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纪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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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早晨起床他通常要用三分十四秒，穿衣服花五分七秒，接着他会迈三十六步去到餐厅用早餐。管家上菜的时间平均为两分三十秒到三分钟，他吃掉一个香草面包一杯牛奶和五根香肠需要花费十分二十二秒，接着他会步行十二分钟前往冬宫财政部办公室上班。

　　　　财政部办公室与其他四个部门的办公室一样，位于冬宫一楼，原本是某个宴会大厅。现在四百四十六点五三平方的大厅挤满了一百八十六名财政部成员，他们每人平均每天要核对三十六个账目、清算二十二项税收记录并向三到五个偷税漏税的商家发出催收函。

　　　　约翰劳很满意他现在的生活，按部就班井井有条，就仿佛一架不需要调对的座钟，日复一日的行走，没有惊喜，但也没有意外。

　　　　因此，当女皇陛下召见他时，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从那刻开始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又或许他潜意识中隐藏着的疯狂赌性也是自那一刻才被女皇陛下勾起泛滥的。

　　　　他走进女皇办公室，毕恭毕敬的行完了礼，抬起头却看到女皇陛下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正在往外眺望。窗外是冬宫内廷花园，女皇陛下从不去那儿，却总是要求园丁们尽心照料。

　　　　听到通报声，琳娜端着咖啡杯转过身朝约翰劳笑了笑，示意他落座。

　　　　约翰劳看到女皇陛下脸上的笑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头泛起，他熟知的女皇陛下脸上若挂上此类笑容的时候，往往是在算计着什么人。

　　　　但愿算计的不是我啊，眼镜男谨小慎微的落了座。

　　　　他屁股刚坐下，奥兰就端着个托盘走进了办公室。托盘上有给他的一杯咖啡，此外还有一张面额100的卢布纸币和英国、法国铸造的金币。

　　　　约翰劳接过咖啡，眼睛瞥了下钱币，弄不懂女皇陛下的意思。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们难得有个不被打扰的下午。”女皇陛下开口说道，“约翰劳，我不知道你对于目前的帝国皇家银行黄金储备是怎么看待的？我们发行的卢布是否过多了？”

　　　　约翰劳听到这仿若天籁的声音，立刻像打了鸡血般的站了起来。要知道对于帝国发行纸币的问题，他已经上书过多次了，原本的一比一金本位制变成现在的一比三，令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可女皇陛下每次都避而不谈，对于他的上书，答复总是：以后再说，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而今看来就是女皇陛下愿意敞开和他谈论此事的时机了他绝对要把握机会，不能让帝国的金融业再在歪曲的危险轨道上航行下去。

　　　　“陛下”他大声的开口说道，“您扩容卢布的行为是在冒险虽然目前人们不会都到银行兑换金币，但是，国家的信用未必永远都是坚挺的，当出现战争或者灾害的时候，人们会疯狂的去银行挤兑，而卢布会贬值那时候不是皇家银行倒闭的问题了，而是帝国金融的崩溃”

　　　　琳娜闻言，呵呵呵的大笑起来，笑的四眼男一头雾水，女皇陛下是在高兴？还是在嘲笑他？他扶了扶眼镜腿，以资深银行家的姿态直挺挺的站在女皇办公桌前，尽力控制自己的信心不受女皇陛下的笑声所影响。

　　　　琳娜终于抑制住笑声，其实她不想如此刺激眼镜男，但他义愤填膺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女皇陛下走到约翰劳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按住他，示意他坐下。接着拿起奥兰托盘中的纸币和金币，递给他说道：“你担心的很对，纸币和金币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依靠的是本身的价值，而另一个依靠的是信用，我的信用以及帝国的信用。也就是说金币的价格是不会变动的，除非铸造者偷工减料；而纸币的价格是浮动的，可以随着需要变化，而我看中的恰恰就是纸币这浮动的性质。”

　　　　说完她瞥了眼镜男一眼，约翰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他撇撇嘴角静待女皇陛下继续解释。

　　　　“我们先来看个最基本的理论：货币的乘数效应。你知道的，我们的皇家银行与其他国家的私人银行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我自成立期就要求你们设立准备金制度。比方说现在的准备金率就是20，那么我们举个例子：我发行了100卢布的纸币……”说着女皇陛下捻起卢布在约翰劳面前晃了晃，“银行就可以上存20卢布并放出80卢布的贷款，而拿到第一笔贷款的商人A将80卢布用于采购粮食，那么农民B再将赚到的80卢布存入银行，银行就又可以上存16卢布并放出64卢布的贷款，拿到第二笔贷款的商人C用64卢布买了生铁，那矿商将赚取的64卢布存入银行，银行又可以上存12。8卢布并放出51。2卢布的贷款……

