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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心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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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尔宁愤怒的道:“勿须你对我有‘美感’,多的是人伏在我脚下我还不屑一顾呢,姓关的,你和一般臭男人完全一样,狂贱!”

关孤忍住气,道:“我原谅你这么大放厥词,因为你根本不懂人事,好了,江尔宁,你让路吧,你已耽搁我们不少时间了!”

僵默了一会,江尔宁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捉狭的道:“你们真急着过去?”

关孤颔首道:“当然。”

江尔宁轻轻用牛皮索的坚硬把柄触动着自己丰润的下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了眨,她道:“好,我可以让你们通过——”关孤忙道:“那就皆大欢喜了……”江尔宁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你不要抢着说话——我还没有说完哩;我可以让你们通过去,但是我却有个条件!”

关孤唇角的肌肉轻轻一抽,不悦的道:“什么条件?”

江尔宁一扬头,道:“向我赔罪,声明你以前所对我讲的那些混话全是无的放矢,胡说八道,全是你执意诽谤,恶意中伤!”

渡心指……第五十章忍、刀、心存厚

第五十章忍、刀、心存厚

关孤冷漠的道:“你知道你在谈些什么以及对谁在说话吧?”

江尔宁狠巴巴的道:“就是对你,怎么样?”

接着,她又厉声道:“如果你不愿依从,也行,姓关的,你便用你的剑来,闯过去!”

关孤冒火道:“这简直是胡闹……”

江尔宁硬崩崩的道:“你会明白是不是胡闹!”

手指不自觉的在黑犀骨的凉滑剑柄上握了握,关孤实在愤怒了,但他尽最大的力量又忍住,沉沉的道:“如果——我像你说的做了,你不会再有其他点子吧?”

柳眉一挑,江尔宁慢吞吞的道:“你先做了再说。”

关孤大声道:“你先保证!”

鼻腔里响起一声冷笑,江尔宁道:“赔了罪以后,你再袒背于我马前,让我鞭策三下——就是这样,然后,我们之间的过节一笔勾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当没有这回子事发生一样……”双眸的光芒有若寒刀,凉森森的像能直透入对方心底,关孤缓慢地,又清晰地道:“江尔宁,你掉转马头,以你所能发挥的最大快速离开这里——在我的杀意尚未完全成形之前!”

江尔宁呆了呆,尖锐的叫:“你不愿意这样做?”

关孤暴烈的叱道:“滚开!”

江尔宁神色大变,泼野的喊:“你骂我!”

关孤狠厉的道:“小贱人,你再不见机逃走,你所得到的将不只是一顿责骂,你尚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尖叱一声江尔宁的右手猝挥,“咻”声刺耳的啸声响处,她的牛皮索已飞抽关孤面颊!

关孤稳坐马背不动,“渡心指”倏闪寒光,芒彩抖弹之下,“喳”的一记,已削断了半尺皮索!

在这一刹,江尔宁长扑向前,牛皮索卷飞扫缠,又快又急,啸声破空,有如千百条怪蛇穿舞腾掠,而她的左右弯刀其疾如电,“霍”“霍”冷光中,眨眼间向关孤劈刺七八刀!

关孤坚毅的面庞上浮起一片深沉的酷厉之色,他仍然毫不挪动,“渡心指”的剑光闪烁着盈尺的蓝白光尾,倏然回射飞穿,在连串的“叮当”金铁撞响里,同时抛舞着一截截的残索,当索尽刀斜,江尔宁慌忙落地的一刹,“渡心指”已蓦地在嗡然震响中指住了江尔宁的咽喉——剑尖紧紧按在那粉白的滑嫩的颈肉里,只要轻轻一刺即可透入刺穿!

江尔宁顿时如中雷殛,僵住了一样愣在那里,双手摊开——一手握着只剩了只索柄的玩意,一手握着斑斑残缺的弯刀,衬着她大瞪的眼睛,微张的小口,那种惊慑愕然又不知所措的模样是既可怜,又可笑!

