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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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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无翳公子好似被气住了,身形停在半空不动,一道光符擦着她的头飞过,于是珠冠落地,乌黑长发顿时披散而下。
“你简直不肯走,是想死在这里吗?”
低沉而短促的责备,不似平日的犀利毒辣,反而让秦聿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暖流。
“有国师陪伴,就算死在这里,也是赏心悦目一大乐事。”
昭元帝的笑容,居然是轻松而略带几分调侃。
他笑着看向国师震惊的神情,示意她看了一眼地上仍有废墟的地面上,未央宫的正殿遥遥在望,好似有无数宫人,在搬动着什么沉重之物。
“你以为,朕就会这么好脾气,容许这些术者在头顶上飞来高去,肆意撒野?”
随着他这凛然一句,从地面上,竟然飞上三枚白玉旗子,呈品字形击中那股光符之海,顿时,怒海空云被激起了一轮涟漪,暂时停止不前!
“是薛汶用的棋子。”
无翳公子低声说道,目光闪动间,好似勾起了什么旧日的回忆,但光芒一闪而过,极为惊险的又擦着她肩而过,她肩上的青丝,因帜热之力而微微弯曲。
“趁着他们援手,我们赶紧落地吧……只要一落地,我们就安全了。”
昭元帝意味深长的告诫,却听的她一头雾水—此时却也别无他法,继续留在空中,只会被人逼得空间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两只香喷喷的术法烤鸡。
她心念一决,连忙带着人开始向下连跃,身影矫健如云。
“哼,畏战而逃,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是那个男人把你带坏了吧?”
苏幕的话,怨毒中却又带满酸意,无翳公子听了只是唇角微抿,昭元帝却觉得额头青筋跳的更快—简直是莫名其妙打破醋罐,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这种邪道人物,果然不把世俗伦常放在眼里!
只听苏幕一声冷笑,“你们俩个,再不停下,我会让你们—尸骨无存!”
随着这一声断喝,四周空气星闪不定,竟都化为杀人致命的光符,连呼吸之间也难以避免!
“小心!”
昭元帝顿时将人搂在怀里,一点空隙也不留下,他自己则发出一声闷喝,身上青烟冉冉,发出皮肉的焦烫味!
然而光符无穷无尽,撕咬将人吞噬,就在这一瞬只见一道残影飞射而上,竟射中了轩辕旗的本体!
是一支装了暗金三角头的长羽箭!
“左相终于出手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迷金初现战局定
昭元帝看着这一幕,唇边露出一丝清淡的笑意,”看到朕成了空中的靶子,左相他终于忍不住,愿意出手了!”箭如流星,飒然临空,正中轩辕旗本体,掀起怒海狂涛般攻势的轩辕旗,却也发出尖锐之音,连散发的光纹也出现数道裂痕。
无翳公子凝视着这惊天一箭,心中却是咯噔一沉眼中光芒也转为警惕与惊疑——
这一箭,充满了一往无前的风雷之势,对她来说,却是分外熟悉!
这是……意剑一门的独门技艺!
这一瞬,她的身形僵硬,在冷风呼啸中,好似凝住了一般。
难道,左相他是……
她的心里空芒浑噩,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心!”
手臂被人狠拉了一下,整个人推动平衡,连带着挂在手臂上的某人,两道身影像断线风筝一般摔了下去。
“你昏昏沉沉的在想什么啊!”
低沉斥声在耳边响起,她打了个颤,这发觉,那枝箭余势未消,擦着自己肩头而过,要是他拉得再慢些,只怕就要射穿胸口要害了。
乌杆翠羽的长翎箭,失去了准头,在空中无力的滑下,她一眼瞥见,暗金色的箭尖,非金非玉,竟是与昭无帝的箭鞘是同一种材质!
这一瞬,她想起了侍女手上的指环,以及未央宫门前,那一列的巨大铜鼎。
好像到处都能看到这种金属!
