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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神仙保镖-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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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被人正正好好在左边肩膀上重重拍了一记,才觉得疼。
佟言脸上表情都有些扭曲了。转过头一看,却是谢开花。
谢开花穿一袭雪白的袍子,腰间一条斑斓锦带,衬得他腰细如柳。一头短发也长长了,高高地束了冠。一眼看去,唇红齿白,笑靥如花,真是个风流少年人物。
“小谢!”
佟言有些惊喜。他知道今日这宴会是为了谢开花苏醒,只是他也没亲眼见到。如今乍然看去,倒有点儿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意思。
谢开花见佟言眼眶都红了,登时唬了一跳,让别人见了还以为他怎么欺负这人了呢。当下叫小绿在前边引路,和佟言往自家的寝殿过去。
小绿选了偏僻小道,因而一路走来,并未见到几个来作的神仙,却也清净。谢开花就随意和佟言说些话。
“你的胳膊,我请师父给你重塑一下便是。你不必担忧。”
太乙真人一身的本事,尤其在重塑肉身上很有些造诣。当年封神之战时就靠着造了个哪吒声震四海。
佟言心里大喜;不过反正他也其实并没有在担忧。这些日子直如做梦一般,他已觉得够了。到时候回到地球上,还能写写什么《我在天上的日子》之类的,估计能在修真界大卖。
但对谢开花,他却是有些担忧的。
他又看了一眼谢开花的脸色。
谢开花的脸色并不好。纵然是在这种开怀大喜的日子,他却仍旧面色苍白。总应该不是身体虚弱造成的苍白——无数的灵丹妙药灌下去了,老母猪都能上树也。
那自然就是心里不安了。
佟言想了想,又看一眼乖乖在前边带路的小绿,终于一咬牙,问了出口。
“荆山呢?”
谢开花的身子一颤。佟言看在眼里,很有些震惊。谢开花怎么也算是个天仙的人物,但这会儿只是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就动摇成这样了。
这得是多大的纠缠因果!
“他——”谢开花苦笑着低声道:“他在师尊洞府里,看一些巫族经典。”
也是补偿之一。
佟言登时大叹荆山好命。太乙真人收集的巫族经史,必然是洪荒时候流传的大神通孤本。荆山这下是发了大财。只端看荆山能不能领会。
他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会,再偷眼觑谢开花,才发现这少年依旧眼神沉郁。
佟言心下慨叹。
——果然还是不能谈恋爱啊。
他也不敢再多问些别的。这“别的”肯定不是他能知道的——说不定一旦泄露天机,他就要被阴火从泥丸宫烧起,几秒钟烧成灰灰了。
两人在谢开花寝殿坐定,小绿奉上仙茶,相互喝了一轮。谢开花始终神思不瞩,佟言便知他是在思念荆山,但也不好说破。瞧这样子,荆山大概是没有能原谅他。
片刻前殿有侍女来宣,请谢开花前去宴席——谢开花也不好推辞。这本来就是为了他举办的席面。
佟言跟着他一道去了,战战兢兢和谢开花坐在一处,两人敬陪在太乙真人的下首。对面坐了一个比九天仙女还要美艳动人的男子,佟言认得他,在谢开花指尖焰火中见过。那男子不似别的仙家严肃,一直对着谢开花嬉皮笑脸,谢开花也不理他。
酒到酣处,有许多乐女翩翩舞动着进入大殿。身姿曼妙,乐声动人,殿上杯盏交错,喧哗热闹,很有一番歌舞靡靡的错觉。谢开花不喜欢这种闹腾,饮了一杯酒,转头低声问侍立在一旁的小绿:
“赤焰呢?”
赤焰是师尊座下的侍琴侍女,操的一手好琴曲,清雅高妙。谢开花被大殿中的歌舞弄得脑袋发晕,本来心里就不快活,如今更加烦躁。便想退到后边去听赤焰弹琴。
小绿却是一愣。
“禀公子……赤焰被大帝拨去伺候荆公子了。”
谢开花抿住嘴唇。
他神色郁郁,只是烛光飘动间,也有些瞧不清楚他的表情。好半晌,小绿又听他道:“都是在师尊洞府?”
