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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情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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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司空少校。”我的表情有些吃惊,“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么偏僻的小镇上。”

“因为这里有一颗美丽的珍珠,吸引着我。”

“你太过奖了,少校,请进来。”

司空图进来后,脱下有些被雨淋湿的外套,挂在墙壁上的衣帽钩上,从怀里取出一瓶红葡萄酒朝我扬着,“瞧我带来了什么?菲德罗葡萄酒,年的。”他表现的象一位常来拜访的、举指优雅礼貌的朋友。

“太好了,我很久没有喝过如此的美酒,你真是会体贴,少校。”我咧开嘴唇露出笑容。

醇红晶莹的液体滑落下咽喉,司空图的目光依旧是多情而温和的,纯真的不带有一丝阴谋的影子。

“这么大的雨夜,司空少校找我有事吗?”我晃动着酒杯内的葡萄酒,低垂下眼睑望着那随着起伏的红色液体,“还是仅仅为了来叙叙旧。”

“我很想说只是为了叙旧,可我是来办公事的,毕竟一位军人的职责是服从。”他用一种慢吞吞的语调表达,他似乎只是无可奈何的服从者。

“可以问一下,你的公事可与我有关?要不你怎么会挑选这么个不适宜拜访的天气出门。时间又是在夜晚,而你并不是我的情人,这些举动对于一个已婚的女人是有些失礼的。少校。”

他托着脑袋斜靠在布圈椅上,听过我说出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盯住我的脸,半晌才开口,“真遗憾我没有成为你的情人,珍珠,那么,你的情人是谁?秉文。”他将食指靠近唇边做出禁声的手势,移开时嘴角滑过不留痕迹的笑,“他就在附近?你在等着他或者你们已经见过面?”

“我一直在等着他来找我,可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司空少校。”我抬起眼睑,直视着司空图,“虽然有些失望,可我还是对你的来访感到好奇。”

他探过身殷勤的将酒杯内注满葡萄酒,“我来劝说你离开这儿,回到耿睿豪的身边,毕竟你是他的妻子。”

“哦!”我挑高眉稍,“少校,什么时候你开始关心我的私生活?”

“我们一直都在关心着你,从你小的时候。”他缓慢而优雅的将手中的酒杯送入唇边,饮下,“耿夫人,我们需要你的身份,来完成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借此改变目前整个被动的局面,为了这个目的,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是需要冷酷的对待自己组织内部的人员。”

“你们?”我交叉起双手放在胸前,清楚的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我们兜转了半天,他终于慢慢的开始表露出来,我故意不解的问,“你们是谁?我为什么需要帮助你们?”

“你清楚的知道我们是谁,珍珠,”躲藏在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是我们培养了你,现在该是你回报的时候。”

“如果我不愿意呢!少校。” 我走近窗帘前,背对着司空图。

“你会愿意的,”他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半,“为了你所爱的人。”玻璃上映照出我的脸,朦胧的象是一阵灰黑色的雾气,草原上没有路灯,在没有月亮和星辰的雨夜,窗外漆黑一片,只有雨滴落在草丛中的声音,但在这片黑暗中远没有看上去的如此宁静。

    我的呼吸瞬间停顿住,司空图早就知道秉文已经来了,也知道我待在这里是为了周旋住他,好让秉文在外面伏击着他的部下,而司空图却沉稳的没有一丝不安。

他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到窗外,“草丛里真安静,可谁知道里面正发生着什么?也许是一条蛇正在吞食着一只已无处可逃的鼹鼠,也许是几只豺狼在野地里张着利齿相互撕咬搏斗,也许秉文也在其中,他在对付谁?潘毅勇、彼得……,哦。我不能忘了他,陈劲亦。一位最出色的军人,秉文的中间人,与秉文了解你一样,他同样了解秉文的一切,是他训练的秉文,秉文所会的一切都来自他。他还具有秉文所没有的优点,无情、噬血。”

“你不需要再说下去了。”我猛然拉上窗帘,冷冷的对他说,“你应该清楚如果秉文有了任何的损伤,在我这儿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他的生死现在掌握在你的手中,珍珠。”他的嗓音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我并不希望看见流血,而且这鲜血并不是来自敌人的身体中。”