关孤淡淡的看着她,在马上微微俯着身道:“你证明了什么?”

江尔宁的一张俏脸蛋变得青中泛白,白里镶红,双颊不停抽搐,眼角连连跳动,口角扁贝似的玉齿几乎咬碎了下唇!

关孤吁了口气,道:“过去的不愉快的事实,应该让它过去,你却非逼着要重演不可,为什么?难道你愿意再遭一次羞辱?现在的结果尚未发生前,我已知道必是这种结果,所以,我才一再苦口婆心的劝解你,但你不接受,更且得寸进尺,反复相迫,江尔宁,你也不小了,莫非连人家是让着你或畏(书)惧(网)你都看不出来?你真以为我对你无法拘束么?”

站在那里直愣愣口不能动弹——因为“渡心指”的尖锋正压在颈肉中,江尔宁切齿痛骂:“狂徒、恶霸、流氓、地痞、刽子手,关孤你全占了,我不怕你,我死也不怕你,你有种就杀了我!”

关孤冷漠的道:“不要激怒我,江尔宁,有时我是会这样做的!”

尖叫着,江尔宁跺脚嚣骂:“那你就杀呀,光用剑比着我算什么英雄?你双手血腥,心如豺狼,何在乎多杀一两个人,何在乎再背一条人命债?你是天下最蛮横的狂人,最残酷的凶手,你杀呀,看姑娘含不含糊?”

关孤慢慢的道:“江尔宁,你的血液中,流淌着先天性的痴呆与癫狂,以致你的想法和看法也这么没有一丁点人的味道了,我实在很惋惜……”江尔宁全身发抖的大叫:“你是个混蛋!”

关孤冷叱:“不知死活的疯丫头?”

猛地——

江尔宁双手齐抖,残刀断柄同时飞掷关孤,关孤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回剑飞绕,刹时刀坠柄落!

关孤虽不愿伤害江尔宁,因为这个少女并无大恶,仅只是蛮横一点而已,关孤杀过许多表面恭顺而骨子里狠毒如狼的歹人——尽管那些人有大部分都在与关孤朝面时是如此平顺和煦,甚至诚惶诚恐,低三下四,但邪恶即是邪恶了,用虚伪的阿谀陷媚并不能改变他们对所为罪孽的补偿,关孤是讲究一个人内心的善恶的,他不会受表面的态度所炫惑,因此,他不愿使江尔宁遭到意外,纵然这妮子对他是这样的泼辣刁蛮又神情恶劣——关孤借击落江尔宁抛出的残刀断柄机会,收回了指在江尔宁咽喉上的“渡心指”,其目的不过是用这一个自然的动作叫对方下台罢了,若以关孤的功力来说,他根本可以不用回剑而照样躲过此类的攻击!

但是,关孤的苦心谦让显然没有得到江尔宁的回应,她在关孤的剑刃甫收之际,竟跃弹而起,双足如矢,暴蹦关孤面前!

恨得一咬牙,关孤猛一扭头,江尔宁的一双缎面小纤靴擦着他的面颊飞过,这时,江尔宁的整个身体全已露在关孤之前,如果关孤愿意,可以将对方切成十段百段全无问题,但关孤没有还手。

形势的变幻是快速无比的,江尔宁一蹦不中,倏然凌空翻了个跟斗,双掌斜斩骤合,再攻关孤!

马上,关孤身形晃闪,幅度小,却快若电掣,江尔宁的十九掌顿时全然落空,连边都没沾上一点!

尖叱一声,江尔宁突然飞跃三丈,运掌如刃,整个身躯有如殒石般撞扑下来——这一次,江尔宁是拼命了!