小绿应了是。
谢开花道:“传召过来。”
小绿又是一愣。
谢开花从不喜欢麻烦别人。他日常生活都是自己一个人包办,洞府里丫鬟小厮都是没有的。更不用说传召。对他来说,肆意的传召是不尊重人的表现。
因此大家才这样喜欢他。
但既然今天这样说了,小绿也没有替赤焰拒绝的资格。她们都是侍女,说得难听点,是太乙的所有物,太乙和座下弟子想叫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得做什么的。
因而退后两步,隐到重重叠叠的落地幔帐后头,飞传信给赤焰。
可小绿没想到的是,片刻收到赤焰回信,却说不能来。
她愈发吃惊,捏着信纸的手也有些疑惑。
赤焰是西宫侍女统令,平时最重礼仪,不可能抗召。小绿不由想,自从三公子回天,这个素来清净的地方,就有些古怪了。
当然不是说三公子的坏话。三公子也是可怜人。去了一趟凡间,然入了魔障,再醒过来,也是整个人都瘦了,瞧着真是我见犹怜。
都是那个姓荆的坏人!
小绿顿了顿脚,出了帐子,在谢开花背后躬身道:“三公子……赤焰回了,说荆公子要她伺候,不能回来。”
谢开花饮酒的手一顿。
好半晌,他才幽幽道:“荆公子要她伺候,所以不能回来?”
小绿心头一颤。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会儿的三公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叫人害怕的气势来……她咬了咬唇,又应了一遍:“是。”
然后她就听到“轰”的一声。
小绿大惊失色,往后退了一步,却见谢开花然猛的站起了身,又一脚踢翻了身前的长条矮几。几上的杯杯盏盏、汤碗菜碟,全都洒落一地,乒乒乓乓地碎成一片。
矮几则轰然一声,滚了几滚,狼狈地摔到了大殿中央。
殿中的歌舞骤然停歇。所有仙人都呆滞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谢开花站在当地,垂着头,气喘吁吁。
他颧骨上飘起几抹发怒的殷红。衬着苍白的脸色,愈发显得病态。
“好,好,现在我连一个侍女都管不了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行了吗!”
他忽然又抬起头,脸上显出冰冷的笑。然而空洞的眼神,却让人仿佛能够感觉到他的痛楚。切肤一般的痛楚。
佟言慌忙也站起身,想上前安抚谢开花,却被谢开花一把推开。
他往后踉跄两步,被小绿扶着,看着谢开花望向半空,仿佛在瞧着什么人一样地大喊。
“既然如此,那就让一切结束。这一切完了,咱们全都回到以前正常的日子!你想两不相欠,那就两不相欠,难道我还要缠着你吗!”
“我是贱,可我也还没有那么贱!”
谢开花粗鲁地挥开身前呆呆站着的几个乐女,跌跌撞撞地往后殿去了。
而一直端坐高台上的太乙真人,缓缓叹了口气。
“小谢!”
佟言让小绿带着,也跟着谢开花进了后殿。眼看着谢开花脚步放慢,最后在一株榕树边停下,便开口叫了一声。
谢开花并没回头,只很低声地说了句:“我失态了。”
佟言挠挠头。他并不善于安慰人,何况这会儿谢开花的情况也不是安慰就能够解决了的。
小绿也颤颤的。这小侍女觉得都怪自己。她也不用乖乖地把赤焰的话都说出来,随便编个理由搪塞了就是了。她只是没想到谢开花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就连谢开花自己也没料到他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或许是他也压抑得太久。从爱上荆山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惶恐。他本来就并不是个能掩藏秘密、或者压制本性的人;他是青华大帝的弟子,他自由得像一朵云,又什么时候尝过现在这般的滋味?
而荆山,荆山让他痛苦、让他愧疚、让他质疑自己。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低三下四地给荆山道了多少次的歉,可为什么荆山还要这样对他?
大概荆山说的是对的。他们两不相欠,才是正经。
“我……我等下去给师父道歉。”谢开花轻声道:“我想休息休息……”
佟言忙道:“那我不打扰你。”他和小绿互相对个眼色,都静悄悄地走了。
遮天蔽日的榕树下,就又只剩下谢开花一个。他久久地站着,仿佛还能够听见前殿传来的欢笑。他又想起自己和荆山在凡间的时候,他们也总是有这样的欢笑——可为什么,一夕之间,就什么都变了呢。
太乙真人从后边静静地走来。
“小谢……”他握住谢开花的肩膀。
谢开花转过身来,面色惨白,但眼神坚定。
“师父,让这一切快些结束吧。”
73、第七十二章
谢开花总以为这扶桑木重生一事是天大的要紧,因此必然要将场面搞得轰轰烈烈。
谁知道真的事到临头,在枯败扶桑下齐聚的也不过他们几个。
太乙、佟言、谢开花……加上一个来浑水摸鱼的青厨,和狠心的荆山。
谢开花故意不去看荆山,只拿一双眼睛贴住了青厨问道:“你怎么来了?”