我直视着司空图,他脸上的笑容让我感到一股寒意,我们在施展着相同的计策,只是他并不关心屋外人的死活,所以我已处在下风,“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踱到桌边将注满葡萄酒的杯子递在我的手中,才缓缓的说,“去偷取一份文件,放在耿睿豪办公室的保险箱内,我们已得到确切的消息,他们正准备展开最后的总进攻,这份计划相信不久就会制定成熟,唯一可能保管它的人就是耿睿豪,我要你回到他的身边获取他的信任,在计划完成后将它偷出来交给我。从此你就是自由的,只一次任务用来换取秉文的生命和你的自由,还是划算的。”他朝我举起酒杯,等着我如他所愿的答复。

我在他的面前将酒杯内的酒缓缓的倒在地上,“我会如你的愿的,司空少校。”

对我的蔑视,他微笑着仰头喝尽杯子中的红酒。

他打开门,黑暗中闪出一个身影,他的手中提着另一个看上去已经昏迷的人朝屋内走来,“只剩下陈劲亦一个人,秉文真不愧是……”司空图的话吃惊的停顿住。

我望着渐渐清晰的人影喜悦的已经说不出话来,是秉文!他安然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雪亮的匕首正对着司空图的胸口,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

“秉文。”我朝他走过去,他用手势制止了我,“到他的身后看着他。”

“你不该到这儿来的。”秉文的声音里透露出杀意。

司空图看着眼前抵在胸口的匕首,表情已恢复如常,“你不会杀我的,秉文。”

“你可以试试。” 匕首移近了他的心脏。

“嘘,小心点。”司空图往后退缩了步,却没有露出怯意,“除非你们希望这里的主人做我的陪葬。其中包括一个五岁的男孩儿和还未出世的婴儿。这可是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我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跑过去猛然打开老秦的卧室,空洞洞的房室内已空无一人。

“我总喜欢为自己留着最后的一步棋。”司空图站在那儿气定神闲。

“你别得意的太早,你的性命还掌握在我的手中,放了他们,用来交换。”秉文的脸色也苍白的吓人,愤怒使他脖子的血管膨胀。

“为了我的国家,我随时准备着牺牲,秉文你不也是如此,这个计划会让我们获取胜利,想想看,重新得到失去的领土,甚至占有他们的,你不希望吗?为什么为了个女人你要背叛你所爱的国家,你的誓言?清醒些,我们离成功很近,几乎唾手可得。”他转向我,“杀了我,他们会陪着我一起死。但如果放了我,他们也会继续活下去。”

秉文手中的匕首依然指着司空图,但我在他的脸上已经看不见杀意,“秉文!”我无力的喊着,他的心徘徊在我与他的国家之间。

终于握住匕首的手低垂了下来,他放过了司空图。“你走吧。”

我愣愣的站在那儿,看着司空图从容不迫在我的眼前离开。

“对不起。”他的脸上一片漠然,眼睛里没有我的存在,“你走吧,珍珠。我是属于我的国家。再见。”

我睁大双眼,不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却真实的摆在我的面前。

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几乎不能呼吸,当我清醒时已经置身于野外,不知疯狂的跑了多久,直到雨水将我淋湿,眼睛却干涩的流不出一滴泪水。跪坐在地上,任雨水哗哗的浇在身体上,忽然我想到了……:

他一直在刻意阻止我靠近他;他的脸色从未如此苍白;他不会放走司空图,除非他虚弱的制止不了他。我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硬撑着欺骗了司空图,也欺骗了我的眼睛。

悔恨紧紧的笼罩着我全身,在泥地上跌倒后又爬起来,朝着小屋跑去,没有疼痛的感觉,身体已经麻木,只有深深的恐惧,我不能失去你,秉文!

    屋内的灯光依然温暖,我湿漉漉的站在门栏内喘气,里面寂静的吓人,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仅仅几步却让我难以迈动。

他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吓人,椅背上渗入的大片血迹让我颤抖。

“秉文。”我小声的叫他,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从眼眶中涌出的泪水。

他看着我,目光清澈的如一潭泉水,“你不该回来。”

“为什么要骗我离开?我不会原谅你的,秉文,永远不会!”我急促的叫喊着,手臂却温柔的拥紧了他,他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冷?我的心口疼的喘不过气来。

“你已经长大了,珍珠,不再需要我,没有我你会依然生活的很好。答应我。”他的手指轻抚过我的发丝。“你会快乐的生活下去。”

