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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天之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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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心中虽放不下,又不敢拦阻,只得由他罢了。陈母见他要去,因说:“才咽气的人,那里不干净。二则夜里风大,等明早再去不迟。”上官云英那里肯依。陈母命人备车多派跟从人役,拥护前来。

  一直到了宁国府前,只见府门大开,两边灯火,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上官云英下了车,忙忙奔至停灵之室,痛哭一番。然后见过尤氏,谁知尤氏正犯了胃气疼的旧症,睡在床上。然后又出来见陈珍。彼时陈代儒、代修、陈敕、陈效、陈敦、陈赦、陈政、陈琮、陈、陈珩、陈、陈琛、陈琼、陈、陈蔷、陈菖、陈菱、陈芸、陈芹、陈蓁、陈萍、陈藻、陈蘅、陈芬、陈芳、陈蓝、陈菌、陈芝等都来了。陈珍哭的泪人一般,正和陈代儒等说道:“合家大小,远近亲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说着又哭起来。众人劝道:“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要紧。”陈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正说着,只见秦邦业、秦钟、尤氏几个眷属尤氏姊妹也都来了,陈珍便命陈琼、陈琛、陈、陈蔷四个人去陪客,一面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零八众僧人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死鬼魂;另设一坛于天香楼,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外五十众高僧、五十位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那陈敬闻得长孙媳妇死了,因自为早晚就要飞升,如何肯又回家染了红尘将前功尽弃呢。故此并不在意,只凭陈珍料理。

  且说陈珍恣意奢华,看板时,几副杉木板皆不中意。可巧南宫威满来吊,因见陈珍寻好板,便说:“我们木店里有一副板,说是铁网山上出的,作了棺材,万年不坏的。这还是当年先父带来的,原系忠义亲王老千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不曾用。现在还封在店里,也没有人买得起。你若要,就抬来看看。”陈珍听说甚喜,即命抬来。大家看时,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声如玉石。大家称奇。陈珍笑问道:“价值几何?”南宫威满笑道:“拿着一千两银子只怕没处买;什么价不价,赏他们几两银子作工钱就是了。”陈珍听说,连忙道谢不尽,即命解锯造成。陈政因劝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殓以上等杉木也罢了。”陈珍如何肯听。

  忽又听见秦氏之丫鬟,名唤瑞珠,见秦氏死了,也触柱而亡。此事更为可罕,合族都称叹。陈珍遂以孙女之礼殡殓之,一并停灵于会芳园之登仙阁。又有小丫鬟名宝珠的,因秦氏无出,乃愿为义女,请任摔丧驾灵之任。陈珍甚喜,即时传命,从此皆呼宝珠为“小姑娘”。那宝珠按未嫁女之礼在灵前哀哀欲绝。于是合族人并家下诸人都各遵旧制行事,自不得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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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拒婚

  陈珍因想道:“胤禩不过是黉门监生,灵幡上写时不好看;便是执事也不多。”因此心下甚不自在。可巧这日正是首七第四日,早有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先备了祭礼遣人来,次后坐了大轿,打道鸣锣,亲来上祭。陈珍忙接待,让坐至逗蜂轩献茶。陈珍心中早打定主意,因而趁便就说要与胤禩捐个前程的话。戴权会意,因笑道:“想是为丧礼上风光些?”陈珍忙道:“老内相所见不差。”戴权道:“事倒凑巧,正有个美缺:如今三百员龙禁尉缺了两员,昨儿襄阳侯的兄弟老三来求我,现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到我家里。你知道,咱们都是老相好,不拘怎么样,看着他爷爷的分上,胡乱应了。还剩了一个缺。谁知永兴节度使冯胖子要求与他孩子捐,我就没工夫应他。既是咱们的孩子要捐,快写个履历来。”陈珍忙命人写了一张红纸履历来。戴权看了,上写着:

  江南应天府江宁县监生胤禩,年二十岁。曾祖,原任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陈代化。祖,丙辰科进士陈敬。父,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陈珍。

  戴权看了,回手递与一个贴身的小厮收了,道:“回去送与户部堂官老赵,说我拜上他起一张五品龙禁尉的票,再给个执照,就把这履历填上。明日我来兑银子送过去。”小厮答应了。戴权告辞,陈珍款留不住,只得送出府门。临上轿,陈珍问:“银子还是我到部去兑,还是送入内相府中?”戴权道:“若到部里兑,你又吃亏了。不如平准一千两银子送到我家就完了。”陈珍感谢不尽,说:“待服满,亲带小犬到府叩谢。”于是作别。