眸瞳中有一抹血光映隐,关孤轻带马头,背身回手,“嗖”的一声,光芒似极西的电火灿耀,“呱”的一响,江尔宁的衣袖已被斩落一片。

这时的江尔宁,几乎和疯了一样,她毫不妥协,更不感念关孤对她的一再忍让,瞑目切齿,她又在沾地之后倒射而起,搂头盖脸便向关孤攻出三十六掌十二腿,风劲势锐,猛不可当!

目光冷凛,嘴唇紧闭,关孤不再留手——也无法留手了,“渡心指”左右闪弹——“双炫眸”倏出,江尔宁闷哼一声,肩头鲜血洒溅!

凌空翻腾,这位有“绝索”之称的妞儿却仍不退走,再次七十六掌狂风暴雨般罩落。

关孤一声不响,刃芒破空,光华幻映成扇,尖厉的空气分割声甫入人耳,这一记“大罗扇”业已在江尔宁身上开了六条血口子,将她反弹出六步之外!

混身浴血的江尔宁面色惨怖,秀发披散,她挣扎着站起,走了几步,又一跤摔倒!

“不屈刀”丰子俊早已站在一旁掠阵了,他一直没有出声,默默观看着情势的发展,篷车上,南宫豪亦凝神注视,甚至连李发也自车帘中伸出头往这边直着眼张望……这时——丰子俊走上几步,面现悲悯之色的道:“姑娘,别再不知好歹了,我门关兄已经几次三番对你手下留情啦,你还想干什么?”

江尔宁喘吁着,痛苦的叫道:“你有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你们全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都不是玩意!”

丰子俊冷冷的道:“姑娘,你出口最好斟酌点,恐怕我没有关兄那么好的修养!”

江尔宁洒出一手的血,叫道:“那你也上来呀,看看姑娘是否含糊你。”

丰子俊愤怒的道:“我上来?我只要上来,就不会像关兄那样,光给你添几道皮肉浮伤,我会斩你的头!”

江尔宁狂笑一声,悍然不屈的道:“臭男人,伪君子,我的头在这里,你有本事就取去,叫一声苦就不姓江!”

手腕一翻,“呛”的一声“龙头薄刃刀”出鞘,丰子俊厉声道:“好个刁泼贱人,我就代你家尊长来教训教训你!”

江尔宁激愤的道:“你不配!”

丰子俊刀身一偏,精光映幻,他暴叱道:“大胆丫头鞍背上,关孤平静的道:“子俊兄,且住!”

刀尖一挑又回,丰子俊回头道:“关孤,这女人如此刁横,你何苦还这么宽容她?”

关孤淡淡的道:“这只是她这家大人教训不够——况且,刁横并非邪恶,罪不致死,杀了她未免过份,如果她仍不知检点自省,将来总会有人代我们惩罚她的!”

复瞪了江尔宁一眼,丰子俊余愤未消的道:“方才,关兄你接二连三的忍让她,她却连续不断的狠攻快杀,不但不念关兄的宅心仁厚,更且要借机反制关兄,好像非置关兄于死地不可,这种不识进退,心如蛇蝎的女人,留着还不如宰了好!”

关孤笑笑道:“她还只是个孩子,子俊兄,她何尝懂得什么叫宽恕,什么叫忍让呢?她所晓得的只是狭义的自尊和要强的好胜心而已;我们不用苛求她,子俊兄,或者时间会磨励她将来能明白点什么……”血流如注的江尔宁脸色惨自,声音抖索的低叫:“我不吃……你们这一套……你们……也休要倚老卖老的在那里大发……谬论……你们……全是一丘之貉!”

