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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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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暧昧的肌肤相触!
“你到底在做什么?!”
昭元帝虽然仍有些昏沉,却是嗓音带怒,想要甩开他的手。
纤长冰冷的手指,宛如灵蛇一般向上抚摸,缠绕在他的腕间,并无攥紧,却竟是挣脱不开!
残灯明灭闪烁,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裔公子倾身靠近,轻声而笑,嗓音冷而魔魅………………
“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我正是在为你切脉啊……”
两人靠得很近,他脸上带着蜃华面具,映入昭元帝的眼中,乃是一片眩迷。昭元帝微微侧过头去,静静闭上了眼,只感觉那只冰冷细腻的手,握住了腕脉,一寸寸收紧,虚空茫然之间,鼻端好似萦绕着那特殊的冷昙幽香,迷离恍惚间,眼前好似出现了另一张易喜易嗔的脸。
如此相似的体香,却让他开始想念那个贪吃,爱财,不着调的少女了——大乱将起,她在宫外可还安全吗?
但局势到此已是一触即发,即使是在母家省亲,也比在宫里要安全……
“陛下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清冽带笑的嗓音,好似在耳边细语,昭元帝睁开了眼,却见无裔公子眼波盈盈,潋滟朱唇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任是怎样铁石心肠的人,见着这等细微处的旖旎,都要心中一荡。
 
“是在想哪个美人呢?”
他笑的越发肆意,昭元帝深知此人喜怒无常,只是挑了挑眉,沉声说道:“你为朕切脉,就是这么分心四顾的吗?”
“当然………………不是了!”
无裔公子笑声悦耳,拖长了声调,下一刻,他手中寒光一闪,刃起刃落,不过瞬息光影!
左相急的连呼吸都不能,长剑一振,直扑无裔公子背后,却听昭元帝闷哼一声,并不似刺中要害的模样。
按捺住心头惊惶,左相仔细看去,只见小小金剑刺穿昭元帝臂弯,却是一滴鲜血也没流出,银刀尖处,只见一团青气在皮肉之中颤动不已。
“终于抓住你了!”
无裔公子冷冷一笑,刀尖一划一跳,顿时一股神秘青烟弥漫而起。
只见半空之中,青色烟雾爆出一团青光,随即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竟然是一颗血红心脏的幻影,隐约看去正在鲜活跳动。
缠绕在血红心脏上的,正是丝丝脉脉的青色烟线,好似活物一般在收紧。
砰砰……心跳声在众人耳边响起,随着声响的变大,昭元帝面色一变,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感觉到心痛如裂,好似一只无形之手正在将塔攥紧,连呼吸都难以继续。
空气的缺失让人近乎昏厥,整个人都好似要再度沉睡,永不醒来!
电光火石的一瞬,昭元帝与无裔公子对视一眼,默契自生。
昭元帝猛然咬牙,唇边落下的血,证明他以全身的毅力抵御了这种睡意,无裔公子随即轻挥手中金剑,以轻柔巧妙的动作,一一挑开幻影之中,缠在心脏上的青色烟线!
他用劲很轻,宛如姑娘家绣花一般的精致,却将那些缠绕纠结的青线一一挑落,被截断的青线落到地上,先是化为一只青虫,瞬间又化为了尘土。
“这就是传说中的,能在梦境中杀人的噬心虫吗?”
薛汶目光闪动,若有所悟的低语道。



第二百十四章 身怀绝技压群芳

无翳公子好似一位手艺精妙的绣娘,将青线一一从心脏上挑去,青线已经除去大半,

昭元帝的面上也恢复了几份血色,苦苦抵御的精神也放松了些许。

左相冷眼看去,不禁松了口气,而薛汶却头一次露出凝重之色,他抬眼看向窗外

只见夜色瞑暗之中,忽然乌云阴霾聚集,诡异妖风四起,四下竟隐隐有鬼哭凄厉之声!

狂风四起,吹得窗格乱翻摇动,连寝殿之上的琉璃瓦也咯噔乱颤,鬼声缠绕越近,随着诡异血光直扑而来,顿时殿中一片黑暗!

薛汶急步上前,白色棋子从锦囊中飞出,宛如点点白星,柔和光芒照亮了大殿,鬼哭声仿佛有所顾忌,迟疑不敢再进。

然而一道符篆凭空升起,无风自燃,随着那符文化为飞灰,四下的黑云鬼物瞬间扩大了十倍、百倍,整个皇宫大内都被它们笼罩在内,宛如一团吞噬天地的黑幕!

