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人幽灵-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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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说：‘我现在两百岁了；我们那里六百岁才成年。‘
　　　　　　　好吧；就让自己相信吧。可她来找他前应该还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样一个小女孩不可能一直自己一人跑来跑去的。他驾起车子；年冰雪已经恢复常态给他指点道路。小女孩记忆非常清楚；并不像随时会迷路的人。
　　　　　　　他们来到的竟是一家发廊。冰雪并不上去和人说话；夕雾只好自己来招呼店主说：‘小雪原来在你这里落脚吧；她现在要我帮助她回家；要到我那里去。小雪过来和阿姨说声再见。‘
　　　　　　　店主小姐原来不知道小雪能够说话的；对她能够向自己说再见感到很惊奇。年冰雪说：‘感谢阿姨长时间地对我照顾；我现在不用再打扰你了；这位先生能够有帮助我回家的方法。‘
　　　　　　　店主小姐告诉夕雾；冰雪来的时候是在去年的冬天。她这里空调开得很暖和；有位客人理完发后并不肯走。要她陪着聊天；到夜十二点；她要关门；只得催促客人离去；她要关门。但客人提出要她陪过夜；并且强迫和威胁她；她是正经生意人；当然不肯。就在客人强迫她的时候；客人觉得屁股一疼；回过头来看见一个银白色头发并且有翅膀的女孩拿另一个火球向他砸来。一个火球已在他的身上着火了。客人落荒而逃；之后她这里再没有打搅她的无聊客人。年冰雪此来并不说话；指指自己的银白头发；再指指黑色。她懂得了意思是要染发。然后她看去冰雪没有钱；又不知道回家；就收留了下来。冰雪常常在她这里出去；然后又都安全回来，所以现在她并不为冰雪突然出走而吃惊。
　　　　　　　夕雾感到自己该接受世界之外另有一个魔法的世界了；魔法在这个世界看起来多么的不可思议。夕雾愿意自己真是个魔法师；而不是个魔术师；这样他就好一下子帮助冰雪回到她原来的地方。
　　　　　　　把冰雪带回家去；和妻子解释了半天；才使妻子相信冰雪不是被他拐回家的小女孩。他们结婚了好多年；并没有子女出来；如果真是有那么个天使样女孩落到他家里；他当然欢喜得很。只是冰雪要回家；她的样子让人觉得疼；冰雪并不怎么愿意和人说话；所以时常被人当作哑巴；但是妻子已经高兴得不得了；愿意晚上带她睡觉；把夕雾赶往书房内。
　　　　　　　夕雾的声音在书房里忙碌一会儿传出来说：‘我早年的那本同学录呢。‘夕雾想要联系些在科学院的同学；看看能否有帮助有帮助冰雪从时光通道里回去的方法。
　　　　　　　妻子的声音回答他说：‘你那些破东西我怕你还要要；就把全部扔到壁橱里去了；你自己慢慢找吧。‘
　　　　　　　夕雾‘恩‘了一声。
　　　　　　　中篇　
　　　　　　　夕雾在一堆杂物和灰尘中找到早期的那本通讯录，那里翻到他高中同学范黎平的电话，马上拨过去。
　　　　　　　“喂，是范黎平的家吗？我是他高中的同学。”
　　　　　　　“恩，我是范黎平的爸爸，他在别的地方工作，你找他有事吗？”
　　　　　　　“是的，有点事，伯父伯母你们好，请告诉我他现在的联系方法好吗？”
　　　　　　　“021…88667396。”
　　　　　　　夕雾再次拨通电话，这次接听的是范黎平的本人。
　　　　　　　“老同学，这事需要你来帮助下，你们的时光通道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了？”
　　　　　　　“不在研究了。”范黎平回答并提问：“什么事情还要麻烦用到它来解决？”
　　　　　　　“有一个小女孩，确切说是从另一宇宙中来的，要我帮她回家。我只有找你们了。”夕雾简单地说了一下年冰雪的情况。
　　　　　　　“她是怎么来这边世界的。”
　　　　　　　“魔法阵。”
