之中,覆鹿寻蕉,惊惶之甚。待到了崖顶,宁娶风将此母子俩推进了洞中,并扔下两条适才在帐蓬那儿取的刚烤炙好的羊腿,道:“明日午时,我会再来给你们送吃的。这里距地面有近百丈,你们根本下不去,叫喊到声嘶力竭也没有听得见。老老实实呆着,待我回来。”
那妇人却感激道:“奴家谢过公子救命之恩……”话未讲到一半,宁娶风已自下山,虽然如此,她说的每一个字宁娶风仍听得清清楚楚。宁娶风早在学成“琴音指”后便已是少有的武学高手,自巫山神女巅峰直下都毫无问题,何况此时武功之高,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段平地上的陡坡而已。
次日晨,果真有人惊慌来报道:“盟主!狄子兵把咱们的客馆包围啦!”
宁娶风心中大喜,面上冷冷道:“包围了又如何?我堂堂大唐中土豪杰,怕过谁来?”他披上黑风氅,向楼下走去,已然见到门外壁垒森严,矛戟生寒。门口的椅旁坐着一个周身甲胄的胡人军官,正怒视着他。
宁娶风见此,只微微一笑,道:“大人,这么早就光临敝处,而且还带着军队,你想干什么?”
那军官本以为对方会毕恭毕敬,诚惶诚恐,怎料第一句便如此犀锐,大有挑衅之意,不由大怒:“宁娶风!我葛逻禄部好心留你们住宿,你们居然干出这等事来,太也欺人!”
宁娶风佯愕道:“长官你说什么呢?我们可都是良民啊,我们干出哪等事了?怎么欺负你了?”
军官气得须发戟竖,厉声叫道:“我们努赛尔可汗的王弟,尊贵的巴库鲁王爷的王妃与孩子昨夜不见了,还有守卫他们安全的三十二名勇士也都被杀了!”
宁娶风捏捏鼻子,道:“我们昨天晚上也死一匹马。唉!可恶啊!这究竟是谁干的呢?”
那军官愈发怒不可遏吼道:“少跟我装胡羊!你们汉人向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况且为何偏偏又这么巧,你们来的当晚,就出事了?”
宁娶风要了个哈哈,道:“我们要是真干这种事,还会乖乖在这等着你来找啊?就算要干,也不会第一天就动手,总得先取得你们的信任罢?你就凭这个便认定是我们干的?”
那军官愣了愣,不服气地道:“好,你若敢来看看尸体……”
宁娶风打断道:“有什么不敢?你在前面领路罢。”
宁娶风带柳因梦、张谦、谷幽怜、羡仙遥、聂灵哲、宋师渊、衍允、韩碧露、鹿玄奇、高红树、陆云农、水宗沛、彭云峦、韩铁河十四人,尾随那军官一道去自己昨夜杀人的现场。一路上兵戈如林,人墙马阵,浩然生威,众人皆感到此事非同寻常,栗栗可危。
那军官指着现场横七竖八的三十二具尸首道:“你自己瞧瞧!”
宁娶风装模作样地蹲下瞧了半晌,道:“他们是死于你们自己的马刀下。我们中原人从不使如此弯曲的兵刃。”
那军官怒道:“我们葛逻禄的男儿个个都是好汉,怎么会杀自己的兄弟?定然是你们的人用我们的刀杀人,然后嫁祸我们!”
宁娶风不屑地回讥道:“只允你们被我们嫁祸,不允我们被别人嫁祸?”