鬼声更盛,荧荧绿火从门窗各个角落飞入,不等宫女们尖叫,一触她们的周身,便有人被吸干精气,化为白骨骷髅!

寝殿外围顿时陷入了混乱,有宫女的惊恐尖叫声,但更多人却是沉着冷静,迅速以帝榻为中心,将两人围拢护卫在内。

绿色鬼火靠着吞噬人的精气,已经越变越多,铺天盖地飞袭而来,众人以身为盾,却仍有无数漏网之鱼穿过人墙,朝着无翳公子和昭元帝而去!

无翳公子手下不停,小小金剑削线快如闪电,精致优美的唇边露出一丝轻蔑之笑,“区区鬼火,也想扰乱我施救?

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身上羽氅飞扬,随即从宽袍大袖之中,飞出一枚古朴无华的印信。

白色印章蔓延出半透明的命数丝络,繁复难懂的光痕朝着四方六合无尽落去,隐隐带起天地玄理的共鸣!

靠近她身侧的绿色鬼火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顿时化无乌有。

空中神秘符篆又燃,无数鬼火催生壮大,窗外妖风越发让人揪心,仿佛在与印章之力抗衡!

白色印章光芒燃盛,自行升上穹顶,只听轰然一声,窗外夜空中升起乳白光罩,顿时天色亮如白昼,无尽苍穹都被这道白光点燃,竟缓缓呈现出日升月恒的异象来!

宇宙苍穹在这一刻都极尽灿烂,天华隽永中透出神威,让人几乎要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化作最微小的蝼蚁。

所有黑云妖风被白光一照,顿时消散无形,鬼哭狼嚎声却是越发凄厉。

“这是……十二信印中的天信印!

嘶哑的女音在半空中响起,听起来却有几分熟悉,却是痛恨的咬牙切齿。

“无翳公子,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骗得你师尊把十二信印都传给了你,真是好天赋,好手段!

无翳公子催动真元,手中金剑不停如风,在削除心脏最核心的青线,仿佛无暇他顾,口中说出的言辞,却更是刻薄狠厉,“论起天赋,我真是比不得太后娘娘你呀,一个抛夫弃子的半老徐娘,还能半路出家成为术者,进而跃身为一派宗主,简直是个奇迹啊!

他毫不理会周围人听到太后身的惊呼声,继续又道:“论起手段,我也比不上你:拿亲生儿子的性命当垫脚石,害了一个又一个,什么蛇蝎妇人,虎毒不食子,在你面前完全是笑话一句。

只听虚空之中传来妇人的冷然大笑,充满狠毒杀意,“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蛇蝎手段!

诡谲烟云又起,只见窗外出现一道古色古香的叶扇,随风迅速变大,竟将天地都遮没,下一瞬,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时,却见四周环境已非深宫大殿,而是一处满是柔粉霞光的空间,上不接天,下不着地,只有淫糜诡异的迷光荡漾四散,半空之中那道叶扇却是悠然悬空,从中飘伸出五色彩带,曳空飞天,四散直袭而来。

“五色捆仙索!

无翳公子霍然动容,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嫣红赤火长索宛如长蛇,蜿蜒卷来

“盈尺白盐寒,满炉红玉热。

呢喃软侬的唱词,酥入人心,四周却涌起无边火焰,几乎要将天地都焚烧殆尽。

无翳公子手中金剑不停,仍在专心致志的削除青线,脚下连踏罡步,运化自如的躲闪开去。

未及喘息,另一道天碧云青长索又猛然席卷脚下,水气氤氲袭面而来,他纵身一跃,极为惊险。

“浅碧眉长约细枝,深红短刺勾春色

唱词越发靡丽入耳,词锋却是宛如裹在春水绿波中的毒芒,让人不寒而栗。

碧索未退,土黄之索又至,竟是茫然大地磅礴之威,五色捆仙索,代表五形相生相克,彼此接应攻势之下,无翳公子左支右拙,避让余地越来越小了。

昭元帝见此险情,目光一凛,探手取下玉制发冠,内力运足,一掷而出,正中五色捆仙索正中的巨大叶扇。

叶扇猛然一震,发出不稳的嗡嗡声,五色捆仙索顿时一滞,一旁的薛汶随即从锦囊中射出无数白子,交织成术力之网,将五形之局打乱。

无翳公子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随即似笑非笑的看向左相,“危急关头,左相大人也该一展身手了吧?

