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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警手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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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儿,您这是桃李满天下啊,我们俩跟着您学习,三生有幸啊。”胖子不失时机地恭维起了黎叔儿。
“屁,还三生有幸,你知道你姓啥不,扯犊子!”黎叔儿瞥了胖子一眼,压根不领情。
上了车,胖子一挂档,那辆起亚警车一拱,刚要踩油门,坐在副驾驶上的黎叔儿伸手一比划:“走,去市医院那的六道街。”
到了市医院附近,黎叔儿并没有去医院,而是让胖子将车停在了一处藏在街角不显眼的地方的小趴趴房前,寒酸的门脸上挂着块倒了一半的黑色牌子,上书四个白字:恒记寿衣店。
“哼唧寿衣店,这名字霸气啊,呵呵”胖子瞄了一眼那块一泡尿都能浇倒的、岌岌可危的牌子,乐了。
“你们在车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黎叔儿嘱咐了我们俩一句,就下车进到了那间寿衣店里。
“黎叔儿去寿衣店干啥,家里有啥事儿啦?”胖子回头看着我,吃吃窃笑。
“闭上你的乌鸦嘴,让黎叔儿听到非废了你不可。”我看了一眼说话不走脑子的胖子,靠在坐背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听见一声铃铛响,我睁开眼,看见黎叔儿从寿衣店里出来了,身后,一个面色惨白、好像终日不见阳光的瘦弱青年送他出来,那青年头发很长,遮住了一半的脸,但依稀可以看出是个眉清目秀的翩翩花美男,只是面色太过青白,让人隐隐感到有一丝鬼气。不舒服。
上了车,黎叔儿下意识地摸了摸鼓鼓囊囊的夹克衫,看了胖子一眼:“走吧,去矿井。”
“您认识道吗,我可没去过付景林的矿井。”胖子笑着问黎叔儿。
“我去过,那次要不是我带着特警队及时赶到,就出大事儿了,不过看那付景林看我的眼神,他似乎已经把我忘了,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呵呵”黎叔儿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口念出几句诗句。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黎叔儿,他刚才念的那四句诗出自白居易的《琵琶行》,意思是商人只顾谋利;而完全不理解琵琶女内心的需求;经常动不动就让琵琶女独守空房。
而黎叔儿隐喻的商人,无疑指的就是付景林了,难道,黎叔儿是怀疑徐燕的死与付景林有着某种关系?
“干咱们这行,需要的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在案子未破之前,任何人都可能是有罪的。”黎叔儿没回头,却好似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自言自语道。
车内一时陷入寂静之中,但我和胖子并不是对黎叔儿的话不敢苟同,而是心悦诚服,很多时候,这些老侦查员们用时间、甚至是用鲜血积累下来的经验,远比我们书本上学来的东西要实用的多,也管用的多。
警车驶出市区,道路两边人家越来越稀少,渐渐的,就只剩了广袤的麦地、油菜地。又走了一段路,麦地、油菜地也消失了,道路两边,全是高大的桦树、松树混交林,层层叠叠,连阳光都遮蔽住了,车子行驶在由一个个交织在一起的树冠组成的“遮阳伞”下,斑驳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处投射到车窗上,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支离破碎的阴影,再加上一股股凉气扑面而来,那种感觉不是惬意,而是诡异。
“叔儿,你领得这是啥道啊,咋跟有土匪出没的乱葬岗似的呢?”胖子望着昏昏欲睡的黎叔儿,一龇牙,问道。
“小子,你还真蒙对了,这里在**时,真是刑场,那时候,公社就有权决定枪毙谁,光67年到68年,这里就毙了上千口子的人,血渗到土里,草长得都黑绿黑绿的,唉。”
黎叔儿叹了口气,不再往下说,似乎沉浸在了那个血腥年代的黑色回忆里。
第8章 诡秘的地棺(上)
第8章诡秘的地棺上
警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进入到了矿区,一个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与高大的煤堆、矸石堆形成鲜明对比的、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味道的巨大村落。
说实话,对于矿区,我们一向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因为,来矿区务工的外来人员众多,其中不乏身负罪恶的杀人犯、强奸犯、抢劫犯……可以说,在矿区的那些低矮的平房里,有很多,都隐藏着比煤炭还要黑、还不敢见天日的罪恶,所以,每次社会治安集中整治行动,矿区都是打击的重点区域,但却收效甚微,因为,每次在警方行动之前,那些人间恶魔都会事先得到消息而逃遁。
为此,雅尔市公安局局长葛继新勃然大怒,在全警大会上拍了桌子,骂了娘,但依然是无济于事,即便是在行动前提前收走参战民警的手机,知道临出发才通知行动地点,亦都无法阻止消息的走露,这也是雅尔市公安局至今未破的一桩奇案。
进入矿区,正赶上一拨矿工从井下出来回家。一见到警车,那些面目黧黑、愈发衬托得白眼仁特别醒目的矿工们眼冒凶光地看着我们,充满了敌意。
这也难怪,每次清查时,由于肚子里憋着火,再加上一些民警主管地将所有矿工都归为犯罪嫌疑人或准犯罪嫌疑人的行列,言语粗暴,肢体动作幅度也大,造成警民关系持续紧张。当然,这里面还有更深的原因,就是在那些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的矿工里,真的就有仇视警察的犯罪分子!