军官叫道:“谁会嫁祸你们?你们这群刁民……”突然有部下俯耳相报,又递过一样东西,宁娶风等人一瞧,居然是一条软鞭,那军官得意地道:“怎么样?这可是凶手留下来的。你们的人谁是使鞭子的,一查便知。”
众人震惊,原来那条软鞭正是昔日庐山五老峰大会之上,柳因梦与陆云农比武用的。柳因梦更是仿受雷殛,连连摇头道:“不!不是我,不是……”
宁娶风最是诧异,他只杀了人,却没盗柳因梦的软鞭再嫁祸于她。要是别人干的那也说不过去,因为这世上再无第二人与他志同道合。不过却可能是柳因梦的对头干的。宁娶风第一个想到的是陆云农,忙瞧陆云农的神色,却发现内中的惊诧与幸灾乐祸都颇为明显,按陆云农城府之深,决不会将内心深处不可告人之事溢于颜表。
柳因梦猛地转头怒视宁娶风,那双眼几乎要射出来,其意再明白不过:能从她身边偷走软鞭,且又丝毫不令她察觉的,这世上舍宁娶风其谁?宁娶风迫于形势,不想分辨,只道:“柳姑娘,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柳因梦毫不留情地骂道:“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
宁娶风知此刻若将柳因梦交出,这场仗便打不起来,因此要极力护住她,便对那军官道:“大人,这位柳姑娘是个好人,绝不会下此辣手。况且宁某说过,我的人不可能做这种事。大人洞幽烛微,有含茹翕张之度,必可察明真相,还柳姑娘清白。”
那军官冷笑道:“宁盟主,再怎样这也是我葛逻禄的地界,你的人犯事,无论是否有人嫁祸,都须察问明白,起码禁其自由,这点权利敝部还是有的吧。”
宁娶风毫不让步道:“大人非要倚势欺人,宁某也无他法。”
军官怒道:“你是要动手了?”
柳因梦思才极敏,能以中锋达意,以中声赴节,一听宁娶风此言便知他有意要挑起事端,只叫道:“众位。那些人不是我杀的,王妃与小王子也不是我掳走的。你们信不信那也无所谓。只是为了不连累大家无故受罚,我便束手就傅,也自心甘。”因她常常言行不羁,众雄对她本心存轻意,但此时听之声金声玉振,观其貌明霞散绮,实不敢逼视。
宁娶风见她居然识破自己诡计,便索性强硬道:“我泱泱中华上国子民,岂容你说抓便抓?我是他们的盟主,任谁也不能动他们分毫!”
柳因梦目眦尽裂,怒骂道:“宁娶风!你少猫哭耗子!”她虽自小习文学经,乃扫眉才子,论起来实可飞辩骋辞,溢气坌涌,只是此刻太过愤怒,竟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宁娶风冷笑道:“你是耗子?过去我一人仗剑独行,从不问他人死活。可如今我乃堂堂中上武林盟主,正所谓改步改玉,又怎能对你坐视不理?”
柳因梦再也见不得兵火四起干戈满目,听道:“大家听着,要以大局为重,不可妄动杀念!”却未换来一阵哄笑,只听道:“她以为自己才是武林盟主么?”“这贱女人还满口仁义道德!”“她不识好歹,乱咬一气,反诬我们宁盟主,大卸八块也不为过!”“大卸倒也不用,给咱弟兄当个小妾罢!哈哈哈!”
柳因梦纵使夷然无惧,听到此些话语也极是心酸,腹中直如汤灌。宁娶风见此,心中亦有不忍,因为他也曾尝过极度绝望与伤怮的滋味,便道:“既是如此,我尊重你的决择,但定请大人念她是一介女流,不要太为难她。”
那军官叹了口气,一挥手,兵士上前将柳因梦以大铁链锁住,押向牢狱。宁娶风眈眈相向,却又有些欣慰,那柳因梦自此槛猿笼鸟,再难与自己唱对台戏。此间之人,论腹笥见历无与为偶,骗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了。而群豪则一齐望向宁娶风,指望他能拿定主意,下一步究竟该如何去做。有人道:“盟主,就算人不是她杀的,可她这样侮你也不对呀。我看咱们还是继续北上,莫要睬她罢。”
宁娶风伸手示意他闭嘴,缓缓道:“毕竟她是中原武林中人,岂可任之受缚于此。只要咱们早点儿查明凶手是谁,便可还她一个清白。”他的目光如冷电般在每个人面上居顿片刻。他知嫁祸柳因梦之人定然知晓是自己下的手,如不暗暗除去,怕是要生大乱。于是又朗声道:“各位兄弟,那栽赃移祸他人之人,说不定便在咱们一行之中,我大致心中也有数。咱们不论私仇也好,其他原因也好,在此处咱们是外人,便要团结一致。故而即使有人知晓那人是谁,也不必多口。听明白了吗?”心中却道:“看来明日午时去未必赶得急,为免再生变故,今夜便多送些食物给那王妃母子,否则我的行踪迟早会为人察知。”