  接着又听喝道之声,原来是忠靖侯史鼎的夫人,带着侄女赵雨杉来了。王夫人、邢夫人、诸葛清怡等刚迎入正房,又见锦乡侯、川宁侯、寿山伯三家祭礼也摆在灵前;少时,三人下轿,陈珍接上大厅。如此亲朋你来我去,也不能计数。只这四十九日,宁国府街上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花簇簇官去官来。

  陈珍令胤禩次日换了吉服,领凭回来。灵前供用执事等物俱按五品职例,灵牌疏上皆写“诰授陈门秦氏宜人之灵位”。会芳园临街大门洞开,两边起了鼓乐厅,两班青衣按时奏乐,一对对执事摆的刀斩斧截。更有两面朱红销金大牌竖在门外,上面大书道:“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对面高起着宣坛,僧道对坛;榜上大书“世袭宁国公冢孙妇防护内廷御前侍卫龙禁尉陈门秦氏宜人之丧。四大部洲至中之地,奉天永建太平之国,总理虚无寂静沙门僧录司正堂万、总理元始正一教门道纪司正堂叶等,敬谨修斋,朝天叩佛”以及“恭请诸伽蓝、揭谛、功曹等神,圣恩普锡,神威远振,四十九日销灾洗业平安水陆道场”等语,亦不及繁记。

  只是陈珍虽然心意满足,但里面尤氏又犯了旧疾,不能料理事务,惟恐各诰命来往,亏了礼数,怕人笑话,因此心中不自在。当下正忧虑时,因上官云英在侧,便问道:“事事都算安贴了,大哥哥还愁什么?”陈珍便将里面无人的话告诉了他。上官云英听说,笑道:“这有何难,我荐一个人与你,权理这一个月的事,管保妥当。”陈珍忙问:“是谁?”上官云英见坐间还有许多亲友,不便明言,走向陈珍耳边说了两句。陈珍听了,喜不自胜,笑道:“这果然妥贴。如今就去。”说着拉了上官云英,辞了众人,便往上房里来。

  可巧这日非正经日期,亲友来的少,里面不过几位近亲堂客,邢夫人、王夫人、诸葛清怡并合族中的内眷陪坐。闻人报:“大爷进来了。”唬的众婆娘“唿”的一声,往后藏之不迭。独诸葛清怡款款站了起来。陈珍此时也有些病症在身,二则过于悲痛,因拄个拐踱了进来。邢夫人等因说道:“你身上不好,又连日多事,该歇歇才是,又进来做什么?”陈珍一面拄拐,扎挣着要蹲身跪下请安道乏,邢夫人等忙叫上官云英搀住,命人椅子与他坐。陈珍不肯坐,因勉强陪笑道:“侄儿进来有一件事要求二位婶娘、大妹妹。”邢夫人等忙问:“什么事?”陈珍忙说道:“婶娘自然知道:如今孙子媳妇没了,侄儿媳妇又病倒。我看里头着实不成体统,要屈尊大妹妹一个月,在这里料理料理,我就放心了。”邢夫人笑道:“原来为这个。你大妹妹现在你二婶娘家,只和你二婶娘说就是了。”王夫人忙道:“他一个小孩子,何曾经过这些事,倘或料理不清,反叫人笑话,倒是再烦别人好。”陈珍笑道:“婶娘的意思侄儿猜着了,是怕大妹妹劳苦了。若说料理不开,从小儿大妹妹玩笑时就有杀伐决断,如今出了阁,在那府里办事,越发历练老成了。我想了这几日,除了大妹妹再无人可求了。婶娘不看侄儿和侄儿媳妇面上,只看死的分上罢!”说着流下泪来。

  王夫人心中为的是诸葛清怡未经过丧事,怕他料理不起,被人见笑;今见陈珍苦苦的说,心中已活了几分,却又眼看着诸葛清怡出神。那诸葛清怡素日最喜揽事,好卖弄能干,今见陈珍如此央他,心中早已允了。又见王夫人有活动之意,便向王夫人道:“大哥说得如此恳切,太太就依了罢。”王夫人悄悄的问道:“你可能么?”诸葛清怡道:“有什么不能的。外面的大事已经大哥哥料理清了,不过是里面照管照管。便是我有不知的,问太太就是了。”王夫人见说得有理,便不出声。陈珍见诸葛清怡允了,又陪笑道:“也管不得许多了,横竖要求大妹妹辛苦辛苦。我这里先与大妹妹行礼,等完了事,我再到那府里去谢。”说着就作揖,诸葛清怡连忙还礼不迭。