　　　　　　　对方思考了一会，对夕雾说：“电话里不好详细谈，在这个星期六你带她来一下我们这里。科院路106号，量子研究中心。”
　　　　　　　妻子这几天把年冰雪打扮得像个芭比娃娃，并把她的头发拉去洗白了，不管人们看到多么侧目，妻子说：这是还她本色。这个星期六到了，夕雾带着年冰雪出门，妻子送他们时，在小雪的脸上吻了一下。
　　　　　　　正欲走，冰雪拉着他说：“魔法阵。”
　　　　　　　夕雾记住要带上那个魔法阵。只因为他一时在舞台上兴趣所至，画了一个魔法阵，小姑娘就认定他能帮助她。夕雾折回去，找到那本古欧洲的书带上。
　　　　　　　夕雾带着年冰雪来到科院106号，这里是个巨大的科研研究基地的建筑群落，范黎平所在的量子研究中心的楼也高大得像个城堡。夕雾向楼底下的值班人员说明范黎平教授邀请之事，值班人员向上面报告了一下，然后把他们送上电梯。电梯把他们直接送到门口，他们走下来时，里面的门自动地开了　，夕雾领着年冰雪走了进去。
　　　　　　　范黎平先认出他这个老同学来，夕雾这么多年坚持魔术师的生涯，人的外表和气质并没有改变多少，倒是范黎平成了秃顶的中年人了。范黎平给他介绍边上的人是他们院士也曾是他的导师宋哲先生。
　　　　　　　夕雾以为年冰雪在陌生人的情况下又要作她的哑巴，想不到她竟自己主动地上去和宋哲院士说话：“老伯伯，你们都能帮助我回家，对吗？”夕雾问她自己开口的情由，冰雪回答他们很像村里的魔法长老。科学家被小姑娘比作施放魔法的魔法师了，自己这个魔术师哭笑不得。
　　　　　　　宋哲院士不自然地抖动肌肉呵呵笑起来说：“你真是从什么地方坐魔法阵来到这边世界吗？”
　　　　　　　小姑娘认真地点点头。
　　　　　　　夕雾从包里拿出那本欧洲书，并翻到魔法阵的一页递给院士看。
　　　　　　　“六星六角芒阵。”院士辨认了说。他把书又翻了一会儿，告诉夕雾说：“如果这个魔法阵真的行得通的话，我们要把它全神地绘出来，并有魔力使它启动起来。”
　　　　　　　夕雾问范黎平：“用你们原来的时光通道技术制造虫洞，把她送回去不行吗？”
　　　　　　　范黎平苦笑地回答他：“就是能够制造出一个虫洞来，也是随机的，我们不能控制它通往哪里。这点不像科幻小说描绘的可以任意返程。我们丢进去一些狗和猫都没有再回来，无线电波也不会在那里被接受并传送回来。你想一下那里有可能有卫星接受并发射器吗？就是有，它接受并发射的电波也在它那个时空内，传不到这边来。所以我们发现时光通道的研究是根本一点也不值得的东西。”
　　　　　　　“魔法阵呢？”夕雾问道。
　　　　　　　范黎平回答说：“至少帮助一个小姑娘回家比那个什么都得不到的研究应该吧。就是目前我们还弄不懂是否有魔法和魔法形成原理，就像我们现在还没有解决气功的原理一样。一旦弄明白了，在实验室里实验出一点魔法，那么就将给我们科学研究指示另一条宽阔道路。”
　　　　　　　宋哲院士向年冰雪说：“你可以给我们演示一下你施展的魔法吗？”
　　　　　　　小姑娘答应了一声，神情肃穆起来，张口吟唱：“〃～＆う⊙ěΥηザЮщЖㄞ。”不一会耳她的手上凝聚起拳头大的火焰球来。小女孩东张西望地寻找火球可以扔到哪里去，时间长了会灼伤手的。
　　　　　　　范黎平反应过来，指了一下金鱼缸，冰雪便把火球向那里扔去。“哐当”一声，鱼缸碎裂，金鱼游在地面挺着肚皮。他们已顾不得这些弱小的生命，在他们的眼里，这些生命还不及正在寻找的湮灭中的微粒重要。
　　　　　　　宋哲院士高兴说：“这就是魔法的施展过程，大概是特殊音波造成的吧。”说着他按了一下他面前的重音键。
　　　　　　　桌子上的放音器响起刚才年冰雪一丝不差的声音，只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更别说会火星冒出来。夕雾觉得这些科学家有时头脑太过简单了，说：“魔法不仅仅靠语音吧，要不在冰雪那里，法师都只要背咒语就行了。”
　　　　　　　小姑娘也点头同意夕雾的话说：“我们练释放魔法之前，都要学很长时间的冥想，并得几个系的魔法主神承认和它们签定魔法契约，才能开始学习释放魔法。”
　　　　　　　“和它们签定魔法契约？”宋哲给自己重复了一下，说：“你能告诉我那句魔法咒语在你们那里的意思吗？”