这些念头虽然驳杂,但都是瞬间一闪而过,昭无帝扯了她的手,两人一路跌撞飘落,却是离地面很近了!
未央宫的西侧殿近在脚下,昭无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凝视着下方的目光,略微带上了三分柔和。
“怎么,那座侧殿里头,住着你心爱的女子?”
无翳公子微微喘息着,手中法咒却是变换不定,身影极为灵巧的,宛如一道鸿羽缓缓飘动。
昭无帝冷哼一声,“国师今日似乎心神很不安定。”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爆响,那三枚白玉棋子竟然爆燃开来,被遏止的光符飞散而至,带着危险而致命的气息。
无翳公子手掐法诀,瞬间身形变化莫测,残影竟有十余之数,瞬间已挪移至未央宫正殿上方!
“你们两人,是逃不了的!”
随着这一声清喝,半面锦绣斓的旗帜横空肆卷,窘天雨金卷,其上有一位白衣蓝绦的美少年,目光冰冷的看着两人,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苏幕终于追来了!
他身上的红线,隐约牵着另一头的小森,无穷无尽的术法之力正在流失,而他自身却似似浑然不觉,仍然以全身精元,催动着轩辕旗的煞意扩散!
“够了,罢手吧!”
无翳公子沉声喝道,但苏幕只是凝望着她,幽深的目光好似一道冷潭——
“你在担心我吗?”
猎猎的夜风呼啸,深暗寂寥的长夜里,轩辕旗的光符闪烁着,好似云海中诡谲的精灵们,簇拥着他们的君王|苏幕的白衣随风飘扬,黛青工笔的扇面更衬得容色之美,他好似是苍穹之中,唯一主宰生死的神只,那般让人心碎的绝代风华。
风声呼啸,无翳公子深吸一口气,朗朗答道:“你要是死在这里,我就永远不必为你担心了!”
什么?
苏幕的眼中,顿时闪过惊喜的光芒,未等他唇角绽露笑容,只听无翳公子继续答道:“对我来说,你是我天门的一份子,最赋天才的一位宗主,也是我修行时的同伴,我的好友小苏,我希望你能长长久久的活着。”
仅仅是这样吗?
苏幕的眼中,那晶莹剔透的光芒,只是一闪,便熄灭了。他苦笑着,凝视着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人,唇边漾起华丽的、无比苍凉的微笑,“得不到的,我宁可玉碎。”
这一句清清浅浅,却是斩断了最后一分的理智之弦。
下一瞬,轩辕旗的光芒怒海,从四面八方扑来,要将两人淹没!
这是最后的疯狂攻势!
无尽的攻势宛如怒雨冰霜,无翳公子急速下落,身形莫测宛如鬼魅,但,那煞意却仍如影似随——离地越来越近,近的已经能看见地面的慌乱人群,以及他们拖着曳着的巨大铜鼎!
为什么要拉着铜鼎四处乱跑,无翳公子已无暇去想,他全部神思都在躲避轩辕旗的术法之力!
宛如汪洋大海中,孤单的一叶小舟。
逃无可逃,轩辕旗已经逼近头顶,她一咬牙,周身玄金二色光芒大炽,太极双鱼之势竟笼罩住头顶。
双手法诀向上,就在硬碰硬的一瞬间——
苏幕口中喷出一蓬血雨,竟是从空中突然摔下!
轩辕旗的攻势,在这一瞬静止,随后,便是漫头破碎的光符,宛如金雨天降!
这一瞬,无翳公子的瞳也剧烈收缩,惊骇已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
两股力量交集的瞬间,她便感觉到轩辕旗浩瀚而恐怖的力量,自己这次不死也要重任。
怎会如此?
她的眼,瞥见了地面的古怪!
地上的宫人们,在左相指挥下,将巨鼎快速移动着,摆出了一种极为古怪的阵势,居中一只大鼎好似是阵眼,却是遥遥对准了轩辕的方向。
夜色深暗,巨鼎的暗金光芒,却带着一重古朴而诡秘的意味。
难道是,跟这些巨鼎有关?