第一百六十一章 阴谋

  上官太野便命人取了八贝勒府的对牌来,命上官云英送与诸葛清怡,说道:“妹妹爱怎么就怎么样办,要什么,只管拿这个取去,也不必问我。只求别存心替我省钱,要好看为上二则也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不要存心怕人抱怨。只这两件外,我再没不放心的了。”诸葛清怡不敢就接牌,只看着王夫人,王夫人道:“你大哥既这么说,你就照看照看罢了。只是别自作主意,有了事打发人问你哥哥嫂子一声儿要紧。”上官云英早向上官太野手里接过对牌来,强递与诸葛清怡了。上官太野又问:“妹妹还是住在这里,还是天天来呢若是天天来,越发辛苦了。我这里赶着收拾出一个院落来,妹妹住过这几日,倒安稳。”诸葛清怡笑说:“不用,那边也离不得我,倒是天天来的好。”上官太野说:“也罢了。”然后又说了一回闲话,方才出去。

  一时女眷散后,王夫人因问诸葛清怡:“你今儿怎么样?”诸葛清怡道:“太太只管请回去我须得先理出一个头绪来才回得去呢。”王夫人听说,便先同邢夫人回去,不在话下。这里诸葛清怡来至三间一所抱厦中坐了。因想:头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二件,事无专管,临期推委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四件,任无大小,苦乐不均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能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此五件实是宁府中风俗。

  话说八贝勒府中都总管赖升闻知里面委请了诸葛清怡,因传齐同事人等,说道:“如今请了西府里琏二奶奶管理内事,倘或他来支取东西,或是说话,小心伺候才好。每日大家早来晚散,宁可辛苦这一个月,过后再歇息,别把老脸面扔了。那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硬,一时恼了不认人的!”众人都道:“说的是。”又有一个笑道“论理,我们里头也得他来整治整治,都忒不像了。”正说着,只见来旺媳妇拿了对牌来领呈文经文榜纸,票上开着数目。众人连忙让坐倒茶,一面命人按数取纸。来旺抱着同来旺媳妇一路来至仪门,方交与来旺媳妇自己抱进去了。

  诸葛清怡即命彩明钉造册簿,即时传了赖升媳妇,要家口花名册查看,又限明日一早传齐家人媳妇进府听差。大概点了一点数目单册,问了赖升媳妇几句话,便坐车回家。至次日卯正二刻,便过来了。那八贝勒府中老婆媳妇早已到齐,只见诸葛清怡和赖升媳妇分派众人执事,不敢擅入,在窗外打听。听见诸葛清怡和赖升媳妇道:“既托了我,我就说不得要讨你们嫌了。我可比不得你们奶奶好性儿,诸事由得你们。再别说你们这府里原是这么样的话,如今可要依着我行。错我一点儿,管不得谁是有脸的,谁是没脸的,一例清白处治。”说罢,便吩咐彩明念花名册,按名一个一个叫进来看视。一时看完,又吩咐道:“这二十个分作两班,一班十个,每日在内单管亲友来往倒茶,别的事不用管。这二十个也分作两班,每日单管本家亲戚茶饭,也不管别的事。这四十个人也分作两班,单在灵前上香、添油、挂幔、守灵、供饭、供茶、随起举哀,也不管别的事。这四个人专在内茶房收管杯碟茶器,要少了一件,四人分赔。这四个人单管酒饭器皿,少一件也是分赔。这八个人单管收祭礼。这八个单管各处灯油、蜡烛、纸札,我一总支了来,交给你们八个人,然后按我的数儿往各处分派。这二十个每日轮流各处上夜,照管门户,监察火烛,打扫地方。这下剩的按房分开,某人守某处,某处所有桌椅古玩起,至于痰盒掸子等物,一草一苗,或丢或坏,就问这看守的赔补。赖升家的每日揽总查看,或有偷懒的,赌钱吃酒打架拌嘴的,立刻拿了来回我。你要徇情,叫我查出来,三四辈子的老脸,就顾不成了。如今都有了定规,以后那一行乱了,只和那一行算帐。素日跟我的人,随身俱有钟表,不论大小事,都有一定的时刻。横竖你们上房里也有时辰钟:卯正二刻我来点卯巳正吃早饭凡有领牌回事,只在午初二刻戌初烧过黄昏纸,我亲到各处查一遍,回来上夜的交明钥匙。第二日还是卯正二刻过来,说不得咱们大家辛苦这几日罢,事完了你们大爷自然赏你们。”

