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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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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讥诮着问自己,虽然咳着血,却自嘲的笑出了声。
“你想得太过极端了,如果不是你处处咄咄逼人,我也实在不愿与人动手。”
明瑶华好整以暇的伫立着,从高处静静看着她,那沉静美丽的眼中,居然有三分悲悯。
对蝼蚁杂碎的悲悯吗?!
丹离眯起眼,眼角几乎要滴下血来。
“你干脆……杀了我好了。”
她低低的,凄然轻笑却又咬牙切齿的说道。
明瑶华摇了摇头,看一眼身侧的宁非,淡淡道:“我乃修道之人,不愿多结俗世的杀戮血腥,你还是离开吧。”
她最后瞥了一眼地上狼狈满身的少女,淡淡挥了挥手,示意放她离去。
“哈……那么你记住,有一天,你将为你今天的轻视而后悔——就算永坠幽冥地狱,我也要……也要向你讨还这笔血账!”
丹离无力的半跪在地上,挣扎着要取回她的剑,却发现自己手指酥软无力,近在咫尺,却难以把握。
一道巍然挺拔的身影在她身前蹲下,抬眼看时,只见宁非俯下身来,替她捡起了那柄重剑,放回了她的掌心。
四目相对,她望入他的眼中,那般沉稳不动的眸子,此时也有些波动荡漾了。
“你……自己小心。”
宁非嘴唇微动,终究只说了这简短的一句。
清晨的日光透过破损的窗洞照入,照的丹离一双黑眸幽深诡冷。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清极,艳绝,“你放心,我命硬,不会就这么死了的。”
她放缓声调,笑吟吟的,最后望了他一眼,“我一定会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此时此刻,宁非忽然觉得一阵悚然不安,这般笑容,这般语调,在他心头咯噔一声——那种感觉,好似凝眸于万丈深渊,好像有绝顶惊悚的妖鬼潜藏,又可能什么也没有。
平静而莫名的可怕。
未知世界的可怕。
丹离又咳了一声,伸高了手,抹去唇边最后一点血星,双手用力努力将剑柄握住。
然而以她风中残烛般的力气,却连握都握不住了。
宁非一皱眉,想要上前来帮她,却被她一侧身,好似在闪避什么肮脏不吉的东西般闪开了。
嘶拉一声裂帛之声,只见丹离撕下一边衣袖,缓缓的,用心的,将剑柄缠在手上,绑得很紧,很紧。
她浑身因失血而酥软无力,手腕也是剧痛,而脑子却越发清醒。
师父曾经说过,有前辈高人被围攻暗算,力竭之时已不能握剑,只能以布条绑住剑柄,奋力拼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来。
如此的自己却也是相似情形。
她无声的抿了抿唇,终于把布条缠好,以剑驻地,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她居然还是笑着的,笑得比方才还要灿烂,静静地,将眼前两人深深一瞥,收入眼中,这才摇晃蹒跚着走了。
云霄阁高耸挺拔,她腿脚不便,下楼时,不出意料的从阶梯上跌滚下来,骨碌碌摔成一团。
果然是最狼狈的退场啊……
半昏迷的她,笑着自嘲道,将剑充当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清韵斋的山门。
……
那时候的痛,现在想起,还是深入骨髓。
丹离在梦中微微呻吟,眼皮却略微撩起半分,只觉得眼前一片灯光刺眼,不由的又咕哝了半句。
“娘娘醒了!”
顿时就有人喜出望外的喊了一声,顿时模糊眼前一片人影乱飞。
“娘娘终于醒了,大喜!”
“真是老天有眼,保佑贤德之人!”
“快去向皇上禀报!”
耳边不想听见噪音,这些七嘴八舌的话还是不断灌入其中。
她皱了皱眉,终于再难忍耐,奋力将眼睁开。
眼前灯光明灿温馨,霞烟一般的纱帐顶上,绣的却不是寻常看惯的鸳鸯与并蒂莲,而是威严而华贵的龙飞凤翔。
“这是哪里……?”
她小声问道。
随即出现在眼前的,是那两人被派在她身边服侍的侍女,只见她们也是满面喜色,只是眼 下有些青影,略见憔悴。
“扶我起来。”
“娘娘,太医说了,你身上有伤,不宜移动。
“扶我起来。”
细若蚊呐的嗓音,却带着坚决,两女见她自己开始挣扎着起身,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只得扶住她,小心轻起。
她们的手脚灵巧柔软,浑身肌肉却是光滑而有弹性,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啊!”