她一时来不及去想,眼睁睁看着苏幕轰然落下,半空中又吐了大口的血,竟是陷入了昏迷,一时生死不知!
他的躯体,重重的砸在西侧殿的屋脊上,顿时屋顶破了一个大洞,横染和玉石支柱都凌乱的飞了出去,苏幕好似落在了一个柔软床榻上,而暴露在众目睽睽下的床榻上,却还睡着一位宫妃打扮的娇憨少女!
糟了,丹离还在里面!
昭无帝还没站稳就被这一幕吓得面无血色。
这下完了,我的肉身还在里面啊!苏幕你这混蛋!
无翳公子再也维持不住他高傲飘渺的谪仙派头,没被面具遮盖的下颌,扭曲出剧烈的弧度,好似吞了一只苦瓜一般。
苏幕受重伤在前,重重摔砸在后,整个人好似彻底死了过去,气息全元。
不会真的死了吧?
无翳公子脚尖翩然点地,顾不得胳膊拉在一起的昭无帝,就要跑去看苏幕的情形。
然而这一瞬,惊变突生!
第二百四十八章 往日迷茫何时消
一道布衣身影蓦然冲了过来,木剑直刺,竟是毫不犹豫,直取苏幕的咽喉!
是宁非!
“够了;不要杀他!”
无翳公子尖叫出声,却根本制止不住宁非凛然宛如冰雪的杀意。
宁非的剑尖直刺而下,却在接触到某种柔软的缎料时停了下来。
是轩辕旗!
宁非一眼瞥见,便发觉这半面旗帜,与清韵斋静阁中珍藏的那半面,竟是一模一样的!
他手中剑势,顿时停了一停。
而就在瞬息之间,无翳公子终于赶到,单手幻化出透明的薄剑。硬生生架住了他的木剑—
“够了;他就算再可恶,也是我天门的人,容不得你肆意杀灭!”
冰冷而狂扬的语气,昭示着来着的尊华地位,宁非抬起头,深深的,看向他多年来,心心念念的小师妹—
“为何你要加入魔门?!”
他的嗓音,近乎嘶哑。
“你问我为什么?!”
好似听到天底下最荒唐的笑话,又似在凄厉的反问,无翳公子发出一阵冷酷狠绝的笑声,唇角的线条,因为狂怒而抿成一线—
“你居然有脸问我为什么?!”
宛如孤狼受伤,在山中绝啸,那般凄厉而高扬的嗓音,让宁非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他手中的木剑,素来都是稳若磐石,此时,却是微微颤抖着。
好似魔音入耳,刺痛的难受,又似当头棒喝,整个人都为之一清,他神思昏茫,手中木剑摇摇欲坠。
头好疼……好似有什么在不断敲击,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了。
是谁在耳边轻唤,呢喃而温柔的声音,眼前闪烁的,更是一片锦绣熠熠。
宁非就这么呆呆站着,单手扶着额头,好似很是疼痛!
“宁非……”
无翳公子迟疑的,叹息般唤了一声。
而下一瞬,另一种异象出现了—自宁非的眉间正中,突然漾起五色光芒。
开始只是米粒般的一点,随后,却在空中幻化成巨大的影像—
五彩光华,万丈耀眼之下,曼陀罗转轮若隐若现!
“清韵斋主你……!”
由于靠得太近,无翳公子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便被五彩光芒打飞而去,顿时口吐朱红!
转轮之中,有一道似幻似真的女子身影,略微一动,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了出来,毫不迟疑的,将苏幕身上的半面轩辕旗扯了下来,收入袖中。
“你!”
无翳公子撑起身体,咬牙要爬起身来,却不料五彩光华宛如长带当空,直扑他的心口—转眼之间便是道陨身死的危险!
只听当的一声,木剑脱手而出,正好挡在她身前!