眼下,我们无暇理会他们,胖子将车开到一群裸露着肌肉鼓鼓的胸膛的矿工跟前,刹住车,放下车窗,尽量客气地问道:“哥们,打听个道儿,付景林的矿井咋走啊?”
那群矿工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会儿,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吐掉嘴里的烟屁股,伸手一指西面:“往前开,大概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谢了。”胖子关上车窗,驾车朝西向开去。
那群矿工没有耍我们,二十几分钟之后,我们真的看到了一个灰突突的大厂区,电子门旁边的跺墙上镶嵌着一排鎏金大字“雅尔市鑫鑫矿业责任有限公司”。
胖子摁了半天喇叭,也没有人出来看电子门,没办法,我们只得下车步行进到厂区里。
厂区很大,到处停放着刨煤机、截煤机、煤电钻等各种采煤设备,还有一些用保温板和彩钢瓦建造的车间,什么洗煤车间、选煤车间的,一堆一堆山也似的煤堆随处可见,就是看不见有工人。
“喂,你们是干啥的,谁让你们进来的,想偷东西啊?”
我们正眯着眼睛四下打量,身后忽然传来嘶哑的咆哮声,我们一回头,见四个喝得醉醺醺、大概四十来岁的汉子一人拎着一根镐把,便骂边朝我们跑了过来。
“我们是警……”胖子刚说出一个警字,那几个汉子已经冲到了我们跟前,二话不说,一照面,四根镐把子就分别砸向我和胖子,黎叔儿见机快,早就躲到一边看热闹去了。
一见那些醉汉眼神狂躁迷离,我就知道这些家伙属于典型的酒闹儿,就是喝点酒以后极度兴奋,非得惹点事儿才舒服,而且他们喝得五迷三道的,你跟他们说啥,他也听不进去,于是,我也没再费口舌,单臂一压其中一根镐把,一脚踹在那汉子的小腿迎面骨上,我还没敢使多大劲儿呢,那汉子就一连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另一个汉子见伙伴失手以后,因为有酒劲儿顶着,也不害怕,继续嗷嗷叫着往上冲,我都被气乐了,想着给这个不长眼睛的混汉点教训,就一拧脚尖,身子一侧,避过那砸下来的镐把,随即身子一振,将右手变为前手,一记右勾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那汉子的左腮部,那汉子一声没吭,直接跌倒在地,晕了。
我正后悔下手重了,就见一个黑影“忽”地向我扑来,我下意识地一个前蹬腿,将那黑影踢到,才发现敢情那是给胖子扔出来的大活人,一个酒气熏天的汉子!
那汉子躺在地上,额头有擦伤,迷迷糊糊地也看不出是昏了还是醉了,我再一抬眼,胖子正扛着又一个汉子准备来个大背跨、过肩摔呢,我赶忙喊住他,生怕他打得兴起,再误伤了这些汉子,那就麻烦了。
胖子悻悻地将那汉子扔到地上,这工夫,除了被我失手击晕的那个汉子,其他三人都醒酒了,哼哼唧唧地看着我们,不敢说话了。
黎叔儿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掏出警官证,表明身份,那三个汉子这个憋屈:“你们咋不早说呢,要是早说了,我们何至于挨顿胖揍!”