左想冷冷瞪他,随即慢条斯理的抽出佩剑,顿时寒光熠熠,杀气清光扑面而来。

他剑意酝酿吞吐,剑身发出金玉之声,随即有青气剑莲朵朵生辉,凛然刺向赤红飞索。

赤红飞索非绸非帛,好似有灵性一般扭弯躲闪,但青莲剑气霸道酷烈,宛如流星沓月直击而去,飞索被拦腰一斩,无数剑意以瞬息之速落在同一点上,即使是法宝重器,也经不住这等打击,竟是被刺出了一道缺口!

五色捆仙索本是浑然一体,此处一破,术法之力宛如怒涛破堤,蛟龙入海,顿时五色之索颓然落地,好似死物一般。

无翳公子手中不停,眼中闪过一道成竹在胸的笑意,心念一动,天信印轰然压下,竟是将太后所布幻境打了个粉碎!
 


第二百十五章 横眉冷对千夫指

靡丽柔光化为片碎星羽,消失于众人眼前,众人发觉自己重新置身于寝殿之中,夜凉之风正从大开的窗格中吹拂而入,不禁觉得恍然如梦。

昭元帝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忽然觉得头脑之中疼痛欲裂,整个人面色重为苍白,他死死咬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而周围人也已经发觉了他的异状,纷纷上前服侍——

“皇上,您怎样了?”

“别碰他!”

一声冷喝,出自无翳公子之口,他终于大功告成,收起了手中金剑,而虚空之中那颗心脏也不再被青线缠绕,缓缓消失于空中

“噬心虫已灭,为何皇上又开始头疼?”

一旁薛汶皱眉问道。

“太后是他生身之母,她以相同血脉引动绝杀之咒,天雷引路,葬送黄泉——这是铁了心要他的命啊!”

无翳公子终于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微笑,双目幽然如电,看向无边夜色的窗外,咬牙低声道——

“妖妇,你真是没完没了了!”

随着他这一声怒喝,窗外顿时雷声大作,苍穹之高处竟有白灿闪电不断旋动,形成一道诡异的鬼面旋涡,妖风肆作之下,竟是淋下无边红雨,猩红宛如鬼煞之血。

血雨如幕,将天地之间都染成不祥,所过之处,竟纷纷被血雨腐蚀,化为残木碎石,窗边有人被溅上几滴,顿时便是肉烂骨穿

巍峨宫室被血雨浸染,碎石木屑纷纷落下,连屋檐都腐蚀成一块块残片,宽大藻井再也承受不住,顿时破开一个大洞,引得宫女尖叫出声

无边血雨,鬼声齐哭,才脱险境的人们顿时又陷死地

“百鬼夜哭,上古巫觋之术吗?”

无翳公子昂首伫立,长发披散宛如乌墨,面色被幻具所遮看不真切,惟有唇边那一道高傲而轻蔑的冷意,却昭示着主人心中的怒火。

“巫乃旁门左道,不属天地万物序列,我的十二信印对此毫无作用——你以为,这样我就束手无策了吗?”

他越是狂怒,嗓音越是清冽动听,薄而冷厉的唇色越显艳丽嫣红,宛如火中红玉一般。

他随即从袖中取出一炳桃木剑,剑身古朴弯曲,黑沉沉毫无美感,另一手取出一叠黄色符纸。

他也不用朱砂,将食指伸至唇边,狠狠用牙一咬,沁出鲜红血滴来,就此信手在符纸上龙飞凤舞,画下重重古篆,最后单手掐决一点,符纸竟平空自燃出明亮火焰来。

符灰落在桃木剑上,顿时剑身发亮,宛如有灵一般直立而起,向着窗外便是一斩,只听轰隆一声霹雳,巨响震得人耳朵发聋,各人都好似丢了魂一般。

鬼哭声退散,而血雨仍是潺潺而下,无翳公子面无表情,又以鲜血连续在符纸上画下咒文,顿时鲜红字迹不断闪过银光,直直击向窗外,于是雷声更响,霹雳之声简直要把这残破的宫殿摧毁。

桃木剑迎着雷电飞跃而去,好似在与什么无形之物作着殊死搏斗,夜空之中雷电声越发吓人,双方竟是相持难下

昭元帝咬牙忍着额际的晕痛,伸手欲取床头配剑,抬眼一瞥,却见无翳公子脚下一虚,一个踉跄竟向后跌倒,他不假思索的上前一接,竟将无翳公子抱在怀中。

冰冷,柔软的躯体,就这么被他抱了个满怀,鼻端萦绕着奇妙的冷昙之香,恍惚间让他感觉熟悉。

那样的香味,到底是在哪里闻过……

昭元帝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却听胸前传来冷冷声调,“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这才发觉,自己居然把他紧紧抱在臂弯,不曾放手。

昭元帝冷然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尴尬窘迫的可疑微红,他咳了一声,正要道歉,却见无翳公子居然就势靠在他肩上,似笑非笑道:“我的脚崴了。”

昭元帝默然,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却听那人在他肩头低声道:“你母亲还真是能难缠,闹腾了这么久,可把我累坏了。”

这话听着象嘲讽,仔细辨别,却分明是抱怨,甚至……撒娇?