电光火石间,五彩光芒生生被挡在她胸口,而木剑刃口,也缓缓出现了一道裂痕。
“宁非,你……”
五彩光轮中,似乎有人惊讶的低问一声。
木剑停在空中,颤抖的更加厉害,却是寸步不让的坚决!
而就在这一刻,三人的身后,传来巨鼎和铁链沉重的拖拽声,越来越近。
“结阵;重设!”
左相的嗓音,冰冷而充满自信的决然。
五色转轮的光芒,突然变得淡而朦胧,中间的人影,再也掩不住庐山真面目,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冰肌玉骨,云(这个字不会打…)之下乌发斜落身后,双眸之中却是天人般的慈悯高华—所谓绝色倾城,姑射真仙,便只有此人能配得上了。
“嗯?是何物在干扰……”
一道惊讶之声,打破众人的目眩,五彩光轮轻盈一晃,顿时便带了宁非腾空而起,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他两人来如暴风骤雨,去如云过无痕,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再也不见踪影了。
昭元帝呆了片刻,顾不上其他,匆匆跑入西侧殿的废墟,甩开昏迷半死的苏幕,小心翼翼的,把沉睡不醒的丹离抱了出来。
娇小的少女躯体,安静的躺在他臂弯里,柔软宛如一鸿秋絮。他紧紧的抱着她,心中确实余悸未消!
左相命众人停止拖动巨鼎,转身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唇角也为之紧抿。
他可没有忘记,这一场混乱的缘起,是因为这个女人遇险!
“真是有了小情人,就把本座抛在一边啊!”
阴阳怪气的调侃,倒是听不出什么怒气,昭元帝身影一顿,这才想起,国师被一道闪光袭中胸口,飞出好远。
转眼看时,只见无翳公子缓缓走来,华贵长衣的胸前已被鲜血污就,他唇边血丝尚未擦去,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他。
“国师无恙吧?”
“哼……所谓正道人士,最爱玩个偷袭什么的,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无翳公子缓缓上前,脚步有些虚浮,总算到了失去屋顶的废墟跟前,三根纤指伸出,拎起了苏幕的衣领,转身就要离去。
“此人谋害圣上,也三番四次跟国师为难,莫非你还要留他一条性命?”
一旁的左相突然出声问道。
无翳公子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缓缓回过头来,唇角又恢复了高傲而满不在乎的笑容,“他毕竟是我天门一员—天门内部之事,左相也有兴趣插一脚吗?”
“国师言重了,他虽是你天门的宗主,却也在我朝的辖下—难道说术者就可以肆意忌惮,无视国法纲纪吗?“
左相的嗓音冷然淡漠,却含着不容错认的压力。现场的气氛一下就僵硬起来。
无翳公子斜过身去,微微瞥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左相可真是刚直不阿,一心为公。“
他笑着赞完,又加了一句,“可是,我倒也想问您一句—若是有人因个人经历而嫉恨术者,公器私用打压报复,又该如何?“
他的嗓音转为清脆柔和,笑声宛如魔魅的蛊惑,左相对他的话全然无视,只是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一旁的昭元帝见现场透着火药味,一边唤人急催太医,一边已是皱起了眉头,“你们两位切莫做意气之争—左相的话索然严重了些,可也不无道理。既然天门的事不容外人插手,国师何不在此亲手杀灭此人?“
他这个方案已经是两人各退一步了,却不料无翳公子眯起慵懒的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依我的性子,倒是真想把小苏拿去杀了清蒸,但我天门一共也只有三位宗主,若没有他来承认我的共主之位,这烂摊子可谁来收拾?”
第二百四十九章 百炼钢成绕指柔
昭元帝也凝视着他,嗓音虽然和缓,却是直中问题核心,“这一次,你是非要登上天门门主之位了?”
“这是大势所趋——就如同陛下是天命所选之主一样,我们天门长久分散,也该有一位领头人了。”
无翳公子轻声而笑,发间珠冠也因笑声而发出清脆的撞响,连衣领上潋滟的暗纹,也因他唇边志在必得的笑容而越发耀眼。
这个神秘而高傲的隐者,在这一刻终于露出野心勃勃的真面目!