当夜,宁娶风做了个人偶放进被窝,然后取了一只大袋,尽装了些乳酪,胡饼与羊肉块,足够吃上二十多天。他见窗外守兵仍紧困客馆,戒备极森,却也不以为然,凭他武功,即便身负重物,也可施展轻功自楼顶逃逸,而不被守兵中的任何一人发觉。他比昨夜更加小心翼翼,竭尽毕生之力,体内真气转旺,实是“东温而后冰澌散,西烈则百卉摧残,鼓怒而走石飞砂。”气势如弘,风卷残云,已近那座峰崖。
宁娶风斜冲直腾,不到半柱香时间已至峰顶。他纵身一跃,见那母子二人正在酣睡,便将所携大袋一倾,面食与肉干散了一洞。宁娶风方要离开,突觉异常。因他此时艺业可谓近乎神技,任何人距他十丈之内,其呼吸声无不入其耳,或轻或重,或缓或急,以此来辨听对手武功如何,但此刻那对母女与自己近在咫尺,却什么也听不到。宁娶风一惊,俯下身去查看,一试鼻息,二人皆无,心下惶惊如雷,暗道:“又为人捷足先登!这人是谁?杀了她们又是为何?”他猛然想到张谦,因为嫁祸和陷害无疑是他的看家本领,又念及自己当初被害得生不如死,一股怒火暴起,五陵之气勃然而发,将食物一一掷到山下,转身离开。
大约抵至山腰时,忽然见到大批火把,原来是葛逻禄骑兵到了,大约有两三百人。快马骤停,冰雪飞激,红白交融。宁娶风暗自冷笑道:“张谦,老子回去立即取你的狗命!”转念之间已至山脚。他武功再高,自上而下,又有三百军士,如何能不教发现?好在他蒙面,无人知晓他真实身份。但听一名卫士长叫道:“有刺客!”一百多支箭便密集若雨地直射向他。宁娶风知躲无可躲,周身真气充盈欲裂,以全部内力所聚,汇成一团无形壁垒,缓缓向外推移,厚积薄发。体内气流环冲,源源不竭地供出。百矢携风而至,却在他身体四下纷纷落地,无一能冲到他身前两尺之内。
眼见第二拨箭雨又要射到,宁娶风立时离开原地,直似一道黑电,撕云扯雾,撑霆裂月,快得无可名状,连连踏中骑士之肩,兵卒纷纷自马背落地。宁娶风像一只巨大的蝙蝠,一路呼啸着消逝在茫茫苍夜中。那些兵卒纵使骑马来追,亦未必追他得上。宁娶风之所以不想多作纠缠,并非不妒忍伤人性命,只是如不发现到岛的兵卒一步回信,自己身为盟主深夜不在寝处,定为人所察疑。同时显露过多身手,对方必有高手可猜到是自己。但同时这样也有好处,可消葛逻禄人对柳因梦的怀疑。但宁娶风希望他们有另一种解释,把发现的新刺客认为是柳因梦的同伙,那更可以挑起两族之间的战争,敌占地势之优,当可尽灭中原汉人武者。
他轻功绝代,少顷已至城内官府,而一旁便是深牢大狱。他暗自想了想,决定去瞧瞧柳因梦现下如何,自己此时仍是蒙面,如入狱相救,更可加深葛逻禄对柳因梦的怀疑,由此引发两族仇视,自己的目的便达到了。他凑近牢门,方想出手将守兵杀掉,却发现两名守兵早已死去,仍站立不倒,心中大惊,暗道:“原来早便来了一个极厉害的高手!”他此刻未携紫剑,便拾起地上一把弯刀,凭他此刻造诣千种武功,万般兵刃皆可拈来便用,但对方能将人杀死而不使其倒下,实也臻绝代武者之列,当下愈加小心翼翼,经过之处遍地皆是尸体,外观却瞧不出一丝伤痕,而且面目安详平和,跟活着时没什么两样,正是被内力虚震而死。他愈入内愈是心惊,待到深处,忽听柳因梦绝望地怒吼道:“宁娶风,我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师父和师兄定然会为我报仇的!”
宁娶风眉目中精芒大盛,抬头一瞧,见一黑衣蒙面人,周身打扮与自己几近相同,迎面而来的目光也是迥迥生威,却有一丝惶然之意,大约是奇诧于宁娶风距他如此之近,却才发觉。而宁娶风又何尝不惊,他若不想被人发觉,自信谁也发觉不了,此人却从他轻灵柔致的身法产生的微细之极的风响中辨出有人,当是当今江湖中寥寥无几的高人。
柳因梦见到两人皆着蒙面黑衣,一时也不知所措。宁娶风为澄清自己,道:“柳姑娘,我……”对方未待他说完,一掌推出,虽未见劲道如何,却是虚中有实,颇具格度,直似濠濮间想,曾醉昆仑的境界,实是极绝妙的高招。而且对方显然不希望宁娶风瞧出他武功太强,故而以此飘乎手法掩盖浑厚如山的内功,却一时未料想到能打出此招之人又岂能内功不深?况且宁娶风的艺业已臻当今武林第一,又怎会瞧他不出?