昭元帝眉心古怪的皱了一个点,嘴唇动了动,更不知该说什么好。

胸前传来轻微震动,显然那人正在低声发笑——无翳公子喜怒无常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却发作的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无翳公子伸手指向窗前,只见桃木剑横窗而刺,却与无形雷电与血雨战得激烈,“我们术者之间的斗争,一时半会是分不出胜负的——而这座寝宫里的人,尤其是你的伤势,却是不能再拖了。”

他的嗓音冷然带笑,即使是在说如此不祥言语,仍是散漫不羁,就象是与己无关。

“我倒是有个办法,能一劳永逸——就看你舍不舍得弑亲了?”

他的笑声张狂而诡谲,好似在耳边喃喃私语。

昭元帝闻言一震,单手不由的握紧成拳,耳边虽因那人吐出的热气而不自在,心头却是痛如明镜。

“她早就想置我于死地,我多次留了余地,却仍是执迷不悟,眼前已是你死我活之局,朕,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冰冷严酷的嗓音,却仍有一丝掩不住的沉痛。

“哈……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

温热的吐气之感,让他耳垂发痒,笑声中蕴含着狂肆恶意,唇角的笑纹却越发撩人,“我要你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

什么?

一旁的左相本待呵斥,听着这话却是心头一惊,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夜空下雷电大作,血雨倾盆,鬼气冲天袭来,无翳公子笑声清脆,高傲刻薄之外,嗓音却有着微妙的颤抖激狂——

“你不敢了吗?即使你贵为帝王,却也不敢承担亲手杀母的罪责,天下物议滔滔,都会戳着你的脊梁骨骂,骂你忤逆不孝。”

他咬牙切齿说着,一字一句低笑着,好似陷入了某种隐秘而怨毒的情绪中,“俗话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可这世上,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父母却也大摇大摆活着——真以为做儿女的不敢动他们一个指头么?”


第二百十六章 阅尽寂寞繁华尽 

无翳公子说完,双眼猛然向上一瞥,竟是明灿得让人惊心,“我倒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亲手弑母的胆量?”

昭元帝望定了他,双眸闪着光,随即,居然慢慢笑出声来——

“朕之胆量,足以违逆天命,区区杀母的罪名,又算得了什么?” 

他握住了无翳公子的手腕,将他从身上搀起,动作柔和,确实不容拒绝的强势,“你要我怎么做?”

无翳公子深深的看入他眼里,目光莹莹,美丽而不逊,宛如正在挠爪的猫儿一样,随即,他唇边的笑意加深,却并非平日惯带的讥讽刻薄。

“回来吧。”

他信手召回桃木剑,不由分说的塞到昭元帝手里,顿时血雨肆虐更甚,昭元帝的头疼也瞬间加重,他扶住额头,意识芒乱间只那人的嫣红薄唇微启,“我用七星命盘定住她的魂魄,等我唤你时,用力将木剑隔空掷去即可。”

言未毕,他一捻指,顿时符纸咒文自燃而起,随即两手掐七星天罡决,双腿盘坐,竟是浮于半空之中。

长袖一拂,顿时天香、红碗、灯柱齐齐闪现,七盏灯在外,中间一盏乃是对方的本命之灯。

天信印落于首灯座下,“诸天既灭,则三光掩去,灵台阴暝。”

地信印落于次灯座下,“后土之弃,则厚泽消减,立身不正。”

人信印落于三灯座下,“神鬼受欺,则报应瞬至,恶业难消。”

……

他指如连珠,顿时六枚木印纷纷落于灯座之下,口诵诅咒之言,句句都是在消减梦流霜的福泽气运。

顿时空中传来一声模糊凄厉的哀号,顿时血雨疯狂,雷声劈天灭地,好似猛兽受了致命一击的狂烈。

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寝殿再也受不住这等摧残,墙柱发出吱呀的呻吟声,顿时便倒了一角。

“万岁小心!”