不等昭元帝再说,他摆了摆手,笑声中含了三分微悯,“你有这功夫跟我说话,不如去看看你的生身之母——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见上最后一面。”
“太后!”
昭元帝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冷冷升起,“她怎么了?”
“拼尽全部的精元和执念,发动了这么大一个迷心幻境,她大概巳经疯狂了吧?即使是没疯,她的爱徒青鸾,大概巳经收拾干净了吧 ……”
毕竟是天枢宗内部的事务,无翳公子也不便多说,叹了一声,一眼却瞥见,昏倒在地、无人问津的小森。
他的脚步停住了,另一手凭空一挥、把那少年的躯体揽在怀里。
“可怜的孩子,本该是南蛮的王者,却因为有人不自量力,落到如此惨境……”
他端详着小森沾满灰尘,清秀端正的面容,笑道:“还好,没坏了底子,洗洗干净将养着,还有三十年的寿数。”
口中说着,脚下不停,一手揽着小森,另一手却是拖着苏幕的衣领,任由他的身躯在地上拖曳着,朝前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么施施然走着,步伐虽然闲适,却是无人敢挡的凛然之威!
“你们两个,看我搬的这么辛苦,不知道搭把手吗?”
轻声的抱怨,回响在寂静空旷的三十九级石阶前。
随着她这一声,皇宫的另一端大道上,果然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位,静静走到他身边。
女子身着朱红曲裙深衣,手中黑钵映出符篆,男子黑衣默然,手中持剑。
两人随侍左古,却是冷着脸,默然无语。
“甄儿你这身真漂亮……”
“主上,你的嘴再甜,我也不会帮你扛人回去的——我一个小姑娘家,还要闺誊呢!”
“你!哼……安默你替我扛小苏回去吧?”
“……主上。”
“怎么了?”
“苏宗主他,虽然昏迷,还死死攥着你的衣角呢!”
〃这个混蛋他够了没有啊!”
“主上,你还是把这少年给我们照料吧?”
“甄儿你真是差别待遇!是看上小森俊俏,动了凡心了吗,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全你——啊!好疼!安默你不管管她,居然犯上行凶!”
三人就这么笑闹着,缓缓的离开了大家的视饯,他们的脚步尽头,是皇宫另一端,那座几乎成为废墟的国师府。
昭元帝目送着他们远去,心里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怅然若失,万般复杂情绪,只化为轻声慨叹——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大家先收拾一下吧!”
他看着太医在诊治丹离,便走过去询问,因此没看见,在这一片混乱过后,左相眼中的冷然光芒!
清韵斋云霄阁
窗外云散风请,午后微炽的薄阳熊在窗边,明晃晃有些刺眼。
明瑶华只着一身素袍,倚在窗边,看着窗外一棵桅手花,静静出种。她手边一盏薄胎玉瓷的茶汤,幽绿淡香沁人心脾。
听到身后脚步声,她并不回头,只是轻声适:“你的伤势还没好如初……”
“无妨。”
沉稳清朗的嗓音在身后,即使不回头,都能想象他一身布衣,轩朗淡然,一如这么多年以来,他给人的安心感。
明瑶华眯起眼,并不回头,却是嗓音含笑,却更带几分埋怨——
“你明明伤的不轻,却还强压伤势去杀那天寰宗主,又硬生生阻我施法——你这么逞强,怎能不伤上加伤?”
带有浑厚热力的手掌扶住了她的肩膀,那人低声道:“我真的无恙,不信你可以把脉。”
明瑶华回过身来,反手握住他的,两人十指交合,她的指尖顺着掌心,轻轻的在他腕间探去,柔美的微凉,却似一剂良药,让他躁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你的伤正在好转,而你的心,却已轻乱了。”
明瑶华的嗓音清润如玉,却带着洞察一切的轻叹——
她的指尖停留在那根脉线上,淡淡的一抹青,轻微而有节奏的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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