  说毕,又吩咐按数发茶叶、油烛、鸡毛掸子、笤帚等物,一面又搬取家伙:桌围、椅搭、坐褥、毡席、痰盒、脚踏之类。一面交发,一面提笔登记,某人管某处,某人领物件,开的十分清楚。众人领了去,也都有了投奔,不似先时只拣便宜的做,剩下苦差没个招揽,各房中也不能趁乱迷失东西。便是人来客往,也都安静了,不比先前紊乱无头绪:一切偷安窃取等弊,一概都蠲了。

  诸葛清怡自己威重令行,心中十分得意。因见尤氏犯病,上官太野也过于悲哀,不大进饮食,自己每日从那府中熬了各样细粥,精美小菜,令人送过来。上官太野也另外吩咐每日送上等菜到抱厦内,单预备诸葛清怡。诸葛清怡不畏勤劳,天天按时刻过来,点卯理事,独在抱厦内起坐,不与众妯娌合群,便有女眷来往也不迎送。

  这日乃五七正五日上,那应佛僧正开方破狱,传灯照亡,参阎君,拘都鬼,延请地藏王,开金桥,引幢幡那道士们正伏章申表,朝三清,叩玉帝神僧们行香,放焰口,拜水忏又有十二众青年尼僧,搭绣衣,红鞋,在灵前默诵接引诸咒:十分热闹。那诸葛清怡知道今日的客不少,寅正便起来梳洗。及收拾完备,更衣盥手,喝了几口,漱口已毕,正是卯正二刻了。来旺媳妇率领众人伺候已久。诸葛清怡出至厅前,上了车,前面一对明角灯,上写“荣国府”三个大字。来至宁府大门首,门灯朗挂,两边一色绰灯,照如白昼,白汪汪穿孝家人两行侍立,请车至正门上,小厮退去,众媳妇上来揭起车帘。


第一百六十二章 密议

  诸葛清怡下了车,一手扶着丰儿,两个媳妇执着手把灯照着,撮拥诸葛清怡进来。宁府诸媳妇迎着请安。诸葛清怡款步入会芳园中登仙阁灵前,一见棺材,那眼泪恰似断线之珠,滚将下来。院中多少小厮垂手侍立,伺候烧纸。诸葛清怡吩咐一声:“供茶烧纸。”只听一棒锣鸣,诸乐齐奏,早有人请过一张大圈椅来,放在灵前。诸葛清怡坐下,放声大哭,于是里外上下男女接声嚎哭。

  上官太野、尤氏忙令人劝止,诸葛清怡才止住了哭。来旺媳妇倒茶漱口毕,方起身,别了族中诸人,自入抱厦来,按名查点。各项人数,俱已到齐,只有迎送亲友上的一人未到,即令传来。那人惶恐,诸葛清怡冷笑道:“原来是你误了!你比他们有体面,所以不听我的话!”那人回道:“奴才天天都来的早,只有今儿来迟了一步,求奶奶饶过初次。”正说着,只见八爷府中的王兴媳妇来了,往里探头儿。诸葛清怡且不发放这人,却问:“王兴媳妇来作什么?”王兴家的近前说:“领牌取线,打车轿网络。”说着将帖儿递上,诸葛清怡令彩明念道:“大轿两顶,小轿四顶,车四辆,共用大小络子若干根,每根用珠儿线若干斤。”诸葛清怡听了数目相合,便命彩明登记,取八爷府对牌发下。王兴家的去了。

  诸葛清怡方欲说话,只见八爷府的四个执事人进来,都是支取东西领牌的,诸葛清怡命他们要了帖念过,听了一共四件,因指两件道:“这个开销错了,再算清了来领。”说着将帖子摔下来。那二人扫兴而去。诸葛清怡因见张材家的在旁,便问:“你有什么事?”张材家的忙取帖子回道:“就是方才车轿围子做成,领取裁缝工银若干两。”诸葛清怡听了,收了帖子,命彩明登记;待王兴交过,得了买办的回押相符,然后与张材家的去领。一面又命念那一件,是为上官云英外书房完竣,支领买纸料糊裱,诸葛清怡听了,即命收帖儿登记,待张材家的缴清再发。

  诸葛清怡便说道:“明儿他也来迟了,后儿我也来迟了,将来都没有人了。本来要饶你,只是我头一次宽了,下次就难管别人了,不如开发了好。”登时放下脸来,叫:“带出去打他二十板子!”众人见诸葛清怡动怒,不敢怠慢,拉出去照数打了,进来回覆。诸葛清怡又掷下宁府对牌:“说与赖升,革他一个月的钱粮。”吩咐:“散了罢。”众人方各自办事去了。那被打的也含羞饮泣而去。彼时荣宁两处领牌交牌人往来不绝,诸葛清怡又一一开发了。于是宁府中人才知诸葛清怡利害,自此俱各兢兢业业,不敢偷安,不在话下。