　　　　　　　年冰雪回答说：“火神阿瑞丝，给我火焰的力量吧！出来，火焰弹。”
　　　　　　　大家为这句魔法咒语的意思笑了，范黎平向院士提了一个看法：“我认为念咒语只是一个形式，主要靠念咒语的同时在周围布成一个魔法汇聚的力场。”
　　　　　　　两个人几乎就要因为魔法形成理念吵起来，年冰雪对他们微微失望，看样子这些人也帮不了自己回去的方法。
　　　　　　　宋哲从讨论中抬起头来注意到小姑娘说：“你愿意留在我们这里吗？我们现在虽帮不了，但也许不久之后就是可以的，也许你就可以回到家了。”
　　　　　　　夕雾感觉自己带小姑娘来是个错误，落到这些人手里研究，还不是和白老鼠一个样。但年冰雪坚定地点点头说：“为了回家。”这话好象是独对夕雾说的。
　　　　　　　下篇　
　　　　　　　之后一年多里年冰雪都在量子研究里呆过。夕雾的舞台生活每况愈下，连助手都要走得一干二净，夕雾说不出我要留下你们来的话，他把自己的腰包掏出放在他们的口袋说，这是你们辛苦应该得的收入。夕雾不时去研究中心看看年冰雪，每次都要带上妻子准备好的好些孩子衣服。妻子已能随时报出冰雪身上每一处的尺寸，有时夕雾很是奇怪女人在某些方面能力特别强。
　　　　　　　这一天他家的电话“铃、铃、铃”地响起来，是研究中心打过来的，范黎平告诉他魔法阵的研究已到可以运行的阶段了，要他们夫妻同时来送行年冰雪回家。
　　　　　　　夕雾把送行年冰雪的事和妻子说了，妻子在单位里请了病假，第二天他们一道来到量子研究中心。妻子给年冰雪最后一次盛装打扮，要把这世界的服装带到异世界被欣赏。年冰雪并不懂得和人主动道别，都是别人上去和她说一路平安。
　　　　　　　大厅内金色线条画出的魔法阵隐隐生辉，年冰雪站到上面去，手里抱着一只粉可爱的白色小兔子，配合她的雪白衣裙和银白头发，像个雪地里走过来的雪精灵。
　　　　　　　“准备好了，开始。”范黎平见准备得差不多开始下令，几台机器投射到中间魔法阵和小女孩身上。年冰雪开始吟唱新学会的空间魔法咒语：“√あ＆ザネδΔФ=︸︷……”
　　　　　　　情况并不容那么乐观，突然整栋楼的灯照明都熄灭了，只剩下那几台投射器在高负荷运转，照在中间魔法阵和年冰雪身上，形成一个有光膜一样的球。夕雾在光球外面看到冰雪的小脸上有点变形，神情样子十分痛苦，已听不到她继续吟唱咒语了。
　　　　　　　夕雾不顾那个光球是否有危险，冲上去没作考虑，想用微薄的力量给小女孩一点安慰。但是那个光球像是有层坚硬光滑的外壳，把他挡在外面。他的双手抚在外面再也收不回来，夕雾觉得自己体内的精神化作细胞物流向光球内涌去。年冰雪似是感受到他过来的一点关怀，对他笑了笑。其他人见有人先了，也没作多考虑，向光球贴上来。
　　　　　　　一切都像被静止，夕雾他们只能感觉自己的精神和空间某种脉动绑缚在一起。小女孩的吟唱声音终于又开始了：“……│ě┓ㄍ┩╋㈤Ｍポ！”夕雾他们精神一起虚脱，昏睡过去。
　　　　　　　夕雾醒来时，大楼的电力已经恢复正常，而年冰雪和她原来站的魔法阵都消失了，好象那里从来本来就没有东西。其他人也陆续醒过来。
　　　　　　　李哲院士松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说：“想不到仍然要这么耗用精神和能量，也许咱们把她送回家了。”
　　　　　　　夕雾问道：“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范黎平回答说：“一切力和场都是能用弦的状态来表示，我们想魔法也不过是我们不为所知的某种弦。不过我们在实验室状态下并没有找到描述魔法的弦，我们偶然发现在年冰雪施放魔法时，空间的中微子被吸收和共振。输入大量的中微子时，就能引起相互碰撞和推动的作用，引起类似链式反应状况。这就类似在魔法浓度很高的地方，魔法作用能力越大的情况。”
　　　　　　　夕雾又问：“为什么我们都有精神虚脱的现象呢？是不是有种‘场’在作用？”
　　　　　　　范黎平说：“这是显然肯定的。”