宁娶风回手相挡,两股内力一撞,双方都随着“砰”地一声烈响各自弹出数丈,似乎整座大牢都在震颤。宁娶风年轻,血气回涌,体力恢复很快,只冷冷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柳姑娘?”
那人不答,却在空中虚划几下,是在写字:“我便不来,你也要杀她!”
宁娶风傲然道:“你认识我?”
那人显然怕对峙太久被对方发现破绽,右手一环,向柳因梦脸庞拂去。宁娶风相距太远,来不及相救,情急之下双掌齐推,复又推出一掌,后掌的力道将前两掌疾电送出,那人料不到对手凌空虚拍三掌竟在如此之短的瞬间从五丈外迫近自己,如再不挡格,只一味要杀柳因梦,自己周身的骨骼便会尽碎。眼见劲道来势飙发霆举,自己的面颊虽隔黑罩却已深深刺痛,要全力正面迎击已是不成,为免受重伤,便将内力调柔,接过对方掌劲向上划过一道极圆的孤线再行拨走,顶层砖瓦轰然掀开,片片飞散碎裂。宁娶风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敌,也不敢轻举妄动,暗自赞叹对方思虑周详,如若直接拨开自己掌力,双肘必会尽折。而那人似也在后悔,宁娶风与他心意相通,知他后悔为何不干脆将掌力引向柳因梦,大可顺水推舟地杀了她,却也知在如此刹那,两个顶级的高手决斗根本无此闲睱选择。
两人互相盯视,足下却不移丝毫。他们功力悉敌,完全可从对方的目光中瞧出下一步的动作。宁娶风并非急功近利,也不是天性爱冒险,只是胸腔中总有一股刻骨仇恨与激怒,总要时不时撼天摇地地发泄出来。他瞳仁一缩,暴吼了一声,双拳如开山巨锤一般劈风砸向对方,后继之力绵绵未绝,蔓蔓奈何,拳势之宏,油然桀然,拔地倚天,犹小星将坠,仿芒焰骤作,世俗骇然生怖。对方早已看清发拳之势,也是浑然内力狂催,猛迅迎击。二人脚下未动,却在五丈之间互相殴击,拳风纵横曲错,轰然惊雷巨响,在空中虚撞不止。柳因梦不了此响折磨,晕厥过去。
宁娶风越打越快,已明显觉察对方虽已近神境,全力相拼仍略处逊位,心中一喜,仍不敢怠慢。便在此时,屋顶突然跳下一人,同样是黑衣蒙面,却不及他二人这般高大,目光也毫无精神,黯淡且略显倦情。两个绝世好手相拼,周身不可再加一发之重,仍况突然出现了第三个陌生人。两人目光掠浮难定,都以为是对方的助拳。与宁娶风对打的黑衣人向后一弹,撤去拳力,一掌向第三人拍去,这一掌并未使出全力,因为他接下来还要与宁娶风继续相拼,须保存足够体力,而他与宁娶风都相信这世上除了他俩再无第三人可与其比肩,根本不在话下。
岂料明明一掌推出,那第三人不仅不闪不躲,而且如同平素走路一般走向柳因梦的牢笼。宁娶风的对手──第二个黑衣人不由大惊失色,以为自己慌乱中并未发掌,复而再发一掌,却仍未见第三人有丝毫反应,于是怒视宁娶风,认为是他暗中出力化解,否则岂不是见鬼了?宁娶风却立即紧张起来,他认为第二个黑衣人武功可与自己相比,当是天下难找的异人,纵使未用全力,一连两掌,再高明的对手不闪不避,焉能有不死之理?退一万步讲也得立时重伤倒地,断不可能这般自如,由此可见第三人乃是第二人的同伙,二人合演了一出拙劣之极的双簧,随即冷笑数声,全力警备,以防此二人联手发难。
怎料第二人怒吼连连,双掌平推向第三人。那第三人正瞧着牢狱中的柳因梦,也不回头。第二人神功盖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