　　　　这就是货币的乘数效应，也就是说我初始的时候只投资了100卢布，但市面上形成的效应却是有80＋64＋51。2＋……=500卢布的货币在流通。而这个比值永远是100除以20的存款准备金率。”

　　　　随着女皇陛下的解说，约翰劳迅速的在脑海中进行了一番演算，他眼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似乎有点明白女皇陛下的意思了。

　　　　“所以，我完全可以依靠发行纸币的数量和准备金率的调整来控制市面上流通的卢布数额。只要流通的货币量符合经济发展的需要，那么就不会形成贬值或者过渡通胀。而这点，金币是做不到的。由于黄金资源的有限，当我们帝国发展速度变得越来越快的时候，黄金短缺就会造成流通货币不足，从而强烈制约我们的生产力。”女皇陛下接着说道。

　　　　约翰劳点点头，他开始赞同女皇陛下的说法了。

　　　　“所以，总有一天我会停止卢布对黄金的兑换，完完全全由纸币代替金属货币。”

　　　　约翰劳猛的一惊，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说话。

　　　　“你可能会感觉到可怕，但经济发展的结果必然如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此外，今天我找你来的目的并不是跟你解释我的金融观点，而是给你介绍纸币的另一项作用。”

　　　　“另一项作用？”约翰劳拧起眉头一脸不解，纸币，说白了就是纸张啊，除了代替金币还有什么其他作用吗？

　　　　女皇陛下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英法两国的公文递给她的财政部长，约翰劳接过快速的翻看起来。

　　　　“英国和法国也要发行纸币了，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女皇陛下问道。

　　　　“如同陛下所说，如果金币供给跟不上经济发展的需要，未来势必各个国家都会发行纸币。英国和法国不过是因为财政危机最为严重，所以他们率先通过纸币法案并不奇怪。”约翰劳回答说。

　　　　“的确如此，”女皇陛下回答道，“但是他们忽略了个问题：那就是纸币发行之后将会产生的汇率问题，也就是纸币与纸币之间的兑换比例。”

　　　　“汇率？”眼镜男兴趣大增。

　　　　“是的，汇率。比如英国发行英镑的时候，我就对外开放兑换汇率，一英镑可以换取等值的一卢布。那么到我国做生意的英国商人自然愿意用方便携带的英镑来换取我们的卢布。你知道目前每年进入帝国的英国商人有多少吗？起码在三千人次以上

　　　　当我们手中囤积了足够多的英镑时，我们再突然宣布卢布相对英镑升值，你知道会产生什么结果吗？比如说在沙俄帝国境内，一卢布兑换一金币，而一卢布可以兑换两英镑，那人们就会从英国境内拼了命的用英镑换取黄金然后运送到我国来兑换成卢布再兑换成双倍的英镑返回英国兑换黄金……以此往返源源不断直到兑换光我手中所有的英镑。”

　　　　“哦我的上帝”约翰劳猛然瞪大了眼睛。

　　　　“而英国方面却无能为力，因为不会有人再愿意用黄金跟他一比一的兑换英镑，他们将面临大量的英镑兑付，黄金储备急剧外流。”女皇陛下诡异的笑了起来。

　　　　“可您这样不会持久的英国和法国也可以声称调整英镑和黄金的兑换比值。”

　　　　“不，他们在短期内不敢，刚发行纸币不久就宣称英镑贬值吗？他们做不到，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结束黄金与卢布的兑换，让他们望尘莫及”女皇陛下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果决而残酷，令人心中不由升起股难以言语的快意。

　　　　此时的财政部长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他长大了嘴巴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女皇陛下，也即是说在英镑和法郎发行初期，能拥有多少英镑或法郎纸币就意味着将来会有翻倍的黄金流入国内啊

　　　　“陛……陛下我立刻派人去伦敦和巴黎收购银行我们必须尽快在那里开立分点”眼镜男像打了鸡血般的跳了起来。

　　　　“不”女皇陛下又笑了起来，她摇摇头对约翰劳说道：“你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任务。分行和兑换的事情你尽快交由你最信任的副手去做，接下来我还需要你公开上演出好戏。”