　　　　　　　宋哲插进话说：“这就是魔法阵的作用，它用一些线条和图形改变一定区域内的时空。也许在古欧洲的时候，那里有很多人来到我们地球，并作交往，那个魔法阵就是他们留下物。你们没看见小女孩就非常地肯定那东西能帮助她回家么？”
　　　　　　　“还有，”宋哲院士发表他的另一些看法：“那个小女孩表达意思时，你是很难拒绝的，难道这里面没有奇怪么？她的精神场竟能改变中微子集体震动。只是我们现在不能研究了，这需要一个魔法师施放魔法作媒子。”
　　　　　　　夕雾说：“我这个魔术师到他们那个世界，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
　　　　　　　范黎平哈哈笑说：“你只能做冒牌的魔法师，一拆就穿。要在那里生存下去，你先至少学样职业，做吟游诗人吧。”
　　　　　　　宋哲打断了这样的谈话说：“我们还不能真正确定是否有那个世界呢，我们还不能真正确定是否把小女孩安全送回去。要等到她把那只小兔子送回来给我们。”
　　　　　　　夕雾“哦”了一声想，原来被小女孩抱在怀里的小兔子是有这样的使命。
　　　　　　　一个月后，夕雾的电脑里收到范黎平发来的邮件。夕雾打开看，里面有一份扫描来的附件和一份粉红色兔子的照片。那个附件是年冰雪写在羊皮纸上的信，信上说：
　　　　　　　“你们收到这份羊皮纸和我送回去的兔子，我已平安地生活在我们的水雾森林里了。我爸爸妈妈及族里的众人要我向你们表达，你们对我无私地关照的衷心感谢。还有那个魔法阵确实是我们先人来过你们的地方留下的，帮我把兔子送回来的长老说你们中夕雾先生有很高的修炼魔法根骨。欢迎你们以后能够来到我们地方，我们热诚欢迎。谢谢”
　　　　　　　下面让我们来看范黎平在写夕雾的邮件中说：
　　　　　　　“夕雾学友：
　　　　　　　收到我发过去的小雪儿写在羊皮纸上的复件和那只粉红色兔子的照片，我们都能确定她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我们为她安全回家暗暗高兴。那只白兔子为什么在异世界转了一圈回来，就变成粉红色，其中大有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那个世界的物质成分肯定和我们有一点点不同。我们需要探索那个世界，我们的世界虽然很大，但是星际航行太遥远了。我们开拓疆土，还不如我们日益增长的物质和精神探索需求。
　　　　　　　还记得你曾假设过你这魔术师在那个世界会怎么样吗？小雪儿的长老说你有很高的天赋，而我们需要这样的研究标本。很对不起，我们知道你现在的魔术团将要关闭，你没有别的生活技能，你还能重新学习适应这个世界的急速变化吗？来我们这里吧！我知道你对‘白老鼠’这个词有些反感，但你只需要像样的修炼一点魔法，就可以过比现在安逸得多的生活。也许我们能打开另世界的广阔大门，我们已成功了一点点不是吗？我们还需要更大的成功。
　　　　　　　你的学友：范黎平。”
　　　　　　　——完——
短篇集　树形
　　　　　　　　　　　我就要变成树形了，告诉你，不必对未来的进化感到害怕。树是绿色的、无公害的，只有变成了树形，生命最终不厌其烦地劳动，扛下最烦琐的工作；变成了树，我们就成了自然里自然的风景，就不会有人再来说教你，不再说你有够讨厌。
　　　　　　　若干年前，我在有氧的玻璃罩内出生之初，以为认识世界就是看到透明玻璃罩外面样简单，后来才知道，世界还有许多藏在透明空气里和藏在你我背面的东西。
　　　　　　　我找着人类古老的语言呀呀学语说：“爸爸，妈妈。”他们每一个白大褂走过来看望我说：“我们都是你的爸爸妈妈。”一句话，我和你都是从前辈的人身上组合基因片段而成的新一代优良品种。小时侯我们不惜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玩耍和到处探险，不愿意长大和成熟，岁月却要种子破芽了。
　　　　　　　以前我和你一样不去相信那些被风雨敲打和日光暴晒的树木为人类成熟了要变成的姿态。那时我们攀缘他们，折下枝条编成帽子，摘下叶片吹成笛声。现在我也要变成树形，在改变到树形的一时间，思想先于形体改变过来，用树的姿态来认识世界来思考工作，一些问题处理起来简单和有效得多。在别人摇晃我时，我能理解当时我在摇晃大树时，它们想要传递给我们的摩挲和不能言语的心情。