丹离痛叫一声,两人顿时惶恐,以为自己手脚弄痛了她,齐齐跪下道:“娘娘恕罪。”
好似被什么冰冷的东西一碰,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
“你们手上什么东西这么凉?”
不等两人回答,丹离已经看到,是她们中指戴的玄金指环。
烛光照耀下,指环闪着亮光,非金非铁,多看两眼,心头就涌起非常诡异的不安之感。
“这是左相给我们统一佩戴的,难以取下……”
见两人面露难色,丹离一阵头晕,连忙换了话题,“这是哪里?”
见两人还在懵懂,她又问了一遍。
“这是皇上未央宫的偏殿——平时皇上若是读书独寝,就住在这里。”
吆,自己居然占了龙床么!
丹离眼珠子动了动,如此想到。
外间有人急急跑入,“娘娘,双喜临门啊!”
丹离被他跑得头昏,还未开口,就听双侍之一斥道:“在娘娘面前,这是什么规矩?!”
“娘娘,大喜啊!”来人气喘吁吁,却仍是笑得嘴边裂开了花“皇上让大学士拟旨了,要晋封你为贤妃!
第一百七十六章 金风未动蝉先觉
顿时满室都是喜气,众人忙碌了几日,面上本有疲惫之色,此时也都一齐欢欣,向丹离贺起喜来。
丹离愣愣的看了这群女人——这样打了鸡血一般的激动,倒真是稀罕。
她眯了眯眼,问出一句让在场众人都几乎要吐血三升的话来,“晋封为贤妃,是不是月俸会涨上很多?”
天哪,真是死要钱!
那两个贴身侍女素来机敏,知道她的秉性,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连忙笑着应和道:“娘娘广有人缘,来贺喜的人定然很多——您是怕赏钱不够使吧?其实倒是不用担心,皇上这几日对您连连褒奖,赐下的金银珍宝不计其数呢!”
其他人耳尖,听见有赏钱,顿时笑容更浓三分,满嘴里抹了蜜糖般上前凑趣道:“是啊,娘娘那一日真是英勇非凡,万分紧急之时居然挺身挡住刺客的刀剑,满宫上下,谁有这个胆识,这份忠心呢?”
“是啊是啊,娘娘对皇上真是情深意重,我们也实在是感佩万分呢……”
丹离含笑点头,唇角却极为古怪的抽动——
英勇非凡?
挺身挡剑?
情深意重?!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低下头,掩下自己憋笑的一脸坏笑。
忍笑了一会,笑得浑身颤抖,眼角却沁出一颗泪花。
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丝情和意,已然在那个万念俱灰的清晨,消失得不剩一丝一毫了。
她微微闭眼,想起方才梦境之中,那两人眼神亲昵,默契自生,不用一言的翼护,唇边的笑意也变得冷然苍凉了。
自己最后滚落阶梯时的情景,定然是蠢而丑陋的,又哪及得上这两人在晨光中,对视安恬的一笑?
哈……
唇边的笑意加深,却莫名的让人身上一冷,丹离捧着直冒热气的茶汤,直截了当的问起了她第二大爱好——
“膳房可做了什么好吃的?”
众人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此时一道圆胖毛影疾窜而来,一个猛虎下山式,稳稳的落在了丹离的靠枕上。
“喵——”
麻将发出一道慵懒混合着委屈的小声调。
它身上多了几道爪印,肥肉也少了几斤,但是精神倒是挺好,一靠近人身上就一股烤鱼的香味。
丹离一把将它拎起,愣愣瞪视道:“又上哪鬼混了?”
“喵~~~~”
这充满春情的甜腻声调,居然又开始夸耀起它跟墨玉两情相悦,双宿双飞的新进展了。
“哦哟,没看出来啊,麻将你还真有两手,那么高傲的碧眼小美人,居然被你泡上手了?”
丹离饶着它肥软的后脑皮,痞痞的笑道。
周围几人顿时面面相觑——这哪是尊贵宫妃该有的做派啊!