如履薄冰　第一百六十九　驱逐

　　　　第一百六十九　驱逐

　　　　第二周的大朝会上廷臣们议论纷纷，实际上朝会应该是上午七点才开始，但大多数人六点多就抵达了冬宫大金銮殿。因为冬宫有谣言传出来：帝国的五大部长之一，重臣财政部长约翰劳即将被女皇陛下撤职。

　　　　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因为私生活不检点招致了女皇陛下的不满；也有人说他出生英国，私下里与英国大使互通有无被查处；更有人说他涉及一桩金额巨大的贪污案，要不是女皇陛下看在他多年的功劳的份上，原本甚至应该被提审皇家法院。

　　　　七点整，女皇陛下准点进入大金銮殿，而财政部长约翰劳并未到场，越发令谣言深入人心。

　　　　前半段的朝会一切照旧，不痛不痒的鸡毛蒜皮小事一个个拿出来禀告，有的驳回，有的同意，几乎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些事情上，大家都盼着女皇陛下早点说到正题。

　　　　终于，一切都断审完毕了，女皇陛下的目光扫视众人，从一张张激动、期盼、跃跃欲试的面孔上扫过，最后停驻在大使团处，众人微惊，难道说约翰劳部长是因为和英国大使交往过密被开除的？

　　　　“诸位，”女皇陛下开口道，“今天我要宣布一项重大的人事变动。前财政部长约翰劳因故被解职，他的部长职位暂时由副部长亨利*阿索列夫担任，因此空缺出的副部长一职公开招聘，所有在职和不在职的帝国贵族均可参与考核。考核由人事部负责，散会”

　　　　说完女皇陛下就率先站起身，众臣纷纷行礼，对于女皇陛下言辞中的含糊不清深感不解。

　　　　什么叫因故被解职？因什么故？究竟是像传言所说的私通外国还是贪污腐败？此外，约翰劳的财政部长一职是空出来了，那皇家银行行长和皇家股票交易所所长的职务呢？空缺又由谁接替？

　　　　女皇陛下的身影一离开大金銮殿，众臣就从窃窃私语演变成了高谈阔论，约翰劳一人身兼数职，还均是帝国关键的财务部门早就引来了众多嫉妒，要知道无论是财长部长还是银行行长可都是猫腻最多、肥的流油的位子啊

　　　　现在财政部长的位置被女皇陛下指定了，那剩余的两个职位就变得极其引人注目，有聪明人已经开始转而向人事部长尼尔大人旁敲侧击起来。

　　　　而大使团中的大使们也丝毫不轻松，几乎所有的大使都急于返回寓所向祖国传递消息。其中以英国大使劳伦斯和法国大使最为积极，他们几乎是第一批冲出大金銮殿的。

　　　　琳娜故意放慢脚步，行走于走廊之间，刚冲出大金銮殿的使臣们发现女皇陛下尚未远离，不得不按捺住性子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琳娜挑起眉梢突然回头，众大使们慌忙行礼微笑，令女皇陛下不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国王大街98号前财政大臣约翰劳的府邸内，约翰劳正收拾着行李。老管家惊慌失措的询问主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除了苦笑他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仆人的遣散费给双倍。”约翰劳吩咐道。

　　　　“是，主人。”

　　　　“哦对了，我房间里的那几幅画送给厨娘玛丽，我真爱吃她做的菜，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是，主人。”

　　　　“新下的小马驹就给马夫尼克吧，他离不开它。”

　　　　“是，主人。”

　　　　最后约翰劳抬起头：“老乔，你要什么呢？”

　　　　管家乔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刻板的回答：“我什么都不要主人，我只希望您别辞退我。”

　　　　约翰劳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老管家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这么多年谢谢你了，乔，但很可惜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呢恐怕没法带上你。”

　　　　“您知道的，主人，我没有家人，您解雇了我让我上哪儿去呢？”老管家悲伤的回答。

　　　　约翰劳不说话了，他抿着嘴角心中犹豫不决。就在此时，突然门铃响了，老管家习惯性的收敛起脸上的悲伤朝门口走去。

　　　　到访的是英国大使劳伦斯，他在门口的绒垫上蹭蹭靴子，礼貌的摘下帽子拿在手中。

　　　　“请问约翰劳大人在家吗？”