误会解除了,那三个汉子倒是很爽快,架起仍晕着的伙伴,将我们让到了传达室里。
传达室里一片狼藉,电视开着,声音刺耳,桌子上摆着卤肉、猪耳朵、午餐肉、大葱、大酱等熟食,还有三瓶白酒,一看这哥四个刚才就是正喝得高兴,才没听见汽车喇叭声。
“厂子咋这么消停,人呢,咋不开工挖煤呢?”黎叔儿关上电视,坐在门口通风的位置,问道。
“开工?开啥工?谁还敢在这厂子干啊,呵呵”其中一个矮胖、黄牙的汉子苦笑了一下,回答道。
“咋回事,说说。”黎叔儿眼眉一扬,旋即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们真不知道啊,这矿井里闹鬼,都死了三个人了,你们没听说?”矮胖、黄牙的汉子惊奇地瞪着我们,是真惊奇了。
“别磨叽,撒逼楞地说。”黎叔儿知道跟这些粗犷的汉子打交道,一定也得粗俗,甚至比他们还要粗野,这样他们才能服你,觉得你跟他们是一路人。
黎叔儿这招果然奏效,那汉子一点儿没恼,继续说道:“行,两个月前,二号井的伙计们从坑道里挖出一具挺老大、估摸着得有一个小面包车那么大的泥巴棺材,说是泥巴,在地下不知埋了几百年了,硬实得跟水泥似的,砸都砸不动,后来还是用刮板输送机才把棺材整到地上的,完了又用煤电钻把棺材外面的土块子破开,露出里面金色(东北人色的发音为晒,三声)的棺材,还有一股子香味……”
第9章 诡秘的地棺(下)
按照那个汉子的描述,我们的脑海里基本上复原了当时的骇人场景:付景林赶到现场后,在他的主持下,一干被突来横财的迷梦烧得眼睛通红的汉子们团团围住那具金碧辉煌的棺椁,希望能从中发现价值连城的陪葬品……
这些社会底层的汉子们穷怕了,深知有钱说什么都是硬道理;没钱说什么都是吹牛逼,也幻想着能一夜暴富,从此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这其实并不怪他们,要怪,就怪这个充满了诱惑与腌臜的社会吧。
话说在煤电转的巨大轰鸣声中,那具金色的木制棺椁木屑横飞,香气袭人,很快,棺盖就被破开,一股好似大团蚊子一样的黑色气体从棺内冒出,众人一阵慌乱,不知有谁喊了句“瘴气”,于是,那些知道命没了有钱也便宜了连桥(东北地区将女人的前夫与现任丈夫戏称为连桥,就是连襟的意思)的汉子一哄而散,但也没舍得跑远,就躲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观察那具棺材。
好在那些黑烟冒了几分钟之后,就消失了,也没见有魔鬼或僵尸从棺椁里坐起来,那些汉子定了定神,在强烈的发财欲望的支配下,他们又围了上来,付景林当场掏出伍佰元钱,看谁第一个上去看看棺材里面是什么情况。
酒色红人面;财帛动人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外号叫黄三子的酒蒙子(常年喝得醉醺醺的人)一把抓过付景林手里的老头票,攀着钩机就上到了棺材顶上,然后跪在棺材上,掏出带手电筒功能的山寨手机,半个身子都探进棺材里查看起来,忽然,就见黄三子一只手把住已经残破的棺盖,两只脚使劲开始踢蹬,好像棺材里有什么东西在使劲往里面拽他似的。
下面看得人忍不住都发出惊呼,心说黄三子这回要够呛,同时掉头就要跑。就在这时,黄三子哈哈大笑地站了起来,一脸蔑视地看着下面那些屁滚尿流、跑得鞋都撵不上脚丫子的工友们,特满足地说道:“瞅你们那熊样,一个个他妈都只顾自己,真JB没义气,操!”
骂完了,黄三子朝棺内吐了口吐沫:“马拉巴子的,白你妈忙活了,啥都没有,就一具黑了巴屈的干尸,真操蛋!”
黄三子跳了下来,众人见他安然无恙,都松了口气,而后一起看向一直不发一言的付景林,意思是你是这里的经理,说话好使,你看接下来该咋办啊?