青厨耸耸肩膀。
自从谢开花回天,他就一直没有露面。一来少结一些因果;二来这重生扶桑的事儿呢,最关键不过在于把荆山哄上来。如今有了荆山,他也不必凑上去。谢开花毕竟不是特别喜欢他。
只前日的宴会上他受太乙邀请,不能推辞,就出席了一下——却又因此看到了谢开花发嗔发狂的场面。他掐指一算,暗暗觉得不大对。谢开花的发狂发得实在太古怪。
他记在心里,事后和太乙仔细推演,却又偏偏推演不出什么结果。事关扶桑、命玉、荆山的一切,全都天机紊乱,命格纠缠,即使是圣人也看不清前后因果——他们两人也都不过是太乙真仙罢了。
想了想,又也不好意思求到圣人门下,只能自己小心应对。
那边佟言见两人说话,就舔着脸上前,请谢开花将青厨介绍一番。
青厨貌美胜似女娲妲己,又天生一股媚意,佟言一个小小练气期修士,当然有些抵受不住。
青厨笑望了他一眼,心里得意。长得漂亮的人总是会有一些虚荣——这一点,仙人凡人、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
谢开花翻了个白眼,只好把青厨的身份说给佟言听:“这位是北方北极中天紫微太皇大帝……”
佟言登时脑袋发胀,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往后倒退两步,只希望能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把自己活埋了算了。
他然想去和紫薇大帝搭讪!
站在后头的太乙真人微微一笑。青厨就是这个性子,天上所有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哪个不被他戏弄过。
就连自己当初也……
他脸色有些红润,连忙收了心,招手让荆山和谢开花一道过来。
谢开花咬住嘴唇,偷偷看一眼荆山,却发现荆山神情自得,毫无异色。就暗暗将自己的失态软弱愈发骂了千万遍,
他已让所有人都看了笑话,总不能再让荆山将笑话看了去。
因此也故意把神情装得强硬,走了上前。
“师父。”
他给太乙真人行了礼。
太乙点一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就是今日了。”
他看向荆山——还有荆山腰间挂着的那一块青色小鼎状玉佩。在这片寂灭枯旧的空间里,唯有它仍在发出充满了勃勃生机的青光。
而地面上那些崎岖的裂缝、那些干枯的草根、以致于扶桑树暴露在地面上的宛如蜕皮巨蟒一般的枯燥的根枝,都仿佛已感觉到自己即将被拯救的命运,有些振奋起来。
扶桑树遮天蔽日的光秃树枝上面,也泛出了点点红光。像是在和青鼎遥相呼应。
荆山嘴边露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冷淡笑意。
他低下头,将玉佩解下,要交到太乙手里。太乙却连忙将他拦住,道:“不能假于我手——需得你亲自来。”
他指了指东南方扶桑树干底端一处足有两人高的树干洞窟,道:“将青鼎放在那里便好。”
谢开花和荆山都有些不解。谢开花更加直接地就问出了口:
“这样就好?”
太乙叹道:“不然呢?还要我露出法天象地,把这棵扶桑拔起来不成?”