关孤冷冷的道:“傻孩子,你的思想就和你的武功一样出不得门,肤浅单纯得可笑,有人说,血的教训会使人留下深刻不可磨灭的回忆,希望你记着这一次教训,以后学一点为人处世的谦恭之道。”

渡心指……第五十一章幽、长、儿女情

第五十一章幽、长、儿女情

江尔宁摇摇晃晃的挣扎着站起,她血透衣据,伤口皮肉翻卷,秀发粘着血块凌风披拂,脸透青,眼述蒙,连舌头都有些发硬:“你不杀……我,我并不领情……姓关的……你给我记着!谐蝗铡一峋砩现乩础鞘薄医愎辛四恪阏狻裢剑 ?
关孤淡淡的道:“回去多歇会吧,丫头。”

江尔宁踉跄了几步,又强行支撑着道:“还有……姓关的……你们逃不掉了……我自‘古北口’来,听到了一些事……不管真假……我乐意看到你们遭到厄运时……的窘态……”关孤神色沉下道:“你听到些什么事?”

一摔头,江尔宁痛恨的道:“就不告诉你……你今天伤了我……自也会有人对付你!”

关孤摇摇头道:“不要过分的幸灾乐祸,丫头,在这人间世,善恶之分你还太迷混了,多注意你自己吧!”

江尔宁吃力的狂笑:“姓关的……你多小心你自己吧!贝战毓拢嶙涌〉统恋牡溃骸肮匦郑饽葑铀缚赡鼙闶恰拔蛏骸娜嗽凇疟笨凇险笠源业攘耍欢ㄖ佬┦裁矗 ?
关孤道:“如何?”

丰子俊道:“我们离开之后,她很可能径往‘古北口’告密,说出我们的行迹以泄愤!”

望着血淋淋又咬牙切齿的江尔宁,关孤道:“你的意思?”

略一犹豫,丰子俊缓缓的道:“我实在不愿说,但义不能不说,关兄,你知道我们不能冒险——我想,只有除掉她!”

关孤深深吸了口气,道:“这是唯一的法子么?”

丰子俊咽了口唾液,困难的道:“此外,恐怕没有更妥当的方法了……”关孤望着远远的青山层峰,低沉的道:“子俊兄,我不同意。”

丰子俊迷惑的道:“为什么?”

关孤重涩的一笑,道:“为了我们本身的利益而残杀一个并无大恶的少女,这是一种罪孽,也是良心上的负担,子俊兄,这一路来,我们已铲除了够多要迫害我们的人,但我们不能杀害一个可能危及我们的少女,至少,她目前还没有这样做!”

丰子俊道:“看她那刁蛮之态,关兄,她不会顾虑这样做的!”

关孤沉沉的道:“我们不能猜测,子俊兄,我们要看事实!”

丰子俊叹了口气,道:“等到事实形成,关兄,便来不及了。”

关孤坚持道:“这是一条可能无辜的生命,子俊兄,我们不可以拿着一条生命去做赌注,我看,只有冒这次险了!”

顿了顿,他又道:“现在若杀了她,万一她并无此意则我们将永远难以安心,将永远成为精神上的负累,因为我们永不会知道她是不是曾有心这样做,子俊兄,相信我,我非常懂得杀人,尤其深知哪类的人该杀,但这少女却绝不是那一类——我素来做事须问心无愧,请不要令我长年的努力为了这件事而全成泡影!”

感喟一声,丰子俊道:“既然关兄如此想,我自以关兄之见为所见,只求妮子不要自误误人,辜负关兄的不杀之恩了!”

关孤笑了笑,道:“她不会知道我对她有过这个‘不杀之恩”而即使她知道了她也不会领情的,这是个悍野的少女,但不是邪恶的!”

丰子俊苦笑道:“关兄,你是个杀人如麻的善士!”

关孤叹息一声,道:“我自己也往往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善是恶了……”丰子俊看了看正歪歪斜斜转走向坐骑的江尔宁,不禁摇头:“唉,这妮子又是何苦?给她路她不走,自己找这种罪受,我还真少见此等人物……”关孤道:“等她上马离开,我们再走。”

丰子俊道:“她血流得不少,我怀疑她还能不能骑马……”正说到这里,攀升了好几次马镫尚未攀上去的江尔宁突然一阵抽搐,身子打了个旋转,一下子颓倒于地!