听了黄三子的话,付景林内心的失落远比那些苦哈哈的矿工更强烈,他想了一会儿,果断地一抬手,让大家伙用煤电钻将棺材彻底打碎,看个究竟,然后,就一把火烧了,省得文物部门知道了再上门找麻烦。
付景林一声令下,众矿工没费多大力气,就将那具本来具有一定的文物收藏价值的古楠木棺材钻了个稀巴烂,木制碎块中,一具黑漆漆、黏糊糊的干尸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付景林和矿工们围了过去,就见那具干尸的脸部只剩了一层黑色干瘪的薄皮,紧贴在颅骨上,眼窝深陷成两个黑洞,嘴巴大张,鼻子、嘴唇等器官组织都已烂没了,就剩零星几颗黑色的牙齿连在上下颌骨上,一只金色的小甲虫正在干尸的嘴里进进出出。
再往下,干尸的身上裹着黑色且满是泥土和不知名的可疑粘液的布,由于年代久远,布早已烂成了泥糊状,或许那里面还混有死者腐烂的肌肉亦未可知。不过,从死者脑部残存的细如猪尾巴的发辫,付景林他们判断出死者应该是清朝人氏。
棺椁已经稀碎,里面除了这具干尸,还真就没有任何陪葬品,这让付景林他们很是泄气,其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名叫崔大笨的矿工大概是气急了,一脚将那干尸踢得原地打了个滚,嘴里尤自不解气地骂道:“妈了个逼的的,你他妈比爷我还穷,操!”
不想这一踢,有眼尖的,看见好像干尸的背部插着一根亮晶晶、好似金属的东西,这一发现让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付景林和矿工们再次点燃了发财的希望,他们围住那具已经开始发出霉腐呛人的气味的干尸,仔细观察起那跟金属器物来。
这一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见一根青绿色、粗如成人食指的钉子状金属锐器插在干尸的后心位置。本来那根钉子的尾部几乎与干尸的体表持平,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但被刚才那个崔大笨狠劲一踢,干尸身体剧烈一滚动,那根钉子就从体内脱落出来一截。
付景林用脚踢了踢那根钉子,钉子从干尸的后背滑落到了地上,大家凑近了一看,不约而同地飞速散开,就好像那根钉子是条突然复活的眼镜蛇一般。
没错,那根钉子甚至比眼镜蛇还要更可怕,因为,它是一根青铜制成的棺材钉,虽然年代久远,却连一丁点儿的铜锈都没有,依然闪着绿幽幽的光芒,就像它刚**入那具干尸,确切地说,应该是曾经鲜活过的“干尸”的身体里时一样崭新,好像岁月的磨砺和地下水土的侵蚀对它都没有丝毫的作用,这本身就已经够诡异的了。
而更为诡异的是,那跟青铜的棺材钉上还刻有类似阴文的符号,曲里拐弯的,好像鬼画符一样。
那些矿工再没文化,再见财起意,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根青铜的棺材钉,应该是不祥之物,即便那具干尸不是被这根棺材钉顺着后背刺死的,在死人的后心插入这根棺材钉,其用意多半也是为了镇住死者的鬼魂,不让其死后作祟或出来索命,不管怎么说,这根棺材钉都与死亡和某种邪术有关。
那些矿工常年在地下矿道里讨生活,一向有吃着阳间饭、挣着阴间钱之说,对于这些鬼神之说本就心存敬畏,再加上这根透着一股子邪气的棺材钉,更是怕得要死,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招惹什么邪祟上身,害了自己的性命。
付景林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对于鬼神之说嗤之以鼻,不过,留着这具干尸总不是办法,还可能惹上麻烦,便又掏出点儿钱,让黄三子、崔大钥匙这两个傻大胆的家伙将干尸弄到锅炉房里烧了,至于那根棺材钉,好歹也是古物,付景林一时好奇,就用快抹布擦干干净,放在了办公桌的抽屉里,没几天,也就忘了。
可是,噩运却开始接踵而至。
第10章 连环死亡事件
在烧毁那具干尸后,付景林和矿工们很快就将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一天傍晚,黄三子在一个小吃部喝了二斤劣质老烧,正准备去矿里的暗娼家里去去火,却碰上了几个醉酒滋事的小痞子,结果双方发生冲突,黄三子被一把管叉从后心攮到前心,贯通伤,当时就横尸街头,而那些制造血案的小痞子一哄而散,全部跑路,一个都没有归案。
黄三子虽然死在了外面,可毕竟是鑫鑫矿业公司的职工,黄三子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逮不着那些肇事的小痞子,就将满腔怒火全撒到了付景林身上,纠集了亲朋好友,披麻戴孝、打着横幅在鑫鑫矿业公司示威,付景林没办法,反反复复和黄三子的家属商谈多回,最终以十二万的价格打发走了那些表情看起来欣喜明显多过悲戚的黄三子的亲属们。