　　　　老管家做了个手势带着客人进了屋，看到正在收拾行礼的约翰劳，劳伦斯连忙快步上前义愤填膺的说道：“阁下，恕我冒昧，贵国的女皇陛下真是不近人情，像您这样才华横溢的帝国重臣竟然不懂得珍惜，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撤您的职，简直太令人失望了”

　　　　背对着他的约翰劳脸上浮现嘲讽的笑容，但瞬间笑容被窘迫的神情掩盖，他缓缓转过身，一手扶着行李箱盖，一手抓着头发抱怨道：“我也没想到，为了区区一百万的事会丢了差事。哎……实际上我也真的很想回老家看看了，我父亲一定盼望我回去。”

　　　　“啊那可是太好了您放心，我可以向您打包票，大英帝国的内阁会极为欢迎您这样的年轻俊杰我这就写信给首相大人有为青年就该为祖国效力”劳伦斯瞬间容光焕发，他不由心中打起了小算盘：他到圣彼得堡这么久寸功未立，若是此刻能为帝国挖到约翰劳这样的，有发行纸币和帝国银行经验的人才，议会内对于他的看法说不定也能从‘无能的花瓶’变为‘资深外交家’呢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腿，皱起眉头：“可是，大使阁下，请不要忘了我身上还有条命案，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刚到伦敦就被抓起来，我真的没有信心回家。”

　　　　“命案？”劳伦斯心中咯噔一声，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您放心，像您这样的天才，任何犯罪记录都不值一提”

　　　　“哦？是吗？”约翰劳大笑起来，他伸出手，劳伦斯连忙紧紧握住。

　　　　“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大使阁下。”

　　　　“您放心”劳伦斯拿起手杖带起帽子，“我会尽快给您安排好一切的我这就赶回去写信”

　　　　送走了英国大使劳伦斯，老管家刚准备关门，拐角处又冒出个人。

　　　　“请带向约翰劳大人通报，法国大使来访。”那人整理了下蓬松的假发，倨傲的抬高下巴。

　　　　可当他面对约翰劳本人时，倨傲瞬间变成了谄媚。他以华丽的词藻作为开场白：“哦帝国的宠儿金融界的精英约翰劳大人，我敢说您的女皇陛下将来会为她今天的草率行事追悔莫及”

　　　　“谢谢您的赞美。不过，阁下我恐怕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眼镜男冷淡的回应道。

　　　　“哦不您可不能妄自菲薄整个欧洲还有能比您更神奇的人物吗？绝对没有谁还能把纸张变成和黄金同等的具有价值？这简直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魔法”

　　　　“魔法？”约翰劳笑了，“贵国对于魔法通常不都是不屑一顾的吗？”

　　　　“哦请不要这么说，”法国大使做了个羞涩的手势，“我们只是对于任何有风险的事情谨慎行事，而今通过三年的印证，您的魔法堪称世界上最伟大的创举，您只要挥挥手就有点石成金的能力我代表我王路易十五向您郑重的提出邀请，请您出任我国的首席财务大臣和法兰西银行行长”

　　　　“哦？您能做主？”约翰劳来兴趣了。

　　　　“当然作为资深外交官我一向能获得国王的充分信任。”法国大使信誓旦旦的回答。

　　　　“我需要考虑一下，”约翰劳挤挤眼睛，“您知道的，英国大使刚刚离开我的客厅，而我本人毕竟曾经是英国公民。”

　　　　“哦您可别对英国议会抱有太多的期望，要知道他们的效率低下是出了名的”法国大使撵起手指做了个不屑的手势，“那些英国佬只会在议会中以互相谩骂浪费时间不信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那就拭目以待吧，先生。”约翰劳微笑着伸出手，“我总是希望我的祖国能率先接纳我。”

　　　　于是，法国大使抱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前财政部长府邸，他匆匆赶回住地，立刻起草给法王路易十五的信：……请您务必尽快批准我的申请，目前整个欧洲没有比约翰劳更熟悉金融业务和纸币发行事宜的人了。就在我国急切的需要这类人才的时候，沙俄帝国的女皇荒谬的自斩一臂，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据我所知，英国大使已经直接向首相递交了审批函，我们可不能让大英帝国再次抢在我们前头挖走约翰劳，否则帝国的法郎发行必将会因缺乏有经验的人士指导，而以失败告终。