丰子俊哼了哼,道:“自作孽!”

关孤沉默无语。

一拍手,丰子俊道:“这样好极了,关兄,我们并未置她比地,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火吧,如此一来,正是两全其美!”

关孤仍然没有做声。

丰子俊催促道:“关兄,我把她拖到一边,我们走吧,时候不早了!”

关孤缓缓的道:“子俊兄,我认为应该救活她。”

丰子俊呆了呆,急道:“何必费这么大劲?关兄,这不是凭添累赘么?我们身处险境,实在难以兼顾别人,何况,这个人犹是个仇视我们更一心想报复我们的人!算了,关兄,救了她她也不会领情,很可能反过来咬我们一口,那就大大的划不来啦;我们不杀她已是功德无量,岂再有回过头救她之理?”

凝视着仰躺在道中的江尔宁,关孤有些痛惜的感觉;她现在看去是那么美,那么柔,那么可怜又那么无奈,她微微蜷曲着躺在那里,一绺染血的黑发半覆着她的苍白的面颊,她的双眼紧闭,呼吸屠弱,身躯尚在轻轻痉挛,两条手臂弯折着平摊地下,手指拳握,分布在肩、背、臂、腿上的剑伤是一片血糊,沾着泥沙,而鲜血更透过泥沙一滴滴向外渗透,这位刁蛮的姑娘,如今已无复丝毫那种泼野狼辣的气息,她现在是如此安静,如此孤单,又如此需人帮助……关孤抿抿唇,道:“我们救她!”

丰子俊吃了一惊,忙道:“可要三思而行呀,关兄,这不是开玩笑的,我们得仔细考虑了,别自己找麻烦上身,关兄——”关孤缓缓的道:“我们救她。”

噎回了后面的话,丰子俊不再多说了,这些日的晨夕相处,他对这位“果报神”已有颇深的了解,他知道关孤一言出口,必有其理,而一旦出口,更绝不后悔,于是,丰子俊无奈的道:“好吧,关兄既有此意,便只有这样做了!惫毓虑崆岬牡溃骸白涌⌒郑肽懔陆狻!?
丰子俊一笑道:“言重了,关兄。我也知道你的想法,可能是你对——我个人行事往往会流于心浮气躁,欠缺深思……”关孤吁了口气,道:“心安,子俊兄,我只求这两个字。”

丰子俊点点头,道:“你是个好人,关兄,真的是个好人。”

说着,他走上前去,亲自将晕绝过去的江尔宁抱起,一步一步显得有些蹒跚吃力的行向篷车。

车座上——

南宫豪叫道:“怎么,子俊,你想挑现成,拣便宜,抱她回去当老婆?”

脸孔一热,丰子俊道:“别胡扯,大哥,是关兄交待要救治这丫头的!”

南宫豪哈哈一笑,道:“我还以为你动了凡心哩!”

一边笑谚,南宫豪一面欠身自丰子俊手上接过了江尔宁,李发卷起前帘,小心翼翼的帮着南宫豪将江尔宁安置在车厢里。

上半身伸进车篷,南宫豪检视了一下江尔宁身上的剑伤,低声道:“七道剑伤,加上肩头一处共是八处伤口,可全皮肉之创,这就看出关孤的慈悲为怀,剑下留情来了;虽说伤口都皮肉卷翻,血糊淋漓,但一未断筋,二未伤骨,根本要不了命,她只是流血过多加上心情过分的激荡冲动才晕绝过去;嗯,女娃娃到底是女娃娃,身架骨就没有男人来得札实!”

围在一边的银心怯怯的道:“这姑娘刚才好凶啊!