也许,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黄三子讨要一个说法,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付景林心神俱疲地叹息着。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黄三子亲属那档子事刚结束不久,一桩更大的灾祸又毫无预兆地发生了:一天凌晨三点多,在二号井下连续工作了六个小时的三工队完成预定产量,正准备升井的时候,同在一工队的崔大钥匙突然感觉腹内绞痛,就独自钻进旁边那个矿壁两侧排列着桦树坑木做为支撑物的矿洞里,刚蹲下就“喷“了一地。
这种在矿洞里大小便的行为在矿工中间很平常,所以,三工队的其他人见崔大钥匙的狼狈样,一边嬉笑着,一边捂着鼻子进到升降电梯里,先回到了地面。
几分钟之后,井下猛然冒出滚滚烟尘,同时,凄厉的警报声充斥着整个矿区,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就在三工队的人刚上来不久,井下就发生了塌方,崔大钥匙被埋在了井下。
接下来,就是组织人员清理塌方,营救被困在井下的矿工,其慌乱、其悲惨、其惴惴不安,自不待言。当营救人员清理完井下的废墟,进入崔大钥匙当初出恭的那处矿洞以后,就见那些支撑着矿洞四壁、也支撑着矿工生命的坑木全部折断,才导致了这次塌方事故,而崔大钥匙,面朝下趴在地上,一根断裂的、顶端尖锐的木茬儿从其后心刺入,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崔大钥匙是这次塌方事故唯一的遇难矿工,甚至可以说,就只是他当初出恭的那处矿洞里发生了塌方,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在矿区,发生死了人的矿难事故,一般的老板都不愿意惊动官方,以免惹上无休无止的麻烦,于是,在矿区形成一条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就是死一名矿工,其家属可以得到四十万的死亡补偿金,从此与矿业公司两清。
由此可见,每一块从地下掘出的黑色煤炭上,都染有矿工淋淋的鲜血,是名副其实的血汗黑金!
付景林给了崔大钥匙家属四十万现金,打发走了那已经神情呆滞、几近崩溃的妇女和一双眼神惶恐、不知所措的儿女。
呆坐在办公室里,付景林前思后想,隐隐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却又捋不出个头绪来,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到了硕大的老板台右侧的那个文件柜的第二个抽屉,那里面,扔着那枚从干尸身上得来的青铜棺材钉。
片刻,付景林一声嗤笑,哪有那么邪门,哪个矿上不出事故,不死人,自己如此的疑神疑鬼,彷徨无助,未免也太敏感、太经不起风浪了吧?
付景林和徐燕这队患难夫妻是白手起家,一点一点打拼到今天的这种辉煌,什么人情冷暖没经历过,什么大起大落没承受过,很快,他就振作起精神,继续组织生产,毕竟黄三子的死和崔大钥匙的事故让他前前后后已经拿出了五十万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再加上暗中打点相关职能部门、堵住那些官爷和记者们的嘴的封口费,里里外外,他已经花出一百多万了,这几年煤炭市场波动很大,公司又在新设备上投下了一大笔资金,眼下再加上这些新增因素,流动资金已经所剩无几,必须抓紧生产变现(现金)。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付景林以为一切都将重新归于平静的时候,又出事了。
一天傍晚,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两名曾经帮着崔大钥匙和黄三子烧掉干尸尸体的矿工下班后,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已经停火的锅炉房,再没有出来。
半夜,打更的老宋头起来撒尿,见原本黑洞洞的锅炉房里隐约有火光,老宋头一惊,以为是附近的那些半大孩子趁着黑夜跑进厂子里的锅炉房偷废铜铁,就操起一把铁锹,壮着胆子进到黑洞洞且空旷的锅炉房里。
锅炉房伸手不见五指,老宋头走在那布满了弯曲管道的空荡荡的屋子里,手心全是汗,突然,他发现火光是从冬天供应暖气的主供暖一号炉的区域发出的,就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发现炉子下面有一堆暗红而炽热的火炭,一名矿工背对着他,好像在低头啃吃什么东西。
老宋头心头一松,旋即很搓火地大喊了一声:“你他妈不回家,在这干啥玩应儿呢,吓人道怪的。”
那名矿工迟缓地扭过头,眼睛里好像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膜,怔怔地看着老宋头,咧着大嘴,露出带血的牙齿冲他阴森地一笑,手里,赫然抓着一截烤得半生不熟,并已经被啃咬得碎碎糟糟、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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