“不,除非你活着。”我绝望的紧紧拽住他不放。

他轻轻的笑了,目光柔和的望着我,“别再这么任性,你要学着忘记我,”他抬起我的头,声音虚弱却坚定,“答应我,快乐的生活下去。”

眼前的他被泪水模糊成一片,我咬着牙,“好,我答应你在没有你的日子快乐的生活下去,不过你必需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

他伸手擦干我脸上的泪迹,贴近脸颊的掌心温暖,“我答应你。”他的目光炙热起来,衬着灰白的没有血色的肌肤,有着异乎寻常的凄美,而这份美丽是用生命力来燃烧的,如瞬间划过天际的流星。

汽车飞速的行驶在去往医院的公路上,坐在一旁的秉文已经昏迷,我不时的用颤抖的手指放在他的脉搏上确认他还活着,每一次的确认都让我心惊胆颤,生怕它在我的指腹下是停止的,即使是微弱的搏动也让我欣喜若狂。

前面的公路被一排大型卡车堵住了去路。我跳下车,手里紧握着匕首,雨水浇湿在身上,愤怒和绝望染红了我的眼睛,无论是谁,只要挡住了我的去路,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我站在卡车前,我提着匕首悄悄接近,在相距二三步时猛然扑过去,手中的匕首架在他的颈部,“快把所有的卡车移开,只要慢一步我就杀了你。”

锋利的刀口紧贴在他颈部的动脉处,却没有吓倒他,反而被逗趣的发出大笑,我在惊讶中已被他扭转过手臂,摔倒在泥泞的地上,他沉重的身躯紧紧压住我,眼前是一张黝黑结实的脑袋,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凶狠的眼睛里流露出讽刺的笑意,我瞪圆了眼睛,是耿睿豪。

第 13 章

    “一年多不见了,我亲爱的的妻子,你的这种见面方式可真让我难忘。”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短暂的笑意使他的话语更具嘲讽的意味。

天!我的表情在瞬间冻结。没有比在这个时刻被他找到更让我惧怕,他很快就会发现车内的秉文,我该怎么保住秉文?

他的眉头不悦的拧起,站起身来,伸手一把拉起我,“你怎么了,珍珠,现在才感到害怕不觉得太迟了些?”

“我……”我呆呆的望着他,张开嘴却不知说什么?

“被猫咬到了舌头,这可不象你。”他捏住了我的下巴,低头细细打量,忽然脸上阴沉了下来,“你和谁在一起?”

    他的眼神犀利起来,扫过我的脸,大滴的雨水落在我们之间,湿漉漉的黑发贴被他用手粗鲁的撸至脑后,露出的脸孔在隐忍着,我往后蜷缩了些,没有回答。

耿睿豪狠狠地甩开了我,朝我停车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耿睿豪!”清醒过来后,跑上去抓紧他的胳膊,他已经看清醒车内昏迷的秉文。他的胳膊在我的手中如生铁般坚硬,挌痛了我的手掌。

他背对着我沉默着,“求求你,耿。”我口中吐出的话语软弱的在瞬间消失在雨中。

耿睿豪转回了头,他的唇角残忍的向上扬起,冰冷的笑容挂在脸上,“你总是会让我感到吃惊,珍珠。”

他甩开我的手,打开了车门,“怎么,要赶着去救你的情人?却在半路上被你的丈夫抓个正着,你今天的运气可真糟糕。”他的声音尖锐的刺耳。

靠在车座上的秉文,脸色苍白的象个死人,生命正从他的身体内一点点的消失。我挺直了身体,这一刻我不允许自己软弱,不允许自己后退。为了他,我情愿将自己的灵魂出卖,即使是被耿睿豪无情的践踏在脚底!