好似也知道自己调笑不妥,丹离轻咳了一声,示意她们都下去。
直到看到自己两个贴身侍女最后离开静室,伶俐的将纱窗半阖,丹离才慢慢收起那道漫不经心的笑容。
她凝视着那两个侍女的背影,眼前却好似浮现出那怪异的指环——非金非铁,幽然生光,不知怎的,却让人心头非常不安。
“陌生而危险的感觉——左相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她随即想起,昏迷那前一夜盛宴,自己偷听到薛汶与颜梓的对谈,薛汶曾经很是劳累的抱怨:左相严令他在两个月前,铸造了这种指环。
薛汶的解释,此时回想起来却意味深长——
“宫里的司珍姑姑怕不能做出百八十个,何必让我来?这个指环,它是用来封住——”
未出口的下文,却是被恶客风流的熙王阻断了。
是用来封住什么呢?
丹离双眸微微眯起,一时不得要领,于是也就不再去想。
一旁的麻将不能容忍自己被忽视了这么久,于是软爪摩挲着她的手臂,喵啊喵的打起了小报告。
“你是说,你看到我们德宁宫里,这几日有好几个陌生面孔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
丹离立刻想起了姬悠。
“他的计划,筹谋了这么久,也该是发动的时候了吧?”
她摩挲着麻将的毛,笑得越发懒散,“姬大美人很能忍,他背后的那个人,却是更能藏。”
“只是她终究按耐不住了,派出她的青鸾姑娘来跟姬悠会面。”
散漫病容之下,丹离的双眸微微一凝,却是前所未有的犀利狠绝——
“苏幕和梦流霜,两家合谋起来混淆我的判断,以为我就束手无策了吗?”
麻将喵了两声,丹离嗤的一声笑,笑得眉眼弯弯,无形之魅在瞬间散发而出——
“必须在清韵斋真正出手之前,集合天门三宗的力量——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两人绝不能再阻挡我!”
言之一出,声调铿锵宛如金石,昭示着她的决心。
***
昭元帝此时却正在离她不远处的静阁之中议事。
他盯紧了手上的秘密奏报,眼神也浮现严峻怒笑:“京畿重地,就在朕眼皮底下,居然有人悄悄聚集小股军队,这么滚雪球一般,是想在哪一天谋朝篡位?”
左相高冠紫衣,仍是安然稳坐,面若寒霜,“这些集合的兵马,来源五花八门,理由也是各不相同,有些将领甚至看起来极为清白——我估计,只怕连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原因调防,若是要一一严办撤换,只怕很多人要叫撞天屈。”
“那就彻查兵部!”
昭元帝断然道。
“关键是,兵部自己也是全然懵懂——这些换防和调任,有些是地方上的求援请求,有些是确有要务,有些甚至真是巧合,兵部每年要发布无数条命令,哪里能仔细斟酌出各条小命令之间的蛛丝马迹?”
左相说着,声音有些沉重了,“眼下看来,此时必然谋划了很久,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昭元帝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那些只是小妖怪,也逃不过你孙猴子的火眼金睛。”
向来冷漠无言的皇帝,居然也会开起玩笑来了?看来心情真是很好。
左相立刻想起,方才有侍女来报,那位即将晋封的石昭仪,已经清醒过来了——皇帝的好心情,大概是来自此处吧!
他双目一挑,似嘲似叹,却终究重新凝聚了心神,在眼前这件棘手之事上——
“原本也只有些蛛丝马迹,我还疑心是自己多虑了,但万岁前几日遇到刺客闯宫,紧急调集京畿守军时,却发现有些不对了!”
“这么说起来,刺客还大大有功了?”
昭元帝冷然讽笑道,正要站起身来踱步,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险些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吉凶由来自有兆
你怎么了?”
左相大惊之下,连忙伸手搀扶。
“朕无事。”
昭元帝摆了摆手,已然恢复了常态,他站直了身,以手背轻触自己的额头,却是略微一怔,“怎么会突然头晕?”
左相心头一凛,随即出手如电,扣住了他的手腕,凝神细探。
昭元帝静静等候他诊脉,待左相双眉月皱越紧,终于放开自己手腕的当口,才开口问道: “朕的身体是怎样了?”
“万岁龙体康健,毫无任何异样。”
左相摇了摇头,神色之间却更见凝重惊疑——自己于医道之上也算颇有造诣,仔细探脉之后却毫无发现,难道是……?