舒老夫人慈祥的为江尔宁抚理头发,爱怜的道:“可怜的孩子,现在看上去是那么柔弱和惨痛!慰嗄兀咳桃蝗滩痪褪裁词乱裁挥欣玻俊?
凝神着江尔宁苍白的面庞,舒婉仪忧郁的道:“她太刚烈,太好强了……关壮士一直忍耐着,换个人,只怕她吃的亏就更大了,唉,流了这么多血……”南宫豪道:“药箱子就在车座底下,瓶子里有清水,银心,叫李老弟帮着你为这妮子洗净伤口上药包扎吧,怎么做你两个全知道,没什么难的,有麻烦可以掀帘问我,注意手脚轻点……”李发与银心齐齐点点头,南宫豪笑道:“李老弟,你的伤才好了四五成,却又要忙着救治别人啦,呵哈,还是个标致的大姑娘呢!”

李发笑道:“我对这位‘妈’可是不敢领教,刚才观战之际我业已向南宫爷说过了,她的威风我这是第二次瞻仰啦,乖乖,吃不消!”

南宫豪轻拍李发肩领,笑着道:“说不定她这一次醒过来之后会像上次那样不识好歹啦,你与关兄等于救了她两次了!一个人被人家连救两次,就算是铁石心肠吧,多少也得有点软心才是道理……”李发道:“但愿是如此了。”

于是,南宫豪放下车帘,回座执疆,丰子俊也将江尔宁的那匹花斑马牵拴车后,他自己亦翻上了鞍背。

前面,关孤挥挥手,大声道:“启行了。”

缓缓的,三骑一车,又开始了移动,在层山峰峦里,在溪壑林涧边,蹄声得得,轮轴辘辘,重又像先前那样单调复空洞的回响起来。

路是弯曲又倾斜地,在一片青黛翠绿中,蜿蜒向前,这段路难走,但更难的,却是横在前面的那道阻力——也是灾难,那不是天然而是人为的,可是,其险恶艰困的程度,就要大大超过这些崎岖的山道了……夜深了,有一股薄薄的凉意,纵然这是夏之夜。

没有个人,没有掌灯,篷车就这样静静的停在这山脚下一片嵯峨怪石掩遮住的黑暗中。

四周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黝暗,层山群峦的阴影投注处较浓,空旷没有隐蔽的地方便较淡,但不论黑得浓也好,黑得淡亦罢,总是全罩在夜之穹幕之内,显得那么幽寂,又那么沉郁了,好一个冷清孤伶的夜。

关孤靠在一块山岩边,“渡心指”斜倚身侧,他默默的凝视着无星无月的夜空,眸瞳中的光彩偶而闪动,却是那样的淡漠生硬;不知道他在寻思些什么,但却不会离开那些酸楚的过去与难以期盼的、坎坷崎岖的未来……南宫豪与李发业已睡熟了,沉酣的、有节奏的鼾声徐缓有致的传来,他两个便各自裹着一条毛毯睡在篷车底下,车上住着舒老夫人、舒婉仪、银心及江尔宁几个女人,丰子俊则在周遭巡视警戒去了,现在的时间,是由丰子俊轮值守卫的。

轻轻移动了一下坐姿,关孤仿佛不觉得沾衣欲湿的重露,也像不感到子夜的寒意,他倚靠在山岩上,好半晌不动一动。

有人从篷车上下来,动作很谨慎,很轻细,轻得近乎有些瑟缩了,然后,那人慢慢的移向关孤这边。

是那股熟悉的香味,那股幽淡的香味,不用看,更不用问,关孤已经知道来至身边的人是谁。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注视,宛若未觉般仍旧以他惯有的姿势与惯有的神态沉默着遥望天空的一片沉黯。

她站在一边,是舒婉仪,隐在夜色里的面容浮现着无可抑止的羞涩、惶恐、与局促表情,她知道自己此刻所扮演的是个受到对方鄙视及冷淡的角色,但她却必须扮演下去,因为,这不仅是恩和惠的牵连,更渗进着那种微妙的情感,而这种情感的激发却是不能为人道的碍…舒婉仪手里拿着一条毛毯,她强行压制住自己心里那股委屈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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