　　　　　　　你能相信么，这星球上还有比山还要高的树构起来的山，在东经80的北回归线上，像金字塔一样的下面有许多树构成，再到上面的树木把根茎勒进下面的树的脉管内，一层层地站起来。一座树构成的山，其实是一个思考的整体，是一个工作的群体，这是生物上的奇迹，是人变成树形后自然界中生命的奇迹。
　　　　　　　你要说树和人是两种完全不同样的物种。以前我也是这样地主观认为，现在呢，你不能否认植物和动物的基因有60％以上是相同的吧，谁能说进化一定要分开植物、动物和真菌孤立地各自发展呢？动物还要分成鸟类、虫类和哺育类才能进化，那样说，黑人就不大可能成为混血人了。你尽管还坚持着一点可怜的人类的尊严吧。
　　　　　　　我看了一下人类发展史上说，人类之所以选择了成年后，改变成树形的状态，是长期来对生活选择的结果。生物链的结果显示，越是站到高层上的生物，越是浪费物质和能源。植物直接从土壤和空气中抽取养分，直接利用阳光的资源，再没有比这高效利用自然和改变气候的物种了。几千年来，旧人类只会在地球上树起和植下数不清的垃圾，上到臭氧层和下到地幔都被他们破坏，现在只有靠我们树形来一点点地吃掉这些垃圾，还星球原来美丽的面貌。
　　　　　　　我现在站在这个高坡上，不需要站到别的树的肩膀上，我就是一个观察站，我的任务就是把触觉伸到广袤的宇宙中去，接受在那里用光线交换的宇宙各类信息，再把它们分门别类输到别的树那里。我变成树形后，并不是我就消失了，而是转变到另一种更高级的生命形态上，更能长久地和专注地做一件和几件事情。世界在保持和平和继续向上发展，就有许多基础性的事要做。
　　　　　　　时光是一个巨大的遴选器，你若不保持乖觉和活跃地向前发展，你就有可能要被遴选掉，所以通常天才的发展是可悲的，愚人的乞讨是可怜的。时光保存下来大多数温顺和已驯诚的品种。在树形看来，人类只是其一个婴儿期，一个种子的时期，这段时期尽管发展出个性，流浪到合适的土壤。
　　　　　　　你还会喜欢听我讲故事么。我已忘记了你要我讲故事的时期越来越少，岁月一定让你成熟得多，这虽然是你一直拒绝否认的。树形没有什么不好，就像童年一样，都是生命必须的完整过程。现在我接受到每一缕星星来的光，都有讲述那里凄离的故事，只是故事可能过去得太久了，有几百万年的，有上亿年的，我也失去了谈论它们的心。只一心一意地生长我的叶子和生长我的根。
　　　　　　　你从我身边漠然穿过，我看到你将要失去的童年，你只意识到那不就是一棵树么，一棵在日光和风雨中傻站着的树。我们树形认真地保护和呵护还在童年的人类，让茂盛的树林成为他们的游乐场，让我们自己变成他们道具和观众。人类自编自导些童话乐在其中，有时也会想到星星是某个人的眼睛，只是目光短浅大多时想到王子和公主，为什么一定要王子变成国王，为什么一定要公主变成王后发展呢。童话有一日需要颠仆的，这就是人类要长大的原因。
　　　　　　　我还没有变成树形，这一进化要使身躯一点点地都转变成树叶、躯干和根系来。这个过程现在一点都不觉得长，我热爱这片土地和这里的阳光，这样说不是空话，而是我切切实实地在做。不像还在童年的人类这样说时，不久换另一种做法，再怎么说高尚，经常改弦易辙也使显得高尚不到那里去。你试过长久地站在风雨中观察风雨了么，不，你是站在伞下面的，你是站在屋里透过透明窗户的，不，你坚持不了多久，你的兴趣就要被另些东西代替。除非你是悲伤到极点，然后空洞地注意雨帘，要么你就是喜雨的疯子。而都不像我这样一点点地细微的注意到了雨何时变大了，风什么时候变小了。在风猛烈起来的时候，我就欣然同它一起扭起腰姿，跳舞呀跳舞。雷电也不是很讨厌，它使空气变得更滑润些。
　　　　　　　等你变成树形后，就能完全接受到同伴间无声地传来传去的细语，比你找几个同伴游戏还要有意思，你是不会受到拒绝的。所以就顺着人类共同的选择吧，你会发现自身更加完善起来，智慧道德变得更高。
　　　　　　　过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