左相眼疾手快,一剑扫去,这才没让断瓦残垣将那两人压住。

昭元帝已是痛得满头是汗,却紧紧握住手中的木剑,屏息凝神,等待即将到来的那一刻。而半浮在空中的无翳公子——他也已经额头是汗,面色苍白,险些就要坠了下来。

一旁的薛汶冷眼看着,捏了捏袋中汗湿的棋子,心中极为震撼——

七星命盘之术,原本是上古神人用来延命增福之术,无翳公子居然大胆改动,将之逆转为灭人气运的诅咒之法,天赋之佳,手段之狠,竟是前所未有!

无翳公子念完第六句,已是身形颤抖,气力不稳,他却仍是高傲的昂着头,从锦囊中取出最后两枚风、云信印,落在最中央的一盏灯旁,顿时灯焰闪烁,由红火变幽蓝,奄奄几乎要灭去。

风云加催,命灯一闪欲灭,空中血雨更加疯狂,腐蚀万物,连各人头顶的瓦砾也溶出大洞,顿时在众人尖叫声中轰然落下。

“就是现在!”

无翳公子高声喝道,瞬间,昭元帝朝头顶空中奋力掷出桃木剑,他好似用尽全身之力,剑如流星,化光直冲天际。

只听咯噔一声沉响,巨雷宛如漩涡一般,将桃木剑彻底吞没。

众人都吓得一颗心沉到了底,无翳公子却发出快活兴奋的大笑,“成了!”

下一瞬,只见雷光电火一闪,好似点燃了不远的某处,众人连忙抱着头,唯恐血雨落到自己身上。

“已经没事了,你们不会这么容易就死。”

无翳公子的安慰也没带来好声气。

抱头待死的人们一愣,抬头看去,只见屋顶大洞露出的天空,竟再无一丝血红,正常的晶莹雨水瓢泼一般落下,浸湿了人们的头发,也熨帖了他们的心。

不远处隐有火光,还传来凄厉的女声尖叫,“不好啦,太后寝宫被雷劈中,走水啦!!!!!”

“走水啦,快来救驾啊!!”

昭元帝此时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满是气力,他冷哼一声,纵声跃上屋脊,居高临下望去——只见未央宫方向大火熊熊,雷电劈过的焦黑隐约可见,无数人影从中焦急仓皇的逃出,从后院逃向前方正殿。

“自作自受!”

他冷冷一笑,提气吐声,嗓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都站在原地,不许乱动!”

冷然淡漠之声,却是赫赫帝王威仪,让乱成一团的人群顿时停顿下来,聚集在空阔石砖地上。

人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大片,有人手里提着水桶,有人衣衫不整,满面火烧灰黑。

抬眼看见昭元帝,顿时都惊讶的愣住了,不知是谁先起的头,顿时跪了一地——

昭元帝俯视着他们,乌黑的长发从发冠中溢出,在夜色风雨中不羁散飞。

“传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许靠近长乐宫。”

沉然之声,并未说出违背的惩罚,却让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前进一步。

有长乐宫中的内侍宦官,不甘心的跑上前来禀道:“太后娘娘还在寝宫里呢!”

话音未落,却见剑光一闪,宛如白虹,却是左相也跟着过来了,他缓缓收剑入鞘,冷笑道:“妖言惑众之人,杀无赦。”

昭元帝稳稳的站在最高处,好似没有看见众人惊惧交加的复杂神情,神色之间毫无焦急关切,“太后明明不在寝宫,你们却造出这种谣言,其心可诛。”

左相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配合默契,“长乐宫中被叛贼占领,太后并不在其中,谁要急着救火,谁就是叛贼内应!”

这顶帽子盖下来,谁也不敢再叫救火,但太后的心腹仍是不死心,数人交换眼色,脚步却犹豫不定。

“天火雷劈,大雨浇之不灭,乃是老天示警……”

有人夹杂在人群中咕哝了一句。

昭元帝冷笑,还未等他发怒,却听身后有人嗓音清脆,宛如珠玉落地,说不出的好听,却也是道不尽的讽刺——

“这不是什么天火神雷,而是本座的术法之力。”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天地暗色之间,有人浮空而立,周身有玄金二色交织的光允,任凭风雨肆虐,竟不沾身半点,远眺宛如神人。


 
第二百十七章 七月流火妖光现 

“国师大人。”

一股莫名的惶恐,让众人再次纷纷跪地。

雨声阵阵,国师无翳公子的嗓音却是宛如琉璃天华,仙音妙语,声声入耳入心——

“国有妖孽,扶持叛贼起事,今夜潜伏在太后寝宫意图谋害,正好被本座一网打尽。”

四下里静悄悄的,更显得雨声响亮,众人只觉得一阵心神恍惚,不由的就平静下来。

“宫外叛贼攻城,宫中也并不太平,正值非常时期,还请各位谨言慎行,不要乱走乱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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