“我要你救他!耿睿豪。”任由着雨水浇在脸上,我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耿睿豪,已没有了惧色。

他危险的半眯起眼睛,看着我一扫刚才的胆怯,在他的眼底变的坚强,而他也清楚的知道这种转变并不是因为他。他收敛起所有的表情,嘲笑、愤怒、威胁……,冷冷的凝视着我。

我抬着头毫不退缩,虽然心脏在慢慢的纠紧,自他身上传来的压力已让我不能呼吸,可我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被迫紧绷着,似乎准备着随时断裂。

“过度的伤心让你的神志变得不清醒了,珍珠。”他一点也不掩饰口中的恶意,“我为什么要救他?珍珠,还是你自信的认为,你的魅力已经将我迷惑成一个任由你摆布的傻瓜。”

“我很清楚自己在向你要求什么?也很清楚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你的行动。”雨水灌进我的口腔里,冰冷的雨水让我更加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即使面对耿睿豪琢磨不定的性格,我没有一丝把握,可为了秉文,我已没有退缩的余地。

“那么你凭什么要求我救他?一个敌人。一个躲避在女人背后的懦夫。”他粗暴的忽然将我的身体钉在车身上,硬实强壮的身躯紧贴着我,他贴近的脸在我眼中狰狞的象个魔鬼,“别用那种受伤害的表情看着我,珍珠,你以为你很清醒,不,你疯狂迷恋着的这个男人带给你的是什么?只有伤害。你愚蠢而固执的小脑袋里从来都意识不到这些。却还在这儿和我大叫你是清醒的。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让我来告诉你,我想杀了他。”

“你可以杀了他,我没有能力阻止人你。”我紧咬住下唇,口齿中品尝到自己血液的味道,我需要它来支撑着我的意志,“可他活着比死了对于你更有价值。”

“是否有价值是由我来确认的。”他的目光敏锐的透视过我,我知道他已看清我的用意。

“那么我对你是否具有价值?”我仰着头,面对他没有退缩。

    他慢慢的松开了手,傲慢的看着我,仿佛我只是匍伏在他脚边卑微的奴隶。

“耿睿豪,我没有忘记你的付出是需要索取加倍回报的。”我扬起高傲的下巴,保留自己短暂的尊严。

他上下打量着我,象在掂量着一件可有可无的货物,考虑是否值得他花代价去拥有。我庆幸自己的身体在他的目光下没有丝毫的颤抖。

他扯开嘴角,又露出那副嘲讽的神气,“你想要回报些什么?说来听听,里面是否有我感兴趣的?”

我张开口冷静的出卖自己,“我的身体……”

“它早就是我的。”耿睿豪不耐烦的打断。

我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下去,“我的忠诚,”他的眼睛深处快速的闪过一丝光亮。

“我的尊严,我的生命,我的自由。”我一字一字说下去。

他似乎在思索着,脸色平静而阴郁,我看不懂他的心在想些什么?

“就只有这些?”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拉向他,压迫在眼前的脸庞,眼睛里有着不满足,我没有地方隐藏起剩余的东西,他要我的全部摊摆在他的脚下,任他选取。

“还有我的爱恨。”在雨中我大叫,“我只要秉文活着。”

终于将自己的一切出卖的干净,盛给他来挑选。

我的肩膀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渐渐用力,痛楚一阵阵的传来,他的脸上阴晴不定。我咬紧了牙根,承受住他施加的力量,这一刻我发誓不允许自己软弱。

大雨滴落在他的头上后,滑落到我仰起的脸上,雨愈来愈大,遮住了我的视线,耿睿豪的脸模糊在雨水中,他沉默着,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在一起,压制着我。我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只一瞬间,又被模糊了,却在这短促的瞬间似乎看见耿睿豪的目光炙热的如同野兽一般。

“记住,珍珠,这是你最后一次提他的名字。”他低下头,炽热的呼吸包袭过来“对于违背诺言的人,我从不心软。”说完,他迅速的堵住我的唇,我顺从的张开口,在他的眼底我看见那里面似乎也有着无奈。我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他的吻狂热、尽情,我半闭上双眼,仿佛被他带入无底而黑暗的深渊,我痛恨自己迷失在他的吻中。

我又一次回到耿睿豪的身边,做回我原本的角色,耿睿豪的妻子。

秉文还活着,虽然我没有看见他,但我相信耿睿豪的承诺。秉文与我彼此消失在同一个世界,我知道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唯一能为他做的,我做到了,用我的一切换取他的生命,我已经没有可以再为他付出的了,现在我的一切都掌握在另一个男人的手中,耿睿豪。他毫不留情的取走了一切,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第 14 章

    窗外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从草绿色的原野到蔚蓝色的海边城市,我习惯了迅速的溶入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故乡的人,生来就缺少那份对故土的留恋。草原在我的记忆里渐渐变的淡薄、遥远,象是一个破碎的梦,在醒来后变的模糊不清,只隐约的记住某个难忘的片段、画面。只有在那个暴雨肆意的夜晚所发生的事情,清晰的如同昨日。现在身处在这个气候宜人,风景如画的城市内,却愈来愈提醒着自己在那晚我失去了什么?