“也许是最近累着了,朕好好歇息一阵也就是了。”
昭元帝发现左相神色不宁,好似在苦苦思索,于是以这般理由宽慰了他。
左相皱着眉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目光却有些阴郁,他突兀的换了个话题,“前夜闹得沸反盈天倒是没来得及与恒公子彻夜深谈。”
“他如今还住在驿馆之中,你若是要与他切磋辩才,大可前往拜访。”
昭元帝想起那晚的唇枪舌剑,顿时大笑出声。
左相翻了翻白眼,以很不恭敬的眼神斜睨了一眼,随即恢复了他那万年冰身的客套冷淡, “此人还要在京城逗留些许时日,他最想施展唇舌功夫的人,可还是万岁你啊!”
昭元帝失声笑了起来,“笑话,他想跟朕舌战一辩,朕就必须应战吗?他们晋国一向自恃血脉渊古,张口闭口是上古仪礼,朕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粗通文墨的武人——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朕说不过他,难道不会蛮干?”
自他登基以来,已鲜少露出这种狠辣如匪的说笑,左相正在饮茶,顿时笑得岔了气,呛得连连咳嗽。
两人对视一眼后,又大笑了几声,这才说回正事。
“恒公子此次出使,就是想逼朕从魏国收兵,不再计较魏王的无知无礼——真是笑话,魏国本就仗了他晋国的势,这才敢公然忤逆我朝,朕只要‘宽宏大量’了半分,天下人便会以为,连朕也要忌惮晋国之势!”
昭元帝冷笑了一声,“他爱逗留天都,那就多住个十天八天吧——这里酒肆画舫颇为不少,他那般俊俏的少年郎,只怕是‘满楼红袖招’,风流旖旎上好一阵了。”
他的话音讥诮冷寒,好似对这位恒公子颇有怨念,左相敏锐的听了出来,却是一头雾水——这位气度可亲的恒公子,到底是怎么得罪皇帝了?
昭元帝皱紧了眉头,想起夜宴之时,那位恒公子盯住丹离看个不停,那般闪亮含喜的目光,就让他胸口一阵憋闷不爽。
小白脸登徒子!
完全没猜出自家主君正在吃起了飞醋,左相咳了一声,又恢复了严肃冷然的神情,“眼下也正是多事之秋,各方势力汇集京城,正是一触即发的危局——不说别人,那一晚的刺客, 身手就非同小可,若是不把他的行踪搜出来,微臣简直不能安寝!”
“他那一剑,实在是太过惊人了——多年来都未曾遭遇如此强敌,让朕体验到生死一瞬的感觉。”
话虽如此,昭元帝居然还是面带笑容,他以指尖轻敲桌面,却是丝毫没有惧色。
“那人的来历身份,查清楚了没有?”
他这一句问话,顿时让左相面色一变,唯一的一丝笑意也消失不见了。
“这个人,薛汶说他倒是有些印象……”
左相缓缓说道,语气却有些肃杀沉重,“天下间有此剑上造诣的,不过寥寥几人,所以薛汶一听我描述,便猜出了十之八九……”
“他到底是谁?”
昭元帝见他如此,显然是怕自己急怒——自己一直耽于军中,江湖上根本没什么仇人,看左相的神情,难道是……?
“那人名唤宁非,先前是意见一门的大弟子,后来突然判出师门,做了如今这位清韵斋主的随侍护者。”
只听砰的一声,却是昭元帝一张拍在桌子上,顿时金丝楠木书案被震塌了一角,碎屑残木激飞而起,乱落了一地。
昭元帝面色似冰,双瞳闪着愤怒的凛光,让人不寒而栗,“又是清韵斋!“
左相跟随他很久,自然知道他与清韵斋新任圣女羽织的一段情爱纠葛,见他如此震怒,便只是漠然无语,静静地喝着手中的那盏热茶。
“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撼动朕之江山,这次干脆派绝世高手行刺,好一个清韵斋,好一个明瑶华!”
他语气狠厉阴沉,说道明瑶华之名时,几乎是咬牙从齿缝里吐出的。
“听万岁的语气,似乎见过这位新任斋主?”
“哼……不仅见过,而且印象极为深刻,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忘记。”
昭元帝咬牙冷笑着,眼中闪过幽沉戾色,“十八年前,就是这位明瑶华,巧言蛊惑了羽织。让她死心塌地的加入了清韵斋!”
他闭上了眼,想起当时那一幕,太阳穴仍是突突乱跳,积蓄多年的怨怒,此时全数爆发开来——
“自从在市集上偶然遇见羽织,当时已是圣女之尊的明瑶华,便非要渡她入门,说她乃是术者中难得一见的良材美玉,只要十数年的功夫,便会有非凡的成就,就连这圣女之职,未来也是羽织的囊中之物——如今看来,她的预言倒是成真了!”