  如今且说上官云英因见人众,恐秦钟受委曲,遂同他往诸葛清怡处坐坐。诸葛清怡正吃饭,见他们来了,笑道:“好长腿子,快上来罢。”上官云英道:“我们偏了。”诸葛清怡道:“在这边外头吃的,还是那边吃的?”上官云英道:“同那些浑人吃什么!还是那边跟着老太太吃了来的。”说着,一面归坐。

  诸葛清怡饭毕,就有宁府一个媳妇来领牌,为支取香灯,诸葛清怡笑道:“我算着你今儿该来支取,想是忘了。要终久忘了,自然是你包出来,都便宜了我。”那媳妇笑道:“何尝不是忘了,方才想起来,再迟一步也领不成了。”说毕,领牌而去。一时登记交牌,秦钟因笑道:“你们两府里都是这牌,倘别人私造一个,支了银子去,怎么好?”诸葛清怡笑道:“依你说,都没王法了!”上官云英因道:“怎么咱们家没人来领牌子支东西?”诸葛清怡道:“他们来领的时候,你还做梦呢。我且问你,你们多早晚才念夜书呢?”上官云英道:“巴不得今日就念才好。只是他们不快给收拾书房,也是没法儿。”诸葛清怡笑道:“你请我请儿,包管就快了。”上官云英道:“你也不中用,他们该做到那里的时候,自然有了。”诸葛清怡道:“就是他们做也得要东西,搁不住我不给对牌,是难的。”上官云英听说,便猴向诸葛清怡身上立刻要牌,说:“好姐姐,给他们牌,好支东西去收拾。”诸葛清怡道:“我乏的身上生疼,还搁的住你这么揉搓你放心罢,今儿才领了裱糊纸去了,他们该要的还等叫去呢,可不傻了?”上官云英不信,诸葛清怡便叫彩明查册子给他看。

  正闹着,人来回:“苏州去的昭儿来了。”诸葛清怡急命叫进来。昭儿打千儿请安。诸葛清怡便问:“回来做什么?”昭儿道:“二爷打发回来的。林姑老爷是九月初三巳时没的。二爷带了林姑娘同送林姑老爷的灵到苏州,大约赶年底回来。二爷打发奴才来报个信儿请安,讨老太太的示下。还瞧瞧奶奶家里好,叫把大毛衣裳带几件去。”诸葛清怡道:“你见过别人了没有?”昭儿道:“都见过了。”说毕,连忙退出。诸葛清怡向上官云英笑道:“你林妹妹可在咱们家住长了。”上官云英道:“了不得,想来这几日他不知哭的怎么样呢!”说着蹙眉长叹。

  诸葛清怡见昭儿回来,因当着人不及细问贾琏,心中七上八下。待要回去,奈事未毕,少不得耐到晚上回来,又叫进昭儿来,细问一路平安。连夜打点大毛衣服,和平儿亲自检点收拾,再细细追想所需何物,一并包裹交给昭儿。又细细儿的吩咐昭儿:“在外好生小心些伏侍,别惹你二爷生气。时常劝他少喝酒,别勾引他认得混帐女人,——我知道了,回来打折了你的腿!”昭儿笑着答应出去。那时天已四更,睡下,不觉早又天明,忙梳洗过宁府来。

  那上官太野因见发引日近,亲自坐车,带了阴阳生往铁槛寺来踏看寄灵之所,又一一嘱咐住持色空好生预备新鲜陈设,多请名僧,以备接灵使用。色空忙备晚斋。上官太野也无心茶饭,因天晚不及进城,就在净室胡乱歇了一夜。次日一早,赶忙的进城来料理出殡之事,一面又派人先往铁槛寺,连夜另外修饰停灵之处,并厨茶等项,接灵人口。


第一百六十三章 婚事

  诸葛清怡见发引日期在迩,也预先逐细分派料理,一面又派荣府中车轿人从跟王夫人送殡,又顾自己送殡去占下处。目今正值缮国公诰命亡故,邢王二夫人又去吊祭送殡;西安郡妃华诞,送寿礼;又有胞兄王仁连家眷回南,一面写家信并带往之物;又兼迎春染疾,每日请医服药,看医生的启帖,讲论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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