这样看来,似乎确实是有些像是开玩笑。费了多大的劲,才能将青鼎掌握在手里,结果要做的只是将这块玉放过去祭奠。怪不得今日都没人过来看秀。
——因为根本无秀可看嘛。
都是些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的无情仙人罢了。
几人陪着荆谢二人去将青鼎放下。那处洞窟深不可见底,底下青苔密布,隐隐可闻见浓郁腐朽气味。稍待片刻,就能污浊身上仙灵之气。
荆山弯腰将青鼎深埋土中。玉一落地,就有青光冲天而起,生成千条祥瑞、万丈腾光,自幽暗天幕中洒下点点金花,更有梵音高唱,简直好似西方佛祖驾临。
那些青光被几株干枯树枝吸收,竟就渐渐藤蔓舒展开来,末端甚至生出一朵赤红色芽孢。
太乙同青厨都是喜形于色。
荆山却身体猛地一颤。不过这几秒钟时间,他就觉得全身被抽走许多力气,头脑发晕,耳中轰鸣。
他差点站立不稳。
腰上却有人扶住。
他闭上眼睛,半晌睁开,转头看去,就见到谢开花忧急的脸色。
谢开花的一双手,还扶在他的腰上。柔软的手心,带着温暖的温度,几日没有触碰,却好像已经过了千万年。
但谢开花见他看过来,又连忙惶惶地把手缩回去。做贼心虚似的。
荆山心中一痛。
太乙也注意到荆山异状,就道:“荆山,你便在此修炼打坐。我会命人给你送来一些修炼用度。过得九九八十一天,一切便能回归正道。”
荆山是青鼎主人,也只有他在此坐镇,才能防备这块通灵宝玉不耐遁走。又因青鼎耗费灵力,荆山总要做些道家修炼,才能维持自家平安。而仙家无上术法,总有能耐让一个巫族小子修炼得道的。
太乙已做好准备解释,但荆山没有多问,只点头答应。他也就省得浪费力气。
九九八十一天,他想。
八十一天过后,扶桑重生,青鼎归凡,荆山同小谢之间的纠葛也随之而落。
这也不算是过河拆桥吧。
荆山已经盘腿坐下。大概他对结束这件事情的渴望也是十分浓烈,竟不愿意浪费更多一分一秒。随着他体内真气运转,与地下的青鼎相互感应,渐渐的那一片土地上就有淡淡的青意蔓延开来。
太乙和青厨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又一齐掐指算了片刻。
虽然还是了无头绪,只是瞧着丝线尽头,大约有些光亮;可见总能是好的结局。
他们叫了佟言和谢开花要走,却见谢开花站在当地,并没有动。
“小谢?”
谢开花忽地转过头来,低声道:“师尊,我也一起留下。”
太乙愣了愣。
扶桑落地天边极东,自枯萎以来,逐渐与三十三重天生出隔膜,往来十分不便。以谢开花的本事,要花上几天几夜才能回到青华洞府。
谢开花却道:“我也是……我也是青鼎主人……”
他当然算不上青鼎主人。只是他和青鼎也有了血脉联系,若能在此地坐镇,确实能加快祭奠速度。
太乙却有些担忧。
谢开花留在这里,和荆山共处一室……九九八十一天,还能生出什么变数来呢?
说实话,太乙是真心不希望谢开花和荆山继续纠缠。
否则谢开花的这一场情劫,真不知要如何结束。
他没有说话,谢开花却已经折身过去,在荆山身边坐下。
那处洞窟极为宽敞,能并排坐下五六个人,他们两个一起坐着,自然不会显得拥挤。谢开花尤其选了角落坐下,他睁开眼,能看见荆山后背,宽阔笔挺。
太乙叹了口气,领着其余两人离开了这处空间。
谢开花就缓缓闭上眼睛。
“我……我绝不是为了缠着你……”他低声道:“我知道你想快点回去……我这也是帮一点忙。”
他的声音在洞窟里散发回音。淡淡的回音,有些苍白,有些冷落。
好半晌,荆山才也开了口。
“我知道。”
他没有更多说些什么,像是根本不屑和谢开花说话。谢开花闭着眼,只觉得眼眶温热,似要流下泪来。
74、第七十三章
如此过去许多时辰,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荆山盘膝坐着,暗暗思索之前在太乙洞府里看到的一些修真法门。他虽然身具巫族血脉,甚至巫血甚浓,是荆家这一代的兴旺强盛的希望所在;但毕竟究其根本不过是个人。凡间没有可供他修炼的道法,天上却有太多。
只是他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他闭着眼,却仿佛还能见到谢开花的脸;裸|露在外的皮肤,则屡屡吹拂到谢开花的呼吸。淡淡的,仿佛一阵细微的风,只快要渗入他的骨头。
就连在身体内部来回盘旋的真气都好像受到了身后少年的影响。断断续续、磕磕绊绊,活像见到了心爱的人无法句句成言的少年。
他挫败地皱着眉心,真气运转得愈发快速。好在地下的青鼎实在是样宝贝,竟隐隐和他体内的真气相连,带着他一次次地运行大小周天。丹田中那些薄雾般的真气也慢慢凝成液体,如瀑雨冲刷他的经脉,将狭窄的脉络冲刷得愈发牢固宽阔。
荆山这才缓缓地有了些修炼的快感。他也尽量不再去感觉身后的异动——实际上谢开花也是没怎么动的——心神渐渐沉凝。三十三重天的仙灵之气、还有太乙天尊收藏的道法孤本,果然完全不是他能够想象的珍宝;只是修炼片刻,他就快要突破先天。
这样慢,还是因为扶桑树下灵气紊乱,与其余仙灵空间相隔的缘故。
荆山手上捏一个法决,皮肤表面上有青光沉沉地亮起来。
但谁知身前忽然又有一阵轻微脚步声响。
荆山皱了皱眉,还未睁开眼,就听到身后谢开花低声道:“赤焰——你怎么来了?”