    耿睿豪将我带到这里,刻意的安排。那座南方的小城,那间围满野蔷薇的小楼,我再也回不去了,所有与秉文有关联的一切,他都要从我的生活中、记忆中摸杀掉,不着痕迹,毫不犹豫。

与耿睿豪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他经常带着我去各种场所,用他的话说,珍珠,你该学会如何玩乐,人活着目的就在于此。他精通各种享乐的手法,玩牌、骑马、潜水、撞球、品酒无一不精,却又不沉迷其中,懂得这些只是为了让他高兴,当他失去兴趣,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有时彬彬有礼、温柔的体贴在我的左右,似乎我的每一个微笑都会让他感到有了回报;有时又粗鲁的象个暴君,控制着我的每一个行动,就差我呼吸的频率也要听命于他,他存心要看着我屈服在他的面前。

我曾被他领入最高雅的酒店里享受帝王般的服务,穿着拽地的长裙用餐,桌边的乐队演奏着轻缓浪漫的情歌。也曾去过最阴暗的地下酒吧,吵杂喧闹,中间的舞台上站着数名全身淋透啤酒的脱衣舞女郎,脱衣舞女扭动的身体,高踢的大腿,一件件衣服随着震憾的音乐甩落,激起台下一阵阵的口哨声。还有日夜灯火通明,俄罗斯赌盘飞转的大形赌场,耿睿豪将大把的绿色筹码塞到我的手中,纵恿我随意的压在任何数字上,往往被输的精光,即使运气极好时面前堆满了大量的筹码,我也会恶作剧般全部压在同一数字上,顷刻之间拨弄筹码的黑色小棍尽数拨走,他却对我的所作所为大加赞赏,称赞我懂得了赌博真正的乐趣是在享受赌博时的过程,至于结果则是最不重要的。我仔细观察他说话时的表情,确定他并不是在讽刺。

与耿睿豪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却越不了解他,如果我是他因为得不到而感兴趣的女人,那么现在他已经得到了我,我顺从的对待着他,但是并没有在他那儿发现渐渐对我失去兴趣的迹象。如果他是爱上了我,我却看不见他望着我的眼神里曾出现过一次如秉文那样热情的火焰,即使是在我们亲热时,他是狂热的,那只是激情而非爱情。大多数时间里他总是漫不经心的、高傲的、甚至是嘲弄的,只有一次当我在他的怀中醒来时,看见他睁着双眼清醒的盯着我,眼睛里有让我迷惑的柔情。可他立刻又换上另一副模样,捉住我的双手,用胡须刺痒我的脖子,仿佛我只是他手中的玩具。

他有时也会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和我坐在后院的长椅上,一边喝着冰镇过的啤酒,一边用和我闲聊。有趣的故事,或是他经历的某场残酷、激烈的战役。无论是好笑的、血腥的、惊心动魄的,都被他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语调叙述出来。也许只有当时那种生死之间的搏斗才能刺激着他的每根神经,过后就平淡的让他提不起劲。他却从不问我的过去,我也闭口不谈,这仿佛是我们之间的禁忌,双方都自觉的遵守着。

耿睿豪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是我真的不了解他,还是我一直在抗拒着去了解他?

我已经履行了身为人妻的各项义务,也一直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

夜色渐渐降临这座城市,我走到樱桃木圆桌前点燃烛台上的蜡烛,雕刻成太阳神阿波罗的银制烛台,烛光照着它俊美的欧洲人脸孔,强健有力的肌肉伸展着,它是天神,掌管着万物所需的太阳,现在这位骄傲的天神被凡间的人复制了,做成用来支撑各式蜡烛的烛台,取代太阳的只是小小的五色的彩蜡,被点燃后仅是能照耀几步之内的微弱光芒。它已经古老的存在了几个世纪,经过仔细的擦拭,依旧亮白。

我第一次看见它时,是在十几天前我与耿睿豪刚到这里。他在午餐后提议,陪着我逛逛这个陌生的城市,我们象一对年青夫妇应该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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