　　　　期待您的尽快批复您的，忠诚的XX

　　　　他的信几乎与英国大使劳伦斯的信一同发出，一同越过国境送递出沙俄帝国。女皇陛下在地图上算了下法国和英国的距离，虽然英国首相肯定是能率先获得信件的，但恐怕所谓‘民主’的大英帝国反应速度还是要慢上半拍的。

　　　　约翰劳免不了要去法国了啊，那天下午他还兴致勃勃的和她打赌自己会被英国重新接纳呢，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法国，法国也好，浪漫多情容易冲动的法国人其实要比刻板的英国人更适合坐到赌桌前玩这场游戏……

如履薄冰　第一百七十章　接头

　　　　第一百七十章　接头

　　　　凌晨五点，奥兰迈着欢快的步伐，捧着笔记本在冬宫各个大厅视察。看到首席侍女皇宫大总管的到来，所有的侍从们纷纷行礼，手中的活也不由带快了起来。

　　　　擦窗子的故意将玻璃擦的嘎嘎响；掸灰尘的优雅的挥舞着鸡毛掸子仿佛是站在梯子上耍杂技；清理家具的将抹布来回晃悠，以期显示出熟练无比的手法。奥兰的目光落到某处，某处的人就像是被抽了鞭子般的勤奋努力，生怕在大总管的记录上留下不好的考评。

　　　　其实此时的奥兰的心思正在神游四海，现在是五点零五分三十三秒，再过五十四分二十七秒他就可以走到女皇寝室喊他亲爱的人鱼公主起床。

　　　　他今天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喊她起床呢？亲吻？哦，当然，那很甜蜜但是却太普通了；咬耳朵？嗯……那可爱的粉红色耳垂真令人垂涎欲滴，可琳娜似乎不太喜欢；要不干脆悄悄的爬上床，然后他可以这样……然而再那样……真是个美妙的早晨啊

　　　　正美美的琢磨着，突然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伸到他的面前，那触目惊心的颜色令他不由停下了脚步。

　　　　“哦我美丽的奥兰夫人上帝塑造了我们两个如此登对的男女，还奇迹般的令我们在异国他乡相聚您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甚至是一个手势都能令我的心不由自主哦您是我世界的主宰，请宽恕我的唐突，接受我的爱意吧”

　　　　奥兰瞬间浑身汗毛直树他这辈子接受过的殷勤与追求数不胜数，但从未出自过任何一位男性恩……当然其实说到底这并不怪面前这位可怜的英国大使劳伦斯，谁叫奥兰目前是做女性的打扮呢？

　　　　可是我们的二少爷自然不会如此宽宏大量，他的桃花眼瞬间凌厉起来，他咬牙切齿的一把楸住花瓣在手心中慢慢碾碎，引起旁边侍女们惋惜的惊叹。

　　　　火红的玫瑰瞬间只剩下光秃秃还带刺的枝干了，劳伦斯傻愣愣的看着奥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百思不得其解：女人怎么有不喜欢花的呢？

　　　　也许是对花过敏？巴斯之王坚决不往自己缺乏魅力的思路上琢磨，他立刻又找回了信心。

　　　　“哦我的甜心我爱您的冷淡模样羞涩和矜持是女性的美德，而您正好完美的体现了它不爱花那一定爱珠宝，看亲爱的，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着劳伦斯就从口袋里掏出对红玛瑙耳环，一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去扯住了奥兰的衣袖。

　　　　该死的他脑袋是被驴踢过吗？

　　　　二少爷怒了，他一把拽住劳伦斯的衣领子，夺过玛瑙耳环，然后朝着大使先生微微一笑。

　　　　女人果然都是更爱珠宝啊劳伦斯瞬间被妖媚的笑容迷惑住了，完全没注意到首席侍女奥兰夫人强有力的手腕已经将其整个人拎了起来。

　　　　接着二少爷对劳伦斯做了个口型，随后猛然将耳环狠狠的扎在了大使先生没有耳洞的耳垂上

　　　　劳伦斯疼的尖叫起来，二少爷一把将他惯在地板上，顺便又用高跟鞋猛踹几脚转身前行。大使先生捂着肚子叫唤着在地板上滚了两滚，方才反应过来，奥兰夫人所做的口型是：你个白痴

　　　　二少爷的好心情被满腔怒火替代，当他步入女皇寝室时，更令他沮丧的是：女皇陛下已经醒了，而且已经穿好了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