昭元帝想起当时的情形,心中无名怒火就一簇簇涌了上来!
羽织那时才十三四岁,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己见缠着她说个没完的是个容貌美丽的道装女子,也就没有多加警惕,谁承想,她这一番舌灿莲花,却是彻底将羽织迷得神魂颠倒。
几日之间明瑶华不时来找羽织密谈,羽织的神色也越发恍惚,最后竟不顾自己的劝阻,收起包袱来,就要跟明瑶华回到清韵斋中。
愤怒而摸不着头脑的自己。当时还是倔强性急的少年,惊怒交加的起身阻拦,却被明瑶华轻动拂尘,顿时一道白光疾射而出,将自己压制在地,匍匐着不能动弹。
那样美丽绝美的女子,宛如天上仙人,却是以那般冷然睥睨的目光,扫视着狼狈趴倒在地的自己——
“羽织身有慧根,原本就不属于这凡俗之地,你与她虽是青梅竹马,从此后却是身份悬殊,可说是天上地下——你,还是不要再存任何妄想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沧海桑田多遗恨
那一刻,她淡然却轻蔑的语气,宛如一道含着毒液的利刃,在他心头刻下了狠狠的一道。
全然压制的陌生力量让人无法挣脱,即使是少年时就勤习武道的他,此刻却只剩下仰起头,紧紧的咬住牙关,绝不底下最后一点的尊严。
回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昭元帝面上阴霾更威,森然语气让人心头一跳,“当年,明瑶华从我身边夺走了羽织,这次,她想要的,却是朕这条命!”
语气淡寥,呼吸之间,却惊得案木碎屑飞散四方!
“恕臣直言,她最想要的,应该是这九五至尊的宝座。”
一旁的左相静默而坐,此时突然插言,“清韵斋不会容许天子的人选脱离她们的控制,看这架势,若不能将皇位掌握在手心,她们是不会罢休了。”
他又喝了一口热茶,道:“清韵斋之前频频出手,幸亏有我们那位国师……”
他说到此处,口气似讥似褒的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国师虽然行为狂妄乖谬,但在术者的争斗之中,却也没让清韵斋占了什么便宜,只是这次清韵斋改弦易张,让宁非这样的绝世剑者出手,倒是防不胜防,也难怪国师没有发出警示了。”
昭元帝深知他向来与术者不对盘,闻言只是淡淡一瞥,沉声道:“国师毕竟是客卿,襄助乃是该然,但若是要全盘倚仗他,朕养你们这些百官重臣还有什么用?”
这话意听起来是颇重的了,但左相却丝毫不见难堪惊慌之色,他静静的笑了笑,有意无意的抚摸了一下指间的玄金圆环,“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臣等当然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昭元帝迎着他的目光,也落到那枚非金非铁的指环上,“哦?如此自信吗?”
左相点了点头,华冠在他头顶熠熠生辉,白发苍然如雪,倒更衬得他一身冷凛,“我与薛汶专心研究此物已经一年了,再加上对新近人员的培养调教已见成效——再过不久,必定能为陛下剪除心腹大患。”
他的目光凝聚在一点,却并不是在看昭元帝,而是投向不知名的远方——
“有了这个,术者们肆意妄为便能被克制,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不受蛊惑,陛下也可以一劳永逸了。”
他发出低沉的冷笑,眼底亦是冰封一片,“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那些飞来高去,以妖法乱世的术者!只要他们消失,天下自能靖平!”
春日的凉风吹过他的白发,簌簌而动之下,冰冷之外,却更有一种决绝悍烈的气质,此时的左相,好似一柄出鞘的宝剑,锋利,然而危险。
昭元帝微微颔首,正要再说,此时静阁外有人声微微喧哗,昭元帝略一示意,顿时有近侍出去看个究竟,随即匆匆回来禀道:“皇上,新封的贤妃娘娘醒了。”
昭元帝脸色露出一道欢畅笑意,仿佛一道阳光照亮了他那冷峻的面容,他蓦然起身,振衣离座而起,朝着门外匆匆而去。
只怕连心魂都飞到那个小丫头身上去了……左相静静安坐,心中如此想到。
他皱了皱眉,但想起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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