他心中一动。睁开了眼睛。
果然是赤焰。她还是穿着大红色的衫裙,底下的八福罗裙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
她表情恭敬地给两人行了个礼:“三公子、荆公子——帝君让我送些道过来。还有些灵果灵丹,能促进修为。”
谢开花就站起身。荆山在这九九八十一天不能稍动,否则就要有些大家不怎么喜闻乐见的结果出现。谢开花却是不拘的。
他走过荆山身边——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腿和荆山的胳膊轻轻碰触、相互摩擦。荆山只觉手臂上一阵温热,但随即温度散去——心里就有些恍惚。
谢开花却已接过赤焰手里的道灵丹。
他收下灵丹,又随意地把道翻了翻。都是些挺基础的道法箴言。荆山连练气士都不算,给他高深的法门,他也不一定能看懂。
何况让荆山修炼道家术法,也只是因为青鼎是道家至宝。荆山之前未曾修炼,算不得和青鼎水|乳|交|融;也只能现在临时抱佛脚,多炼化一点便是一点。
谢开花点头道:“累了你了。”
赤焰笑着谦道:“公子说的哪里话。”
谢开花又问她从哪里来。赤焰便说是从青华洞府直接过来。又说小绿听说三公子要在扶桑树下坐炼苦修,又担忧又烦恼,只请公子万万要以身体为重。
谢开花因此笑了一场。小绿倒是个忠心的丫头。
赤焰又和他说了些话,便告辞要走。扶桑空间生灵寂灭,灵气多少有些污秽,对这些从小生在天上、法力又不高强的侍女来说,是挺危险的。
谢开花忙又叫住她,再吩咐了一件事:
“你见着师尊,请他帮我寻一只鸟儿……”
赤焰神色不动,问道:“鸟儿?”
“是,是只金翅大鹏鸟,师尊应当见过。”谢开花道:“我这几日总见不到它,联系也联系不上,要是被什么星君捉去吃了就不妙了。”
赤焰笑道:“我一定转告帝君。”
谢开花才放她离去。
眼看着这红衣侍女施施然走远,裙裾飘扬着,转瞬间消失在扶桑树枝延伸的尽头;谢开花才收回眼来。
他忽然只觉肩上有东西落下。随手拂了拂,才发现竟是一片赤红色的叶子。谢开花大喜,抬头一看,果然见头顶一枝干枯枝干竟有些变得丰润,枝梢出也绽开了两朵叶苞。更有两片伸展开来,在罡风中柔柔颤抖。
——才不过这么一时半刻的,扶桑树就有了起色!
他心中大定。扶桑气运镇压天庭,若是真的干枯而死,那这三十三重天便有了崩塌之险。虽说从封神一战以来,已经几千年之久,可也总不能再封一次神、造一次绝大的杀孽吧。
谢开花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只是一回过头去,见到闭目盘膝坐在那儿的荆山——他心中又有些动摇。
他之前就不该一时头脑发昏,要留在这里一同苦修祭祀的!
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谢开花咬了咬嘴唇,半晌还是又走过去,顿了顿,就将几本道哗啦啦地扔到荆山的跟前。
荆山就终于睁开眼看了看。
“师尊给你的。”谢开花粗声粗气:“你参看着修炼吧。”
荆山默不作声地将道捡起来。他其实更想要那些上古大巫的修炼手法,只是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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